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后,她果然喊頭暈了,整個人都蔫了樣的靠在竹椅里,她只要一曬太陽就頭暈,他比她還要清楚她的身體狀況。
“去床上躺著吧。”葉禮融對她說。
大白天就躺床,總歸不是自己家,不太像話。
但是頭痛的厲害,還是聽從他的意見,去了二樓躺著,葉禮融還是不放心,也跟著上樓來了,端了一杯熱水,輕輕放在床頭。
她閉著眼睛,應(yīng)該還沒睡著,她頭痛時很難入睡。
葉禮融習(xí)慣性的用手心去探她額頭的溫度,她迷糊睜開眼睛,決絕的推開他的手。
她現(xiàn)在完全不讓人碰了,越來越壞。
“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又頭疼了?”他問道。
她拿被子蒙頭,理都不理他了,只有她身體不舒服時,他最為上心,她心理上的創(chuàng)傷一直比身體還嚴(yán)重,他卻從來不過問,為什么這么聰明的一個人,卻分不清主次,所以他們才會離婚。
她沒有否定他曾經(jīng)對她的好,她感恩他以往十一年的照顧,只不過如今的夫妻緣盡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子別別扭扭的?
葉禮融嘆息,然后離開了。
他只會用嘆息作為回應(yīng)。
午后不定鬧鈴的睡覺是酣暢淋漓的,只要睡著了,一分一秒也都有明顯的成就感。
相顏在睡夢中聽到了樓下院子里有人在說話,聲音不大的,卻是那么愉快而輕松的,讓睡眠中的她更為安心,她在夢里也知道是村里的長輩們又來家里玩了,她們在聊天。
相顏不知道自己睡了好久,意識處于半夢半醒,就是不想醒來。
窗簾被風(fēng)吹得忽明忽暗的,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一個人在解開她上衣的扣子,動作是那么溫柔,直到他溫柔寬大的手掌攬上她的身體,還用手指在她的身上撫來撫去的,不用睜開眼,也知道是他的手,她再明白不過了,因為一切都像以前那樣,他的手掌很大很有力量,托起她的后腰時,那種酥麻的觸電感嚇到她了,一瞬間就蔓延到了全身,她的嗓子里忍不住發(fā)出“唔”的一聲,連腰肢都不自覺向上拱了下,她豁然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房間里空無一人,衣服也是好好的,并沒有人碰過她。
她做夢了!
她想要起身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四肢變得軟弱無力的,緩慢的喘息著,還是不相信剛才的只是夢境,一切都太真實(shí)了,她居然做出了這樣的夢,真的是瘋了!
相顏漲紅了臉,側(cè)臉去看向窗外,天色微微暗了下來,夕陽的余暉照在了玻璃窗上,一看手機(jī)已經(jīng)四點(diǎn)鐘了。
她口干舌燥的,一口喝掉了他放在床頭的一杯水,走到陽臺上,一院子的人在熱鬧的講話,奶奶也在院子里坐著,臉上曬得紅紅的,氣色好多了。
相顏下樓來了,爺爺在院子的一角曬了麥子,葉禮融在幫忙翻麥子,見她下來了,他停下了手里的活,站直了身體看著她。
相顏毫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見她兩條小腿飛快的跑到奶奶的身邊,應(yīng)該是不頭疼了。
村里人見他們夫妻倆回來了,也有熱情來拜訪的老人們,家里熱熱鬧鬧的。
