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川握著手機。
目光微蹙地盯著手機上林洛徐發(fā)來的圖片,圖片上女人穿著性感的衣服,屏幕上是五彩繽紛的特效,左下角飄著曖昧的言論。
他目光冷峻,毫不在意地將手機丟到一邊,果然這個女人就是別人所說不擇手段、貪慕虛榮的人。
睡覺前,祁硯川一如既往地吞了一粒安眠藥,但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腦海中那張素凈精致的小臉揮之不去,一些畫面也隨之模糊閃現(xiàn),試圖看清卻怎么也看不清,如同透過漩渦掙扎去看,無濟于事。
突然,他的腦部傳來劇烈的痙攣的刺痛感,他身子微微后仰在床上,雙頭撫著頭表情無比痛苦。
良久后,祁硯川破天荒地對著空氣罵了句臟話:“操”。
漆黑一片中,他拿出手機撥打了個電話,對面很快傳來林洛徐迷迷糊糊的聲音:“喂,找你兄弟我干嘛?”
“你為什么給我發(fā)那個女人的照片?”祁硯川開口質(zhì)問,冷沉的眸子染著一層陰郁。
林洛徐覺察到不妙,困意也被對面的怒氣拂去了大半:“臥槽,那不是你的女人嗎?為什么不能發(fā)?”
“誰告訴你那是我的女人?”祁硯川冷漠問。
聽他這個語氣和態(tài)度,難不成已經(jīng)分手了,那自己這樣發(fā)確實是自找沒趣,怪不得惹了這位爺發(fā)了這么大的火。
祁硯川這人向來不缺什么,對待任何人從來都是冷漠絕情,他不喜歡的和不要的東西哪怕多看一眼他也是不愿意的。
林洛徐嘿嘿笑了一聲:“哥別生氣,我不是不知道情況嗎?對不住對不住。”
“我以前和她什么關(guān)系?”祁硯川開口問。
林洛徐當(dāng)然不敢說真話,不然這樣說這哥多沒面子,于是只好把話反著說:“當(dāng)然是那個女人喜歡你、愛慕你、追求你,用盡一切辦法都想要待在你身邊。”
話音剛落,對面“咚”的一聲毫不留情地掛斷電話,林洛徐深呼一口氣,今天可算是躲過了這一劫,都怪他手賤。
可想一想,從前他兄弟似乎很愛這個叫黎笙的女人,至少他從來沒見過那樣陰郁冷漠的人竟會那樣寵著一個人,滿心滿眼地裝著她。
可他到底也是薄情,說不愛了連發(fā)個照片都生這么大的氣,還真妥妥是個渣男啊。
分手了也不說給點錢和資源什么的,竟讓人一個小姑娘做直播,而且是這么賣弄的直播,看樣子沒了祁硯川的依仗,快要活不下去了。
林洛徐短暫地為黎笙悲哀了一下,想想關(guān)自己什么事,隨后埋進被子里繼續(xù)睡覺。
*
黎笙簡直想不到,這些天的直播分下來她竟然賺了將近十萬塊。
錢來得太快讓她覺得受之有愧,尤其是那位叫愛離的粉絲,他一下刷了這么多錢,而且也似乎不圖什么回報,突然覺得不好意思。
她打開紅魚后臺,發(fā)現(xiàn)愛離在十分鐘前發(fā)來了私信:【不破費,你能贏就好。】
黎笙回道:【今天謝謝你了,下次可以不用刷那么多。】
愛離:【沒關(guān)系。】
黎笙回了一個笑臉。
次日一早,黎笙被一通吵雜的電話鈴聲吵醒,她迷迷糊糊地在枕頭下摸索著電話,手機劃拉著點了接聽。
“黎笙。”對面來傳來一聲溫柔的女聲。
黎笙登時清醒坐了起來,她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眼手機屏幕的備注信息,禮貌回了一聲:“穆老師。”
“黎笙,打擾到你了吧,有一部仙俠劇的角色很適合你,晚上有時間見見導(dǎo)演嗎?”穆舒詢問道。
幸福來得太快,黎笙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立刻回道:“有時間的穆老師。”
