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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1章  我還未成年啊兄弟!

    因為傅書行能力實在太逆天, 紀恂也不想再在外面被蚊蟲咬受罪了,自己一口氣跑四樓,打算早點進臥室幫傅書行開窗。

    結果才進自己房間, 就看到傅書行已經坐在書桌前, 修長漂亮的手指拿著幾個科目的必修課本在看。

    一點兒也沒有當客人的自覺。

    但紀恂看到這畫面,也沒覺得被冒犯,大概是因為兩人前一晚都已經“睡過”了。

    傅書行出于好奇一般問:“學這些做什么用?”

    “沒什么用。”紀恂先說這是應試用的, 但后來又改口說:“這大概就是用來篩選人才的吧。”

    傅書行了然, 問:“看你們更合適在哪個領域里發展是嗎?”

    “差不多吧。”紀恂隨口應,說:“不過頂尖的人才不用學這些也從小知道自己的理想和目標。我們這些咸魚不一樣, 我的話,考一個普通一點的大學,拿個畢業證, 我爸媽不罵我就行。”

    傅書行笑了一下。

    紀恂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說這番話時是什么心情, 但在看到傅書行笑的時候, 下意識以為他是在嘲笑自己沒什么遠大志向。

    紀恂有點惱:“怎么, 我沒有你那個老公那么厲害,你是不是濾鏡碎掉了一點?”

    傅書行卻看他, “你一直以來也沒什么遠大的目標吧。”

    兩人說話一直都是這樣。

    傅書行堅定不移用“你”來將兩人劃上等號,紀恂就非要把自己跟那個向導紀恂分開來。

    兩人自說自話,既沒有糾正對方,也沒有改變自己。

    竟然也就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下來了。

    “誒?”紀恂奇怪說:“可你不是說他是你們聯邦星際第一厲害的向導嗎?”

    傅書行:“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哨兵是聯邦星際第一厲害哨兵。”

    話雖然繞, 但紀恂秒懂, 頓時噫了一聲,“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你一定沒看過毒液?”

    傅書行:“那是什么,也是舊地球的電影嗎?”

    “是。”紀恂說:“毒液也是外太空來的生物, 他在自己星球上是最慫最菜的那一個,但到了地球,就變得特別厲害,那是因為所有地球人都沒有異能,都比他更沒用。”

    傅書行知道紀恂什么意思了,他說:“我的確是我們聯邦里最厲害的。”

    “你說怎樣就怎樣咯。”紀恂聳聳眉毛,“我又沒辦法找其他你們聯邦的哨兵證實,就像毒液也是因為有了暴亂對比,才知道他很菜。”

    傅書行覺得自己不需要去證實什么,事實上,只要等小恂也像石頭那樣有了記憶,這些都不是問題。

    不管這是哪里。

    反正聯邦已經和星際周邊的各大蟲族停戰,他們幾個不管是真來到了一個莫名的空間,還是只是短暫的意識進入時空亂流,都無所謂。

    他只要耐心等著就好了。

    傅書行沒解釋,紀恂就以為自己猜對了。

    這個年紀的人正是好奇心極度旺盛的人,何況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是外星人,紀恂又問了幾個問題。

    也不能怪他。

    如果把傅書行送到科學家面前,科學家想要知道的事只會比他更多。

    傅書行覺得現在的紀恂已經相信了自己,這些問題不管回不回答都不會影響到他們現在的關系,但還是用簡潔的語言回答紀恂。

    紀恂問久了,又把話題扯到下午的架上。

    “你的身體已經進化、得到了你的異能了嗎?所以你才能那么輕易地就把石頭給打倒?”

    這個傅書行還不太確定,他說:“等明天看看吧。”

    紀恂好奇:“看什么?”

    傅書行知道自己一旦說了,石頭那邊的情況就瞞不住了,但是,他又隱約覺得石頭的情況和自己的不太一樣。

    除了一開始趙展磊有點懵以外,后續都相當平靜,也沒出糗。

    如果要說最大差別,大概就是趙展磊看起來好像擁有身體的記憶,對古地球的情況也相當熟悉。

    這么想著,傅書行拿出紀恂筆筒里的削筆刀。

    紀恂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的時候,下一刻,就看到他把刀刃放在手指頭上割了一下。

    紀恂嚇到了,“你干嘛!”

    這音量沒控制住有點大,外面傳來紀母的聲音——“又逃課回家玩游戲??”

    紀母以為兒子在房間里打游戲跟人開黑語音。

    紀恂連忙說沒有。

    但隨即臥室的門就被紀母推開。

    傅書行轉頭看過去,看到了紀母胡月柏那張熟悉的臉龐。

    兩人視線對上。

    紀母也有些意外,立刻看向兒子:“恂恂?”

    紀恂只好介紹:“這是我們班的班長。”

    “我知道。”紀母去學校開家長會的時候看到過傅書行的照片,不管是班級里還是學校榮譽榜上,這張臉非常有辨識度。

    現在的問題是,人家是實打實的好學生,怎么就被自己這個兒子拐回家里來了。

    傅書行也打招呼:“伯母好。”

    “好好。”紀母見自己兒子手里沒拿手機,而傅書行手里是一本翻開的是課本,頓時想到了一個可以自圓其說的可能,“哎呀,小傅同學你來給我兒子補習功課啊?”

    紀恂:“……”

    傅書行笑了下,說:“也不算。”

    這模棱兩可的否認讓紀母認定了情況,立刻決定給兩人做點夜宵或者煮點湯來喝一喝。

    紀母笑瞇瞇讓兩人忙,自己關上門。

    傅書行就跟紀恂說:“紀伯母也長得一樣。”

    紀恂:“像不像還不是隨便你怎么說。”

    傅書行卻道:“我懷疑我兩位父親也是,小恂你知道我家住在哪里嗎?我想回去看看。”

    紀恂一聽兩位父親,立刻就說:“那肯定不是,我們國外還沒有同性戀婚姻法,男人也不可能生小孩。”

    傅書行:“你知道我家地址嗎?”

    “我們一點兒也不熟,我怎么可能知道。”紀恂說:“不過班主任那邊有學生資料,每個人家的地址肯定是在的。”

    紀恂說完看向傅書行的手指,奇怪的是,剛剛明明看到傅書行拿小刀在手指上劃了一下,現在卻什么傷口也沒看見。

    傅書行注意到他的視線,也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理解了他為什么奇怪。

    “身體有自愈能力。”傅書行說著看向紀恂,“這具身體,的確就是哨兵的身體。”

    紀恂剛剛沒親眼看到他出血,覺得他可能只是簡單劃拉了一下。

    紀恂:“你再試試給我看。”

    傅書行就在紀恂面前在手指上劃了一下,大概之前傷口輕,這次傷口深了許多,都能看到口子和里面的血紅色。

    但不等血液滿上來,被利刃劃開的傷口就在極短的時間內愈合了。

    紀恂輕輕臥槽了一聲。

    如果說之前那些(黑暗中視物,四樓爬上爬下),特殊和厲害一點的地球人也可以做到的話。

    看到這一幕,他已經相信,傅書行千真萬確就是外星人了。

    因為傅書行堅持,紀恂決定明天下午放學后跟傅書行去他家看看情況。

    沒辦法,對方在這個地球上,只有自己一個相信的人。

    紀恂每當想起這么一句話,心里就會有一些微妙。

    這種玄之又玄、聽起來不可能的事情發生了,還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是不是自己真的就是傳說中的小說主角?

    當天放學的時候,紀恂對著樓梯口的儀容儀表鏡看了又看。

    趙展磊來的時候樓上他肩膀,笑:“臭美呢恂恂。”

    紀恂看著鏡子里的石頭,相當嚴肅說:“我覺得我這個顏值,是可以當主角的,就是,能不能打個商量,不給我男人,給我一個漂亮妹子?”

    趙展磊沒聽懂什么意思,看向一旁傅書行。

    傅書行說:“我也聽不懂。”

    紀恂自己臭美完了,招呼兩人說:“走吧,我叫了車,我們直接坐車過去,那邊坐公交車也到不了,還要走很遠路。”

    趙展磊:“去哪?”

    ——“傅書行家。”

    ——“我家。”

    兩人的回答幾乎是同時的。

    趙展磊也就跟過去一起湊熱鬧。

    傅家建在城郊半山腰,是一棟超級大、超級豪華的別墅園林,據說整個山頭都是他家的。

    紀恂被傅書行壕到說不出話來,“你這種不是到年紀就要繼承千億家產嗎,不去國外念書,怎么留在國內參加高考啊。”

    傅書行:“我不知道。”

    紀恂心想也是,他一個外星人懂什么。

    傅家家主并不在,但別墅里管家傭人一應俱全,都在井然有序地忙著自己手上的活兒。

    看到自家少爺從出租車上下來都還有些驚訝。

    傅書行下車。

    紀恂仰頭看面前那棟大樓,心里嘖嘖稱嘆,難怪傅書行微信余額有那么一串數字,那連冰山一角都不算。

    完全就是九牛一毛啊。

    壕無人性。

    但就在紀恂要帶兩人往樓里走的時候,有個穿著制服員工神色有點緊張地過來詢問是出什么事了。

    交談之下才知道,這邊一整棟都是傭人住的。

    主宅不走這邊干道,這邊是西面。

    坐出租車重新回到主宅,紀恂前一刻還說自己未來的人生目標就是來傅家當傭人,下一刻看到主宅,咽了咽口水,說:“我改變主意了。”

    傅書行:“打算當男主人了嗎?”

    “呸嘞。”紀恂看他一眼,說:“這種地方我光走都要走斷腿,干嘛自虐啊,我要是買房了,就小小的夠一家四口生活就行了。”

    盡管知道現在的紀恂還沒有記憶,傅書行只要一聽到這個話題就會下意識反駁,說:“我們不會有孩子。”

    紀恂翻白眼,“廢話,我還能不知道。”

    傅書行知道兩人說的不是一件事,但聽對方果然的應話,還是放了一點心。

    管家見少爺帶著客人來了,詢問了一下需求,要送什么點心過來,口味有沒有什么要求。

    紀恂跟進了餐廳一樣,“把你們這兒最好吃的都拿上來。”

    管家一聽這要求微微愣了愣,看向少爺臉色。

    傅書行:“照他的吩咐去做。”

    管家立刻應好,轉身離開后才開始暗自揣摩,這最好吃的范圍可是太大了,那就看著短時間內能整多少吧,立刻在對講機里著急了所有人。

    紀恂覺得主宅往上的旋轉梯都是白玉做的,踩上去都感覺好貴,等上了二樓,看到那么多房間,又不知道怎么辦了,看向傅書行。

    但傅書行自己也不知道,所以看他沒用。

    “你就一點兒記憶都沒有嗎?”紀恂吐槽,又說:“一般來說,你的靈魂或者說意識進到了班長的身體里,班長自身的意識沒地方去,應該也還在身體里,你們兩個共享一個身體才對。”

    傅書行不懂那些奇怪的“應該”,各個房間都推一推。

    有的琴房,有的畫室,有會客廳,書房,健身房,放映廳。

    上去到三樓。

    別墅的吊頂高,三樓已經三四十米上去了。

    紀恂一邊心想這真的太豪華了,跟自己完全就不是一個世界的,又想,如果不是因為班長被外星人上身了,自己也沒機會來到這種階級的豪宅來長世面。

    最終幾人在三樓找到了傅書行的臥室。

    紀恂看到大床,哇塞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一路走過來腿酸了,一點兒也不見外地直接撲上去!

    趙展磊不一樣,他知道傅書行有“選擇性潔癖”。

    這種潔癖在私人用品上相當講究。

    像“床”這種東西,紀恂哪怕不脫襪子在上頭怎么蹦跶都沒事,別人但凡去坐一屁股,就得讓傅書行拎著丟出去。

    所以,有雙重記憶的趙展磊找了個躺椅躺下來。

    傅書行先看了看兩人,然后獨自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這別墅和山上的元帥府不一樣,他找不到任何熟悉的感覺。

    的確沒有任何記憶。

    可是這里存在的一切都那么鮮明,比精神領域里遭遇的那一切都更像是真實的。

    在精神領域里的時候,他知道那是自己內心的寫照。

    希望兩人能回到過去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他不犯錯,跟小恂沒有任何誤會的順順利利地走到一起。

    可舊地球離的事,他一點概念都沒有。

    初級圣所學到的歷史中,也沒有詳細到建筑物、文化、知識等介紹,只是著重講了古地球的滅絕之戰。

    當時古地球的文化流傳下來的少之又少,盡管地球人在大戰即將開始之前就已經將物種、知識和擁有優秀基因的人類通過飛船運走。

    但那時候還沒有時空躍遷功能,也無法保持光速前進,期間一些在燃料用盡后在宇宙中迷失方向,一些則遭受到了隕石行星撞擊而毀壞。

    留存下來的少之又少。

    因此星網上相關的內容也不太多。

    小恂應該會很喜歡這里。

    傅書行想,這是一次很特殊的履行。

    夕陽西下。

    趴在大床上的紀恂轉頭,看到橙黃的陽光落在傅書行身上,他身形修長,骨骼勻稱,側臉的線條在光影下顯得極為優渥。

    紀恂看得有些發呆。

    外形長得這樣優秀的人,又有用普通人幾百輩子也累積不到的財產,這樣的人一出生下來就已經站在金字塔頂端了。

    可誰能想到,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奔殂。

    美好生活才享受了那么十幾年,就被一個外星人的靈魂占領了。

    紀恂又開始忍不住想,讓一個外星人繼承這樣龐大的家產應該是很危險的一件事吧。

    有資金就可以做很多事。

    比如,利用地球人的智慧攻擊地球人。

    紀恂抬手揉揉自己的臉,有點懊惱,怎么這個念頭就是消不下去呢。

    明明這個外星人看起來很戀愛腦的樣子。

    看來……

    拯救地球,讓外星人傅書行不要黑化的重擔,完全落在自己單薄的肩上了啊。

    紀恂這么想著,視線重新聚焦在傅書行身上。

    只是沒一會兒他就發現了不對,移開目光,看向躺椅上的趙展磊,不偏不倚對上了對方看過來的視線。

    紀恂倒沒覺得自己被好友一言不發盯著看有什么不對勁。

    他還挺習慣的。

    紀恂微微瞪了瞪眼睛,使眼色表示疑惑,有什么事要說嗎。

    趙展磊看紀恂沖自己擠眉弄眼,心想這就是恂恂沒錯啊,長得一樣,性格一樣。

    他留有兩個世界的記憶,兩個世界里的紀恂好像都重疊到了一起。

    他忽然有一種奇怪又別扭,說出來可能還有點變態的滿足。

    行哥看起來沒有在古地球上的記憶。

    但就算有也沒用。

    行哥又沒有跟恂恂一起長大,沒有參與過他的過去。

    所以,地球上小崽恂恂的可愛之處,只有自己擁有獨家記憶。

    這么一想,趙展磊也不為沒有未來而感到有不平衡了。

    這樣挺好的。

    起碼不會等恂恂有了記憶后,覺得自己奇怪,到時候影響到三個人之間的感情。

    趙展磊沖紀恂無聲地笑了一下,然后躺平收回了視線。

    這樣挺好的。

    為自己當初有了半分鐘的邪念反思一下。

    當然,如果有如果……

    趙展磊卻又說應該沒什么如果,他昨晚找了幾部還有些印象的電影來看,其中最深刻的就是蝴蝶效應。

    主角每次回到過去,都會陰差陽錯改變事件發展從而影響許多人的人生。

    這樣的改變,當然也包括更換自己的伴侶。

    可是……

    趙展磊想,大概自己跟恂恂就只有兄弟緣。

    不管是小時候被行哥插一腳,還是在這個空間里這個時候被行哥插一腳。

    恂恂的眼里都只有傅書行。

    小時候,就是被行哥的人格魅力影響,然后竹馬竹馬,感情深厚。

    半路殺出,那就是行哥這個人擁有的太多,欺騙性太強,是個人都會忍受不住誘惑淪陷進去。

    除非行哥不存在。

    趙展磊想了想,那樣自己說不定跟恂恂能成,但想回來總覺得奇奇怪怪,像少了什么生命不完整。

    果然,生命中不僅要有愛人,還要有兄弟。

    愛人可以換,兄弟卻缺一不可。

    趙展磊徹底死心了。

    一身輕。

    敲門聲響起,管家帶著十幾個傭人端著托盤進來布餐。

    紀恂饞得不行,在床上盤坐著礙于客人身份和矜持沒有立刻過去。

    但管家看到他坐在自家少爺的床上,還是十分震驚的,傅家上下誰不知道少爺不愛往家里帶朋友,就是因為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碰。

