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結局(下)
懷靈心中虛嘆了一口氣, 而后他又彎了彎唇角。
楚矜問道:“你怎么這么開心?”
“我當時同你說過,獻祭時候你便會死去,懷靈, 現如今還有一次機會,只要你不愿,我便放你走。”
楚矜的目光極為認真, 如果忽略掉后面有些躁動的蛇尾的話。
好端端地, 怎么又問這個問題?
懷靈沒回答楚矜, 反而是遲疑地問祂, “獻祭這個,還能隨意的換人嗎?”。“不可,不過若是你極為不愿的話, 我可以放過你。”楚矜此刻臉上擺的是溫和的笑意, 祂收回放在懷靈心口的手,摸著懷靈的眼皮和唇角。
懷靈眨著眼睛,漸漸語無倫次起來,“我……可你當時說過我不會死, 我不知道,就算沒有你, 阿姨他們也不會放過我……你那時候是騙我的嗎?”
懷靈的眼神殷切, 話雖然很亂, 但是傳達出來了一點, 他并不想解除這獻祭的關系。
看著懷靈這般無措的樣子。
楚矜安慰他道:“我剛剛只是在嚇你, 你不會死, 那一日我會死嗎?”
祂的手壓著懷靈的唇角, 眸光晦澀。
為什么要這么問?
懷靈突然想起來剛才楚矜的話來, 冷吸了一口氣, 他忙道:“你自然不會有事,有事的不該是我嗎?”
楚矜淡淡道:“放心,只要我不死,你也不會死去。”
祂落了這一句話,便不再多說什么,祂頭靠著懷靈,把玩著自己的頭發。
懷靈向下望去,正好能看見楚矜茂密的黑發垂散在他肩膀乃至身上,楚矜身上的涼意也跟著不斷傳向他身子里。
他摸著楚矜的發,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
他們倆個人對彼此的謊言太多,他都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楚矜不知何時抓住了他的手
懷靈被祂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他向自己手邊看去,看見了那一片鱗片。
楚矜問:“這是什么時候出現的?”
懷靈道:“好像是今日,這是什么?”
“只是你我交//合的次數多了,不必在意,這不會害你的。”看著懷靈身上漸漸有了這些鱗片,楚矜的眸中饜足了起來,祂的手描繪著那些鱗片,小心翼翼地摸著。
楚矜眸中的開心不似作假,關于楚矜的記憶漸漸明顯了起來。
真是個奇怪的人。
一面輕佻地說著喜歡,一面又天天恐嚇著他會死。
每次的話語也都不一樣。
楚矜問:“什么?”
懷靈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把心中所念的話說了出來,他剛要說沒什么,又聽見楚矜道:“我也不知曉,可能你太怕我了,每次都是,說起來我夢到過你許多次。”
楚矜突然坐直了身子,祂笑著沖懷靈道:“我夢見過你許多次,在很久之前,那時候的你跟現在的你幾乎一樣,不對,那時候的你頭發長了一些。”
懷靈有些稀奇的聽著楚矜的話,好奇道:“一模一樣?很久之前……有多久?”
“在我還沒落到江家的那段時日里,我夢到過你許多次,你們之間的行為,表情和喜好都一模一樣,只不過那時候的你一點都不怕我。”楚矜的神色突然有些埋怨起來,他伸出手按著懷靈的唇角,讓他有了些許的弧度,“那時候你總是這樣的。”
楚矜這般小孩氣的樣子實屬少見,懷靈不禁笑了一聲,也稀奇地附和道:“那時候的你也不算是鬼吧,我只是怕鬼罷了,哪怕你不是鬼,是個蛇我也不怕。”
楚矜望著懷靈此刻的樣子,祂將手放下來,也跟著溫和了神色,祂柔聲道:“我只是算半個鬼物罷了。”
懷靈還是驚嘆楚矜的夢,“你都夢見了什么?這就是傳說中的陰婚嗎?”
楚矜道:“我記得不大清了,我做了許多關于你的夢,但那夢都太久遠了,我只知曉,你當時同我說,我們會見面。”
懷靈不由得驚道:“所以,當時你同我說的話,是因為那個夢?”
當時楚矜對他說,辛好來的人是他,若是旁人,便生吞了那人。
他還是對此感到震驚,感到荒謬,簡直就像是一場輪回一樣,太神奇了。
懷靈深深盯著楚矜的眸,想看看楚矜是否在騙他,可楚矜的眼眸太過真切。
懷靈又垂下眸去,他輕笑著。
可惜,這事若是落在旁人身上也是一場佳話,最后楚矜會生吞了他,這般細細說來,到真有幾分命中注定了。
沒等到楚矜的回話,懷靈看向楚矜,卻見楚矜突然湊上前,長睫掃過他的臉旁。
可楚矜只是輕輕碰了一下懷靈的/唇一下,很快便移開了。
懷靈的這抹笑顏極其少見,除卻夢中的景色,便是今日了。
楚矜的心跳的有些快,又有些慌。
祂總有股不真實的感覺,這恐慌讓他想要觸碰懷靈,想要讓懷靈一直陪在身邊。
這邊的懷靈并不知曉楚矜的心思,他現在想的更多的是等到時候回去了,該要多少精神補償費。
門突然被敲響了。
他聽到了江母的聲音。
楚矜揮揮手,那門便自動開了,江母沒看懷靈,只是看著楚矜,“你們的婚服好了。”
她的話落下,便有幾個阿姨將那衣服送進來。
她們的動作很快,只一瞬的時間又退了出去。
江母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離開,懷靈忍不住看向江母,卻聽江母突然道:“小靈,你們很快便結婚了,我有一些話一直沒來得及囑托給你。”
“好。”懷靈神色淡淡,他先是看了楚矜一眼,再起身朝著江母的方向走去。
他們出了屋子,江母將著門關上,話在嘴中卻始終開不了口。
懷靈忍不住問道:“你想說什么?”
江母神色悲戚,她上前捉著懷靈的手,激動道:“小靈,你恨我們嗎?”
好端端的,怎么又突然擺出來這副樣子?
懷靈將手抽回去,神色淡淡:“都過去了。”
他思緒了一下,問道:“你是怕我在楚矜面前說這些事嗎?”
江母的臉色僵硬了一下,她很快又笑起來,“不是因為這些事,懷初他很喜歡你,他做這些事都是被蒙蔽了雙眼…你不要因為那事遷怒到懷初身上……”
原來是為了江懷初。
懷靈道:“我知道。”
他平日里反應都是慢半拍,神色也是一副平靜的模樣,幾番接觸下來,江母也熟悉了懷靈此刻的意思,她難得對了懷靈有幾分憐憫之心。
“乖孩子,是我們對不起你。”
這話該同原主說,同他說并沒有用。
懷靈神色疏離,“若只是這些話,你也不用再說了。”
“還有話!小靈,獻祭你若是疼的受不住,你就把這符紙給吃掉。”江母說著話,給了懷靈一張符紙。
懷靈將著那符紙收下來,有些錯愕盯著江母,“這是干什么用的?”
那符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他看不懂那些字,只是將著符紙收好。
江母糾結道:“他們都說獻祭的過程會很折磨人,若是你實在忍受不了,早些解脫也可以,小靈,這是我們欠你的,你有什么愿望我們都會幫你。”
懷靈難得感嘆江母終于干了一件正事,他回道:“不用,這符紙我收下了,沒什么事我便回去了。”
江母這下又給著懷靈說了一些話,關于冥婚的一些事,給著他交代好了,才放著懷靈離開。
懷靈默念著那些規矩,楚矜同他說話都差點沒反應過來。
祂摸著懷靈的耳朵,“你怎么了?出去了一趟心神不寧的。”
涼意襲來,懷靈這才應了楚矜的話,“結冥婚的規矩好多。”
“我以為是什么,原來是因為這個。”楚矜輕笑著,“到時候會有人帶著你,你只需要聽著她的話便可。”
懷靈感覺自己腦子都快炸了也記不住那么多的規矩,辛好楚矜的這話讓他安心了下來。
時間漸漸地過去,期間懷靈遇見過一次江懷初,江懷初好像真的不認識自己了,只是禮貌地向他問好,但是眼眸中流露出來的情緒依舊讓懷靈有些許的茫然。
他會笑著同懷靈道:“哥哥。”
跟以往的江懷初一模一樣。
本以為江懷初要有什么動靜,但是他很快便離開了,再然后,懷靈就沒有再見過江懷初,仿佛那一日只是一個意外。
離著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懷靈的心情就越來越緊張。
他嘗試著呼喚系統,發現系統還是陷入沉睡中。
不知曉這劇情到底算是挽救回來了還是沒有,他只能想著他們現如今的進展。
他和楚矜明日就要進行大婚。
聽江母江父說,楚司里最近在跟江懷初在一起。
這也當算是符合劇情的走向吧?
