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喜歡你很久了
江渺呼吸窒住, 瞳孔控制不住地放大:“啊?”
梁織輕笑一聲:“就這還慧眼如炬?下車去吧。”
被請下車,江渺都還沒緩過來。
什么意思?那句嘲諷到底是指自己眼瞎聽不出她的玩笑話,還是指自己看不出她喜歡自己啊?
不過梁織喜歡自己?
江渺打了個冷顫,趕緊捋了捋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這怎么可能?
不過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個不可能變成可能, 想起自己的計劃, 江渺后知后覺地后悔起來, 剛剛就該順著梁織的話, 狠狠撩回去的。
太可惜了。
但這個其實也怪不了自己, 剛剛梁織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時候,雖然臉上帶著笑, 但總感覺給人一種難以忽視的侵略感,讓她有種自己剝光了站她面前的錯覺。
所有偽裝都無處遁形, 哪里還有膽量在她面前放肆?
剛剛自己落荒而逃雖然丟臉, 但轉念一想,梁織可是個笑面虎, 尤其是把梁氏大權攬在手上,她身上那種高位者的氣勢就越發(fā)濃重了, 不少人都怵她, 自己這個反應也是在情理之中。
自己把自己哄舒坦, 她打起精神去找周喜。
周喜是個粉絲數都不破萬的小明星, 空降劇組成為女配, 不少人都對她好奇, 偶爾也會有明星找她聊天,但大多都是試探她背后的人, 真心和她交好的卻很少。
所以大多數時間,周喜都是自己找個角落默默看劇本。
江渺找到她的時候, 她正蹲在地上自己一個人對戲。
“喜喜。”她湊上前,不好意思道,“抱歉啊,我早上起晚了。”
“渺渺!”看見她,周喜滿臉驚喜,“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
“怎么會。”江渺在她身邊坐下,主動道,“我?guī)湍阋黄饘颉!?br />
聞言,周喜眼里多了些笑:“謝謝你渺渺。”
周喜扮演的是柔妃,在這個后宮戲里算是一個小小的反派,驕縱跋扈沒腦子,戲份算不上多,但也能走到后期。
和主角的對手戲蠻多,這對周喜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別說是周喜,她自己也非常重視。
如果周喜不爭氣,演技被吊打,撐不起這個角色的話,后面要火起來其實很難。
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一個演員,沒有演技的話,還能靠什么在圈內站穩(wěn)腳跟呢?
不過慶幸的是,這個道理周喜自個兒也明白,所以比誰都要努力,進步也快,一天的戲拍下來,導演都夸了她好幾回。
回去路上,周喜一改昨天的萎靡,一路都在精神抖擻地拉著江渺聊天。
開車的是梁織安排的司機,不得不說,梁織這個人雖然有時候會惹人生氣,但總的來說還是十分靠譜的。
這一回早早收工回家,一開門就是滿室菜香。
梁織系著圍裙從廚房出來,輕飄飄看她一眼,隨即道:“去洗手,準備吃飯。”
江渺怔住。
系圍裙的梁織很陌生,跟梁織有這樣溫馨的畫面更是陌生。但梁織表現得太平常了太淡定了,以至于她那點陌生感剛升起來就被她下意識地努力往下壓。
老老實實去洗了個手,再出來的時候,梁織已經把飯菜端上桌。
四菜一湯,看著色香味俱全。
“我以為你一般都是讓阿姨準備這些。”落座后,江渺忍不住開口。
聞言,梁織遞筷子的動作微微一頓。很快掩住情緒,她應一聲:“嗯。”
嗯?
江渺忍不住撇撇嘴,這可太敷衍了。
不過眼前的人剛跟個田螺姑娘似的煮了一桌子菜,她再發(fā)脾氣可就真的是吃里扒外了,從梁織手里接過餐具,她大大方方道謝:“謝了。”
吃過梁織煮的面和三明治,江渺是非常相信梁織的廚藝的,只是沒想到,這一口下去,味道竟然比期待的差一些。
倒也不能說不好吃,就是過于尋常了一些。
見她停住,梁織拿著碗的手微微收緊,目光定在江渺臉上,她問:“怎么?”
江渺下意識搖頭:“沒怎么。”
雖然自己看不慣梁織,但這些畢竟是梁織親手做的,自己要是拿這個取笑她,那就太討人厭了。
餐廳是難得的溫馨。
但更出人意料的是,一連幾天,江渺回來都能吃上來自梁織親自下廚做的一桌子飯菜。
更讓人意外的是,江渺幾乎是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梁織廚藝的進步,就好像是從零開始,隨著次數的增加,愈發(fā)熟練,最后像是坐上火箭,直逼滿分。
見江渺看著桌上的菜沒動筷子,梁織抿了抿唇,問得直白了些:“不喜歡吃?”
“不是。”江渺搖頭,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梁織,到底沒忍住,“你該不會是把我當小白鼠吧?”
仔細想來,這幾天每次吃完,梁織都會狀似漫不經心的問自己對那些菜的感受和評價。
甚至有一次,她還看見梁織在一本菜譜上做筆記。
怎么想都覺得不對勁。
“什么小白鼠?”
梁織揚眉,沒聽懂她的意思。
“其實你是最近才開始學做菜對吧?”江渺不打算再把話憋著內耗自己,索性問個明白,“你是不是把我當實驗的小白鼠了?”
梁織默住。
江渺的話只說對了一半。
她的確是最近才開始學下廚,江渺要住進她家這件事太突然,以至于她沒有提前準備。
但實驗的小白鼠這個說法梁織是不認可的,她慢條斯理地放下碗筷,想了想,倒也沒否認:“有意見?”
江渺:“……”
好氣!
怒吃兩大碗飯,順便毫無心理負擔地開始挑三揀四:“這個不行,太咸了。”
“這個翻炒的時間太長了吧?都有股焦味了。”
“這個也不行,我不喜歡吃蒜苔,難吃死了。”
說完,她等著梁織生氣跳腳,卻不料這人也不知道是真的脾氣好,還是在自己面前太能裝,竟然絲毫看不出怒氣,甚至還起身拿了她那本超厚菜譜出來,一邊記一邊問她:“還有什么意見?”
江渺:“……”
被她拆穿了以后就完全不裝了是吧?
看她低頭認真做筆記的模樣,江渺有些失神,沉默片刻,她忍不住問:“梁氏最近是不行了嗎?你閑著沒事干折騰這些做什么?”
剛住進來的時候,梁織不是說有阿姨嗎?
將最后一個字寫完,梁織掀起眸子,目光落在江渺臉上,展顏笑道:“我年紀不小,自然是要為以后做打算。”
“什么意思?”江渺眉頭皺起來,“不會吧?你這是開始準備洗手作羹湯,當男人的賢惠掛件了?”
這是她完全沒有想過的方向。
畢竟梁織是能把梁氏大權都握在手里的女強人,她完全想象不出來梁織結婚以后開始為男人洗手作羹湯的畫面。
況且……
“你不是喜歡女人嗎?”
再次聽見這句話,梁織揚眉:“你是怎么發(fā)現的?”
沒記錯的話,她從來沒有對外表露過自己的性取向,為什么江渺能那么篤定自己喜歡女人?
還是說……她察覺到了什么?
意識到這一點,梁織的呼吸忍不住放輕,目光緊緊盯著江渺,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江渺得意揚眉,“梁織,梁好學生,你初三那年情竇初開,偷寫情書,被我逮著了。”
梁織愣住,不過幾秒,她失笑:“原來是你。”
初中那會,學校出現很多早戀的學生,學校抓得嚴,但越是這樣,少年少女們的心就越是騷動。
受周圍人的影響,在即將初中畢業(yè),并且得知江渺可能出國留學的時候,向來把心思藏在心里的她悵然了一段時間以后,也偷偷起了心思。
她打算送個匿名情書給江渺,也算是了結了自己的一段少女心事。
只是信還沒寫完,班主任就叫人喊她去辦公室,她匆忙把信往書上一夾,再回來的時候,信就不見了。
那會兒班主任叫她過去正巧是因為情書的事,她是班長,作為班級代表去搜查隔壁班的違禁物品,其中就包含了情書。
隔壁班的班長搜查她們班。
回來以后沒看見自己的那封信,她下意識以為是被隔壁班班長拿走。那封信上并沒有署名,也沒有寫江渺的名字,被通報的人沒有她,她也沒有意外。
時隔多年,突然知道那封情書居然是落入了江渺的手里,梁織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你笑什么?”見梁織的反應,江渺意外,“你就不覺得慌張嗎?那可是你的黑歷史,我現在還記得你情書上寫的是什么呢,就不信我當場給你背一段?”
“你把它背下來了?”梁織揚眉。
江渺默住。
怎么感覺梁織更興奮了?這人變態(tài)吧?
“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在騙你吧?”江渺嚴肅起來,“那封情書現在還在我家,當年要不是我保下你,你以為你還是老師同學喜歡的那個三好學生?你那虛偽的面具早就掉了好嗎?”
發(fā)現那封情書純屬意外。
經過梁織座位時,不小心將她桌上的書撞落在地,她蹲下去撿的時候,正巧看見那封掉出半截的情書。
恰好隔壁班班長沖進來,讓她們所有人出去,要搜查電子產品和情書之類的違禁物品。
那時候早戀其實抓得蠻嚴,被抓到了勢必是會被全校通報批評的。
當年她多討厭梁織呀,發(fā)現那封情書以后,心里可謂是五味雜陳。只要把情書公諸于世,梁織的風評必然大大下降。
也不知道當時是怎么想的,她一起身就把情書塞自己口袋里了。
后面她就一直等著梁織回來,等著她的反應,試圖在她臉上看見慌亂害怕的表情。
可惜,結果實在令人失望。
雖然梁織一回到座位就打開那本書,很顯然是在找情書,但沒看見那封情書以后,表情也只是多了抹忪怔,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正常該有的反應。
而后班主任進來,表情嚴肅,她便又興奮起來,期待地觀察梁織的反應。
想想,一個剛剛還在隔壁班搜查的人,一轉眼就可能被通報批評,到時候不僅老師家長會對她失望,班里的同學也會開始不服她的管教。
都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哪能容忍只許州官放火的事發(fā)生?
到時候,梁織大概會被不少人討伐。
光是想想,江渺都替梁織覺得慌。可惜,全程下來,梁織表現得太淡定了,淡定到她幾乎都要懷疑自己藏的那封情書是不是別人寫的了。
但她從小到大被父母哄著逼著看了不少梁織的筆記,怎么可能認不出梁織的字?
藏情書這件事雖然事發(fā)突然,她并沒細看內容,但那字一看就是梁織寫的,這一點毋容置疑。
學校人多口雜,她拿捏住梁織這么大一個把柄,當然是要小心行事,一直到晚上回到家,她這才敢掏出情書仔細看內容。
這一看不得了,對方顯然是個女生。
這件事太讓人震驚,以至于后面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忘了拿情書去拿捏梁織,而是每天盯著梁織的一舉一動,琢磨她喜歡女生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再到后面,她就開始好奇起梁織喜歡的人到底是誰來。
只是一直到初三畢業(yè),甚至后面高中同校,她都沒發(fā)現梁織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梁織就是個虛偽的老好人,表面上對誰都很好,誰知道她對哪個是真心,哪個是假意?
如果不是因為手里握著那封情書,她幾乎都要覺得梁織是個無性戀者,男的女的在她眼里似乎都沒什么區(qū)別。
“所以你當初為什么沒把情書拿出來?按理說,你不是天天嚷嚷著要撕開我虛偽的面具嗎?”
梁織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江渺定了定神,哼了一聲:“當然是要留到最好的時機,一錘子錘死你。”
“是么?”梁織似笑非笑,“然后留到現在?渺渺,現在你說出來已經沒用了,我已經過了害怕早戀被人發(fā)現的年紀。”
江渺:“……”
好氣!
所以之前自己為什么沒有把這東西拿出來呢?干嘛對梁織這種人心軟?!
就該打印無數份,給每個人都發(fā)一份,讓梁織社死,讓所有人都知道梁織的德性!
“就算你過了那個年紀,那個也算是你的黑歷史。”努力穩(wěn)下心神,江渺咬牙切齒道,“我告訴你,現在,我允許你拿錢贖回你的情書。”
“錢可以給你,東西就不用給我了。”梁織說著勾起唇,“送你了。”
江渺:“……”
情書這種東西看來也是跟新聞一樣具有時效性的。
不過就算過期了,那也是自己年少時的回憶吧?如果是她,她肯定會拿回去珍藏,梁織怎么是這個態(tài)度?
沉思半晌,她恍然,噠噠噠地跑進廚房,兩只眼睛都在放光:“梁織,你后來該不會是表白被拒了吧?”
所以才會對那封情書沒有一點感覺,甚至起了逃避的心理,就是因為不想再想起自己的傷心事?
“你覺得我表白會被拒絕嗎?”聞言,梁織轉頭問她,臉上帶了幾分漫不經心的認真。
江渺被問住,一個會字愣是半天也沒說出口。
原因無他,那時候的梁織簡直就跟大明星似的,到哪都很歡迎,就連自己的發(fā)小姜雪雪,對梁織的評價都還不錯。
她想象不出來這個世界除自己以外,還有誰會討厭梁織。
梁織要美貌有美貌,要家世有家世,就連性格……至少在外人的眼里,她的性格是很不錯的。
如果有誰拒絕她的話,就連江渺自己都會覺得對方吃里扒外。
但是這時候否認,豈不是間接地承認了梁織的魅力?
江渺冷靜下來,哼了一聲:“反正是我的話,我肯定拒絕。”
梁織臉上的笑意慢慢淡下去。
“你這樣看我做什么?”見梁織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怪怵人的,江渺瞪過去,嘴快道,“難不成你還要我答應,然后跟你談戀愛?”
等等……
自己不是要勾搭梁織嗎?
