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我的愛人是咒靈
巴巴托斯被一錘子砸回了自己的宇宙，臨走之前還不忘留下卷土重來的資本——祂將與祂屬性相合的蝙蝠俠標記為“門戶”，計劃下一次使用更加完善的儀式，將祂和蝙蝠俠進行【置換】，到時候就算是宇宙規(guī)則也無法再排斥祂。
不過這些就是后話了，祂想要達成目的還要經(jīng)過更長時間的籌謀，目前祂只能無能狂怒地回到黑暗多元宇宙。
“超人！”
蝙蝠俠還在應(yīng)對著哈斯的攻擊，視線捕捉到超人追逐著退去的黑暗狂奔。
“B！阿真還沒有出來！”
兩個宇宙間的通道開始彌合，剛才還探出個腦袋的咒靈又不見了蹤影。
酋長夫妻見狀，返回來重新加入戰(zhàn)場應(yīng)對蝙蝠部落的反撲。
“鏗！”
釘錘架住了哈斯的匕首，酋長攔在蝙蝠俠身前：“快去幫你的同伴吧，接下來就是我們的戰(zhàn)斗了。”
“謝謝。”蝙蝠俠深深看了他們一眼，沒再去管哈斯怨恨的詛咒，轉(zhuǎn)身跟著超人的路線一路追了過去。
等他抵達時，原本能通過一條巨龍的裂縫只剩下一人大小，超人半個身子都沒入漆黑之中，似乎在抓著什么東西，不遠處還有一個蝙蝠部落的人試圖趁機偷襲。
蝙蝠俠二話不說解決了偷襲者，甩出了一條繩索套住超人，奮力將人往后拉。
為了保證巴巴托斯被完整排斥出去，阿真自然也要讓自己處在“異常”的狀態(tài)，無法提前脫身。
他的力量還在暴動狀態(tài)，黑暗多元宇宙的惡意幾乎將他淹沒，降臨失敗的巴巴托斯也不忘實施報復手段，讓他遲遲無法平息。
混沌之際，一只手拉住了他。
金色的靈魂就像黑暗中的燈火，為他指明了離開的方向。
咒靈輕輕笑了起來。
超人正在努力將戀人拽出黑暗，可縱然他有超級力量也很難抵擋世界層面的排斥，哪怕大半身子陷入其中也沒能撼動一絲一毫。
忽然，他感覺到對面阻礙他的力道松懈了一瞬。
超人眼神一凝，渾身肌肉繃緊，抓住機會一鼓作氣——
灰藍色的發(fā)絲鉆出黑暗，映照在他的瞳眸，他們踉蹌著后退，在裂縫徹底彌合的最后一刻脫離了黑暗！
帶著陰寒氣息的軀體跌入他懷中，戀人的額頭抵在他肩上，他能清晰聽到對方的心跳和喘息。
他緊緊抱著懷中的戀人，平復著剛才緊張的情緒，直到感知到腰間傳來一股拉扯的力道。
超人忽然想起了什么，身體一僵，低頭看了看腰間的繩索，又順著繩索一路看到蝙蝠俠不贊同的目光。
“我想，你們應(yīng)該記得我們在演穿越劇，而不是偶像劇？”
超人：“……為什么不能是穿越偶像劇呢？”
阿真：“……”
其實說不定是混邪cp同人劇。
“因為我不想當配角。”還是兩個戀愛腦的配角。
蝙蝠俠收回繩索，正準備和小情侶一同返回戰(zhàn)場幫助鳥部落，身后的空氣忽然震蕩起來。
斑斕的色彩像是被打翻的油漆一樣憑空滲出，又緩緩扭曲成一個大型漩渦。
三人的腳步停了下來。
歷史在這一刻被補充完整，因果閉環(huán)，跨越時間而來的旅者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們意識到，是時候該回去了。
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不過最終他們還是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余下的爭斗，就不是他們這些外來者該參與的了。
三人看了看戰(zhàn)場的方向，沒了巴巴托斯的加持，蝙蝠部落開始節(jié)節(jié)敗退，他們這些不殺人的超英也確實不適合參與“戰(zhàn)爭”。
放下最后一絲猶豫，他們對視一眼，果斷踏入光怪陸離的時空通道之中。
***
正在和鳥部落酋長夫妻纏斗的哈斯也看到了遠方的漩渦。
他知道自己這一次徹底失敗了，神明沒能降臨，神使也即將離去，就連部落也元氣大傷，不知多久才能恢復。
他喘著粗氣，眼眶中都泛著猙獰的血絲，惡狠狠瞪著面前的“障礙物”。
“我哈斯·賽特在此發(fā)誓，我將永生永世追殺你們，就算你們的后代也無法逃開這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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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斯和酋長夫妻的糾葛，已經(jīng)回到現(xiàn)代的三人不得而知。他們離開的時候還是大白天，回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上午，卻也來不及休息，就要開始匯總這一次的時空穿越之旅。
蝙蝠俠和超人自然是要去正義大廳的，阿真原本也想跟去，然而在拿回自己手機的時候改變了主意。
被他放在家里的手機在這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中，已經(jīng)快要被各類信息和未接來電堆滿，仔細一看，全是安保公司那邊的消息。
掛靠在他們這邊的世界第一雇傭兵好像和刺客聯(lián)盟那邊起了矛盾，連帶著公司也受到了些許牽連，雖然不至于直接打起來，但也需要一個重量級領(lǐng)導壓陣才好進行談判。
公司那邊肯定聯(lián)系不到最高領(lǐng)導“竹下悠真”，只能退而求其次嘗試聯(lián)系Boss擺明了特別信任的“五條先生”。
理論上，這當然也是聯(lián)系不上的……壞就壞在他們居然聯(lián)系上了？！！
【五條先生已經(jīng)協(xié)助完成初步談判，刺客聯(lián)盟有意向和我們展開合作，進一步對接方案……】
后面的匯報內(nèi)容阿真都沒有心思注意了，他的視線全放在“五條先生主持談判工作”這句話上，反復確認以防自己眼花看錯。
——你們到底找得是哪個五條悟？！！
***
等到阿真cos好“竹下悠真”一腳踹開自己辦公室的大門，就看到某位無良教師癱在他的懶人沙發(fā)上，面前茶幾擺滿了琳瑯滿目的甜品，他的幾位助理還被他指使得團團轉(zhuǎn)，給他端茶倒水！
阿真：“……”
五條悟嚼著甜甜圈，看到他進來，相當自然地抬手打了個招呼：“喲！回來啦？”
喲喲喲！喲什么喲！
這是你地盤嗎你就這么放肆！
阿真憋著氣把無關(guān)人等清走，然后一屁股坐在他旁邊，順手就端走了桌上還沒來得及吃的小蛋糕。
“你怎么……”
質(zhì)問的話還沒說出口，對面先發(fā)制人，不知從哪掏出了一疊文件在他面前晃了晃。
“不愧是我啊，居然在異世界成為了王牌雇傭兵，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阿真：“……”
咒靈默默閉上了嘴。
五條悟還在細數(shù)“罪證”：“10月3日，獨自滅掉馬里蘭州黑市地頭蛇；7月21日，解決挑釁者；9月14日……嘖嘖嘖，老師我的豐功偉績真是難以一口氣說完呢……”
他又裝模作樣地長嘆一聲：“唉，我一個遵紀守法的老師，居然參與到了如此可怕的幫派斗爭之中，這精神損失真是太……”
阿真終于忍不住打斷他：“你有什么精神損失？我看你玩得很開心才對吧！”
雖然他做得是有點不地道啦……但以五條悟的性格，也確實不怎么會在意這種事。
他可是非常有cos精神的！又沒有刻意敗壞人家風評！
五條悟挑了挑眉，只是用他馬甲他倒確實不怎么在意，目前看來在這個公司里“他”的身份也很高，他也趁機通過公司的情報庫知道了不少異世界的信息。
不過他還有點耿耿于懷的是：“‘Good Job Satur’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真：“這個嘛……”
五條悟瞇起眼，指尖紅光閃爍：“你再笑一個試試看？”
“咳咳……”阿真努力把笑憋回去，舉手投降，“別別別……”
該說不說，他自己頂著五條悟馬甲的時候聽到這種奇怪空耳會覺得無語，但當五條悟本人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就只有看笑話的心思了。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其實只是一點點文化差異……”他努力比劃了個“一點點”的距離，簡單跟損友解釋了一下，并且強調(diào)自己絕對有在盡力阻止這種情況發(fā)生！
然后他也算老實地說了自己使用“五條悟”馬甲的陰差陽錯，以此證明自己并非故意迫害。
當然，最早那個“干壞事不想報自己真名”的初衷，就被他絲滑地忽略過去了——朋友之間，偶爾也需要一點善意的謊言嘛。
五條悟輕哼一聲，收回了指尖蓄勢待發(fā)的【赫】。
這點小插曲過去，兩人都沒有太放在心上，幾句拌嘴很快找回了曾經(jīng)的相處模式，然后開始進入正題。
五條悟幫著處理的那點事情不算太重要，畢竟刺客聯(lián)盟也知道他們公司只是掛靠的，只要有個態(tài)度在，他們也不至于為這點小事給自己樹敵，甚至還有點業(yè)務(wù)想合作。
具體的合作事宜就不是一天兩天能敲定的了，這些暫且不在阿真最近的關(guān)注范圍內(nèi)，算算時間，五條悟在這個世界的時限也差不多了，他們需要把最重要的事情處理了。
“我要的東西帶了嗎？”阿真理直氣壯伸手。
五條悟大長腿一動，腳尖從茶幾下勾出一個木盒，撿起來遞給他：“喏，我可是從家里忌庫挑了最好的給你。”
阿真打開盒子，里面安靜地躺著一把小臂長的短刀，刀柄由玉雕刻而成，刀身上還有類似勾玉的紋路。
“特級咒具——八尺瓊勾玉。我把它拿出來的時候還有老頭子不太樂意。”
八尺瓊勾玉是日本神話的三大神器之一，跟神話傳說對應(yīng)的“八尺瓊勾玉”當然在天皇手上，那就是一塊正經(jīng)的玉。
五條悟帶來的咒具只是叫這個名，就像叫天逆鉾的也不是真的矛，不過以神器命名的特級咒具總會比一般咒具更加強大，八尺瓊勾玉的特點就是“退魔”，不需要主動發(fā)動攻擊，只要隨身攜帶，普通咒靈就不敢接近，就算對特級咒靈也有威懾力。
五條悟抬起墨鏡，用那雙獨一無二的眼睛看了一眼身邊的咒靈：“不過你現(xiàn)在也用不上它吧。”
就算是一年前夢境中看到的真人，實力也已經(jīng)遠超他見過的所有特級咒靈，特級咒具對他沒什么用。至于現(xiàn)在……
“又不是現(xiàn)在用。”
阿真的指尖輕輕觸摸上冰涼的刀身，一陣輕微的“刺啦”聲，他抬起手，原本白皙無瑕的手指已經(jīng)變作一片焦黑。
他若無其事地用術(shù)式把傷勢復原，又看了看和短刀擺在一起的咒具眼鏡，重新合上蓋子，直視五條悟認真道：“謝謝了。”
五條悟還不太習慣他突然正經(jīng)的樣子，放下墨鏡重新?lián)踝⊙劬ΓD(zhuǎn)移話題一樣問道：“你本體去哪了？”
從真人一進門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按照這個世界的情況，咒靈在這里的升級速度可比坐火箭快多了，然而他現(xiàn)在見到的真人，咒力量別說跟上次比了，就算跟他們世界普通的特級咒靈比都相差甚遠，估計勉強也就算個……二級吧。
如果只是單純?yōu)榱俗鍪路奖愣稚恚嫒丝隙ú粫唤o分身這么點咒力，更不會只用分身來見他。
想必是出了點什么意外。
“本體啊……”阿真捏著下巴組織措辭，“本體應(yīng)該在……吃自助餐？”
五條悟：？？？
阿真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說：“下次見面，你就可以叫我‘神明大人’了，六眼神子先生。”
五條悟：“……”
他看了一眼木盒，表情有點匪夷所思：“你就準備用這個對付‘神明’？”
雖然它叫神器的名，但它真不是神器啊！沒必要給它安排這么沉重的任務(wù)吧！
“我會參照這個世界的神器再給它加強一下，只要不會輕易損壞就好了。”阿真放下盒子向后一靠，看向窗外，眼神悠遠，“這個世界有實力對付神明的很多，只是缺乏針對的手段，無法造成真實傷害而已。”
“比如我親愛的男朋友，他可不比任何神明差。”
——這就是他的“備用手段”。
這個世界的人是無法祓除咒靈的，如果他失控，如果他不再是他，那么他必須要留下克制的東西才行。
一個合適的武器，加上足夠強大的使用者，足夠成為“保險裝置”。
至于“使用者”可能因此產(chǎn)生的痛苦……他相信他的光能夠挺過來的。
對此，五條悟的評價是：“他攤上你可真倒霉。”
阿真輕笑道：“誰說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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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走了。
阿真趕回來的時間卡得剛好，五條悟把東西給他之后也就剩半小時，他們互相聊了聊各自世界的情況，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喂，真人。”站在波光粼粼的時空通道前，五條悟突然叫了他一聲，
“嗯？”
“那些特級咒靈老是來高專騷擾，很煩人的。”
所以——你要記得回來把他們帶走。
“我知道了。”咒靈笑了笑，“可別把我想的太弱了。”
備用手段只是備用，雖然事發(fā)突然，可他也不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五條悟勾了勾唇角：“那就，祝君武運昌隆了。”
他說著，轉(zhuǎn)身踏進了時空通道中。
***
克拉克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有和戀人貼貼了。
自從他們回到現(xiàn)代，就一直忙到腳不沾地。
阿真去了趟公司之后回來就一頭扎進了夢境維度，說是要和夢君商討多元宇宙的時空問題。
蝙蝠俠忙著處理貓頭鷹法庭，順藤摸瓜發(fā)現(xiàn)這些貓頭鷹投資了一個研究粒子對撞機的實驗室，然后又進一步發(fā)現(xiàn)“蝙蝠金”的誕生需要粒子對撞和宇宙之火。
宇宙之火就在哥譚地下，而哥譚的鋼材廠也被貓頭鷹法庭摻雜了黑暗多元宇宙的金屬，也就是說目前哥譚幾乎所有的建筑中都含有這些特殊的金屬成分，布魯斯只要在哥譚就會處于金屬的感染之中。
好在粒子對撞機沒有那么容易研發(fā)出來，就算按照正常進度至少也還要好幾年，更何況這實驗室雖然是合法的，蝙蝠俠不能對實驗人員做什么，但可以利用一些外部手段進行干擾，比如卡研發(fā)資金什么的。
除此之外，超人也根據(jù)他提供的信息滿世界抓邪教（主要是這么多年來發(fā)展出來的巴巴托斯信徒），從根源上杜絕他們的召喚儀式。
當然，對于蝙蝠俠來說這些還不夠保險，把這些做完之后，他就準備找醫(yī)生一起商談一下當初在遠古時代他是如何限制住巴巴托斯的問題。
然而在他行動之前，從夢境維度出來的阿真先和男友攤牌了。
“你的本體還在黑暗多元宇宙？！”
克拉克霍然起身，按著他的肩膀上上下下把人掃描了一遍——依然分辨不出區(qū)別。
他曾經(jīng)擔憂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阿真真要去做什么危險的事，拿個分身糊弄他他壓根發(fā)現(xiàn)不了！
“以當時那種排斥力度，我本來就不可能脫身，”阿真安撫地拍了拍戀人的手，“其實黑暗多元宇宙和常規(guī)宇宙也沒有太大區(qū)別……”
當時克拉克在黑暗中抓住了他，可他很清楚自己走不了，拋開時空的排斥性不提，身負五種金屬的他只要一回到常規(guī)多元宇宙就是個現(xiàn)成的門，讓巴巴托斯更容易找到機會入侵。
所以他主動切斷了那只手臂，力量暴動的他分不出太完善的分身，只能勉強凝聚出了一個比較弱小的分身騙過世界規(guī)則，跟著克拉克返回。
也是因此，這個分身的靈魂含量很少，咒力也不多，只有為了方便前往夢之國而塞滿的紅寶石能量。甚至為了防止本體那邊的力量影響到分身，他還主動切斷了聯(lián)系，二者無法實時共感。
分身按照本體的規(guī)劃拿到了咒具，又跑去找墨菲斯幫忙強化咒具的力量。
關(guān)于這一點，本體在確定備用計劃之后就跟夢神商量過了，對方當時并沒有給出明確答復，卻在過了一段時間后告訴他可以。
等到分身帶著八尺瓊勾玉找他，他才好像確認了什么一樣，拿出了一種名為“X元素”的東西。
這和從拉撒路之水中提取出來的化學物X不同，X元素又叫“第十金屬”，是一種純粹的生命能量，甚至可以用來鑄造宇宙。
事實上，墨菲斯為了自家這個特殊的子嗣，特意去找了自己的大哥【命運】。阿真是宇宙的變數(shù)，并不在命運之書的記載之上，而原本的命運也因為他的出現(xiàn)產(chǎn)生了變化。
比如若是按照原本的軌跡，巴巴托斯會順利入侵常規(guī)多元，戰(zhàn)勝祂的關(guān)鍵就是X元素。而且到了那個時候，他“墨菲斯”這個人格也早已消亡，自有第二代睡魔繼承他的一切力量和記憶。
這些內(nèi)容【命運】本不該告訴墨菲斯，尤其還涉及到了墨菲斯自己的生死。然而現(xiàn)在命運已經(jīng)不知道拐到什么方向去了，就連【命運】本身都拿不準。他弟弟眼看著也不會換代了，告訴也無妨。
墨菲斯從【命運】那邊確認了一些東西，然后放心地給了阿真承諾。等到阿真以分身的狀態(tài)帶著來自異世界的武器來找他時，他就知道是時候了。
命運無法判斷的東西，夢神也無法判斷，不過武器本身并不重要，阿真自己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他只需要在適當?shù)臅r候給予幫助，“變數(shù)”自然能做出最有利的選擇。
“墨菲斯說，融合了第十金屬之后，它就擁有了擊敗邪神的力量。”阿真把敞開的木盒塞到克拉克手中，“無論那個‘邪神’是巴巴托斯，還是我。”
“可是……”
克拉克還想再說什么，卻被戀人按住了唇。
“這只是以防萬一的手段，就像你把氪石交給信任的朋友一樣，不是么？”
克拉克沉默了，他很想說不是這樣的。他默認朋友收藏氪石，是因為相信朋友足夠理智，能夠制止未來可能失去初心的他。
可是放在阿真身上，真正需要動用的這種武器，需要由他親自使用的話，那事情恐怕已經(jīng)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他能有那么理智嗎？
或許有，可是……這太痛苦了。
“你是很壞的咒靈，阿真。”
克拉克拿開戀人放在唇上的手，又沒有放下，而是就這樣輕輕把臉貼過去。
低于常人的體溫能清晰感受到他說話時溫熱的吐息，阿真忍不住動了動手指，沒有掙脫。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嘛，但是你愛我。”
“是，我愛你。”克拉克輕輕吻了吻他的指尖，低沉的聲音像是在嘆息，“所以只能認命了。”
阿真勾唇笑了笑，還想再說什么，身體忽然一僵：“克拉克……”
“怎么……阿真？！！”
在克拉克略帶驚詫的視線中，眼前人的身體開始逐漸沙化，灰黑色的粒子逸散在空氣中。
“克拉克……等我回來。”
分身留下最后一句話，然后像無數(shù)曾經(jīng)被祓除的咒靈一樣，原地崩毀，化為灰燼，從戀人的指尖流走。
?