    這位不僅碰了,還上了床。

    當晚,管家就把這事告知了回來的家主。

    傅慎聽聞是個可愛的小男生,沒表態,說隨他。

    傅家家主傅慎,離異了的黃金單身漢,送上門的鶯鶯燕燕無數,卻潔身自好。

    外面傳他被前妻傷透了心,不愿意再陷入感情,只以搞事業為重。

    卻不知道,他早已經金屋藏嬌。

    三小只沒去的隔壁棟樓,就是傅慎用來管高明遠的金屋,里面應有盡有。

    盡管是夏天,山中氣溫卻不高。

    高明遠在畫室的床上睡著了,畫上是色彩分明的山山水水。

    他很瘦,穿著一套有些透的睡裙,赤著腳,白皙伶仃的腳踝還沾染了幾點水彩的顏色。

    漂亮到雌雄莫辨。

    高明遠在傅慎的親吻中醒過來,雙手勾住了他的脖頸。

    兩人的吻加深。

    等一吻畢,高明遠在喘息中微微躲開一些,說:“我看到外面有一些很漂亮的野果熟了,想出去。”

    “喜歡什么我讓人給你摘進來。”傅慎的大手探到裙子下,順著光滑的大腿往上摸,在高明遠眼神黯然下來的時候將人壓在床上,一邊吻他一邊說:“外面世界太危險了,乖乖待在家。”

    別墅有很多傭人。

    但傅家上下對這件事都諱莫如深。

    在傅家待得很的年長一些的知道些密辛,高明遠與傅慎原本竹馬竹馬,家境相當。

    后來傅慎家族聯姻,跟女人結婚。

    高明遠為了挽留下愛人,做了變性手術。

    為此高家雷霆大怒,與他斷絕關系,網絡上也有了無數難聽的謾罵話語。

    傅慎妻子確定懷孕那天,高明遠從陽臺一躍而下。

    大家都說高明遠已經死了。

    高家甚至為他舉行了隆重的葬禮,傅慎身為高明遠遺書上的“未亡人”,現身葬禮。

    大家都說他也是慘,被這么個怪物纏上,搞得好好的婚姻家宅不寧。

    妻子孩子一生下來就分走了許多財產走了。

    傅慎從此孑然一身。

    誰也不知道,那位“死了”的高明遠,就被傅慎深深鎖在院墻。

    璀璨漂亮的夕陽下,傅慎扣著高明遠的手高過頭頂。

    高明遠張著唇,喘息著,像是一條缺水的魚兒。

    而那纖細的手腕上還殘留著一道經年累月也沒有褪去的丑陋舊傷疤。

    事后,高明遠也沒說話,只依靠在傅慎的懷中。

    薄汗讓他皮膚看起來泛著一層光澤。

    傅慎知道高明遠想聽什么。

    他握著那漂亮的握畫筆的手,一根一根親吻高明遠的手指,跟他說:“法案已經通過了,最多五年或者十年,同性婚姻法就能正式頒布。”

    高明遠:“那時候世界就不危險了嗎?”

    傅慎啟唇想說什么。

    高明遠又問:“你就會放我出去了嗎?”

    傅慎于是不打算再說,只是重新吻住了他的唇。

    這棟房子就在主宅旁邊。

    紀恂跑去吃東西的時候看傅書行還站在落地窗前,雖然也沒那么多規矩,不過主人都還沒吃東西,他一個客人先吃的確影響不太好。

    他跑過去拍了一下傅書行的肩膀。

    傅書行收回視線,他既然聽到了父親傅慎回家的汽車動靜,自然一路聽完了。

    當然,為了防止中途遺漏什么,他從頭聽到了尾。

    包括兩位父親做。愛。

    這并沒有什么,小時候就偶爾會聽見。

    所以,他比紀恂早熟多了。

    懂的事也多多了。

    這對于哨兵和向導來說并沒有什么,何況兩人還是合法的夫夫關系。

    聽父親的話,古地球上的同性婚姻法通過了。

    他跟紀恂應該是第一批受益人。

    傅書行沒跟紀恂說,只收回了視線跟他一起去吃飯。

    傅家的廚子那當然不是外面的快餐或者小吃可以比擬的,各種山珍海味,紀恂完全叫不出名字,指著一個說好吃另一個也說好吃。

    傅書行倒認識一些,跟他說大概是什么食材。

    吃完的時候紀恂已經撐了,坐都坐不下。

    管家適時前來詢問,隔壁客房已經收拾好了,兩位同學如果要休息隨時都可以去。

    這話是試探,留宿當然也可以,除非要讓司機送回去。

    傅書行默認下來。

    趙展磊和紀恂就各自往家里打了個電話。

    “跟著行哥就是能吃香喝辣的。”趙展磊由衷感嘆,躺得心安理得。

    傅書行薄唇笑笑,不置可否。

    紀恂聽到這話卻有些奇怪地看了趙展磊一眼,又看傅書行一眼。

    兩人之間的氣場……

    好像從昨天打完架、聊完后,就從一開始的劍拔弩張變得特別合拍了。

    紀恂想起傅書行說過,在聯邦星際里也有趙展磊的存在。

    并且也是趙展磊跟他先認識,然后傅書行后來居上。

    難道石頭被聯邦星際那個趙展磊也附身了?!

    可是。

    紀恂細看好友,除了那一聲聲顯得熟稔和套近乎的“行哥”以外,找不出其他不對的地方。

    特別是外星人如傅書行,割一個傷口都能秒愈合,今天趙展磊來學校卻還負著茫茫多被揍出來的傷。

    紀恂只能讓自己別多想。

    客房就在傅書行主臥的隔壁。

    雖然比不上傅書行低調奢華有內涵的家居擺設,但也堪比五星級大酒店的豪華套房。

    隔音效果也非常好。

    紀恂在浴室里泡著熱水澡,很懂得享受。

    拯救地球可是很累的,該享受的時候就應該狠狠享受啊,畢竟他是大功臣!

    紀恂這么想著,拿出手機比耶給自己拍了好幾張照片。

    洗完出去看到傅書行的時候嚇一跳。

    “我去,你來干什么?”

    傅書行看他,“跟你一起睡。”

    紀恂:“!!!”

    紀恂立刻捏緊了身上的浴袍,緊張后退,我靠,我雖然決心要拯救地球,但也不是現在啊!

    我還未成年啊兄弟!

    第222章  還不是因為你只把我當你老公的替身?

    傅書行看出紀恂的緊張和防備, 解釋說:“我要看著你,保護你。”

    “這里也沒什么危險啊,是你家。”

    紀恂完全沒有被這種說法騙到, 還是緊緊攥著浴袍, 警惕看他,“這里最大的危險就是你。”

    傅書行聽到這話居然笑了一下。

    紀恂看他笑起來,心中更如臨大敵, 因為客臥里的燈光黃澄澄的很曖昧, 所以那笑容也變得透出幾分邪性。

    他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大意了!

    傅書行同意今天帶石頭一起過來,但是, 到了傅家后的現在,別說一個石頭,十個石頭也幫不了自己啊!

    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別看班長長得人模狗樣的, 據說有錢人玩得特別花, 管你是不是未成年啊, 何況現在他身體里還有個星際聯邦來的哨兵的靈魂。

    紀恂越想越頭皮發麻。

    傅書行起身。

    紀恂立刻怪叫:“你干嘛!你別過來!你就站在那!!”

    傅書行并沒有走向他, 而是指著大到三四個人睡都沒問題的床,“小恂, 這么大的床,我今晚可以不打地鋪嗎?”

    紀恂:“不可以!!”

    傅書行疑惑:“男生一起睡不是很正常嗎?”

    “男生一起睡很正常,但你心里不正常。”紀恂說:“你敢以你老公的名義發誓,你對我沒一點邪念嗎?”

    傅書行無奈, “小恂, 你又來了。”

    紀恂:“我不管,你趕緊回主臥去, 不要過來。”

    傅書行無奈,對紀恂說:“但我的結合熱要爆發了。”

    “結合熱?那是什么東西?”紀恂持懷疑態度, 眉毛皺得兇兇的,既好奇又怕自己表露出好奇后會被騙。

    “哨兵身體里的獸性,這種時候需要向導給出一點安慰。”

    “譬如?”紀恂覺得沒好話,“不會是do吧?”

    “杜?”

    紀恂:“上床的意思。”

    傅書行夸:“小恂還是這么聰明。”

    “狗屁聰明!”紀恂立刻羞紅了臉,話一出口意識到剛剛不小心罵的是自己,立刻改口:“狗屁的結合熱,老子未成年,你要是對我做什么,我、我,我立刻報警!!”

    傅書行沒爆發結合熱,只是下午聽到兩位父親的動靜,他忍不住聯想到自己跟紀恂。

    他們的結合期過去沒多久。

    本來還應該在黏黏糊糊密不可分的階段,到軍校的那晚也是兩人第一次分床睡。

    但沒想到這一分,不止一個晚上。

    還有接下來不知道多少個漫漫長夜。

    想到這,傅書行就有些煎熬。

    本來就是自己的向導,他自問也沒做錯什么,為什么要承受這樣的懲罰和折磨。

    最終,在紀恂舉著手機撥號頁面顯示著“110”的威脅下,傅書行只能離開客臥。

    紀恂這才松口氣,他跑去把門反鎖,又去把所有的窗戶反鎖。

    再逆天,傅書行不至于能穿墻或者化成一灘像毒液那種液體從門縫里進來吧?

    紀恂這么想著,又覺得危機沒解除。

    好可怕啊……!!!

    紀恂崩潰,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咸魚中學生啊,為什么要讓他肩負起這樣的大任!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

    半夜一點半,紀恂熬著一雙紅通通的眼睛,打了個哈欠,又立刻搖搖頭,迫使自己保持清醒。

    免得被傅書行半夜后趁虛而入。

    可兩點,兩點半……

    紀恂熬不住了,隔壁傅書行也終于能開門進到客臥里。

    在一位聯邦軍區大元帥面前,地球人簡陋到用一根細鐵絲兩秒就能解開的鎖,簡直就是小兒科。

    床上的人睡著了。

    傅書行輕輕坐在床邊看著。

    要說別扭,其實有一些,愛人不記得自己,只有一副空殼子。

    傅書行嘆氣,上床抱住他,溫柔低頭親親他的額頭,“小恂,你什么能恢復記憶?”

    白天對他又是防備又是警惕的紀恂,在睡夢中聽到這話,往他懷里蹭了蹭,又親昵地喊了一聲行哥。

    傅書行心臟輕輕縮了縮,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融化了。

    他低頭親親紀恂的鼻子。

    紀恂睡夢中,手很熟練地伸到他衣服底下摸他的腹肌,摸了好一陣后,又變成摟住他勁瘦的腰抱住。

    傅書行眼神都變了,但最后也沒做什么,只把他往懷里摟緊了些,下巴輕輕抵在紀恂的頭頂。

    傅書行一夜沒睡。

    紀恂在夢里也一夜沒睡。

    都怪傅書行那個王八蛋說了一些少兒不宜的話,害得他前一個夢還是白虎少年。

    第二個夢已經是在床上了。

    房間里很暖和,身上人動來動去,他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擺弄著索取著。

    膝彎被抱起。

    視線里,若隱若現的陌生天花板,大部分都是荷爾蒙爆棚的男人。

    男人褪去少年的青澀,性。張力十足。

    畫面相當活色生香。

    哦,有一串彩色的燈。

    看起來就是各種指甲蓋大小的燈泡串聯在一起,流轉著各種顏色的燈,在視野里不斷搖晃。

    紀恂也不知道晃的到底是燈還是他自己。

    總之,整個世界都很搖晃,很熱烈,熱到人快要融化。

    醒來的時候紀恂羞窘到不行,他去淋浴,淋到一半,最終恨恨地捶墻:“啊啊啊啊!怎么會做那樣的夢!我不干凈了啊!!”

    可惡的外星人!

    傅書行聽到這話,微微錯愕,隨即失笑出聲。

    高中生最重要的還是考試。

    在傅書行和趙展磊來到古地球一個星期后,學校的月考隨之而來。

    趙展磊是體育特長生沒錯,但也要考文化課,他有記憶,應付考試不是問題。

    有問題的是傅書行。

    但是,有問題的人是傅書行,擔心的人卻是紀恂!

    紀恂就怕傅書行露餡后引起老師們懷疑,到時候傅書行直接:呵,既然被你們看出來了,那也留你們不得了。

    然后血濺三尺。

    不要啊!!學校變成滅口的兇殺現場那還得了?!

    所以紀恂強行拉傅書行惡補課本知識。

    九門課程高一高二高高一摞,還有無數的試卷。

    紀恂:“你不是很聰明嗎?你把這些全部看了記住,然后兩天后參加月考,考第一名。”

    傅書行說好,又問:“考第一名有什么好處嗎?”

    紀恂聽他答應剛松一口氣,又聽到后半句,惱道:“那你就不會露餡!”

    傅書行說:“這不算好處吧?”

    “……”給你聰明的,紀恂皺眉,“那你要什么好處?我跟你說,我現在還未成年的。”

    傅書行說我知道,又說:“我最近壓力很大,你一直恢復不了記憶,這讓我很困擾。”

    紀恂心想我所有記憶都在,恢復不了半點,嘴上卻應付:“然后呢?”

    “你摸摸我吧,能安撫我的情緒。”

    紀恂之前在傅家做了那個夢后,就從純潔的紀恂變成了黃色的紀恂,近段時間沒少偷偷了解相關的事。

    事實上,他這個年紀,膽子大的早就處對象交出第一次了。

    未成年不未成年,壓根不是個事兒。

    法律不也有個十四歲的年齡界限,超過十四歲只要自愿都不算用強。

    所以,紀恂一聽到“摸摸我”這種很曖昧很顏色的詞,立刻惱羞成怒,“我靠,傅書行,你能不能別整天想那種事啊!!”

    傅書行當然知道紀恂誤會成什么了,但他沒笑,而是故作疑惑道:“什么那種事?”

    “就、就摸啊!”紀恂心想這話是你說出來的,沒道理是我在害羞。

    傅書行說哦,你誤會了,“我說的摸,是摸摸手,在星際聯邦向導給哨兵做疏導的時候都是這樣的。”

    紀恂狐疑看他,“你不是又在騙我吧?”

    傅書行無奈地說:“如果我要騙你,直接說疏導必須上床不是更簡單?”

    紀恂很精明,“那是因為你知道那樣說騙不了我,之前在你家,你不就是這么說了?還說什么結合熱。”

    傅書行:“現在你知道了,摸嗎?”

