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最后的結果讓人出乎意料、慘不忍睹。
降谷明日香大獲全勝,將替補虐了個體無完膚，不過替補同學也沒被白嫖，收獲了來自她的親情教導。
“嗯……倒不算虧門買賣。”一道溫潤的聲音自耳邊響起。
柳生應聲回頭望去, 就見到柳蓮二正在他身旁站定, 一只手捏住下巴作思考狀。
收到柳生的視線, 望過來時還若無其事道：“他們那邊籌備好了, 所以真田讓我來看看這邊的情況。”
“怎么樣？”
“一切順利。”柳生試圖蒙混過關。
但玩數據的柳蓮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已經分辨好那句話的真假。
“是嗎？”柳蓮二不置可否。
而是對著從場上下來的明日香,緩緩說道：“勞煩你還教導他一下。”
“小事。”明日香將球拍還給跡部，站在他身邊回道, “不過現在我特別好奇,網球部的獎品會是什么？”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仁王出聲：“piyo，是由我親手做出的手工人偶，獨家定制。”
他看向明日香,問道：“有什么想要做的人設或對象嗎？”
這個獎品倒還真是出乎大家預料，所以乍聽時明日香一時卡殼, 才回答仁王：“等LINE上偷偷告訴你吧。”
商量完獎品,網球場短暫的寂靜,接著又被柳蓮二打破,他視線落在和跡部站在一起的明日香身上。
“那么冒昧一問，貴校人才接受跳槽建議嗎？”柳蓮二繼續問道。
跡部瞬間做出反應：“免談！”
“那還真是遺憾啊。”
但看他的表情，明日香完全沒找到遺憾的神色。
不過她也不相信,立海大是會為了勝利攛掇別人轉學的學校,真的與其作風極為不符。她訕笑地擺擺手,一如既往地會抓重點，說道：“走吧，不是說準備好了嗎。”
“請吧。”
柳蓮二從善如流地開始引路, 期間甩給在場立海大其他正選一個眼神，示意他們跟上。
兩年相處的默契，他們當即領悟其中一次，一行人浩浩蕩蕩走了起來。
和冰帝一樣，立海大的占地面積也十分可觀，去禮堂的路走起來不短，便給了其他人時間。
一直沒跟上前輩們的話題，也沒和別人聊上天，切原赤也決定自己單獨行動，加快步伐就湊到明日香身邊。
突然側面視野出現一團海帶，明日香疑惑又心癢：“怎么了赤也？”
“明日香前輩，你這么厲害當什么經理啊，直接去稱霸女網不好嗎？”
跟赤也在合宿時成為難兄難弟的向日上前，敲了下他的頭，“好你個頭，如果我們經理真的誤入歧途，我就把你柳學長的筆記本偷了。”
聞言柳睜開瞇著的眼睛，眼神犀利看過來。
“是你們先不人道的。”但向日絲毫不虛。
向日：立海大全不是好人。
明日香只得摸摸這個的腦袋，“我還沒有這么遠大的理想呢。”
然后再順順自家孩子的毛，“放心，新的訓練菜單剛安排完，沒實施下去怎么可能跳槽。”
“哼。”就是身邊還有一個灰紫發少年，在哼哼唧唧。
可她找不出第三只去安撫他的手。
至于向日，對方難得沒對著增加的訓練吱哇亂叫，反而很認真的改正明日香的文字漏洞。
“實施下去也不能跳槽啊明日香。”
“好好好。”明日香繼續敷衍，“我知道的。”
就這么走了幾分鐘，最終總算平安無事的來到大禮堂，來觀看海原祭的壓軸表演。
坐在網球部親情預留的位置上，剛剛只哼了一聲的跡部問道：“說起來還沒有問，你們的表演節目叫什么？”
一向從容淡定的柳蓮二表情奇怪，在原地久久沉默，許久才吐槽三個字：“灰姑娘。”
一個出場角色中，只有兩名男性的故事。而在場想到這點的人，異口同聲：“哈？”——
巨大的帷幕合上再緩緩拉開。
在經歷一系列五花八門，或狗血改編、或抓馬抽象的話劇后，終于迎來網球部的報幕。
但此時大部分人其實都已經審美疲勞，蔫蔫的對接下來的節目毫無興致，可能看完都不會記下任何劇情。
穿著巨大蓬蓬禮裙的少女主持人聲音甜美，談吐清晰：“接下來請我們欣賞，由網球部帶來的話劇——灰姑娘（搞笑版）。”
隨后，由紙板制成的潦草背景從她身后升起。
主持人輕聲下場，把舞臺完全留給網球部發揮。
“很久很久一起，有一位可憐的少女，他不斷的被繼母壓迫，每天都很累，還要打掃許多衣服。”
在幸村的配音下，穿著灰撲撲裙子的胡狼桑原出現在舞臺上，開始賣力的擦起地板。
“灰姑娘，非洲版？”忍足小聲喃喃，說出大家的心聲。
而這，卻只是這次話劇抓馬的開始。
“天哪！灰姑娘，你怎么還沒打掃干凈，最近、最近王國里有大事發出，但你去不了了。”已經換好華麗裙子的切原一馬當先，演出了惡毒后媽的氣勢，但臺詞卻沒說對。
跟在他后面的柳·惡毒大姐·生和丸·惡毒二姐·井對視一眼。
柳生：這里的臺詞應該是按照約定，你沒有打掃好衛生，王子對全國女孩舉行舞會時，你只能留在家里了。
丸井：咱們改詞拯救一下吧。
柳生：我覺得可以。
丸井拍拍手附和切原，接著雙手叉腰十分傲慢地說道：“真是太遺憾了，你就在這里把爸爸的臭襪子都洗干凈吧。”
切原：“丸井前輩你好香，一副很好好發發表情。”
柳生接上臺詞：“王子的舞會只能有我們去了。”說著還不知道真的從哪變成一盆襪子。
切原：“丸井前輩說的對。”
“好有味道的臺詞。”向日表情皺到一塊。
“不止，話劇感覺也有味道起來。”明日香不忍直視，有些無語的擺出死魚眼。
場上的胡狼也不可置信，淚眼汪汪的望向自己的好搭檔，結果就看到對方壓不下的
嘴角。
胡狼當即荷包蛋眼：嚶。
看起來十分有表演力，但就是和劇本有些出入。幸村坐在幕后，頭疼的開始拉回劇情。
幸村：“繼母和兩位姐姐去準備舞會了，徒留灰姑娘一個人在收拾衛生。”
“可憐的灰姑娘十分寂寞，只能在洗衣服時和老鼠聊天。”
“吱吱。”老鼠的扮演者真田弦一郎黑著臉與胡狼聊天：“太松懈了，你這么洗完全洗不干凈。”
他試圖教導胡狼學會正確洗襪子，整個過程槽點滿滿，讓明日香聽到周邊許多吐槽。
“這個老鼠風紀委員味好重啊。”
“網球部這么有梗，怎么感覺都不是正常人能演出來的東西。”
幸村只得繼續推動劇情：“他們聊著聊著，老鼠覺得灰姑娘可憐極了，便決定請求仙女教母，送他去舞會。”
場上的背景板經過變化，變成藍黑色的天空，仙女教母出現在大家視線里，是身高一米八，手里還拿著魔法棒的毛利學長。