第212章 反派就應(yīng)該
多元宇宙的背面，堆疊了無數(shù)暗物質(zhì)的、不穩(wěn)定的“失敗品”宇宙之間，飄蕩著許多詭異扭曲的蒼白肢體，還有亂七八糟的血液碎肉。
這里沒有重力，那些肢體血肉就這樣在黑暗之間無規(guī)律地起伏著，很快有一部分聚攏在一起，蠕動著化作一顆精致的人類頭顱。
那頭顱眨巴著他的異色眼眸，看向另一邊的黑暗，開口道：“做龍不要那么小心眼嘛，巴巴托斯。”
黑暗深處，巨龍噴出一口吐息，黑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頭顱吞沒，也讓他的話暫時止于步于此。
沒多久，黑霧又像是吐垃圾一樣噗噗噗吐出一堆血肉殘骨，隨后另一邊飄著的肢體凝聚起來，頭顱出現(xiàn)在另一個方向。
他繼續(xù)道：“你看，我也打不過你，你又殺不了我，我們和平相處不好嗎？”
巴巴托斯不語，只一味把人撕成碎片。
某段自由的腿骨上冒出一張嘴，看起來還很無奈：“唉……我也理解，黑暗多元宇宙這個環(huán)境確實很容易讓人……”
腿骨被撕成好幾截，聲音又從另一邊傳來：“暴躁……其實我的心情也不太好呢……”
巴巴托斯：“……”心情不好都是誰害的？祂原本心情好得很！
祂簡直煩透了這個家伙，明明實力在祂眼里跟那些人類螻蟻沒什么兩樣，但偏偏也屬于概念化身，又和黑暗多元宇宙的屬性相合，不僅怎么也弄不死，復原速度還一次比一次快。
原本祂也只想把這個冒犯者撕碎幾次發(fā)泄怒火，但因為對方實在太愛叨叨，祂又忍不住多撕了幾次。
不過事情也到此為止了，同為“不朽”的存在，巴巴托斯也不想在這家伙身上耗費無用功——以邪神的眼力，祂能看出阿真的位格和實際“概念”的層次不匹配。
別看黑暗多元宇宙的能量好像對他有益，其實在這待久了他現(xiàn)在的人格化身早晚會被撐爆，到時候就只會和這片宇宙的【瘋狂】融為一體。
巴巴托斯發(fā)泄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只會讓自己越來越氣，果斷放棄了繼續(xù)和阿真糾纏。
黑暗與毀滅的力量將這一片空間完全封鎖，咒靈殘破的軀體也被困在虛空之中。
巨龍一甩尾，不再理會打不死的小蟲子，向著遠方的無盡宇宙而去。
——祂還得為下一次降臨做準備。
***
被困在無盡黑暗中的咒靈如愿以償達成了“和平相處”的結(jié)局，等到巨龍飛遠，散落的肢體蠕動著糾結(jié)在一起，如橡皮泥一般融合、拉伸，重新凝聚成人類的擬態(tài)。
咒靈安靜地站在“囚牢”當中，垂著眼眸似在沉思，明明有著一副完美符合人類審美的樣貌，身上的氣息卻幾乎和黑暗多元宇宙的惡意融為一體，若有人能遠遠看到這里，或許只會覺得這是一具蒼白的尸體，不帶絲毫“人氣”。
就像巴巴托斯看出來的那樣，咒靈【瘋狂】縱然不會死去，可擬態(tài)卻難以承受暴漲的力量。金屬能幫他延緩這個進程，但無法解決根本問題。
如果這個擬態(tài)消逝，概念中會重新凝聚人格化身，阿真能保證那依然是他的靈魂，卻不能保證依然是他的性格。
更何況巴巴托斯也不會干看著，在他“換代”期間，無主的【瘋狂】就是單純的宇宙規(guī)則，他現(xiàn)在身處黑暗多元宇宙，巴巴托斯又有黑暗多元的掌控權(quán)，說不定就能找機會把他的本源據(jù)為己有。
從他選擇進入黑暗多元宇宙的那一刻起，他和巴巴托斯之間就只有吞噬與被吞噬的結(jié)局，而以他的實力又根本打不過巴巴托斯，怎么想也只有他才是那個失敗者。
——那可不行啊。
他的分身已經(jīng)跟著克拉克回到了未來，要是他不能成功，克拉克該多傷心啊。
阿真環(huán)視四周，以咒靈的視力也無法穿透黑暗，也不知道屬于黑暗多元宇宙的“地球”到底在何方。
地球是一切“劇情”發(fā)生的地方，就算是黑暗多元也不例外，想要找到機會，恐怕還需要從地球入手。
只是在此之前，他得先熬過這十幾萬年的時間。
雖然從科學角度看，時間只是一個相對的概念，但至少在這個魔幻的世界里，【時間】是客觀存在的。
【時間】是宇宙的基礎(chǔ)，是最頂層的神明，也是無盡家族的父親。就算是所謂的“黑暗多元宇宙主宰”巴巴托斯也無法越過時間的掌控。就算能看到、能認出蝙蝠俠這些“未來之人”，能夠預測乃至針對性布局，祂照樣要老老實實度過這十幾萬年。
巴巴托斯都不行，阿真更不行了。超英們有必要時可以穿越時空或許和命運有關(guān)，他能建立時空通道則大多用得是墨菲斯的力量——夢神可以溝通【黑夜】，而【黑夜】正是他們的母親，【時間】因此會愿意給墨菲斯開點后門。
當概念擁有了思維和情緒，那和人類也沒什么兩樣，至少就阿真所知，墨菲斯提過一嘴他的父母關(guān)系不太好，他一直在試圖讓他倆復合，因此還被生氣的母親扔進黑洞關(guān)過禁閉。
無盡家族的家庭八卦暫且不提，總之阿真是在遠古時代進入的黑暗多元宇宙，而現(xiàn)代的蝙蝠俠身上依然有巴巴托斯的標記，就證明了起碼直到他們那個時代，巴巴托斯還活著。
十幾萬年，這個時間跨度一聽就讓人望而生畏，不過阿真現(xiàn)在更趨向于“非人”的狀態(tài)，又沒有錨點在身邊，屬于人類的情緒相當?shù) ?br />
他對這個時間跨度沒有多少反應(yīng)，只是糾結(jié)于該如何讓自己“清醒”地度過這段時間。
現(xiàn)在還吞不了巴巴托斯，如果從發(fā)泄咒力的角度入手……
咒靈閉了閉眼，口中出現(xiàn)的手熟練地開始結(jié)印。
球形的領(lǐng)域很快占滿囚牢，可惜外部結(jié)界無法突破巴巴托斯的力量封鎖。
阿真維持了一段時間的領(lǐng)域，又遺憾地將它解除——不行，現(xiàn)在開領(lǐng)域的消耗于他而言還比不上宇宙中的惡意補充的多。
而且本來他還能主觀意愿上減少咒力吸收，開領(lǐng)域之后，領(lǐng)域囊括范圍內(nèi)的咒力等于直接進入他的靈魂空間，反而吸收的量更多了。
阿真熟練地將大部分新吸納的咒力轉(zhuǎn)移給體內(nèi)的金屬分擔，然后繼續(xù)思考。
話說回來，這些金屬本就因黑暗多元宇宙而誕生，那在這里應(yīng)該數(shù)量更多才對吧？
能找到更多金屬的話……
咒靈換了個思路，開始進行另一種嘗試。
領(lǐng)域再次展開，持續(xù)了一段時間后又破碎，然后再展開，再收回……像是在進行著某種試驗，如此重復了多次之后，領(lǐng)域的主人忽然笑了起來。
“對了，我都忘了還可以這樣……”
他總是更傾向于把自己看作“人”，所以會下意識去收斂，不去傷害、不去破壞，就算實力達到了也潛意識不愿放開。
其實現(xiàn)在的他應(yīng)該可以做到，就算技術(shù)力稍微差一點，也可以靠硬實力填補。
“領(lǐng)域展開——”
舍棄“封閉”，留出“生路”，以交換更大的攻擊范圍。
不過咒靈并不滿足于此，以他現(xiàn)在的咒力儲備，本就可以做到更多。
所以他又追加了一條：
以超出二十倍的咒力輸出，交換“領(lǐng)域無限制擴張”。
【開放式領(lǐng)域——自閉圓頓裹】
***
如同之前的無數(shù)次那樣，無數(shù)巨手以主人為圓心，張牙舞爪地向四周散開。
可它們卻并未像之前那樣糅合在一起，成為懸掛在領(lǐng)域中的“裝飾品”，而是在即將接觸到外圈的封鎖時驀然“乖巧”了起來。
封閉的結(jié)界不再生成，巨手收斂了所有的攻擊性，在一片黑暗中若隱若現(xiàn)地閃爍起來。
像是云，又像是霧，但比云霧更加虛無，又比云霧更加可怖。它們就這樣飄飄忽忽地“觸碰”到封鎖空間的力量，然后——穿了過去。
領(lǐng)域毫無阻礙地向外擴展，咒力不要錢似的傾瀉而出，又因領(lǐng)域的鯨吞蠶食將咒力海的空缺填滿。
領(lǐng)域擴張的速度之于宇宙而言可能不比蝸牛爬快到哪去，不過阿真也不著急，擴張的領(lǐng)域會為他捕捉宇宙中散落的金屬以維持平衡，他有足夠的時間，等待領(lǐng)域擴張到宇宙的核心——地球。
他所處的這片虛空并無其他生命，本就黑暗的領(lǐng)域在漆黑一片的宇宙中也不顯眼，就像一個逐漸擴大的黑洞，一點點向外蠶食。
大規(guī)模的咒力輸出和同樣大規(guī)模的咒力輸入，堪比小學數(shù)學題的場景來到現(xiàn)實，小真同學一邊放水一邊儲水，還需要警惕時不時溢出的多余的水，及時將它們轉(zhuǎn)移給金屬。
這種沖刷之下就算是最高檔的“蓄水池”也很難承受，無數(shù)【瘋狂】的情緒麻痹了精神，主體意識主動沉入咒力海深處，將一切交給本能。
時間無情流逝，可【瘋狂】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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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多元宇宙是由無數(shù)個不穩(wěn)定的平行宇宙組成，在這些宇宙之外，便是世界熔爐，也是終焉之龍巴巴托斯盤踞之地。
很有上進心的邪神就算失敗兩次也毫不氣餒，就算明知下一次降臨的機會起碼要等到十幾萬年之后也照樣斗志昂揚。
這些年來祂一直盯著多元宇宙那邊的進展，用各種手段間接催促祂的信徒。
同時祂還不忘在自己宇宙散播黑暗，期待能夠催化出符合祂“審美”的眷屬。
畢竟人類狡猾，祂一條龍單打獨斗還是太吃虧了，得多招收一些靠譜的下屬才行。
所有人類中他最中意的當然是“蝙蝠俠”，只不過黑暗多元和常規(guī)多元的大部分歷史走向都差不多，符合祂心意的“蝙蝠俠”下屬同樣也需要等待十幾萬年。
龍很有耐心，為了獲得最甘美的果實，祂不介意等待。
反正祂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宇宙在祂的關(guān)注下按部就班地發(fā)展著，這些不穩(wěn)定的宇宙在這么多年的侵蝕下早已千瘡百孔，等到那個超級英雄井噴的年代，他們從誕生之初就埋下了“黑化”的隱患。
在主宇宙的蝙蝠俠誕生之后，巴巴托斯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那邊，甚至還主動安排了一個蝙蝠化身過去引導布魯斯·韋恩成為蝙蝠俠，對自家宇宙的關(guān)注就少了很多。
反正祂要選擇的幕僚一定是最優(yōu)秀也邪惡的，現(xiàn)在那些“超級英雄”還沒到火候。
就這樣，在巴巴托斯沉迷暗中觀察的時候，一些隱形的巨——好吧，相比巨龍來說只能算隱形的小手，鬼鬼祟祟地從祂身后溜了過去，直奔屬于黑暗多元的那一堆平行宇宙。
小手們勤勤懇懇，在每一個宇宙的地球上種下了【瘋狂】的種子——屬于阿真的靈魂血肉。
被黑暗感染的宇宙中負面情緒爆棚，長期浸在這個環(huán)境中，就連圣人都會墮落。不過這對那些細小的靈魂碎片來說就是大補了。
散落的靈魂碎片本能模擬著咒靈誕生的模式，將咒力聚集，壓縮成“胚胎”，然后一點點發(fā)育成長，最后從咒胎中爬出一個（劃掉）男鬼（劃掉）人形擬態(tài)完美的特級咒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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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rth -22】
蝙蝠俠從昏迷中醒來，映入眼簾的就是小丑那張丑惡的笑臉。
他一直都知道小丑是個瘋子，他不僅自己發(fā)瘋，也致力于讓他也發(fā)瘋。
蝙蝠俠一直堅持著自己的底線，也相信自己不會妥協(xié)于小丑的“玩笑”。
可是近期小丑的人性游戲愈發(fā)惡劣了。
他研制出了一種新型的笑氣，殺死了阿卡姆的所有反派，而蝙蝠俠在調(diào)查追捕他的時候不慎被他抓住，造成了現(xiàn)在這種局面。
“親愛的小蝙蝠，快來欣賞我給你準備的禮物。”
小丑給他展示了被綁起來的貓女、戈登局長，還有……
“完美的家庭！”小丑雙臂展開，炫耀地說，“爸爸、媽媽，還有——唯一的獨生子！”
這種和曾經(jīng)韋恩家一樣配置的家庭，他不知道綁架了多少個，現(xiàn)在一起展示在了蝙蝠俠面前。
蝙蝠俠心中升起不妙的預感：“你想做什么？！”
“不要緊張，小蝙蝠。”
小丑站在其中一個家庭旁邊，舉起手中的槍對準了一家三口中的父母。
“住手！！！”蝙蝠俠開始掙扎。
“很快，他們會變得跟你一樣。”小丑嬉笑著，扣下了扳機。
“砰！”
隨著一聲悶響，蝙蝠俠掙扎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眼中難得閃過一絲……茫然？
“啊呀，不好意思，降落地點出了點問題。”
陌生的藍發(fā)男人低頭看了眼被他踩在腳下的小丑，口中道著歉，語氣卻毫無歉意，甚至都沒有從他身上下來的意思，反而抬腳在小丑頭上碾了碾。
“這位……黑漆漆先生。”那個男人笑著說，“不介意我把他碾碎吧？”
蝙蝠俠：“……”
他在咒靈眼中已經(jīng)是物理意義上的黑漆漆了，和主世界那個黑漆漆包裹的純白靈魂相比，這位才是真正的距離“黑化”一線之隔。
然而就算如此，還沒有徹底墮落的蝙蝠俠依然是蝙蝠俠：“……我并不建議你這么做。”
重新冷靜下來的他一邊試圖和這個陌生男人溝通，一邊暗中嘗試解開身上的束縛：“小丑研發(fā)了新型笑氣——就是一種病毒，我需要問清楚他將笑氣藏在了哪里……”
蝙蝠俠當然不想救小丑，就他剛才準備干的那件事，要是真的成功了，蝙蝠俠自己都不敢想象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現(xiàn)在既然未遂，他就需要考慮到城市安全的問題了。
畢竟小丑都綁架了這么多家庭，肯定也在城市里裝了很多危險物品。
而且，萬一小丑在自己身上也藏了笑氣，這個陌生人殺了他，對他自己也不好。
咒靈挑了挑眉，從他的話語中捕捉到了一絲善意，然后笑了起來：“謝謝提醒，不過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他腳下用力，直接踩爆了小丑的頭！
“——我只是在通知你。”
蝙蝠俠瞳孔一縮，眼睜睜看著男人腳下的尸體開始向外溢散毒氣，大喊道：“快躲開！！”
然而已經(jīng)晚了，笑氣毫無阻礙地進入男人的身體，然后……
無事發(fā)生。
蝙蝠俠，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只是一點毒氣而已，不要這么大驚小怪嘛。”
男人無所謂地攤了攤手，然后忽然扭頭看了一眼天空，低聲嘟囔了一句：“得快一點了……”
蝙蝠俠不明所以，不過此時他終于掙脫了小丑的束縛，正準備去解救其他的被綁人員，就見不遠處的男人忽然張開嘴——
他隱約看到有什么東西在他口中動了動，隨后，巨手沖天而起。
漆黑的領(lǐng)域以哥譚為中心迅速向外擴張，幾分鐘后就籠罩了整個地球，和宇宙之外的大型領(lǐng)域鏈接在一起。
無數(shù)平行宇宙中，某個宇宙無聲無息地暗了下去，連氣息都一并消失。
而宇宙的“主宰”，目前為止一無所覺。
——【Earth -22】歸屬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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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rth -1】