江渺眨眨眼,不等梁織開口,趕緊找補:“好吧,如果你想的話,我也不是不行……”
聲音越來越小,她摸摸鼻子,索性找理由開溜:“我突然想起來我的視頻還沒剪輯呢,先走了再見。”
說完趕緊溜回房間。
房門關上,一顆心還在撲通撲通亂跳。
剛剛梁織的眼神真是太可怕了!這女人一看就是受了情傷,當初肯定是百分百被拒絕了,要么就是被甩了。
但是誰有那個膽量和魄力,居然能把梁織甩掉?還能讓梁織在時隔多年都耿耿于懷。
剛剛梁織的反應顯然是沒有放下吧?
江渺的眉頭越皺越緊。
更奇怪的是自己此刻的心情,按理說挖到了梁織這么火爆的消息,她應該高興的,但心里總覺得不得勁。
怪怪的,像是壓了塊石頭,壓得她莫名難受。更煩人的是,她心里藏著事,一晚上輾轉反側都沒睡好。
幸好因為周喜明天放假一天,她也可以不用早起去上班。
一覺睡到十點,起來的時候整* 個人都神清氣爽,江渺心情大好,將昨天的煩心事通通拋之耳后。
正琢磨著今天怎么安排,姜雪雪的電話就突然打過來。
“你不用睡覺嗎?怎么還有閑工夫打電話給我?”江渺納悶。
姜雪雪魔性的笑聲傳了出來:“姐妹,我的好姐妹!我回國了哈哈哈哈!”
江渺:!!!
姜雪雪親自開著車來小區(qū)接人,去的是上次梁織帶江渺去過的那家西餐廳。
“這里環(huán)境挺好的嘛,這趟回國值了!”
“你回國真的就是為了吃頓飯?”雖然在路上已經確認過很多遍了,但是江渺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是呀!”姜雪雪毫不猶豫地點頭,兩只眼睛亮晶晶,“這可不是普通的西餐廳,這是我女鵝來吃過的西餐廳!這個位置前不久還被我女鵝坐過呢。”
說著,她拿出手機塞給江渺:“快,親愛的幫我拍個照。”
這人……
江渺嘖了一聲,完全理解不了姜雪雪如此瘋狂的追星行為。
給姜雪雪拍了幾張美照以后,她們的餐品也上來了,見她還點酒,江渺蹙眉:“怎么能喝酒呢?”
“為什么不能?”姜雪雪狐疑看她,“你不敢喝啊?你都多大了?又不是小孩,還有誰管你喝酒不成?”
說到這里,她吸了口涼氣:“不會吧?梁織還管你呢?你還怕她啊!”
這話一出,江渺瞬間變了臉色:“胡說什么?我還會怕她?!”
姜雪雪但笑不語,小時候梁織被江叔叔江阿姨委以重任,接了個監(jiān)督江渺的任務,那時候江渺見了梁織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咱姐妹倆喝點吧。”她起身給江渺倒酒,“是我女鵝代言的呢。”
江渺:“……你沒救了。”
“愛上女鵝的那瞬間,我就已經無藥可救了!”姜雪雪握拳,義憤填膺道。
江渺懶得跟她廢話,小口小口地喝著酒。是果酒,味道還行,她不由得又多喝了幾口。
姜雪雪又忍不住好奇:“不過你怎么回事啊?怎么住進梁織家去了?你不是說跟她不共戴天嗎?怎么還同住一個屋檐下呢?”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江渺離家出走,在外邊創(chuàng)業(yè)上呢,怎么就住一塊去了?
“哼,她弄出來的事當然是她負責,她攪得我家雞犬不寧,我就讓她雞犬不寧!”江渺冷笑,“雪雪,我要做的不只是住她家,我要讓她付出更大的代價!”
說得那叫一個洶涌澎湃。
不遠處,梁織停下腳步。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滿臉激動的江渺。
那邊的江渺還無所察覺,在姜雪雪的追問下,她冷笑一聲:“雪雪,你等著吧,在我妲己般的勾引下,遲早有一天,梁狗能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當我的舔狗,為我哐哐撞大墻。”
姜雪雪鼓掌:“好!好志氣!好夢想!”
剛一抬頭就跟不遠處的梁織四目相對上。
姜雪雪:“……”
“到時候我再去買幾套超性感的比基尼,小樣,還不得把梁織迷得噴鼻血!”酒精上腦,江渺越說越激動,說著說著就忍不住捂住嘴咯咯咯的笑起來,活像個剛生完雞蛋的老母雞。
“拿下梁織,我勢在必得!”
姜雪雪忍不住叫她:“渺渺。”
“嗯?”江渺瞪她,“你別踢我啊,你放心好了,忘不了你,等我勾引成功,給梁織吹吹枕頭風,保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眼看著她越說越過分,姜雪雪索性起身,看向梁織大聲道:“梁姐姐好!渺渺她喝醉了。”
江渺:???
僵硬地轉身回頭,果然看見不遠處站著的梁織,還有她身邊表情復雜的王歡和服務員。
“……”
殺了她吧。
梁織走上前,掃了眼桌上的酒:“才喝幾杯,就醉得說胡話了?”
聞言,原本還不知道該怎么應對的江渺瞬間晃了幾步,抬手扶額:“啊呀,頭好暈,怎么那么多人影啊……”
拙劣的演技讓姜雪雪都沒法看下去。
雖然眼前的梁織臉上帶著笑,但她就是覺得怪嚇人的,忙不迭地拿起自己的包:“那什么,我突然想起來我是下午的飛機,我就先走了,梁姐姐,渺渺就先交給你了哈……”
說完,不顧江渺的拉扯,瞬間逃離修羅場。
沒良心的盟友丟下自己逃跑,江渺來不及找對方算賬,這會兒只得硬著頭皮演下去——不演不行,姜雪雪溜得快,誰知道付賬沒?
搖搖晃晃地朝梁織靠近,而又一個趔趄撲進她懷里。
好在對方在外還算有風度,伸手接住了她。不過為了避免梁織把自己推開,江渺還是掌握了主動權,兩只手緊緊將她抱住,閉著眼就開始演:“好暈啊雪雪……我好像是真的喝醉了。”
“真醉了?”頭頂上傳來梁織聽不出什么情緒的聲音。
江渺下意識點頭:“真醉了。”
本以為梁織會繼續(xù)懷疑自己,卻沒想到對方這么好糊弄,摸摸她的后腦勺,將她拉開些許,面色沉靜:“那乖一點,待會不要亂說話。”
什么意思?她不打算讓自己先走?
江渺略有些小慌,她哪知道喝醉了的人是怎樣的?再裝下去恐怕得露餡。
“我要回家……”她低著頭開口。
下一秒,手就被梁織牽住,江渺驚愕抬頭,撞入她似笑非笑的眸中。
“你喝醉了,我哪里放心讓你一個人回去?”說得那叫一個冠冕堂皇。
江渺氣得咬牙,深度懷疑梁織是看出了自己在裝醉,所以故意想拆穿自己。
但剛剛實在太丟人,冷靜下來的她現在想想都覺得尷尬,自然不能承認那是清醒狀態(tài)下的發(fā)言。
酒后胡言么,也怪不得她,等第二天她“酒醒”了,直接裝個斷片,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反正剛剛也沒人拍下她那一段,梁織想拿這件事來刺她,她也能厚著臉皮不承認。
想明白以后,她放開了演,繼續(xù)撲進她懷里,埋住自己的臉,心里的羞恥感淡了些,她肆無忌憚地撒嬌:“不要不要,我要回去……”
鼻息間全是梁織身上的好聞氣味,這女人看著是個女強人,身上卻也香香軟軟的。
“約了人,不能陪你回去。”低頭看著江渺紅透了的耳朵,梁織彎了彎唇,“讓王歡先送你回去?”
江渺心里一喜,裝著不高興的樣子應下。
回去的一路,江渺都打著喝醉的名頭乖乖歪著身子靠著假裝睡覺。
只是沒想到,王歡把她送回了公寓還不夠,居然還不走,說什么也要照看她,直到梁織回去。
江渺差點昏過去。
她都要餓死了好嗎?
從早上起來至今就喝了一杯酒,其他什么也沒吃,這會兒餓得都快發(fā)軟了。
只是對上王歡的目光,到底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兩眼含淚地躺平在床上。
躺著躺著,一不留神就睡了過去。
一直到感覺有人在拉著自己的手晃,她迷迷瞪瞪睜眼,猝不及防地就看見了梁織那張放大的美人臉。
“啊!”
她嚇得猛的一個激靈,下意識往后一縮,砰的一下,腦袋就磕到了床頭。
“嘶——”
疼得齜牙咧嘴的同時,人也慢慢清醒過來。還沒來得及抱怨,梁織的手便伸了過來,摸在她后腦勺,輕輕揉著:“撞疼了?”
語調溫柔,像是真的關心她似的。
江渺有些起床氣,更別提還被這人嚇得磕著了腦袋,說話都帶著火星子:“你撞一下試試看看疼不疼?我又不是練的鐵頭功。”
說著,一巴掌拍開梁織的手。
梁織定定看她幾秒,而后慢條斯理地站直,低頭睥著她:“酒醒了?”
江渺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先前裝醉酒的事,瞬間又倒回床上,柔柔弱弱道:“啊……我的頭怎么那么疼?”
梁織靜靜盯著她看了片刻,直到江渺察覺到不對,臉上多了幾分慌亂,她這才收回目光,溫聲道:“給你帶了吃的回來,要不要吃點?”
這話簡直是說到江渺心坎上了。
她都快餓死了好嗎?
頓時顧不上演了,趕緊瘋狂點頭:“要!”
*
江渺是真的餓壞了,將梁織帶回來的東西幾乎是吃了個干凈。
“你現在是酒醒了?”見她吃東西的動作慢下來,似乎是飽了,一直坐在她對面看她的梁織開口。
聞言,江渺動作頓住。腦海里各種念頭飛快閃過,最后定了定神,裝著無辜看她:“好像是……我之前喝醉了沒亂說話吧?”
不等梁織開口,她又快速道:“我這人有個壞毛病,一喝醉就喜歡胡言亂語,亂編亂造。”
“是么?”梁織慢條斯理地抬起杯子抿了一口,“都喜歡說些什么?”
江渺:???
誰家好人會這么緊追不舍地問的?
“你問我做什么?”江渺瞪她一眼,“我都斷片了,我怎么知道我會說什么?”
她打定了主意要裝失憶,把這件事揭過去,便立刻挑了個新話題:“過幾天周喜要拍晚上的戲,可能得弄到挺晚,我和周喜決定直接去那邊住酒店,省得來回折騰。”
先前她還在猶豫,畢竟她資金告急,住酒店那么貴,而且還沒梁織這里舒坦,她并不是很想去。
但經了現在這一遭,她恨不得趕緊躲開梁織,等梁織忘了這茬,自己再回來。
只是沒想到梁織沉默了片刻以后,再開口時卻有些不客氣:“江渺,你把我這當免費的酒店?”
“哪有……”
江渺的反駁輕飄飄的,越說越虛。
梁織:“你住進我家,是為了照顧大黑,這段時間你有照顧好它嗎?”
江渺默默低頭,沒敢吭聲。
這事確實是她做得不厚道,最近光顧著跟周喜一起去劇組了,早就把大黑的事拋之腦后。
只是她都這樣做小伏低了,梁織卻也沒放過她,非要逼著問她:“怎么不說話?”
江渺皺緊眉頭:“周喜只有一個人,我作為她的經紀人,當然要跟她共進退。”
共進退?
梁織眸色一沉:“你還知道你是經紀人?”
見江渺臉上帶著不解,梁織壓著情緒提點她:“你是經紀人,不是助理,不必跟著她忙上忙下。”
江渺忍不住吐槽:“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哪來的錢請助理。”
吃飯都成問題了,哪里有錢去請助理?
梁織緊緊盯著她看了片刻,到底妥協(xié):“我會安排。”
“你安排?你為什么安排?”都說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江渺想不到梁織伸出援手的理由,“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周喜了,想潛規(guī)則周喜吧?”
說到后面,她警惕起來。
“你倒不如直說潛規(guī)則你算了。”梁織面色不變,見江渺在自己說完話以后就雙手捂胸,一整個后退的大動作,忍不住嘖了一聲,拽住她,“我想把她簽下來。”
“嗯?”江渺眸光一亮,“什么意思?”
談起工作,江渺整個人都嚴肅起來,直勾勾地盯著梁織,她揚眉:“你是想把周喜簽到梁氏?”
“嗯。”梁織點頭,“上次和你一起剪輯視頻,感覺她挺有潛力,最近公司正在簽新人,我打算把她也簽下來。”
見她來真的,江渺慢慢皺起眉頭。
周喜要是簽約了梁氏,那資源和助理什么的,梁織肯定會安排,總而言之,周喜不需要自己了,自己這個半吊子“經紀人”成了光桿司令。
但這對周喜而言卻是個非常好的機會。
沒有哪個公司比得上梁氏,曾有人戲言,娛樂圈的半片天都是梁氏旗下的藝人撐起來的。
不少影帝影后,紅遍大江南北的愛豆,都是出自于梁氏。
不能因為自己的一點私心,就把周喜的星途掐斷。
“好吧,我會跟她說的。”她懨懨道。
定定看她幾秒,梁織定下結論:“你不高興。”
“誰說我不高興?”江渺抬頭瞪她,“我高興著呢!”
這樣子能是高興就有鬼了,見她起身就要走,梁織拉住她:“對我有什么不滿可以直接跟我說。”
江渺抿了抿唇。
這種事情哪里撇得開臉去說?難道要自己跟她說,自己要失業(yè)了嗎?
“沒有不滿。”她認真道,“你能看見周喜,把周喜簽下來,我很高興。”
這是真話,她確實是替周喜覺得高興。
也沒有誰規(guī)定高興跟不高興不能同時出現,她為周喜覺得高興并不影響自己的不高興。
但她沒有想到梁織洞察能力這么強,下一瞬就直接對她道:“你也跟她一起來。”
江渺:“什么意思?!”