    紀恂聽他再問,視線不由自主地往傅書行的手上看去,那雙手其實不太像是男生的手。

    白皙,修長,骨節分明。

    要不是因為手掌很大手指很長,手背上能看到青筋。

    與柔美不相干。

    不然真的有點像女孩的手。

    紀恂再低頭看自己,跟那種修長比起來,自己的手就有點小孩子氣了,還有點胖,手指張開還能看到手背骨節處的凹坑。

    雖然說不丑,但這手指也跟漂亮修長不沾邊。

    紀恂聽說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的癖好是手控,看到手長得很漂亮的會硬,他看著傅書行的手,心想我不是那樣的人,還好還好。

    又連忙搖搖頭,胡思亂想什么東西啊紀恂??

    傅書行誤會了紀恂的意思:“不可以?”

    紀恂回神看他說可以啊,沒有不可以,摸個手而已,就是我不是向導,可能沒用,到時候你也別失望。

    傅書行笑,說好。

    紀恂見他笑容晃人,又不太樂意地加了一句:“你別得意太早,如果你沒有考第一,那這就不作數。”

    傅書行并沒有放在心上,“不就是個第一么。”

    “九個。”

    “也就九個。”

    紀恂:“行了行了,先別吹牛吧。”

    傅書行的確沒把這些放在眼里,別說九個第一,他在初級圣所和軍校拿的第一都數不清多少個了。

    之后兩天就不能浪了。

    趙展磊這個體育特長生都暫時缺了兩天訓練,晚上認真坐在教室里看書。

    不管怎么樣,他當初在政府大院里也算是一個學霸。

    原趙展磊的學習成績考成那樣,是現在的他不能接受的,盡管考得好一點差一點對他好像沒什么影響。

    但聲譽很重要。

    再說,班上喜歡他的小女生可不少呢,雖然都是沖著他結實高大的體魄來的,智商也相當重要!

    紀恂為了監督傅書行,也硬著頭皮在學校上晚自習看書。

    好幾次老師看到他在課堂里坐著,還驚奇來著,畢竟他這個學渣雖然不惹事,但翹晚自習是家常便飯。

    傅書行看書相當快,按理來說,那么多本書和試卷哪怕是掃描機一頁一頁過去,也需要不少時間。

    但傅書行的速度也相當快。

    紀恂每次看到都要懷疑他是在裝,想讓他省省吧,來點實際的。

    要考他的時候,傅書行又說不需要。

    紀恂快要愁死了,畢竟這可是自己跟班長同桌的第一個半月,也是兩人同桌第一次月考。

    要是之前都是發揮正常穩拿第一,跟自己同桌短短時間就變成倒數第一。

    那在老師們的眼里,自己不就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大禍害?

    要是月考的時候,班長的靈魂能重新穿越回來就好了……

    月考是要找考場的。

    紀恂這個吊車尾,去到了第七考場,傅書行自然是第一考場的第一個位置。

    監督不到,又看不見。

    紀恂相當擔心,一顆心七上八下就沒有消停過。

    而對于傅書行來說,沒什么好擔心的,課本上的東西與其說是考點,不如說是古地球的知識點。

    他現在是以防萬一。

    距離自己跟石頭來到古地球半個月。

    這期間小恂只有晚上入睡后會表現出來有記憶,白天仍然油鹽不進的樣子,他不確定小恂能不能全部想起來。

    如果到最后都不能。

    那這些記憶,等離開這里回到星際聯邦的時候,還可以跟小恂轉述。

    紀恂一直都很好奇古地球的事,還會看很多玄幻小說。

    所以學習課本知識的這幾天,傅書行還有閑暇時間看那些閑雜書。

    紀恂發現的時候,差點氣得頭頂冒煙。

    兩三天的月考就在忐忑中結束了。

    成績不是當天就能出的。

    在等待出成績的那段時間,紀恂心想要不現在還是帶著傅書行先跑吧,離開這個城市,然后通過電話跟爸爸媽媽解釋。

    自己拯救世界去了,他倆趁年輕再要兩個孩子。

    可紀恂想了很多種辦法,最終一個也沒有實施。

    出成績的日子到了。

    因為只是比較普通的月考,分數沒有貼在榮譽欄里,紀恂過去,看到的還是高一期末考的成績,傅書行的名字明晃晃地霸占了表格首行。

    紀恂是真怕啊,怕下次看到這個名字,就要在最后一頁開始找了。

    傅書行倒一點不擔心,跟他說起最近學習的網球,過段時間帶他一起去打,這一項運動很解壓,也很鍛煉體力和核心力。

    等以后回聯邦星際兩人也可以一起打。

    紀恂心里焦慮著呢,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只在傅書行喊小恂的時候,胡亂點點頭表示應允。

    上午上課,傅書行被老師喊到辦公室去了。

    自從他被喊走,紀恂屁股下就跟有針一樣怎么也坐不住,后面貓著腰留出課堂,打算跑去辦公室偷聽。

    但迎面撞上了回來的傅書行。

    傅書行看他,笑,“去哪兒啊,上課著呢。”

    紀恂見他就一個人,緊張地拉他到樓梯旁,“怎么樣怎么樣?老師罵你了嗎?”

    傅書行說:“這次的確沒發揮好。”

    紀恂心里瞬間哇涼。

    傅書行說:“數學考了一百四,因為我看數學卷子基本都在這個分數范圍,但老師說這次卷子很難,最高分是我,第二名104。”

    紀恂嘴巴微微張開,等聽傅書行說完,他才語氣輕飄飄地不敢置信地說:“你、你沒騙我吧……”

    傅書行:“晚上記得幫我摸摸。”

    紀恂:“笨蛋,不要亂說話!”

    傅書行改口:“摸摸我。”

    “哦。”紀恂先應,又仍有些不敢置信,道:“你們外星人學習能力這么強悍嗎?短短兩天就能考這么好?還是說,這些知識其實在你們星際聯邦也有,你早就掌握了,這兩天其實是故意裝作不懂嚇唬我的?”

    傅書行說:“其實我們在宇宙中尋找新家園的途中,也遇到過一個漂亮的藍色星球,上面有陸地和水,和地球很像。”

    紀恂看他,不明白他為什么忽然轉移話題說起這個。

    “很多科學家猜測,也許這是地球,在我們人類遷移后地球也在宇宙中流浪了千萬年。”傅書行說:“在藍星上,找不到任何文明存在的痕跡,但能看到有戰爭的深坑。”

    “現在那個藍星現在種植了許多水果,被聯邦利用起來了。”

    紀恂好奇:“所以呢?”

    傅書行看他,說:“其實,刨除我們對古地球擁有的家園濾鏡,’科學‘的存在本來就是悖論,更別說傳承了。”

    傅書行:“也許從一開始,丟失和被毀掉的就沒有那么多。”

    紀恂覺得他說的話好深奧,皺眉想了想,然后看著傅書行說:“你能不能說人話?”

    傅書行勾唇,說:“’科學‘只是一種總結,并且僅對于某個星球而言。也就是說,現在學的’科學‘單獨存在地球上,對地球上出現的現象歸納和規律總結,比如太陽東升西落,又比如重力浮力,政治經濟和歷史都同樣。”

    紀恂看著他的眼睛,隱隱知道了些什么,又無法用言語形容。

    傅書行最終說:“這樣的’科學‘永遠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在地球上,一旦離開地球,它就是一些沒有用的字,毫無參考意義。”

    紀恂愣住。

    傅書行又說:“我們不需要學習這么多科目,因為星際聯邦上不存在統一的科學,我們聯邦擁有16個可居住的行星,星域范圍從最南到最北,距離兩百七十光年。”

    紀恂越來越能明白傅書行說的是什么意思了,呼吸微微急促起來。

    傅書行卻笑,看著他說:“所以,對于我來說,這兩天做的不是吸取知識,而是一種類似你以前喜歡看的古地球玄幻文一樣,只當做讀物。”

    “我家書房里有兩萬多本書,我從三歲看到十二歲,看完了。”

    紀恂不說話了,只看著傅書行。

    現在還是上課時間,不管是課間走廊還是樓梯,都空無一人。

    但今天天氣很好。

    陽光明媚。

    紀恂看到傅書行望向自己的眼里有深邃的光,這樣的目光好像從他來的第一天就沒變過。

    終于,紀恂在那樣的目光中紅了耳根,慢慢轉移開視線,只豎起一個大拇指給他,“ok,bking,又讓你裝到了。”

    傅書行笑,他知道這什么意思,抬手揉揉紀恂的發,手指又輕輕捏了一下紀恂發紅的耳垂,“回教室吧。”

    紀恂其實是真的很佩服傅書行。

    他這種學渣,上課不管怎么認真聽講,老師說的知識那是一句話都聽不進去,完全不能理解。

    但傅書行跟他講那么復雜的道理,他竟然很快聽懂了。

    嘿嘿,科學不存在了。

    他可以心安理得的當自己的大學渣了!

    當天回家,紀恂就把傅書行這番光聽著就很唬人的話說給了媽媽聽。

    說完,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

    紀母點點頭,“很有道理。”

    紀恂激動起來,但沒持續三秒,下一刻就聽到媽媽問——“那你準備幾歲離開地球去其他星球?”

    紀恂:“……”

    好嘛別說他這輩子了,在地球迎來徹底的滅絕之前,人類應該都不會離開家園,在浩瀚無垠的宇宙中冒險尋找未知的新家園。

    空歡喜一場不說,還要做苦力,幫傅書行捏手指。

    男人摸男人的手其實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你要說特別吧。

    手只是軀干,都不算器官。

    可紀恂就是摸著摸著,耳根紅得滴血,還氣惱地遷怒,“你不要看我!!”

    傅書行無辜,“那我看哪里?”

    紀恂支吾,“反正別看我,看我我就不摸了。”

    傅書行忽然說:“小恂,你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嗎?”

    紀恂:“啊?”

    傅書行看著紀恂茫然的表情,又不忍心戳破,沒有繼續說下去。

    傅書行一直等著紀恂恢復記憶。

    然而冬去春來。

    一年過去,紀恂也沒恢復。

    趙展磊對傅書行說:“算了行哥,恢不恢復記憶都一樣,現在就當是還沒認識你的恂恂,你新追求一遍唄。”

    傅書行嘆:“我一直在追啊,但古地球這種事比較難。”

    趙展磊:“我是說讓你用高中生傅書行的身份追他,而不是以星際聯邦大元帥哨兵傅書行的身份。”

    傅書行微微一愣,看向趙展磊,“這我怎么用?”

    “你一點兒在地球的記憶都沒有嗎?”

    “沒有。”

    “那你就用哨兵傅書行的身份追他吧。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的意識離開這兒。”趙展磊說:“回去了聯邦星際。那在這個空間里,你不努力點追到恂恂,你倆就沒辦法在一起啦。”

    傅書行一聽這個嘆氣,“我們還能回去嗎?”

    “不能回去的話,你更要把恂恂追到手了,你總寄希望于他恢復記憶,怎么,不恢復記憶就不是恂恂了?”趙展磊說:“他跟恂恂一樣啊,除了不是覺醒者向導,就是恂恂本恂。”

    傅書行笑起來。

    趙展磊吸了一口煙,彈了彈煙灰,“誒,你都好,跟恂恂一起來了。我呢?不管在哪都是單身狗一條。”

    傅書行:“也是,柳成敘怎么沒過來。”

    趙展磊一聽他名字就PTSD,“別別別,他可別來,我這樣就挺好的!!”

    但傅書行這嘴大概是開過光的。

    不久后,趙展磊就在動漫館現場見到了柳成敘。

    只不過古地球上,柳成敘竟然是個一米六五身嬌體柔易推倒的妹子。

    看著面前玩cosplay的妹妹版柳成敘。

    趙展磊臥槽了一聲,感覺整顆心臟都被擊中了,原來他不是不喜歡柳成敘的顏還有那雙金色的眼睛,而是不喜歡柳成敘不管做什么都胸有成竹、掌控一切的樣子。

    以及那一米九幾到可以壓他的大高個!

    回聯邦是壓不了柳成敘了,趙展磊在古地球對妹子柳成敘展開了激烈追求。

    他長得陽光帥氣,又高大又幽默。

    不到三個月,柳成敘就松口答應跟他交往了。

    兩人發展迅速,交往當天直接本壘打。

    傅書行罵他禽獸。

    跟好兄弟炫耀的趙展磊喜滋滋說怎么禽獸啦,這不是很正常嘛,“我十八,小敘二十。你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趙展磊還看說:“看吧,說到底,追人這種事還是我比較在行,當初要是我對恂恂下手,還有行哥你什么事?”

    紀恂來找兩人聽到這話的時候驚了。

    臥槽!!石頭竟然還真對他抱有那種心思?

    可他把石頭當哥哥啊!!

    小時候紀恂老被其他人欺負,因為石頭從小個頭大又講義氣,紀恂跟著他可有安全感了,就一直跟著他沒分開過。

    沒想到,石頭也是gay……

    哦不,他現在不是了。

    那柳成敘姐姐不是同妻?!

    紀恂還在混亂中時,不知道什么時候趙展磊已經走了,傅書行走到他面前,“偷聽完了嗎?”

    紀恂看到他,臉色一紅,“誰,誰偷聽了?”

    傅書行伸手摟過他的腰靠向自己,低頭說:“石頭追柳成敘三個月就追到了,我追了你一年零三個月還沒到手,小恂,你說你怎么這么難追?”

    紀恂理直氣壯:“那還不是因為你只把我當你老公的替身?”

    第223章  “到底是誰色?”

    傅書行忽然想起之前趙展磊說的話。

    也是, 小恂想不起不一定非要讓他想起來,自己就不能配合著“失憶”嗎?

    較什么真。

    總歸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小恂。

    不能他想不起來,兩人的進展就永遠停留在友情以上戀人未滿這樣不尷不尬的曖昧階段吧?

    傅書行這么想完, 低頭親他。

    紀恂推推搡搡著想躲開, 當然躲不開,半推半就下被壓住背親了個結實。

    嘴唇親紅了,氣息也亂了。

    “替身怎么了?”傅書行垂目看著他, 低低笑說:“就算一開始是因為你們像, 但我來這個世界跟你朝夕相處這么久了,不能日久生情嗎?”

    紀恂聽到這話一愣, 震驚地看向他!

    要知道,在這之前傅書行從來沒有承認過他們不是同一人,一直說他就是星際聯邦里那位向導紀恂。

    所以緊張下竟然有點磕巴, “你說真的假的??”

    傅書行勾起薄唇, “你以前不是也說過, 小說里就這么寫的嗎。因為跟’替身‘相處太久后, 愛上了他。”

    “可是,萬一你老公也來地球了怎么辦?”紀恂見他好像不是開玩笑, 皺眉說:“到時候你倆重修舊好,是把我丟在一旁,你們回去,還是跟我留在地球, 讓他自己回去?”

    傅書行:“那些等他來了再做打算。”

    “那可不行。”紀恂聽到傅書行這話, 冷靜了不少,心想好險, 差點就讓傅書行給忽悠了,“你現在不給我一個答案, 我不敢冒那個風險。”

    傅書行疑惑:“有什么風險?”

    “……”紀恂一噎,瞪他,“男人的貞潔是最好的嫁妝!”