剛剛從咒胎中誕生的分身不知道多少號正在大都會街上專注地聽著廣播。
廣播里的內(nèi)容是超人宣布脫離正義聯(lián)盟，并且與世界為敵。
咒靈眨眨眼：與世界為敵這種說法好中二……
不過如果是克拉克的話，也確實能做到就是了。
不愧是克拉克！
戀愛腦在心里美了一會兒，然后想起這不是他們宇宙的克拉克，一秒拉下了臉。
忽然他若有所覺地看了看天空：“已經(jīng)有人結(jié)束了啊……”
他左右觀察了一下，確定了負面情緒最濃郁的方向，一個閃身就消失不見。
***
“克拉克，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露易絲不敢置信地看著昔日的愛人，曾經(jīng)善良又陽光的超人，現(xiàn)在怎么變成了這副陌生的模樣？
克拉克表情冷淡，看著攔在他面前的女人只覺煩躁，甚至想要直接讓她永遠閉嘴：“我只是厭倦了……”
“咳咳，打擾一下。”
身后忽然傳來陌生的嗓音，克拉克悚然一驚：什么人？？他的超級聽力居然都沒發(fā)現(xiàn)有人靠近？！
兩人同時回頭，就見一個造型前衛(wèi)的亞裔男人蹲在欄桿上，一雙特殊的鴛鴦眼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克拉克&露易絲：……？
分身看了一眼露易絲，對這位克拉克的女同事在平行世界成為他妻子這件事沒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反正這也不是他的克拉克。
“考慮到你這張臉，我覺得可以采取懷柔政策。”他認真地對克拉克說道，然后又看向露易絲，“女士，請不用擔心，你的丈夫應(yīng)該還可以搶救一下。”
克拉克&露易絲：？？？
克拉克沒搞懂這個奇怪的家伙到底在說什么，不過不妨礙他對此產(chǎn)生負面情緒，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動手了。
***
蝙蝠俠正和正聯(lián)的同僚們一起焦急地往超人的住處趕去。
超人忽然翻臉對于他們這些親近的同伴來說不亞于晴天霹靂，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超人會在沒有任何外力的影響下變壞，因此他們都想要嘗試勸阻他，以防他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
臨行前，蝙蝠俠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往自己的腰帶里裝入了毀滅日病毒。
如果……如果克拉克真的……
盡管不愿意相信，他也不得不考慮到最壞的可能。
然而等他們趕到時，眼前的場景卻大大超出了預料。
周邊的建筑基本被移平，不過并沒有什么人員傷亡，而某位敢于與世界為敵的超人先生則被一個陌生的藍發(fā)男人按在被砸出來的深坑里，那藍發(fā)男人嘴里還在念叨著奇怪的話：
“再忍一忍嘛！你這個靈魂上的污垢也太多了……”
超人：罵罵咧咧.jpg
懵逼的正聯(lián)其他人：？？？
幾分鐘后，超人捂住臉崩潰地蹲在角落，而露易絲站在他旁邊安慰。
“拉奧啊，我到底是怎么了……”
費勁巴拉搞定了這個世界超人被黑暗異化的靈魂，咒靈長舒一口氣。
不過這還不是結(jié)束，這個世界超人的“黑化”嚴格來說不算是外力，畢竟從他誕生起就已經(jīng)在被黑暗侵蝕，因此術(shù)式的改造也早晚會回彈——除非這個世界不再被黑暗籠罩。
“我不是什么超級英雄。”
咒靈笑瞇瞇地對正聯(lián)眾人解釋道。
嚴格來說，他應(yīng)該是最大的反派才對，所以……其他的反派就別來搶他的活了。
超英們眼睜睜看著男人的笑容越來越大，口中出現(xiàn)了奇怪的手。
又一個宇宙暗了下去。
——【Earth -1】歸屬變更。
?
第213章 青春沒有售價
同時維系這么多分身對阿真來說壓力不小。他的主體意識依然未能蘇醒，身化混沌的【瘋狂】在宇宙深處吞吐能量，以防在長久的惡意沖刷中迷失。
他需要讓自己強到足以吞噬巴巴托斯，可不吞噬巴巴托斯提升位格就無法變強。
但好在讓他找到了一個機制bug。
無盡家族的每個成員都有獨屬于自己的領(lǐng)域，領(lǐng)域自成一個世界，他們在其中無所不能。墨菲斯的夢之國度便是這種存在。
阿真的領(lǐng)域雖然遠遠達不到無盡家族的高度，但性質(zhì)上卻有些微妙的相似，墨菲斯也在教導他的時候跟他講過他們這類概念存在的領(lǐng)域的特征。
異世界機制怪的好處就體現(xiàn)出來了，就算是巴巴托斯也沒能建立自己的領(lǐng)域，理論上歸屬于祂的黑暗多元宇宙祂也無法為所欲為。可阿真卻憑著異世界“設(shè)定”早早擁有了自己的領(lǐng)域，進而在黑暗多元宇宙占據(jù)一畝三分地。
他要趕在巴巴托斯發(fā)現(xiàn)前盡可能多地奪取祂掌控下的宇宙，削弱祂的力量，以此達成最終的目標。
***
【Earth -12】
這個世界正在遭遇戰(zhàn)神阿瑞斯的入侵。
阿瑞斯打造了一個神力頭盔，戰(zhàn)力獲得了空前加強，本世界的超英們應(yīng)對得非常艱難。
戰(zhàn)斗中，神奇女俠抓住了時機，拼盡全力擊落了阿瑞斯的頭盔，自己也硬生生扛了一波阿瑞斯的攻擊，跌落到一旁生死不明。
“不！戴安娜！！”
蝙蝠俠的聲音中滿是悲痛，神奇女俠戴安娜是他的戰(zhàn)友，亦是他的戀人，而他卻眼睜睜看著她死于敵人之手，心中的痛苦和憤怒無法言說。
無人窺見的大量負面情緒從他身上逸散出來，又引來了空氣中更多的黑暗，它們堆疊擠壓成了可怖的漩渦，高懸在蝙蝠俠的頭頂蠢蠢欲動。
復仇的怒火驅(qū)使之下，蝙蝠俠的目光投向了滾到他腳邊的神力頭盔——神的頭盔并非普通人能驅(qū)使，他知道自己戴上它肯定會付出代價，可是戀人的死讓他一時難以保持冷靜。
他彎下腰，撿起了頭盔。
“手下留盔——”
“布魯斯！！”
一男一女的聲音同時響起，蝙蝠俠即將戴上頭盔的動作停了下來。
男人的聲音很陌生，不過那個女聲……他心中升起一絲希冀，循聲看去——他的戀人完好無損地站了起來。
“戴安娜……”
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喜悅中，他一時不察，手中忽然一空。
蝙蝠俠：？？？
剛才還站在神奇女俠身邊的陌生藍發(fā)男人不知什么時候竄到了另一邊，手中隨意地上下拋接著那個頭盔。
好險好險，這玩意兒里面全是巴巴托斯的力量，蝙蝠俠戴上了還得了？
神奇女俠又沒死，蝙蝠俠表現(xiàn)得像老婆死了一樣，這種失智狀態(tài)很難說不跟黑暗力量的侵蝕有關(guān)。
還好他及時把昏迷的女俠撈起來，不然想阻止蝙蝠俠還有點難度。
咒靈瞅了瞅在他眼中瘋狂向外散發(fā)黑氣的頭盔，又瞅了一眼蝙蝠俠頭頂那堆已經(jīng)開始逐漸向他這邊轉(zhuǎn)移的惡意，緩緩松了口氣。
事情發(fā)展的太快讓在場的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蝙蝠俠下意識想追問這個男人的身份，然而一直被忽視的阿瑞斯不滿意了，隨手一發(fā)神力攻擊向著蝙蝠俠而來。
蝙蝠俠趕忙躲開，不過此時的阿瑞斯重點卻不再放在他們身上，而是陰沉沉地盯著拿走了他頭盔的陌生人。
“人類，我勸你盡快把頭盔交出來。”
——人類？
阿真左看看又看看，然后指了指自己：“誰？我嗎？”
眼見阿瑞斯一臉王の不屑，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手中的頭盔在眾目睽睽之下融化，順著指尖流入他的身體。
“我可不是人類哦～”
天幕被漆黑占領(lǐng)，宇宙暗了下去。
——【Earth -12】歸屬變更。
***
【Earth -32】
“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哥譚需要的是法律與規(guī)則，而不是純粹的暴力和殺戮！”
戈登局長攔在已經(jīng)失去行動能力的罪犯身前，警惕的盯著面前逐步接近的蝙蝠俠。
蝙蝠俠是近些年以義警身份活躍在哥譚的超級英雄，不過戈登并不認為他是“英雄”。
這家伙對待罪犯的手段相當殘忍暴虐，在他手中幾乎很難有罪犯存活。與其說是為了維護正義，更像是在發(fā)泄自己心中的惡意。
不過目前他的手段還僅針對罪犯，戈登覺得他還有機會回歸正途，于是一直在試圖勸阻他。
蝙蝠俠眸光沉沉，右手中指戴著的戒指在月色下泛著微弱的光澤。
這是他童年時期目睹父母被殺害之后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燈戒，戒指賦予了他復仇的能力，也讓他的行事作風愈發(fā)殘暴。
就像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耐煩戈登局長的說教，燈戒催促著他清除面前的一切障礙。
他舉起了手，指間燈戒亮起——
下一秒，一道“旋風”從他身側(cè)刮過，剛才還在他手指上套著的戒指不見了蹤影。
蝙蝠俠：？？？
分身擺弄著這枚充滿黑暗能量的戒指，想起主世界蝙蝠俠有時會順走綠燈俠的戒指逗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這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風水輪流轉(zhuǎn)吧。
他想著，嘴一張，“啊嗚”一口就把戒指吞了下去。
蝙蝠俠：！！！
還沒等蝙蝠俠試圖做些什么，這個莫名其妙吃了他戒指的男人突然縱身一躍，從高樓跳了下去！
他和戈登局長追了過去，又被一陣從下而上吹起的狂風刮得后退了好幾步。
狂風伴隨著莫名出現(xiàn)的巨手，遮天蔽日地籠罩了哥譚。
——【Earth -32】歸屬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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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巴巴托斯的個龍偏好，分身行走的這些宇宙中大多都是蝙蝠俠在黑化的邊緣反復橫跳，那些屬于巴巴托斯的黑暗力量也格外青睞他，阿真就這樣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版本的蝙蝠俠。
有時候他不得不佩服宇宙創(chuàng)造者（編劇）的想象力，平行世界真是一切皆有可能——他居然還看到了一個全員性轉(zhuǎn)的世界！
“呃……這位先生，我有男朋友了……”
【Earth -11】的超級女俠尷尬地看著眼前這個死抓著她手不放的陌生帥哥。
她想要抽回手，卻發(fā)現(xiàn)以自己的超級力量竟然一時都掙脫不開，想要攻擊又沒察覺到眼前人有什么惡意，只能這樣干巴巴地兩相對視。
帥哥的鴛鴦眼亮晶晶地盯著她，眼神中并無任何冒犯的狎昵，滿是純粹的欣賞，這也是超級女俠沒有第一時間攻擊的原因。
在她說完之后，對面的男人開口了：“沒關(guān)系，我也有！”
超級女俠茫然：“你有……什么？”
對面理直氣壯：“我也有男朋友！”
超級女俠，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不過她還是稍微放下了點心——是gay啊，那沒事了。
這家伙一直圍著她姐姐妹妹的亂叫一通，她還怕這人圖謀不軌呢。
這個世界的分身從咒胎中爬出來的地方正好是大都會，剛現(xiàn)身沒多久就看到了這位男朋友的性轉(zhuǎn)同位體。
他被硬控了好幾分鐘，直到現(xiàn)在才想起來干正事：“哦對，我是來找蝙蝠……女俠的！能不能幫忙引薦一下呢？”
超級女俠陷入沉思：這難道又是布魯茜的風流債嗎？
這個性轉(zhuǎn)世界的情況相對來說復雜了一些，分身蘇醒的時候并未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負面情緒的聚集點，按照其它宇宙的規(guī)律，他選擇先找到本世界的蝙蝠俠同位體，然后進行觀察。
好在沒讓他等太久，和性轉(zhuǎn)正聯(lián)見面后沒多久他就發(fā)現(xiàn)蝙蝠女俠的愛人貓男陷入了生死危機，把貓男搶救下來之后這位姐姐的情緒就穩(wěn)定多了。
緊接著就是和其他分身一樣的操作，將【Earth -11】收入囊中。
***
因為阿真開始行動的時間線較早，大多都能趕在黑暗宇宙的超英徹底墮落之前把人撈回來，不過也有一些宇宙老早就開始異變，就算是阿真也搶救不了，只能先放著，等到他更進一步再想辦法徹底摧毀。
就在他努力偷家的時候，主宇宙的時間也進展到了超人幾人從遠古時代穿越歸來。
阿真能明顯感覺到巴巴托斯的憤怒——恐怕是超英們做出了什么阻礙祂降臨的手段。
趁著巴巴托斯給主宇宙的眷屬下達新命令時，領(lǐng)域的擴張速度更快了。
大量侵吞黑暗屬性的能量并沒有那么容易消化，甚至有可能讓他的主體意識再也醒不過來，不過現(xiàn)在時間緊迫，他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一個又一個宇宙被領(lǐng)域囊括在內(nèi)，吞噬了巴巴托斯留在里面的力量，像病毒一樣蔓延、增殖，直到將所謂的“宇宙主宰”也一并包圍其中。
耐心的蜘蛛已經(jīng)結(jié)好了網(wǎng)，靜待獵物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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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宇宙的信徒被超英們清理了大半，巴巴托斯為了穩(wěn)定工具人的“軍心”，決定來一次“神跡”。
祂雖然無法本體全部降臨，但只是一些力量投影還是沒問題的。
只見巨龍的身體緩緩縮小，變成了一個整體看去近似人形的生物。
不過哪怕是所謂的“人形”也比人類高大得多，保底也有幾百層樓的高度。那疑似“人手”的部位是枯骨一般的利爪，形如蝙蝠的龐大雙翼在祂身后微微舒展，頭部則被隱藏進像兜帽一樣的骨甲之中，只能隱約窺見黑暗中的眼眸。
祂調(diào)動力量，穿過宇宙的壁壘，準備讓愚蠢的人類見識祂的偉力——
就是現(xiàn)在！
所有分身在同一時刻自毀，靈魂碎片攜帶著從各個宇宙吞噬的力量回歸本源，本該因分身消亡而破碎的領(lǐng)域瞬間被更大規(guī)模的領(lǐng)域覆蓋，將一個個串聯(lián)起來的小領(lǐng)域融合。
縮小身形的黑暗之主發(fā)出憤怒的咆哮——祂在調(diào)動力量之時終于察覺了不對，有整個黑暗多元宇宙做后盾的近乎無限的黑暗能量出現(xiàn)了老大一個空缺，大量宇宙從祂的感知中失去了蹤跡。
宇宙深處，閉目沉睡的咒靈本體也緩緩沙化，灰黑色的粒子融入周圍的黑暗。
巴巴托斯的身體重新變大，開始調(diào)動本源的力量沖撞起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祂身邊的【瘋狂】，就像是觸動了豬籠草的昆蟲，原本開放的領(lǐng)域開始閉合。