梁織:“我打算把你也簽下來,你帶周喜。”
這無異于是天上掉餡餅,如果說周喜是有演技和潛力,那自己呢?
“理由。”她警惕道。
“你說的那個策劃我覺得挺好,簽約以后我希望你繼續(xù)和周喜合作。”
這個理由讓江渺受寵若驚,強忍著心中的喜意,她重新坐下:“你真的覺得還行?”
“嗯。”梁織點頭。
“你這人真有眼光。”江渺心里飄飄然,“簽下我和周喜,你絕對不虧!”
見她高興起來,梁織也彎了彎嘴角,轉而道:“既然你高興了,那我們就來算算賬。”
“算賬?算什么賬?”江渺還沒反應過來,“我們還沒簽約呢,還沒有經濟來往,我們能算什么賬?”
“貴人多忘事啊,小妲己?”梁織揚眉。
小……妲己?
江渺:“……”
自己貴人忘不忘事另說,但梁織肯定是百分百的記仇。
“你在說什么?”她打定主意要裝傻充愣,“什么妲己?你最近也打游戲?”
而后就見梁織裝模作樣地嘆氣:“我都不知道你心里存了這樣的念頭,想讓我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當你的舔狗,為你哐哐撞大墻,嗯?”
江渺臊得臉紅脖子粗,還得強撐著反駁:“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聽不懂沒關系。”梁織體貼道,“我可以讓我朋友去查監(jiān)控。”
一聽還有社死回放,江渺瞬間惱羞成怒:“梁織你有完沒完!”
可惜,梁織明顯沒完,不僅沒有放過她,還理所當然地問她:“說說,想怎么勾引我?”
眼看著糊弄不過去了,江渺硬著頭皮解釋:“我是真喝醉了,在那胡言亂語,冒犯到你了我跟你道歉。”
“稀奇,江大小姐居然會跟我道歉。”
梁織笑得有些欠揍,江渺心里恨得牙癢癢,對她的新仇舊恨挨一塊,這會兒反而沉住了氣,惡上心頭,又開始隨地大小演:“其實我說那些也是有原因的。”
“嗯?”沒料到江渺是這個反應,梁織意外,“什么原因?”
江渺故意賣了個關子:“你知道我為什么喝酒嗎?”
“姜雪雪逃學回來,攛掇你。”
梁織毫不猶豫道。
“……當然不是!”江渺開始睜眼說瞎話,故作抑郁地低頭,“其實我是借酒澆愁。”
“借酒澆愁?”
“沒錯。”江渺重重點頭,“你還記得那封情書嗎?我回去一想,越想越難受,所以就去喝酒了。”
不等梁織回答,她又主動問:“你知道我為什么難受嗎?”
“為什么?”梁織配合地問。
“當然是因為喜歡你!”江渺義憤填膺。
“撲哧——”
梁織控制不住地笑出聲,她換了個姿勢,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抬了抬下巴:“繼續(xù)。”
這什么意思?
不信?
江渺咬牙,已經丟臉到這種程度了,自己總不能血本無歸,只得硬著頭皮往下演:“真的,我喜歡你很久了。”
這話說出來自己都不太相信。
不過江渺對瞎編亂造頗有經驗,張嘴就是造:“對你惡語相向都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住在你家也是因為想近水樓臺先得月,我暗戀你多年,難道不明顯嗎?”
第23章 你幫我涂
“明顯嗎?”梁織冷靜反問。
“不……明顯嗎?”江渺略有些心虛, 她輕咳一聲,“總之,我就是暗戀你多年。”
這不講理的態(tài)度瞧著格外霸道。
梁織輕笑出聲:“行,我知道了。”
淡定到仿佛置身事外, 被表白的好像不是她似的。江渺不滿意地皺眉, 自己可是給她表白誒, 她這是什么態(tài)度?
“你不信?”
“渺渺, 你的演技需要提升。”
梁織嘆氣。
短短一句話, 傷害卻那么大, 江渺騰的一下從座位上起來:“誰說我是演的?!這是真的!你等著瞧吧!”
說完,憤憤離席。
等回到房間冷靜下來, 又忍不住對著鏡子做了幾個表情。
不是,她演技真那么差嗎?
*
關于梁織要簽周喜和她的事宜早不宜遲, 第二天她就跟周喜商量去了。
“我?梁氏?!”周喜嚇得差點跳起來。
“不是你, 是我們。”江渺認真糾正,“梁氏也想簽我呢, 說是很欣賞我們的策劃,想要我們繼續(xù)搞下去, 資源什么的他們兜底, 我們放心干就行。”
“是真的嗎?”強烈的喜悅過后便是后知后覺的警惕, “該不會是電信詐騙吧?是官方聯系你的嗎?渺渺, 你把你們溝通的消息記錄給我看看。”
江渺默住。
溝通?
她直接跟梁氏掌權人面對面溝通的, 哪來的消息記錄?
“我和她是電話溝通的。”
“看, 我就說是詐騙吧。”周喜搖搖頭,又正色道, “江渺同志,我們要一步步來, 踏踏實實的,別異想天開想那些,小心上當受騙。”
“……是真的。”
可惜,甭管江渺如何解釋,周喜都鐵了心地認為是有騙子在騙人,沒辦法,江渺只得暫時把這件事放一放,等梁織自己去安排人跟周喜說。
現在,她該琢磨該頭痛的不是這事,而是如何提升自己的演技,將梁織玩弄于股掌之間。
一想到她嘲笑自己演技不行,江渺就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勁。
之前她還在為自己昨天的“表白”而感到后悔和害臊,但現在想想,她又覺得自己干的不錯。把“喜歡”梁織擺在明面上,那自己的勾引就可以自然而然的進行下去了。
為此,她還準備了一個小小的筆記本。
在劇組里,周喜認認真真拍戲,她一邊給周喜拍些小素材,一邊往筆記本里瘋狂做筆記,全是從網上搜尋來的勾引小技巧。
她決定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把這些招數通通用上。
還沒琢磨好今天用哪一招,江渺就被蚊子咬得渾身都是包。
劇組里蚊子太多了,她細皮嫩肉的,格外招蚊子,只是一會兒功夫就被蚊子咬了好幾口。
光是脖子附近都是好幾個紅包了。
想想自己在這吃苦,爸爸媽媽卻不知道,江渺就覺得自己太吃虧,正巧她今天穿的是吊帶加小開衫,將小開衫的一側拉下去,露出自己漂亮的肩和這一片的紅色大包,她對著手機拍了張自己做哭臉的自拍。
然后毫不猶豫地轉發(fā)給家人和姜雪雪。
——沒人疼的小白菜T^T
當然,發(fā)這些圖片并不僅僅是單純的撒嬌,主打一個勾起父母的負罪感,同時讓奶奶好好看看,讓奶奶幫自己聲討父母。
只是沒想到,不僅父母態(tài)度冷淡,就連向來疼自己的奶奶也只是寬慰了她幾句,只字不提爸媽的不對。
好氣!
沒從她們那得到自己想要的回應,江渺整個人懨下來。
手機突然又一陣震動。
江渺打起精神,雖然得不到家人的心疼,但她還有朋友!
——這么招蚊子,還傻乎乎的在外面喂蚊子?
嗯?姜雪雪的語氣怎么也這么冷漠?!她昨天還丟下自己跑了呢,不講義氣的塑料姐妹。
江渺憤憤打字。
[喵喵每天都好餓]:你這個冷漠無情的人!你一點都不愛我!
說完,惡狠狠的把手機塞進包里,這一群群人,都沒有一個人關心關心自己的嗎?
長大以后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孤立無援的感覺,江渺的心情糟糕透了。
只得憋悶地切小號,裝粉絲去給賬號下的惡評對線,輸出了好一陣以后,來自梁織的電話突然打來。
“干什么?”她語氣很沖地問。
梁織語氣淡淡:“出來。”
“什么出來?干什么?”江渺滿臉莫名,抬頭打量了一下周圍,一眼便看見不遠處停著的那輛眼熟的車。
她下意識起身,掛斷電話,沒有絲毫猶豫地朝著那邊走去。
剛站定,就見梁織搖下車窗,抬著臉看她:“上車。”
“干什么?”江渺莫名其妙。
“不是說蚊子多?”梁織揚眉,目光定在江渺撓得一片紅的鎖骨,眸光微閃,她垂眸,溫和地補上一句,“順路,就給你帶了些藥。”
江渺:!!!
什么鬼?
她發(fā)錯消息,把消息轉發(fā)給梁織了?
目光流轉,她快速點頭:“好。”
管他三七二十一,反正消息已經發(fā)錯了,倒不如順勢應下,說不定還能在梁織這兒撈著什么。
上了副駕駛才發(fā)現梁織帶了不少東西過來,驅蚊水、止癢藥膏、小風扇……零零散散一堆東西。
“這都是你給我買的?”
江渺意外,臉上帶了些動容。
梁織:“不然是大黑給你買的?”
雖然梁織說出來的話還是有些欠揍,但看在她還算關心自己的份上,江渺不跟她計較,低頭將藥膏擰開。
一股怪味在車里彌散開。
江渺皺眉:“好難聞。”
“這種藥膏好用。”梁織言簡意賅。
江渺不想動,她的手涂了香香的護手霜,才不想挨到這個藥膏半點。
把藥膏遞給梁織,她抬了抬下巴,露出自己的脖子:“你幫我涂。”
等了片刻,沒等到梁織把藥膏接過去,她一臉莫名:“梁織?”
都來給她送藥了,總不至于涂個藥膏也不愿意吧?
等等,還真別說,這人有潔癖。
反應過來,江渺眉頭皺了皺,只得放棄撒潑打滾讓梁織動手的心思,剛要把手收回來,藥膏卻被她拿走。
“懶骨頭。”梁織不輕不重地斥了一句。
江渺不在意的哼一聲,脖子上癢的得厲害,忍不住又撓了兩下。
還沒撓夠,手腕就被梁織攥住,她眸色沉沉:“別亂撓。”
白皙又修長的脖子上已經多出不少抓痕,一條一條的,一些地方甚至破了皮。
梁織抿緊唇,乳白色藥膏擠在指腹上,她伸手抹在那一個個紅包上,感受著指腹下的輕微顫動和江渺發(fā)出的吸氣聲,她垂眸:“不舒服?”
江渺搖頭:“沒有。”
不是不舒服,是太癢了。
藥膏冰冰涼涼的,抹在蚊子咬的紅包上還蠻舒服的,但梁織的手指碰到她的時候,總覺得癢癢的,讓她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想到這里,她抬眸看向梁織。
梁織并沒有看她,而是低著頭認真給她抹藥,漂亮的雙眸里帶著專注,很是認真的模樣。
她那雙眼,大概就是所謂的看狗都深情。
被這樣的眼神盯著,江渺的心臟不受控制的瘋狂跳動,她輕輕屏住呼吸,耳根慢慢染紅。
“咳。”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江渺清了清嗓子,催促道,“好了沒有啊?”
“急什么?”梁織抬眸睥她一眼。
江渺心虛地撇開頭:“我還得上班呢。”
“助理在來的路上,你可以不用回去了。”
話剛說完,江渺就突然咳嗽起來,原本落在她鎖骨處的手指下滑,停在通往幽深峽谷的入口處。
江渺似乎并沒有察覺到不對勁之處,緩了一陣后,瞪圓了一雙眼:“你已經找好助理了?”
梁織垂眸,不動聲色地將手收回:“嗯,原本是打算讓她明天跟著你。”
只是沒想到這兒的蚊子這么猖狂,江渺皮膚嬌嫩,脖子要比照片里的樣子更觸目驚心些。
“不是跟著我。”江渺糾正,“是跟著周喜。”
梁織沒反駁,慢條斯理地將藥膏的蓋子擰好,她沉聲道:“系好安全帶。”
“就走了?”江渺倒吸一口涼氣,“我還沒跟周喜打聲招呼,東西也沒拿。”
梁織:“可以在手機上跟她說。”
這人,幾分鐘都等不了嗎?
江渺皺眉,不過到底沒說什么。一想到梁織是唯一一個實打實的過來給自己送藥膏的人,她就覺得今天梁織說什么做什么,自己都不能跟她生氣。
路上,她給周喜發(fā)消息。
[喵喵每天都很餓]:公司安排的助理待會到,我有點事就先走啦!好好拍戲,公司非常看好你,加油!
周喜大概還在拍戲,沒功夫看她消息。
放下手機,她看了眼窗外,見外面建筑陌生,不由得看向梁織:“不是回家嗎?”
“還早。”梁織淡淡道,“先回公司。”
“好吧。”江渺說著戳了戳儲物抽屜,“你這有香水嗎?”
“嗯?”梁織揚眉,“不是說討厭我的香水味道?”
“可是藥膏太臭了。”
江渺說著重重嘆一口氣,那味真的太沖了,就在她脖子下邊,呼吸間全是藥膏的味道。況且,她又不是真的討厭那個香水。
梁織沉默片刻。
味道的確有些沖,但要是再加香水,兩種味道混雜在一起,大概會有些奇怪。
不過最后還是沒多說,只道:“你自己找找。”
說是找,但其實梁織什么東西都整理得很好,江渺一打開抽屜就能看見自己要的香水。
除了香水,還有一支口紅和一些小零食。
看起來和上次的那些好像有些不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幫梁織“處理”掉了。
將口紅拿出來看了眼色號,她故作疑惑地問:“這是你的嗎?還是你的哪個女朋友落下的?”
第24章 你真好
“你說呢?”梁織淡淡反問。
“我說什么, 我問你呢。”江渺莫名其妙,“我說你一天換一個女朋友,這些東西全是你女朋友們的,你敢認嗎?”
“……伶牙俐齒。”梁織給出四字評價。
江渺哼一聲:“不敢就不敢, 還要給我扣頂帽子。”
給自己身上噴了點香水, 藥膏的味道總算壓下去一些。
捏著手里的口紅, 她又有些心癢:“你的口紅借我補個妝?”