懷靈勉強安了一下心神,只是不斷地向著神佛祈求,希望任務不要再出差錯。
距離大婚的前一晚,楚矜特意找了懷靈。
祂的眼眸含著笑,身后的尾巴也消失了,變成了雙腿,隱藏在衣袍下,長身玉立。
楚矜笑著道:“到時候明日她們會先看到你這幅樣子,我想成為第一個看的人。”
懷靈看著楚矜這幅樣子,終是招架不住,將那衣服試了一下。
服飾是一男一女倆種款類,本來他們倆決定的是懷靈選男裝,楚矜選女裝,但是無奈女裝楚矜穿不下,男裝懷靈穿的又太大,他們便只好懷靈穿著女裝,楚矜穿著男裝。
那衣服不像是現代的服飾,穿起來繁瑣又麻煩,最后還是楚矜給著懷靈換好的,這衣服換下來,懷靈的脖子便又多了許多的吻痕。
楚矜將著落在懷靈額前的頭發撩起來,他的眉眼精致,稍一上妝便更加的艷麗,偏偏懷靈的性子和平日里的行為偏向溫吞,這副樣子反倒是異常勾人。
祂替著懷靈畫好了眉,又畫好了唇。
楚矜嘆道:“可惜我不會挽發,我沒學過。”
祂碰著懷靈的唇,本是如蜻蜓點水一般,不知怎么地動靜又大了起來,這唇妝算是白化了,懷靈臉上也被那口紅印子所覆蓋。
真的好像狗。
懷靈的唇角有些發疼,不知道破皮了沒有。
他忍不住摸向自己的唇角,辛好沒有血。
楚矜還要再親/吻,懷靈難得攔住了楚矜的動作,他埋怨道:“明日就該腫起來了。”
楚矜輕輕笑了幾聲,祂的尾巴露出來了,因為方才的情//欲被勾了起來,他伸手摸著懷靈的唇,“不會。”
那涼意碰上去有些舒服,疼意一下子便褪去了。
這一愣神和放縱,楚矜的行為便更大膽了起來。
他們并沒有做的太過火。
懷靈喘/著大氣,臉色都泛/著紅,這一次他只怪他自己,突然被楚矜的美色所迷住,意志不堅定,并放任了祂的行為。
楚矜親昵地蹭著懷靈的臉,內心依舊還是一片躁動,不能平息下來。
祂看著懷靈這般失神的模樣,只是感覺還不夠。
祂問道:“懷靈,你說我們明日的大婚會出意外嗎?”
懷靈此刻還沒回過神,只是不斷應和著楚矜的話,“不會。”
“你期待明日的大婚嗎?”
“期待。”
楚矜低聲問:“為什么?”
“因為……”懷靈在此刻突然清醒,他僵硬道:“我也不知道,我并沒有那般排斥明日的大婚。”
“我知道了。”楚矜說完話便又要去親/懷靈,懷靈怕極了祂又要問東問西,乖乖順著楚矜的動作。
這一次不是陷于美色,是迫于任務。
楚矜并沒有待太久,他手摸著懷靈的唇,等那一片的紅腫褪去后,便幫著懷靈把這婚服脫下來,“你早些休息吧,明日的事情不必太緊張。”
懷靈突然拉住楚矜的衣角,有著些許的好奇,“那個秘密是什么?”
楚矜含著笑,終還是把那秘密說出來,“明日獻祭,白日是我最弱的時候,但是那時候是我們唯一能離開江家的關鍵,她們會來到江家,我特意放至了一個鬼物,只要時機一到,我們便可以徹底擺脫江家。”
懷靈點點頭。
他望著楚矜,正好同著楚矜沉沉的目光對視上。
懷靈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楚矜回道:“沒什么,你早些睡吧。”
等著楚矜離開后,他便又重新躺回床上。
懷靈現在的睡意早已經沒了,很快就能完成任務的喜悅幾乎占據了他的內心。
只不過在想起楚矜他們時,心中有些沉悶,像是極輕的羽毛,隨處飄落一瞬很快又被吹走。
他正走神想著事,系統的聲音突然將他喚回來。
系統的聲音有些鄭重:[我探劇情發現劇情走向有一點很奇怪。]
懷靈忙道:“你終于醒了,哪里奇怪?”
系統:[目前沒有權限探明,不過可能需要你早些離開這個世界。]
懷靈道:“我要怎么做?”
[江母不是給了你一個符紙嗎?若是楚矜明日沒殺死你,你可以自己死,我向上級請示過了,這樣也算任務合格。]
那便好那便好。
這么看來,江母還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懷靈松了一口氣,“辛好我將那個符紙留下來了,是不是我死在楚矜手中任務完成度會更好?”
[這是自然。]
懷靈喃喃道:“那我還是希望楚矜殺了我。”
畢竟任務完成度更高一些。
系統接著道:[到時候明日我會給你指導,好了,那我便去補覺了。]
“等等!你不是剛睡醒嗎?”
這系統,未免待遇也太好了吧,天天睡這么久也沒事……
[被迫沉睡和主動睡眠倆者相差很大的,我做了好日的噩夢。]
懷靈扯了扯嘴角,這還是第一次聽說,他擺擺手,讓系統去補覺。
懷靈又開始想著結婚的事情。
聽楚矜說,那些人中午的時候會過來,屆時只要好好等著便可。
懷靈便一覺睡到了中午,他盯著天花板看,依舊感覺不真實。
任務這便要完成了?
有聲音在門外傳來,她們喚著懷靈“新娘子。”
想來便是楚矜說的那些人了。
懷靈連忙上前打開門。
引面而來的是一堆看不清臉的怪人,她們都進到了屋子里,臉上的五官才呈現出來,是一副見過就忘的容貌。
懷靈由著她們的動作,看著鏡子里自己的臉被上著妝,看著他們挽起自己的頭發。
鏡子里的他像是一個極為陌生的人。
懷靈本就長的雌雄莫辨,那些人給懷靈上妝更是向女妝上畫了,這么一看來,倒想是一名艷麗女子。
她們那群中一名較為年長一點的人上前為著懷靈梳頭,忍不住道:“新娘子果然長的極好,原先阿矜同我們說的時候,我們還感嘆到底是什么人能讓祂一直贊嘆。”
“是嗎?”懷靈彎了彎唇角。
“當然是!阿矜向來不喜歡人的,但是新娘子你不一樣。”
懷靈聽著那人的話,忍不住將江母給他的符紙向外掏了掏。
那人還在絮絮叨叨同著懷靈說著話,“我聽聞民間梳頭都要有著祝賀的話才可。”
她梳一下頭便落下一句賀語。
一下。
“一梳舉案齊眉,幸福安康。”
又一下。
“二梳生活無憂,平安喜樂。”
再一下。
“三梳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話語落下,那人便將梳子放下來。
懷靈的衣服和妝容全部都已換好,他們結婚的流程跟尋常人結婚的流程并不一樣,那人給著懷靈蓋上了紅蓋頭,懷靈一起身,很快便又多了幾個人來攙扶懷靈。
懷靈心想。
怪不得不需要記規矩,合著這跟江母說的規矩幾乎沒幾個一樣。
他看著腳底下的場景,一步一步慢慢走著。
地面好像換了個樣子,陰森森的,有燭火不斷搖曳著,拖著懷靈的影子。
手邊長著鱗片的位置此刻輕輕泛著涼意。
懷靈摩挲著手指,心跳突然快了起來。
他想平穩下來心跳,卻更是跳的明顯。
那些攙扶他的人一下子退到了一旁,懷靈的眼前出現了楚矜的手。
楚矜的手細長又骨節明顯,只不過過于蒼白,此刻那雙手在燭火與紅光的映照下有了血色,極為好看。
懷靈上前抓著楚矜的手,跟著楚矜的指導而動著。
他們向著神佛跪拜。
懷靈余光望見楚矜跪拜神佛心虔志誠,一個算是半個鬼物的家伙,這般信仰神佛。
這一幕說不上來的震撼。
懷靈收回目光。
他們二人各懷心事,一個是求祝賀,一個則是求死。
向著神佛跪拜結束后,突然有一陣風吹起,那憑空而來的風吹散了懷靈頭上的紅蓋頭,紅蓋頭落在燭火旁,空缺了一大塊。
這是一個極不吉利的象征。
楚矜將那紅蓋頭又拿起來,祂的手摸著那蓋頭,很快那蓋頭便又恢復如常。
紅蓋頭又重新放在懷靈的頭上。
他們之間有過一瞬間的眼神交流,以往都是懷靈先行躲開視線,這次的人成了楚矜。
楚矜方才的表情久久浮現在懷靈的心頭,他忍不住問著系統道:”你看祂這個樣子像是要殺我的樣子嗎?”