用本體擬態(tài)重新交換回領(lǐng)域外部的結(jié)界，封閉的領(lǐng)域中，每個被他搶奪的宇宙上方都探出了一只手。
由整個宇宙的【瘋狂】凝聚而成巨手像怨魂一樣抓住了巴巴托斯，它們在巴巴托斯的身上攀爬著，拉扯著，被黑暗侵蝕到千瘡百孔的宇宙和人類爆發(fā)出的惡意發(fā)出怨毒的哀鳴，欲要將罪魁禍首拉入深淵，或是撕成碎片。
能夠摧毀宇宙的終焉之龍當然不怕這些惡意，祂能輕易地掙脫并毀掉它們，可也無法讓它們徹底消亡。
領(lǐng)域的必中效果讓祂無處可躲，祂調(diào)動本源，黑暗和毀滅的力量同樣會助長瘋狂，而祂自己卻沒有任何補充力量的途徑。
豬籠草蓋上了蓋子。
無論獵物如何掙扎，都只會在其中被慢慢消化。
***
主宇宙中，距離阿真的分身消亡已經(jīng)過去好幾天了。
蝙蝠俠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信仰巴巴托斯的秘密結(jié)社。據(jù)說這群信徒在舉行儀式的時候獲得了神明的反饋，然而神明剛現(xiàn)身就斷了聯(lián)系，臨走之前似乎還發(fā)出了非常憤怒的聲音。
蝙蝠俠找魔法師還原了他們召喚的場景，從巴巴托斯的反應(yīng)中推測，應(yīng)該是阿真開始動手了，甚至很大可能占據(jù)上風。
克拉克得知之后勉強放松了一點，不過依然憂心忡忡。
他現(xiàn)在每天都會戴著阿真給的咒具眼鏡在全世界飛一圈，生怕戀人回來了他卻無法發(fā)現(xiàn)，但是每天都失望而歸。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們發(fā)現(xiàn)巴巴托斯在主宇宙留下的痕跡正在逐漸消退，信仰黑暗的信徒身上的力量全部消失，想要溝通，卻再沒有獲得神明的回應(yīng)。
巴巴托斯不好，阿真就好了。所以克拉克現(xiàn)在時不時就要追問一下巴巴托斯力量的消退進度，黑暗正義聯(lián)盟的魔法師們被他問得煩不勝煩，最后甚至集體躲到康斯坦丁的神秘屋里“避難”。
然而，就在一切痕跡都證明阿真的進度穩(wěn)中向好之際，堪薩斯那邊出現(xiàn)了意外。
——洛基恢復了人形。
***
“你已經(jīng)問了很多遍了，我說了，那家伙限制我的力量是突然消失的，你再問也不會有更多信息。”
洛基靠在診所柜臺上，表情很不耐煩。
對于長生種來說，五六年的時間不算什么，洛基本以為他起碼要做個一百年的勞改貓，沒想到自由來得猝不及防。
剛恢復人身的時候他還有些茫然，他腳下那只蠢狗也沒反應(yīng)過來，還伸爪子在他褲腳上扒拉。
洛基本該第一時間離開這個該死的診所，要不是擔心氪星人報復，按他以前的性格甚至會先把診所里的人和狗殺了再走。
但是他遲疑了——他居然該死地遲疑了！
就這么猶豫了一會兒，那個坐診的變種人就叫來了超人。
得，這下跑也跑不了了。
洛基自己跟自己生悶氣。
謊言之神不高興，他也不想讓別人好過：“那家伙的力量本來就被世界排斥，需要定期鞏固。但是像我這樣突然恢復的情況，那只能是他已經(jīng)死……”
“砰！”
超人一拳砸壞了柜臺。
突然失去支撐的洛基差點摔倒，他穩(wěn)住身形之后看著超人難得陰沉的表情，默默閉上了嘴。
嗯……他還是得為自己的小命著想一下。
不過超人到底沒有遷怒他，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的刑期還沒有結(jié)束，既然阿真不在，我會先把你送去正義聯(lián)盟的臨時關(guān)押處。”
洛基撇撇嘴，不太情愿，可是打又打不過，他好像也沒什么辦法。
然而超人看了看他，又忽然改了主意：“如果不想去關(guān)押室，你留在診所也可以。”
從洛基恢復到他到來之間，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攻擊意圖，雖然只是勞改貓，但相處這么多年，要說一點情分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超人決定相信他一次。
反而是洛基很意外：“你敢就這樣放我留在這里？”
超人：“如果你跑了，刑期延長。”
洛基：“……”我要是跑路還能再讓你抓到？
不過有這種好處不要白不要，超人不可能一直留在診所，等超人走了，跑不跑還不是他自己說了算？
然而在超人即將踏出診所大門時，洛基還是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等等，超人。”
超人停下腳步。
“其實像他那種存在，并不會真正意義上死亡。”洛基回憶著自己這些年感受到的力量變化，說了句語意不明的提醒，“就算從頭來過，也依然是他。”
超人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聲回道：“我知道……謝謝。”
說著，紅披風再度飛向天空。
***
洛基等他飛遠，心底的小算盤又開始打了起來。
超人現(xiàn)在肯定沒空關(guān)注他，宇宙那么大，等他跑到宇宙去誰能再抓住他？
只不過索爾那個蠢貨現(xiàn)在繼承了奧丁之力，他自己因為變貓實力沒有一點進步，如果他還想繼承阿斯加德王位的話難度就有點高了……要不去試試繼承冰霜巨人的王位？
他正想著，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人戳了一下。
他扭過頭，奧莉薇婭指了指他身后破碎的柜臺：“發(fā)什么呆呢？過來一起幫忙清理！”
洛基：“……”
他不敢置信：“女人，你敢命令我？”他現(xiàn)在可不是沒用的貓了！他是神！
奧莉薇婭無語地瞥了他一眼：“你不也是診所的一員嗎？白吃白喝總得干點活吧。”
洛基：吃貓糧算什么白吃白喝！！
謊言之神很生氣，決定給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一個教訓。
然而他一低頭，就看到小氪也顛顛地叼起一塊柜臺碎片清理起來，似乎感受到他的視線，還回頭用一種“你真不懂事”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洛基：“……”
洛基生氣地發(fā)動了魔法——把柜臺復原了。
“這下總行了吧！”他瞪了一人一狗一眼，轉(zhuǎn)身上了樓，不想和這些糟心的家伙待在同一個空間。
至于逃跑？
現(xiàn)在跑風險還是有點大了，他最好確認一下醫(yī)生不會再回來之后再考慮這個事吧。
════════════
此時的黑暗多元宇宙中，幾種“概念”正在相互碰撞、吞噬。
【瘋狂】舍棄了身體，不顧一切地侵蝕【黑暗】與【毀滅】。
巴巴托斯的身體也早已在怨念的撕扯中破碎，只余本源的概念還在掙扎。
屬于神的“位格”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它代表著某種等級，也代表著某種認可。
來自異世界的咒靈憑借著更低的等級磨死了更高位的“神”，認可也隨之而來。
這并非是取代了巴巴托斯的位格，于阿真而言，“位格”只是個入場券，獲得了準許之后，他本身的力量才能得到最完美的發(fā)揮，吸收的概念的力量也不會再受限——他會比巴巴托斯的層級更高。
隨著“認可”的增加，本就化身為【瘋狂】的他愈發(fā)膨脹，擠壓著另一方的概念，而另一方的弱勢又能讓他獲得更多位格上的認可。
黑暗多元宇宙動蕩了起來，領(lǐng)域內(nèi)部化為一片混沌，似乎正在孕育著嶄新的、獨屬于【瘋狂】的領(lǐng)域。
夢境維度中，墨菲斯再次出現(xiàn)在長廊。
他伸手輕觸長廊的最后一個畫框，屬于小妹【狂熱】的信物上，斑駁扭曲的色塊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明亮的陽光與鮮花若隱若現(xiàn)。
——權(quán)柄正在更迭。
***
黑暗多元宇宙已經(jīng)變成一片死寂。
原主人“巴巴托斯”徹底消亡，屬于祂的概念回歸宇宙的規(guī)則，若是無人限制，這些規(guī)則或許早晚有一天會誕生出新的擬似人格——不過現(xiàn)在這里有主了。
【瘋狂】的領(lǐng)域中不會容許其他概念化身。
然而目前【瘋狂】還在孕育中，黑暗多元宇宙正處在向某個“規(guī)則”的領(lǐng)域轉(zhuǎn)化的過程中，這期間“宇宙”的概念會暫時消失，未來會不會再出現(xiàn)則要看領(lǐng)域主人的想法。
在這個短暫的“空窗”之中，屬于黑暗多元的力量暫時缺失，本該被諸多宇宙的力量共同鎮(zhèn)壓的某個特殊的存在睜開了眼睛。
?
第214章 撿個咒靈，家人們
這個世界由許許多多的宇宙共同構(gòu)成，宇宙之外還有宇宙，維度之上還有維度。就像疊盒子一樣，無人知道真正居于最頂端的到底是什么存在。
不過這些對于多元宇宙來說過于遙遠，起源之墻將多元宇宙和在此之外的其他宇宙分隔，各自安好。
然而只有多元宇宙最古老的那一批神靈才知曉，起源之墻并非僅僅只是為了分隔宇宙而存在，它還鎮(zhèn)壓著多元宇宙的創(chuàng)造者，創(chuàng)世與毀滅女神——珀佩圖阿。
宇宙的誕生與毀滅自有其規(guī)律，哪怕是聽起來高大上的創(chuàng)世神靈也必須遵循自己的使命，用天生的創(chuàng)世之力來創(chuàng)造新的宇宙。
這種身負“創(chuàng)世”職責的神靈在最終都需要以身融入自己所創(chuàng)造的世界中，用自身的力量來為宇宙填補最后一塊拼圖，激活宇宙讓它正常運轉(zhuǎn)。
可是珀佩圖阿不愿意。
有條件的情況下誰會想死呢？祂又不像其他的創(chuàng)世神那樣對自己創(chuàng)造的世界充滿大愛，祂不僅不想死，祂還想攻占其他的宇宙，想要登臨更高的位置。
因此祂在創(chuàng)世之初就做了手腳，囤積了負面的“危機之力（Crisis Energy）”來激活宇宙，以期創(chuàng)造出一個無比邪惡的宇宙。到時候祂就可以將宇宙回收，成為祂最強大的武器。
然而祂的兒子們背叛了祂，他們想要保住多元宇宙，于是聯(lián)合其他神靈將祂封印在起源之墻中。
不過沒有關(guān)系，只要危機之力存在，宇宙間就永遠不會停止爭斗，終有一天會導致起源墻破碎，祂必將再度現(xiàn)世。
——就像現(xiàn)在。
起源之墻由多種宇宙的基本能量構(gòu)成，宇宙出現(xiàn)動蕩，它自然也不復過去那般穩(wěn)定，被封印在其中的神靈睜開了眼。
珀佩圖阿很高興，雖然目前還沒完全獲得自由，但只要祂蘇醒，自然可以召集宇宙中的惡人為祂所用，將祂解封。
祂將目光投注向這個由祂創(chuàng)造的宇宙，想要看看是哪個親愛的孩子讓祂獲得初步的自……
……由……
珀佩圖阿沉默了。
祂的危機之力呢？！！
本該遍布宇宙的危機之力，本該引發(fā)無數(shù)爭斗，讓宇宙毀滅，重啟，再毀滅，再重啟的力量……怎么變得如此稀薄了？？？
珀佩圖阿覺得有些不太妙。祂的目光在宇宙中巡梭著，試圖找出這種情況發(fā)生的原因。
很快，祂的視線定格在主宇宙旁邊的一團黑漆漆上。
祂知道那里，那是由祂的長子世界鑄造者管理的世界熔爐，總會產(chǎn)生一些需要廢棄的宇宙。
當然，這個“廢棄”只是祂那愚蠢的兒子的想法，祂可是很喜歡這些宇宙的。
黑暗宇宙中無時無刻不在上演著墮落和毀滅，它們會壯大宇宙中的危機之力，更快將宇宙改造成祂需要的樣子。
為此祂還給大兒子的那條寵物龍賜予了一些力量，祂知道那條龍不會滿足于現(xiàn)狀。
但是現(xiàn)在，巴巴托斯的氣息已經(jīng)徹底消失，黑暗多元宇宙正在被重塑為某個概念神靈的“領(lǐng)域”，不再有危機之力逸散出來。
不僅如此，那個不知道哪來的神靈并非祂的造物，也不像原本的【狂熱】那樣萬事不管，反而還主動汲取宇宙中其他的危機之力。
珀佩圖阿：“……”
呔！哪里來的竊賊！！！
創(chuàng)世女神蘇醒的好心情一下子沒了。祂剛才看過了，宇宙中還有很多本該誕生的反派還沒有到誕生的時間，可是按黑暗多元那邊的情況看，危機之力早晚要被抽空，這些惡人還能不能誕生都是個未知數(shù)。
到時候別說回收邪惡宇宙作為武器了，祂連出來的機會都沒有了！！
珀佩圖阿覺得不能這樣放任下去了，趁著新的【瘋狂】還沒有孕育完善，祂必須采取行動。
祂盯著那一坨黑乎乎的領(lǐng)域，調(diào)動自己的創(chuàng)世之力一點點入侵了過去。
完全體的【瘋狂】不會為祂所控，不過目前這個異世界的存在正在接受本世界的“認可”，自然不會拒絕世界最本源的力量。
老實說珀佩圖阿是有點心疼的，祂攢的危機之力被這家伙吸收了大半，創(chuàng)世之力又因為長久的封印所剩無幾，現(xiàn)在的祂簡直比剛被那幾個敗家子打敗的時候更虛弱，還要再花費能量去改造【瘋狂】。
不過沒關(guān)系，只要能成功，帶來的回報可比這點損失大多了。
創(chuàng)世之力代替危機之力融入到領(lǐng)域雛形當中，造成“孕育完成”的假象，提前激活了【瘋狂】的意識——當然不是主體意識。
真正的主體意識不會被假象蒙蔽，在成熟之前是無法清醒過來的。
醒來的那部分意識雖然和主體是同一個靈魂，但卻更偏向于本源賦予的性格。
同樣，他也會對為他提供了一部分“本源”的“長輩”產(chǎn)生親近。
“砰砰——砰砰——”
領(lǐng)域雛形如同心臟一般緩緩鼓動起來，它被創(chuàng)世之力引導著，分出了一部分力量來到了起源之墻。
珀佩圖阿用極為輕柔的聲音呼喚道：“醒來吧……”
對這位一生要強的創(chuàng)世神來說，這態(tài)度比對祂親兒子還要溫柔。
“醒來吧……我的孩子……”
扭曲而瘋狂的負面情緒翻涌著，時而壓縮、時而脹大，隱約還能聽到許多或憤怒或痛苦的哀鳴。
不知過了多久，它們終于在創(chuàng)世神的力量之下收斂起了攻擊性，一點點縮小凝聚成一個胚胎的模樣。
“咔……”
縫隙開始在“胚胎”表面蔓延，蒼白修長的手指探了出來，扣住了縫隙兩邊。
手指微微用力，“胚胎”外壁的碎片剝落下來，又在脫離的瞬間化為一蓬黑霧。
一抹灰藍在霧中顯現(xiàn)。
黑霧凝成衣衫，身上遍布縫合線的邪神睜開了那雙異瞳。
“你終于醒了，我的孩子。”
剛剛蘇醒的邪神眼神還有些茫然，不過很快，來自本源的親近和孺慕讓他的表情柔和下來。
神明生而知之，記憶告訴他，他是創(chuàng)世女神的小兒子，因為母親被兄長封印導致他遲遲無法誕生。
現(xiàn)在他應(yīng)當履行自己的使命。
珀佩圖阿滿意地看著新誕生的“小兒子”，世界會賜予神靈最適合祂們的名字，在創(chuàng)世女神的感知中，經(jīng)祂之手提前孕育出的新神名為——【真人】。
他將繼續(xù)巴巴托斯未完成的使命，將正面宇宙拉入黑暗多元，讓危機之力充滿世間。
然后——迎接祂珀佩圖阿的降臨。
到時候，真人這一部分意識自然會完全替代原本的主體意識，永遠作為祂的“乖兒子”而存在。
“去大鬧一場吧，我親愛的孩子。”
真人微微欠身，勾起唇角：“遵命，母親大人。”
“請放心，我一定會將宇宙奉獻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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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會，明日街。