“……可以。”
得到許可, 江渺心情大好, 給自己補了個美美的烈焰紅唇。
這個色號她沒有試過, 還真別說,涂上去以后, 膚色都白了不少。
“好看嗎?”見已經在車庫停好了車,她轉身面對梁織, 朝她眨眨眼。
梁織瞥她一眼, 又快速垂眸:“不適合你。”
江渺顯然不會愛聽她說這種話,直接伸手點了點她的唇, 正色道:“好了,可以閉嘴了, 再說下去, 我就要忍不住了。”
她今天不能跟梁織生氣的。
見梁織安靜下來, 她滿意地把手收回, 率先下車。
車內, 梁織抿了抿唇。
香水和藥膏的味道混雜在一起果然奇怪, 連她也跟著變得奇怪。
車窗被敲,她轉頭, 江渺正彎著腰看里面,明知道江渺在外面什么也看不見, 梁織還是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沉默幾秒,她安靜下車。
“你也太磨蹭了。”江渺不滿抱怨。
梁織把落在車上的手機遞給她,又輕點一下她的額頭:“連手機都能忘?”
“忘了就忘了。”江渺捂著額頭后退好幾步,抬頭瞪她,“干嘛動手動腳?”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都說是官了,能和你這個小百姓一樣嗎?”江渺理不直氣也壯,把手機收好,她轉移話題,“你不是說還有工作沒完成嗎?怎么還拖拖拉拉的呀,你還是不是霸總了?”
梁織笑了一聲,帶著她進入電梯。
兩個人安靜站著,見江渺數著樓層數玩,她開口:“我沒說過我是霸總。”
“大家不都覺得你是霸總嗎?”
說著,江渺偷偷瞥一眼倒映在電梯門上的梁織,只一個模糊的倒影,都能感受到梁織身上的氣質。
不需要梁織本人承認,在所有人眼里,梁織就是這么一個存在。
“你也覺得我是?”梁織揚眉。
江渺下意識:“你在我眼里是梁狗。”
話剛說完,又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表白”的事,連忙補上一句:“只屬于我的狗。”
等等……
越描越奇怪了好像!
感覺到梁織的沉默,她努力地繼續(xù)找補:“我跟你說過沒有,我很喜歡狗?”
可惜梁織一點也不配合,十分堅定地搖頭:“沒有。”
“噢,我是個很內斂的人,你看,我喜歡你這么多年,不也是藏在心里,連你本人都沒發(fā)現?”江渺循循善誘,“所以沒和你說過很正常。”
內斂?
江渺和內斂兩個字壓根挨不到邊。
如果不是清楚江渺的為人,梁織都要被她滿臉的真誠糊弄過去,看著兩眼亮晶晶地望著自己的江渺,她彎了彎唇,到底是點了頭:“嗯。”
江渺說的那番話本身就沒什么問題。
*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來到公司,江渺遠遠要比第一次自在得多,完全把辦公室當成了自己家。不過很神奇的是,她還在梁織的辦公室里翻找出不少零食。
又想起梁織車上也總是放有零食的事情,江渺好奇地看向正在認真看文件的梁織,這人該不會是無中生妹吧?
有些人,表面上正兒八經的像個霸總,實際上,私底下辣條零食什么都來?
想到這里,她清了清嗓子:“咳咳!”
梁織抬眸,見江渺一臉有話說的模樣,便扶了下金絲眼鏡,安靜等著江渺開口。
“梁總,辦公室怎么會有辣條這種東西呢?”她晃了晃手里的辣條,“怎么回事呀?”
“很奇怪嗎?”梁織放下手上的東西看著她,“你上次來,嫌棄我這里太枯燥太無趣,所以這次,我讓人為你準備了一些零食。”
“為我?”江渺伸出手指搖了搖,“不不不,梁織,為我準備只是你的借口而已。”
聞言,梁織揚眉,她往后一靠,氣定神閑地開口:“那你說,我為什么準備。”
她倒要聽聽,江渺嘴里還能說出些什么東西出來。
“你當然是因為……”話說到一半,看著梁織似笑非笑的眼神,江渺后知后覺地止住了話。
她現在的人設是梁織的愛慕者,怎么能把梁織藏的小心思毫不留情地揭開?
也難怪梁織說她演技爛,她總是時不時的就要露出馬腳。
眸里快速劃過一道懊惱,* 江渺話鋒一轉:“你當然是因為喜歡我,想要讓我在這里待得更舒服一點,你真好,不愧是我暗戀了十幾年的crush。”
說到最后,直接給梁織豎了個大拇指。
演的略有些浮夸。
梁織有些莫名,不過倒也沒有多說,見江渺安分下來,她便指了指旁邊的休息室:“累了的話可以進去休息,里面讓秘書給你準備了一些其他零零碎碎的東西。”
其他零零碎碎的東西,江渺眨眨眼,這是什么形容?
“你不讓我給你翻譯了?”江渺沒急著進去,來都來了,她就該好好刷一下存在感,休息室說得好聽,但其實跟小黑屋沒有什么區(qū)別,她難得來一次,怎么能直接去小黑屋?
“今天不需要。”梁織問她,“你的第三期視頻什么時候發(fā)?”
“咦?”江渺驚喜,“你是在催更嗎?”
說話的時候,臉上的驚喜都藏不住了,梁織偏想逗她:“是監(jiān)督你,防止你消極怠工。”
江渺瞪她一眼:“資本家當上癮了吧!”
梁織:“我好歹也是你老板,你就是用這個態(tài)度和老板說話的?”
“你什么時候……”話音戛然而止,江渺突然發(fā)現,如果自己和周喜和梁氏簽約的話,那梁織還真成她頂頭上司了。
死對頭直接爆改成頂頭上司?
江渺沉默。
這好像不太妙,自己豈不是下了班都還要跟老板湊一塊?
要是自己惹梁織不高興,梁織就扣自己工資怎么辦?
梁織要是仗著是自己老板,對自己為所欲為又該怎么辦?
除非……
除非自己能真的勾搭上梁織,讓她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那時候都能為自己哐哐撞墻了,還會舍得扣自己工資嗎?
“你看我的眼神……”梁織斟酌著用詞,用了個最委婉的形容,“像是餓了好幾天的狗突然見著一塊肥肉。”
“你才是狗。”江渺瞪她一眼。
“只是一個形容而已。”梁織嘆氣,再說了,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江渺看她的眼神,奇怪到讓她心里發(fā)毛。
這是一種很陌生的很新奇的感覺。
這些年,她踩著梁德安不斷往上爬,一直爬到梁氏掌權人的位置,她很少會有其他什么情緒。
記憶中的那些情緒波動,似乎大多數不同的情緒都是由江渺提供。
從小到大,她在江渺身上體會到了不少新鮮的情緒。
“現在人人平等,別以為你成了我的頂頭上司就能拿捏住我了。”江渺把丑話說在前頭,“現在可不是萬惡的舊社會,我不是你的奴隸,我也可以隨時把你炒魷魚的。”
她說得義憤填膺,梁織忍了忍,到底沒告訴她違約需要賠違約金的事。
簽合同的事得盡快提上日程。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梁織抬眸看過去。只見剛剛還跟個小刺猬一樣的人,這會兒又眉心舒展了。
看來是那個周喜。
梁織沉默著收回視線。
打電話來的確實是周喜,電話一接通就是她嘰哩哇啦的聲音,光是聽聲音都能感受到她的激動。
江渺朝著休息室走去:“我就說我沒有騙你吧,你還不信。”
即將簽約梁氏這件事無疑讓周喜陷入狂喜且無處發(fā)泄,拉著江渺聊了大半個小時,江渺嚴重懷疑如果不是還要拍戲,周喜說不定還會繼續(xù)拉著她聊。
她這個狀態(tài)顯然很不錯,江渺放下了心,掛斷電話后開始打量著休息室。
零零碎碎的東西在哪呢?
剛剛打電話的時候沒注意,現在仔細看了看,才發(fā)現梁織所言非虛,確實是零零碎碎。
比如說桌上多出來的那個小擺件,床頭柜另一側多出來的零食架,還有一個放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化妝品的小筐。
甚至還多了個榻榻米沙發(fā)。
這些該不會都是給自己準備的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江渺下意識屏住呼吸。不會吧?她的勾引計劃成功了?
現在只是表個白而已,就有這樣的福利了,自己要真把梁織勾搭到手了,她說不定真能為自己哐哐撞墻。
啊,好想看梁織為愛發(fā)瘋的樣子。
江渺快速掏出自己的小筆記本,努力翻找著適用于現在的小技巧。
翻來翻去,最后定在那條“穿Ta的白襯衫”上。
穿她的白襯衫,再加上地點是在辦公室……光是想想,江渺都有些臉紅了。
這可是辦公室play誒,她都覺得刺激,像梁織這種悶騷的衣冠禽獸肯定也好這口。
說干就干,江渺起身去開她的衣櫥。
不得不說,梁織的衣櫥永遠都能給她驚喜,里面掛著的衣服琳瑯滿目,唯一的相同是點就是這些都是她喜歡的。
這樣一比,角落里的白襯衫反而顯得寡淡起來。
不過其他衣服自己可以以后再試,今天,她得完成自己的勾引計劃。
想到這里,她選了一條自己最喜歡的白襯衫換上。
梁織要比她略高一些,白襯衫對她來說有些長,不穿褲子的話,剛好可以將她的屁月殳蓋住。
第25章 談過十八個
對著鏡子, 江渺細細打量著。
自己這樣真能勾引到梁織嗎?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穿梁織的衣服了,不說以前,就說最近,她都已經穿了兩次梁織的衣服。
第一次是陪酒的時候, 第二次是剛入住梁家時。
而且第二次穿的還是梁織的性感睡衣, 當時也沒見梁織有多大反應。
不對, 也不能說沒反應, 反應還是有的, 梁織把她衣服潑上了紅酒, 心機的想要她把衣服換下來。
穿她一件衣服跟要她命似的,完全沒看見自己的魅力。
想到這里, 江渺握緊拳頭。
上次是她沒有發(fā)力,這一次, 她一定要一雪前恥, 讓梁織被自己的魅力所折服!
對著鏡子練習了幾個自認為漂亮的微表情以后,她這才往外走去。
休息室在梁織身后, 梁織并沒有發(fā)現她出來,她躡手躡腳地靠近, 悄悄來到她背后, 而后雙手抬起, 蓋住梁織的眼睛。
只是還沒等她說出臺詞, 梁織就已經快她一步開口:“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猜猜你是誰吧?”
江渺:“……”
她從梁織的語氣里聽出了嘲諷的意思, 感覺梁織在罵她是傻缺。
“誰說的?”她強行反駁, 把自己原本要說的話稍稍加工修改一番,“我是要讓你猜猜我現在穿的是什么。”
說著, 她手上用了些力氣:“別偷看啊。”
“江渺,我的眼珠子要被你摳出來了。”梁織冷靜提醒。
江渺:“……事那么多。”
小心的把手松了松, 她催促:“快猜。”
可惜,梁織并不配合,沒有順著她的話去猜,反而是問她:“喜歡穿我的衣服?”
完全不按套路來。
江渺氣悶,還得忍氣吞聲不發(fā)脾氣,松開梁織后,她往后退了一步:“當當當當!好看嗎?”
梁織回身看去。
看清江渺穿的是什么后,她愣住。她有猜到江渺此時此刻穿了她衣櫥里的衣服,但沒有猜到江渺會穿成這樣。
簡單的一件白襯衫穿在自己身上和穿在江渺身上,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江渺像是在偷穿大人的衣服,偏偏她下面空蕩蕩的,露出白膩修長的兩條腿,又平添幾分旖旎。
很矛盾。
一方面,她覺得江渺很幼稚,跟個小孩一樣,另一方面……
目光艱難地從她暴露在外的腿上收回,她轉回去,低頭看著桌上的文件:“不怕走光?”
盡管她努力克制,嗓音還是略有些暗啞。
“這個長度剛剛好,能走什么光?再說了,里面又不是沒穿。”江渺不以為意,見梁織光顧著看文件,索性兩手一撐,坐在了辦公桌上,抬腿壓住梁織的文件。
隨即伸出手指,勾住梁織的下巴,帶著她抬頭。
兩人四目相對,她眉眼彎彎,綻放出一抹笑:“文件有什么好看的?”
“那看什么?”梁織目光盯住她,“看你嗎?”
“不然呢?”江渺理直氣壯,她微微抬起腿,將手放在小腿肚子處,而后學著電視劇里的勾引橋段,手一路往上爬,“你看我的腿,多白多長多細,難道不好看嗎?”
一直滑到襯衫的衣角,她抬眸,朝著梁織眨眨眼。
只見梁織低著頭,瞧著像是在看她的腿,但臉上平平淡淡的,根本看不出什么情緒。
“還行。”梁織點頭,旋即似笑非笑道,“不過渺渺,光憑這個勾引不了我。”
江渺:“……”
自己這絕世美腿居然就只得了個還行的評價?
自己大美腿都奉獻了,梁織居然就只是這個反應?
江渺黑臉,嘴硬道:“誰說我在勾引你了?心臟的人想什么都是臟的!”
說著,用譴責的目光狠狠瞪她。
“好吧,就當我誤會你了。”在江渺強烈的譴責目光下,梁織點頭承認錯誤,只是下一秒,她又問,“不過,你難道不想知道怎樣才能勾引到我嗎?”
像個狡猾的獵人,等著獵物掉進陷阱。
而她拋出去的誘餌恰巧是江渺在意的。江渺很可恥的猶豫了,按理說她該第一時間反駁的,但誰知道錯過這個村還有沒有這個店了?