    傅書行驟然失笑,說:“石頭也說過這句話,然后當晚他就失身了。”

    紀恂:“……”

    紀恂聽到這話,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傅書行帶到床邊了。

    這談話內容走向越來越不對。

    紀恂連忙推開他,起身:“不行不行,我得去看書了。”

    “我陪你。”

    隨著兩人升高三,傅書行來紀家的頻率越來越高。

    每天晚上,傅書行都會當著紀父紀母的面離開,然后再爬窗回到繼續房間。

    紀家父母并不知道,傅書行其實一直在自己兒子家里睡覺。

    夏天的時候,傅書行還在紀恂臥室里打地鋪,但是冬天特別冷,傅書行只是賣賣可憐,就被允許到床上一起睡。

    那之后,紀恂在傅書行面前就是一步退步步退,幾乎沒有招架之力了。

    紀恂臥室里的書桌也分了傅書行一半。

    傅書行的書放在上面,卻很少看,美其名曰一起復習,其實看的都是紀恂。

    偶爾幫忙解個疑。

    傅書行牌學習機,哪里不會問哪里。

    傅書行拿起筆,在修長的指尖上轉了好幾圈。

    來地球這么久了,他并沒有爆發過結合熱,這大概就像是沒有精神體一樣,身體有一些哨兵的變化,但沒有徹底改變。

    結合熱這種偏向獸性的本能沒有同步到人類的身體。

    這樣也好。

    他不需要為了控制自己、控制事態,從而減少晚上跟紀恂一起睡的次數。

    至于紀恂在入睡后無意識間,對他的摸摸和親親,他的意志力都可以忍,大不了多洗幾次冷水澡。

    紀恂咬著筆桿算了半天,寫下一個數字,明明眼睛就盯著試卷,卻開口說:“又盯著我看了,我臉上有題目嗎?”

    傅書行收回視線,片刻后又看向他,笑,“你沒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紀恂:“你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掉一樣。”

    傅書行笑了笑,拿起手機,戴上藍牙耳機看電影。

    舊地球上的電影五花八門,他有空就多看一些,畫面帶來的記憶要比文字來的印象更深刻,當然信息量也更大,他把劇情記住,萬一以后小恂沒有記憶,他可以把這些故事說給小恂聽。

    來舊地球已經一年多了,時間不快不慢,但傅書行從來沒有焦慮過。

    不管在哪里,只要有小恂就行。

    只是……

    多少有些心理落差和不適應。

    畢竟在星際聯邦的時候,自己已經算是人生贏家,跟紀恂的感情也有了新的、完美的開始。

    哪里想到不過是回軍校一趟,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就好像嘗到絕世美味后,本來可以大快朵頤,但別人又硬生生在你面前把美味佳肴封上了。

    好在傅書行現在不內耗了。

    既然準備“失憶”,那一切就都當重新開始,不能再把聯邦星際上發生的事掛嘴邊。

    雖然有傅書行這個bug一樣的學神外星人存在,但紀恂的學習成績提高的還是很慢。

    他基礎差,又不愛學習。

    參加高考完全就是為了上一個大學,應付一下父母。

    對于紀恂來說,更令人在意的傅書行的轉變。

    所以,晚上紀恂睡不著,忍不住跟傅書行重談白天的話題,再問傅書行:“你說那些話不是想騙我上床吧?”

    傅書行:“我說的心里話。”

    紀恂:“我不太相信,你們外星人應該很狡猾的。”

    “如果狡猾,早就把你騙上床了,還至于一年半過去,我們只接過吻?”傅書行說:“我感覺我現在就像是你的地下情人,只有晚上才可以給你幽會。”

    紀恂噗嗤笑出聲,“早就讓你回家睡啦。”

    傅書行看他,笑說:“沒辦法,是我倒貼,我不值錢。”

    紀恂:“才怪,傅書行怎么可能不值錢。”

    傅書行說:“在別人眼里可能值錢,但在你眼里就不太值錢,不然為什么我倒貼你還不要?”

    紀恂眼神躲閃,不跟他對視,“我們高中學當然要以學業為重啊。”

    “小騙子。班上那么多人不知道談了多少次戀愛,換了多少個對象了。”

    “那我不一樣,我要從一而終!認真對待感情!”

    傅書行笑著看他,眼底透著淡淡的贊許,說我們寶貝說的對,然后再去親他。

    紀恂卻神色有點異樣,微微躲閃,雙手抵在傅書行的胸膛上。

    直到親吻結束,紀恂才又問:“傅書行,你真的能把你老公忘了嗎?你們感情那么好,戰場上并肩作戰,出生入死。”

    傅書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憋到變態了。

    看到小恂說這那樣的話,覺得隱隱刺激。

    仿佛介入別人感情的、不道德又綠茶小情人一樣忐忑緊張糾結。

    他發出低低的笑。

    紀恂不明所以,抬頭看他,“我剛剛說了什么好笑的話嗎?”

    “沒有。”傅書行說。

    傅書行過去一年多也沒閑著,幾乎把舊地球上能看的能了解的資料都看過了一遍。

    包括某些分級的未滿18歲不能觀看的影片。

    他才知道床上有那么多花樣,不僅僅是姿勢變化,還有玩法。

    比如角色扮演。

    傅書行覺得回去可以跟小恂試試。

    而現在,都不用演,直接角色代入,刺激加倍。

    傅書行低頭,故作誠實地說:“再好的感情,距離這么遠也淡了。你們人類最遠的戀愛是異國戀,我跟我老公算什么,異星戀,還是異星系戀?”

    紀恂被逗笑了。

    傅書行看著他笑眼彎彎和臉頰上的酒窩,心想和記憶中的小恂長得是越來越像了,繼續說:“他們遠距離戀愛還能聯系,有維持感情的方式,就這還會分手。我跟我老公完全斷了音訊,那我為什么不能忘了他,重新陷入新的戀愛?”

    紀恂忽然覺得傅書行好渣。

    可大概就是因為越渣男越容易讓人上頭,他看著那張蠱惑人心的臉時,只覺得異常心動,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他想,外星人手段真高啊。

    自己這樣一個鋼鐵直男,說掰彎也就被掰彎了。

    不知道爸爸媽媽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會不會把傅書行的腿打折。

    應該不會。

    賠不起。

    而且傅家那么有錢,如果爸媽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他就說是為了分手費,談兩個月戀愛,往后少搬五十年磚:)。

    這么一想,紀恂最后一點心理負擔也沒了,抱住傅書行脖頸,“那你說出我三個優點,我就相信你喜歡上我了。”

    傅書行意外今天有這么大的進展。

    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如果紀恂潛意識里不接受他,對他充滿排斥,他不可能登堂入室,還能跟他天天同睡一張床,能親他,摸他。

    他們之間本來就是別別扭扭,只有一張窗戶紙。

    不管是星際聯邦的小恂,還是舊地球的小恂,都非常好哄,好追。

    這樣一來,傅書行對曾經發生的事就更懊悔了。

    只不過往事不可追,但在這里,卻可以創造新的不留遺憾的回憶。

    想不到趙展磊那小子平時看起來不靠譜,在這件事上想的卻這么通透。

    本來一年多沒搞定,現在短短幾個小時就有質的飛躍。

    感情還是旁觀者清。

    傅書行覺得今天晚上會有質的進展,溫柔地看著他,抵著他的額頭,輕聲說:“你優點太多說不出來,但如果說缺點的話,就只有一個。”

    紀恂有些在意,嘟噥著說:“是什么?”

    “不肯答應做我的男朋友。”

    紀恂一愣,幾乎一下就笑出來,好吧,他決定相信傅書行了。

    其實不管相不相信,他都已經決定犧嘛“犧牲”小我了。

    畢竟這可是個外星人,要自己哄著才行。

    盡管過去相處的一年多時間里,他發現這個外星人和他們普通的地球人也沒什么區別。

    除了過分樂于助人以外……

    還很容易招蜂引蝶。

    除此以外都挺好。

    紀恂跟傅書行許諾,等高考完,那天兩人就去訂個酒店,互相“深入交流”一下。

    傅書行萬萬沒想到他竟然給自己這樣的回應,壓著人貼向自己,讓他感受著熱情,再說:“高考?你知道還有多久嗎?”

    紀恂臉都燙了,想躲,躲不開,只能紅著耳根說:“你太色了。”

    傅書行:“到底是誰色?”

    傅書行心想平時算了,今天話說到這份上,氣氛也已經烘托到位。

    為什么還要改天。

    并且這個天要改到幾個月后?

    傅書行拿出手機,翻找出視頻給紀恂看。

    紀恂湊過去:“什么?”

    視頻畫面很暗,看不太清楚,但能聽到傅書行“介紹”的聲音——“又來了,撩要撩,吃又不給吃……”

    視頻鏡頭晃了晃,調轉了畫面。

    露臉的是黑暗中的傅書行,而一旁的是——睡著的自己?!

    紀恂好奇又震驚的看著。

    只見視頻里,傅書行躺在床上腰上蓋著薄被,他表情似乎無奈,卻又笑,一旁明明閉眼在睡的自己卻不安分,手在傅書行衣服下面摸來摸去。

    視頻外,傅書行看了眼紀恂說:“你一到晚上就摸我,還好意思說我色?”

    紀恂無言以辯,因為他看到視頻里自己嘴里喃喃喊著行哥,一邊摸一邊還將一條腿屈壓到傅書行腰上。

    姿態曖昧,令人臉紅心跳。

    紀恂震驚又沒底氣,面紅耳赤,磕巴看他,“那那那,那怎么辦嘛……”

    第224章  按一天兩次的頻率,你自己給我記賬,回頭還我。

    紀恂問傅書行怎么辦, 這個辦法要讓傅書行來想,那他花樣可多了,別說在舊地球上漲了不少知識和花樣。

    他可是憋了一年多的“老男人”。

    短短開葷小半個月, 就素了一年半, 還是老婆就睡在自己懷里的“素”。

    這跟當代柳下惠有什么區別?

    紀恂問了怎么辦,那他沒了底氣沒了掌控能力,只剩下被動。

    還不是任由傅書行予取予求?

    第二天還要去上課, 之后的高考對紀恂來說也是最重要的事, 盡管傅書行覺得那樣的應試只走個形式。

    笨蛋小恂頂多夠個本科線。

    但當初無意破壞對方的考試,傅書行一直后悔。

    所以這次絕不會攪局。

    傅書行撲住紀恂, 沒有真刀真槍跟他鬧,只當了一回正兒八經流。氓,一會兒支使著紀恂用手幫自己, 一會兒又哄他把腿并緊了。

    (不懂這里有什么好鎖的, 沒做啊審核?)

    紀恂臉紅得都能烤熟雞蛋, 熱度一晚上就沒褪下過。

    而傅書行也不光顧著自己享受, 好不容易重新開葷,盡管只是個小葷, 也夠他興奮得不行。

    他像是巨大的貓科動物覆在紀恂身上,灼熱急促的呼吸落在白皙光滑的皮膚上,聞聞嗅嗅,舔舔咬咬。

    舊地球的小恂害羞得很。

    那趣味, 真就只有親身經歷過才知道有多爽。

    他也幫紀恂伺候出幾次。

    不同的是, 他用手也用嘴。

    小小的住宅樓面積小,房間盡管不相鄰, 但隔音效果很差,紀恂一開始捂著自己的嘴, 眼神逐漸渙散后,聲音也碎了。

    傅書行重新吻住他。

    這不比聯邦星際,向導可以做個單獨的隔音屏障。

    要是讓紀父紀母知道就糟了。

    可就是這樣的刺激,讓兩人都感覺很緊張,也別有一番禁忌感,好像真的在背著家長偷。情。

    紀恂體力不太行,他幾乎沒怎么鍛煉。

    幾次后就累得睡著了。

    傅書行幫紀恂仔細清理收拾好,垃圾桶里已經丟了好多紙巾團,他下樓丟了一趟,重新回到房間。

    大冬天的,很冷。

    他身上暖和,一上床紀恂就自發地抱住了他,而傅書行就在紀恂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不間斷地親吻他。

    直到彼此都睡著。

    傅書行決心放下星際聯邦的一切,陪著愛人在舊地球上當一回舊地球人。

    紀恂卻又在這晚夢到了其他。

    夢到蜿蜒至高山上的龍燈,而高大英俊的男人跟他十指相扣,全程將他當做小孩一樣寵著、哄著。

    那雙眼睛好看死了,像是夜間浩瀚的星空,讓人忍不住溺進去。

    又夢到真的看到了真正的宇宙。

    漆黑一片在窗外,星星點點的星球在無垠的宇宙中,泛著折射著恒星的光芒。

    他的認知不斷被刷新,卻完全沒有驚訝,他看到巨大的長著翅膀的白虎,看到手臂粗的劇毒黑曼巴蛇。

    他看到盤踞起來占滿了整個房間的金瞳黃金蟒,看到毛發迎風飄逸的銀狼,看到愛撒嬌體態又健碩矯捷的獵豹……

    他跟傅書行分別。

    許許多多人在走廊上起哄,被傅書行一句話冷喝全做鳥獸散。

    然后他們站在宿舍樓前擁抱接吻,依依不舍。

    紀恂睜開眼的時候,腦海中一股腦兒灌進來許多信息,不僅是星際聯邦的,還有古地球上的一切,這一切也包括生命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外星人”。

    他動了一下,腰間的手臂就摟得更緊一些。

    傅書行的唇循著他的額落下一個吻。

    天色還只灰蒙蒙。

    紀恂近距離看著這張稚嫩很多、沒經過風吹雨打戰爭磨礪的臉龐,俊美無儔,如果當初兩人沒有選擇進軍校,那他應該就是這個樣子。

    濁世佳公子。

    睫毛疏長,深邃優渥的五官,棱角分明的面部線條,還有逆天的冷白皮膚……

    傅書行怎么可能不知道紀恂在看自己,他就是不睜開眼,薄唇卻勾起一個弧度,“看入迷了嗎?”

    聲音也像。

    紀恂這么想著,也想到傅書行那一番“愛上替身論”,盡管知道那大概是哨兵在堅持很久后的無可奈何。

    但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這“無奈妥協”背后的最終目的。

    這色胚。

    還不是想上他。

    紀恂這么想,就看到傅書行緩緩睜開了眼,剛清醒,那雙夢里繾綣不舍溫柔的眸子,此時清澈帶笑。

    紀恂沒說話,主動親上了他。

    傅書行還有點意外,雙手一只摟在他的腰上,另一只壓在他的后背上,但親著親著就感覺出不對了。

    傅書行欣喜,剛要問寶貝我這是在做夢嗎?

    下一秒,就被狠狠咬住了唇。

    傅書行悶哼一聲,不敢躲。

    紀恂可是一點兒沒留情,等舌尖嘗到了嘴里的咸澀血腥味,才松開他,瞇眼說:“泡小孩很好玩嘛?樂不思蜀了?”

    傅書行聽到這話,笑起來翻身就把他壓下,氣息是激動的,就著被咬破的唇用力去親吻他,另一只大手也從睡衣衣擺下探入。

    紀恂并不抗拒,在急促凌亂的呼吸中兩人越吻越深入。

    直到身上傅書行的重量驟然離開,在短短兩秒鐘下床閃進洗手間,全過程悄無聲息,而下一秒,房間門被打開。

    紀母打開燈,喊兒子:“恂恂,可以起床了。”

    紀恂眼睛被燈光刺激到抓起被子蓋住臉,悶悶說:“知道了,馬上。”

    紀母關上門離開,洗手間的傅書行又重新出來,鉆進被窩里。

    紀恂要把他推出去,傅書行不肯。

    兩人在被子底下鬧來鬧去,最終沒一會兒又吻成一團。

    吻到氣吁吁,傅書行看著他笑說:“早知道刺激你一下你就恢復記憶,應該早點弄你的。”

    紀恂看他似真有些懊惱,推搡他一下,“未成年。”

    “半年前就成了。”傅書行委屈,拿鼻子蹭他臉又蹭過他皮膚細嫩的脖頸,說:“我守了一半年活寡,按一天兩次的頻率,你自己給我記賬,回頭還我。”

    紀恂老臉一紅,“一天兩次?你說這話你臉不臉紅?”