這條熱鬧的商業(yè)街一如既往地喧囂，人流如織，車水馬龍，空氣中隱隱能嗅到街邊小攤傳來的熱狗香氣，聽到街頭藝人沙啞的哼唱。當然也不乏上班族的抱怨，熊孩子打鬧的尖叫，以及讓人不爽的汽車尾氣。
這共同構(gòu)成了一幅充滿人氣的畫面，讓站在人群中的青年滿目好奇。
青年有著一頭灰藍色的長發(fā)，雙眼分別有著不同的瞳色，也不知是戴了美瞳還是天生如此。不過最特別的還是他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那一條條猙獰的疤痕，就像是被人為切斷又硬生生縫合起來一樣，有一種莫名的驚悚。
然而這樣一個造型如此特別的人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當中，卻并無一人注意到他。所有人都若無其事地從他身側(cè)走過，就像這人不存在一樣。
俊美的青年眼中是和他形象完全不符的好奇與天真，他就像個初次入世的孩童，懵懵懂懂地觀察著往來的行人。
好多……靈魂……
真人開始隨意地在街上閑逛，路過街邊那些擦得干干凈凈的玻璃門窗，卻并未被映照出任何影像。
“真美好啊……”
他穿梭在人群中，輕聲感嘆：“這個沒有天敵的，嶄新的世界……”
他以為自己會就這樣死在羂索的手里，沒想到還會再度重生。
他現(xiàn)在的身份似乎是個新誕生的邪神，可比咒靈強大多了，而且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咒術(shù)師。
只可惜他沒法去報復羂索……等等……
真人腳步一頓——羂索是誰？
他回憶過去的經(jīng)歷，腦海中閃過一個瞇瞇眼怪劉海的男人，恍然。
哦對，是夏油啊。
他自然而然地把“羂索”這個陌生的名字和腦海中的“夏油”劃了等號，并未深思自己是從哪知道的這個名字。
總之，重獲新生是一件高興的事，實力大增更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真人感應(yīng)了一下自己的“本源”，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高維的邪神了，他的本體就是整個黑暗多元宇宙的領(lǐng)域，在徹底占有這個宇宙之前，本體無法降臨。
而且他隱約感知到，本體中還存在另一個“意識”。
曾經(jīng)研究人類時，他也看過一些漫畫，他是頂替了邪神身份的穿越者，那么本體中的另一道意識恐怕就是真正的邪神。
真人扯了扯嘴角。
對方現(xiàn)在還沒有蘇醒，等他完全掌控邪神的力量占據(jù)正面宇宙，就去把那道意識吞掉。
——既然現(xiàn)在沒有醒來，那就永遠也別醒過來吧。
反正就連“母親”也更認可他，不是么？
對于那位“母親”，真要說他有多深刻的感情那也不至于，不過他們畢竟是同類，他對母親也有本能的親近，和那些人類相比，他當然更向著母親。
他喜歡看生靈痛苦絕望的模樣，很樂意聽從母親入侵多元宇宙的命令，不過他畢竟剛剛重生，對這具邪神身體的力量還不熟悉。從神明自帶的記憶中他也知道多元宇宙中不乏其他的強大神靈，和一些足以比肩神明的人類，他還需要徐徐圖之。
真人在街上逛了一圈，盡管是在陌生的國度，但或許是邪神自帶的語言天賦，他完全能聽懂那些人類說的話，也獲知了很多信息。
超人……
他輕輕按了按心臟部位，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個代號的時候，他心頭升起了一些莫名的情緒。
他這個擬態(tài)本來也只是個面子工程，內(nèi)部的器官都不帶運作的，可是在聽到“超人”之后，他下意識操控著心臟跳動了起來。
反應(yīng)過來之后真人想停掉心跳，可是又猶豫了，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猶豫，只是覺得如果停掉心跳就有些不舒服——算了，他本來就隨心所欲，心跳留著就留著吧，也不影響什么。
可是在保持了心跳之后他心頭還是有些煩悶。
他的視線左右看了看，身邊往來的都是一些普通又駁雜的靈魂。
真是太丑陋了，就沒有更漂亮的嗎？
他果然還是討厭人類。
真人想著，腳步一拐跟上了路過的一家三口。
他盯著被父母牽著的那個活潑的小孩，眸光沉沉。
咒靈要給自己找點樂子。
——是讓父母看著孩子爆炸而亡，還是讓孩子看著父母變成怪物呢？
反正他這個形態(tài)，那些所謂的“超級英雄”都發(fā)現(xiàn)不了他，這樣想想，他完全可以先用術(shù)式制造恐慌嘛！
游樂園、電影院、學校……這些人多的地方，讓人放松的地方，在他們最快樂的時候，自己或者自己身邊的人變成怪物……哈哈……
讓人類處于恐慌驚懼之中，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爆炸”，想想就覺得很有趣。
咒靈笑了起來，把手伸向了一家三口中的父親。
“就先從你開始……”
——【不行】。
真人的手停在半空。
一家三口也同樣停下了腳步，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問身旁的妻子：“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妻子搖搖頭：“沒有啊，你聽錯了吧。”
男人有些茫然，但在孩子的催促下還是繼續(xù)走了起來：“剛才總覺得有點涼颼颼的……”
“我就說你出門的時候穿少了吧！”
“哪有那么冷……”
……
咒靈保持著伸手的動作，目送那一家三口拐過街角，消失在他的視野范圍。
[喂，你是誰？]
[你是邪神嗎？]
他在心里追問那道剛才莫名制止他的聲音，但遲遲沒有得到回應(yīng)，甚至讓他懷疑那是自己的錯覺。
不過現(xiàn)在他好像又沒那么想殺那一家三口了。
咒靈悻悻地收回了手，試圖去探究自己心底的聲音，或者說那種奇怪的猶豫到底從何而來。
他可是咒靈啊！他怎么可能對人類產(chǎn)生憐憫？
他在上個世界的改造人都消耗完了，還想多補充一些呢！
真人又回想起自己上個世界的“豐功偉績”，滿意地點點頭。但他沒注意到，自己的表情飛快閃過一絲厭惡。
他準備另尋目標，又陸續(xù)跟上了一群學生、組團逛街的小姐妹、吵吵鬧鬧的嘻哈青年、夾著公文包的社畜大叔……每一個都鎩羽而歸。
有一次他甚至已經(jīng)將手搭在了人肩上，卻在發(fā)動術(shù)式的那一刻猶豫了，而察覺到自己被“空氣”搭肩的大姐一邊尖叫著“鬼啊！”一邊抄起小皮包往他這邊砸，哪怕視線范圍中并沒有看到其他人。
真人：“……”
他覺得這一定是那沒用的邪神搞得鬼！
真人在心中惡狠狠地詛咒著原主，只要他存在著，原主就不會蘇醒，跟死了沒什么兩樣。
要死就好好死，死得干凈一點，不要給我找麻煩！
他滿腹憋屈地到處亂走，不知不覺走進了一條小巷。
“你、你們不要過來……”
巷子里，幾個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正圍著一個女人動手動腳，嘴里還不干不凈地辱罵對方。
“你們再靠近，我就要叫超人了！”
“哈，誰不知道超人最近不在大都會……”
本就煩躁的咒靈看著這一幕更煩躁了。
他瞇了瞇眼，想著這一回無論如何也要把這群礙眼的家伙弄死——
“誰說超人不在大都會？”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再次將咒靈釘在原地。
半空中，紅披風獵獵作響，陽光灑在來者身上，為他鍍上一層金光。
原本正在欺負人的混混頓時慌亂起來，卻一時沒注意到超人在半空中僵硬的身形。
過了幾秒，他才像大夢初醒一般反應(yīng)了過來，三下五除二打暈混混扔到警局，又送走無辜路人，然后像旋風一樣折返。
這一回，他臉上多了一副眼鏡。
***
阿真已經(jīng)失聯(lián)了太久，克拉克從未覺得日子如此難熬。
他并非坐以待斃的性格，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尋找了解黑暗多元宇宙現(xiàn)狀的渠道。
他剛剛還在神秘屋和那群躲著他的魔法師溝通進展，出來之后就聽到了呼救聲。
然而在他下意識趕到呼救聲所在地時，忽然意識到了在他出來之后耳中多出的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心跳聲。
阿真的心跳聲！
超級大腦立時分析出心跳聲的源頭就在眼前，可是他的眼中除了混混和受害者以外并無其他人的存在。
他意識到了什么，用最快的速度解決了這個小案件，還抽空回去拿到了咒具眼鏡。
明明超級速度已經(jīng)足夠快，他還是很擔心這心跳是自己的錯覺，怕自己離開的這一瞬又失去那心跳聲。
直到他戴上眼鏡，站在巷子中，視線里出現(xiàn)了熟悉的樣貌，他才恍若大夢初醒。
“阿真……”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上前兩步就要將人攬進懷里，卻被愛人躲開。
“你是……超人？”
戀人看他的視線依然有著熟悉的癡迷，可表情卻那么陌生：“你能看見我？”
超人一怔。
阿真這是……失憶了？
***
真漂亮啊……
真人在看到空中那個靈魂的第一眼就再也移不開目光了。
那樣璀璨的、純潔的靈魂，簡直讓他想要立刻撲上去據(jù)為己有，或者……徹底摧毀。
他耳中聽到那些混混們的喊叫，意識到這就是他們說的“超人”。
啊，超人。
他是正義聯(lián)盟的主席，是他入侵多元宇宙的絆腳石，是他的敵人。
不過，他真美啊。
他就這樣怔怔地看著超人解決了混混，對著他叫了一個陌生的名字。
“阿真……”
真人本該對他能看到自己這件事提起警惕，可是他并沒有。
他只想問清楚：“我們認識嗎？”
“很抱歉，我失去了很多記憶。”
超人看起來有點難過，他解釋道：“你叫阿真，是我的……戀人。”
戀人？
咒靈的視線順著他身上逸散出的咒力，一路看到自己身上。
他從咒力中分辨出了很多負面情緒，難過、生氣、患得患失……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他并不該知道愛情的模樣，但他就是明白——這些是“愛”的表現(xiàn)。
多新鮮吶，有人愛上了咒靈。
他知道超人愛的肯定不是他，他只需要擺出懵懂迷惑的眼神，對方就急切地上前證明自己。
在超人口中，他們少年時代便相識，之后順理成章地相愛，而“阿真”卻因為一次意外暫時失聯(lián)了。
聰明的咒靈很快理清楚了前因后果。
超人認識“他”，準確說是認識原主，甚至還和對方談起了戀愛。
雖然不知為何他的記憶里“邪神”還未真正誕生，不過神靈能做到的很多，未成熟之前派遣投影降臨也不是不可能。
這也能解釋為什么他遲遲下不了手殺人。
恐怕那個沒用的邪神早就被人類的偽善腐蝕了內(nèi)心，影響到了他這具身體。
不過沒關(guān)系，他喜歡這樣。
“你說……你愛我？”他努力壓下心頭的惡意，用自認為最純良的表情問道。
“是，”超人蔚藍色的眼眸里滿是深情，“我愛你，盡管你失去了記憶，但我們確實相愛。”
他問真人是否愿意跟他回家，顯然咒靈現(xiàn)在無處可去，如果回到他們共同生活的地方，或許能想起些什么。
一個漂亮的，全心全意愛著他的靈魂。
“抱歉，我忘記了。”真人垂下眼眸，抬手覆在心口，“不過我一見到你就心生親近，或許我們確實曾經(jīng)相愛。”
沒錯，他就是“阿真”，至少目前可以是。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帶我走吧。”
咒靈伸出手，眼中滿是信賴。
然而藏在浮于表面的信賴之下，是極為深重的，扭曲的惡意和……迷戀。
讓他就這樣信任他，愛他，最后再告訴他，他真正的愛人已經(jīng)死去。
那一定會很絕望吧。
看著如此美麗的靈魂在自己眼前破碎、扭曲，最后成為他最優(yōu)質(zhì)的收藏品。
真是想想就讓咒靈興奮到顫抖呢。
?
第215章 不對勁
超人是個很特別的人。
同樣都有著有別于人類的強大力量，咒術(shù)師們巴不得將自己和“普通人”割裂開來，可是超人，嚴格來說連種族都不算“人類”，在日常生活中卻力圖將自己變得……普通。
真人站在這間普通的公寓，看著里面普通的裝潢，還有身邊換了一身裝束和普通社畜沒什么兩樣的男人，還有一些不真實感。
超、超級英雄私下里都是這樣的嗎？
心里這么想著，他腳下卻不自覺地在公寓里轉(zhuǎn)悠了起來，對里面的設(shè)施很熟悉，不需要想就知道各個房間的位置和作用。
在決定“潛伏”在超人身邊之后，他總不能再繼續(xù)保持咒靈的狀態(tài)，好在他本能地知道如何調(diào)整擬態(tài)，很快轉(zhuǎn)變成可以被外人窺見的模樣。
現(xiàn)在，回歸“克拉克·肯特”身份的超人陪在他身邊，耐心地跟他講述當初他們是如何布置這個小家的。
“你喜歡做中餐，美國這邊很難買到這種類型的菜刀，整套廚具都是我專門去中國買的……墻紙是我們一起貼的，孩子們也有幫忙……這個花瓶是蘇珊阿姨送的，還有老約翰找木匠雕的擺件……”
克拉克記得家里的每一處細節(jié)，每次回想，心中都會流淌過淡淡的暖意。
他口中的“阿真”是一個溫柔、善良、體貼、幽默，還有些柔弱的醫(yī)生，心懷大愛，總是不忍拒絕他人。
真人：“……”
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按照他對本體屬性的感知，這種東西里誕生出來的確實是人類價值觀中的“邪神”沒錯啊！
——克拉克口中的圣父是誰啊！
但是他們畢竟朝夕相處，作為最親近的愛人，克拉克總不至于認不清邪神的真面目……吧？
莫非是這個邪神變異了？
不過不管怎么說，先按照他說的來扮演總是沒錯的。
真人覺得這扮演難度有點大，但是沒關(guān)系，他可是人類之惡！
區(qū)區(qū)演技！必須拿捏！
他眉眼柔和，伸手輕撫那樸素的花瓶：“看來，過去的我應(yīng)該人緣很……”
“咔……”
花瓶出現(xiàn)一條裂紋。
“……好……”
真人沉默了。
他就知道美國的商品質(zhì)量不行！還不如去義烏批……
嗯？義烏是什么東西？
他的腦海中飛速閃過一絲疑問，又很快拋之腦后，第一時間調(diào)整表情，歉疚道：“啊！對不起，我……”
他心里是真的有些懊惱，不論如何邪神原主在克拉克面前的表現(xiàn)都是柔弱的，一指頭戳壞花瓶這種事也太ooc了，克拉克不會懷疑什么吧？
然而他想多了。克拉克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看到花瓶壞了，先是安撫地跟他說了聲沒關(guān)系，然后蹲下身打開了底下的柜子——柜子里擺了一整排千奇百怪的花瓶，擺在面上的已經(jīng)是看起來最規(guī)整的了。
真人：？？？
“這是蘇珊阿姨的小女兒體驗陶藝的時候自己做的，她們拉了一車過來。”
因為做太多自己家用不上，給鄰居們到處分發(fā)，又因為診所和肯特家算是兩戶，他們家還拿到了雙倍。
真人：真、真實在啊……
他一時不知該做出什么反應(yīng)，只能沉默地看著克拉克熟練地把桌上的花瓶換掉，還檢查了一下他手指有沒有受傷，然后拉著他去了另一個房間。
“原本你是和我一起住的，不過你現(xiàn)在失憶了應(yīng)該不適應(yīng)，我就先搬去客房……”