江渺不想錯失機會。
“咳。”她在桌上調整了一下坐姿,“我對這個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你也知道,周喜最近在演一個寵妃。”
梁織抬眸,等著她繼續(xù)掰扯。
“過段時間她就要失寵了,失寵以后肯定要復寵對吧?所以她有一場勾引戲,正好不知道該怎么演,作為她的老板,你有一定的責任指導她。”越說下去,江渺就越有底氣。
“而我,作為她的經紀人,更有責任去提升她的演技。”
義憤填膺的話結束,她滿臉嚴肅地看向梁織:“說吧,哪種勾引方法才能入你這種暴君的眼?”
這種堅定得好似能馬上入黨的眼神讓梁織失笑。
她抬手勾住江渺的腰,勾著人往下一帶。
江渺被她突然的動作嚇到,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坐梁織大腿上去了。桌上的東西被帶著乒鈴乓啷掉了一地。
兩個人都沒去關注地上的狼藉。
江渺屏住呼吸,頭皮都開始發(fā)麻。一顆心更是控制不住的砰砰亂跳。
這種反應十分不正常,就好像自己真的怕了她似的。
想到這里,江渺慢慢冷靜下來。心里怎么想不重要,但至少不能讓梁織知道自己有點慫了。
“就這?”她大放厥詞,“你堂堂一個梁氏總裁,別人坐一下大腿,你就……”
后面的話戛然而止,她瞪圓了一雙眼,看著眼前放大數倍的臉,忘了所有反應。
梁織……
梁織在親她?
不,這并不算完全意義上的親。雖然梁織滾燙的呼吸全部噴在她臉上,雖然兩個人的以一種接吻的姿勢糾纏在一塊,但還是有區(qū)別的。
她們倆的唇并沒有貼在一起,而是隔著一個稍微一動便能碰上的距離。
意識到這點,江渺回過神來,伸手推了下梁織:“你干什么?”
說著,手忙腳亂地趕緊起來。
只是才剛站在地上,人又被梁織勾著腰帶下去了。
“惱什么?”梁織揚眉,“不是要學嗎?我在教你。”
誰家好人這樣教的啊?
江渺只覺得自己坐著的地方燙人,恨不得趕緊起來。可惜,梁織的手牢牢箍著她,見她掙扎,似是漫不經心地問:“怕了?”
短短兩個字,但足以讓江渺冷靜下來。人要臉,樹要皮,而她恰好是最要臉面的一個人。
“誰怕了?”她強撐著,“就這點程度還想嚇到我?我都談過十八個對象了,還會慫這個?”
“十八個。”梁織低聲重復,很快抓住漏洞,“你不是說暗戀了我十幾年嗎?”
“我喜歡你跟我和別人談戀愛有關系嗎?”對此,江渺只表示不解,“雖然我人在和她們談戀愛,但我的心還是在你這的呀。”
這種歪論讓梁織沉默住。
一時之間,她辨不清江渺說的是心里話,還是在故意氣自己。
沉默許久,見江渺臉上多了幾道探尋的表情,她松開江渺,往后一靠,一副放任的姿態(tài):“你行,那你來。”
“什么?”江渺愣了愣。
“不是說談過十八個嗎?”梁織好整以暇的看她,“那就讓我看看,你這種談過十八個對象的老手到底怎么樣。”
江渺:“……”
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梁織該不會是等著自己去勾引她吧?要是自己表現得太生澀,那剛剛說的話不就露出馬腳了?意識到這一點,她頭皮炸開。
但梁織就這么直勾勾的看著她,弄得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被逼上了舞臺,不把戲唱下去就下不來臺似的。
深吸一口氣,她抬頭緊緊盯住梁織。也好,正好可以讓她抓住機會,實施計劃。
想著,她直接抬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吧唧一聲親在梁織臉上。
江渺的烈焰紅唇瞬間明晃晃的印在了梁織臉上。
梁織:“……”
見梁織呆住了,江渺得意抬頭,輕蔑一笑:“我們這些老手,從來都不搞虛的那套!”
說著,雙手抱住梁織的臉,把她拉帶著抬起頭來,又低頭在她的另一邊臉上狠狠親一口。
“知道你有強迫癥,特意給你兩個對稱的香吻。”說著,江渺眨眨眼,邀功道,“怎么樣?我貼心吧?”
看著梁織臉上的口紅印,江渺就忍不住想笑。
多虧剛剛補了口紅,不然哪能印出自己這么漂亮,這么完整的口紅印出來?
梁織皮膚又白,口紅印看起來突兀得很。
江渺心里溢出莫名的滿足和快意,說真的,她最不喜歡看梁織平時完美得跟個機器人一樣的形象。
這會兒臉上印兩個口紅印,頗具喜感。
“你說……”故意拉長語調,兩只手依舊托著梁織的臉,江渺跟她抵著額頭,“要不要給你唇上也印個漂亮的口紅印?”
兩個人都沒有閉眼,在近到睫毛都能打架的距離中,呼吸曖昧交纏。
在感覺到梁織異常的沉默后,江渺眼底的笑慢慢凝滯住,心臟不知所謂的胡亂跳動著。
氣氛似乎有些不一樣。
她努力讓自己紊亂的呼吸變得平穩(wěn),不讓自己看起來太慫。
慢慢地重新坐直,手卻沒急著收回來,只警惕地問:“你生氣了?”
梁織依舊沒有出聲,眼里的情緒讓江渺感到陌生。
帶著很強的侵略性,像是隨時都能將她吞噬。
江渺心里有些發(fā)毛。
還沒來得及多想,外面就突然響起敲門聲。
松了口氣,江渺趕緊從她身上跳下去,動作太急,衣角飛揚,連里邊的蕾絲邊落入了別人的眼中都沒發(fā)覺。
第26章 你負責
不去管梁織會如何處理滿地的狼藉, 以及她臉上那兩個鮮紅的口紅印,江渺趕緊躲進休息室并關上門。
外面怎么樣就讓梁織自己想辦法去吧!
反正是她讓自己上的。
江渺毫無負罪感地跳上床裹住被子躺平。
環(huán)境是靜下來了,但那顆正瘋狂跳動著的心卻始終靜不下來。
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唇,江渺回想起自己抱著梁織腦袋親的畫面, 臉上不由得熱了幾分。
天, 她這可是把梁織都親了!
按理說, 她討厭梁織, 應該不喜歡和梁織有親密接觸才對, 但剛剛親梁織并沒有給自己帶來什么生理性的厭惡。
好奇怪, 以前光是挨到討厭的人一點,她都恨不得把接觸的那部分都給削了, 但是對梁織好像并沒有這種抵觸心理。
看來自己的討厭也雙標得很。
不過還真別說,梁織身上真的好香, 臉也香香軟軟的, 親起來的感覺一點也不討厭。
不像有些人,臉上的粉都清晰可見, 厚重得不行,親下去都能沾一嘴的粉。
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一圈, 她又想起兩邊臉都是口紅印的梁織, 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如果梁織的下屬們看見了梁織的那個模樣, 恐怕要大跌眼鏡。
最好把這件事傳出去, 一傳十, 十傳百, 傳到人盡皆知,讓她爸媽好好看看, 她們眼里的模范生私生活是有多亂。
不過片刻,她細想了想, 又忍不住嘆氣。
算了,還是別一傳十,十傳百了,梁織人品其實還行,自己都這么慘了,也沒有對自己落井下石,自己不能恩將仇報。
那就傳到自己父母那邊就行了。
剛剛應該拍張照片的。
她又嘆一聲氣,好后悔,時光能倒流嗎?她還想回到剛剛那瞬間,拍張照片留念一下。
這個念頭剛起,休息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
看見梁織那張依舊頂著兩個口紅印的臉,江渺呆滯住:“你剛剛就這樣見人了?”
這也太膽大了吧?
梁織關上門,睥她一眼:“我還沒瘋。”
怎么可能頂著這幅尊容去見人,剛剛是臨時戴上了口罩。
“你干嘛?”見她越走越近,江渺有些慫了,“是你讓我上的,事后算賬算什么英雄?”
梁織把手帕丟給她:“你親的,你負責。”
江渺:“……”
好吧,也是有幾分道理在的。
她起身正要拿著手帕去浴室打濕,腳步又突然停住。
剛剛還后悔沒拍照紀念呢,現在機會不是來了嗎?
回身迅速拿起手機,她正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拍,鏡頭突然就被梁織用手捂住。
江渺:“……”
“想干什么?”梁織揚眉。
“你不覺得很有紀念意義嗎?”江渺一本正經,“這種美好時刻就該拍照留念。”
梁織:“是嗎?”
“當然!”見她好像被自己唬住,江渺憋著笑認真點頭。
下一秒,就見梁織松開她的鏡頭,轉而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
沒說完的話戛然而止,江渺瞪圓了一雙眼,感受著臉頰上的觸感,她連呼吸都下意識的窒住。
貼著她的唇很快離開,梁織語氣如常:“好了。”
說著,她從江渺手里拿過手機,將后攝像頭點成前攝像頭,一把抱住江渺的脖子,快速拍下照片。
江渺終于反應過來,她捂著臉往后退了好幾步,不敢置信:“你瘋了?!”
“親你一下就是瘋了,那你親我兩下豈不是瘋了兩回?”梁織立在原地,神情自若。
江渺:“……”
竟無言以對。
先親的人是自己,沒理的便也成了自己。自己臉上好歹只是一個口紅印,人家梁織臉上可是掛著兩個呢。
憋了半晌,她總算找著話:“那我親你,你親我,我們也扯平了,自己擦自己的。”
說著,把手里的帕子丟回給她。
她臉上的口紅印剛印上去,還算新鮮,那濕巾沒擦多久就擦干凈了,但梁織在浴室半天都沒出來。
江渺忍不住探頭看過去。
不算大的浴室里面,梁織正對著鏡子擦臉,表情嚴肅,但臉上的唇印被水浸染后抹得暈開,白皙的臉上一大片都是紅。
看她用著蠻力,機械的一下又一下的用力擦,臉上一大片都被擦紅了,江渺有些看不下去,趕緊上前:“我來吧。”
再擦下去,她都懷疑梁織要把那張漂亮臉蛋擦得褪一層皮。
那就太暴殄天物了。
休息室里的浴室算不上大,她一進去就變得逼仄起來。
江渺壓著心底升起來的莫名異樣感,抬頭嚴肅看她:“低頭。”
她為了工作方便,穿的是沒有增高的運動鞋,而梁織,不僅穿了高跟,還跟個木頭似的杵著,她還怎么擦?
不過見她很快乖乖低下了頭,江渺滿意起來,手上的動作都不自覺地變輕。
梁織臉上的唇印太難擦了,江渺認真地搗鼓了好一陣,可惜不僅沒把梁織的臉擦干凈,還驚悚的發(fā)現那一片區(qū)域居然冒起了不少小疹子。
她臉上的表情實在太驚恐,梁織察覺到異樣:“怎么?”
“梁總。”江渺努力保持鎮(zhèn)定,朝梁織擠出一抹討好的笑,“我是說如果,如果你的臉毀容了……”
“你負責。”梁織毫不猶豫。
江渺:“……”
梁織似乎反應過來,她側了側身,看向鏡子。
江渺瞬間往后退了好幾步:“我……我不是故意的,擦著擦著就成這樣了。”
梁織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看了片刻,又轉頭,見江渺臉上的驚懼如此明顯,她頓了頓,若無其事道:“沒事,過敏而已。”
“過敏……而已?”見梁織這么淡定,江渺反而淡定不下來了,負罪感滿滿,“看起來挺嚴重的,應該要去醫(yī)院看看吧?”
她眼底的擔憂不加掩飾,梁織沉默片刻,到底還是點頭:“嗯。”
作為始作俑者,江渺自然是擔負起了帶梁織去醫(yī)院看臉的重任。
公司人多眼雜,出去的時候梁織戴著口罩,可惜,大概是因為透不過氣,等上了車摘下口罩的時候,她臉上的疹子又多了不少。
去醫(yī)院的一路,江渺都沒敢吭聲,一路都當鵪鶉狀。
到了醫(yī)院,更是化身狗腿子,尋醫(yī)問診通通第一個沖在前面,一直到繳費階段,看著自己手機里的余額,她悻悻地看向梁織。
沒等她開口,梁織就已經遞了張卡給她。
梁織這臉是過敏造成的,醫(yī)生只給了一些涂抹的藥,后面如果更嚴重再去醫(yī)院打針。
“醫(yī)生,不會留疤吧?”臨走前,江渺忍不住拉著醫(yī)生又問了一句。
梁織那張美得人神共憤的臉要是留疤了,她得悔恨終生的。
“按理說,恢復正常的話,不會留疤。”醫(yī)生說得保守。
江渺鍥而不舍:“那如果恢復不正常呢?”
還沒得到醫(yī)生的回答,衣服的后領就被人從身后攥住,她被拉帶著后退了幾步。
才剛站定,梁織就開始拉著她往外走。
“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臉會不會留疤嗎?”去停車場的路上,江渺忍不住開口。
如果是自己,自己肯定會很擔心的,而不是像梁織這樣,看起來對自己的臉毫不在意。
“醫(yī)生不是說了嗎?恢復正常的話,不會留疤。”梁織漫不經心道。
“那要是恢復得不正常呢?出現了意外呢?”江渺皺眉。
話剛說完,就見梁織停下腳步。
她轉身,臉上戴著口罩看不出情緒,但眼里竟然還染了些笑意:“恢復不正常的話就會留疤,到時候你就得負責我的后半輩子了。”
江渺:“……”
江渺無言以對。
這個時候梁織還有心情開玩笑,這人心態(tài)這么好嗎?
梁織:“怎么不說話?”
“說什么?”江渺懨懨。
本來就是她的責任,如果真的毀容了,那她負責也在情理之中,沒什么好說的。
定定看她片刻,梁織臉上的笑意慢慢斂住。沉默幾秒,她揚眉:“你腦子里都在想什么?只是個過敏而已,就算真的毀容了,現在科技這么發(fā)達,還愁修復不了嗎?”