毛利現在魔法棒一揮，變出一架黃瓜車，切原赤也則自己將藏在道具后的衣服撿起來，營造出被施展魔法的樣子，接著換好衣服自帷幕左邊的后臺出來。
毛利昂著頭，一無所知地查看記錄，說道：“這輛黃瓜車……”
毛利：不對！
他意識到出問題，那雙貓眼立刻瞪得溜圓：不對，怎么能是黃瓜馬車，這個道具木板畫錯了呀。
然后聲音很快又恢復蔫蔫的狀態，毛利決定擺爛，反正黃瓜車也是車。
幸村：你好歹在震驚一下呢？
他突然意識到，成為旁白，雖然逃了黑歷史，但需要一直拉進度條也不是很光榮。他下定決心，明年的海原祭要更努力策劃，他一定要變得比現在還厲害。
當然現在，旁白還在旁邊繼續盡職盡責，履行自己的任務：
“灰姑娘開著黃瓜車，閃耀在舞臺登場。”
“灰姑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好在不論期間他們的表演散成啥樣，故事的最終還是畫上句號。
審美疲勞的導師都善意的給他們打分，然后在統計分數后決出123名。短短時間內，冰帝的人到幕后來看望他們。
全員都透著淡淡的生無可戀感。
幸村勉強揚起笑容，“這次的話劇表演看著怎么樣？”
“還不錯。”跡部打了個響指。
“是嗎，我還以為能得到跡部君華麗的稱號呢。”幸村也沒較真，笑瞇瞇的開玩笑。
“下次你們來冰帝的校園祭，到時候給你們看看什么才是華麗的舞臺劇。”
“那我敬請期待。”——
『你已添加“欺詐不是詐騙”的好友，現在開始聊天吧。 』
『to：欺詐不是詐騙
那個做手工娃娃的技能，可以教導我一下嗎？
from：未來』
對面緩緩打出個標點符號。
『？
from：欺詐不是詐騙』
然后良久還是同意兌換成這個獎勵。
『你什么時候有空，我們另約時間吧。
from：欺詐不是詐騙』
第81章
立海大海原祭帶給大家的刺激難以忘懷, 一段時間內，大家都不太敢面對跡部，這個說出要排出比灰姑娘還華麗話劇的人。
而這一切, 也給跡部造成不小的困惑。
他站在隊伍最前方, 打了個響指想要鼓舞隊員們的氣勢, 卻發現——
大家全都悄悄的偏移視線。
跡部打出個問號：搞什么？
然后將疑惑的眼神遞給明日香。
接受到“求救”視線, 本來也想偏移視線的明日香舉起雙手，“啪啪啪”拍了起來, 完全不過自己任何后路，其他成員也義無反顧的行動起來。
跡部打響指的手改為托住下巴, 認真思考起一個哲學的問題：也許, 我是說也許我還沒說話呢？
他們在鼓掌什么？
但是明日香帶的頭誒，難道本大爺真的說了什么，卻又忘記了？
一旁的路人甩個這邊一個看奇葩的視線,隨即又害怕被人纏住，加快步伐遠離了這里。
最終跡部沒思考出個所以然, 登記時間已經快到了, 還是比賽比較重要。于是在他們的掌聲下, 雙手掌心朝下壓了壓, 說道：“走吧，去拿下比賽。”
“啪啪啪”的掌聲更大了，前行的路人步伐更快了, 圍觀他們事情經過的四天寶寺疑惑了。
已經接過部長職位的白石藏之介領著自家隊員,聲音沉重：“看來冰帝是在對我們宣戰啊。”
忍足謙也沒跟上他的思路, 問道：“哪看出來的？”
“心看出來的。”
“……”忍足謙也不說話，為他豎起個大拇指。
而和四天寶寺的半決賽之戰。
榊監督有話要說在心里說，他的視線掃過這群少年,感慨完他們的努力，以及這是冰帝近幾年最優秀的成績后，做出自己的標志性動作，兩只往前一揮，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
“去吧。”
“是！”——
還記得和四天寶寺的第一次比賽，總比分打出了4:1的好成績，他們一四天寶寺四。
所以今天一上場時，向日岳人分外興奮，想要一雪前恥的表情寫在臉上。
不過他也十分感謝對手的幫助。
于是握手時，兩方都是不合時宜的融洽。
金色小春笑瞇瞇的看著他，說道：“小向近來進步好大哦，手臂上的肌肉線條也變明顯了。”
“那當然，”向日開心的哼哼兩聲，說道，“雖然很感謝你當時點開我，但這次比賽我們可不會手下留情。”
“小向好有男子氣概。”
一氏裕次抓住自己的頭發，憤怒的咆哮，“小春，你是想要出軌嗎！”
“誒呀，我心里是有你啦裕次。”
“說什么呢，我也不會和他在一起啊。”
在場唯一格格不入的日吉木張臉，靜靜旁觀完一切的鬧劇，并在最后拍拍前輩肩膀，提醒道：“向日前輩，該猜球權了。”
端著穩重自持、靠譜冷靜的模樣。讓一旁的跡部點頭稱贊，“不錯。”
“那就當部長培養吧。”
跡部叉著腰的手一下就從腰部錯位滑了下來，他的雙眼微睜，調整好姿勢，就開始思考：自己還挺年輕，不需要這么著急找下家吧？
眼神投給明日香，沒想到不僅沒得到認同，還被送了一長串說自己“年齡大”的話。
“你已經初二了，明年就好準備準備畢業了。”
雖然她說的沒有問題，但跡部還是小嘴一撇，點了點頭，決定在比賽結束前，不再和明日香說話。
明日香沒有給跡部順毛，她的注意在跡部不再說話后，全部放到了場上。
場上的比賽已經進入到白熱化階段。
四天寶寺的快樂網球不好對付，從場邊時不時的哄堂大笑便可看出，再加上他們經常和對手互動，很容易就影響到選手心態。
期間向日被他們的聊天放松警惕，丟失了幾球，因此被日吉揪住衣服教訓。
“前輩要好好打球，不要在和他們聊天了。”
“若我下次一定注意。”這是十分心虛的向日，此時跟他打著哈哈。
金色小春和一氏裕次也并不是只有搞笑，他們的實力同樣優秀，就比如招式水上芭蕾。
耳邊像是有“嘩啦”的水聲響起，隨后“嗖”地一聲，網球穿過兩人的死角，砸在自己的場地。
“當前比分5:4，四天寶寺領先。”
完全顧不上裁判的聲音，向日苦著臉接受后輩的下克上，只因他又錯過一顆屬于自己的球。
“前輩！我們已經不能在輸了。”
“我知道錯了若。”
干脆道歉堵住日吉接下來的嘮叨，日吉只能無奈嘆氣，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走之前，日吉悄聲說道：“金色前輩的力氣好小。”
這是經過這么多局比賽下來，日吉驗證出的弱點，并且同樣應驗在一氏裕次身上。
日吉感慨：真不愧是搭檔啊。
然后毫無波瀾的利用起來。
輪到他發球，他將球高高拋起，擺出自己獨特的擊球姿勢，用力揮拍把它打出去。
網球被灌輸自己的力量，撕裂了周圍的空氣，朝著發球區狠狠砸過去。
而等在一旁的金色一抬手，球拍就像他手臂的延伸，運用自如，成功勾住破空而來的網球。