這間公寓其實不算小，有三室兩廳，但架不住他們家孩子實在太多，尤其在克里斯回來，又多出了康納之后，另外兩個房間根本就不夠分。還好診所那邊的居住區(qū)夠大，他們家孩子又無所謂交通問題，這邊才能勉強保持一個薛定諤的二人世界。
不過克拉克已經(jīng)在考慮換新房的問題了，孩子們住不住是一回事，留房間是一個態(tài)度問題。
只是他們的家庭小煩惱還沒開始解決就已經(jīng)跳到宇宙危機的頻道，阿真現(xiàn)在這個奇怪的狀態(tài)也不知道會維持多久，他也無心再想其他的事情。
真人心頭一動，隱隱有些不舒服。
——為什么要分房？他想和漂亮的靈魂離得更近一些。
咒靈的心里已經(jīng)暗戳戳把超人的靈魂劃歸己有，并不想讓對方離開自己的視線。
可是考慮到自己失憶的人設(shè)問題，他又不能主動提出，只能憋悶地默認下來。
他看著對方打電話跟主編又申請延長了一段假期，然后在對方的罵聲中低眉順眼地附和，一點都不像“超人”那樣意氣風發(fā)。
然后對方又跟他講了很多他們曾經(jīng)的故事，為他做了晚飯，并且說明天帶他回堪薩斯老家看看能不能多想起些什么。
偏中式的晚餐本該很陌生，就算是上個世界，他接觸到的也是日式餐食居多，可他卻莫名其妙很熟悉。
熟悉的環(huán)境，熟悉的飲食，熟悉的人。
他的本源依然充滿惡意，依然厭惡人類，回想起“母親”依然親近而孺慕。
可他現(xiàn)在很放松。
真人心不在焉地咀嚼著香煎羅非魚，目光時不時瞥向?qū)γ娼鸸忾W閃的靈魂，以及和靈魂不匹配的普通居家造型。
這就是超人的親和力嗎？
他回想起自己在街上聽到的有關(guān)超人的傳言，心有戚戚焉。
居然連咒靈都差點被他腐蝕，真是恐怖如斯。
***
當晚，真人孤身躺在主臥的大床上，雙手交握于腹部，整個人動作規(guī)整到近乎僵直，眼睛瞪得老大觀察著天花板。
他想不通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咒靈并不需要睡眠，按理說氪星人也不需要，為什么他們非要像個人類一樣在晚上躺在床上消磨時間呢？
可是看著克拉克細心為他鋪好床和被褥，準備了干凈的衣服，甚至放好了洗澡水，他就什么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呢？他應(yīng)該要玩弄超人的感情，讓他崩潰、絕望，最后成為他的收藏品，然后再眼睜睜看著他征服世界，卻無能為力。
而不是龜縮在這間小小的公寓里，討論今天買到的菜新不新鮮。
真人正在腦海中唾棄自己，可是感知卻不自覺鎖定了隔壁的客房。
盡管不如氪星人，但咒靈的感官同樣靈敏。只是一墻之隔，不會影響他聽清那邊的呼吸聲，乃至于心跳聲也同樣清晰可聞。
嗯，氪星人不打呼嚕，睡覺也很老實沒有到處亂翻，這是個好習慣……
他的思緒逐漸跑偏之際，一道讓他本能親近的意識戳了戳他。
[……母親？]
——是來自珀佩圖阿的聯(lián)系。
【你初到地球，是否還適應(yīng)？我看到你和超人在一起，是遇到什么困難了嗎？】
珀佩圖阿聲音中含著一絲虛假的關(guān)切。
祂本就虛弱，又將僅剩的大部分力量拿來提前激活【真人】，已經(jīng)基本失去了對多元宇宙情況的把控，只能偶爾投注一絲視線。
祂攢夠一波力量，想要看看親愛的小兒子進展如何，卻發(fā)現(xiàn)對方和超人住在了一起，于是忍不住詢問。
[請放心，母親，我已經(jīng)做好了計劃。]真人回應(yīng)著，又聽了聽隔壁的響動，壓下心頭產(chǎn)生的一絲心虛，[超人沒發(fā)現(xiàn)我的身份，跟在他身邊只是計劃的一部分。]
【那就好，我相信你會為我?guī)韯倮！?br />
[當然，我不會讓您等太久的。]
珀佩圖阿滿意地收回了意識。
等到感知到母親的意識離開，真人的注意力又轉(zhuǎn)移到隔壁去了。
他聽著隔壁平穩(wěn)的呼吸，想著母親殷切的期待，痛定思痛，覺得自己不能這樣墮落下去。
真人起身下床，轉(zhuǎn)化為咒靈形態(tài)，悄無聲息潛入了客房。
他站在床邊，垂眸注視著床上安睡的男人，眼中迷戀與惡意交織，扭曲成怪誕的漩渦，仿佛能將任何直視這雙眸的人吸入其中，永世不得超生。
他改變主意了。
玩弄超人實在是本末倒置，想要就去得到，不要浪費時間。
他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將超人改造成他想要的模樣，讓他保持意識的清醒，看著他一步步侵蝕整個世界。
咒靈伸出了手，指尖輕輕觸碰到克拉克的胸膛。
來自靈魂的暖意自指間流入咒靈冰冷的軀體，翻涌的惡意與術(shù)式停了下來。
對方睡得很沉，似乎對外界的惡意一無所覺，全心全意信任著公寓中的另一個人。
咒靈好像一瞬間忘記了自己該干什么，只是這樣怔愣地看著對方的睡顏。
這樣美麗的靈魂，如果被改造扭曲，就太丑陋了吧？
征服世界也不一定非要殺死超人，畢竟他這、這么好看……還是可以從長計議的嘛！
此時的真人完全忘了，按照咒靈的本質(zhì)來說，他最厭惡的就是無垢的閃亮靈魂，反而越邪惡的才越吸引他，越受他欣賞。
對光明的本能厭惡和心底深處的趨光性打了起來，目前是“追光”的想法占據(jù)上風。
真人收回了手。
貪婪癡迷的視線一遍遍描摹著黑暗中的太陽，好似連自己心底的陰暗都能一并被照亮。
他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房間回到自己臥室，又像個尸體一樣直挺挺躺回了床上。
腦子里亂七八糟地思考了良久，最終還是調(diào)動了本體的力量給起源之墻的珀佩圖阿發(fā)了個消息：
[母親，超人很危險，我感覺他身上不對勁，恐怕需要多觀察一段時間。]
對，他現(xiàn)在這種奇怪的糾結(jié)狀態(tài)肯定是超人的問題！說不定就是超級英雄迷惑咒靈的秘密武器！
——他得多觀察觀察。
媽媽一定會體諒他的苦心的。
收到信息的珀佩圖阿：……？
***
另一邊，在真人離開房間之后，床上的克拉克睜開了眼。
他的呼吸和心跳依然平穩(wěn)而有規(guī)律，就和熟睡時一般無二。
月光穿過飄窗灑在他的臉上，那雙蔚藍的眼眸隱隱泛著波光。仔細看去，那剔透的表象之下又是一片暗沉，如同暴風雨中的大海，藏著無數(shù)未知的情緒。
其實在和阿真搭上話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對方的“失憶”沒有那么簡單。
就算是精通偽裝的咒靈也逃不過超級大腦細致入微的分析——對方確實是忘了他，但肯定還記得一些別的東西，甚至產(chǎn)生了一些……奇怪的認知？
克拉克不覺得這個認知是“天生”的，如果是單純的失憶，對方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會更傾向于他們初見時的模樣才對。
好在這種“蒙蔽”看起來并不算根深蒂固，事實上，這大半天下來，阿真身上那種不太妙的氣息已經(jīng)減輕很多了。
他回想起和阿真重逢之前在神秘屋和那群魔法師的溝通。
他們說，就算是預言類的魔法也無法探知阿真的情況，最后還是命運博士借助他那個用N金屬打造的頭盔以及克拉克帶去的含有X元素的咒具，才勉強給出了一句話：“只要遵從本心就好了。”
“——不管是他，還是你。”
════════════
克拉克覺得命運博士說的是廢話。
不過在見到阿真之后，他覺得多少還是有一點用的。
他沒有將阿真回來的事告訴聯(lián)盟的任何人，也沒有去動那把咒具。
順從本心的話，他認為此時什么都不做是最好的。
他暫時拋下超人的責任，又在星球日報請了長假，只以一個普通小鎮(zhèn)青年的身份帶著戀人回到他們最初相遇的地方。
這些年診所的裝潢沒有多大改變，不過人員配置與最初大相徑庭。
阿真曾經(jīng)救下的幾個變種人當中，喬治和其他幾個兄姐組了一個“救援小隊”，靠著天生對生命力和危險的感知，出沒于各大超級英雄和反派的戰(zhàn)場，幫忙救援疏散普通人。
奧莉薇婭已經(jīng)成了診所專職醫(yī)生，和阿真輪流坐診，有時候也會去參與一些打擊犯罪的活動。
她在診所四樓有自己的房間，不過并不常住，而是自己在小鎮(zhèn)另外租了套房。談過幾場戀愛，對象有超級英雄，有變種人也有普通人，和其他超英比沒有那么跌宕起伏，卻也穩(wěn)定而滋潤。
小女警們現(xiàn)在的主要工作還是上學，不過她們課程之余加入了迪克的少年英雄小隊，也不常回家。
康納理論上也該上學的，不過對方嚴格來說剛“出生”不久，現(xiàn)在還處在對世界的好奇中，克拉克也沒強制他上學，只是和他好好溝通后，讓他暫時在做超級英雄之余去兼職打工體驗生活。
克里斯大部分時間待在新氪星，不過也時常會回地球，和弟弟妹妹們一樣屬于診所的“隨機刷新角色”。而小氪則擔起了“一家之主”的責任（它自認為），時而幫診所看家護院，時而到肯特家給瑪莎他們幫忙。
克拉克帶著戀人回到診所的時候，診所恰好沒人，玻璃門上掛著“CLOSE”的標牌。
看了下前臺的預約簿，奧莉薇婭去小鎮(zhèn)另一頭的農(nóng)戶家出診了，小氪和孩子們都不在，兩人均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
克拉克是怕人太多出現(xiàn)什么變故刺激到戀人，而真人則是擔心自己偽裝不好被戳穿。
既然診所暫時無人，真人也能沉下心觀察里面的情況。
一進門就能看到一樓被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邊是獸醫(yī)室，一邊是……呃，人醫(yī)室。
縱然對人類社會的規(guī)矩不太熟悉，真人也覺得有哪里不對。
這兩個……是能放在一起的嗎？
他又將視線鎖定在前臺，柜臺后面的那面墻上掛滿了證書和錦旗。證書是“馬赫德醫(yī)生”和“奧莉薇婭醫(yī)生”的證書自不必提，重點是那錦旗……
真人掃過那些寫著“妙手回春，救我狗命”、“仁心仁術(shù)，治我貓病”、“絕育圣手，拆彈專家”、“美服扁鵲，再世華佗”……的錦旗，心頭閃過一絲淡淡的迷茫。
這里是美國吧？為什么總覺得畫風不太對呢？
他有一種奇怪的，又無奈又欣慰的感覺，但總歸沒什么負面情緒。
“你救過很多人，也救過很多動物，他們都很感謝你……”克拉克也看向那堆錦旗，目露笑意。
他還記得第一幅錦旗是老約翰送的，后來小鎮(zhèn)上的人們紛紛效仿，這里的錦旗也就越來越多，阿真雖然每次都對錦旗內(nèi)容感到不自在，不過最后都會笑著收下。
其實克拉克在深入學習中文了解文化之后曾經(jīng)問過他，要不要去唐人街跟那位定做錦旗的“老手藝人”提一下，但阿真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這樣也挺有意思的。”
這是小鎮(zhèn)居民的心意，也是他和那位異世界同鄉(xiāng)“老手藝人”之間的小默契吧。
真人聽著這些，原本心里也有些暖洋洋的，但是在偏頭看到克拉克的眼神之后又忽然有種微妙的不爽。
他可不會救人，他只會殺人。
那些錦旗不是給他的，克拉克回憶中的那些過去也不屬于他。
咒靈心中有些酸酸地想著：
哼，超人看著那么深情的樣子，結(jié)果連真正的愛人都認不出來，你們的愛情也不過如此。
想著想著，他又恍然驚覺——不對，他在不爽什么？超人沒認出來不是更好嗎？
充分證明了人類就是如此的虛偽，惡意才是永恒！
果然，愛情只會影響咒靈征服世界的速度。
真人心中的小咒靈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面上倒是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
“你們怎么回來了？！”
兩人悚然一驚，齊刷刷將視線投向樓道口——剛從樓上下來的洛基驚詫地看著他們。
咒靈的注意力全在克拉克身上，而克拉克早已習慣把洛基當貓，就算聽到洛基在樓上的動靜也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現(xiàn)在才意識到診所還有別人在。
三人面面相覷了好幾秒，克拉克才輕咳一聲給身邊人介紹道：“這是洛基，是我們的……朋友。”
他想了想，到底沒有使用“勞改犯”這個詞。
洛基挑了挑眉，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巡梭了一陣，阿斯加德最聰明的神很快意識到了什么，默認了這個介紹。
他好歹也是“神”，對醫(yī)生身上情況的感知比克拉克更清晰。如果說以前醫(yī)生還只是邪神幼生體的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近了成熟體，只是不知為什么大部分力量并不在現(xiàn)在的身體當中。
不過對方位格的提升是實打?qū)嵉模退悻F(xiàn)在暫時“失憶”，洛基也不打算招惹。
他正盤算著能不能借這場“失憶”給自己撈點好處時，對面的醫(yī)生忽然溫溫柔柔地笑了。
“你好，洛基。”他看起來禮貌、矜持又溫和，甚至還有一絲莫名的脆弱——什么見鬼的“脆弱”！
“很抱歉，我現(xiàn)在并不記得你，不過想必我們曾是很好的朋友，今后也好好相處吧！”
洛基：“……”
洛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仿佛看到十個索爾圍在他身邊跳草裙舞——奧丁啊，這絕對能列入阿斯加德恐怖故事前三名！
他很想用他擅長的諷刺辛辣的語言去請這家伙洗洗腦子，但是超人警告的眼神讓他將話咽了回去。
克拉克的視線在轉(zhuǎn)移到身邊人身上時立馬柔軟了下來，他頂著洛基不敢置信的目光睜眼說瞎話：“沒錯，我們認識了五年，是很好的朋友，洛基不會怪你忘了他的。”
洛基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嗯……是啊。”
在這種微妙的氛圍下，他們又尬聊了幾句，然后洛基終于聽到了能讓他獲得解脫的話：“雷神昨天來地球了，你們也好久沒見了吧？”
克拉克暗示。
洛基這幾天一直都很老實，他覺得稍微再放寬一些活動范圍也沒什么，想必雷神肯定會管好他弟弟的。
至少目前在克拉克這里還是戀人比較重要。
洛基秒懂，他本該感到高興，畢竟這是超人親口承諾讓他離開，而醫(yī)生既然還活著，他心里那點微妙的關(guān)心也早就煙消云散，重心又重新回到了“越獄”上。
顯然這倆戀愛腦顧及不到他，出了這診所大門，他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然而醫(yī)生的狀態(tài)實在太詭異，這種情況下的“越獄”與其說是自由的喜悅，不如說是死里逃生的解脫。
這個診所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洛基果斷起身就走——
“等等！”
醫(yī)生喊住了他。
對方依然掛著那虛假的溫柔面具，親昵地在他肩上拍了拍：“你看你，這邊都沾上臟東西了，不要那么著急嘛。”
洛基：“……”
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終用相當優(yōu)雅的動作和近乎落荒而逃的速度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中。
真人搖頭感嘆：“他一定是太想念他兄長了。”
克拉克默了默，選擇性失明：“你說得對。”
?