不怪他這么多想,楚矜的這樣子若是假扮出來的,那未免演技也太好了。
系統此刻也陷入了沉思,他本是機器,看不懂人類情緒,還是連夜補了好幾集電視劇他才懂得了一點人類的情緒。
[我看著祂這樣子…也不像是會殺你的樣子,不過辛好有江母給你的符紙,沒事,宿主,你可以爽快地死在祂面前!]
懷靈扯了扯嘴角。
他跟楚矜又做著夫妻對拜的樣子,這樣子便算是獻祭完成了。
燭光照著,涼意不斷從四周冒出來。
寂靜的屋子里一時間熱鬧了起來,也并不是那般熱鬧。
因為懷靈現在好像只能聽到系統的聲音,以及楚矜和江懷初的聲音。
江懷初拉著自己的手,明明是簡單的字,組合在一起卻突然有些聽不懂了。
江懷初輕笑道:“你的任務完成了。”
江懷初的聲音緩緩落下,但他抓著懷靈的手愈發緊。
任務?
什么任務?
江懷初此刻不是忘記了他嗎?
現在江懷初應該和楚司里在一塊才是。
懷靈忙掙扎著去看向楚矜,只能看見一片虛影。
他伸出手去觸碰楚矜,卻像是被利刃割破了一樣,指尖冒著血珠子,懷靈又收回手。
江懷初給著懷靈一個符紙,溫聲沖著懷靈道:“哥哥別亂動,這一切很快便好了。”
懷靈猛一接觸到那符紙時,疼意立刻襲來,他松開了手,符紙便落下了。
江懷初立刻問:“怎么了?”
懷靈只是問他,“你恢復記憶了?”
江懷初神色淡淡,“什么?”
懷靈忙搖搖頭,“沒事……”
他又要去看著楚矜的方向。
江懷初的力道用的巧,讓懷靈沒有逃脫的可能性
說起來也奇怪,他與這個“哥哥”只見過一倆面,可他卻不由自主地想要親近懷靈,見懷靈這般擔憂楚矜,連他也搞不懂這股莫名的煩躁從何而生。
江懷初望著那符紙,沒有再強求著塞給懷靈,只是眸光中有了一點疑惑,他下意識將著那符紙離懷靈遠了些。
楚矜看著這符紙,眼底的情緒還沒有收好,祂喚著懷靈的名字。
好吵,根本聽不太清,但懷靈能認出來那是楚矜的聲音,他瞇著眼,想要更仔細地看楚矜在何處。
楚矜神色不霽,中間像是有一個無形的枷鎖,祂一向前跨出來一步,便又被擋著,無法來到懷靈的身邊,只能看著江懷初緊緊抓著懷靈。
無法跨越。
楚矜又想起來了從前也有過這個樣子。
他被困著,因為這個被困在了江家。
燥意在心中升起,祂拼命向前砸去,依舊無濟于事。
雙腿不知何時又變成了尾巴,那蛇尾也無法跨越。
江懷初只是為此驚訝了一瞬,天時地利般的福運,他沒有半分的停留,拿著手中的符紙,驅鬼法器,向著楚矜的方向而去。
但那符紙并未落到楚矜的身邊,被懷靈所截胡了。
好疼好疼好疼。
懷靈感覺自己的手快不是自己的了,但他現在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楚矜的聲音好像又大了起來,祂在喊著別動。
這是他想動就不動的事情嗎?
懷靈也想松手,太疼了這玩意。
可他不僅沒有松手,反而還越抓越緊。
懷靈的異樣太明顯,江懷初也感受到了,他抓過懷靈的手,想讓懷靈松開符紙。
“等等!別動別動!”懷靈立刻喊道。
他的手仿佛跟心臟連在一塊,手中一有動靜,心臟就跟揪在一塊一樣,疼的要老命。
懷靈的冷汗幾乎都冒了出來,臉上的妝被汗水暈染著。
江懷初這下徹底不敢動懷靈了。
他跟楚矜隔著一面無形的屏障,江懷初質問著楚矜,“你都做了什么?”
楚矜的蛇尾不斷敲打著那屏障,眸子也不是人的樣子,祂想沖開屏障,但是無論怎么做都沒用。
這邊懷靈還在受著疼。
系統的聲音在懷靈耳邊炸開,[檢查出劇情錯誤,目前已找到糾正方法,宿主死亡倒計時開始。]
“等等!”懷靈眸子都瞪大了一下,他要被這玩意給疼死的嗎?
[五]
[四]
[三]
[二]
[一]
系統的話落下,懷靈便猛地吐著血,蒼白的唇被血染著,那符紙上已經都是血了。
江懷初的瞳孔一縮,他連忙拽著那符紙,還沒碰到符紙,那符紙便憑空消失了。
懷靈的血吐的更猛了,五臟六腑都被移開了一樣,他顫悠悠地找江母給他的符紙,沒有半分遲疑,吞了下去,那股疼意才沒那么明顯。
但是血吐的更多了。
江懷初此刻也不管楚矜了,他抱著懷靈就要向外走。
混亂之中婚服有些被卷起,懷靈手臂上的鱗片也異常的顯眼。
江懷初一時間忘了動作,只是看著那鱗片看,懷靈輕輕一掙便掙脫開了江懷初。
“不要碰我,好疼。”懷靈聲音虛弱,他避開江懷初的手,向著楚矜的方向走去。
江懷初松開懷靈,向后退著步,離著懷靈遠了許多步才停下來,一雙眸子愣神地望著他,腦子里跟炸開鍋一樣。
懷靈步伐都虛浮了起來,任誰都能看出來,他此刻也算是燈枯油盡了。
那屏障不知何時突然破碎了,楚矜上前抓著懷靈,手顫悠悠地卻不知該作何動靜。
懷靈能看清楚矜了,瞧著楚矜這傷心欲絕的表情,他此刻卻異常的平靜。
“你什么也不用做。”也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懷靈同著楚矜道:“你不是有辦法離開江家嗎?為什么不趁現在趕緊走?”
離開江家,能享受一秒的自由也好,若是可以的話,就離他們所有人都遠遠的。
想到此,懷靈又笑了笑,血從口中流出來,估計此刻丑陋異常,他伸出手擋著楚矜的眼,溫聲道:“你哭什么,我不都說了嗎,你不會有事,有事的是我。”
他大抵能猜到楚矜對自己的感情,只不過懷靈向來不會應付這場面,只是干巴巴地說著旁的話。
懷靈說完話,又看向江懷初。
江懷初的眼一直未從懷靈身上放開過,他下意識想要上前一步,但是同懷靈對視上時又像是被定住一般。
懷靈輕嘆一口氣,又收回目光。
楚矜此刻都沒有那涼意了,他們倆人之間,好似是他自己更涼一些。
楚矜顯然也感知到了,他抓著懷靈的手,想把僅剩的熱氣渡過去。
無勞功罷了。
懷靈有些喘不上氣了,要是沒有江母的那個符紙,他估摸著要疼死了。
瞧著楚矜這般傷心的模樣,懷靈鬼使神差來了一句,“我們來日會再見面的,你別哭了。”
他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只不過邊笑邊咳,頗為狼狽。
[宿主,察覺到劇情有一點紊亂,保住江懷初的命。]
懷靈差點被系統激的又猛吐一大口血。
這系統,還真的不把楚矜的命當命。
他苦巴巴沖著楚矜道:“我有一個請求,不要殺了他。”
懷靈雖然沒說出名字,但是他們二人都知曉是誰
——江懷初。
楚矜眼底的悲傷藏不住,祂一一應著懷靈的要求,求著懷靈不要閉眼,求著懷靈再撐一會,也不斷低聲喃喃著懷靈不會死。
楚矜想要帶懷靈離開,可是猛一動懷靈,懷靈便疼的受不住。
祂便又維持著原先的動作不敢動著懷靈。
懷靈輕笑了起來,
這一次他有了一點悲傷,也許是因為楚矜的淚,也許是因為旁的東西,他并不知曉,也不想知曉。
一口血突然堵在口中。
懷靈的手很快便垂了下來,一動無動,臉上的笑意還未收起來。
系統喜悅地宣布任務的結局。
[宿主已死亡,任務完成度:合格]
*
楚矜捏著懷靈的手,嘆著他的鼻息,手中的一切感知都在告訴著祂,懷靈已經死去。
祂貼著懷靈的額頭,想要把懷靈的魂魄挽留下來,但是根本無用,懷靈的靈魂就像是憑空消失一般,尋不到蹤跡。
楚矜喃喃道:“怎么可能?”