    “也是。”傅書行看他,眼里笑意不減,“這種事上不能說謊,結合熱另外算,一天五六次,七八次。”

    紀恂紅著臉羞惱:“從我身上下去!!”

    傅書行問紀恂恢復記憶前在哪,紀恂說在軍校宿舍睡覺,但他好像做了個夢,夢見在舊地球長大,醒來就看見他躺在自己面前了。

    傅書行說:“這里是夢?那怎么回去?”

    紀恂說我也不清楚啊,又看他幫自己背的書包,忍不住說:“我不會還在要在這參加高考吧?”

    “你不是最喜歡考試嗎?”

    “誰畢業茫茫久了還喜歡做試卷啊!”紀恂嚷嚷:“地球人有多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地理化加起來總分一百考個西瓜皮!”

    傅書行笑暈。

    晨光升起。

    紀恂說話還有白霧,看到他俊美帥氣的笑容,有點迷了眼。

    他心想,這個夢也不是非要那么早醒來。

    他們可以當一輩子的向導和哨兵,但卻只有這么短短時間可以當古地球的普通人。

    在這里,他們不用擔心又有蟲族侵略星域,不受發情期結合熱支配,甚至還不是需要獨當一面的大人,只是個擁有無數未來的小孩。

    何況這里的環境也這么美好。

    雖然科技落后,建筑看起來也樸素,但以前想看到這些還得特意上星網搜索照片,照片大多都是后期修復,糊弄人得不行。

    哪有機會親自體驗。

    傅書行也偏頭看向紀恂,兩人四目相對,他緊握起紀恂的手,一起放進自己的羽絨服衣服口袋。

    周圍是一起進學校的學生。

    有同伴女生側目看見這一幕,激動地抓著小伙伴讓她一起看,眼神瘋狂眨動——啊啊啊,正主發糖了啊!這是我們能看的嗎!!

    ——我就說這倆是一對!半年前班長幫紀恂接粉筆頭開始嗑的!!

    ——cp粉一本滿足。

    ——高考前知道自己嗑的是真的,我已經掛而無憾了……

    迎著晨光。

    紀恂和傅書行手握手肩并肩,輕輕松松地向著這趟微妙又奇特的“旅程”后半程走去。

    第225章  要十八歲男高行哥!不要霸總!!

    盡管進校園的時候信誓旦旦要在舊地球過完人生。

    但一天下來, 紀恂就不行了……

    上午下午加晚自習。

    紀恂上完一天課,直接累成狗,他趴在傅書行的背上, 由他背出去。

    傅書行:“也沒讓你那么認真上課。”

    紀恂聲音幽幽的哀怨的, “有沒有什么時光大法,做夢的話時間不是可以自由調控嗎?快跳過高考這一段吧。”

    傅書行:“所以這里真的是夢境嗎?你的夢還是我的夢,還是石頭的?”

    紀恂其實也弄不懂這到底是哪, 要說夢, 其實更像精神領域。

    但覺醒者的領域是根據日常所見所聞來建造,不可能事無巨細把古地球的場景建立起來。

    紀恂說晚上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盡管晚自習結束已經很晚了, 但傅書行為了慶祝,還是帶紀恂去吃了大餐。

    吃飽回家,紀恂回臥室坐在電腦前搜索他們聯邦星際的事。

    傅書行躺在紀恂的小床上, 雙手枕在頭后, 看著他, “你說的回來研究, 就是看網絡小說?”

    紀恂頭也沒回,“不然呢, 古地球的歷史在聯邦星際的前面,又不可能有什么記錄,只有小說,未來和過去都只存在小說里。”

    傅書行在床上轉了個身, “看那些就是浪費時間。”

    紀恂鼠標一停, 回頭看他,“那做什么不浪費時間?”

    傅書行說:“既來之則安之, 你跟我都在這里,石頭和柳成敘也都在, 不用擔心。”

    紀恂其實也不擔心,盡管沒有記憶,但他爸媽都是同一個樣子,不過想到這,他問傅書行:“對了,高叔叔和傅叔叔呢?舊地球人不分向導和哨兵,男人跟男人不能生小孩,你哪里來的?”

    傅書行:“不知道。”

    傅書行倒不在意,說:“我從沒在’家里‘見過母親,就這個世界算有邏輯,應該也不是我們來遵循的。沒有前因后果,來之前,’我們‘的行為也不是出自我們的意愿。”

    盡管傅書行這話說的有些繞,但紀恂還是能明白他的意思。

    有記憶之前,他們都是獨立自主的自由人,跟原來的他們無關。

    既然傅書行這么說了。

    紀恂覺得看來在舊地球上高叔叔和傅叔叔應該是沒在一起了。

    而傅書行似乎知道紀恂怎么想的,糾正道:“別瞎想,我爸他們兩個感情還挺不錯的,就是關系有點變態和扭曲,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來,如果來就熱鬧了。”

    紀恂笑起來,沒有八卦的去追問怎么個變態和扭曲法,只說:“神奇,又好玩。”

    傅書行不再在床上躺著,起身走到坐電腦前的紀恂身后,彎下腰,親昵地抱住他,“小恂,我過來后有了哨兵的能力,你恢復記憶后有沒有向導的能力?”

    紀恂都忘了這事,“哦對,你讓我確認一下。”

    事實證明,精神力這種東西就存在于高維度。

    紀恂恢復記憶,但本身的體質和能力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紀恂跟傅書行面面相覷。

    紀恂說:“那完了,你結合熱怎么辦?”

    “你跟我結合不就好了。”傅書行本來想說沒有,但這種時候說一些無傷大雅的瞎話也不要緊。

    紀恂卻反應過來,看他,“不對啊,你過去一年多也沒看到你有什么結合熱的癥狀啊。”

    “之前沒有。”傅書行語氣四平八穩,面不改色,“因為未成年,就像我們在聯邦星際一樣,沒有成年之前向導不會有發情熱,哨兵也不會有結合熱。”

    紀恂覺得這話很有點道理。

    傅書行又看他,“但是上半年成年后,我就經常有需求了,不然我怎么會老是想親你?摸你?”

    紀恂說那是因為你流氓。

    傅書行十分冤枉,雙臂微微一用力就把他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忽然的凌空紀恂倒也不怕,他對傅書行的力量很有數,順勢抱住他的脖頸,再問:“干嘛?”

    傅書行:“明天星期六。”

    以紀恂對傅書行的了解,立刻明白他想要干什么,說:“但上午還要去學校上半天課。”

    “逃了。”傅書行看他,“我發現一些地球人很好玩的東西,本來想等你高考后跟你好好玩,沒想到你恢復記憶了。”

    紀恂想起他那番愛替身的話,立刻說:“聽起來很失落。”

    “沒有。”傅書行笑起來,“正好,現在非常合適。”

    紀恂:“所以要去哪……?”

    傅書行:“我家。”

    傅書行本來是想要抱著紀恂從窗戶出去的,但那樣要是被別人看見實在嚇人,正好紀父紀母不在家,直接先走,再在微信上留個消息就好。

    反正一年多下來,紀父紀母對他已經相當信任。

    紀恂拿出手機微信發消息的時候才又想起傅書行剛來的時候,事情上的巧合。

    ——傅書行的微信支付密碼。

    這里看起來,好像是某個磁場下折射出來的大環境。

    紀恂一想,越來越覺得像,他碰到過許多這樣的情況,就像變異蜥獸,事實上有很多蟲族有讀取人類思維并且在學習后、用以蠱惑人心的能力。

    蟲族的傳承更為悠久。

    而當初滅絕舊地球的就是一種精神控制類的蟲族。

    傅書行順著他的猜測說下去——“那有沒有可能,這些記憶都是蟲族腦海中反提取出來的,是軍校送給我們特殊的新婚禮物?”

    紀恂立刻否認掉,說:“如果是新婚禮物,還讓我們未成年?還讓我高考?怎么說,我們也應該是上班族更合適吧?”

    傅書行笑說也是。

    兩人說著話走到小區門口。

    傅書行考出駕照后買的一輛庫里南就停在那。

    紀恂因為上了一天課又吃太飽飯,有點暈碳水,上車就睡著了。

    一路平穩。

    等抵達傅家,紀恂下車的時候忽然發現哪里不太對。

    他看到自己穿的不是棉鞋,而是一雙皮鞋。

    正心想一句臥槽這是什么的時候,聽到另外一邊車門被關上,他看過去,傅書行一身西裝革履,有了些當初在聯邦星際的成熟氣場和冷冽味兒。

    紀恂愣住,我靠,什么啊,上車之前傅書行穿的不還是衛衣和外套嗎?

    之前年紀也好像嫩得能掐出水來啊。

    “怎么了。”傅書行似乎完全沒發現哪里不對,走到他身邊,伸手摟住他的腰,“冷嗎?”

    紀恂語氣幽幽:“我不是在做夢吧……”

    傅書行:“你是在車上小睡了一會兒。”

    紀恂仰頭看他,“行哥?”

    傅書行垂目與他對視,“嗯?”

    紀恂咽了咽,看著這雙眼睛到底沒說出我能不能掐你一下大腿這樣的話來,而是掐了自己一把。

    疼痛感分外明顯。

    這不是夢啊,不是,什么情況……

    這是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了?!

    紀恂想起電影彗星來的那一夜,有點毛骨悚然,回頭看那輛黑暗中的庫里南,再看車一路開上來的黢黑馬路。

    他一哆嗦,往傅書行熟悉的懷抱里鉆了鉆。

    傅書行將他摟抱得更緊,說:“天冷了,讓你外面多穿一件大衣你不聽,我去車上給你拿。”

    “別別別!”紀恂唯恐他一上車又是另外一個場景,抱住他嚷嚷著立刻回家。

    傅書行盡管有些不解,但還是先帶他回臥室。

    明亮的燈光和大別墅。

    這里也不是紀恂之前來過幾次的傅家,他咽下心里的疑惑,踩在溫暖的室內地面上,看著燈光照得四處分明。

    傅書行放下文件包,扯開領帶,然后另一只手從后面圈住了紀恂的腰,低頭在他白皙肉軟的脖頸上親吻,一路向下。

    噴吐在脖頸上的呼吸幾乎在一瞬間就粗重起來。

    紀恂還不知道眼下這情況到底怎么一回事,已經把人抱進了浴室。

    紀恂扒拉著門框企圖掙扎:“等等!!”

    傅書行握住他細細的手腕,牙齒在他脖頸上摩挲了一下,聲音低啞,“還生氣?昨晚真的有公事要處理,今晚還給你,一天兩次,今天做四次。”

    紀恂震驚!這對話可太熟悉了,他回頭看傅書行。

    傅書行低低笑,“怎么?”

    “行哥?”

    “嗯?”傅書行吻住他的唇,熟練和高超的吻技將沒什么經驗的紀恂一下子吻軟了……

    熱騰騰又曖昧的空間里,兩人在浴室里一起洗澡,先做了一次。

    紀恂覺得刺激,太刺激了,嗆了點熱水進鼻腔里。

    傅書行卻咬著他下唇讓他別那么緊。

    紀恂努力放松調整,心里卻想,雖然離開家知道會做,但那個時候才十八歲,現在這傅書行,怎么也已經二十三四歲了吧?

    可惡。

    肉要一口一口慢慢吃啊!要十八歲貌美一朵花的男高行哥!不要霸總!!

    念頭才一落,紀恂咳嗽一聲。

    身上立刻蓋上來一件外套,四周的明亮完全褪去,兩人似乎又在路上走著。

    紀恂僵著停下腳步。

    見鬼吧這是?!

    他很確定剛剛的浴室還有親吻以及激烈的性都不是幻覺,他震驚地轉頭看傅書行,對方身上又是剛剛離開紀家的裝束了。

    傅書行似乎知道他剛剛被一些經歷和畫面嚇到了,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怎么樣?我說過是禮物吧?”

    紀恂聞言眼睛睜大,原本緊繃的心態瞬間放松下來,在短暫的不可置信過后,他說了一句我靠,直接撲向傅書行!

    傅書行笑著接住他抱起,又低聲道:“噓……”

    紀恂疑惑“嗯?”地抬頭看他,還沒來得及到底怎么回事,對上的卻是傅書行已經變回正常的神色,他看起來像剛剛什么都沒說,只寵溺地笑起來:“怎么了,要我抱你進去嗎?”

    第226章  “你想別的地方吃是不是?”

    紀恂要懷疑自己幻聽了, 說不定是太久沒有上課,一天下來壓力太大……

    但是他仔細想一想,那些經歷太真實, 除非他精神分裂, 不然這個空間的穩定性出問題的可能性更大。

    紀恂問傅書行:“你剛剛有跟我說這是新婚禮物是嗎?”

    傅書行以為他指的是兩人在紀家小區門口聊的那個話題,“你不是否認了嗎?”

    紀恂:“就前一分鐘,你抱我之前, 你說了嗎?”

    “……沒有。”傅書行看向紀恂, 他心思敏銳,第一時間就從話里面聽出了異常的地方, “你剛剛聽到什么了?”

    紀恂沉默下來。

    他非常確定自己就是有聽到傅書行對自己說那句話,對方應該不至于現在在這種事上開玩笑,說過就是說過, 沒說過就是沒說過。

    那么就剩下一個可能性——目前十八歲男高行哥, 缺失了來舊地球前的最重要一個記憶。

    也就是說, 這一趟舊地球之旅的真正目的傅書行是知道的, 只是進來之后就忘了。

    這是最能解釋得通的。

    如果是這樣,紀恂放心不少, 他也就沒必要破壞這個驚喜了。

    傅書行視線仍認真地注視著紀恂。

    紀恂想通之后,一哂,“沒,我來的路上不是在車上睡著了么, 做了個夢, 夢到你跟我說新婚禮物……”

    傅書行笑,看起來是相信, 問:“想要什么禮物?”

    紀恂:“唔……吃蛋糕吧。”

    “那么簡單?”

    “不簡單,要你親手給我做。”

    “還是太簡單了。”傅書行說:“我是中華小當家。”

    紀恂:“你在地球都看什么了?這都被你知道了。”

    “今晚給你做。”傅書行笑, 低頭親他一口,本來只是想親一下的,但習慣性地就親了第二下第三下。

    不過都是淺吻。

    傅書行親完,貼著紀恂近距離低低說:“你吃蛋糕,我吃你。”

    紀恂被他氣息弄得癢癢的,后仰笑道:“你先不要耍流。氓。”

    兩人往傅家走。

    才走了幾步,傅書行忽然腳步一頓,有意帶紀恂繞到另外一邊過去。

    紀恂記憶中來過傅家幾趟,他方向感很好,立刻就發現了傅書行改變線路的事。

    紀恂不像傅書行切身在舊地球“住”了一年半,對他來說,地球的記憶是他新增的,向導與生俱來的敏銳更強烈。

    這次輪到紀恂問:“你聽到什么了?”

    傅書行:“我兩個父親在那邊。”

    紀恂不解:“大晚上的,叔叔們在外面干嘛?”

    傅書行不太好說,含糊道:“……好像在爭執些什么?”

    “噢。”紀恂不會插手大人們的事,老實跟傅書行繞遠路,不過這時候又想起霸總行哥的好處來了,起碼房子很獨立。

    就像在聯邦星際一樣。

    不用在山上的元帥府跟兩位叔叔住一塊兒,而是在政府大院里。

    門對門。

    他爸爸媽媽特別喜歡。

    這就跟傅書行入贅到他們家有什么區!別!!