這個時節(jié),只有老人和孩子們在家,自從生育政策放開以后,這幾年村子里突然之間又多了一群孩子,小孩子們在院子里跑著玩,他準(zhǔn)備了很多的零食和糖果,撫摸他們的小臉蛋,現(xiàn)在的孩子們非常活潑,撲進(jìn)他懷里要親他,他也一臉嚴(yán)肅的把臉湊過去,小孩子跑跌倒了,他也一聲不響的趕緊跑過去把孩子抱起來,拍拍他身上的灰塵,輕松把孩子抱在懷里,搖了搖,孩子就不哭了,像個專業(yè)帶孩子的。
他對別人家的孩子都有著無盡的溫柔,如果有一天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不知道該寵成什么樣子,甚至給他們帶了孩童看的書籍。
“禮融還沒當(dāng)爸爸就這么會帶孩子,這么些孩子被他帶的不哭不鬧的,真有本領(lǐng)。”
“這孩子從小就懂事,我看著他長大的,誰家的孩子點(diǎn)了草堆,在家里偷錢去玩游戲機(jī)啦,或者搞些破壞,只有他從小沒做過一件壞事,念書又特別好,又特別懂事。”
奶奶聽到了這些夸贊,也欣慰的說道:“是的,他從沒讓我們操心過。”
老太太們摸著相顏的手,“哎呀,從沒做過事的手是長這個樣子的啊,真是軟和。”
相顏總是很輕易就討得老人家的喜歡,奶奶還在一旁吃醋呢,看著她說:“顏顏,你媽媽在廚房里蒸了橙子,我現(xiàn)在想吃。”
相顏立刻起身,很聽話的跑去廚房了。
“你家的孫媳婦是真孝順你呀!”老奶奶們都羨慕極了。
“她一直就孝順我,什么都想著我,她自己有一家上百人的公司,每天工作上都那么忙,還回來看我。”
“你真是享福啦,就等著養(yǎng)好身體,抱大重孫啦!”
相顏又親手給奶奶剝橙子吃,水果還要燙熱了才能吃,奶奶的胃口也好了很多,小心翼翼的服侍著老人,讓老人好好的享受了一回天倫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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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奶奶的氣色好了許多,雖然奶奶八十多歲了,皮膚還是很好,膚質(zhì)看起來比同齡人好太多了,幾乎沒有皺紋。
“遠(yuǎn)近幾個村子,這么多戶人家,就你家最享福啦,把子孫兩代都培養(yǎng)的這么好,在城里當(dāng)那么大的官,住那么大的房子,真是不得了呦!”
“我也沒怎么培養(yǎng),都是他們自學(xué)成才。”
相顏看向他,上午捉魚時弄臟了衣服,他又換了一件白色體恤衫,這段時間皮膚黑了一點(diǎn),他牙齒是很健康的白皙色,很久沒看到他的笑容了。
相顏見他還在陪孩子們玩的開心,一個小姑娘不知怎么就嚎啕大哭了,不過話說,現(xiàn)在的孩子真是優(yōu)生優(yōu)育,長得很漂亮,頭發(fā)黑密,五官小巧玲瓏的,他趕緊抱起來哄,沒想到這孩子越哄越哭的兇,小小的孩子撲在他的懷里,他拍背摸頭,心疼的不行,原來他吃撒嬌這一套,可是她不會,尤其生氣了都是等他來哄,她根本不用學(xué)會這一招,他就該一直匍匐在她的石榴裙下,真是可惡極了。
小女孩的媽媽聽聞自己家孩子的哭聲,立刻就從家里趕過來了。
相顏認(rèn)得這個女人,是他的青梅竹馬。
這個女人與他同一年出生,比他小幾個月,而且就住在他家對面的屋子,相顏記得她剛生過孩子那年很瘦,臉色蠟黃的,以為就那么衰老下去了,沒想到這兩年又恢復(fù)了之前的美麗。
“不哭了啊。”葉禮融將孩子抱在懷里,晃晃悠悠的哄孩子,好像很有帶孩子的經(jīng)驗,也不知道從哪里學(xué)來的。
孩子媽特別裝扮過,化了妝,穿的一身黑色裙子,“真不好意思啊,這孩子平時就愛哭,吵到你了吧?”