“那你的臉就成科技臉了。”江渺幽幽嘆氣。
梁織:“……”
這姑娘真是油鹽不進。
“那你這幾天好好負責我的臉,別讓它成為科技臉。”說著,梁織打開車門,“上車。”
江渺沒聽出她話里的打趣,握著拳頭認真道:“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不會讓你成為科技臉的!”
她一定要好好守護梁織的媽生臉!
回去的一路,江渺都在認真看那些膏藥的說明書,不僅逐字逐句的看說明書,還要在網上搜索每種藥在網上的評價。
越看下去越憂心忡忡。
“梁織,有網友說這個藥膏好坑,用了更爛臉。”
“梁織,這個網友說這個藥膏有激素,對身體有害。”
“啊,這個……”
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梁織打斷:“你不吃零食嗎?”
江渺默了幾秒,旋即開口:“你在嫌棄我聒噪。”
是陳述句,但更氣人的是,梁織沒有否認,不僅沒有否認,她還嗯了一聲。
江渺憤憤閉上嘴。
她都是為了誰啊!
憤怒地化悲憤為食欲,江渺將車上的零食解決掉大半,一路吃著回到公寓。
一回到家,梁織便把口罩取下。
藥膏都被口罩抹去不少,梁織皺著眉頭,也不知道是嫌棄藥膏味道難聞,還是臉上不舒服。
“哎,都說了不要戴口罩了。”見狀,江渺嘆氣。
“不戴口罩,等著被人拍?”
梁織揚眉。
江渺默默閉上嘴。
難得見江渺這樣乖,梁織稀奇地盯著她看了幾秒。
想了想,她敲定自己的行程:“后面幾天我會居家辦公,推掉所有外出的工作。”
江渺立刻表決心:“我也馬上推掉工作,在家里盡心盡力伺候你!”
第27章 洗澡都要我?guī)湍?br />
梁織聞言彎了彎唇, 她問:“你不怕你的那個周喜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江渺答得毫不猶豫:“和她比,當然是你重要。”
她可憐巴巴地攥著梁織的袖子:“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吧。”
她從小就知道梁織這個人最是記仇,什么事都錙銖必較, 惹了她的人幾乎就沒有好過的。
自己今天闖下這個大禍, 梁織心里能不記著?
只能慢慢贖罪了。
“沒有怪你, 只是個意外而已。”梁織答得輕巧, 說完又微妙一頓, 眼里慢慢染了些笑意, “況且,我對你這次的勾引挺滿意。”
江渺:“……”
原本都要忘記這回事了, 被梁織這么一提醒,江渺又記起當時的情景, 臉上控制不住的開始發(fā)起燙來。
“你渴了吧?我去給你倒水。”江渺輕咳一聲, 立馬轉移話題。
也不管梁織到底想不想喝水,趕緊倒了杯水遞給她, 試圖堵住她的嘴。
好在梁織后面什么也沒說。
江渺沒照顧過別人,在一旁杵了片刻, 又開始沒事找事:“你餓了嗎?我給你拿點零食?”
“還是說我?guī)湍惆央娔X拿出來, 你在這里辦公?”
江渺絮絮叨叨, 小嘴叭叭的不停詢問, 梁織抬手捏了捏眉心:“江渺, 我只是臉上過敏, 不是成了廢人,目前四肢尚且健全。”
江渺:“……”
悻悻地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兩個人都這么干巴巴的坐在客廳,氣氛略有些尷尬, 江渺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了,只得故作忙碌地擺弄手機,順便給周喜發(fā)消息請假。
[喜喜笑嘻嘻]:這幾天都不來?!渺渺,你沒事吧?
[喵喵每天都很餓]: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事……
周喜那邊立馬追問,江渺便把自己這邊的情況有所保留但大體不變地描述了一下。
[喜喜笑嘻嘻]:渺渺你老實跟我說,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喵喵每天都很餓]:我!沒!有!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她的臉這么脆弱,擦個口紅印就過敏了啊嗚嗚X﹏X
[喵喵每天都很餓]:我現在都心驚膽戰(zhàn)的,就怕她找我秋后算賬,而且她的臉要真留疤了,我會悔恨終生的!
[喜喜笑嘻嘻]:不是死對頭嗎?他留疤了你該偷著樂才對,這有什么好悔恨的?
江渺:“……”
好犀利。
[喵喵每天都很餓]:但是你不覺得讓一張完美的臉出現瑕疵是一種罪過嗎?尤其是那個瑕疵還是你造成的。
[喜喜笑嘻嘻]:我沒見過你的報復對象,不過現在真的有點好奇了,對著男女一號的臉,你都能說出一般兩個字,真想象不出來你的那位長得有多好看。
[喵喵每天都很餓]:很完美的長相。
[喵喵每天都很餓]:不過現在不完美了T﹏T
聊著聊著,兩個人的話題就越跑越遠,時間一晃而過。
許久沒等到江渺的“噓寒問暖”,梁織下意識抬眸,一眼便看見江渺抱著手機,正眉眼含笑地打字。
一看就是在和誰聊天。
姜雪雪在國外,而且有時差,所以江渺大概率是在和周喜聊。
梁織眉眼沉下去,沉默幾秒,她開口:“江渺。”
“嗯?”江渺抬頭。
梁織認真道:“我餓了。”
江渺花了十幾秒的功夫去理解這句話,見梁織依舊緊緊盯著她,她不敢置信:“你要我去煮?”
“難道你要我這個傷號去?”梁織挑眉。
“……你不是說你不是廢人,手腳尚且健全嗎?”江渺郁悶。
“廚房里油煙大。”梁織說著皺眉,“還是說你不打算負責了?”
“我是那種人嗎?”江渺立馬站起來,“我說了負責肯定負責。”
說完,擼起袖子就進了廚房。
剛剛還被江渺緊緊抱著的手機還落在沙發(fā),時不時傳來消息的震動聲。
可惜,消息被人冷落,江渺已經去了廚房給自己準備晚餐。
想到這里,她彎了彎唇。
不過到底沒讓江渺真的親自下廚,江渺有幾斤幾兩,她心里還是有數的,為避免再出現吃泡面的情況,她主動叫了阿姨過來。
阿姨一來,江渺便從廚房出來。
剛要拿手機,梁織又突然叫她:“江渺。”
她看過去:“干嘛?”
“談一下合同。”梁織沒有讓她再做一些無意義的事,將自己之前叫人擬定好的合同文件打開,她把平板遞給她,“你看一下有沒有問題。”
對于正事,江渺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自己和周喜簽了不平等條約。
梁織畢竟是個商人,商人能讓自己吃虧嗎?那必然是不能的,既然自己不吃虧,那就勢必只能讓別人吃虧了。
很不湊巧,此時此刻,江渺就是那個別人。親兄弟都還明算賬呢,自己跟梁織現在這么個不倫不類的塑料姐妹情,自然算不了什么,得更認真的去檢查。
只是一路掃下去,江渺都沒發(fā)現對自己不利的地方。好像對她來說,這份合約還蠻好的?
總而言之,她好像是賺了。
努力壓住上揚的嘴角,她裝模作樣:“我還得發(fā)給我的律師看看。”
“隨你。”梁織不置可否。
“那周喜的合同呢?”
江渺忍不住問。
“她的合同自然會發(fā)給她。”梁織抿唇,壓著不悅,“你什么時候成了她的監(jiān)護人了?還是說她這個人沒有任何主見,連合同都看不明白?”
江渺眨眨眼。
怎么感覺梁織好像真的不太喜歡周喜的樣子?
但如果不喜歡,為什么還要簽周喜?而且她不是說周喜有潛力嗎?
梁織心,海底針,江渺很有眼力見的閉上嘴巴。
上一個得罪梁織的藝人這會兒還在被雪藏呢,周喜才剛冒出頭* ,星途哪能斷送在這里。
默默把合同文件拷貝了一份,她發(fā)給自家律師。
雖然“離家出走”,被切斷了經濟來源,但家里的律師仍舊會繼續(xù)為她服務,只用了幾分鐘,對方的消息便發(fā)了過來。
不愧是專業(yè)的律師,即使在江渺眼中,這份合同已經很完美了,但律師依舊還是揪出了幾個細節(jié)出來。
當然,大問題沒有,小問題不痛不癢,總的來說,這是一份非常良心的合同。
良心到江渺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有問題?”
見江渺時不時的又偷瞄自己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梁織主動問。
“唔,這個合同是還能修改?”江渺不大好意思問。
“當然。”梁織點頭,“在我們共同簽合同之前,里面的內容都可以商量著修改。”
江渺便毫不客氣地提出了幾個想要修改的地方。
一味的答應只會讓江渺心生疑慮,梁織并沒有直接答應,而是跟江渺“據理力爭”了一會兒,才佯裝妥協(xié),修改了兩條。
家里有打印機,只幾分鐘的時間,兩個人便各自在合同上簽好名字。
拿著那幾張還帶著溫度的紙,江渺心跳如雷。
她現在也是正式有工作的人了,是有工資的人了!
光是想想,她都開始熱血沸騰。
她爸媽肯定沒想到,她自己一個人在外面闖蕩也能闖進梁氏。
當然,或許她是沾了周喜的光。不過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嘛。
王媽微笑著開口:“梁小姐,江小姐,可以吃飯了。”
江渺看過去,王媽是個非常厲害的阿姨,就這么一會兒功夫,桌上就已經擺滿了琳瑯滿目的菜,樣樣菜都色香味俱全,看著都讓人流口水。
一頓晚餐吃得酣暢淋漓。
她對這次的晚餐格外滿足,對王媽的稱贊都沒有停止過。
一直到王媽離開,她都還在意猶未盡地感嘆:“你是哪里挖到的王媽?該不會是哪家餐廳的招牌大廚吧?你一個月給她多少工資呀?”
等以后自己回了家,她有點想把王媽挖回去。
當然,這些話是不能對王媽的前雇主說的。
梁織答非所問:“看來是我前幾次招待不周。”
“嗯?”江渺有些發(fā)懵。
“你對我的廚藝不滿意。”
梁織肯定道。
“怎么會?”江渺反應迅速,心中警鈴大作,嘴上還在快速說著一些昧良心的話,“你做的那些菜比王媽做的好吃多了。”
“是嗎?”梁織反應淡淡,陳述事實,“今晚你已經夸了她十五次,我下廚那幾天,你只客套地夸過一次。”
江渺:“……”
這人怎么那么無聊,連這種事情都要數次數?
“是我的疏忽。”看在她那張被自己毀了的臉的份上,江渺大度地認錯,“我下次注意。”
可惜梁織似乎并沒有把她的認錯放在心上,不冷不淡地睥她一眼后,直接轉移了話題:“我要洗澡了。”
這話題轉移得突兀。
江渺猝不及防地聽見這么一句,大為震驚:“你連洗澡都要我?guī)湍悖俊?br />
而后就見梁織一言難盡地看著她:“你腦子里裝的都是些什么?”
意識到自己誤會了梁織的意思,江渺略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嘴硬道:“能裝什么?裝的當然都是梁總您啊!”
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但梁織并不搭理她,自顧自地回房間去了。
江渺默默縮回沙發(fā)。
一個人在沙發(fā)坐了片刻,又有些坐不住,便也回了房間洗澡。
一直到換上睡衣,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當時急著和梁織一起去醫(yī)院看臉,她換衣服換得急,也不知道把那件白襯衫丟到哪個角落去了。
梁織這幾天不會去公司,按照她的潔癖程度,肯定會有清潔人員去清掃。
如果被人看見自己那隨手丟開的白襯衫,會不會浮想聯翩啊?
第28章 偷看你
一想到這個可能, 江渺就憋不住的想笑。
等梁織回去發(fā)現自己風評被害,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應。
“江渺。”
外面?zhèn)鱽砹嚎椊兴穆曇簦爝B忙應了一聲,隨即趕緊出去:“干什么?”
梁織臉上的藥已經清洗干凈, 她手里拿著從醫(yī)院開的藥膏, 目光沉靜地看著她:“抹藥。”
江渺:“……好的。”
在洗干凈的指腹上抹上難聞的藥膏, 江渺忍不住嘆氣,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自己白天才剛讓梁織給自己抹藥膏, 晚上自己就得給梁織抹回去了。
“給我抹個藥膏能要你命?”見她臉上生無可戀的表情,梁織皺眉。
“哪能呢。”江渺嘆氣, 總算記著自己暗戀她的人設,張口就來, “我是看著你這張受傷的臉, 心里難受。傷在你臉,痛在我心, 懂?”
梁織大概沒懂,并沒有接她的話茬。
江渺也不在意, 小心地將藥膏涂抹在梁織臉上。她臉上的一個個疹子有些嚇人, 江渺動作放輕又放輕, 生怕自己戳疼她。
兩人面對面坐著, 她抹得認真, 一直到結束才抬眸看向梁織。
觸及對方視線的那一瞬, 江渺愣住。
梁織好像一直在看著她,這么冷不丁地一看, 總覺得梁織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愛意,洶涌的情意幾乎要從眼中泄出似的。
“看……看什么?”她的語氣不自覺地發(fā)顫。
“還能看什么?”梁織收回視線, “這里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我的意思是,你用這種眼神看我做什么?”江渺說著,后耳根紅了一大片。
梁織不動聲色地握緊拳頭,抬眸看過去,她問得平淡:“哪種眼神?”
江渺被問住,不是說自己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而是她有些恥于開口,總不能說自己覺得梁織在用深情的眼神望著自己吧?
那梁織肯定會嘲諷自己自戀。
等等,說不定這就是梁織的目的,這人不是一直嘲諷自己演技差嗎?
所以她故意用深情的眼神看自己,想給自己好好上一課。
想到這里,她幽幽嘆一口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用看仇人的眼神看著我了。”
梁織的大腦仿佛宕機,好一陣才組織好語言:“……看仇人的眼神?”
