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結局 七千
饒初柳并沒將希望完全寄托給星衍宗,人皆有私欲,大宗門也不例外,即便是正道之首,恐怕也要在先保證自身實力提升后,才慢慢推行——哪怕鄔崖川對他們再重要,也重不過宗門。
不過沒關系,等她將初川鴻德引先一步傳揚出去,他們不推也得推。
趁風行建離開去跟星衍宗其他人商議,饒初柳對旁邊的荊南跟周慎說了句“后會有期”,將鄔崖川身體快速收進了空間,抬手就消失在了房間里。
荊南想攔沒攔住,疑惑擔憂又惱火地看向周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不走或許就來不及了!敝苌麟y得解釋,話音剛落,風行建跟幾個長老倏然出現在房間里,看到饒初柳跟鄔崖川已經不在,風行建緊繃的肩膀幾不可見地松動了些,眸中飛快劃過贊賞。
有一個長老面色不怎么好看,問旁邊的荊南跟周慎,“你們大師兄跟他道侶呢?”
“走了啊!鼻G南大致有了猜測。
他氣道:“你們就讓她把崖川帶走了?”
“不然呢?”荊南雖然還不明真相,但光看眼前這些長老的反應也知道饒初柳的做法絕對沒錯,他嘴角不由浮出冷笑,桀驁地揚起下巴,“我七哥七嫂可是天道祝福過的道侶,許下了永世之約,這世上沒誰比她更有資格帶走七哥!”
這長老臉色被氣得發青,當即就要發作,另一個長老輕咳一聲,“荊南,說話怎么能這么無禮?還不跟你張師伯道歉!”
“師父說得是!鼻G南先朝師父恭敬拱手,才敷衍朝張長老行禮,“弟子失禮了!
張長老還想再說什么,荊南的師父已經推著他離開了房間,其他人也紛紛離開,很快房間里就只剩荊南周慎兩人。
“現在怎么也算不上泄露天機了,你可以說了吧?”荊南雙臂環胸看向周慎。
周慎沒再賣關子,將事情經過告訴了荊南,荊南滿眼都是錯愕跟震撼,他想問鄔崖川什么時候能回來、還回不回得來,但周慎十分珍惜自己的壽元,肯定不會說。
最終,他道:“她不會被抓回來吧?”
“抓什么抓?用什么名義抓?”荊南的師父霍長老瞪了張長老一眼,“難道你還想跟饒道友撕破臉?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前程不可限量,未來地位更遠在你我之上,你還真想得罪她不成?”
張長老表情青一陣紅一陣,語氣已是弱了下來,“至少勸她稍微放慢一些!
“張師兄,恕師妹直言!鄙逃鹁c不緊不慢道:“饒道友肯將功勞分星衍宗一份,已經是看在星衍宗是崖川師門的情面上,而如今咱們還要得寸進尺,就不怕崖川日后歸來會寒心嗎?”
張長老閉上了嘴。
“即便你們拼著得罪饒道友的風險逼她交出崖川,也毫無可能。”
風行建淡淡瞥了在場幾個表情有些心虛的長老一眼,“天道不會允許有人破壞計劃,如今渡劫老祖也未必能傷到饒道友,你們應該清楚她自己也并非毫無手段,困又困不住,傷也傷不著,她若是反擊,星衍宗不會護短!
那幾人的表情頓時訕訕,商羽綾道:“咱們能分得一杯羹,已是虧了崖川,還是消停些其他的想法,將崖川早點救回來!
“師妹所言甚是!憋L行建朝她點點頭,帶著眾人往外走,“如今還是該想想怎么才能賺取更多功德……”
饒初柳找了個不顯眼的地方布下陣法就進了空間,茂茂正站在門前朝里面探頭探腦,看見饒初柳突然出現,它垂下了脖子,緩緩轉頭往外走,饒初柳叫住了它,“你回來!
茂茂怔了下,一聲不吭地走了回來。
“你暫時別出去了!别埑趿鴮⑹虑榻涍^跟它說了一遍,“初川鴻德引一出,肯定有人坐不住,他們拿我沒辦法,或許就要對你下手,你等事情塵埃落定再離開去闖蕩也不遲!
茂茂對此沒有意見,只要饒初柳需要它,它就會一直在,“我幫你照看鄔崖川!
“好。”饒初柳沒拒絕,“我會盡量每天進來引動崖川靈力在體內運轉,保證他肌肉不會萎縮,若是我哪天在外面遇上急事進不來,你記得幫忙!
茂茂立刻點頭,“我最會練肌肉了!”