“寶寶,我們該回家了,外婆給做了好吃的。”
小女孩怎么不愿意離開他的懷里,牢牢圈住他的脖子,臉埋在他的脖子里,嚶嚶哭得梨花帶雨。
“真是給您添麻煩了,把孩子給我吧。”小孩媽媽的眼神根本就藏不住,不經(jīng)意間看向他幾眼,眼睛里充滿了思念,他們站在一起還真像一家三口。
“好了,不哭了,跟大爹爹說再見了。”
“不要,不要!”小姑娘哭得更傷心了,惹得奶奶們都笑了。
“就喜歡她大爹爹抱著,不要媽媽了。”
他們家在宗族里的輩分挺高的,雖然不同姓,但是按輩分,他是高出一輩的,她結(jié)婚比較晚,婚后就生了這一個女兒。
聽婆婆說,這女人小時候就很喜歡跟著他,他們小時候經(jīng)常一起上學(xué),散學(xué)了也是一起回家,晚上總喜歡來家里找他一起寫作業(yè),后來,他九歲時被接到市里讀書,聽說她還哭了好久。
男人根本就沒有多少感情,卻到處留情。
相顏起身離開了,不想待在院子里了。
葉禮融見她頭也不回的進(jìn)屋里了,抱在懷里的孩子也不知道該放下還是怎么辦,葉禮融趕緊將孩子交還給她的媽媽,她不會在吃一個小孩子的醋吧?
相顏氣得一直在樓上待著,直到院子里的鄉(xiāng)親們都各自回家做飯了。
晚飯時分,相顏下樓來找奶奶,剛走進(jìn)堂屋就聽到了奶奶跟他在講話。
“你們不是請了好幾天假期嗎,這幾天,你天天晚上給她煮艾水洗澡,現(xiàn)在把身體調(diào)養(yǎng)好了,她以后懷孕也不會太辛苦。”
相顏無奈,他們之間根本不是煮艾水泡澡這么簡單的問題,他對她的健康已經(jīng)不需要負(fù)責(zé)任了。
可是,他卻說:“她要聽我的才行啊,她早都不聽我的話了。”
他們說的方言,相顏能夠聽懂一些,畢竟已經(jīng)嫁給他七年了。
他對待長輩沒有對她的耐心多,有時候也這樣頂嘴不耐煩,畢竟男孩子從小在家都是被寵著長大的。
“她要是在我身邊,我一定把她照顧的很好,也不會那么小的年紀(jì)就做過一場手術(shù)了。”
葉禮融不說話了。
其實(shí),這件事不怪他,但是所有人都把責(zé)任怪在他頭上,他一次也沒有為自己辨別過,那時候她年紀(jì)小不懂事,他每天費(fèi)盡心思給她準(zhǔn)備不同的早餐,她早上愛睡懶覺,帶到公司后,也經(jīng)常忘記了吃,而且創(chuàng)業(yè)初期太忙碌,經(jīng)常飽三頓餓兩頓,晚上還應(yīng)酬喝酒,他也不能時時跟著她啊!
手術(shù)后,她確實(shí)覺得精力不如以前,很容易疲累,終于也懂得了長輩們常怪掛在嘴邊的那句話,身體是第一位的!
“你跟她講道理,再好好哄她啊!”
“我還要怎么哄呢,誰哄我呢?”葉禮融很少這樣對長輩說話。
然后,屋里陷入了沉默。
相顏一時間也陷入了反思,“他究竟覺得我哪里做的不夠好呢,我以前不也是經(jīng)常哄他嗎?”
相顏愣愣地站在原地,想出了神。
這時候,葉禮融從奶奶的屋里走出來了,他們尷尬的沉默,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但是眼神并沒有接觸到,他就先離開了。
相顏到屋里陪奶奶說話,奶奶說:“以后不要讓老人家摸你的手,回頭她們把病氣傳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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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長壽的老人,全身都是福氣嘛?”