第216章 別說話
真人目送洛基遠去，微微斂眸，依然是一派溫和的模樣。
指尖躍動的咒力緩緩散去，咒靈腦海中多了一絲感應(yīng)。
雖然還不能掌握邪神的力量，但他無師自通了許多有關(guān)自身術(shù)式的新的變種用法，比如暗中將咒力打入別人體內(nèi)但術(shù)式隱而不發(fā)。
他倒并不是真想對洛基做什么，這只是一種預防措施。
畢竟他又不傻，洛基那種見鬼一樣的眼神和不自然的反應(yīng)他都看在眼里，他根本沒考慮過克拉克欺騙他的可能性，只覺得洛基這小子不真誠。
克拉克真心把他當朋友，萬一洛基心懷不軌怎么辦？
所以他留了個保險裝置，只要對方不懷好意，他隨時都能控制住。
克拉克就是太容易輕信別人了。如果沒有他把關(guān)，克拉克可怎么……
真人想到這里，忽然卡殼。
等等，他在這里操什么心？
輕信他人不是更好嗎？他自己也是“圖謀不軌的人”之一啊！
真人覺得剛才的自己一定是被什么奇怪的東西糊住了腦子。
他又開始在心中唾棄自己，然后習慣性接過了克拉克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
暖流從舌尖一路涌入胸腔，咒靈偏寒的體溫仿佛都被溫暖了。
“嗚呼！”
摩托車的轟鳴聲伴隨著少年的歡呼，從診所門前的馬路上竄過，速度快到近乎產(chǎn)生殘影。
隔著玻璃門，診所里的兩人心思都放在對方身上，并未在意外面的情況。
咒靈抬眸看了眼克拉克，好似被那溫暖的金光燙到一樣匆忙收回視線，又灌了幾口水掩飾自己心中奇怪的情緒。
不對勁，這個發(fā)展越來越不對勁了。
他的思緒糾結(jié)成一團亂麻，想說點什么又組織不起語言，遂口不擇言道：“有點熱，你在水里加了什么？”
克拉克不明所以：“只是熱水而已，你還想喝別的嗎？冰箱里有飲料。”
“嗚呼！”
摩托車又竄了回來。
真人覺得有點尷尬。他戰(zhàn)術(shù)喝水，目光巡梭著試圖再找點別的話題，到處亂竄的摩托車讓他眼睛一亮。
“咳嗯，鎮(zhèn)上的小孩……很活潑嘛，你以前也會這樣騎車嗎？”
“我一般不太使用這類交通工具，你知道的，我以前控制不好超能力總會不小心破壞點什么……”
而且就算在人煙比較稀少的鄉(xiāng)下小鎮(zhèn)，門口那輛摩托車的速度也還是太快……嗯？？？
克拉克抽空瞥了一眼摩托車，總算是看清了車上的“騎手”，原打算順勢跟戀人“回憶從前”的話語停在了半途：“……呃，你稍等我一下。”
說完，他在戀人不明所已的視線中一個閃身出了門，下一秒就連摩托車帶“騎手”和“乘客”一并端了回來。
真人：……？
════════════
“誰能解釋一下，你們?yōu)槭裁磿隈R路上飆車？”
診所大廳，兩個黑發(fā)少年排排坐在沙發(fā)上，在大家長略帶嚴厲的視線中，眼神不由自主地飄了飄。
克里斯弱弱舉手：“車是迪克借我的，他生日的時候布魯斯送了輛哈雷……”
氪星人雖然因為天賦而對這種普通陸地上的“速度與激情”不感興趣，但誰會不喜歡酷炫的機車呢？所以他在回到地球之后一看到迪克的車就見獵心喜，借了過來。
康納倒是大大咧咧地向后一靠，無所謂地一擺手：“放心啦克拉克，只是玩玩而已，這點速度不會出事故的！”
這倒是實話，但克拉克怎么可能擔心他們出事故？他擔心的是別人出事故！
他深吸一口氣，抬手往旁邊一指：“這是事故的問題嗎？你們怎么能讓小氪駕駛？！”
天知道他看到家里的狗騎摩托帶著兩個孩子飆車是什么感想！
阿真還在旁邊看著呢！
克拉克犀利的視線下移：“還有你小氪，你不能太縱著他們了……”
米白色的拉布拉多乖巧蹲在沙發(fā)旁邊，聞言無辜歪頭：“汪嗚？”
汪做錯什么了嗎？
克拉克：“……算了。”小氪懂什么？果然還是要約束熊孩子。
克拉克還沒想出該如何在戀人面前既不會太兇又能有效和孩子溝通的方法，康納已經(jīng)心大地蹭到戀人身邊了。
“瑞爾，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告訴我們？”
阿真的情況有些復雜，還涉及到了多元宇宙這種層級的神明斗爭，于公于私克拉克都不會讓孩子們參與進來。
他對孩子們的說法是阿真在處理正聯(lián)那邊的特殊任務(wù)，一時半會回不來，而失憶后的阿真回歸之后，他也并未將這件事告知其他人，沒想到就這么巧，不怎么回家的倆兒子就在今天回來了。
至于孩子們，他們其實隱隱有所察覺。
醫(yī)生的心跳消失還能解釋說是在宇宙中出任務(wù)，可是克拉克的反應(yīng)卻顯然不太正常。
只是正聯(lián)那邊蝙蝠俠封鎖消息相當熟練，克拉克又跑來跑去不回家，他們也找不到實實在在的“證據(jù)”。
然而他們還沒開始更進一步行動，甚至擔心的情緒都沒升起，醫(yī)生的心跳聲又重新出現(xiàn)了。
別看阿真他們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又是穿越遠古時代，又是應(yīng)對黑暗多元宇宙入侵，但在現(xiàn)在的時間線中，他們穿越也只過去了一天。從分身消散到“真人”回歸也不過十幾天而已。
孩子們一放松，那自然而然就熊了起來，甚至出于好奇，他們還專門挑在家長在的位置刷存在感。
康納和克里斯只是第一梯隊，女孩們還蹲在鎮(zhèn)外用望遠視力暗中觀察呢。
***
真人被康納靠近得有點不自在，但并不反感，他本能中對面前的兩個少年都很親近，尤其康納還頂著一張那么像克拉克的臉。
“我是昨天回來的。”他微微動了動，還是沒有避開少年的接觸，只是用有些不確定的眼神看向克拉克。
——要實話實說嗎？
克拉克看到戀人微帶求救的視線，立時也不去想著教育孩子的問題了，立刻把話頭攬了過來：“出了點意外，阿真現(xiàn)在失憶了，你們不要鬧他。”
“失憶？！”
倆少年瞪圓了眼，異口同聲。
康納看了看身邊的瑞爾爸爸，又看了看肯特爸爸，恍然意識到他們今天的距離確實有些不正常。
要知道平時只要他倆在一起，兩人之間的距離絕對不會超過一個手掌！
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大堆近期看的小說和電視劇。
《失憶后我綠了我自己》、《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失憶情人》、《愛情危機：失憶老婆鬧離婚》……其中包含各種意外、誤會、虐身虐心，直讓觀眾和讀者心肝脾胃腎一起氣到疼痛。
康納的腦中小劇場已經(jīng)進展到他倆要是分手了自己跟誰的問題……總不能跟萊克斯吧！
兩個大人當然不知道孩子的腦洞已經(jīng)跑偏到九霄云外了，克拉克正在給戀人介紹孩子們的來歷，著重強調(diào)這絕不是出軌產(chǎn)物。
然而他越強調(diào)，真人心里越不得勁兒。
原本那些本能的親近感被心頭升起的酸溜溜的不知名情緒掩蓋，咒靈斂下逐漸危險的眼神。
他們居然都有孩子了……還養(yǎng)了那么多！
豈不是一看到孩子就能想到那個該死的邪神？！
醋溜咒靈心頭陰森森想著：
不就是孩子嗎？這種又花心思又占據(jù)關(guān)注的生物有什么好的？
等超人成了他的收藏品，就不會有其他人打擾我們。如果真那么想要，他也不是不能生……
等等，他能生嗎？
真人陷入沉思。
性別倒不是問題，但理論上有生殖隔離……
咒靈的思緒也一路跑偏。
坐在對面的克里斯寒毛一豎，忍不住摸了摸胳膊，視線驚疑不定地游移了起來。
這種熟悉的，仿佛在冒黑氣的陰冷氛圍，讓他夢回五年前在吃醋醫(yī)生的陰影下討生活的日子。
他拼命給康納和克拉克使眼色，然而兩人一個在心大地發(fā)呆，另一個好似一無所覺地用溫柔的語氣回顧他們共同撫養(yǎng)孩子的過去，均對面上保持微笑的醫(yī)生身上的森森陰氣視而不見。
克里斯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直覺告訴他醫(yī)生現(xiàn)在有哪里不對，而且克拉克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吧？
克里斯心中閃過一絲質(zhì)疑，又很快搖搖頭把質(zhì)疑晃掉——他相信克拉克肯定有解決的辦法，而他們暫時不適合參與進來。
畢竟康納太年輕，還沒有體驗過瑞爾爸爸的雙標。
果然，沒多久克拉克就找借口把他倆支了出去。
康納皺了皺眉：“瑞爾失憶了，更應(yīng)該讓家人陪在身邊才唔唔唔……”
克里斯果斷伸手捂住他的嘴：“好的，正好我們好久沒和迪克一起玩了，這段時間恐怕都會在韋恩莊園住。”他壓根沒提就連迪克本人現(xiàn)在都不怎么在韋恩莊園住這件事。
反正他們住哪都行，就是不能住家里。
“玩得開心，”克拉克滿意點頭，“對了，花花她們也要多多重視學業(yè)啊，就算要打擊犯罪也不能荒廢了。”
克里斯秒懂——這是發(fā)現(xiàn)妹妹們在偷窺了。
他嚴肅點頭：“我會轉(zhuǎn)達給她們的。”
說完，他就一手拽著康納，一手拖著機車，身后還跟著小氪，離開了診所。
在脫離了兩人的視線后，貼心的克里斯還專程找到了奧莉薇婭向她闡述了情況：
“克拉克需要帶瑞爾一點點回顧曾經(jīng)，我們近期最好暫時不要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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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克拉克并沒有克里斯那么嚴重的“危機意識”。就算阿真的認知有問題，他也相信對方不會真正傷害到任何人。
將孩子們支出去并非完全是保護，主要還是出自他的一些小小的私心。
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很熱鬧的大家庭，克拉克也很愛他的家人們，只是偶爾，他也會懷念年少的青春時光。
青澀的他，和溫柔包容的醫(yī)生。
身為異類，難以融入人群，處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茫然無措的他，遇到了“同類”，遇到了寬和的“長輩”，也遇到了能攜手一生的摯愛。
有人說年少時不能遇見太驚艷的人，因為你大概率無法得到，因此余生都不能安寧度過。
他很幸運，他得到了。
對方成為他的后盾，支撐他走過最迷茫的時光，見證他歷經(jīng)千帆，成為現(xiàn)在的模樣。
而現(xiàn)在，對方回到了過去。
他成了“年長者”，他會是引導者，他也將是喚醒者。
當年的這段路由阿真陪他走過，現(xiàn)在他亦會陪伴阿真重新再來一遍。
——嗯，所以一些“無關(guān)人等”，就暫且退避吧。
***
被醋淹沒的真人并未注意到少年們和克拉克的暗中互動，等他從“邪神到底能不能靠著神靈的特性生孩子”這個問題中清醒過來，恍然驚覺自己又不知不覺跑偏了。
他是潛伏在超人身邊的邪惡咒靈，怎么都想到和超人養(yǎng)孩子上去了？！
他只是不想看到超人養(yǎng)他和邪神的孩子……呸！他就不該想這回事！
他是來征服宇宙的，又不是來跟超人過日子的！
真人努力回想珀佩圖阿的殷殷期盼，回想自己的惡意和野心。
想著想著，母親的那張臉漸漸模糊，不知不覺又變成了克拉克的模樣。
“阿真，我們?nèi)ユ?zhèn)子上逛逛吧？”
耳邊傳來克拉克的聲音，咒靈的嘴快過腦子：“好啊！”
斯莫維爾不算大，但也不小，不用超能力的話，一天肯定是逛不完的。更何況這座小鎮(zhèn)承載了無數(shù)過去的記憶，克拉克每到一個地方都會跟他講他們在這里發(fā)生過的事情，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流逝過去。
中途真人一度試圖重新“邪惡”起來，卻屢次被打斷，有時候是看到克拉克的瞬間就忘了今夕是何夕，有時候卻是鎮(zhèn)上居民熟稔的攀談。
賣水果的大叔說新一季的榴蓮到貨了——在美國這種水果并不受歡迎，只有一些大型連鎖超市或是亞洲街之類的地方才有，私人小店去進這種貨很容易虧本。
然而對方只用成本價賣給他，克拉克說是為了感謝他救了他的妻子。原本是想白送的，但醫(yī)生堅決不要，久而久之就變成了只收成本價。
五金店的老板問他上次新?lián)Q的鎖質(zhì)量如何——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他們家的東西都特別容易壞，光是鎖頭都不知道換了多少次。
賣牛奶的養(yǎng)殖戶在他面前大夸特夸奧莉薇婭，說她治好了他們家奶牛的病，并且還不忘夸他們診所招人真有眼光。
林林總總的事情還有很多，咒靈疲于應(yīng)對，然而總是很貼心的克拉克這時候偏偏站在旁邊看熱鬧，對他求救的眼神視而不見。
就這樣結(jié)束了一天的行程，直到回到診所，躺在床上休息時，真人的眼神還有些恍惚。
***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他又產(chǎn)生了和昨晚一樣的疑問。
他真的很討厭這種祥和安定的人類聚集地，這里應(yīng)該充斥恐懼、混亂，人與人相互廝殺，相互背叛——這才是咒靈喜歡的環(huán)境。
咒靈想不通，可是咒靈現(xiàn)在暫時不想急于求成了。
他需要時間。
不僅要觀察超人，也要好好審視自己。
反正母親已經(jīng)在起源之墻上待了這么多年，也不差這幾天。
════════════
第二天，克拉克帶著真人來到了他的學校。
他在學校中的生活并不全是美好的，那些霸凌和嘲笑讓他憤怒，給他帶來傷害，讓他懷疑自我——不過在多年后的今天，再次站在校門口，他已經(jīng)可以心平氣和甚至帶著懷念地重走這段過去。
畢竟學生時代的霸凌只占他漫長人生中非常非常微小的角落，如今早已被更多美好的、溫暖的東西填補，再次回想也只會一笑置之。
學校的安保并不會阻攔外人參觀，更何況克拉克也算是學校的名人，在他拿到普利策獎之后，他的照片就已經(jīng)掛在校友宣傳欄上了。
今天是假期，學校沒人在上課，不過很多社團活動室還照常開放，圖書館、體育館和操場也有學生在訓練、玩耍和學習。
路過操場的時候，克拉克還給他講了一件趣事：“當年橄欖球隊的那群人就是在這里丟了大人……他們總說是見了鬼，當時我可不信，不過現(xiàn)在看來，說不定是哪個超能力者看不慣他們，特意給的教訓吧。”
曾經(jīng)還是唯物主義者的他當然不會相信“見鬼”，不過在當了超級英雄之后，千奇百怪的超能力者見了不少，甚至按魔法側(cè)那群人的說法，真正的鬼魂也是存在的，地獄和天堂也是。
小鎮(zhèn)這么多年下來，也只有惠特尼那群人倒了霉，因此不管是真的鬼魂還是哪個正義路人，克拉克都覺得“TA”沒什么壞心思。
真人看了一眼操場，不知為什么心頭涌現(xiàn)一股淡淡的心虛，有種以前干的壞事被人拿到臺面上來講的奇怪感覺。
“他們也是活該，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將莫名的情緒壓下，淡淡附和道。
他有什么好心虛的？只是一點不痛不癢的小懲罰而已，別說死人了，連個殘廢的都沒有，要是讓他來做，肯定要把他們……
一直在關(guān)注著戀人的克拉克心頭一動。
時間太過久遠，當時的他并未多想，后來又發(fā)生了九頭蛇綁架醫(yī)生事件，他也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后。現(xiàn)在看來，橄欖球隊的遭遇恐怕跟阿真有關(guān)？
他偷偷翹了翹嘴角，好像發(fā)現(xiàn)了一些藏在時光縫隙的糖果。
克拉克將糖果收拾收拾藏進心里，又帶著戀人參觀室內(nèi)。
普通的教室沒有什么好看的，那些功能性的社團活動室倒還有些意思，尤其是新聞社。
新聞社的成員正在體育場跟拍球隊的訓練，活動室恰好開著，而且里面沒有人。
兩人順勢推門進去，克拉克又跟戀人講起當初在社團的趣事。
“克洛伊很喜歡在寫稿的時候聽一些奇怪的歌曲，但其他社員覺得很吵，總會打斷思路。”他在活動室角落找了找，翻出了一個落灰的收音機，“這個居然還在這里！”
他搗鼓了一下，收音機放出了一陣快節(jié)奏的舞曲。
真人挑了挑眉，寫報道的時候不聽點舒緩的音樂，居然聽探戈舞曲，難怪社員會覺得吵鬧。
克拉克反而有些訝異：“這首曲子啊……”
“這曲子怎么了？”
克拉克想起了什么，忍俊不禁：“我們第一次跳舞，樂隊演奏的就是這首曲子……”
他后面的話真人就沒有注意聽了，滿腦子都是——他們還跳舞？！
不合時宜的酸泡泡又冒了出來：萬眾矚目，俊男美……男，在所有人的羨慕中于舞池里旋轉(zhuǎn)……
可惡！想不到該死的邪神還挺浪漫！
真人瞇了瞇眼，打斷了克拉克的回顧：“我好像也對這首曲子有點印象。”
咒靈眼神憂郁，茶味飄香：“可惜我想不起來，那想必是很浪漫的過去吧……”
克拉克沉默了兩秒，有些遲疑：“是……吧？”
真人沒有細思這遲疑背后的含義，別說克拉克的反應(yīng)了，他但凡還記得自己“邪惡咒靈”的人設(shè)，就不至于被嫉妒蒙蔽雙眼。
他伸出手，眼含期待：“那我們再跳一支舞吧？說不定我能因此想起從前呢？”
克拉克眨眨眼，超級聽力判斷了一下新聞社的人短時間不會回來，于是果斷點頭。
別管以前那支舞浪不浪漫，現(xiàn)在他們肯定能真的浪漫一把。
他做了個優(yōu)雅的邀舞姿勢，牽住了戀人的手。
幾分鐘后，兩人看著咒靈第五次踩在克拉克鞋子上的腳，陷入沉思。
藍發(fā)青年無辜臉：“抱歉，我忘了怎么跳舞。”
克拉克能怎么辦呢？他輕輕嘆了口氣：“我教你。”
就像曾經(jīng)那樣，平衡感很好的咒靈先生很快掌握了要點，跟上了節(jié)奏。
……只是跟的節(jié)奏有點不太對。
“阿真，我們……”
“怎么了？我跳得不好嗎？”
“倒也不是……”老實說，克拉克沒有跟其他人跳過舞，相對運動時，周圍環(huán)境在氪星人遠超常人的特殊視力中，也不是很容易分辨區(qū)別。
他只是覺得，他們踩的節(jié)拍好像快了一點。
他不知道咒靈憋著一股奇怪的勝負欲，誓要占據(jù)邪神在他心里的地位——就從一支印象深刻的舞開始！
咒靈現(xiàn)在的實力可比原世界強出太多，掌控力自然也就相對差了一點，勝負欲之下，這個速度也就……把握得不太好了。
新聞社的活動室不算太大，他們控制著范圍，并未影響到內(nèi)部的設(shè)施，頂多也就在空地上多轉(zhuǎn)了幾圈，又多轉(zhuǎn)了幾圈，再多轉(zhuǎn)了幾圈……
“轟！”
灰塵和水泥塊撲啦啦落在臉上、身上，腳下一空直接落到下一層的氪星人和咒靈手拉著手，仰頭看了看破了個大洞的前地板現(xiàn)天花板，面面相覷。
“好像……節(jié)奏確實是快了一點點。”
?