    紀恂想到這就美滋滋的樂。

    傅書行看他一眼,大約是心里實在喜愛,又忍不住抱過紀恂的腰親他。

    紀恂躲了躲沒躲掉,癢得笑起來,“干嘛啊。”

    “好想你。”傅書行在車上看他睡覺的時候就想這么親他了,要不是沒試過在車里,也覺得不太方便,都不回房間里來看。

    紀恂覺得他瞎扯,“想什么,你不是一直都在我身邊嗎?”

    “不一樣。”傅書行覺得自己相當憋屈:“對我來說,只有睡著后的小恂是我的。”

    紀恂不信,斜睨他,“那白天的紀恂你也沒少親啊?”

    “沒辦法,因為都是你。”傅書行見紀恂吃他自己的醋悶悶低笑,又在他嘴唇上親出響聲來。

    傅書行不像他父親那么肆無忌憚,外面冷,他擔心紀恂感冒,所以不會在外面亂來,“走,快回房間。”

    沒錯,他剛剛跟紀恂說兩位父親在外面爭執,其實并不是。

    大晚上做蛋糕很麻煩。

    但可以吩咐家里的甜點師。

    紀恂本來想說不用了,就是隨口說說的,傅書行卻說“我可不是隨口說說的”。

    紀恂:“……”

    傅書行帶紀恂到臥室先去洗澡。

    房間里比外面暖和多了,加濕器也在運作。

    但紀恂一看浴室就心有戚戚,想起來自己剛剛才還在里面跟霸總行哥顛鸞倒鳳到一半,連忙說:“我今晚想看書。”

    傅書行,“想看什么書?在床上看。”

    “……”紀恂又說:“你不是說親手給我做蛋糕嗎?讓廚房做,這也太沒誠意了。”

    傅書行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放桌上,“九點了,明天早上再親手做給你。”

    紀恂:“早上不想吃,膩。”

    見紀恂這么推三阻四的,傅書行看向他,挑挑眉,“你怎么了?”

    老夫老夫了,剛剛出門的時候還挺配合,怎么現在一直推脫。

    紀恂憋了一會兒,說:“我說我來大姨夫了,你信嗎?”

    傅書行笑起來說:“挺好,直接造孩子。”

    紀恂窘了窘,還要說,就被傅書行打橫抱起來了,他掙扎起來,“靠,傅書行你怎么一言不合就抱人!”

    傅書行雙臂肌肉僨張,輕松將他抱牢,嘴上還說:“別動,摔下去了。”

    傅書行把人抱進浴室里,扒嫩玉米一樣脫掉紀恂的衣服褲子。

    紀恂嗷嗷叫著希望把守住陣地。

    事實證明守不了一點。

    跟傅書行比力氣,那不是自找死路嗎。

    兩人在浴室里胡鬧著,鬧到最后傅書行一胳膊圈住他,另一只手去摸他,觸手濕潤的時候一愣,隨即說:“這樣了還不要?”

    紀恂哪能說實話,羞紅了臉,“你放我下來!”

    傅書行笑:“自己都準備好了,不用我幫你弄。難道是害羞?”

    不等紀恂說話,傅書行又說:“我知道了,你無師自通,知道我要跟你玩什么,所以現在已經演上了?”

    紀恂羞惱:“不是你想的那樣!!”

    傅書行似完全聽不進去他的話,“先玩什么?嘴上說不要,但身體很誠實的壞學生?”

    紀恂哪知道傅書行這么惡趣味,掙也是掙不動了。

    在舊地球上好不公平。

    傅書行還有哨兵的優勢,而他一點兒向導的優勢都沒有。

    難怪所謂的新婚禮物,只讓傅書行知道,不讓他知道,這不就是明晃晃送給傅書行的嘛!!

    讓他提前來享受一下撩人的樂趣。

    又來“偽”劈腿。

    可惡。

    紀恂這么想著,被傅書行進來,腰已經哆哆嗦嗦軟下去了。

    他不想在這上面吃虧,不怎么服氣地回頭說:“你、你不是問我剛剛碰見什么了嗎?”

    傅書行躬著身,幾乎貼在紀恂的后背,薄而結實的肌肉貼在他的后背,微亂的氣息中啞著聲:“壞學生還有力氣說話?嗯?要老師給你出題目嗎?”

    紀恂剛要說。

    傅書行已經捏著他的臉頰,深吻了上來。

    上下失守,紀恂沒一會兒就不行了,這身體缺乏鍛煉是一回事,之前在另外一個空間跟霸總行哥實打實來了一回是另一回事。

    紀恂被調換姿勢懸空抱起來的時候,哇哇亂叫,整個人微繃著,雙手攀在傅書行的肩膀只想往上鉆。

    偏偏傅書行雙手把他往下壓。

    紀恂凌亂急促的呼吸和可憐的叫聲就碎在傅書行的耳邊。

    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敲門聲,是副管家說蛋糕已經做好了。

    傅書行把紀恂抱到床上,低頭親了他一口,然后披上浴袍出去拿蛋糕。

    傅書行拿蛋糕返身回到床邊的時候,就看到紀恂拿被子團成一團躲起來了。

    他放下蛋糕,從被子里把人挖出來。

    光溜溜白花花一個。

    傅書行抬手在他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打了一巴掌,聽起來聲音卻響亮的。

    紀恂不痛,卻嚇得亂叫,“傅書行你打我!”

    “不乖,這是體罰。”傅書行把紀恂拉到床邊抱起來,另一只手從蛋糕上勾了一塊奶油遞到他嘴巴前,“來吃蛋糕。”

    紀恂別開頭不吃。

    傅書行:“你想別的地方吃是不是?”

    紀恂心頭一跳,覺得傅書行這家伙完全做得出來那種事,連忙羞窘著低頭把那點奶油吃了。

    傅書行卻又將指尖抵到他唇前,“舔干凈。”

    紀恂紅著耳朵,心里罵傅書行在舊地球短短這么點時間,心理已經不純潔,相當變態了!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還是張嘴把面前修長漂亮的手指吞進嘴里,仔細將那剩下的奶油上上下下舔干凈。

    舔完就要用舌頭推出去。

    傅書行卻不,反而多進去兩根手指,夾住了他的舌頭。

    紀恂:“?”

    紀恂瞪他:“!!!”

    第227章  “怪我,我把你餓著了。”

    傅書行視線卻落在紀恂殷紅柔軟的唇上, 修長白皙的手指碾著紅唇,牙齒已經懂事的收著了,指尖再往里一點。

    紀恂被壓著舌根隱隱要嘔, 手指卻先一步撤開。

    帶著溫熱的唾液, 那手指看起來無端就色。情起來,而傅書行也沒收回,摸過紀恂的下頜。

    紀恂終于能說話了, 先咽了咽, 再紅著耳朵,“你真是花樣多啊傅書行。”

    傅書行低笑一聲, “蛋糕甜不甜?”

    紀恂看他轉移話題,也不計較,回味了一下, 人家專業甜點師怎么可能做不好的蛋糕, 甜點如果不甜也就不合格了。

    紀恂點頭說很甜。

    傅書行看著, 卻不說話, 掐住紀恂的下巴,俯身吻他。

    紀恂嘴唇被溫柔又不失力道的親著吮吸著, 他感覺室內暖烘烘的,身上也熱乎。

    這種狀態很舒服。

    無所謂剛從浴室里出來有沒有光著身子,然而當身上冰涼襲來的時候,他“唔”了一聲, 還是試圖躲閃。

    紀恂想看傅書行弄他什么了。

    但其實只是一點奶油。

    傅書行先前揩下來一點奶油, 喂給紀恂吃了,但這次再來一點, 卻是到了紀恂的身上。

    年輕白皙的身軀上,奶油都不顯得多白了。

    更何況是涂抹在那點上面。

    傅書行一邊親紀恂, 手指的奶油涂了一坨,兩個指尖夾著互相摸索。

    紀恂耳根的紅一路蔓延到了脖子。

    想要推開傅書行。

    大男人搞什么東西啊,要上就上!像在浴室那樣!

    事實證明,紀恂經歷兩次不應期,被傅書行這么三下五除二的調情,再次來了點感覺。

    他妄圖把人推倒。

    如果放平時,這種紀恂在上的小情趣,傅書行半推半就也就順從了。

    但今晚不一樣。

    今晚傅書行有自己的打算。

    傅書行親著把人壓倒在床上,一只大手也已經將紀恂試圖掙扎的一雙手都抓起來,“蛋糕很甜嗎?我怎么沒嘗出來。”

    傅書行的手掌寬大又薄,骨節分明手指修長,輕輕松松就能將紀恂一雙手腕鎖住壓過頭頂。

    紀恂被束縛,臉燒紅,壓在身上的傅書行雖然穿著浴袍,但里面沒穿。

    系帶也松松垮垮沒系好。

    于是就直白地杵著他。

    紀恂胸口又癢又涼颼颼,另一邊又被火熱杵著,誰說這不是另外一種冰火兩重天呢?

    紀恂罵傅書行惡趣味,他床上花樣可沒這個家伙多。

    在舊地球一年半,也沒見他正兒八經好好學習,估計都用在這樣的歪心思上面了。

    紀恂只能嗆他,“你都沒吃過,你怎么嘗得出來甜不甜?”

    傅書行卻似乎就等著他這句話,聞言說:“說得也是。”然后目光從紀恂的臉上往下移。

    當紀恂知道他在看什么地方的時候,心里大驚,“你!!”

    傅書行看著被自己用奶油涂抹得很好看的那處,低頭就吻住。

    紀恂被壓著的腳趾一下子繃直了。

    他憋著一口氣,想要扛過這一波“攻擊”,但傅書行的舌技了的,又是親又是舔,打著轉兒,還嘬起來拿牙齒輕輕摩擦啃著。

    紀恂在傅書行身下扭成麻花,脖頸仰著,氣息凌亂地不行,一個勁兒喊行哥。

    傅書行聽他聲音軟成那樣,早就趨勢代發了。

    但他在浴室都沒出來過。

    這會兒當然還能忍,又摳過一大塊奶油。

    紀恂余光看著,連連求饒,“別了……”

    但說得晚了,事實上,就算傅書行聽到也不可能停下手。

    “好像有一點甜,但奶油太少了。”傅書行這次不單獨抹在那邊了,而是順著少年平坦的胸膛小腹往下。

    傅書行摸到柔軟的肚皮,覺得可愛,笑了下說:“你看,不運動都胖乎乎的。”

    紀恂一下子清醒不少,微微繃起了平坦的小腹,“誰胖了!!你胡說什么!”

    傅書行低笑說好好好沒胖起來,卻一下一下往下面親。

    胸口傅書行只親過一邊,而他一往下,紀恂兩只原本被捉住的手得了自由,他心里癢得不行,自己摸向另外一側。

    直到冰涼的奶油去到了一處意料之外但又不是那么意外的地方。

    紀恂驚呼一聲。

    傅書行雙手撐開他顫抖的膝蓋。

    紀恂雙腿沒辦法用力,看著臥室里明亮的燈光,視線越來越模糊,被刺激出來的生理淚光給暈染開。

    他眼神迷離,氣息也已經亂得不行,一邊咬住自己的手,一邊無意識想要配合傅書行的討好動作。

    直到他氣息卻越來越急促,差不多快好了。

    傅書行一把掐住。

    紀恂又氣又急,哇哇叫,“放開,放開!”

    傅書行低笑說不放,他嘴角上還沾著被弄得熟爛的奶油,去問紀恂。

    紀恂朝左朝右都躲不掉,唔唔唔地被他攪著舌頭親。

    傅書行手下沒松開,親完,那雙深邃漂亮的眼又笑著說:“我看到蛋糕上有草莓,要不要我們試著吃一下?”

    草莓這種東西。

    不是一口一個嗎,什么叫試著吃一下?

    紀恂的意識已經模糊又爆炸。

    “老婆,吃一個草莓就給你好不好?”傅書行咬著紀恂的嘴唇哄說。

    這時候別說吃草莓了,哪怕吃榴蓮都行,他連連點頭,但是那個頭點下去似乎反應過來這個“吃”是什么意思。

    紀恂連忙說不要!!

    這次是真的晚了,本來就已經有著充足的潤滑,緊隨著冰涼草莓就是滾燙。

    紀恂亂叫著,終于體會了一把徹徹底底的冰火兩重天。

    紀恂到后面都啞到沒聲兒了,他胳膊腿都已經抬不起來,這身體還是第一次,前面遭了一通霸總行哥弄就算了。

    那個時候自己身體也是跟著長的。

    但現在不是啊!!

    初夜就這!!

    在紀恂看來,傅書行還真的徹底變態了,搞完還親他。

    說草莓也很甜。

    這一次傅書行要親他,他是無論如何都把嘴給捂住了,水霧迷離的眼瞪他。

    傅書行悶悶笑,在他手背上親了一下就抱著他去浴室清理了。

    要說人和人的體力吧,還真就不一樣。

    明明在床上最用了力氣的那個人,偏偏下了床最神清氣爽。

    這事兒壓根就沒地方說利去。

    就因為哨兵體能強,體質恢復得好嗎?

    這技能在床上,也太bug了吧!!

    紀恂被抱到浴缸里,仔仔細細里里外外都洗干凈了。

    溫水暖和,紀恂又累又困,眼皮都睜不開了。

    傅書行卻親著他,“小恂,你原本要跟我說什么?”

    紀恂閉著眼鼻音重重的“嗯?”了一聲。

    “就是第一次在浴室那會兒。”傅書行說:“在辦事的時候,你還有心思想東想西走神。”

    紀恂想到這個,迷糊的神智好歹清醒過來一些,他轉頭看傅書行,本來想說的,但一想到現在事情都已經結束了。

    說了那簡直就是徒增差池!

    萬一傅書行一吃起醋來,自己好不容易能休息了,不又得上崗熬夜嗎?

    紀恂連忙閉上眼繼續假裝要睡了。

    傅書行卻輕咬著他的唇,“說不說,不說我們試試在浴缸里再來一次。”

    紀恂眉頭一跳,按照這王八蛋,足足素了一半年來看,是真有可能做這種事。

    他可絕對不能讓傅書行找到合理由頭。

    于是紀恂又睜開眼,咕噥了一聲,“好像做了個夢,夢到了跟你做那事。”

    傅書行聞言竟也不意外,只微微挑了挑眉,一本正經地反思說:“怪我,我把你餓著了。”

    說著手又要往下摸。

    紀恂嚇得一把抓住他手腕,看他,“不是跟現在的你,是跟五六年后的你,那個時候你已經是霸總了,而我看起來也是精英人士!”

    傅書行眉頭一皺,“什么東西?”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紀恂就知道傅書行對這種事完全不知道,他含糊,“不重要,就是一個夢而已。”

    說完,他又故意從溫暖的水里抬起兩只手掛傅書行脖子上,撒嬌:“快抱我去睡覺老公,我困死啦……”

    傅書行被他一聲老公喊得心里軟成棉花,也不及深想,抱著他出去,又用大毛巾幫他擦干穿上睡衣。

    床單在他們洗澡的這會兒功夫,已經由傭人更換掉了。

    他抱著紀恂上床去睡。

    紀恂心想成功過關!!

    但紀恂睡了,傅書行沒睡,他親親紀恂的額頭,關了燈,在黑暗中將晚上的事完整想了一遍,想通了。

    于是半夜紀恂感覺自己被弄得晃來晃去的,他瞇眼看到一點光,面前是一張放大的俊臉。

    傅書行見紀恂醒來,咬住他的嘴唇,“跟五六年后的傅書行做了一回,嗯?”

    紀恂這時候還半夢半醒,恍惚了幾秒才回過神傅書行說的是什么。

    我靠!

    他想還是讓這家伙想明白了,腦袋就不能笨一點嗎!