饒初柳瞥著它健壯的胸口,“……嗯。”
她將事情交代給茂茂,又給素年師姐傳訊讓她把待在外面的師姐師姑們全都傳喚回歸望山,對方應了后,她丟給茂茂一個儲物戒,讓它看到靈石變少就隨時往里扔,自己則盤膝開始運起初川鴻德引煉化鄔崖川給她的功德。
如果說她先前的功德只有雞蛋大小,鄔崖川的功德就足足有冬瓜大小。
一縷縷金線隨著靈力進入丹田,饒初柳的修為也節節攀升。
金丹七層、八層……一舉突破屏障,并沒遇上什么心魔劫。
然后是元嬰七層、八層……
化神七層、八層……
身旁的茂茂也同樣在節節攀升,但它強忍著沒有去消化體內忽然暴漲的實力,看到靈石堆漸漸變小就持續往里扔,就怕影響到饒初柳提升實力。
它慶幸之余,也不免有點沮喪,恐怕它這輩子都不能反過來帶柳柳提升修為了!
等到功德金光徹底消耗完,饒初柳的修為定格在出竅九層。
她長舒一口氣,睜開眼就看到了旁邊骨骼咯咯作響、整只鶴都在顫抖的茂茂,立刻道:“我好了,你快突破。”
茂茂也沒吭聲,放開心神的一霎,一道刺目的白光瞬間籠罩住了它。
它處在突破七階的化形關,大概要好幾天,在空間里沒什么危險,往它身旁堆了些靈果、靈石跟能大小伸縮的法衣就走到了屋里,坐在了鄔崖川身旁。
“以前練氣期時突破一層我都高興無比,但現在只用三天時間就從金丹六層突破到出竅九層,修為連許師姑祖都超過去了,可我怎么就沒覺得開心呢。”
她喃喃著,將鄔崖川扶起,仔細給他換了件干凈的寢衣,將鮫紗被蓋到他胸口。
最后,她俯身在他眉心印下一吻,“崖川,等你回來,咱們就去四處游歷吧!
饒初柳又出門看了茂茂一眼,確定它化形很平穩,就出了空間準備迎接雷劫,哪知迎面就被靈雨砸了個措手不及。
金色貓貓忽然出現,蹲在不遠處催促道:“快吸收啊!”
饒初柳自然不可能讓靈雨浪費,立刻盤膝吸收,等吸收完畢,她再睜開眼時,修為竟然已經到了出竅十層。
她看向金色貓貓,“雷劫不劈了嗎?”
“劫什么劫?我必不可能讓你有劫的!”金色貓貓甩了甩尾巴,抬爪隔空朝她一點,一道紫光沒入饒初柳眉心,她頓時感覺身體輕微有點發麻,但不算難以忍受,“你想淬煉還不容易?這是雷核,十次九九雷劫也就能匯聚這一點!
“……謝謝。”饒初柳道。
不得不說,天道的合作態度確實很好。
送完雷核,金色貓貓又離開了。
饒初柳沉思片刻,雙手輕抬,超遠距離傳送陣的陣紋登時出現在腳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饒初柳就出現在正在商議的素年等人面前,倒是把她們嚇了一跳。
顏芷、銀清幾人也才剛回來,鄔崖川殿后時,她們在秘境的另一邊,沒有看到事情經過,但秘境忽然被撕裂,她們就被‘吐’了出來,那時只見饒初柳在人群簇擁下抱著鄔崖川上了星衍宗的飛舟,便沒急著上前打招呼。
看見饒初柳波瀾不驚的沉靜模樣,銀清頓時心中一突,下意識轉頭看向顏芷。
顏芷低頭避開了她的目光。
“你怎么——”素年緩了緩神,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看到饒初柳這副平靜中隱藏著火焰的模樣便覺心驚。
她走過去,忽然就在饒初柳身上感覺到了若有若無的壓力,素年心中一頓,下意識問:“小師妹,你現在的修為?”
“出竅十層!别埑趿⑽措[瞞。
“什么!”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皆面露驚駭,連心虛又心疼的顏芷都不例外。
要知道,如今合歡宗修為最高的就是許師姑祖——畢竟合歡宗大變之前那些合歡宗弟子再未回過合歡宗,而許師姑祖的修為是出竅六層。
也就是說,他們最小的師妹入門不到四年,就從練氣二層一躍成為出竅道尊,甚至成了整個合歡宗最強的人。
這合理嗎?
“這就是我要找各位師姐師兄說的事!别埑趿郑醮櫟乱墓Ψ▓D頓時浮現在半空,眼見著眾人都朝功法圖看去,她道:“我要將初川鴻德引推向整個月瑯,不管是有靈根卻得不到功法的,還是難以獲得靈物的散修,但凡是有入場券的,人人都可修初川鴻德引!