懷靈是人,怎么可能沒有靈魂,那么他死后會去何處?
楚矜不敢死,祂怕自己之后再無輪回,怕懷靈到時候回來的時候找了別人。
祂忍著悲傷,在這混亂之中,帶著懷靈利用那些鬼物離開了江家。
只有這樣,祂才能找到懷靈,祂不能被困在江家,窮極一生祂也找不到懷靈的。
繼幾百年之后,楚矜得到了久違的自由,同時,楚矜又開始了新的束縛。
而在另一邊,江懷初好似才回過神來,他壓著眉心,一股陌生又熟悉的記憶涌入腦中。
他落敗地癱坐在地面上,想著方才的事情。
懷靈……懷靈已經死了……
怎么可能?
那肯定是楚矜的幻術。
他要見到懷靈的身體!
對!他要把懷靈的身體拿過來!
懷靈還沒死,怎么可能死掉,他可以復活懷靈……
那符紙是殺不掉楚矜,又怎么能殺死懷靈
江懷初踉蹌爬起來,他每向外走一步,關于懷靈的記憶便更加的明顯起來。
懷靈手上的鱗片始終在腦海中揮散不開。
懷靈怎么可能死掉
楚矜那個鬼物還沒死
他有一道求生咒,就算懷靈化作了孤魂野鬼,他也要讓懷靈出現在他的身邊。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懷靈怎么可能死去……
******
懷靈眼前的景色早已經變成了一片白茫茫,方才因為符紙的疼意已經沒了,身上滿是輕盈的感覺。
他伸出手,手臂上并沒有那些鱗片。
懷靈很快又把衣服卷起來。
他向著系統問道:“系統,這就是你給我說的瀟灑死在祂面前?”
他想著自己的死法,好像是被嗆死的。
跟瀟灑可沒有一點沾邊的地方。
而且還是滿臉血污。
系統見懷靈沒有因這個世界而陷入痛苦,贊賞地看了懷靈一眼,[我怕宿主下不了手,于是借用了一點buff,沒成想buff用大了,只好死的略微狼狽一點了。]
“buff是困住楚矜的那個嗎?”
他雖然看不清楚矜,但是也知道有個東西困住了楚矜,要不然祂怎么可能過都過不來?
系統道:[是,宿主是在生氣嗎?]
懷靈疑惑道:“為什么要生氣?我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對了,這個任務算完成的話,我可以拿一點精神補償費嗎?”
[……]
[不可以。]
“能給你升級一下嗎?”
[不可以,不過宿主下個任務可以早點與任務目標接觸,省得太過茫然。]
“……”
也好,這至少比沒有獎勵要好。
系統突然神秘道:[對了宿主,你要看他們的結局嗎?]
懷靈一愣,過了一小會才反應過來系統說的是誰,他擺擺手,“不必了,我已經‘死’了,接下來他們怎么樣都與我無關了。”
[如此狠人。]系統不由得心中默默敬佩懷靈,看來他果然沒有選錯宿主!
【作者有話要說】
入v了,謝謝各位寶子們的支持~
這一個世界也完結了,然后推一下我的預收~
水仙文《明月入懷》
原文名《佛子他以身飼魔》
第27章 番外
楚矜見到懷靈的時候, 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色。
祂站在原地許久,久到懷靈都以為面前的楚矜是一尊雕像。
懷靈垂下眸,掩蓋住心底的震撼。
他就睡了一覺, 楚矜怎么就出現在面前了?
系統及時為他解了惑,[任務有了一點誤差,需要宿主回到小世界里。]
[不過宿主不需要做任何事, 根據任務顯示, 直到宿主正常死亡便可。]
原來是這樣, 懷靈心下了然, 隨后他就開始犯了難。
不能回去江家,他又人不生地不熟的,現在幾乎無處可去。
手指上的涼意讓懷靈回過神來, 他看著眼前的楚矜, 沒有了身后的蛇尾,長發被扎起來。
有時候懷靈還是不禁感嘆楚矜的面相,簡直活脫脫的風流骨,說什么話都頗有股輕佻不可信的感覺。
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此刻楚矜輕聲念著懷靈的名字。
懷靈應著楚矜的話。
他話剛落下, 楚矜就伸手摸著懷靈的臉。
好吧,就算再怎么樣也改變不了楚矜不是人的事實, 祂的體溫太低了, 乍一碰, 懷靈便被涼的一激。
懷靈并沒有阻止楚矜的動作, 他知道自己突然死去又復活這件事很震驚, 望著楚矜猩紅的眼, 忍不住笑道:“怎么了?好端端的你怎么又差點哭了。”
他就見過楚矜落過一次淚, 是在他‘死’的那時候。
楚矜又抱緊了懷靈, 低聲喃喃著祂的悔意, “我就知曉你還會回來,是我錯了,是我的疏忽……”
有濕意落在懷靈的脖頸處,懷靈后知后覺反應過來,那是楚矜的淚水。
那淚水像是激起了一點漣漪,但很快又落于平靜,他說不上來那感覺,他的心底像是被一個東西所堵住一般,不會向別人訴說愛意,在聽到別人的愛意時,也很少有什么波瀾。
懷靈干巴巴道:“你別自責,錯不在你身上。”
楚矜垂著眸,長睫遮住眼底的情緒,祂感知著懷靈的溫度,這才有了幾分真實感。
懷靈還活著。
不管懷靈為何要那樣做,從何而來,到底是何人,都不重要了。
只要還活著便可。
懷靈喜歡誰都無所謂,祂跟懷靈已經有了關聯,他們都不能離開彼此,況且,祂能看出來,懷靈目前在這里沒有喜歡和在意的人。
這便足夠了。
楚矜很快便松開了懷靈,祂溫聲問道:“你接下來想做什么?”
懷靈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死了多久?”
懷靈的話一落,他險些被楚矜的眼神嚇到,但是當懷靈再看時,發現楚矜的眼神又恢復如常。
“三年。”
祂道:“你睡了三年。”
懷靈有些驚訝,三年,怪不得任務有了誤差,楚矜此刻應該早死了才是,也不知曉江懷初怎么樣了。
他忍住想要問江懷初的心思。
懷靈剛向一旁邁出一步,腿便軟的動不了,差點向一旁栽倒,辛好楚矜抓緊了懷靈,這才沒摔倒。
懷靈向下看自己的腿,這才注意到腿部已經變成了蛇尾。
他的眸光顫了顫,“這是怎么回事?”
他根本控制不住這個蛇尾,蛇尾四處亂甩著,差點把楚矜家的家具給弄壞。
楚矜讓懷靈坐在床邊,祂伸出將懷靈不受控的尾巴撈起來,祂也跟著坐在懷靈的身邊,將懷靈的尾巴放于身前,一下又一下的摸著。
“是你我交/合次數太多了,你看看你現在手臂上的鱗片是不是都沒有了。”
懷靈卷起袖子看,手臂光潔一片,根本看不出來有過鱗片。
他問道:“那我這尾巴能消失嗎?”
“可以消失,不過要等些日子才好,你之前昏迷著,這尾巴還沒有適應你。”
楚矜一下又一下的摸著懷靈的尾巴,祂的手很涼,碰過的地方很是舒服,懷靈的尾巴忍不住勾著楚矜的手。
楚矜被懷靈這動作所取悅,祂伸手撓了撓,那尾巴便勾的又緊了。
懷靈想讓那尾巴松開楚矜,可是卻越纏越緊,他忍不住別過頭,不想看這羞恥的一幕。
楚矜又伸手捧著懷靈的臉,佯裝擔憂問道:“怎么了?”
“你的臉怎么這么紅?”
懷靈此刻哪能看出來楚矜眼中藏著的笑意。
他像是渾身泛著熱,泛著癢,唯有靠近楚矜才可,他下意識臉貼著楚矜的手,這動作太微妙,懷靈自己都沒怎么察覺到。
懷靈道:“沒事。”
楚矜的身子一僵,眼中的笑意愈發明顯,可祂卻沒敢有所動靜,怕懷靈察覺到。
就這樣吧,算祂卑劣也好,反正祂跟懷靈已經不可分離了。
只要懷靈不要再走。
尾巴還在時不時地甩著,懷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他擺正著身姿,只不過那尾巴還是一直纏著楚矜,甚至圈著楚矜的腰,懷靈感覺臉上熱意又大了,他羞恥道:“這不是我本意,你別誤會。”
楚矜的笑意終于掩不住,“我知道,你的尾巴很漂亮,跟你一樣。”
懷靈的尾巴潔白如玉,仿佛還泛著五彩斑斕的光一般,觸感也是極好,也很敏//感,輕輕一動,便圈的更緊了些。
懷靈忍不住道:“你別摸了。”
楚矜再摸下去,他的尾巴保不準要做出什么事來,眼看著這尾巴要向下碰,懷靈眼疾手快抱住了尾尖。
“怎么了?”