見她反應,江渺全身上下瞬間舒暢,自己總算贏了一局。她努力控制著表情,一本正經地點頭:“沒錯,我感覺如果眼神能殺人,我已經死了無數回,你看著像是要把我活剮了。”
下一秒,她的臉被梁織一巴掌推開。
梁織很沒風度地給了她兩個字:“滾吧。”
這一次,江渺完全不生氣,老老實實滾去洗手去了。
很顯然,梁織就是惱羞成怒了,瞧瞧,連表情都控制不住了,那一張全是藥膏的臉沉的呀……
一想到梁織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氣成河豚的模樣,江渺就忍不住偷笑。
不過……
她慢慢收了笑,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鏡子里,自己眼神清澈,怎么看也看不出深情的模樣。凝了凝神,她又調整了一下,努力讓自己眼里多點情緒。
可惜,看著效果都不怎么樣。
如果條件允許,她都想去請教請教梁織。梁織已經是個演戲演了二十多年的老演員,演技真沒法說。
回到房間,她便搜了幾個偶像劇,努力對著里面的男女主演員,練習著所謂的深情眼。
翌日一早,一看見梁織,她便努力擠出深情款款的眼神,語調放輕:“早啊。”
“你眼睛抽筋了?”梁織皺眉。
江渺:“……”
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女人。
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她冷哼一聲,越過梁織就要往外走。
手臂卻被人握住。
帶著涼意的手牢牢握著她,江渺只得回頭:“干什么?”
“今天你該去遛狗。”梁織緩聲道。
“可以啊。”
江渺點頭,這似乎本來就是她的活,但由于她不停的睡過頭,不停的睡過頭,好像梁織已經默認不讓她遛狗了。
見她答應得干脆,梁織忍不住提醒:“我是說你一個人去。”
“我知道。”江渺揚眉,“現在你這張臉見不得人,我挺身而出是應該的,你放心,我不會無理取鬧的。”
梁織:“見不得人?”
這人怎么還要抓字眼,到底是理虧方,江渺忍氣吞聲,努力找補:“我的意思是不好見人。”
不管如何,遛大黑的任務是交到了江渺手上。
這么長一段時間以來,她和大黑已經混得非常熟了,所以江渺不算太擔心。
更不放心的似乎是梁織。
她換好衣服剛從房間出來,就見梁織蹲下身子,兩只手揪著大黑的腦袋,不知道是在跟它說什么。
如果梁織臉上的表情沒那么嚴厲的話,這個畫面看著還蠻溫馨。
也不知道梁織對大黑到底說了什么,去外面走了一圈,大黑居然都挺老實,沒有爆沖,也沒有故意賴地不走。
江渺的第一次遛狗順利到讓她自己都有點不敢置信。
回到公寓,桌上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你不嫌廚房油煙大了?”江渺意外,她還以為梁織會叫王媽過來。
“準備個早餐而已。”梁織神情淡淡,目光卻直逼江渺,“還是說你不想要我做的早餐,想要吃王媽做的?”
饒是江渺這樣粗枝大葉的人,也感受到了梁織話里的意思。
忍住和對方對著干的沖動,她求生欲滿滿道:“……怎么會?我挺喜歡你做的早餐,味道很好。”
看在那張臉的份上,自己暫且忍忍。
也不知道梁織信了還是沒信,她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只是道:“餐前記得洗手。”
江渺嘖了聲:“知道了。”
當她是三歲小孩嗎?
*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王媽事件刺激到了梁織,今天的早餐尤為豐富。
江渺都想象不出來,自己遛狗就那么一會兒功夫,梁織是怎么靠一雙手準備那么多種類型的早餐的。
比起做菜,梁織顯然對這樣的早餐很拿手。
這一次,江渺沒跟以前一樣將夸贊藏在心里,而是直接對著梁織道:“真好吃。”
還記著昨天梁織說的話,她很特意地提了一下王媽:“我覺得你做的早餐比王媽做的好吃多了。”
梁織抬眸:“吃過王媽做的早餐?”
“……沒。”江渺訕訕。
梁織便重新垂下眸,慢條斯理道:“所以我可以理解為,你現在是在沒有任何理論依據的情況下,刻意說一些甜言蜜語來哄我嗎?”
江渺:“……”
梁織那該死的語言組織能力。
憋了半晌,江渺只用三個字來回應她:“你放屁。”
生怕對方用一本正經的臉來跟自己探討有沒有放屁這件事,她板著臉快速起身:“我吃飽了。”
說完,立馬躲回房間。
這女人太不解風情了,簡直就是個杠精,自己不夸她,她來抬杠,自己夸她吧,她也抬杠。
她覺得自己撩不到梁織,完全不怪自己演技差,明明就是梁織太油鹽不進。
哦,不對。
油鹽倒是進了一回,可惜代價太大,直接毀容了。
江渺幽幽嘆氣。
果然是那個討厭的梁織,天生就是跟她對著干的。
被這件事打擊到,后面一連幾天,江渺都老實了下來,不給梁織任何嘲諷自己的機會。
梁織的臉在第五天的時候終于徹底恢復好。
早餐時間,江渺忍不住抬了好幾次頭,去打量梁織那張臉。
“看什么?”察覺到江渺的第n次偷看,梁織揚眉問。
見她主動開口,江渺便問:“你這臉已經徹底恢復好了,沒有留疤吧?”
梁織默了默,江渺似乎很關心她的臉會不會留疤。
“你很喜歡我這張臉?”
她單槍直入地問。
聞言,江渺立馬變了臉色,主打一個死不承認:“誰說的?我干嘛喜歡你的臉?”
“以前你就很愛偷看我。”梁織幽幽嘆息,“我記得高中那會,你因為看我看得太沉迷,連前面有棵樹都沒看見,直直的就撞過去了……”
“沒有!我什么時候喜歡偷看你了?”江渺的一張臉漲得通紅,她忍著所有羞臊,她惱羞成怒道,“你記錯了。”
“是嗎?”梁織似笑非笑,“那就當我記錯了吧。”
見她這個反應,江渺只覺得整個腦袋都在冒熱氣。這件事是真實存在的,梁織不提,她都要忘記了。
那會兒完全是因為學校很多人喜歡梁織,她覺得納悶,剛好班里上完體育課,她們一起往教室走。
她便偷偷往梁織那邊瞄了一下,想要看看自己跟梁織比,到底輸在哪里。
當然,結局可想而知,她看得太出神,以至于前面有棵樹都沒發(fā)現,直接頭鐵地撞了過去。
而當時那個場面恰好被不少人看見,也不知道她們怎么就知道自己是因為偷看梁織而撞樹的,總之一傳十,十傳百,于是整個高中都知道梁織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直接撞樹上去了。
從此梁織的美更加出名,她也跟著“小火”了一把。
知道自己以那樣丟臉的形式成了梁織的墊腳石以后,她又羞又惱,纏著她爸給她請了將近半個月的假。
等額頭上的淤青散得差不多的時候,才回到學校。
可惜,淤青能散,有些事記在心里卻是沒那么容易忘記的。
想起自己當年做的蠢事,江渺認真臉,絕不讓自己再留一個被人嘲笑的把柄:“我不是喜歡你的臉才關心你。”
她嚴肅道:“我是怕你以后出了問題,又揪著我不放,懂嗎?”
再逗下去,恐怕會惹急兔子來咬人,梁織點頭:“懂了。”
頓了頓,她又抬眸,朝江渺坦誠:“其實高中那一次,我之所以知道你在偷看我,是因為我當時也在偷看你。”
第29章 你的人設
江渺愣了愣, 隨即揚眉:“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梁織點到即止,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往下說,她把裝土豆餅的盤子往江渺的方向推了推,“吃吧。”
江渺卻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 已經顧不上吃早餐了, 目光灼灼地盯著梁織看:“你偷看我?你偷看我做什么?”
語調不受控制的上揚。
偏偏梁織還在賣關子:“你猜。”
說著, 直接拿公筷夾了個土豆餅遞到江渺嘴邊。
江渺撇開頭, 躲開土豆餅:“怎么, 你被我的美貌驚到了?”
土豆餅鍥而不舍地追著她, 又湊到了她的嘴邊。
江渺皺眉:“干嘛?”
她和梁織熟嗎?
關系也沒好到可以互喂的程度吧?
“想知道我為什么偷看你?”梁織沒在意江渺的怒瞪,慢條斯理道, “吃了,我就告訴你。”
“……你該不會是在這個土豆餅上下了毒吧?”江渺警惕地看向她。
太不對勁了, 梁織給她喂東西?想想都要起雞皮疙瘩, 她跟姜雪雪認識那么多年,也沒膩乎到喂對方吃東西的程度。
“不吃算了。”
聞言, 梁織淡下表情收回筷子,一口咬在土豆餅上。
看起來嫩香的土豆餅被咬走半個圓, 梁織朝著她這個方向面無表情地吃著, 給人一種嚼得咬牙切齒的感覺。
江渺眨眨眼, 突然意識到自己錯失一個調情勾引的好機會。
不過現在補救還不算太晚。
她站起來, 直接去抓梁織夾著土豆餅的手, 握著她的手腕, 直接把剩下的土豆餅通通塞進自己嘴里。
在梁織超近距離的注視下,她硬著頭皮道:“剛剛是和你開玩笑呢, 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幽默呢?”
她理直氣壯地把責任推給自己,按理說, 梁織該覺得她在無理取鬧。
但看著她臉頰鼓鼓,吃得跟只小倉鼠似的,梁織就忍不住想笑。
心情大好,她眉眼舒展開來,和顏悅色地開口:“嗯,是我的問題。”
說著,她伸手戳在江渺鼓起來的臉頰肉上:“吃那么快做什么?小心噎著。”
語氣那叫一個溫柔,江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趕緊把臉收回來,訕訕地坐回去:“好的,馬上細嚼慢咽。”
把嘴里的土豆餅嚼碎咽下去,她目光炯炯地看向她:“所以你是為什么偷看我?”
梁織定定看她幾秒,輕笑:“渺渺,機會一旦錯過就錯過了。”
江渺:!!!
這梁狗故意的吧?!
非要讓她好奇得抓心撓肺嗎?!
可惜,不管她再怎么纏著梁織,這人的嘴都嚴得跟上了鎖似的,一個字都不肯泄露,氣得江渺差點冒煙。
最后梁織去了公司,她也只得悻悻坐車去上班。
幾天沒見周喜,江渺在車上看見她的時候,差點驚到。
“小喜同學?這還是你嗎?”江渺忍不住湊前看,“天,你居然還做了妝發(fā),這衣服以前也沒見你穿過。”
怎么說呢?
現在的周喜看著已經隱隱有點明星的氣質了,不管是妝容還是打扮,瞧著都和以前有了不同。
“渺渺。”周喜紅著臉道,“公司給我安排了團隊,還給我?guī)Я诵┮路@些都是她們幫我弄的。”
對此,江渺只想說,不愧是專業(yè)的。
毫不吝嗇地豎起大拇指:“公司牛,喜喜美,下一個巨星肯定是你!”
這話把周喜鬧得面紅耳赤。
“對了渺渺。”周喜又想起另一茬,“公司說我以后肯定不能住在現在的出租屋里了,聽說會給我安排宿舍,和公司里的其他新人住一個公寓。”
“啊?”聞言,江渺大驚失色,“那我們豈不是要分開了?”
“我們現在也是分開的好嗎?”周喜忍不住哀怨瞪她,很快又道,“而且以后你也可以來宿舍找我呀,等以后我越來越紅了,住宿條件也會跟著變好,到時候買個大別墅,養(yǎng)你一個絕不是問題。”
沒想到周喜也學會給自己畫餅了。
江渺噗嗤一下笑出聲:“那我就等著你來養(yǎng)我了。”
心里的那點惆悵很快散掉,她眼里迸發(fā)出光芒:“喜喜,我感覺你走紅真的指日可待了。”
“我也覺得!”周喜也跟著激動起來,“有了梁氏,我覺得成為大明星就不再是你給我畫的餅了,日子突然就有了盼頭!”
兩人熱血沸騰了一路,來到劇組,總算正常了一些。
雖然在車上還做著大明星的夢,但到了劇組,周喜又自動切換成兢兢業(yè)業(yè)、唯唯諾諾的劇組新人,超級認真又謙虛的各種拍戲。
江渺拿著梁織贊助的設備,認真拍攝素材,不得不說,不愧是貴東西,拍出來清晰得要命,跟親臨現場似的。
素材似乎有些單一了,看著自己拍的那些視頻,江渺陷入沉思,她必須弄點新鮮的,不然看她們視頻的人大概會越來越少。
正沉思著,眼前就突然出現一瓶打開了的水。
梁織安排的助理滿臉笑容:“江小姐,您喝水。”
“謝謝。”江渺把水接過來,剛喝完,瓶子就被助理自然而然地接走。
看著助理熟練地擰上瓶蓋,又開始拿驅蚊水朝著她的周圍噴,江渺默了默,忍不住道:“你不用照顧我,你是周喜的助理,照顧周喜就行。”
“沒關系,順便的事。”小助理真誠道,又問,“您覺得還有蚊子咬您嗎?”
她一口一個您,江渺抬手捏捏眉心:“沒有蚊子咬我。
“好的。”小助理點點頭。
江渺忍了半晌,還是忍不住道:“我們倆好像是差不多的年紀,而且都是梁氏的打工人,其實完全可以互相叫對方名字的,也不需要跟我說您。”
“不好意思,是讓您不自在了是嗎?”小助理臉上表情微變,“如果你對我還有哪些意見,都可以向我提出來的。”
江渺:“……”
小助理那如臨大敵的模樣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老實說,你是不是梁織派來特意監(jiān)視我的?”她瞇了瞇眼睛,“其實成為周喜的助理只是你的偽裝,你實際上的任務目標其實是我,對吧?”
所以才擔心得罪自己,怕自己跟梁織打小報告,把她開了。
“不……不是。”小助理連忙搖頭。
“不是,那你伺候我干什么?”江渺指了指拍戲的周喜,“那才是你該關心的對象。”
小助理低頭:“……好的。”
晚上回到公寓的時候,江渺還是忍不住在飯桌上提了小助理的事。
“你不喜歡她?”梁織揚眉。
“沒有。”江渺皺起眉頭,“她做事細心,挺好的,但是為什么感覺她在圍著我轉?”