眾人聞言冷靜下來,素年蹙眉道:“這恐怕很難,這東西是邪道真正的克星!
“不可能的!别埑趿Z氣很冷靜,“是人皆有邪念,作惡總比行善更容易,邪道從來不會缺人,初川鴻德引也只能給那些良心未泯、底線尚在的人一個不用為惡也可以變強的機會!
即便做善事能得回報,但永遠有人嫌慢。
“我請大師姐喚各位師姐師兄回來是想問問,你們可愿去奔赴月瑯各地推行初川鴻德引?”饒初柳視線一一掃過在場人的臉,除了幾個實在沒能趕回來的,合歡宗大部分弟子都在這了。
她道:“這會非常危險,其實師妹更愿意各位師姐師兄暫時待在歸望山,若其他邪道修士狗急跳墻,你們在這里多呆一段時間,等最危險的時局過去,師妹怎么都能護得住。”
饒初柳將優劣都跟她們分析清楚了,為了鄔崖川,她不能不去推行初川鴻德引,但她也不能不顧及合歡宗眾人的安危。
若她們在外面,天道恐怕不會愿意護住所有人,但護歸望山,她有把握天道會答應。
“不管別人怎么想,反正我去!便y清把手搭到了饒初柳肩膀上,笑得格外明媚,“如果不是為了提升修為,誰樂意勾搭那些臭男人?誰樂意被別人瞧不起?”
“我也去!钡诙䝼說話的是杜然,“這可是人修的第三條修煉體系!他日小師妹必與司家先祖的師父譽同樣名垂修真史,朗月尚需群星伴,合歡宗只有小師妹自己留名怎么夠?”
封度一揮粉色的衣袖,道:“若能在修真史留名,縱萬死而不辭!”
月溪咬了口靈果,頷首,“我要去。”
“還有我!”顏芷將體重壓在了月溪肩膀上,抬高了胳膊,“我最喜歡熱鬧了,有憶心樓在,此事必能成功!”
“這種好事,怎能因危險而裹足不前?”
“我一想到咱們合歡宗是第三條修煉體系的始祖,就興奮,以后咱們就是德道!”
“這也太難聽了……”
眾人紛紛表示要加入,竟無一人不愿,饒初柳緊緊咬著唇,眼眶發熱。
素年攬住她的肩膀,驕傲道:“咱們合歡宗不是最強,但一定是最齊心的!”
饒初柳用力點了點頭。
素年就攬著她往里走,又朝眾人招了招手,“來來來,都商量下計劃!”
佑安二十一年,宣文道尊饒初柳創出《初川鴻德引》,同年合歡宗第三代掌門素年帶領眾弟子奔赴月瑯各地,開設修真書院,為修者啟蒙。
佑安二十三年,星衍宗出現許多修為突飛猛進的修士,《初川鴻德引》在月瑯修真界廣為流傳,星衍宗眾弟子紛紛趕至修真書院,與合歡宗共同經營書院。
佑安二十五年,血魂谷跟妖獸群合作襲擊修真書院,擎天宗少主司宮譽與妖界王子陸朗玄勃然大怒,公然切斷兩方勢力對血魂谷與該妖獸森林的一切支持,同年宣文道尊饒初柳獨自剿滅血魂谷,放話月瑯“凡陣法覆蓋區域,皆為吾之領地”,其靈寵楚昴則強壓該妖獸森林,成為妖王。
佑安三十三年,修士數量大幅度提升,星衍宗有三位渡劫飛升,眾人皆以行善為榮。
佑安六十九年,宣文道尊饒初柳突破合體,正式改稱尊者,然而無數修煉《初川鴻德引》的修士私下稱其為鴻德祖師,其傳奇經歷廣為流傳,人盡皆知她最愛之人為正道魁首鄔崖川。
佑安九十六年,鴻德祖師饒初柳制成跨洲傳送陣,同年《初川鴻德引》從月瑯傳揚至藍溪、凈羽、西華各洲,為了獲得更多功德,眾散修跟正道宗門紛紛乘坐跨洲傳送陣前往各洲。
佑安一百二十年,又有三名修士渡劫飛升,自《初川鴻德引》面世,月瑯已有三十六名修士渡劫飛升,平均三年一名,占月瑯歷史飛升人數的三分之一。
佑安一百二十六年,鴻德祖師饒初柳突破大乘,各洲《初川鴻德引》推行順利,饒初柳成了明容的傳奇,凡明容星修士皆知饒初柳跟鄔崖川的愛情故事。
“七嫂,還沒攢夠嗎?”初川秘境內,荊南看向坐在對面飲茶的饒初柳,眸中閃過黯然,隨后便若無其事地掩蓋了那份苦澀,不解道:“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還不夠嗎?”
