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輕松過了。
不僅身體沒有任何感覺,思緒也是自由的。
好像是在做夢,夢里都是美好的回憶。
他用一個第三者的視角,看著自己的過往。
他出生在一個環(huán)境不錯的家庭,伴他成長的是開明又時尚的父母,身邊有白薇薇這樣貼心的發(fā)小,還有很為他著想的損友楚寧。
家中還算富裕,他和老師同學(xué)的關(guān)系都處在一個和諧的區(qū)間。學(xué)生期間也有人給他送過情書,男女都有,可他對此太過懵懂,時間都用在看動畫片和游玩上了。
不過后來他撞到了傅青章。
這是第一個讓他心動不安的人。
他知道自己不會談戀愛,沒想到這人的做法更是奇怪,很多次見到他的時候都不吭聲,第一次主動說話就是邀請他睡覺。
三年后他們再次見面了。
讓他手足無措的開場,竟然帶來了將近三年的甜蜜戀愛。
他被父母養(yǎng)得很好,雖然不會談戀愛,但很會照顧別人的情緒,總是在愛人面前表現(xiàn)得很有趣。
傅青章看起來也毫不吝嗇愛意和金錢。
他閉上眼睛,都能想象到傅青章習(xí)慣性帶著愛意的笑容。
“阮知?”
傅青章期待的聲音適時響起。
阮知緩緩睜開眼。
身體的感覺一點點蘇醒,視野也逐漸清晰。
但眼前滄桑的人讓他感到陌生。
“能聽到嗎?”
傅青章問得有些急切。
阮知已經(jīng)睡了十七個小時。
雖然有設(shè)施齊全的衛(wèi)生間和休息室,不過傅青章只在座椅上小憩了一段時間,這會兒眼睛布滿了紅血絲,胡渣也長了出來。
阮知有些心疼。
但突然又有許多記憶涌入腦海。
戀愛只是一個謊言,傅青章從剛開始就在欺騙他。
喜歡歸喜歡,但從來沒有把他當成戀愛對象。
因為傅青章不尊重他,所以傅青章的朋友也不尊重他,隨便來個朋友,都能往死里欺負他。
“能聽到我的聲音嗎?”傅青章繼續(xù)問。
心頭變得酸澀,但是看到傅青章此時的模樣,阮知還是眨了眨眼睛,忍不住道:“能!
嗓子啞得幾乎聽不出來。
傅青章下意識伸手去擦他的眼角,下一秒被醫(yī)生架住推了出去。
整整半個月的休養(yǎng),當了十五天的機器人后,阮知終于出院了,傅青章也恢復(fù)了之前干凈紳士的模樣。
醒來之后,阮知幾乎沒有怎么開過口,也沒有什么表情。
傅青章日常不會主動挑起話題,最近看阮知虛弱成這樣,縱使他想說什么,也沒有了心情。
兩人每天只有幾句對話。
傅青章偶爾會想起夏秉春的話。
阮知的情緒確實不對勁。
不過無論是誰,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zāi),心里都不會舒服的吧。
他本想找機會跟阮知說一說宋檸的事情,但在他的價值觀里,結(jié)果已經(jīng)造成了,再說什么,又有什么作用呢?
阮知覺得很疲憊,實在懶得再跟人虛與委蛇,傅青章在家的時候,他便有意展示出倦怠的模樣。
傅青章之前跟傅望鈞報備說要出差,并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趁機來處理事務(wù)。
每次傅青章出門,阮知就會覺得輕松很多,眼皮也活躍了一些。
剛開始他不能見風(fēng),后來養(yǎng)久了,被周應(yīng)年帶到陽臺曬太陽,打量樓下的行人和車輛。
這里臨近大道,但看起來有些偏僻,車流和行人都不多。
道路劃線和國內(nèi)不一樣,造型簡單古樸的車輛有序行駛,偶爾有行人經(jīng)過,穿著西裝或夾克衫,看起來很正式。
拂過他臉頰的,是源自阿爾卑斯山的清風(fēng)。
這里的氣候很舒適,常年在25度左右。
阮知越來越不喜歡待在室內(nèi),因為總是會想到傅青章。
直到有一天,他忘記了時間,傅青章回來的時候,他還坐在陽臺發(fā)呆。
傅青章跟隨他的目光,探頭朝下看了看,夕陽下的道路很好看,但是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冷不冷?”
傅青章轉(zhuǎn)頭握住阮知的手。
阮知回神,搖了搖頭。
看阮知又變得疲倦,傅青章也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這人根本就是在看到他之后才故意這樣的。
不過是他理虧在先,也沒有什么底氣生氣,只能略帶無奈地看著阮知,低聲道:“阮知,以后我們好好在一起,和以前一樣,好嗎?”
阮知愣了愣,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不自然地把目光移開。
這話傅青章說了不止一次,應(yīng)該傅青章能說出的、最低聲下氣的話了。
阮知現(xiàn)在很害怕和人對視,他好像喪失了和人打交道的能力。
但是在傅青章看來,他的目光閃爍不定,不知道是在糾結(jié)什么,但總歸是不情愿的。
傅青章緩緩松開他的手:“明天準備一下,我們后天回國!
既然無法再談感情,那就不再談感情了。
阮知頓了一下,透過窗戶看著傅青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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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身量健碩挺拔,和他第一次見到的沒有什么兩樣。
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不會真心低頭看一看他。
他的耳朵竟然差點就聽不到了。
阮知現(xiàn)在想想還覺得后怕。
可是在傅青章眼里,自己只是他的所有物之一。
被他的朋友玩壞了,那就修好,然后就可以再接著玩了。
和以前一樣?
是回到那種嫖|娼一樣的關(guān)系嗎?
他每天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金主的臉色,聽從命令陪睡,或出去挨凍?
夜色越來越重,阮知逐漸開始顫抖,最后蹲在地上,用胳膊圈住自己。
“這樣活著,對于他來說,可能會更可悲!
當初評價角色的話,終于被他用到自己身上。
在他拍的最后一部電影里,編劇并沒有給“如意”結(jié)局,但是他想給自己一個結(jié)局。
晚飯在周應(yīng)年的勸說下,簡單吃了幾口。
阮知回到臥室,傅青章已經(jīng)睡下了。
阮知只有這么一個睡覺的地方,只能躺在床的另一邊。
他轉(zhuǎn)頭看著傅青章的睡顏。
以前阮知覺得傅青章很喜歡他,現(xiàn)在看來,傅青章誰都不會真的喜歡,他心里只有自己。
難過得左胸生疼,忍不住伸手按壓在心口。
傅青章醒來的時候,阮知也跟著起了床。
兩人沒有什么話可說,便都沉默著。
傅青章要出門的時候,阮知沒有忍住,起身抱了抱他。
“再見。”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體面的告別方式了。
傅青章微微皺眉,回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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