    那一晚。

    紀恂還是沒能逃過一劫,被傅書行翻來覆去,折騰著愛了一整夜。

    第228章  “這是苦肉計嗎?怕我醒來罵你?”

    紀恂還沒適應舊地球的時間, 醒來的時候以為是在軍校,看到陌生的天花板,腰上壓著沉沉的胳膊, 一扭腰, 脫節一樣酸痛。

    像是被大車碾過的感覺真不是說說而已。

    特別是某個地方,異物感巨強。

    不管有沒有,他此時都想去拉個大的, 把那種奇怪的感覺拉拉掉。

    紀恂想要起床, 耳邊卻傳來一聲略不滿的低吟。

    大概就是夢中發出的,身旁的人也只咕噥這一聲后, 把他摟得更緊,就沒動靜了。

    被這一抱,按理來說應該是肉貼著肉。

    紀恂的背應該貼到一堵肌肉線條流暢漂亮塊壘分明的胸膛才對, 但是紀恂身上穿了睡衣, 身后的人, 竟然也穿了睡衣。

    什么便宜也沒占到。

    只隱約能感覺到一點腹肌的形狀。

    紀恂回頭看, 傅書行還睡得深。

    這王八蛋,不知道昨晚搞他搞到幾點, 現在倒好,睡得豬一樣!紀恂沒好氣,想捏他鼻子,結果手試圖一抬, 胳膊酸得很。

    這全拜傅書行所賜。

    后半夜太囂張了, 紀恂實在沒辦法,雙手緊著他的脖頸, 控制自己身體,才勉強不被“捅”個對穿……

    也怪這個身體不鍛煉, 如果在聯邦。

    呵呵,他可是發情期幾天幾夜,醒來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的人。

    紀恂最后還是沒有報復成功。

    手酸是一方面,傅書行長得太帥,他多看了兩眼就有點下不去手是另外一方面。

    看吧,長得帥還是有好處的。

    紀恂欣賞了一會兒他長長的睫毛,英氣的眉,薄唇挺鼻,看著他不知道怎么保養皮膚的臉。

    嘖嘖了兩聲,然后打了個哈欠。

    睡夢中的傅書行大約是聽到這一聲了,原本放在他腰上的手上移,本能地輕輕摟了一下他的后腦勺。

    紀恂被摟進他懷里。

    熟悉安心的氣息一傳來,紀恂也就沒出息的繼續睡了。

    等再醒來,聞到了一股香甜的氣味,當意識清醒到可以辨別出這是蛋糕香味的同時,肚子叫了起來。

    紀恂睜開眼,不出意外床邊已經沒人了。

    他撐著坐起來。

    渾身肌肉酸痛的感覺比之前好了一些,他看到臥室外邊正在忙的傅書行,對方余光看見,說:“醒了?刷個牙就可以過來吃了。”

    紀恂下床,走的第一步膝蓋打顫彎了一下。

    他心里暗罵傅書行過分。

    先去盥洗室,解決掉個人需求后去刷了牙,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本來以為會看到一個十分憔悴的、被榨干的自己,但沒想到,身體年輕就是好,熬了大半宿,補一覺看起來沒事人一樣。

    他也就不矯情了,身體都說它可以。

    紀恂迅速刷完牙出去。

    傅書行在親手做蛋糕。

    但紀恂鼻子尖,還聞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轉頭看向垃圾桶。

    紀恂剛要走過去,傅書行先一步把垃圾桶踢開了,對上紀恂看來的視線時就面不改色地說:“蛋糕在桌上。”

    紀恂輕輕切了一聲,不用看垃圾桶也知道,說:“我媽又不是沒做糊過菜,我還能分辨不出來這個味道?”

    傅書行被拆穿,略有一絲尷尬,摸了摸鼻尖,“每個烤箱都有它的脾氣,這個比我想象中的要難掌握一點。”

    紀恂:“失敗了多少個?”

    “也就兩個。”傅書行摟過他:“第一次沒太熟,以為多加兩分鐘就好,去打了奶油,結果兩分鐘過去糊了。”

    紀恂不厚道地樂呵:“還有你傅書行搞不定的事情,稀奇稀奇。”

    “搞定了。”傅書行帶他到桌前。

    就是最普通的水果奶油蛋糕,但不得不說,有點東西的,看起來竟然不像是新手做的。

    一旁放著砧板,還有一些沒切以及切了一半的水果。

    紀恂合理質疑:“全程沒請外援嗎?”

    傅書行:“都說了親手給你做。”

    蛋糕的奶油抹得很均勻,一半兒鋪著切出漂亮形狀的水果,一半兒是用果醬寫出的新婚快樂幾個字。

    蛋糕店出品也差不多這樣了。

    紀恂:“蠟燭,蠟燭!”

    “不是生日蛋糕,還要蠟燭?”

    “當然要了。”紀恂以為傅書行沒準備,瞪向他,“我要許愿吹蠟燭的!”

    傅書行笑,從兜里拿出一盒彩色的蛋糕蠟燭。

    紀恂有些驚喜。

    蠟燭是傅書行特意問甜點師要的。

    師傅以為他是突發奇想親手做蛋糕吃,沒給蠟燭。傅書行覺得紀恂可能會要,先備著,果然沒備錯。

    傅書行幫紀恂插上蠟燭,打火機點燃。

    “唱新婚快樂給我!”紀恂頤指氣使。

    傅書行笑著配合,一邊輕拍掌,一邊看著紀恂的眼睛唱:“祝你新婚快樂,祝你新婚快樂……”

    本來土土俗俗的一個調子,被低沉好聽的聲音一唱,就不令人腳趾扣底了,只覺得幸福和甜蜜。

    盡管現在說這兩個詞挺肉麻的。

    但紀恂看著傅書行這樣配合自己,是真的由衷感覺到開心和甜蜜。

    紀恂接過去唱:“……祝我和你新婚快樂,祝我們倆新婚快樂!”

    要不怎么說夫夫倆有默契,明明是紀恂突發奇想的要求,傅書行臨時配合改的詞,兩人沒通過氣,但傅書行唱的詞跟紀恂接的一字不差。

    兩人一邊對視著笑一邊唱。

    唱完紀恂噘起嘴。

    傅書行低頭在他嘴巴上重重親一下。

    紀恂:“許愿許愿!”

    傅書行笑著看他,等著他許愿。

    紀恂卻說:“你也可以許一個。”說完才雙手握在面前,閉上眼。

    傅書行說謝謝,學著他一起閉眼許愿。

    紀恂心想,希望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健健康康,幸福平安,特別是行哥,永遠不會再受傷,跟我一起白頭偕老。

    紀恂許完愿先睜開了一只眼,看到對面傅書行還閉著眼在認真許愿。

    紀恂等著他把愿望許完,肚子超餓了,咕嚕嚕又響了一陣,結果對方半天不睜眼。

    紀恂:“你要許幾個愿啊!”

    傅書行閉著眼回答:“一個。”

    紀恂:“一個你還沒許完?”

    傅書行:“許完了,現在可以睜開眼了嗎。”

    紀恂:“許完愿就可以了,快來吹蠟燭吃蛋糕!!”

    傅書行睜眼,跟紀恂對視了一眼,對方就拉著他一起吹了蠟燭,然后迫不及待地拔掉,再拿過塑料刀,將蛋糕切下來。

    第一次切疵了,紀恂用蛋糕刀撬起那塊切疵的蛋糕到嘴里先一口吃掉,本來想直接吃完,但嘴巴不夠大,上面部分的沒吃掉。

    紀恂于是一邊嚼一邊抬手遞給傅書行。

    傅書行低頭一口就吃了。

    紀恂重新切,切了一塊好的放到盤子上遞給傅書行。

    傅書行伸手接過。

    本來這么餓的情況下,紀恂的注意力應該完全放在蛋糕上的,做蛋糕的傅師傅都要得先靠邊。

    但在對方一伸出手接蛋糕,紀恂就眼尖注意到了。

    紀恂一把捏過他的手指,“你這什么?”

    這話問得快,聽起來有些低級,因為傅書行手指上是一個防水創口貼,地球上三歲小孩可能都知道。

    不過傅書行知道紀恂驚訝的是什么。

    傅書行掃了眼,說:“沒事,把蛋糕胚從烤箱里拿出來的時候,沒注意燙了一下,起了個水泡。”他把水泡挑破,拿創口貼上了。

    紀恂當然知道這創口貼底下肯定有點故事,聽完他都沒顧得上吃蛋糕,看著傅書行問:“這是苦肉計嗎?怕我醒來罵你?”

    傅書行失笑,“不是。快吃蛋糕吧。”

    紀恂卻問不是的話你干嘛找個創口貼貼起來,他撕開創口貼的封口,看到修長漂亮的手指背上一條破碎的通紅皮膚。

    紀恂一愣。

    傅書行也低頭看了眼自己手指上的傷口,然后看他,翻過來安慰說:“不痛,就是怕做蛋糕碰到,所以拿個創口貼貼起來衛生一點。”

    紀恂卻看著那道傷口沒說話。

    因為紀恂微微低著頭,傅書行看不清他的表情,心里有點擔心,歪頭看了他一下,“恂恂?寶貝?不吃蛋糕了?”

    紀恂只是郁悶了片刻,就放下他的手,把桌上的蛋糕切了吃。

    傅書行見他不說話,湊上去轉移話題哄人,“蛋糕好不好吃?甜不甜?比昨晚的甜一點嗎?蛋糕師傅急需反饋。”

    紀恂全程不說話。

    傅書行又故意在他切下的蛋糕上搶了顆新鮮水潤的大草莓,看他一眼,也沒半點反應,只好又將草莓遞回到他嘴邊。

    紀恂默不作聲地把遞回到嘴邊的草莓吃掉。

    傅書行見他沒生大氣,才開始主動坦白:“大概就是兩天前。”

    紀恂這才看了他一眼。

    傅書行略有些無奈,說:“應該就是你恢復記憶的那晚,當時就發現自己身體有了些變化,變得沉了,力氣沒那么大,運動久了也會出汗了。”

    傅書行說完,怕紀恂擔心,溫聲又說:“不過這樣也好,我不是哨兵,你不是向導,我們在這里就是正兒八經的地球本球人了。”

    他最后還試圖用梗逗紀恂笑。

    紀恂剛剛狠吃了一塊蛋糕,現在嘴角上還沾著一點。

    他沒擦掉,圓溜溜的杏眼瞪著傅書行問:“所以說,你昨晚纏著我一晚上,壓根不是哨兵的體力?”

    傅書行一愣,沒想到他計較的是這個,但轉念想他糾結這個又完全符合邏輯,有些哭笑不得地應:“是啊……”

    紀恂怒了,又狠狠吃下一口香噴噴甜膩膩的蛋糕,含糊說:“可惡!我不信,你騙我!!”

    吃完放下叉子,一手就去扒拉傅書行的衣服。

    腹肌上全是他抓出親出來的痕跡。

    紀恂:“……”信了,原來我也這么禽獸。

    第229章  哪有自己跟自己吃醋的?

    兩人就傅書行忽然失去了哨兵能力展開了更為詳細的討論。

    紀恂其實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為了讓兩人更貼近這個舊地球的設定嘛。

    新婚禮物就要有新婚禮物的樣子。

    但是面前的傅書行還不知道,紀恂只能配合著演下去,擔心說:“我們不會就在這個過去的空間里過一輩子吧?”

    傅書行:“應該不至于。”

    紀恂看他, “萬一呢?”

    傅書行沒有回答, 目光看向紀恂。

    紀恂被他那么盯著看,還以為自己露餡了,有一點點心虛, “看我干嘛?”

    “就算在這個空間里過一輩子也沒關系。”

    傅書行顯然不止一次想過這個事, 他看著紀恂說:“別擔心。根據我父親的話來說,過幾年同性婚姻法就正式施行了, 我們還是能結婚。”

    紀恂:“……我擔心的是這個嗎?”

    傅書行英眉一蹙,說:“這應該是最值得擔心的。不然紀伯父紀伯母向你催婚施加壓力的時候,我就眼睜睜看著你跟別人相親、約會, 結婚生子?”

    紀恂呃了長長一句。

    傅書行這么真情實感, 紀恂縱使因為是假的不想去深究, 也不由端正了一點態度回答, 點頭說:“這的確是最值得擔心的。”

    傅書行微微緊繃的身軀頓時放松一些。

    紀恂察覺到了,心里震驚想你不至于吧, 真擔心這個啊?

    紀恂哪里知道,傅書行擔心這些的前提都是“紀恂”沒恢復記憶、還是舊地球的記憶。

    盡管那時候兩人的關系已經超出普通朋友很多。

    畢竟普通朋友不會躺一張床上親親抱抱。

    但,“關系再怎么親密,也抵不過一張有法律效應的證書來得有效”就是這個星球的規則。

    以傅書行當初在聯邦的堅持, 恨不得全星際的人都知道紀恂是自己的向導、兩人已經喜結連理的占有欲來看, 當然無法接受沒名沒分。

    當然如果紀恂永遠不結婚,那他們倆礙于社會壓力而沒辦法有名分的在一起, 他還勉強能接受。

    只是不可能。

    一旦紀父紀母催婚,紀恂迫于父母和外界壓力而和其他女人結婚, 那他不如一頭撞死。

    不對。

    拉紀恂一起去死。

    死了說不定就能從這個令人糟心的空間里脫離。

    不過一切都是最壞的設想。

    現在國家已經通過相關法案,立法實施也就是這幾年的事。

    傅書行心里最大的隱患早就消除。

    更何況他的小恂已經恢復記憶,他連對方以后會迫于父母催促的壓力下跟其他女人相親、假結婚這種擔心都不必有了。

    直接一個出柜。

    紀恂一邊吃著傅書行做的蛋糕,一邊想行哥一個人在這種陌生的環境,孤立無援的堅持了一年多,也是真不容易真可憐。

    紀恂又切了塊蛋糕給傅書行。

    傅書行搖頭,“不吃了,你吃吧。”

    紀恂驚訝:“你吃飽了嗎?”

    傅書行卻笑了下,“再吃我的腹肌沒了,你還愛我嗎?”

    這就是一句玩笑話,紀恂卻裝著偏頭認真想了想。

    傅書行那張俊美無儔的臉表情微微臭下來,捧過的紀恂的臉,“你還真猶豫啊?”

    紀恂臉頰酒窩深深,笑著看他說:“沒有,我是在設想你沒腹肌是什么樣子,很難想象啊。”

    傅書行說:“你放心,中年人有的啤酒肚,我絕對不會有。”

    紀恂想起來他昨晚做的時候,摸著親著自己的肚皮,說自己胖了的事,立刻也把蛋糕放下來了。

    傅書行一看,立刻說:“你吃啊,不是沒飽嗎?”

    紀恂頗為留戀地看了一眼蛋糕,然后決絕地抽過紙巾擦擦嘴,說:“我也不吃了,從今天開始我要鍛煉,健身!”

    傅書行把紀恂才放下的蛋糕又拿起來,“今天先吃飽,明天再減,不吃飽哪來的力氣健身?”

    紀恂一想也是啊,健身不是減肥,是需要力氣的!

    所以紀恂的堅定沒持續一秒,看著那散發著香甜奶油味道的水果蛋糕,不吃多可惜,這可是行哥親手做的新婚禮物呢。

    紀恂接過蛋糕,拿叉子戳起毫不猶豫地吃了兩口。

    傅書行見狀才繼續說:“而且你沒腹肌的樣子我已經看過了,不用想象,我覺得挺好的。”

    紀恂立刻瞪眼看他。

    傅書行笑,“的確很可愛,白白軟軟的,手感很好。”

    紀恂惱得踢了他一腳。

    不過蛋糕這種甜品不能多吃,盡管動物奶油不容易膩,紀恂還是解決不掉一整個,就說先放進冰箱里冷藏。

    紀恂端著蓋了透明罩的半個蛋糕放冰箱,一邊說:“這是老公的心意,不能浪費。”

    傅書行在一旁看他特別有儀式感地做完這件事后,說:“現在吃飽了,我們可以談正事了嗎?”