他已有化神修為,成了星衍宗的代掌門。
原本星衍宗是想要將這個位置留給鄔崖川的,但星衍宗年年都有新弟子入門,很多來自修真書院,他們當然對鄔崖川的名字不陌生,但更多將他當成一個傳奇人物而非真實的人,若鄔崖川出現恐怕還要重新經營。
韓頌暖到底還是更喜自由,因而荊南成了最合適的人選,在詢問過饒初柳的意見后,星衍宗便將他提了上來。
“應該快了!别埑趿鬼聪蚴滞笊虾谏目潭染,距離1500的位置只有一點點白,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滿了。
她嘴角浮起一抹淺笑,倒了一杯茶推到荊南面前,眸中滿是柔情,“用不了多久,給你倒茶的就該換成崖川了!
曾幾何時饒初柳天天惦記著當合歡宗的傳奇,但百年過去,她成了整個明容的傳奇。
但傳奇的滋味并不好過,除了素年、銀清等幾位從她實力低微時就寵著她的師姐外,包括合歡宗其他弟子在內,所有人對她的態度都恭敬有余親近不足。
鄔崖川還沒醒,她也沒興趣改頭換貌去游歷,索性造了一個秘境出來,在里面隱居。
荊南看著饒初柳幾乎跟鄔崖川當年如出一轍的沉靜跟動作,心臟忽然有點抽痛,他沒忍住道:“初柳,你與我七哥只相處了短短三年,若撇去你在歸望山那一年,就只有兩年!
“這一百多年都沖散不了那兩年的時光嗎?”荊南認真看著她。
他當然不是想破壞,當初兩人合籍時的天道誓言也容不得他破壞。
但是荊南自認他對鄔崖川的感情同樣很深,至少比除饒初柳之外的所有人都深,他從沒忘記過七哥,但如今想七哥更像是一種習慣,甚至都不會痛了。
“不過是百年罷了,縱然千年萬年又如何?”饒初柳笑著搖了搖頭,“人總是為難得之物輾轉反側,曾經我與崖川的情再重,也重不過道途。而如今渡劫飛升于我亦唾手可得,那份情反倒更重了。”
百年過來,饒初柳自己也不知道現在對鄔崖川是愛還是執著,至少她想要跟這個人一直走下去,愛不愛已經不重要了。
只是這話一出口,她自己就有點怔愣,腦海下意識浮現一句話,“在下常年修煉,三五十年也未必能去安和城一趟。”
饒初柳抿了抿唇,如今她確實也說出了不過百年千年,卻一點都不云淡風輕。
兩人又交談幾句,荊南便告辭離開。
饒初柳抬抬手指開了秘境,目送他離開后,垂眸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不緊不慢地朝放著鄔崖川身體的花海閣走去。
她沒注意到,手腕上的進度條黑色忽然猛進,瞬間吞噬了殘余的一點點白。
時刻關注‘錢包’的天道卻頃刻間發現了,立刻給藍星交了贖金將鄔崖川的神魂帶回來塞進身體,又飛快將他修為提升到跟饒初柳一樣的大乘二層。
眼看著鄔崖川緩緩睜開雙眼,祂嘿嘿一笑,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祂說三贏就是三贏!
這是……什么地方?阿初呢?
鄔崖川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有些迷茫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這是一間很大的房間,窗外是看不見邊際的花海。
他活動了下手腳,除了因為神魂跟身體久未相融而顯得略有些不適外,其他都很靈活,顯然是有被好好保養過的。
在鄔崖川的記憶里,地震過后他就被天道帶回來了,未經歷過等待,就沒有什么近鄉情怯的感觸,他往身上摸了摸想要找到傳訊玉符給饒初柳發訊息,才發覺他此刻穿著一件寢衣,別說傳訊玉符,左手無名指的空間都沒了。
這么雁過拔毛,一看就是他的阿初做的。
鄔崖川唇角不由勾起笑意。
他起身試圖去找一件衣服,然而走到窗邊時就看到花海中站著一個青衣女子,她眼眸一眨不眨地呆呆盯著他,仿佛整個人都傻了,不是他的阿初還能是誰?
鄔崖川哪還顧得上什么衣服不衣服,閃身就出現在了饒初柳身前,見她仍直勾勾盯著他,小腦袋隨著他的位置而移動,頓時哭笑不得,但又很是心疼。
她這些年一個人肯定很辛苦。
他張開手臂,“怎么,不認識了?”