懷靈此刻怎么敢跟楚矜說實話,他只道:“剛剛尾巴亂動的厲害,我怕碰倒東西。”
“原來是因為這個,沒事,這里面的東西你隨意砸都沒事。”楚矜哄騙道:“你這樣抱著尾巴會不舒服。”
“還行。”
懷靈還是不敢松開尾尖,他怕一松手,他的臉面就全部都要落在這里了。
但是手中的熱意傳到尾巴上,又好似滾燙的異常。
他手抓的緊,但沒成想那尾尖的力氣更大一些,直接掙脫了他的手,又纏著楚矜的腰圍了一圈,尾尖曖昧地碰著楚矜的手。
楚矜摸著懷靈的尾尖,“你要出去走走嗎?可以幫助尾巴更快的消失。”
一聽到可以讓尾巴消失,懷靈立刻激動了起來,“好。”
不過話剛落下,懷靈又泛起難來,他的尾巴此刻簡直恨不得黏在楚矜身上,動都不肯動。
就算離開了楚矜,他也不會走。
懷靈嘆道:“算了,我先馴服尾巴吧。”
那尾巴很聽楚矜的話,懷靈動著尾巴時,那尾巴總是甩來甩去,然而楚矜一動,那尾巴便乖順地任由著楚矜的動作。
楚矜將懷靈的尾巴放到地面上,懷靈倒是可以站著,就是一走起來身體又止不住向一旁載過去。
楚矜及時捉著懷靈的身子。
這一路下來,懷靈感覺自己爬行都比這般走的快,下身的尾巴好似已經不屬于自己的了,又酸又麻,動都動不了。
懷靈站在原地沒動,眼直愣愣地盯著楚矜的腿,“你的尾巴呢?”
楚矜反問道:“你想看嗎?”
祂話一落下,那蛇尾便又現出來。
懷靈的尾尖不受控地追著楚矜。
聽到楚矜的輕笑聲時,懷靈人已經麻了,他盡量忽略著躁動的尾巴,道:“不是,你不是那時候傷了腿嗎?現在好了嗎?”
除了他們大婚那會,懷靈幾乎沒怎么見過楚矜不弄出尾巴的樣子。
有了尾巴之后,這樣子便正常了。
楚矜低頭看著二人纏在一起的蛇尾,忍著心底的躁動,平緩著聲音道:“好多了。”
“累嗎?累的話就先回去吧,明日再馴服這尾巴也可以。”
懷靈點點頭,他此刻是動不了一點了,他看著回去的路,正尋思著自己此刻爬行怎么雅觀點好時,一股騰空感突然升起。
懷靈的尾巴向下垂著,卻不是規規矩矩的,反而是一直有一搭沒一搭地碰著楚矜,頗有暗示的意味在此。
楚矜將著懷靈送回屋子,祂總是碰著懷靈的尾巴。
懷靈的尾巴太敏感了,不知曉碰到了何處,那尾巴緊縮成一團,一股酥癢直接到心底。
直到有涼意在唇邊傳來時,懷靈才回過神來,他想起自己方才是怎么勾著楚矜的手,是怎么湊到祂面前的。
看著眼前放大的臉,懷靈輕垂了下眼眸。
他同楚矜交合過許多次,但是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他對著楚矜有了欲///望。
懷靈的尾巴被楚矜摸的輕輕抖動著,他身上的感知仿佛都放到了尾巴上,懷靈忍不住想要讓楚矜別摸了,但是祂摸的又太舒服 。
楚矜輕輕笑道:“懷靈,你的尾巴好敏//感,比你還敏//感。”
懷靈又抬眸望著楚矜,泄恨似地咬了一口唇,有血腥味在口中炸開,楚矜的表情一動不動,仿佛咬的不是祂,只是一雙霧蒙蒙的眼望著懷靈。
懷靈便立刻松開口,想要同楚矜道歉,卻又被楚矜抵著將那血珠子都吞咽了下去。
在懷靈驚愕的瞬間,楚矜松開口,祂同懷靈額頭貼著額頭,尾巴也勾的懷靈的尾巴動彈不得,瞧見懷靈眼眸中有些許的茫然。
你究竟是何人?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會離開嗎?
這些問題楚矜想一一問,最后只決定挑出來最重要的一點,祂道:“懷靈,你還會離開嗎?”
懷靈像是在思考楚矜說的話,楚矜也不催他,靜靜等著他開口,只是手上的青筋微顯依舊暴露了祂的緊張。
懷靈茫然道:“應該不會。”
他說完話便又要去碰楚矜的唇,楚矜身上很涼,很舒服。
他的尾巴好疼又好累。
懷靈忍不住抓著楚矜的手去碰他的尾巴,涼意在尾巴上傳來時,那股子酸意才消失。
“為什么?”懷靈有些疑惑,“我碰這尾巴便好難受,你一碰便很舒服?”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番外便開始下一個世界~
第28章 番外(完)
懷靈身上太燙了, 他感覺自己像是在滾燙的熱水中,尤其方才楚矜將祂那血渡過去后,渾身好像更難受了, 唯有楚矜是解藥一般。
這樣想著,懷靈的那尾巴便又不由自主地貼近著楚矜的手。
這一場景強烈地刺激著懷靈的視野。
他忍不住想要靠楚矜更近些,卻發覺他們已經夠近了。
還不夠。
懷靈低垂著眉眼, 心中說不上來那股燥意。
他忍不住看向楚矜, 知曉自己想做什么, 但是望見楚矜那含著笑意的眸時, 又氣不打一處來。
罪魁禍首明明是眼前這人,祂卻還擺的一臉無辜的表情。
楚矜像是察覺到了一般,忙擺正著表情, 一臉可憐巴巴的模樣, 手中討好地摸著那尾巴。
祂一面摸著尾巴,一面低聲喃喃地向著懷靈訴說祈求。
“懷靈,你摸摸我。”
楚矜握著懷靈的手,祈求般的語調。
祂用唇碰著懷靈, 見懷靈沒有抗拒的表情,才慢慢更近一步。
主導權好似都在懷靈手里, 但是又好像不在。
這一次過后, 懷靈身子的熱意總算消退了, 尾巴興奮地擺動起來。
他瞇著眼看著那尾巴, 突然心中有了一點明晰。
懷靈將目光落在楚矜身上, 見那尾巴果真向著楚矜的方向纏過去。
祂的腰上以及手臂上有著一圈一圈的紅, 是被昨日懷靈纏著的。
懷靈都不想回憶那場景, 他手遮住眼, 不想看楚矜身上這令人遐想的畫面, 隨后,懷靈又猛地松開手,想要把那尾巴抱住。
但是已經遲了,楚矜被他這尾巴的動靜弄醒了。
出乎意料的,楚矜并未說什么渾話,只是盯著懷靈看,懷靈被祂那眼神嚇了一跳。直至他尾巴不下心輕輕拍打了一下楚矜時,祂好似才回過神,眼眸又是溫和的姿態,祂摸著懷靈的臉,問道:“嚇到你了?”
懷靈淡定道:“沒有。”
他隨后又問:“你剛才想到了什么?”
“我以為我在做夢。”
楚矜說著便捉過懷靈的尾巴,手指不知曉按在了尾巴的何處。
十分舒服。
懷靈舒服地瞇了瞇眼,他下意識問道:“做夢?什么夢……你做了噩夢嗎?”
楚矜直白道:“是。”
懷靈沒有窺探別人噩夢是什么的心思,他現在只知道自己若是再放任楚矜這般動下去,他今天能死在/床上。
他拍了拍楚矜的手,“好了,不要摸了。”
楚矜聽他話放了手,不再逗弄著他的尾巴,“你現在就要再試著馴服尾巴嗎?”
祂雖然沒表現出來,但神態好似滿滿都是不信。
懷靈坐起來,他剛試著動著尾巴,便有一股酸疼感,那并不是昨日那感覺,他自然知曉原因是什么。
他也沒逞強,“今日好像不行。”
楚矜突然問:“你想去外面看看嗎?”