    紀恂合上冰箱門回頭看他,“正事?高考嗎?”

    傅書行:“……”

    傅書行說:“高考對原來的紀恂是正事,對你來說已經不是了,我們的正事是——’二十四五歲的傅書行‘是怎么回事?”

    紀恂:“……”

    紀恂心想靠,還帶翻舊賬的,你便宜都占完了啊,嘴上含糊過去:“就是做了個夢啊。”

    傅書行卻沒聽他扯掰,兀自說:“應該是到傅家下車那會兒的事,在車上你睡著了。”

    紀恂迅速接話:“然后做夢了。”

    傅書行看他一眼,“然后你遇到了。”

    紀恂嘆氣,覺得不好好找個理由應該是瞞不過去了,只好坦白說:“那個夢很真實,真實到我覺得是在另外一個空間里同步發生的事。”

    傅書行想的更深,說:“也就是說,你的靈魂現在在這里,很可能下一刻或者明天,就不在這,而是去了未來時間線的空間里?”

    這可能性顯然不是臨時想的。

    他事后就一直想,所以第一次紀恂醒來的時候他還在睡,因為想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睡著。

    紀恂呆住。

    傅書行對紀恂說:“畢竟這個空間的我,也是唯一的我,在開車,而你在睡覺。在在副駕駛上睡覺的人可能不是你,而是這個空間里原來的紀恂。”

    紀恂立刻抬手做了一個打住的動作,然后看他,“你能不能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傅書行:“這的確有可能不是嗎?”

    紀恂剛要說。

    傅書行:“不然你說,我們昨晚離開紀家上了車后,都發生了什么。”

    紀恂一點兒也不想追究“新婚禮物”的一些小bug,偏偏目前這個傅書行不知情如臨大敵。

    紀恂只能說:“我都睡著了,我怎么知道發生了什么?”

    傅書行沉默了十幾秒鐘,然后盯著紀恂說:“那你說,你在那個空間里都和那個傅書行做了什么?”

    紀恂:“……”

    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吧!!

    紀恂真服了,竟然在傅書行的話里面聽出了一些醋意,拜托,那個空間也是行哥啊,說的話就是行哥前一晚說過的。

    哪有自己跟自己吃醋的?

    這要吃醋,紀恂覺得自己一有地球上紀恂的記憶就已經被酸死了。

    畢竟傅書行可是信誓旦旦跟“舊地球上的紀恂”表態,已經把“原來的紀恂”忘了,已經愛上了這個替身。

    那種沒必要的醋,紀恂覺得自己這個聰明人不吃。

    偏偏傅書行這個更聰明的,現在鉆進了死胡同。

    還說生小孩智商要像傅書行呢,這要是像,分分鐘被騙走還幫忙數錢了要。

    紀恂在傅書行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眼神下,只好把自己經歷的事簡單的描述了一下。

    他盡量省略不必要的東西。

    傅書行卻醋意大發:“他親你,抱你進浴室?”

    紀恂糾正他的表述錯誤:“是你,是你。”

    傅書行油鹽不進:“我沒有那段記憶,那不是我。”

    紀恂見他講不通,也惱起來,跟他一一盤道理,“一天欠三次這種話不是你說的?”

    傅書行聲音一點兒起伏都沒:“別的傅書行也可以說。”

    紀恂:“……”

    紀恂去捏他的臉頰,“哪還有別的傅書行啊,就你一個,你一個!這個空間的人,原本也就是……”

    “嗯?”傅書行看他。

    紀恂差點說漏嘴,咬了下舌頭,片刻后,他收回了手,擺爛躺平了,破罐子破摔地看向傅書行,“好吧,我就是出軌了其他空間的傅書行,那又怎么樣?你昨晚不是’懲罰‘過我了?”

    傅書行薄唇一抿,眼神竟然委屈地像是個小孩。

    紀恂嚇得連忙去摸他的臉,就怕他下一秒哭給自己看,忙說:“好嘛好嘛,我下次不會了。”

    “你怎么分辨出來是不是我?”

    “我還能分辨不出來?”

    傅書行又抿唇看他,帶著一點責備和幽怨。

    紀恂一下明白過來他這是怪自己第一次就沒分辨出來,把霸總行哥“當成了”他,盡管本來就是同一個。

    但自己老公自己哄。

    紀恂有點糟心,心想你還不如別讓我知道這空間是怎么回事呢,讓我一個人操所有的心!

    紀恂只好說:“那你定吧,我們來個接頭暗號,下次我要是再時空錯亂了,我就跟那個傅書行對一對。對上來就是你,對不上來,就是別人。”

    傅書行稍稍滿意,說:“你來想暗號。”

    紀恂試探:“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

    傅書行:“不行,這個太簡單了,人人都會。”

    難搞的男人!

    紀恂說:“所以我說了讓你定嘛。”

    “那就這樣,你問那個傅書行最愛的人是誰。”

    “……”紀恂懷疑這個男人要說土味情話,心里有點雀躍和歡喜,同時又有點納悶,說:“這個答案不是更簡單嗎?”

    “不,這個答案很特殊。”傅書行看著他說:“我會回答,我的向導小恂。”

    第230章  “行哥,我怎么變女的了??”

    紀恂一下明白過來傅書行防的是誰了, 盡管知道這里面肯定沒有什么狗血誤會,不過行哥這么當真,他不好解釋, 也只能答應下來。

    傅書行怎么可能發現不了紀恂這應的相當不走心, “你記住了?”

    “記住了記住了。”

    “你問一遍。”

    紀恂看向傅書行。

    傅書行一視同仁非常警惕,說:“謹防我也忽然進入其他時空,留下來的這個不是我自己。”

    紀恂還能怎么辦嘛, 配合地問傅書行:“你最愛的人是誰?”

    傅書行低頭溫柔地親他, “小恂。”

    紀恂有點享受這個吻,雙手剛要抬起摟住傅書行的脖頸, 下一秒就被傅書行捉著手拿了下來。

    傅書行沒了剛剛的溫柔,語氣涼涼:“你忘了。”

    紀恂:“……”好的對不住。

    紀恂還是第一次知道傅書行這么較真,只好陪著他反復對練。

    期間腦子打結好幾次, 傅書行換著花樣蒙他, 一會兒**一會兒在回答里設陷阱或者拉長整個對話。

    總之, 紀恂從一開始覺得這個暗號令人感動又心動, 到后面只覺得麻了,差點要不覺得這問話是在告白了。

    在接連幾次紀恂都不出錯后, 傅書行才放心下來一些,再對紀恂說:“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定要謹慎再小心。”

    紀恂心想終于這一關終于過去了連連點頭。

    那之后紀恂就沒再遇到類似的情況了。

    高三的復習任務重。

    紀恂只跟傅書行逃了那么半天的課,之后的課程和晚自習都沒有再落下一節。

    不過紀恂在恢復記憶后跟傅書行形影不離了好一段時間后, 才在高考前夕重新再碰到了趙展磊。

    那之前, 趙展磊深陷熱戀,一天到家不見人影。

    傅書行連紀恂已經有了記憶這事都沒機會跟趙展磊說, 紀恂當然也不知道趙展磊就是聯邦星際的石頭。

    歸功于趙展磊藏得很好,盡管在讓“地球上的紀恂”跟“外星人傅書行”在一起這件事上, 他暗中撮合出了不少力。

    但那都是趙展磊不動聲色做的。

    紀恂當然也不會往自己從小到大一起的好兄弟突然也變成外星人上面想。

    所以趙展磊愁云淡霧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時候,紀恂還以為他是跟女朋友分手了。

    地球記憶告訴他,趙展磊交了個年紀比他大的姐姐女朋友。

    兩人感情火熱。

    現在情緒這么低落,看起來是分手了?

    紀恂暫時把這個新婚禮物當成一個類型復雜的游戲,對這種大概是npc劇情走向其實是不關心的。

    但這個npc長了一張自己好朋友的臉,跟石頭也是一模一樣的名字。

    他控制不了關心。

    趙展磊嘆氣,看看紀恂又看了看傅書行,不想自己的事煩到他們,搖頭說算了沒事。

    他已經會抽煙了,甚至那熟稔的姿勢,看起來煙不離手有段時間了。

    紀恂揮開那裊裊白煙,皺了下眉。

    傅書行注意到,立刻讓趙展磊把煙滅了。

    趙展磊倒也聽話,過去把煙頭摁在路邊的綠植的泥土里,再看向兩人,抓了抓頭發,愁道:“小敘懷孕了……”

    紀恂不知道趙展磊這份戀情的具體細節,也不知道這個小xu是誰,但還是震驚不已,“我靠,石頭你?!”

    趙展磊一聽這語氣,立刻看向紀恂。

    要不怎么說是從小玩到大的,語氣這種東西,哪怕是一模一樣的五個字,情緒也差不多,喊出口的感覺還是完全不一樣。

    趙展磊更震驚地看著紀恂,“恂恂??”

    紀恂一愣,第一反應是干嘛叫我,不是你自己的私生活有問題嗎,但下一秒就有了某種不敢置信的猜想,看向趙展磊的雙目驟然睜大,立刻轉頭看傅書行確認。

    兩人對視,沒有說話,但傅書行知道紀恂疑惑的是什么,點頭表示他猜測是真的。

    紀恂再看向趙展磊的眼神就是激動了,撲過去,“哇!石頭!!”

    得知紀恂終于有了記憶,趙展磊也很激動,看到他要撲向自己,非常本能地要張開懷抱迎接。

    不過紀恂沒能撲上去。

    途徑傅書行面前的時候就被揪住了領子,阻止了動作。

    傅書行提醒:“他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紀恂聽到這話激動的心一下子就冷卻了,同時一身怒火騰得冒出來,而傅書行發現他的情緒轉變后,松開了手。

    果然,下一秒紀恂就沖過去打趙展磊胳膊,“石頭!就算這里是舊地球,你也不能亂來啊,你一個男高中生才幾歲啊,就敢學壞搞大女孩的肚子?你是混混流氓嗎??”

    紀恂氣他這么道德敗壞,又抬手打他一下!

    趙展磊哎喲哎喲的叫,只縮一縮,全程沒敢躲,最后覺得紀恂差不多解氣了才委屈說:“那是柳成敘啊。”

    紀恂:“是柳成敘你也不能……”

    話一頓。

    紀恂瞳孔地震地看向趙展磊,“啥?你們男男生子?”私設嗎?

    趙展磊說:“柳成敘在這舊地球上是女的……”

    紀恂:“……”

    紀恂咽了咽,不敢想象那個畫面,一米九的女生,這哪怕趙展磊現在一米八五了,兩人站在一起也還要矮吧?

    趙展磊知道他在亂想什么,拿出手機給紀恂看兩人合照。

    紀恂看到長了柳成敘那張臉的女孩,無語凝噎,這空間的設定還能這么玩?

    那他和行哥豈不是也能有其中一個變成女生??

    傅書行更重視事情,問趙展磊:“現在怎么辦?”

    趙展磊說起這個就愁眉苦臉,“我想讓她把孩子打了,她不肯,說要跟我結婚,我說我還沒到法定年齡,她說先訂婚把孩子生下來,過兩年再結婚。”

    紀恂立刻說:“打個屁,你肯定要對人家負責啊!不管你只管爽就完了?沒想到石頭你原來是個渣男!母單那么多年,第一次搞對象就是渣別人。”

    趙展磊很冤枉,他本來只是覺得好玩,舊地球早就湮滅幾千萬年了,這個空間明顯就是假的,他覺得很快就能回去。

    后來回不去,也老實了不少,按時去做體育生的訓練,還有準備復習。

    看到柳成敘女版后,才又重新想起聯邦星際上的事,也對當初被柳成敘壓了耿耿于懷,就想壓回去。

    這一來二去的,沒想到就有了,明明都有做安全措施的。

    他想來想去覺得是最后一回,他本來去拿套了,小敘說她是安全期還說事后會吃藥,戴套不爽,把他哄得頭昏腦漲的。

    沒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哪知道,在舊地球,也要被柳成敘拿“結婚”這事壓著。

    難道這就是躲不掉的宿命?

    紀恂讓趙展磊對人家負責。

    趙展磊一想到前兩天柳成敘逼婚的畫面,本來還是頭痛的,覺得自己逃不過被拿捏的命運,只能答應下來。

    但現在看到紀恂恢復記憶了,回聯邦的希望又重新點燃。

    恂恂都有記憶了,那還擔心個屁啊。

    分分鐘能回去了!

    總不至于過兩天柳成敘也有記憶。

    趙展磊這么一想,頓了頓,忽然又覺得柳成敘過來也挺爽的,最好是在被自己壓在床上的時候恢復記憶,靠,那畫面想想都爽呆了!

    趙展磊徹底不焦慮了,反正行哥在,恂恂在,事情再大,大不了在這個舊地球上過一輩子。

    他們鐵三角還在,問題就不大。

    趙展磊把自己說服了,棘手的問題還變成了對未來隱隱的期待。

    紀恂把柳成敘變成女的這種事放在心上,但不敢亂想,只能先安心準備高考。

    高考結束后就解放了。

    對于高中生來說最重要的任務已經完成,紀恂心念飛揚,近段時間復習太認真,都素成了和尚。

    紀恂不止一次覺得自己進來的不是時候。

    好歹也等高考完嘛,不然真的好折磨……

    幸好現在完成了。

    紀恂迫不及待要跟傅書行說柳成敘變成女人的事,結果看到傅書行,起身跑過去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腿上一陣清涼。

    紀恂低頭一看,露著小腿和膝蓋,然后是一條短裙的裙擺。

    紀恂:“???!”

    考試全部結束,教室里還有許多人在興奮聊天,也有一些壓力大的在互相對答案。

    紀恂驚悚地扯了扯裙邊,再看向門口的傅書行。

    這是……又換空間了?!

    傅書行看紀恂站在那,朝他走去。

    紀恂心怦怦狂跳,先沖傅書行問話:“傅書行你最愛的人是誰?”

    這句話音量并不小,位置比較靠后的同學都聽到這話了,紛紛回頭看好戲,哇,刺激,都說畢業季是分手季,但這兩人情況可不一樣……

    傅書行瞬間明白過來紀恂可能遭遇什么了,目光往好奇八卦和看熱鬧的同學臉上掃過。

    冷冷的眼神讓那些人感受到無形壓力,紛紛收回視線。

    紀恂卻等不及,跑到傅書行面前。

    傅書行看他,用口型說出標準答案:我的向導小恂。

    紀恂看出來答應頓時放心很多,可緊接著又不放心下來,扯著自己的裙子小聲問傅書行:“行哥你快看,這怎么回事?我怎么變女的了?”

    傅書行看著紀恂扯著校服下擺,再看他的校服短褲,再帶著些許探究看他。

    紀恂很急,壓著聲跟傅書行說:“我考完才想跟你說柳成敘變成女的的事,結果站起來發現我也變成女的了。”

    傅書行看著紀恂的眼睛再看他的喉結,然后看他的短發,最后看回他的眼睛,很肯定,高考結束,老婆迫不及待要跟他玩新游戲了。

    只是這演技有點不分場合。

    問題不大。

    傅書行摟過他說:“別擔心,回去我幫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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