她目光直逼梁織:“她是不是你派來監(jiān)督我的臥底?”
“為什么要監(jiān)督你?”梁織輕笑。
“你怕我不好好給你工作。”江渺篤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梁織意外揚眉,總覺得這句話是自己該對江渺說的。
“干……干什么?”梁織的眼神太有實質性,江渺身上的氣焰瞬間歇下去。
梁織嘆氣:“你到底還記不記得你自己的人設?”
“我哪里有人設?”江渺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梁織提醒她:“你喜歡我。”
江渺愣住,下意識要反駁,好在話到嘴邊又立馬反應過來:好像還真是……
她為什么總是忘記這茬?
在這個地方摔倒一次已經夠了,她居然在這里摔倒了那么多次。
因為這事,晚上臨睡前,江渺決定懲罰自己默念一百遍“我喜歡梁織”。
最后迷迷糊糊睡去,也不知道怎么有沒有默念到第一百遍,不過當天晚上,她就做了個關于自己喜歡梁織的夢。
夢里,她愛梁織愛得發(fā)狂,愛到一天寫一百封情書,每本書的每一頁都寫滿了梁織的名字,然后帶著自己的一百封情書去表白,梁織還狠狠地拒絕了她。
最可惡的是,夢中的她被拒絕以后不僅沒有生氣,沒有死心,甚至還越挫越勇,聲稱要一天寫999封情書送給梁織,讓梁織看見她的真心。
然后江渺就被活生生的嚇醒了。
回憶起夢中的所有,江渺嚇得頭皮都要炸開。
太可怕了,簡直是噩夢中的噩夢。
夢中的她愛梁織愛得深沉,她一個寫八百字作文都頭疼的人,為梁織寫了一百封情書還不夠,居然還要寫九百九十九封。
而更讓人無語的是,梁織居然還毫不留情地拒絕了自己。
而且!
還把自己寫的情書撕得稀碎!
這比殺了她還更讓人難受。
因為這事,江渺今天一整天看梁織都不順眼,前一天晚上的“洗腦”終究成了無用功。
憋了好幾天,才化悲憤為動力,決定把梁織勾到手以后,讓梁織做夢中自己做過的一切。
不是那么愛寫情書嗎?
等梁織愛上她以后,她要讓梁織天天給自己寫情書!
立下豪情壯志,江渺便決定按著自己的原有計劃,認真地去實施計劃。
這一次,她甚至都把自己的手機壁紙都換成了梁織的照片。把微信上的“梁狗”兩個字也換成了膩歪的“織寶”,后面還很肉麻的加了顆愛心。
在劇組拍素材的過程中也不閑著,沒事干的時候就在車里對著鏡子練深情的眼神。
“小江,你在干什么?”
第n次撞見江渺在對著鏡子擠眉弄眼,小助理終于忍不住問。
江渺聞聲抬眸,深情款款地看向她:“小陳,你快看我。”
小助理姓陳名園,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陳園終于對她沒那么客氣,但很聽她的話,一聽她說,立馬就朝著她看過來。
兩個人四目相對幾秒,陳園率先挪開視線。
江渺兩眼放光地看著她:“怎么樣?你感覺我那個眼神怎么樣?”
陳園沉默幾秒:“小江,你要聽我的心里話嗎?”
“說。”
陳園認真道:“感覺怪滲人的。”
江渺:“……”
該慶幸梁織這幾天出差去了,她可以再努力練習幾天。
老實說,習慣了每天看見梁織,現在梁織猝不及防的去出差了,還真有點不習慣。
當然,比起不習慣,更多的感受是自在多了。
正所謂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梁織一走,江渺便成了公寓中的那只稱大王的猴子。
雖然在梁織家生活質量不錯,但梁織的作息時間實在太要命了。
原本她的作息時間再怎么要命,江渺都不該去在意,關鍵是這人還得要求自己跟她作息一致。
梁織這人完全沒有霸總熬夜工作的自覺,大部分晚上都是早早就要睡,偏偏還有早起的毛病,早上七點就得起,時間長了,這誰受得了?
所以梁織一走,江渺就放縱了,開始報復性熬夜和睡懶覺。
第30章 完全錯付
如果這里是自己家, 她甚至都想開個party來慶祝一下。可惜,她只是個寄人籬下的小可憐。
這么放縱的過了三天,第四天一起床,她便收到了梁織說中午會回來一起吃飯的消息。
這段時間都是陳園陪周喜拍夜戲, 她只在第一天晚上去拍了素材, 這幾天她都是在公寓剪輯視頻。
梁織明顯也知道這件事, 所以說的是回來一起吃飯。
看著被自己和大黑弄得亂糟糟的公寓, 江渺后知后覺地開始后背發(fā)涼。
她不是一個會整理的人, 主打一個隨心所欲, 原本還不覺得有什么,但一想到梁織要回來了, 就覺得哪哪都不對。
現在的公寓完全沒有梁織以前酒店一樣的標準。
尤其是昨天晚上,她和大黑在客廳玩, 玩具零食什么的都弄了一地, 而今天又恰好是王媽放假,不會過來。
梁織這個人有潔癖, 似乎也有強迫癥,要是看見這樣的公寓, 豈不是要把自己掃地出門?
江渺緊張起來, 趕緊收拾東西。
昨天玩得爽哈哈, 今天才知道收拾起來有多難。
尤其是昨天她還拿水槍滋大黑, 地上沾了不少水, 一些掉在地上的零食被浸濕, 今天都變得干巴巴的黏在地上,十分難清理。
這也罷了, 關鍵是這幾天她帶著大黑去外面瘋玩過幾次,如今大黑白如雪的毛變得臟兮兮的, 直接從一只大白狗變成了大灰狗。
她辛辛苦苦清理半天地板,最后一抬頭看見臟臟包版的小狗,瞬間覺得生無可戀。
算了,還是滑跪道歉吧。
[喵喵每天都很餓]:織織大概幾點到家呀?
她試探著發(fā)消息去問。
[織寶]:?
[織寶]:被人奪舍了?
這女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出來,不過這會兒江渺心虛得厲害,當然沒工夫計較這些。
[喵喵每天都很餓]:人家難得關心你,你怎么能這樣說人家?
這回對面過了很久才發(fā)消息過來。
[織寶]:想要什么?
江渺嘖了一聲,不耐煩地直接打了個語音電話過去。
“你什么時候回來?”電話一接通,她就直接問。
“已經在路上。”梁織說完又問,“想買什么?”
“誰說我要買東西了?”江渺訕笑一聲,“我這不是想去給你接機嗎?沒想到你那么快就要到了。”
對此,梁織只慢條斯理地吐出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江渺:“……”
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好在江渺這段時間已經把臉皮練厚,直接假裝沒聽見,轉而問:“大概還要多少分鐘到?”
“五分鐘左右。”
五分鐘!!!
這個時間完全不夠她處理家里的狼藉,江渺當機立斷:“好的,待會見。”
說完立馬掛斷電話,二話不說跑出公寓,乖乖侯在外面。
焦灼地等了幾分鐘,總算看見梁織的車開過來。
開車的是一個眼生的司機,將人送到以后便開著車走了。
江渺趕緊湊過去幫忙拿行李箱:“你回來啦!”
這一提沒能提動。
梁織牢牢抓著行李箱,垂眸看向她:“闖禍了?”
這女人也太敏銳了。
江渺甕聲甕氣地伸出手:“你怎么能這樣惡意揣度我呢?你看,為了給你做家務,我的手都搓紅了。”
說著,她又掀起自己的裙擺,露出自己跪紅了的膝蓋。
白皙又修長的腿,但凡出現一點紅印都顯得突兀,更別提膝蓋處的一片紅。
“膝蓋也紅了。”她委屈道。
她一起床就跪著擦地板容易嗎?
說完,她眼巴巴地等著梁織的反饋,卻見梁織一直盯著她看著她的膝蓋,半天也沒反應,眼神還怪滲人的。
嚇得她趕緊把裙子放下去:“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裙子擋住了視線,梁織有些遺憾地抬眸,“看腿。”
江渺:???
梁織輕咳一聲。
雖然很不合時宜,但那樣的畫面會讓她聯想到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想到這里,她眸色暗了暗。
壓著某些不可言說的情緒,她笑了一聲:“做什么家務需要跪著做?”
江渺含糊其辭,只一個勁的訴說自己的委屈:“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那么賣力干家務呢。”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家門口。
江渺出來得急,忘了關門,在門口便能窺見里面的狼藉。
梁織瞇了瞇眼:“怎么,我還得夸你?”
“……倒也不用。”江渺訕訕,小心翼翼地揪著梁織的衣角,“待會你……你不能打人啊。”
聞言,梁織被氣笑。
“還有驚喜等著我?”驚喜兩個字帶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話音剛落,里面的大黑就聽見的動靜,從屋里狂奔出來。
梁織:“……”
砰的一聲,是梁織眼疾手快地把門關上了,將大黑隔在門內。
這是接受不了現實了?
這輩子就沒見過梁織出現過這種逃避反應的江渺默默縮了縮脖子,沒敢吭聲。
“這是我家?”梁織回頭,臉上面無表情,話里倒是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那是我的狗?”
“不然呢?”江渺無辜眨眼,“總不能是我的家,我的狗吧?”
梁織板著臉不說話。
江渺小心道:“你才出差幾天,怎么就六親不認了呢?你這樣大黑會傷心的。”
聞言,梁織被氣笑:“這還是我的錯了?”
“怎么會!”江渺立馬否認,“這絕對不是你的錯。”
梁織冷著臉盯她。
江渺瞬覺壓力山大,但這事不解釋不行,她硬著頭皮道:“抱歉啊,昨天我和大黑玩得太過火了,今天起來是想收拾的,折騰了半天也沒弄好。”
說著,把手遞出去:“你看,我的手到現在還紅著呢。”
“我是出差了三天,不是三個月。”梁織終于組織好* 語言開口,“大黑就真的變成大黑了?”
“也不至于吧……”江渺小聲為大黑辯駁,“頂多是大灰吧。”
話音剛落,就聽梁織又冷笑一聲。
這回江渺不敢說話了。
跟只小鵪鶉似的,只委屈巴巴地盯著梁織看。
梁織深吸一口氣,重新打開門。
門內的大黑瞬間要委屈地撲過來,梁織嚴厲開口:“坐。”
大黑動作停住,乖乖坐在地上以后,嚶嚶嚶直哼唧,尾巴瘋狂掃地。
可惜梁織并不心軟。
特意繞開它進了屋,看著滿地的狼藉和那些亂了位置的家具,她深吸一口氣,轉身看向江渺:“給你一小時,在我睡醒前,把家收拾好。”
江渺瞬間站直:“保證完成任務!”
她難得乖巧,梁織卻沒顧得上,揉著眉心就朝主臥走去。
剛打開門,就見離開前還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上多了幾個塌陷印。
沉默幾秒,她轉頭:“你在我床上睡了?”
原本的郁躁被隱秘的竊喜包圍。
江渺臉色卻猛地一變,欲哭無淚:“不好意思啊,大黑昨天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打開了你房間的門,竄進去了一小會,我發(fā)現它的時候它正打算上你的床來著……”
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虛。
梁織已經被氣笑:“你的意思是我家狗成精了,學會了開我的房間門,并試圖上我的床?”
江渺只想給她跪一個:“我真的錯了,你打我吧。”
說著,走過去站在梁織面前,她閉上眼睛,視死如歸道:“別打臉就行。”
沒幾秒,腦門就被彈了一下。
她委屈巴巴捂著腦門抬頭,小聲囁嚅:“不是說了別打臉嗎?”
“你的臉這么大,長腦門去了?”梁織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會躺狗爬過的床?”
“大黑是試圖爬上去,但是被我制止了。”江渺辯解。
梁織冷笑:“是嗎?照這樣說,我還得謝謝你是吧?”
江渺:“倒也不至于……”
梁織沒再說話,只直勾勾地盯著她看,眼神瞧著怪嚇人的。這顯然是在等自己給她一個交代,江渺趕緊頭腦風暴,最后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問:“不然你去睡我的床?”
感覺到梁織表情松動,她趕緊又道:“我的床大黑沒有爬過!”
“我睡你的。”梁織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握緊,她抬眸,“你呢?你睡哪?”
“我不嫌棄大黑。”江渺立刻接,“我睡你的。”
說著,眼巴巴地等著梁織的回答。
“床被狗爬了,要消毒。”梁織撇開頭,躲開江渺的視線。
“換個床單被套就可以了呀。”江渺搞不懂,只是被大黑碰了一下而已,隨便拍兩下,再不濟就換個床單被套的事情,怎么就要扯到消毒上去了。
梁織沒吭聲,氣氛似乎有些焦灼。
作為過錯方,江渺迅速滑跪:“好吧,那我睡沙發(fā),我徹夜懺悔,您請睡。”
說著,趕緊狗腿地打開自己的房間門。只是門一開,她臉上的表情就有些繃不住。
她起床起得急,直接把被子一蹬就起來了,完全沒想過要整理床這件事,床單亂糟糟的,被子也亂糟糟的,甚至有一角還垂在了地上。
她感覺梁織可能要暗殺自己了。
“我……”
組織了半天,也沒組織好語言解釋,最后她生無可戀,索性破罐子破摔:“要不你先去住酒店?”
梁織沒搭理她,面無表情地進去,轉身,關門,動作一氣呵成。
看著緊關上的大門,江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不會吧不會吧?
她回頭看向還在老老實實端坐著的大黑,臉上露出復雜的情緒:
可憐的大黑。
瞧瞧這可憐樣,完全錯付了呀!
梁織居然嫌棄它嫌棄到如此地步,寧愿去睡自己的狗窩都不愿意去躺只是被它碰了一下的床。
這是有多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