懷靈有些懵,隨后搖搖頭,“我現在不能收起來尾巴,我怕這樣子,會嚇到他們。”
況且,他現在連走都很困難,總不能在人群中一步三栽。
楚矜知曉了懷靈的想法,祂輕嘆了一口氣,“懷靈,我知曉這對你來說很難,也許你可以試著事事‘麻煩’我。”
祂知曉懷靈對祂并不是喜歡,也許懷靈根本不知曉什么叫做喜歡,他的眸中太清澈了,幾乎沒有欲望,除了昨日。
但昨日那是祂的卑劣所偷來的。
懷靈聽著楚矜的話,楚矜還保持著原來的動作,長發落于身下。
濃墨般的長發,映紅的唇,白膚,以及身上還有著昨日的荒唐。
懷靈看了一眼就趕緊收回目光,他都不敢看自己身上,估摸著更荒唐可怖。
他沒回答楚矜的話,這本來也在楚矜的意料之中。
也許是楚矜的眼神太過可憐,像是他以前養過的一個寵物,懷靈突然問:“你今天想去哪里?”
“都可以。”楚矜落下這話又思緒了一會,說出一個具體的地方。
懷靈點點頭,他只是有些微妙地看著楚矜。
楚矜跟之前相比,有時候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從來的祂可不會向昨晚那樣求著自己,都是不由分說,不過性質也一樣,現如今楚矜雖是求著自己,卻也是求完了便立刻做事,他還沒怎么張口。
不過懷靈心底并沒有太大的抗拒楚矜這般的行為,他很少對人有惡意,除非對方明擺擺地展示著惡意。
他們出門是楚矜推著懷靈走的,厚重的毛毯蓋在尾巴上,那毛毯毛絨絨的,極為舒服。
懷靈還是有點緊張,他怕尾巴隨意亂甩嚇死人怎么辦,他突然想起來楚矜那時候常用過幻術,思緒了一會,懷靈才開口:“你之前不是可以讓別人看不到我們嗎?”
楚矜“嗯”了一聲,祂在懷靈額頭上輕輕一點,這便是好了。
暖光映照下來,越過他們。
來日方長,未來還有許多的事情。
……
江懷初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夢,一場詭異又荒謬的夢,夢里的他跟現實中的他絲毫不一樣,跟著楚司里以及還有其他的家伙糾纏在一起。
那夢境太過真實,他醒來時一想到那夢中的景色,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江母江父已經許久未出現到家中,他們本不是正常的人類,甚至可以這么說,他們只是披著人類外衣的紙人罷了。
江懷初受那紙人的侵染并不算很大,不過依舊磨滅了一些人類的性子,某些事也極為的偏執起來。
他對懷靈的獨占欲和渴求幾乎隨著時間變質了一般。
他一如既往地看著那符紙,探測著懷靈的氣息,前面幾年仿佛懷靈徹底消散在世間一般,一丁點消息都差不多。
這一次卻突然亮了起來,懷靈回來了。
江懷初壓下心中的激動,他摸著那符紙,找了許多人來實施所謂的招鬼術,但是依舊無用,招不到懷靈的一點氣息。
他想著去找楚矜,但是楚矜早已經跑到了另一個遙遠的城市。
江懷初看著那隱約泛著亮光的符紙,心下有了幾分猜測。
無論如何,無論做出什么代價,他都會前去尋找。
有些時候,江懷初也會感覺自己對于懷靈的渴求過于強烈了些,但是仔細想想,這一切都是有預兆的。
他從小便喜歡一切美好的實物,尤其是得不到的。
懷靈足夠驚艷,在他未曾揭開假面的時候,懷靈會事事順著他,有的時候又很‘愚蠢’地信著他,被他所感動。
懷靈擔憂他的神色愈發清晰了起來。
那雙漂亮的眸像是沾了清露,清澈見底,毫無一分的雜志。
有時候卻又是滿口謊話,貪心著許多人,哪怕那都是懷靈毫無知覺所造成,但是他有時候卻足夠放任他們的行為。
江懷初眼底如同一灘死水,他動著那符咒,試著那招鬼術。
風剛開始越吹越大,后來徹底變小。
又是一次失敗的術法。
他本該想到的,但是沒想到那符咒突然泛起來一陣強烈的光,懷靈的身影逐漸清晰了起來。
懷靈望著他,似是十分迷茫,只站在一旁的角落里。
“你是誰?”懷靈警惕地看著江懷初,跟江懷初第一次遇見懷靈的場景簡直一模一樣。
懷靈好似又記起了江懷初,他疑惑道:“江懷初……你怎么在這里?”
江懷初大氣都不敢出,他放低了聲音問道:“這里該是哪里?”
懷靈向著四周看去,彎唇笑了一下,很快又放下,他道:“我這是又回家了嗎?”
他向著江懷初的方向靠近,在快要靠近著江懷初時又突然消散掉。
江懷初盯著眼前的一幕,他又不斷嘗試著招鬼術,想要將懷靈再度召回來,但是無濟于事。
江懷初的心臟仿佛被人壓住了一般,無法呼吸,在窒息的前一刻,他突然醒來了。
冷汗黏在身上,原來方才的一切都是夢,他又摸著那符紙,發覺符紙有了點亮光。
亮光映照在江懷初的眼底下,詭譎異樣。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上夾子,所以晚點更新~
# 情敵他總想撩我
第29章 替身世界
懷靈想, 他著實不適合養花,若不是有謝沉之的幫忙,恐怕那些花都要死在他手中。
想到此, 懷靈抬頭看了一眼正在擺弄花的謝沉之。
謝沉之像是生來就是個養花人一般,性情溫和,辦事細致入微, 每每有一個客人出現, 他總是笑盈盈地對著客人。
懷靈這里的客人格外的多, 尤其是一些小姑娘, 偶爾會來一些外表清俊的男孩子,他們總會一見謝沉之就笑。
有朋友調侃過懷靈,說花店里有他跟謝沉之兩個人, 足以靠臉絕殺, 懷靈并不以為意。
大概是懷靈的目光太過直白,謝沉之放下手中的花,眼中含著笑,“怎么了?”
懷靈溫和道:“沒事, 今天下午早點下班,我一會有個聚餐。”
懷靈一想到今晚要發生的事情便有點憂愁, 又到了他最不擅長的感情環節了。
他來到這個世界三年了, 目前劇情已經走了一小半。
這是一個關乎替身與白月光的世界。
主角攻也就是商詡, 商詡心中有著一個白月光, 他之前以為白月光不喜歡男人, 于是看到跟白月光相似的替身追求他時, 因為一場賭局和一些不可言說的理由的同意了替身的追求。
當然, 慣常的渣攻因為白月光虐替身愛替身最后追妻火葬場的劇情并沒有出現。
最后是商詡知曉了白月光喜歡男人, 跟白月光在一起了。
至于替身, 因為太愛主角攻三番五次去找白月光的麻煩,差點身敗名裂。
而懷靈就是那個替身,他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原主還沒有跟商詡在一起。
本以為這是地獄開局,畢竟追一個人對懷靈來說,不是一般的困難,也確實難追,懷靈追了好幾個月才追上。
懷靈低頭看著手中的花,因為商詡的白月光很喜歡花,所以他被系統強制開了三年的花店,多虧了謝沉之,才沒倒閉。
謝沉之走近著懷靈,“這不是好事嗎?你不是一直想要早點下班嗎?怎么今日這么憂愁?”
謝沉之跟懷靈差不多認識快三年了,二人朝夕相處地也都知曉了彼此的性子,懷靈苦悶地嘆了一口氣,“行了,你也知道我跟他們向來合不來,明天你估計都見不到我了。”
謝沉之問:“你跟他相處的這么不舒服,怎么還不分手?”
他知道懷靈有一個見不到人影的男朋友,跟懷靈認識了三年,一次也沒見到過,有時候他都懷疑這是懷靈虛構出來的人。
懷靈當然也想分手,但是任務還沒完成,他至少要等到商詡知道白月光喜歡男人了才可,現在他們還是在互相試探階段。
懷靈垂下眸,隨意道:“是跟他的朋友們合不來,他人很好。”
謝沉之拿著花的手頓了下,他低頭看著在他身邊的懷靈。
懷靈長的極好,此刻在花店的襯托下更是另一種驚艷感。
他那男朋友倒是心大,這三年來已經有不少人明里暗里跟懷靈示好,只是懷靈對著感情大大咧咧毫無察覺罷了。
“他就這般放任他那些朋友?”謝沉之的話輕飄飄,像是隨意的問。
懷靈聽到這話忽地笑了出來,在謝沉之的目光下,懷靈又很快壓住笑意,“我有著分寸,放心吧,明天一大早你肯定能見到我。”
眼看著懷靈又誤解話,謝沉之道:“我不是這意思,懷靈,他喜歡你嗎?”