“好,我把地址發(fā)給你,你明天晚上去見下鄭恒導(dǎo)演具體談一下。”穆舒又囑咐:“少喝酒,多聊一聊確定下來。”
黎笙感激道:“謝謝穆老師,我會好好表現(xiàn)的。”
“好,那你休息吧,我馬上要登機。”穆舒打了個哈欠,又道。
掛斷電話,黎笙的雙腿興奮至極地蹬了幾下被子,她沒想到,好運就這么來了,而且是雙喜臨門,實在是值得祝賀。
整整兩天,黎笙待在家里將那部劇的原著小說看了一個遍,察覺到這是個大ip制作,瞬間有些緊張,害怕自己萬一表現(xiàn)不好。
諸多復(fù)雜情緒充斥在這兩天內(nèi),臨去之前被她調(diào)整的只剩下積極和樂觀,她將自己從頭到尾好好打扮了下,才踏著自信的步伐前去。
*
晚上臨出發(fā)前黎笙才發(fā)現(xiàn)穆舒所發(fā)的地址是祁家的地盤,江北最大的一家私人會所——樂山。
這里她來過許多次,雖然里面魚龍混雜,但至少祁硯川的人在這,她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事情。
祁硯川很少會來這里,也不會倒霉到碰到他,即使碰到了他也不記得自己,也沒什么好怕的。
她太多年沒有跟圈中的人打過交道,望著面前金碧輝煌的大門,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后才又抬著雙腿走了進去。
隨著服務(wù)員走進了三樓的一家包廂,黎笙調(diào)整好自己的表情,染著笑意推開了包廂大門,瞬間被濃郁的酒氣和眼氣侵襲一通。
在往里看,正中央擺著一個巨大的真皮黑色卡座,前方配了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美味佳肴和各種高檔的酒水。
圈內(nèi)無人不認識鄭恒導(dǎo)演,但黎笙先注意到的是坐在最中央略微禿頂,但左擁右抱連鄭恒的氣勢都被打下去的男人。
再掃視一圈,旁邊坐了好幾位身材較好,穿著暴露的女人,從她出現(xiàn)在門口的一瞬間便直勾勾充滿敵意地盯著她。
“鄭導(dǎo),這位是哪位演員呢?”坐在最中央的禿頂男人看到黎笙后,少見的三角眼忽然泛著光亮。
雖然眼前的女人不著粉黛,穿著簡簡單單的白色裙子,但那個清純素凈的勁看上去就讓人忍不住地摟在懷里做盡不可描述的事情。
鄭恒認出來黎笙,立馬看著黎笙招招手:“那誰過來坐,沒外人,這是咱們這部劇的投資人。”
“嗯。”黎笙硬著頭皮走了過去:“鄭導(dǎo)您好,我是演員黎笙,穆老師介紹我來和您談?wù)勥@部劇。”
“坐。”鄭恒道:“邊玩邊聊。”
黎笙坐在旁邊有些拘謹,她以為會是只有導(dǎo)演、編劇和投資人,卻怎么也沒想到這里會有這么多的人。
一旁的倪廣天看到這人這么沒禮貌,立刻冷哼了一聲:“現(xiàn)在的演員呀,是真沒規(guī)矩。”
鄭恒見狀開口提醒道:“黎笙,這位是倪總,我們這部劇的投資人,去,過去敬杯酒。”
黎笙從來不喜歡這種場合,從前被祁硯川帶著去這種場合,她一般什么都不需要做,有祁硯川在,沒人敢招惹她。
可真當(dāng)自己在這樣的場合時就覺得格格不入,孤立無援。
黎笙為了這部劇的角色,端起一杯紅酒來到倪廣天旁邊,看著他禮貌道:“倪總您好,初次見面敬你一杯酒,希望您多多指教。”
倪廣天看了她一眼,黝黑的眸光在她身上打量,隨意捏起一杯酒朝她的酒杯碰了一下:“敬酒要喝完哦。”
要是別人,倪廣天可能理都不會理,但偏偏眼前是一個長相太過好看的美人,他見過的演員美女無數(shù),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尤物。
黎笙點點頭,端著那杯酒一飲而盡,倪廣天這才露出了笑顏,招呼她坐在自己旁邊,擺擺手將旁邊兩個女人趕走。
