“幻覺……” 葉征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彌漫開來,卻也引來了更多的子體。
第二只子體的尾針如毒蛇般刺穿他的小腿肚,劇毒瞬間蔓延開來,讓眼前的畫面愈發(fā)混亂。
他看見林越在火海中癲狂地大笑,身上的大紅道袍化作萬千紙蝶,在火焰中飛舞盤旋;又看見老林將判官筆狠狠地插進(jìn)同門的天靈蓋,蘸著那溫?zé)岬哪X漿,一臉冷漠地書寫著《絕命書》。
當(dāng)?shù)谌蛔芋w的口器貼近他的咽喉,那冰冷的氣息讓葉征渾身汗毛倒豎。
他突然暴起,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一把捏碎了星砂彈。
幽藍(lán)的火焰瞬間順著黏液燃燒起來,朝著子體的腹腔席卷而去。
爆炸的氣浪如洶涌的潮水,將他掀飛三丈之遠(yuǎn),后背重重地撞在凸起的青銅棺槨上。
棺蓋在這巨大的沖擊力下移位,幾乎是同時,三百道星砂鎖鏈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從棺槨中激射而出,發(fā)出尖銳的破空聲,將追擊而來的子體釘在半空,它們在鎖鏈的束縛下掙扎著,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楚紅玉……” 葉征一邊咳著血沫,一邊艱難地看清棺內(nèi)的女尸。
女尸手中握著的翡翠勺,與林越所用的一模一樣,甚至連勺柄上的雕花都如出一轍。
那尸身突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腐爛的唇齒間吐出由星砂凝成的話語:“師兄……你選的柴薪……”
這三個字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擊在葉征的心上,讓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重,仿佛被無數(shù)看不見的鎖鏈?zhǔn)`住了。
翡翠霧靄突然如同被煮沸的開水一般,劇烈地翻滾起來。
淵峽內(nèi)的星砂脈絡(luò)如一條條活蛇,在巖壁上快速游走,所過之處,留下一道道詭異的痕跡。
葉征艱難地支起身子,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那青銅棺槨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化作一件猩紅的道袍,披在了來人的身上。
林越赤著雙腳,緩緩踏著骸骨走來。
他黑色面具上的饕餮紋仿佛活了過來,正在貪婪地吞食著周圍的霧氣。
每踏出一步,腳下的白骨便綻放出血色的薔薇,那薔薇鮮艷欲滴,卻透著一種詭異的妖艷。
“讓開。” 林越的聲音隔著面具傳來,帶著編鐘般的回響,仿佛從遙遠(yuǎn)的古代穿越而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他袖中飛出七只紙人童子,童子手中的燈籠散發(fā)著幽幽的光芒,映出一幅幅詭異的畫面。
畫面中,影子螳螂母體正在啃食自己的刀足,那刀足在它的口中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仿佛是一種詭異的美食;而骨鷹的翼骨上,竟開出了一朵朵曼陀羅,那些花朵在翼骨上搖曳生姿,散發(fā)著迷人的香氣。
葉征的判官筆突然發(fā)燙,筆鋒上的朱砂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化作一條條活蛆,迅速爬滿了他的手背。
他大驚失色,暴退三步,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巖壁,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你究竟成了什么怪物?”
林越抬手輕點虛空,那動作優(yōu)雅而緩慢,卻透著一種神秘的力量。
追擊而至的子體突然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凝滯在半空。
它們的復(fù)眼瞬間爆成星砂煙花,甲殼縫隙里鉆出嫩綠的豆芽。
當(dāng)?shù)谝活w豆芽落地生根,整條淵峽突然開滿了血色的彼岸花,那彼岸花在風(fēng)中搖曳著,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個悲傷的故事。
“這才是真正的【浮生魘境】。” 面具下傳來林越輕蔑的輕笑,他的指尖綻開一朵青銅花苞,那花苞緩緩綻放,散發(fā)出一種古老而神秘的氣息,“師兄不妨猜猜,你此刻所見有幾成是真?”
葉征的獨眼突然淌下血淚,那血淚沿著臉頰滑落,在地上滴落出一個個血色的印記。
他看見林越的影子突然分裂成七道,每道影子都在演繹著不同的輪回。
第一道影子在星墜崖刻碑,那碑上刻滿了古老的文字,仿佛在記錄著一段被遺忘的歷史;第二道影子在噬淵腹中分娩,一個新的生命在黑暗與痛苦中誕生,帶著未知的命運;第七道影子正將自己的心臟放入青銅棺,那心臟還在跳動著,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愛與恨。
“破!” 葉征大喝一聲,扯斷了三根鎮(zhèn)魔釘。
釘尾的鎖鏈如同三條憤怒的蛟龍,絞碎了滿谷的幻花。
隨著幻花的破碎,真實的淵峽終于顯露出了它的真容。
哪里有什么彼岸花,那分明是數(shù)萬具仙巡衛(wèi)尸骸堆砌而成的祭壇。
這些尸骸或殘缺不全,或早已腐爛,卻依然保持著生前的威嚴(yán)與肅穆。
林越的真身懸浮在祭壇中央,三百條星砂鎖鏈如同蛛絲一般,將子體的能量源源不斷地輸入他的體內(nèi)。
影子螳螂母體突然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緊接著自爆開來。
翡翠色的漿液如同一場暴雨,濺落在巖壁上,蝕出《焚城咒》的全文。
那咒文古老而神秘,散發(fā)著一種毀滅的氣息。
骨鷹的尖嘯化作實質(zhì)的音波,如同一把把利刃,震得葉征七竅滲血,眼前一片模糊。
就在此刻,林越的面具突然出現(xiàn)了龜裂,露出半邊焦黑的臉龐。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痛苦與掙扎:“師兄可知,這祭壇原本……” 然而,他的話語卻被深淵傳來的編鐘聲吞沒。
那編鐘聲悠揚而古老,仿佛從遠(yuǎn)古的戰(zhàn)場傳來,帶著無盡的滄桑與悲涼。
葉征在那編鐘聲中,看見祭壇底部緩緩睜開了巨大的復(fù)眼。
那是一只放大了萬倍的噬淵瞳孔,虹膜上流轉(zhuǎn)著初代圣人分食星核的場景,那場景如同一幅畫卷,在眼前緩緩展開,卻又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當(dāng)?shù)谝豢|晨光終于刺破了淵峽的黑暗,葉征躺在骸骨堆中,渾身是傷。
他的鎮(zhèn)魔釘盡數(shù)碎裂,胸前的傷口凝結(jié)著星砂結(jié)晶,那些結(jié)晶閃爍著冰冷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一場悲壯的戰(zhàn)斗。
林越的殘破道袍蓋在他的身上,袖中掉落的翡翠勺上,刻著楚紅玉那簪花小楷,字體清秀而優(yōu)雅,卻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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