奶奶笑著說:“那奶奶一定好好活著,以后把福氣都傳給你。”
“嗯,奶奶要活到120歲。”相顏又想哭了,希望奶奶的癌細(xì)胞一定不要轉(zhuǎn)移,想起來就心慌要哭。
奶奶的手皺巴巴的,還有些老繭,她也在想,是不是一眨眼的功夫,她的身體皮膚也會這樣,時光那么快。
“這幾天晚上,給你煮艾草洗澡,在城里也不方便。”
“太麻煩了,而且這也快夏天了,不想泡澡。”
“不用你忙活,我讓你爺爺用大鐵鍋燒水,一會兒就是了。”
“我今晚想早點(diǎn)睡覺。”
“是不是連奶奶的話都不聽了?”奶奶嘟著嘴,這模樣讓相顏想起來,葉禮融以前也經(jīng)常這樣跟她撒嬌,原來都是遺傳奶奶的。
相顏笑著說:“好吧,我只聽奶奶的話。”
在他們老家,有這樣一個習(xí)俗,年輕女子結(jié)婚前一晚,嬰兒出生滿月,生病了身體不適,或是大病初愈,傷風(fēng)感冒,頭疼腦熱,反正一切都要用艾水洗澡,好像艾水洗澡是萬能的靈丹妙藥。
他們一直沒生孩子,他們家人都覺得是她身體的原因,確實(shí)他常年精力充沛,大病小病都不生,從不會有人懷疑到他身上。
晚飯后,爺爺就洗干凈了大鐵鍋,辛辛苦苦的煮了兩鍋水,他負(fù)責(zé)提水,樓上下跑了好幾趟,將浴缸都倒?jié)M了。
然后,他開始喘氣,他最近究竟怎么了,干活的動作也沒有以前那么輕盈了,好像病歪歪的。
“辛苦你了,明晚可以不這么麻煩了。”
葉禮融沒有回應(yīng),只說:“涼了就從熱水器放熱水。”
“知道了。”
“你小心一點(diǎn),浴室的瓷磚有些滑。”他囑咐,“有事情喊我。”
“洗澡能有什么事?”她不服氣道。
說完,相顏又想起,以前……她有時候忘記了拿浴巾,有時候忘了拿……確實(shí)忘這忘那的,什么都指望著他。
現(xiàn)在,這些都是不能回想的往事,她仔仔細(xì)細(xì)的檢查了兩遍要用到的東西,堅決不能喊他。
他似乎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們成了陌路人,他走出去后,自顧將浴室的門拉上,她都不想反鎖門了,反正他一定不會進(jìn)來。
雖然這很殘酷,就是他對她早已厭倦了。
他很細(xì)心,已經(jīng)將浴桶的水溫調(diào)好了,相顏脫了衣服,用花灑沖洗了一下身子,然后慢慢坐了進(jìn)去,身體的毛孔好像一下都被打開了,很舒服。
聽了他的話,冷了就放熱水,多出的自然溢出去,感覺自己可以這么洗到天荒地老。
泡了一會兒澡,感覺身體變得非常輕盈,有一種血液通暢的感覺,整個人變得特別的舒服,一想起他總是這么健康,就很羨慕他。
她躺在浴桶里,然后看著漂浮的各種各樣的葉子,除了艾草,還加了姜片,水面還漂浮著不知名的樹葉。
“他們這是要煮我嗎?”相顏將一片葉子拿在鼻子跟前聞了聞,也聞不出味道來,不知道這是什么配方,
反正,她感覺自己坐在熱氣騰騰的蒸鍋里,要被煮熟了一樣。
她已經(jīng)一個多小時都不愿意出來了,葉禮融已經(jīng)等了一個多小時,浴室里面水聲嘩啦啦的,她還高興的哼起了小調(diào),葉禮融笑著說:“是誰說不喜歡泡澡的?”剛才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相顏拉出浴室的門,走出來時,看見他還是坐在陽臺上,她身上穿的白色棉質(zhì)睡裙有些透,趕緊拿浴巾擋住胸口,這個人居然偷聽她洗澡,真是越來越猥瑣了。
葉禮融一個晃眼就知道了,所以沒有看她,他只是想沖進(jìn)衛(wèi)生間里,幫她收拾。
“你干嘛呀,我不要你收拾……”相顏推他出去,語氣居然不自覺的就撒嬌了。
“你會嗎?”他也格外的溫柔。
“我會。”相顏又重新冷漠,然后關(guān)上門,趕緊穿得嚴(yán)實(shí)了些。
相顏擦了一下浴室的鏡子,看著鏡中的自己,突然就有些委屈想哭了,她現(xiàn)在很討厭他的熱情,更討厭自己一感受到他熱情的照顧就想心軟原諒他。
葉禮融在外面敲了敲門,說:“奶奶說,你洗好澡,她想跟你說會兒話。”
“知道了。”相顏回復(fù)他。
相顏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后腳步噠噠的跑到樓下了,手里還攥著一片葉子,“奶奶,這是什么靈丹妙藥呀?”