一入手的力量，讓他瞬間意識到不同，沉重的力道，加上日吉古武追求爆發的特性。
手中球拍沒來的及反應，就被彈飛出去，砸在了地面上擦出一段距離。
看著自己有些發麻的手，金色神情蕩漾，作西子捧心狀，“沒想到日吉也已經這么有男子氣概了。”
“要不要來加入我們啊？”
在一氏裕次又喊著“不許出軌”的背景音下，日吉嚴詞拒絕，“噠咩！”
“嚶嚶嚶，那我更喜歡小日了。”
日吉面部五官皺到一起，心道：從沒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而他的好學長還在旁邊給自己補刀，向日攔在他身前，義正辭嚴道：“你那是喜歡若嗎？你只是饞我們若的身子！”
日吉身心疲憊地長嘆口氣。
但比賽還要繼續，他一連幾個發球都用盡全力，爭取直接打掉他們的拍子，金色和一氏發現他的意圖，便嘗試擊出球前不斷卸力，并且效果不錯。
面對被卸力后打出的高吊球，向日膝蓋微彎，小腿短暫蓄力后高高跳起，在空中完成自己的藝術。
身姿如同天上高懸的月亮，帶起漂亮的弧度，球拍自身后揮過，背對著兩人，打出月返。
這招早已成名，熟悉的前搖也被大家記住，所以下意識的，四天寶寺的兩人決定好分工，由前場的金色去追趕，瞄準向日落地時的死角。
“喂喂。”向日看出他的意圖，所以壞心眼的開口：“這可不是月返啊。”
金色：什么？
但已經來不及了。
“嗖！”
落地后的“月返”不像之前只有迷惑性，增添了幾分速度，帶著強烈的旋轉直直飛躍起來，險些劃破金色湊近的臉。
好在金色在剎那偏移開頭，不過他的眼鏡就沒有那么幸運，網球打中鏡框與眼鏡腿的連接處，帶著它一起去往天空的懷抱。
然后“啪”的一聲回歸地面，給鏡片摔出絲裂縫。
“壞了。”因為星轉所需的力道，向日在落地后都需要蹲下才能穩住身型，此時便能清晰觀察到鏡片的慘狀。
沒有和天根時的劍拔弩張，他不知所措撓撓頭發：“糟糕，你還能看到嗎金色。”
“糟糕。”而金色也覺得有些糟糕。
裁判申請的比賽暫停，剛剛金色的話讓冰帝意外他沒攜帶備用眼鏡，一群少年頓時愁苦起來，完全不想就這么贏得勝利。
于是便開始想起各種辦法。
同樣佩戴眼鏡的忍足十分大方摘下眼鏡就道：“金色，我的眼鏡借給你吧。”
聽到忍足謙也一愣愣的。
忍足謙也：？
“你那是平光鏡吧老哥？”
忍足聞言呆呆看看眼鏡，天然道：“對哦，戴久了自己都忘記了。”
“不要在這時候搗亂啊！”忍足謙也不滿的朝他揮拳。
跡部則是掏手機的手蠢蠢欲動，但被明日香按住，“別想了，配眼鏡不會這么快就給你送過來的。”
“……”
“本大爺沒有想這么做。”
“是嗎？”明日香不置可否地點頭，但絲毫沒移開按住他的手。
好在金色身為一個網球手，這種突發情況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他嘿嘿一笑，成功恢復光明，就是入場時語氣幽怨。
“我帶著備用眼鏡三年了，這還是第一次用到，小向你挺厲害啊。”
小向不敢說話，但小向還敢打星轉。
星轉作為帶有強烈旋轉的上旋球，接到拍子上時，金色和一氏能聽到明顯的強烈的“嗡嗡”聲，那是網球正在與拍子劇烈摩擦的聲音。
初接時沒有經驗，他們沒有多加控制，還讓網球脫拍飛出，砸在了球網旁的柱子上。
而注意過后，他們又開始擔心起這么強烈的摩擦下，拍網會不會被磨斷。
“啪。”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所想，耳邊甚至出現拍線斷裂的聲音。
但一氏揮拍，只想回擊網球。
第82章
“啪！”
網球砸在綠茵的球場上, 只不過是在他們的球場。
一氏不可置信地眨眨眼，隨后動作飛快地將球拍舉到眼前，然后就透過大洞,和緩緩起身的向日對視。
一氏沉默：……
一氏：“我的備用球拍也帶了三年, 但這是第一次在場上更換。”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話, 瞬間又讓向日磋磨起自己的頭發, 不敢說話。
向日：“ mama~網球比賽怎么能閑聊呢，我們要快點一絕勝負才是。”
一氏&金色：呵呵, 我信了你的鬼話——
向日岳人的星轉，芥川慈郎的小矮人, 和忍足侑士的C·S·S, 每一招都在切實的告訴四天寶寺，這所學校已經經歷了徹底的蛻變，可以和他們相互撕咬。
幾場比賽下來打的他們舉步維艱。
“嗶——！”
裁判的哨聲縈繞在每個人的耳畔,此時此刻，忍足謙也竟有些害怕聽到這個聲音。
就在剛剛, 他再次輸掉四天寶寺的優勢, 讓比分來到“2:2”的局面。
短暫的休息時間, 冰帝的啦啦隊氣氛空前火熱, 他們終于得以，再次在球場上見到跡部景吾的身姿。
“冰帝！冰帝！”
“勝者是——冰帝！”
“勝者是——”
主持的聲音通過音響響在體育館的上空，對半決賽最后一場對局,負責的進行著播報。
“接下來的比賽,即將登場的分別是冰帝學園跡部景吾,和四天寶寺的白石藏之介。”聲音的主人對他們做出簡單的介紹，一切都是為了在登場時，將氛圍推上頂峰。
向日依靠在欄桿上,幾場比賽下來，他早已緩和了呼吸，聲音透著訝異、興奮和對之后期望。
向日：“這才是半決賽吧，這樣的熱度真不知道決賽是怎樣的風光。”
直到現在，他才有了對夢想觸之可及的實感。
“真是不可思議。”他不禁喃喃，畢竟一年前冰帝也堪堪二輪游罷了。
明日香握緊指尖的筆，眼中倒映著場上一道修長的身影。
“勝者是——跡部景吾！”
“啪！”
白玉般修長的指尖，打出一道清脆的響指，霎時間就讓原先躁動的球場恢復平靜，在冰帝，跡部景吾真的就是有這樣的魅力，他的存在仿佛就是冰帝的象征，連他的每一次揮拍都牽動著全場的心跳。
“跡部！跡部！”
“勝者是——跡部景吾！” 觀眾席上的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跡部景吾站在球場中央，灰紫色的發絲在燈光下閃耀，他的眼神堅定而自信，仿佛在告訴所有人，這場比賽的勝利者只能是他。
作為他的對手，白石藏之介站在對面，他的眼神同樣銳利，想要帶領自己的隊員走到最后。
不過。
看著一呼百應的跡部，白石藏之介欲言又止，總感覺自己好像被遺忘了。
然后只能等在一旁，跟他說道：“跡部君，你玩夠了嗎？”