她雙手隨意地攬著黎笙的肩膀,故作自然地聊起天:“黎笙是吧,我聽說過你,演技不錯,我很期待你的表現(xiàn)。”
黎笙身子前傾端起一杯酒,自然而然地躲過他的手,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投資人絕對是不懷好意。
倪廣天見她拿起一杯酒躲開,嘴角輕微笑了笑,舉起杯子碰過去:“只有吃飽喝足了,咱們才能談合作是不是。”
“抱歉,我不能喝這么多。”黎笙再次甩開他放在自己肩膀的手,往旁邊躲了躲。
倪廣天立馬變了眼神,狠狠的挖了鄭恒一眼:“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演技很好的演員,我看也不怎么好吧,也太不懂規(guī)矩了。”
鄭恒嚴(yán)肅地將黎笙拉到一旁道:“黎笙,要不是穆老師推薦你,我絕對不會給你這次機會,不管怎樣,只有度過今天,我們這部劇才有希望,你也就有希望。”
黎笙重新坐回去,拿起桌上那杯酒,對待倪廣天態(tài)度恭敬:“抱歉,倪總。”隨后拿著那杯酒仰頭再次一飲而盡。
“這才對嘛?咱們吃完這頓飯就都是朋友啦,這部劇我投了。”倪廣天搓了搓下巴,語氣闊綽道。
不知怎的,喝完兩杯酒黎笙總覺得胃部和頭部都有些隱隱不適,甚至是有些體力不支,仿佛自己下一刻就會暈倒。
這里這么多人,應(yīng)該不會被下藥。
可黎笙還是天真,不知是誰的命令,包廂內(nèi)有人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黎笙每次想要離開,倪廣天拉著鄭恒又是天南海北的高談闊論。
不給她留一點插話的機會。
黎笙身體的不適感開始異常劇烈的傳來,她有些害怕,甚至后悔自己這么天真和傻必。
她強撐著身子,站起來打斷他們的話,冷聲道:“鄭導(dǎo),倪總,我去個洗手間。”
“你不會去了就不回來了吧?”倪廣天瞇著眸子問道:“我們還沒喝過癮呢。”
“抱歉,我是真的有點不舒服”黎笙說著又朝包廂門走了幾步,充滿哀求地看向鄭恒,她無比希望鄭恒是個表里如一的正人君子。
鄭恒剛想說話,手機這時候響了起來,他拿著手機邁著走出門。
此刻,巨大的包廂內(nèi)只剩下黎身和倪廣天兩個人,黎笙跟著鄭恒剛想要離開,就被倪廣天用巨大的力氣拉著她的手腕扯了回來。
“你干什么?”黎笙惡狠狠說道,要怪就怪她今天太蠢,早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但是卻遲遲不敢有所反抗。
倪廣天色瞇瞇道:“你說我想干什么呀?你難道不想重新翻紅嗎,只要你付出一點東西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所有,這筆買賣還挺值的吧?”
黎笙皺著眉頭:“倪總,我不會做背叛自己的事,你找錯人了。”說完朝著倪廣天的襠部狠狠踹了一腳,隨后離開。
包廂內(nèi)登時傳來倪廣天痛苦的驚呼聲:“媽的,賤人,你給我等著。”
黎笙知道自己沒法全須全尾地離開,于是保持冷靜坐著電梯來到了頂樓,幸好她來這里住過兩天,幸好這次來的是樂山。
若是別的地方,她想都不敢想。
她輸完電梯密碼逃到樓上,循著記憶來到了從前她和祁硯川居住過的總統(tǒng)套房。
迅速指紋解鎖打開門,一股清冽的氣息侵入鼻息,黎笙預(yù)感不秒剛想離開,便被一股力氣拉住裹入溫?zé)岬膽阎小?br />
她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脖頸就猛地被一只冰涼的手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