第217章 再見了媽媽
灰灰白白的墻灰落在頭頂發(fā)間，仿佛將兩人的發(fā)色都一同染白，恍惚間好像就這樣共白頭了。
——如果硬要給個浪漫的說法的話。
實際情況就是，就算兩個戀愛腦也沒法把這場景聯(lián)想到什么浪漫氛圍上，從奇怪的失智狀態(tài)中脫離的咒靈正在回憶他腦抽的行為懷疑咒生，而克拉克同樣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啊這，雖然他很想重溫一遍過去的時光，但是這種經(jīng)歷就沒必要還原出來了吧！
他早就不是過去連力量都控制不好的自己了，為什么還會出現(xiàn)這種事故啊！
克拉克正在腦內(nèi)試圖復盤，耳中捕捉到了許多正在快速接近的腳步聲，還有雜亂的人聲：
“什么聲音？”
“你們剛剛有沒有感覺到教學樓在震？”
“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三樓活動室！”
……
學校的保安還有看熱鬧的老師和學生都在向這個方向靠近，小情侶顧不上繼續(xù)懷疑人生，兩人對視一眼，克拉克果斷抄起男朋友就飛出了窗外。
至于倒霉的新聞社活動室……他事后會給學校打錢賠償?shù)摹?br />
他們就這樣在天上飛了一會兒，直到遠離學校的范圍才懸停下來。
咒靈勾住克拉克的脖子，靠在他懷中，動作相當熟練。等人一停，他順勢抬起頭，又一次撞進那深邃的藍眸中。
他們看著對方，忽然默契地笑出了聲。
笑著笑著，真人臉上暢快的表情微妙地僵了僵。
他現(xiàn)在整個咒靈都被包裹在金色的暖陽當中，靈魂就在他的手掌之下，只要他稍一動念就可以肆意拿捏，可他卻從頭到尾沒有生出一絲一毫的排斥，只想和這暖陽貼近一些，再近一些。
占有欲和毀滅欲依然存在，卻不再厭惡和反感近在咫尺的“陽光”——不如說他從來就沒有真正討厭過這些。
咒靈閉了閉眼，他不傻，從那種仿佛被迷了心智的狀態(tài)中脫離出來，回顧自己的反應(yīng)，他再怎么也無法說服自己繼續(xù)將超人當作敵人看待。
如果說此前他只想看著對方痛苦和絕望，將“原主”被他徹底替代的事作為摧毀超人意志的殺手锏，那么現(xiàn)在他卻不打算告訴他“真相”了。
他就是克拉克的愛人，克拉克會愛他，也只愛他。
他會一步步真正替代那個邪神在克拉克心里的位置。克拉克不喜歡邪惡也沒關(guān)系，等他徹底掌握了邪神的力量，現(xiàn)在的宇宙由母親回收，而他會為克拉克打造一個獨屬于他的，完美的、沒有犯罪的伊甸園。
***
當天夜里，躺在診所四樓的臥室大床上，咒靈又收到了珀佩圖阿的信息。
【真人，你現(xiàn)在還是沒有任何進展嗎？】
真人后續(xù)發(fā)來的消息讓珀佩圖阿有種不太妙的預感，想要追問卻能量不夠，只能暫且作罷。
等到祂好不容易又擠出一些力量窺探宇宙，卻發(fā)現(xiàn)便宜兒子和超人之間的氛圍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以創(chuàng)世女神的實力和地位，祂過去從未低過頭，也沒哄過人，對待真人已經(jīng)是祂努力偽裝過的最溫柔的一面了。然而就算如此祂也沒能裝多久，在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之后忍不住泄露了一絲真實情緒，不僅直接叫了名字，聲音中也帶出了些不滿。
咒靈就像沒察覺母親的質(zhì)問一樣：[我知道您很急，但您先別急，我才到地球幾天，進展哪能這么快呢？]
【可是我看你并沒有任何行動的跡象。】珀佩圖阿警告道，【你從惡意中誕生，天生就是正義的對立面，就算你想和他們交朋友，他們也不會認可你的。】
[我明白，母親。]咒靈眼神微微一暗，口中依然恭敬，[我當然不會有這么天真的想法。]
[要說一點私心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不過您放心，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得到我想要的。請您相信我，我有自己的節(jié)奏。]
珀佩圖阿還想再說幾句，但“不孝子”已經(jīng)不想繼續(xù)了：[對了母親，請不要再叫我“真人”，我現(xiàn)在是阿真，如果您想叫我瑞爾也行。]
說完，他主動切斷了聯(lián)系。
珀佩圖阿：？？？
剛收的便宜兒子幾天就開始叛逆這件事給珀佩圖阿帶來的打擊暫且不提，真人，或者說阿真，在他對創(chuàng)世女神說出那句“更名”的話之后，腦海中忽然就恍惚了一下。
那一瞬間閃過了很多畫面，可當他試圖去捕捉，卻只能撈到上個世界一些經(jīng)歷片段。
那些畫面和他的“記憶”并無太多出入，只是里面的人和景物總有一些奇怪的違和感。
明明他都能認出誰是誰，甚至能精確到出自哪段記憶，可總感覺那些畫面好似離他很遙遠，并不像現(xiàn)實。
就像是……畫上去的一樣。
他隱隱閃過這種想法，但還沒來得及深思，剛剛捕捉到的畫面又如流水一般消逝，再去回想?yún)s怎么也想不起剛才的感覺了。
不過就算想不起來，他的心中到底還是留下了一絲痕跡，最起碼毫無阻礙地接受了“阿真”這個說是名字更像是代稱的稱呼，并無對“原主”的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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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真沒有欺騙珀佩圖阿，他確實有自己的計劃和節(jié)奏，也相當有行動力，只不過讓他如此有行動力的目標到底是不是創(chuàng)世女神想要的那種……那就見仁見智了。
咒靈可沒有道德，他絲毫不為自己撬“原主”墻角而感到羞恥，一邊按照克拉克所描述的“阿真”的特征偽裝自己，一邊觀察克拉克的一舉一動，爭取從身到心將其拿捏。
他首先要做的是維持“醫(yī)生”的人設(shè)——奧莉薇婭那天出診回來之后，先是拉著他寒暄了一陣確認他真失憶了，隨后就有些不情不愿地表示她這幾天突然有事要在紐約待一段時間，向他請了假。
“失憶”的阿真當然不會拒絕，他只想要克拉克而已，其他的“原主”熟人還是能避則避。
可是奧莉薇婭一走，診所就只剩下阿真一個醫(yī)生，阿真又在失憶狀態(tài)，這診所……還開不開了？
當克拉克問出這個問題時，阿真果斷表示：“開！當然開！”
看得出來，不管是克拉克還是小鎮(zhèn)上的其他人都很喜歡這個溫柔善良的醫(yī)生，那他當然也要向這方面靠攏，反正他就算不懂醫(yī)術(shù)，靠術(shù)式治幾個人還是輕而易舉的。
他滿臉的悲天憫人，好似有圣光普照：“雖然我失憶了，但責任不能丟，小鎮(zhèn)居民需要我，我當然要堅守崗位。”
“只不過我現(xiàn)在忘了很多東西，我擔心工作的時候出什么差錯，”他又滿含期待地看向克拉克，“你會留下來幫我的，對嗎？”
克拉克當然要留下，他假都請好了，不管阿真這段時間選擇留在大都會還是在堪薩斯，他都會陪在他身邊。
***
馬赫德診所照常開業(yè)。
十年的時光過去，他們好像變了，又好像一點都沒變。
星球日報的小記者歸來仍是診所打工仔，花了十年終于自學成為一個合格醫(yī)生的馬赫德醫(yī)生歸來……仍是赤腳醫(yī)生。
阿真低下頭，和病床上五花大綁的邊牧兩相對視，眼神犀利。
邊牧：“汪嗚QAQ……”
醫(yī)生在狗狗水潤的大眼睛攻勢下郎心似鐵，抽出泛著寒光的手術(shù)刀。
瞄準，下刀，擠——
“嗷！！！”
被咒力暫時切斷了疼痛感知的邊牧并不覺得疼痛，但聰明的狗狗依然發(fā)出了絕望的嚎叫。
咒靈用鑷子將兩顆肉球扔進了一旁的小托盤里，再次發(fā)動術(shù)式讓……蛋蛋表皮愈合。
這是個技術(shù)活，因為他得控制好不要順手把狗狗的蛋蛋也恢復了。
邊牧生無可戀，醫(yī)生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腦袋聊作安撫，然后將它送出去交給等在大廳的主人。
這只邊牧是老約翰家那只名叫托尼的狗狗的后代之一。托尼已經(jīng)是只老狗了，當年并不流行給寵物絕育，以至于生了好幾窩，附近愿意養(yǎng)狗的家里幾乎人手一只。
這幾年大家都意識到了絕育的重要性，據(jù)克拉克所說，眼前這只已經(jīng)是“阿真”噶過的第15只托尼后狗了。
為此他們還曾調(diào)侃過某位遠在紐約的友人：邊牧托尼已經(jīng)兒孫滿堂，而人類托尼還在和他的CEO分分合合。
咒靈知道“人類托尼”是誰——鋼鐵俠嘛，這也是他征服世界的障礙之一。
他本以為鋼鐵俠就和正義聯(lián)盟大部分人一樣，只是“男朋友的同事”的關(guān)系，甚至考慮到對方在另一個聯(lián)盟，可能關(guān)系更加疏遠。沒想到“原主”的關(guān)系網(wǎng)還挺廣闊的，看得出來他們私下也是很好的朋友。
至于怎么“看出來”的，那就要歸功于他在臥室找到的一支舊手機了。
為了鉆研人設(shè)，阿真將臥室的東西都翻過一遍，明面上的那些大多靠克拉克的解說，但總有一些私密的東西就連克拉克也不知道。
這支手機就是他在衣柜角落找到的。
手機質(zhì)量不錯，充了電之后還能開機，那大概瀏覽了一下里面的信息，沒有什么特別的內(nèi)容，看起來就和普通人類一樣——這才是最大的問題，“原主”這個邪神到底是怎么混的？
阿真不信邪，又仔細翻了翻，然后從某個文件夾中翻到了一個隱秘的視頻。
視頻一打開，略帶模糊的畫質(zhì)展現(xiàn)出一個少年人的影像。
阿真：？這誰？
他抱著研究的心態(tài)看了下去，畫面中，少年人惡狠狠地掐住一個機器人的脖子搖晃，嘴里還在罵罵咧咧，說機器人不聽話，他要拆了它，而機器人紋絲不動，并不像是有智慧的樣子。
嗯，研究完畢，機好，人壞。
顯然視頻中的少年并不怎么清醒，后來鏡頭中出現(xiàn)的少年版克拉克也證明了這一點。整段視頻頗有趣味，阿真忍不住反復觀看了好幾遍。
然后又開始習慣性自我批評。
怎么回事？你是來探查情敵、啊不敵情的，不是來看沙雕視頻的！
當然后來在了解到“自己”和鋼鐵俠的關(guān)系，從而去網(wǎng)上找了很多托尼·斯塔克的照片之后，他就知道了那個少年的身份。
除了繼續(xù)在心里diss“原主”這個邪神的不務(wù)正業(yè)以外，阿真自己也不愿意承認的是，他有些嫉妒了。
他本來以為只要讓世界成為煉獄他就能滿足，后來他想要克拉克，為此不惜在計劃的煉獄中給他留出一座花園。
可是現(xiàn)在，他又想要更多。
那個親人友人愛人俱全的“自己”，如果真是他自己該多好啊。
咒靈貪婪而不知滿足。
正在翻看醫(yī)書的阿真抬眸看了一眼前臺的克拉克，對方正在專心跟病人家屬溝通預約時間。
阿真低下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掏出一個小本本，快速記了幾筆又收回去。
——一步步來吧，目前還是研究克拉克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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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人類之惡中誕生的咒靈非常善于欺騙人類，他對自己的偽裝能力很自信，也以為自己能一直偽裝下去。
可時日一久，他就漸漸有些煩躁了。
這個虛假的圣父不是他，以前的朋友不是他的朋友，克拉克愛的也不是他。
按照他的性格，至少在徹底奪取這個宇宙之前，他不會在克拉克面前暴露真面目。
萬一對方因此厭惡他呢？他覺得自己會膽怯……可他為什么要膽怯？！
咒靈覺得這種判斷毫無道理，理智告訴他應(yīng)該一直偽裝下去，但是情感上卻在攛掇他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么，他本能覺得……克拉克不會在意的。
他會接受自己的一切，不會因此厭惡他。
這種直覺上的東西藏得很深，阿真沒有意識到它潛移默化改變了自己的行為模式，讓他從一開始就少了很多顧忌。
所以當他覺得不爽的時候，就表現(xiàn)在了行動當中。
他開始時不時展露惡意，或是有意無意地用一些刻薄的言語評價那些新聞上的反派，或是毫不掩飾充滿獨占欲的偏執(zhí)眼神，甚至偶爾會開口限制克拉克的行動。
也不知道是想要對方接受現(xiàn)在的自己，還是想要對方厭棄“變壞的原主”。
可是克拉克照單全收，好像習以為常，又好像在視而不見。
咒靈心里的小咒靈開始咬手絹。
——就這么愛嗎？
“阿真”是這樣壞的家伙，你居然也一點都不懷疑嗎？！
***
克拉克……克拉克還真不知道阿真想了這么多。
事實上，在阿真逐漸拋棄那在他眼里相當拙劣的偽裝時，他還覺得挺高興的。
這證明那些曾經(jīng)的心理障礙不再困擾著他，就算失憶了，也依然本能中相信和承認自我。
只是一些小小的惡劣行為而已，就算認知出了差錯，阿真依然是阿真，惡意的表象下還是那個永恒不變的靈魂。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在他身邊就可以了，只要相信他就可以了。
就像當初的阿真之于他一樣。
阿真是克拉克永遠的后盾，克拉克是阿真恒定的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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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真在“自己醋自己”和“被美色迷了心智忘了一切”之間反復橫跳，時不時還要應(yīng)付珀佩圖阿的催促，本該身心俱疲，可實際上他的精神狀態(tài)卻相當好。
這段時間他又陸續(xù)見了女兒們、肯特夫婦，還有一些超英朋友——沒錯，在發(fā)現(xiàn)戀人逐漸回歸“正常”之后，克拉克也逐漸透露了一些他的情況出去。
當然最主要的是鋼鐵俠和蝙蝠俠都是人精，時間太久他也要瞞不住了。
他并沒有過多“提示”那些朋友，只讓他們?nèi)绻獊硖酵鸵宰钭匀坏摹T常的相處方式。
就算是最理智的、最習慣做出各種計劃以防萬一的蝙蝠俠，都只以單純的朋友的身份過來，雖然不可能一點防范都不做，但那只是他的常規(guī)習慣，并沒有針對阿真做出什么特殊的防備。
和克拉克單獨相處期間，被篡改的認知和情感本能上的博弈已經(jīng)近乎將外來的影響消磨殆盡，在面對親友之時，他幾乎不會想起那些“征服世界”、“奪取宇宙”的“使命”，所有精力都放在感情問題上之后，咒靈反而正常起來了。
這些經(jīng)歷，這些人，仿佛在一點點把他填補完整，“真人”是他，“瑞爾”、“醫(yī)生”也是他……就這樣日復一日的，若不是珀佩圖阿的聯(lián)系，他好像和失憶前的“阿真”沒有了區(qū)別。
***
“失憶體驗券”的結(jié)束很平淡，沒有什么驚天動地的特效，也沒發(fā)生什么可怕的危機。
那是一個很平常的午后。
阿真盯著醫(yī)書沉思半晌，忽然站起身大步走到克拉克面前，“啪”地一聲給他來了個壁咚。
“我是自【瘋狂】中誕生的邪神，是人類對人類的惡意，一切負面情緒都是我的養(yǎng)料。”
克拉克和他對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輕緩而堅定地回道：“我知道。”
“我不是柔弱善良的醫(yī)生，我也沒有那么多美好的品格，我不會成為一個偉光正的英雄。”
克拉克：“我知道。”
“我要讓人間變成煉獄，把宇宙拉入黑暗，讓世界成為邪惡的樂園。”阿真眸中惡意翻涌，似乎只是對視都能讓人眩暈，“這是我的愛好，也是我的使命。”
克拉克笑了起來，輕輕搖搖頭：“不，你不會。”
阿真沒有完全被他的話安撫，依然直勾勾的看著他：“那么，我是你的愛人嗎？你愛的是我嗎？”
對方的回應(yīng)斬釘截鐵：“你是。”
“不管你變成什么模樣，我都不會認錯你。”曾經(jīng)的阿真這么對他說過，現(xiàn)在他也這么回答，“我會在你身邊，我一直在這里。”
阿真輕輕閉上了眼，良久，也笑了起來。
“我知道了。”
他湊到近前，在克拉克唇上印下一個吻，又輕輕咬著他的唇瓣廝磨，用嘆息的聲音重復了一遍：“我知道了。”
克拉克反手攬住他，然后忽然發(fā)現(xiàn)對方的身體開始逐漸變得透明。
盡管心里有所準備，但又雙叒叕看到這種情況，還是差點犯了PTSD：“……阿真？”
“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啦～”咒靈彎起眼睛，語氣帶著一絲俏皮，“等我回來。”
他又在戀人唇上親了親：“到時候偉大的神明大人會駕著七彩祥云來迎娶你。”
克拉克：“……就不能帶我一起去嗎？”
“那不行。”
咒靈的身體越來越透明，直到在戀人的眼前消失，只留下一句：
“這是我的戰(zhàn)場，你要相信我呀^v^”
***
多元宇宙的反面，化為混沌的一團黑暗之中，許多怪誕的色彩開始從黑霧的縫隙處溢出。
像是被打翻混雜在一起的油漆，它們扭曲著、蠕動著，逐漸鋪滿一整個黑暗多元宇宙。
一只手從斑斕的色彩中伸了出來，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它們用肢體組成了王座，從色彩中托舉起了一個沉睡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