“啊。”跡部完全沒覺出不對，反而正在心滿意足的應道，“開始比賽吧。”
這道聲音劃開了比賽的序幕。
比賽開始了。
跡部景吾的發球強勁有力，球速極快，他優益的洞察力使得跡部能看出對手的死角，所以在對局時，白石總感覺處處不順。
他全身貫注，每個動作都無比精準，像一本從教科書上撕下來的案列，只不過一個活案列站在自己身前，打起來真是過于纏人了些。
跡部能清晰感知到，不止動作，他的力道、速度、甚至體力都想教科書一樣，分配完全。
跡部心中暗念：六邊形戰士？不，現在的他毫無突出點。
因為他還沒有到達最終形態，所以跡部依舊能看穿白石藏之介的死角。
手指松松的罩在面中位置，犀利而璀璨的藍色眼瞳從指縫泄出寒光，冷風席卷這個賽場，讓白石不明所以的打了個寒顫。
“來了。”明日香在場邊喃喃。
冰之世界，看來跡部是想要速戰速決了。
從茫然中在抬頭，白石便看到以自己為中心，不斷散落下來的冰棱，他們在夏日陽光的照耀下，依舊不改刺骨的寒意，閃著白爍的光輝。
比起第一次直面這招，正在摸索的白石，跡部心中感慨不愧是“圣經”，死角和其他人比起來，少了太多。
網球被毅然決然的朝棱晶瞄準，白光變成日頭下無數稀碎的五彩折射。
白石的視線自然一直追隨網球，在落地后，大腦迅速下達指令，驅使著身體揮舞球拍，去接著逃竄的網球。
如同短路后的黑白電視，身體存在了一瞬間停滯，接著導致球拍與網球擦肩而過。
“剛剛那是？”他疑惑的想要再次感知，剛剛身體幾秒內的失控。
隨后只聽跡部大發慈悲，告訴他：“冰之世界。”
白石心想：真的是新奇的體驗。
很厲害，但絕對不會讓白石沉溺下去。他轉過身，四天寶寺隊員的的加油，就是他最大的動力。
他的教練，不拘小節叼著根牙簽的渡邊修，也還在教練席上靜靜地注視他。
所以站在底線的白石重新鼓舞好氣勢，面對跡部打出自己的網球。
網球十分可憐的被兩人拍來拍去，上一秒還對著發球區躍躍欲試，下一秒就被白石送回跡部的場地。
跡部依舊在使用冰之世界，也是因此更能見識到圣經的含金量——他的弱點、死角，正在緩之又緩的從自己視野中消失。
這件事再告訴跡部：白石正在比賽中成長。
不過好在，他同樣是會在比賽中汲取營養的變態。
兩人的對決異常激烈，每一分都爭奪得異常艱難，
再次朝著冰晶攻擊，兩秒后，迅捷的網球飛向目標，漂亮的寒晶應聲而碎，跡部沒忍住發送的警惕在下一秒就成為反噬他的利刃。
網球破空聲如裂帛般響起，足以可見其的威力，而如此威力的發球已經毫不猶豫從自己太陽穴旁擦過。
手指摸上右側的太陽穴，點點的刺痛順著皮膚，一點點攀上大腦皮層，清楚的告知大腦，自己受傷的事實。
“哼。”跡部忍不住哼笑出聲，隨后便抬頭與白石藏之介對視上。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仿佛已經展開了一場無形的較量。
場邊有人手握緊身前的欄桿，視線隨著每一次變化而觸動，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與球場上的節奏同步。
球場上，兩人的身影交錯，每一次擊球都充滿了力量與技巧。
高吊球被白石打出，緊接著就意識到，高空是獵鷹的統治區。
黑色的影子投射到大地上，逐漸籠罩白石的半個身在，他朝后退想要更好的觀察跡部的攻擊軌跡，握著球拍的手一直保持進攻狀態。
“砰”的一聲。
網球砸在球拍喉部的聲音比正常擊球音多了幾絲顫抖，隨后帶著球拍跟隨關系，在草場上擦出一段距離。
“邁向破滅的圓舞曲。”招式名自已經落地的跡部景吾口中脫出，回到地面上，太陽依舊十分偏愛地給他鍍上顏色。
“不要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美技之下啊。”而他也格外會展示那些金色。
“你的光芒，確實讓人無法忽視。”白石忍不住說道。
不過。
身為對手，白石在感慨過后，斗志也不禁燃燒地更加旺盛了。
太陽的光輝不只傾灑在他一人身上，也平等的分給其他努力的少年。
連炙熱的溫度都像少年們揚灑的熱血。
于是，明日香默默撐開了遮陽傘。
明日香：她不努力，也不用揚灑這么滾燙的熱血。
隨著比賽的進行，兩人的體力都在逐漸消耗，但斗志卻愈發旺盛。每一次揮拍，每一次跑動，躍動的身姿在球場上交織，形成了一場視覺和技巧的盛宴。
今日的陽光格外好，是一個十分適合使用邁向黑暗的協奏曲的日子。
不過想了想，跡部還是準備藏下去，即使白石同樣是一個可敬的對手。
將所有的想法都掩藏在冷靜的外表下，跡部繼續了與白石的拉鋸。
對白石的印象也逐漸變成一塊狗皮膏藥，是一不注意就重新追趕、粘回自己身上的家伙。
而觀眾們屏息以待，也只敢在短暫的停頓時，為他們的選手送上掌聲，生怕影響到兩人的判斷。
汗水匯聚成豆大的瑩珠，不知多久沒有這樣酣暢淋漓的大戰，跡部感知著它逐漸流淌、滾落，將自己的衣服洇出更深色的痕跡。
來不及用毛巾，他難得揪住衣角囫圇擦拭掉汗水，片刻的讓自己肌理明顯腹部暴露出來。
放下衣服，喘勻呼吸，跡部鎖定了同樣在休整的白石。
……是時候該結束了——
“嗶——！”
裁判的哨聲再次響起，這一分又是跡部景吾拿下。
“恭喜你，跡部君。”白石藏之介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甘，但更多的是對對手的尊重。
“冰帝勝利！”
跡部在歡呼中握上白石的手，想到自己場中的念頭，說道：“白石，你還可以做得更完善。
“真是期待和那樣的你的下次比賽。”
第83章
后腰處被人用手肘頂了頂, 明日香朝后看，便與向日岳人對上視線。
“明日香，我們該上去給他拋起來嗎？”向日問道。他大半個身子探出欄桿,手耷拉著卻能看出明顯的晃動。
而明日香回頭,看著跡部松開與白石交握的手,將球拍夾在后腰與手臂之間,緩步走過來，說道：“等明天吧。”
明天勝利之后, 再送給他這份驚訝吧。
跡部變換動作空出一只手，高舉起來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張揚的聲音飄過來, “今天都給我休整好，明天利利索索拿下冠軍！”
“啊嗯~”
“是——！”——
決賽的賽場，真的比昨天還要風光。
陽光穿過云層透出來, 打在身上的溫度剛剛好，加上夏風拂面, 十足的好天氣。