這還真是個好問題,當然不喜歡。
懷靈違著心道:“我很喜歡他,他也很喜歡我。”
他看著時間,忙急匆匆地收拾東西,“好了,不說了,我怕一會趕不及了。”
語罷,懷靈便離開了花店,對謝沉之,懷靈幾乎是十足十的信任,謝沉之活脫脫一個富家公子來體驗生活,不至于圖他那個花店。
商詡就在不遠處,懷靈幾乎一出門便望見了商詡,他深吸一口氣,想著今晚的任務,感覺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艱難。
商詡接過懷靈的東西放到車內,隨口道:“那是你新招的員工嗎?”
懷靈順著商詡的目光看過去,正巧同謝沉之對視上,謝沉之臉上很快便有了笑意,懷靈回以問候。
他很快便又看向商詡,“不是,很早的員工了,大約倆三年前招的。”
商詡點點頭,隨后目光才緩緩從謝沉之的身上移開,他若有所思地望著懷靈,“你這次這么早結束?”
懷靈含著笑,刻意放軟了姿態,“今天不是說清檀也要來嗎?總不能讓你們只等我一個人。”
懷靈的姿態太正常,提到顧輕檀時沒有絲毫的異樣,商詡瞇了瞇眼,“你怎么知道他要來?”
“輕檀跟我說了。”懷靈看著商詡的臉色,低聲問:“你在生氣嗎…因為我跟輕檀聯系?”
“沒有。”商詡摸著懷靈的頭發,“剛才嚇到你了?”
懷靈搖搖頭,眼尾略微彎了彎,“沒有。”
都說那樣看起來會顯得深情一些,懷靈也不知曉效果如何,不過很快商詡的行動便讓懷靈知曉了。
商詡向前靠近著懷靈,天生風流骨,一舉一動都帶著勾引與曖昧,他撩起懷靈的額前的碎發,然后撫過懷靈的眼尾,“我也沒欺負過你,怎么裝的這么鵪鶉?”
懷靈錯愕地抬眸看著商詡。
裝什么?
裝鵪鶉?
他特意從網上學習的攻略居然被說成裝鵪鶉!
“這不就順眼多了。”商詡這便松開手,離著懷靈遠了些。
懷靈垂下眸子,輕嘆了一口氣,這個攻略不靠譜,改天重新搜一個戀愛攻略。
這里離聚會的地方有些遠,他們到了那里的時候,人差不多已經快來齊了,不過顧輕檀還遲遲沒有來。
那些人本來在隨意說著閑話,等到商詡進來時,有人剛要起哄便又在看見商詡身后的懷靈時止住了口。
他們充滿探究的神色在身上,懷靈垂下眸,斂下眼底的神色,裝作一副懦弱的樣子。
劇情里便是這樣說的,原主愛慕商詡,所以也討好著商詡的朋友們,只不過原主始終也融入不了那個圈子。
其中一人低聲道:“商詡,輕檀過會就要來了。”
商詡:“我知道。”
那人說罷看了一眼懷靈,懷靈一直低著頭,看不到他們的眼神互動,也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那人繼續問:“你怎么把他也帶來了?”
顧輕檀往日都看不見人影,今天難得跟他們聚在一塊,多好的機會,偏偏有了一個懷靈。
“輕檀特意問了我懷靈是否要來,行了白安,對他放尊重點。”商詡輕拍了下白安的肩膀,他又走到懷靈的身邊帶著懷靈入座。
懷靈不是沒感受到他們的審視,他低垂著眉眼,望著眼前的桌面,希望商詡和顧輕檀快點有了感情。
手機震動響起,懷靈看了看手機,是顧輕檀發出來的,大約是一些問候和分享的話語。
他挑著話回復顧輕檀,客氣又疏離。
最后的一刻是定格在顧輕檀的話。
[一會見]
懷靈看了看沒回復,他怕一回復了顧輕檀又開始發上一大堆消息。
他本以為顧輕檀是那種極為冷漠的性子,剛開始見的時候的確是挺高冷,后來就慢慢有些……黏人。
懷靈思緒了一下顧輕檀以往的行為,發覺的確是有些黏人,若是這黏人用在商詡身上多好,他們倆就早成了。
商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在想什么?”
懷靈眼疾手快地關掉手機,“沒什么,輕檀還沒來嗎?”
商詡的聲音微涼,面上雖是笑著,卻能感受到冷意,“你怎么這么關注他?”
懷靈抬眸看著商詡,商詡并不知道顧輕檀和他的關系早已變得十分融洽,懷靈也沒準備說,他征然地看著商詡,見商詡很快就變了臉色,又是慣常的笑意,“他一會就來了。”
懷靈點點頭,沒把商詡的異樣當回事,他繼續垂眸望著桌面,直至有人開口提到他時,懷靈才回過神。
“懷靈是什么時候跟商哥在一起的?”
懷靈道:“在一起927天了。”
他這話一落,懷靈便感覺商詡看向自己的目光深了些。
說話的是白安,也是向來瞧不起懷靈的家伙,他此刻含著笑,話卻是字字向懷靈心口戳,“你跟商哥都在一起這么久了,沒想到那賭約還真造就了一對感情。”
他說完又像是突然想起來說了不該說的話一般,“我嘴笨,你可千萬別放在心頭上。”
懷靈心里快罵死這個天天給他增加難度的家伙了,表面還是彎了彎嘴角,“不會的。”
“商詡當時也跟我承認過了。”
“那就好。”
白安嘲諷笑了笑,懷靈就跟個依附在商詡身上的菟絲花一般,無論商詡做出什么事,懷靈都只會軟弱地說著沒事。
之前商詡愛玩,在懷靈告白后,他們便跟著商詡打賭,看他跟懷靈什么時候分手。
沒成想這賭約被懷靈所知曉了,本以為懷靈會鬧著跟商詡分手,沒成想懷靈卻是求著商詡不要分手。
那般無底線又軟弱的樣子,真不知曉跟顧輕檀哪里像。
懷靈見白安不準備再問話了,輕松了一口氣,他回頭看向商詡,正好跟商詡對視上,他立刻又掛上著討好般地笑意,“商詡,怎么了?”
商詡撫上懷靈的眼皮,輕笑一聲,“你記得這么清楚?”
商詡摸的人并不舒服,懷靈忍著閃躲的想法,繼續道:“畢竟那一天對我而言很重要。”
商詡還想要再說什么,目光在落到門口時,猛地收回了手,神色也冷淡了下來,“嗯。”
他隨后又看向門口,“輕檀。”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晚上一下子給懵逼醒了,床在晃,我睡前看了一部恐怖片,我以為我床下有人,快嚇飛了Orz
第30章 替身×白月光
動作還真快。
懷靈余光看了一眼商詡, 很快他便又將目光放在顧輕檀身上。
他跟顧輕檀是白月光和替身的身份,必然也有相似之處,只不過懷靈卻瞧不見二人的相似, 反倒是顧輕檀跟楚矜那個家伙有一點肖像。
頭發很長,被隨意的扎起來,面容艷麗卻絲毫不顯女相。
懷靈默念著那名字, 也不知曉祂的結局怎么樣了。
顧輕檀走到他身邊時, 懷靈還沒怎么回過神, 直至顧輕檀的手在出現他面前, 懷靈才反應過來,瞧著那雙與楚矜相似的雙眸,懷靈差點叫出來祂的名字。
辛好懷靈腦子突然清醒回來, 他及時止住口。
顧輕檀就在懷靈的身邊坐下。
懷靈被夾在顧輕檀和商詡的中間, 許多道審視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懷靈此刻到真的是想當一個鵪鶉了。
他余光又一次看向了商詡,希望商詡快點解救他,但商詡跟著沒事人一般, 毫無動靜。
商詡的旁邊除了他便沒人,懷靈想了想, 既然商詡自己不爭取, 那便只好他幫商詡爭取了。
懷靈剛要開口, 沒成想顧輕檀趕在了他前面, “懷靈, 我們這么多天沒見, 你怎么一句話也不跟我說。”
似有熱氣在耳邊冒著, 懷靈目光看向顧輕檀, 慢慢道:“我這幾天都回了你的消息。”
看著懷靈這幅正經模樣, 顧輕檀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懷靈不解顧輕檀那笑意為何而來,他現在滿心想要給著顧輕檀和商詡倆個人提供感情契機。
懷靈聽著桌上的話,沒有插口的欲望,他們雖然明面不說,卻一直在不動聲色地拉進商詡和顧輕檀的關系。
顧輕檀的眉頭輕皺下,很快又恢復自然,懷靈幾乎都以為他看錯了。
商詡突然捏住了懷靈的手,懷靈嚇的一激靈,他湊近著商詡低聲問:“怎么了?”