奶奶拿起葉子,一看就說:“花椒葉子。”
“你們果然是把我煮熟鹵入味了。”
奶奶被她逗笑了,摸摸她額前濕濕的頭發(fā),“可感覺舒服一點(diǎn),明晚還泡一回,端午前后正是祛除身體毒氣的好時候。”
“不用了,太麻煩了,還要往二樓搬,累。”
“他身上有的是蠻力氣,小時候就是幫爺爺做農(nóng)活,從不覺得累,他知道心疼爺爺,從小是一個好孩子。”
“我說的是爺爺這么熱還要在鍋灶旁燒火,很累。”
奶奶床頭的香樟柜子上突然出現(xiàn)了玉鐲子,玉佩,幾塊舊銀元,金銀首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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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顏拿起來把玩,“奶奶,你怎么還有這些寶貝呀?”
“以前好不容易留下來的,現(xiàn)在全都留給你了。”
“我才不要呢,你過二十年再給我。”
“這孩子……”奶奶追著喊,“奶奶還有話跟你說……”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不想聽……”相顏從房間里逃走了。
相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奶奶想將她最珍貴的東西都交給她,這件事讓她感到害怕,她無法接受有一天奶奶真的要離開自己,但這是每一個人類最終的命運(yùn)。
今年,她開始感慨命運(yùn)的悲涼,常常一個人陷入沉思之中,有一種活夠了的感覺,即使葉禮融重新愛上她,即使她回歸到以前的生活,也無法拯救她心里的這種悲涼了。
因為,她遭遇了這么一切,她的心境早已不復(fù)當(dāng)初。
她又坐到了秋千上,不知為何,突然間感受到了一種深刻的孤獨(dú),和不被愛沒有關(guān)系,好像是人類基因里的缺陷,每個人都躲避不掉的。
她開始明白到,人生是一個人的事,與他人都無關(guān)。
這是一趟孤獨(dú)的旅程,她現(xiàn)在再也無法對別人有所期待了,這是第一段失敗的婚姻的后遺癥。
她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輕輕蕩著,在看風(fēng)景,聞著自己身上散發(fā)的淡淡艾草香味,看著遠(yuǎn)處連綿起伏的山脈,抬頭看看暮色的落日云邊,傍晚的蟲叫,在耳邊不停的回響著,聽著聽著,感覺更悲苦了。
他說過,在山間,每個季節(jié)都有專屬的聲響,下次聽到這些相同的聲音時,腦子里關(guān)于此刻的體會,將再次浮現(xiàn)。
葉禮融站在二樓房間的窗邊看她的背影。
他猜不到她在想什么,以前她對他無話不說,以前他們心意相通。
這時候,手機(jī)響了,是林云讓打過來的。
她沒有立即接,而是掛斷了,回復(fù)他信息,“等會兒給你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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