時隔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再次對上立海大,這次立海大收拾好心態,以最優的狀態出賽，冰帝也拿出自己最完善的陣容。
開場前，三人曾再三考慮這次的出場順序。
明日香：“這場比賽, 立海大應該不會有空子讓咱們鉆了。”
跡部：“本大爺可以繼續出戰單打三, 或者單打二的位置。”
明日香：“但你想上的是單打一。”
最終是榊監督一錘定音, “就這樣吧。”
就這樣，他們的名單定下了，寫在薄薄的紙張上, 輕飄飄遞給了工作人員。
年輕的工作人員用指節推著帽檐往上一頂，揚起嘴角，“加油啊比賽。”
“啊，會的。”明日香替跡部回答。
在進場的過程中，明日香還用這個作為話題與大家聊起天，“他沒有說支持我們之類的話呢。”
跡部不在乎地接道，“可能是支持立海大吧。”
他們雙方一個是上屆冠軍，一個是突然殺出來的黑馬，如果有什么人做莊，感覺買的人一定會很糾結。
“才不會呢，他們會迅速下注，然后給對面喝倒彩。”冥戶維持著雙手交疊，枕在后腦勺的姿勢說道。
明日香將自己的心里話說出來，接著回道，“如果有下注的地方也行。”
“怎么，你要下注？那肯定會買我們贏的對吧？”說話的是向日。
他以為自己應該得到明日香的認可，沒想到對方詭異的沉默片刻。在他炸毛的“你是要買立海大！”下，才憋出一句，“這得看從感情出發，還是從理智出發。”
“感情的話我肯定選你們。”
“那理智呢？”向日聲音危險，“你就要選立海大了？”
“那不能。”明日香擺擺手，說道，“我會雙方各下一萬元。”
向日頓時踏出去的腳跺得地面“邦邦”作響，口中冷笑：“呵呵。”
慈郎打個哈欠，摻和進來：“明日香是個負心女。”
其他人也跟著這句話點頭：“是啊是啊。”
于是，經過這么一次莫科打諢，大家緊張的情緒蕩然無存。
隔壁的立海大跟他們打招呼，只收獲幾雙生死看淡的死魚眼。
立海大眾人不禁楞楞地歪頭：嗯？
“他們這是怎么了？”柳蓮二偏頭悄聲問道。
不過依舊被明日香聽到，恰巧她距離的又比較近，便開玩笑道：“想開了吧？”
立海大眾人登時更加疑惑，但又不得保持著這種情緒上場。
隨著裁判的一聲哨響，比賽正式開始。
第一場比賽，雙方上場的人員分別是冥戶亮&鳳長太郎，仁王雅治&柳生呂比士。
“他們這對雙打終于磨合好了？”
“不知道。”跡部回復明日香，引得明日香奇怪的看他一眼，接著繼續關注比賽。
雙方已經猜完球權，在對應的位置站好。第一次在正式比賽出場的柳生比呂士毫不怯場，身姿挺拔，將球朝高空拋去，接著成功打出一記漂亮的發球。
網球旋轉著砸到人造草坪上，留下的圓形印子讓人得以估算他的力道，完全不像一個剛接觸網球的初學者。
冥戶健步如飛，幾個跨步追上飛竄的網球，輕而易舉地回擊到對邊球場，然后和人你來我往的比拼起來。
鳳在他的身后，充當自家前輩堅實的后盾。
到底是自己的發球局，立海大還不想一早就失去優勢，所以卯足了勁的攻擊，想要從如同雪豹的冰帝空中奪下更多了獵物。
比分以十分艱難的速度攀升，大多時候都是在不斷的焦灼再焦灼。
“這只是剛開始吧？”有圍觀的路人大叔，正對著戰況咂舌。
下一秒就有路人跟他“科普”起來：“立海大和冰帝也算是結下梁子了，當初關東大賽是冰帝親手斬斷立海大的十幾連霸，人家現在當然要討回來。”
“是啊是啊，要我看立海大怎么糾纏我都不奇怪。”還有看好戲的路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道。
場邊的討論進不到他們耳中，他們依舊保持著高度集中的精神，專注于網球來回的所有動向，恨不得掏出望遠鏡觀察對手手腕運動的幅度。
但卻可以進到替補席其他成員耳中。
立海大的拳頭不由緊了緊，他們不是輸不起的人，早在輸掉比賽當天，開完檢討會想得便是重鑄輝煌，不過這件事被當做談資依舊依舊不爽。
至于冰帝則是忿忿不平，他們憑本事贏下比賽后，觀眾們卻只想他們被挑戰、被落下馬，真是過于可惡。
向日習慣性擼起袖子，接著被忍足按住肩膀。
向日：？
忍足：“紅線不遵守，跡明兩行淚。”
向日腦回路清奇：“榊監督為什么不流淚。”
忍足：“他忙著想辦法和你撇清關系，保下冰帝繼續比賽時權利。”
聽起來十分符合人設，讓被編排的向日本人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雙方的較量如同拉鋸戰，比分緊咬不放，發球權也一經輪換，卻依舊沒出現察覺，截止到目前雙方都沒揭露底牌。
終于有人坐不住了，柳生站姿變換成自己熟悉的樣子，面對飛過來的網球，他像是打高爾夫般回擊過去，網球移動時屁股后面拉出長長一道黃線，如同發射中的光束。
“鐳射光束。”在親眼見證網球得分后，柳生鎮定自若地推動眼鏡，為這個招式冠上名字。
這就可見柳生還是個寫實派，招式確實具備鐳射的特點，還如同轉瞬即逝的流星一樣迅速。
仁王和柳生的配合越發默契，兩人的默契配合讓冰帝的冥戶和鳳長太郎感到壓力。冥戶的額頭上開始出現汗珠，鳳的眼神也變得更加犀利。
他們知道，如果不能打破對方的攻勢，比賽就會朝對他們不利的方向發展，所以也開始強硬。
“看來，我們需要改變策略了。”冥戶對鳳說。
鳳點了點頭，兩人開始調整站位，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挑戰。
冥戶和鳳開始嘗試擾亂對手節奏，打破對方的防守，鳳也打出自己的高速發球。
他們的努力終于得到了回報，鳳的一個巧妙的吊球讓柳生措手不及，冥戶抓住機會，一記強力的正手擊球得分。
“好球！”明日香給他們朗聲道。
立海大的仁王和柳生也不甘示弱，冰帝打破他們節奏，他們就消磨冰帝體力。仁王的網前截擊和柳生的底線擊球做到讓冰帝的兩人疲于奔命。
每一分在這樣的比賽中，都顯得至關重要，觀眾們的情緒也被比賽的緊張氣氛所感染，連連喝彩，一些精彩的表現讓他們顧不得自己支持的人選。
正比如冥戶為了救球，直接朝前方撲了過去，球成功回擊，他也在場地上滑出兩三米的距離。
鳳守著場地，直到網球通過兩人的空隙，再也追不上才過來扶起冥戶前輩。
“冥戶前輩，沒事吧。”
“誒呀，”冥戶扶著腰站起來，擺擺手說道：“沒關系，我剛剛緩了一下。”