商詡一言不發,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懷靈。
他們這段沉默直到白安開口時才打碎,時間并不長,很短,好似就幾秒鐘的時間。
白安問:“輕檀,怎么不喝酒?”
商詡淡淡道:“他不能喝。”
顧輕檀彎唇笑了笑,“酒精過敏。”
白安調侃道:“你跟商詡的關系還真好,這么大的事我們現在才知道。”
懷靈坐直身子,若不是時機不對,他真想此刻就贊嘆白安,好兄弟,好助攻!
但是不能。
商詡早在回話的時候就抽回了手,懷靈此刻也插入不到他們的話題里,只一小杯一小杯喝著酒。
顧輕檀壓住懷靈眼前的酒杯,勸道:“少喝些,一會你回不去了。”
懷靈眸中沒有一分醉意,他的酒量極好,一般的酒醉不倒他。
他眉眼彎彎,沖著顧輕檀道:“我沒事,千杯不醉。”
燈光璀璨,照在懷靈的眸中,好似反射著顧輕檀的虛影。
顧輕顫的動作都慢了一瞬。
很快懷靈又繼續盯著酒,白安當著助攻,比他的話強多了,他放心的把今晚的‘任務’交給白安和商詡的那伙朋友。
他對著商詡道:“我先出去下,你們繼續聊。”
商詡沉沉盯著懷靈,落了句,“好。”
屋內的酒氣有些重,縱使懷靈沒醉也被壓的有些醉意,他特意離開,希望白安他們更好的發揮。
而在屋內,自懷靈走后,顧輕檀的神色便淡了下來,不過他本來就一直是擺著那副樣子,無人察覺到罷了。
他聽到某個詞時,突然開口問向商詡:“賭約?什么賭約?”
有人道:“輕檀你還不知道?商哥因為賭約才跟懷靈在一起,賭懷靈什么時候會放棄。”
顧輕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現在知道了,他知道嗎?”
“他早就知道了,一直求著商詡不要分手。”
那人說完,便發覺顧輕檀的神色冷了些,聲音一下子弱了幾分。
顧輕檀的目光依舊落在商詡身上,“你們準備什么時候分?”
商詡隨意道:“過幾天吧。”
顧輕檀眼中沒多少笑意,“我知道了,好了,我明天有事先走了。”
白安問:“輕檀你這么快就要走?”
顧輕檀:“明天要忙,今天不能留太晚。”
商詡正要起身送著顧輕檀,卻被顧輕檀攔住了,他站在門口處,目光都未落回一個,“就幾步路,你在這陪著他們吧。”
他將門打開,差點同著懷靈面對面。
顧輕檀眼疾手快地將門關上,帶著懷靈向外走去,似是無意地問:“什么時候來的?”
“剛…才。”懷靈還震驚于顧輕檀為何走的這般快,順著他的話回答道。
顧輕檀并未揭穿懷靈的謊言,他那樣子哪像是剛才才出現在門口的,只是問:“他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
懷靈輕“嗯”了一聲,“你要帶我去哪?”
顧輕檀問:“你還想回去嗎?”
他的動作沒停,因為懷靈在面前,還是放緩了步子。
“一會我跟他們說你醉了,先帶你回家了。”
這并不是一個合理的行為。
懷靈遲疑道:“商詡他……”
“你上次等商詡,不是連他的人都沒等到嗎?”顧輕檀的話一落,懷靈的遲疑立刻消散了,“一會你跟商詡說一聲,我打車回去吧,你我也不順路。”
“我怕你路上被人拐跑,到時候出事在我身上。”顧輕檀帶著懷靈出了門,走到了車旁,“順手的事。 ”
懷靈坐上車,他余光看著顧輕檀。
路上的景色不斷變幻,漸漸到了懷靈所熟悉的場景。
顧輕檀將車停下,突然問:“懷靈,商詡這樣子對你,你還沒想過分手嗎?”
懷靈沒回答,只是一雙目光看著顧輕檀。
商詡配不上顧輕檀。
商詡花心又愛玩,對感情不屑一顧。
他以后不會特意撮合商詡和顧輕檀了,只老老實實走劇情好了。
過了半響,懷靈才道:“我不知道。”
顧輕檀體貼道:“我知道了,你回家吧,我先跟著商詡說一聲。”
懷靈突然輕笑一聲,“這是你第一次騙人嗎?”
他知道顧輕檀從小到大被教導著各種言行,劇情里也說過顧輕檀是極為溫潤的世家公子做派,雖然懷靈總感覺那跟他理解的做派并不一樣。
顧輕檀沒看懷靈,輕聲道:“第二次。”
他這話太輕,懷靈差點沒聽到。
懷靈問:“第一次是那次?”
顧輕檀這才抬眸,他舉了舉手機,向著懷靈示意,“商詡倒是沒半分遲疑。”
“第一次嗎…”顧輕檀勾起唇角,“以后你就知道了。”
懷靈看著顧輕檀同商詡交流的畫面,很快便移開了目光,“那我等以后你跟我說。”
懷靈下了車,要等著顧輕檀離開才肯上樓,顧輕檀攔不住他,只好先行離開。
他把車開出去,路邊有一輛車極為熟悉,顧輕檀也在旁邊停了下來。
商詡倚靠著車,有風吹過,把那煙霧都吹散了,只有一點猩紅的光,他等到顧輕檀走到身邊,把那煙掐滅,“你準備在這留多久?”
顧輕檀尋了個姿勢,他淡淡道:“留個幾年吧,我也不知道。”
商詡點點頭,似是無意問:“你跟懷靈很熟?”
顧輕檀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商詡,“說起來我跟他認識的時間比你們相識的時間還長一些。”
商詡點點頭,隨后道:“你在生氣…因為那個賭約?”
顧輕檀壓了壓眉心,“商詡,你若是不喜歡懷靈便早些松手,這個賭約放在誰身上都不好。”
“我不知道。”
商詡眼中滿不在乎,這話反而像是隨意說的糊弄人一般,但他的表情卻又很真摯,“我想過要分手,但懷靈尋死覓活地攔著我,于是我便熄了那心思,輕檀,你感覺懷靈喜歡我嗎?”
懷靈那樣子不像是喜歡人的樣子,但是卻又處處為了商詡降低底線,顧輕檀沒見過懷靈那樣子,也不想見商詡所說的那樣的懷靈。
“你們倆在一起那么多年,你都不知道嗎?”顧輕檀心中煩躁,只是點了一根煙,并沒抽。
他并不喜歡煙,但是偶爾心煩的時候才會。
商詡道:“他現在跟以前變幻很大。”
以前的懷靈藏匿于人群中都根本看不到,擋住眼簾的劉海,厚框眼鏡,以及過于消瘦的身子,任誰都不會注意到懷靈,一見到他只會笑,做一些傻事。
他當時是瘋了才會感覺懷靈與顧輕檀相似。
顧輕檀并不想過多跟商詡交談,煙霧繚繞,愈發讓他頭疼,他揉了揉太陽穴,“商詡,早點分手對你們都好。”
“你之前不是都不管我這些閑事嗎?怎么這次這么在意?”
夜色抹暈了商詡的眼,黑壓壓的一片,唯有那路燈下才有一點光亮,“我還以為你對同性戀向來是不在意的念頭。”
關于同性戀之類的話題,懷靈以前就問過他,當時他們認識的時間并不長,懷靈厚重的頭發擋住眼,許是視野太不方便,懷靈便把頭發撩開,那造型很滑稽,但是流露出來的眼睛形狀極好看,趁的那不倫不類造型也順眼了起來。
懷靈糾結地看著顧輕檀,遲疑了好大會才開口:“輕檀,你喜歡男生還是女生?”
顧輕檀并未先回答懷靈那問題,只是反問道:“你喜歡男生還是女生?”
懷靈喃喃道:“自然是男生。”
懷靈說的那般篤定,顧輕檀眼眸都深了下來,“你有喜歡的人了?”
懷靈望著門口,見商詡進來了,他才忙給顧輕檀指向商詡的位置,“他。”
顧輕檀順著懷靈的方向看去,很快便冷了神色,那是個平平無奇的浪蕩家伙,平日里也總對著懷靈示好。
他便又重復問著,像是懷疑懷靈的眼光,“你喜歡他?”
懷靈轉過頭看門口,商詡早已不見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有點熟悉卻又很陌生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