饒初柳曾無數次想過鄔崖川醒過來時自己要做什么反應,她覺得她要么矜持地給鄔崖川一個擁抱,跟他說“崖川,歡迎回來!币粗艿降恼疹櫵,并輕言細語地告訴他如今明容的現狀。
可現實卻是她“哇”地一聲哭出來,猛然撲進了鄔崖川懷里,“你怎么連說都不跟我說一聲!我當初看到你躺在那里簡直要瘋了!鄔崖川!你混蛋!你太過分了!”
“是是是,我混蛋,我過分。”鄔崖川胸口又濕又熱,聽著她這樣聲淚俱下的控訴,他心中又澀又軟,一把將她打橫抱起,閃身回了房間,“阿初,以后再也不會了,咱們往后形影不離,好不好?”
“誰要跟你形影不離啊!”饒初柳手掌抵在男人溫熱的胸膛上,到底沒舍得推開,只能別過臉,一邊委委屈屈地掉淚,一邊嘴硬道:“你知道我現在是什么人嗎?別人都尊稱我宣文尊者,鴻德祖師哎!”
“我的阿初這么厲害啊!”鄔崖川捧場地“哇”了一聲,將臉湊到她面前,笑得有點壞,“我想讓宣文尊者、鴻德祖師親親我,不知道祖師愿不愿意呢?”
饒初柳臉一熱,氣惱道:“你都不問問你離開了多少年,這些年里都發生了什么事,怎么凈想著這種事!”
“這都不重要!编w崖川捧住她的臉,鼻尖蹭著她的,“我的阿初一定做得很好!
饒初柳心口熱得發燙,微微抬起下巴,貼上了他的唇。
她本來只想著親一口就算完,哪知下一秒,后腦勺就被鄔崖川扣住,他手掌從她后腦勺緩慢滑到她后頸,曖昧地摩挲著,輕車熟路撬開她的唇齒,纏著她深吻。
饒初柳已經百多年沒親過,變得格外生澀,鄔崖川卻仿佛將這刻入了本能,壓著她越親越深,她眸光漸漸迷蒙,衣衫很快被褪去了一半,被他輕攏慢捻。
被抵住時,她意識忽然清明了一瞬,連忙抓住他的手,“我們都一百多年沒做過了,你好歹給我個適應——啊!”
鄔崖川緩緩動作,廝磨著她,“真是委屈阿初,為夫爭取將這百年的缺失都補上。”
饒初柳每次聽到他這看似溫柔體貼實則衣冠禽獸的騷話,就羞恥得不行,她自暴自棄地抓過被子蓋在自己臉上,但很快他的腦袋也追了進來,纏著她親。
花枝帶顫含春露,黃鶯啼哭惹人憐。
她氣惱自己為這事哭了,偏偏這人又把她翻了個面,壓在她背上繼續撞,便故意氣他,“你知不知道……荊南……現在才……是星衍宗的……代掌門!”
“看來他確實很努力!编w崖川其實半點沒被刺激到,但還是趁機越來越過分,他低低的笑,“想來是為夫還不夠努力,才讓阿初在這時候提到其他男子,放心,為夫一定會盡全力滿足你!
饒初柳頓時哭得更厲害了。
半月后,她窩在鄔崖川懷里,認真地盯著他,“如果你想拿回你失去的那一切,憑你的能力跟如今的實力,再加上我——”
鄔崖川俯身含住她的唇,將她的話抵了回去,“我已經擁有我想要的一切了!
他只是一直都想要做到最好,但從前的一切對他而言是責任,卻不能讓他快樂。
如今他有了心之所向,也從未辜負過宗門栽培,已經是兩全的結果,又何必執著那些虛無縹緲的名望跟權利呢?
“希望阿初別嫌棄我以后吃軟飯。”鄔崖川手臂穿過饒初柳的背,將她緊緊按在懷里,唇角揚起,眼眸帶笑。
饒初柳沒忍住笑了,即便不算天道商行的進益,不算他幫了她多少忙,只說實業。
他的產業在她手上翻了十倍不止,現在已經拓展到了整個明容,即便把她賺了的扣除,剩下的養他們兩個也是綽綽有余,這算是哪門子吃軟飯?
但她還是配合地挺起腰身,矜持道:“那就看你以后的表現吧!”
鄔崖川復又含笑壓下來,“為夫遵命!”
“我說的不是這方面的表現!”
“為夫想讓阿初對各個方面都滿意!
“我現在就很不——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