但是鳳一低頭，就能看到冥戶雙膝上的擦傷，雖然不重，但在他心里格外別扭。
冥戶好像察覺到他的情緒，安慰似得拍拍他的肩膀，將蔫吧的鳳拍回精力旺盛的大小伙子。
冥戶的傷勢讓鳳更加激進起來，在一次精彩的多拍對決后，他們嚴防死守，終于破發拿下了關鍵的一局。
汗水洇濕了輕薄的衣服，兩人在場上相互擊掌，發出“啪”的一聲，像是在向自己的搭檔汲取力量。
仁王多變的球路，讓冰帝兩人難以找到破綻，柳生的穩定基礎讓人看不出他只是個初學者。
“這個基礎好像是我們給練出來吧。”不是他們，他們也出了一份力。
但跡部依舊僵硬的回答：“不知道。”
膠著狀態，雙方都在尋找機會打破僵局，就在這時，柳生瞄準著尋找死角，手卻不受控制的打響相反方向，冥戶毫不客氣，立馬抓住了柳生的一個失誤。
一記漂亮的穿越球，順著對角線的軌跡，越過整個球場，重重砸在端線與底線相交處，速度之快，讓裁判只能通過留下的印子判定得分，冰帝的替補席后面又爆發出一陣歡呼。
“勝者是冰帝！勝者是冰帝！”
隊友們也在旁邊扯著嗓子道：“干得好冥戶！拿下這一局。”
第84章
飛揚的網球在球場上撒下鮮明的影子, 像是為比賽地上的句號。
“咚！”網球順著腳邊滾遠。
像是給寂靜的潭水投下一枚深水炸彈，片刻的凝滯后，才爆發出轟鳴。
“我們贏了！”冥戶和鳳激動地擁抱在一起, 他們的隊友們也在場邊歡呼。
率先拿下一局比賽,像是為他們注射了針強心劑,將眾人的士氣再次提升到一個頂點。
冰帝的替補席上,隊員們互相擊掌慶祝，他們的教練榊監督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不過一次的失利并不會讓立海大喪失斗志, 抱臂獨坐教練席的幸村眼神冷銳，“加訓一個周, 回去休息吧。”
雖然他知道兩人肯定拿出了100%的努力, 但在這次比賽中還不夠。下一場，他們不能再被搶占先機了。
身前投下的黑影離開又回來，面前的人變成將要上場的丸井與胡狼,兩人站在一步之遙的地方，等著他的回應。
幸村與他們對視,像是要將自己的力量灌給他們：“比賽加油。”
兩人齊齊回應：“是！”
同樣的場景發生在一網之隔的地方, 向日和日吉也在接受明日香的提醒：“不要陷到和胡狼拼體力的陷阱, 注意丸井的那些網前招式。”
向日搞怪的行了個軍禮, 朗聲說道：“yes，sir.”
然后被明日香戳了下腦殼，“要比賽了還這么搞怪,一點不緊張嗎？”
聽出明日香潛藏含義,向日十分有危機意識的搖搖頭,接著看向跡部，想聽完部長的話就趕緊溜。
不過跡部的表情有些生硬，察覺到這一點后, 他就聽跡部說道，“比賽加油，要給我發揮出120%的實力。”
向日心想這還真是十分任性的要求呢，但自己的部長要自己捧著，于是用力和日吉應道：“是！”
兩人順著廣播，乖乖的去入場了。
徒留生硬的跡部獨面明日香，明日香疑惑不解的問道，“你今天怎么了？”
明日香暗道：自己待了這么久還沒緩解好？
是的，早在她收到跡部第一個不知道時，她就明白跡部心情不好，如此明顯的展露出來可能還是等著她安慰。但明日香自覺沒惹到跡部，所以就沒哄。
明日香思索起來：難道自己有什么壞事被跡部發現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明日香將注意留給賽場，決定放養自家部長。
于是，冷哼完一直沒收到回應，跡部只能把自己哄好，接著搭臺階與明日香聊天。
“你沒有其他心儀的學校吧？”
“嗯？”明日香疑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問題，不過還是認真思索后回道：“立海大？其實山吹的亞久津我挺欣賞的。”
“那樣良好的身體素質，真的做什么都合……”
但明日香剛要數起優點，就被跡部接茬。
“可冰帝才是最適合你是學校吧。”
跡部一邊說，一邊生氣的想咬她。
明日香一點也不堅定，之前和立海大的真田拉拉扯扯，昨天又加上了仁王的LINE，今天下注都被不只給冰帝下。
不過心中對明日香的幾宗罪滔滔不絕，面上還要引導明日香自己表衷心。
明日香對他的內心戲一無所知，也沒聯想到之前的種種示意，她只是突然感覺：青春期的少年也是很敏感的呢。
然后拍拍跡部肩膀，給他順毛，“這確實呢，還是冰帝最適合我了。”
“是吧！”
“對對對。”
明日香了然，果然要把兒童心理學加進購物車。
跡部欣喜，果然冰帝才是她的家，其他完全沒有競爭力。
跡部重新支棱起來。
“咳咳，關于你之前的問題，我又知道了。”跡部喜滋滋的說道，眼睛偷偷去瞟明日香的表情。
哪料明日香晃晃手中的本子，說道：“啊，這個問題我已經和忍足解決了。”
哈？
跡部轉頭，對上悻悻揮手的忍足。
跡部：草（一種植物），再也不耍小性子了。
而向日他們在場上為學校奮力作戰，使出一個漂亮的月返，陸地時朝場后望去，本以后會有隊友與有榮焉的眼光，沒想到他們一個賽一個的走神。
最終和他對視的只有明日香。
向日露出蛋花眼：還是你好。
明日香讀懂眼神，一手作刃劃過脖子：贏下比賽。
向日收回視線：沒一個好的——
丸井手腕輕挑，打出走鋼絲，將向日的注意強勢抓回來，不滿的說道：“和我比賽很無聊？本天才大發慈悲給你來點有趣的。”
“嗶——！”
“當前比分2:1，立海大得分。”
“lets go!lets go!立海大——”
“常勝立海大！lets go立海大！”
他們立海大的啦啦隊在這種時刻，也不甘示弱給自家選手營造氛圍。他們的加油聲如同海浪一般，一波高過一波，激勵著場上的選手們。
隨之響起的就是冰帝的啦啦隊，高聲喊著自己學校的口號。
向日的眼神重新聚焦，他緊握球拍，準備迎擊接下來的比賽，日吉在一旁默默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來到他的發球局，他內心對得發的渴望也來到一個高.潮。
他的發球在冰帝算是中規中矩，沒有太多的特色，因此在發球時，他將發球壓在了規定時間內的極限，即是為了觀察對手動況，也是想要干擾對手的情緒。
丸井的精神高度緊繃，為了關注隨時到來的網球，但他并不想讓兩人落下乘，于是腳邊一動，青草立刻發出簌簌的響聲。
平常可能會被忽略的聲音，在場上被緊張的四人五官高度放大，加上啦啦隊默契的不給他們干擾，登時聽到一清二楚。
“嘭！”球拍與球的碰撞聲響徹球場。
不過不是因為被丸井干擾，日吉強壓住條件反射，用自己的節奏發出強勁的一球。
網球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圓潤的弧度，那是選手們千錘百煉，是無數汗水凝聚的結果。
正是因為努力訓練，他們有資格和對手進行酣暢淋漓的交鋒。如果荒廢了事，那么上天賜予的天賦，隨時也可能被剝奪。
亞久津瞳孔緊盯著場上四人的一舉一動，他的眼神銳利地像是在盯逮捕的禮物，隨時可能要上獵物的喉嚨。
但實際上，他只是抓住鐵絲網的手又緊了緊，將鐵絲網抓出“锃锃”的響音。
“喂！”本來悠閑地枕著雙臂的千石放下手，語氣無奈里還透著幾分關心、心急，“你閑的沒事抓鐵絲網干什么，小心抓破了手。”
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網球選手的手要好好愛護！ 心中不禁吐槽這個白大個。
“別管我！”
“我才懶得管你，”千石干脆說道，但手卻抓住亞久津的手，給人掰下來后仔細觀察，嘴里不滿的喋喋，“要不是教練讓我看住你，我才不會多管閑事呢。”
“切！”亞久津不滿的咂舌。
不過一直等到千石確信的檢查好，才猛的抽回手，“走了。”他抓緊肩頭網球包的帶子，說道，“回去訓練。”
“不是，比賽還沒看完呢？”
但亞久津就像聾了一樣，完全不停下邁的飛快的腳步，千石只能又憤憤追上去，“真服了你這個任性的家伙，你到底知不知道全國大賽決賽的含金量！”
“決賽啊！那可是決賽！可能他們藏的一些小絕招也會在這一刻揭露啊！”
“啰嗦！”亞久津道。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逐漸散在了空中，沒給場上的人留下絲毫印記。
日吉握緊自己的武器，隨時準備捕捉對手的破綻。
上次冰帝與兩人的對局，是忍足前輩用手腕換來的，兩人不同于剛剛搭配在一起的仁王、柳生，是從小學就小有名氣的黃金搭檔。
心中的壓力在悄然變大，但面上依舊為向日掩護，拿下一局比賽。
短暫的盤間休息，向日將毛巾順手遞給日吉，奇怪的關心一嘴，“你今天這個流汗量是不是、多了一點？”
日吉抿了下嘴，說道：“抱歉，我會注意。”
“哎呀，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日吉只是點點頭，他知道向日前輩不是在責怪自己，也知道是自己身上出了問題，但他有些束手無策。
“別緊張。”榊監督好似察覺到他的情緒，安慰道，你可以找明日香在去要一瓶水。
日吉點頭，聽出榊監督的意思，抓緊休息時間小跑道明日香所在的地方，擱著欄桿也她對視。
良好的聽覺讓她不至于迷茫發生了什么，猜測榊監督可能因為自己是女生，能更細心一些，便自然的開始了安撫。
“別緊張日吉，拿出自己的實力來就好，不用聽你們部長什么必須拿出120%的發揮。”
“嗯。”
擱著欄桿，明日香按了按他的頭發，因為高強度的對打，頭發此時已經被汗水打濕，手感潮熱。
明日香繼續道：“丸井和胡狼確實厲害，他們的搭配十分完善，也經過了幾年的磨合，但是……”
“但是你是從冰帝兩百人中脫穎而出的人。”明日香說話的音調淡淡的，此刻聽起來像是在說什么真理，格外讓人信服，“我記得你是從國小開始打的網球，應該還沒有滿兩年吧？”
“日吉，你也很厲害。”
“你很厲害。”
“所以，別緊張日吉。”
第85章
“唨唨——”
明日香的話還回蕩在耳邊, 像是給日吉注射的強心劑，讓他緊張的心情得到些許緩解。
起碼，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被換到場前,日吉緊盯著上網的丸井,在他信誓旦旦的眼神中,挑起下滑的網球。
丸井一驚,瞪大雙眼，也是標識著走鋼絲在這場比賽中,第一次被成功接起。
丸井：！
“日吉，你是怎么做到的！？”
和他對視的日吉只吐出兩個字：“直覺。”
丸井：好一個直覺。
其實日吉只是在視線相接的那一秒, 察覺到丸井眼中的確信, 然后身體下意識的行動起來。
向日一個跳躍來到他身邊，猛的攬住人脖子，笑嘻嘻地, “干得好若。”
“向日前輩，喘不過氣來了。”
“不要這么死板啊若。”
“真的, 真的喘不過氣了。”
“若！若！你沒事吧！”
日吉若臉色青紫,完全看不出沒事的樣子。渾身透著快喝孟婆湯的死感,接受向日揪住衣領前后搖晃式的搶救。
“混飄了！”向日嚇得頭發炸毛,從紅發貓貓變成了紅發刺猬。
經過搶救的日吉則成了生死看淡的水豚，讓原先糾結著的丸井投來同情的目光。
丸井：直覺就是這么鍛煉出來的吧。
將糾結的思緒一掃而空，丸井擼起袖子,準備火力全開,身邊的搭檔胡狼撓撓顱側, “文太，熱了就把外套脫下來吧。”
接著被丸井一個手刀披在頭上。
胡狼：“痛！”
向日的無心之舉差點讓他提前結束比賽，扶住救治回來的日吉,他心驚膽戰，不敢在隨便奴役。
“若啊，你感覺好點了嗎？”
他邊說還邊拍拍日吉的胸口，想要給人順一下氣。不過被日吉一把抓住，“我好了向日前輩，比賽吧。”
“你可以嗎？”裁判額外關心一嘴，在收到第二次肯定時，才提心吊膽的宣布繼續比賽。
“嗶——比賽繼續，當前比分4:2 。”
立海大領先他們兩局，甚至馬上就可以到賽末點。剛減下去的緊張情緒悄然回升，握住球拍的指尖因為用力泛出白色。
“別緊張若。”
“我知道的向日學長。”
但身體的反應不是那么好克制的，被換到后面的向日只能反復的上網，來抵擋立海大的攻勢，給日吉一些緩解的時間。
可一方的疏松勢必讓另一方更加疲于追趕，在這種激烈交鋒下，也格外顯眼。隨著比賽的進行，立海大的選手依舊保持良好狀態，向日逐漸感受到壓力，每一分都顯得異常艱難。
向日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也不再是輕松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和緊張。
“向日前輩！”
身后穿來日吉的厲呵，已經揮出去的球拍強制停下，向日一個閃身躲開，露出后面趕來的日吉。
“嘭。”網球被日吉回擊，強烈的選擇破空而去，似是要直接穿透兩人的防線。
但也只是似乎。
丸井像是擁有了閃現技能，“嗖”地一下出現在網前，然后毫不客氣的回擊，網球朝著球網左邊滑行。
日吉下意識以為又是走鋼絲，所以不假思索地靠近球網。
“當！”
“唨唨——”
網球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撞上鐵柱后以一種幾乎違反物理規律的方式，沿著網前的鐵柱直線上升，就像是球被鐵柱吸引一樣。
日吉：！
向日：！
“噗。”
一直嚼在口中的口香糖被吹出泡泡，破烈后發出的聲音讓怔愣住的兩人，視線不由自主漂移過去。
接著只見丸井薄唇輕啟，一字一頓，透著喜悅的情緒說道：“鐵柱撞擊。”
“怎么樣？天才吧？”
見丸井喜滋滋的表情，向日一撇嘴，嘴硬道：“不天才。”
丸井：“我看你是嫉妒。”
丸井的招式自是引來周遭一片嘩然。
柳蓮二小筆記記得嘩嘩的，“沒想到丸井還藏了這么一招。”
明日香則放棄了小本本，選擇掏出更快速方便的筆記本電腦，“利用腿部和腰部的扭轉增加擊球的力量，用球拍擊中球時，球拍與球接觸的瞬間，球拍網線的彈性和球的反彈力，產生出強大的沖擊力，使球速更快。”
“之后撞擊到鐵柱上，便已經積蓄好所需的力道，成功以近乎直線的軌跡高速選擇。”
“你想到什么辦法破解了。”一旁的跡部也是瞬間觀察出鐵柱撞擊的動向，分析出一部分原理，看明日香已經在筆記本上打出一二三條來，十分順口問道。
“提前預判通過觀察丸井文太的動作，做好接球準備，但是我不太推薦，因為預判到很多時候也反應不及。”
跡部應道：“嗯。”然后等著明日香的下一步。
“所以相比那個辦法，我覺得發出上旋或下旋球，從而改變球的彈跳軌跡，讓丸井難以準確執行鐵柱撞擊的可能性比較大。”
“確實是一個辦法。”
“目前就想不到其他的辦法了。”明日香的聲音有些遺憾。
跡部也適時的安慰明日香，拍了拍明日香肩膀，“已經十分高效了，我就還沒想到什么好辦法。”
身后的一眾人士齊齊無語。
忍足：難道要我們說我們連原理都沒琢磨出來嗎？兩個凡爾賽的家伙。
以上的吐槽也在其他人腦中，以相近的意思呈現，并且他們也格外默契地不敢直說。
“嗶——”比分牌上顯示著5:3 ，立海大來到了賽末點。
每次將要得分時，立海大絲毫總是能及時調整，保持領先，讓他們感覺像是在攀登一座險峻的山峰。
“沒有機會了若，我們真的要全力以赴了。”向日身體緊繃，如是說道。
日吉的心中也被帶起一股強烈的不甘，他知道他們馬上便要被斬于馬下。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心情。
“加油，向日前輩。”這句話也像是再給自己加油。
“啊。”向日應道。
“嘭！”日吉發出了一記強力的發球，球速和達到了極致，角度也刁鉆到了極致。立海大的選手們措手不及，下一秒球落在了他們的場地上。
向日：“好球！”
比分變成了30-0，日吉和向日順利的挽救下兩次回球，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在場中拍掌慶祝。
眼看著兩人又要振作起來，丸井一邊想要答壓他們的氣焰，說道，
“別得意啊。”
一邊思考著要速戰速決，是時候迅速結束比賽了。
丸井朝胡狼投遞出一個眼神，默契讓胡狼當即領悟到其中意思，然后應和般點了點頭。
胡狼：知道了。
隨著一記精彩的扣殺，比分朝著立海大傾斜一些——
比分在逐漸逼近他們的陌路，要想贏得比賽，就需要更多的努力和策略。但用于他們的策略不起作用，對方的努力也與我們差不了多少。
可是。
可是他們真的很想贏啊！
他們想贏，所以拼了命去接視野內所有的話，只要不是被預感要出界的。
網球砸在地面，貼身球加上彈射起的速度刁鉆古怪，向日使用特技網球，以整個手肘撐地，支起自己的身體。
雖然成功回擊了網球，手肘上也被地面細小的石子刮破，接著被日吉小心托住。
“別擔心，你給我吹吹就不疼了。”
“那只是心理作用，向日前輩。”日吉對自己童心未泯的前輩表示無奈，都比賽的這么激烈了，還有功夫打趣自己、開玩笑。
比分變成了40-15，日吉和向日再次得分，然而立海大的選手們并沒有因此而放棄，反而眼中閃爍起更堅定的光芒。
“看來我們要毫無保留才行。”丸井對胡狼說，兩人的默契讓他們無需多言，便能明白對方的意圖。
于是丸井立刻上網，準備進行截擊。他的球拍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將球以一個刁鉆的角度擊回對方的場地。
“40-30。”
“40-40，平！”
雙方都使出了渾身解數，每一次擊球都充滿了力量，球場上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立海大領先當前比分40-50，立海大領先。”
觀眾們屏息以待，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咚。”網球墜地的聲音如同掉落一根鋼針，在幾人沒反應時，已經在場地滾動起來。
最后一球的落地，比分定格在了6:4。
“yes！”
“太棒了胡狼！”
贏得了這場艱苦的勝利。女生男生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汗水和淚水交織在一起。
“可惡。”向日。
對于這個結果，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愁，甚至看起來格外明顯。握手環節時，丸井他們呲這個大牙，笑的見不到眼；向日已經思考起下一次，要堂堂正正的打敗兩人。
向日再在心中道：可惡。接著和丸井按流程握手。
“哼，下次贏得一定是我們！”向日的聲音中帶著堅定。
他確信，自己會從這次失敗中吸取教訓，變得更加強大，然后打倒面前的兩人。
“下次贏得依舊是我們。”
“哼！不會再有下次了！”
第86章
比分來到一勝一負。
“哐啷。”
自動售貨機里, 冰鎮的飲料被推下貨架，砸出一串的動靜。
明日香自己抱了幾瓶在懷里，然后將剩下的塞進旁邊正在打哈欠的芥川慈郎懷里。
“哈~明日香, 我想喝草莓牛奶。”
“等回去再喝吧。”明日香回復芥川慈郎,帶著慈郎朝比賽場地走。
一路上,安靜下來,人就會亂想，比如現在明日香想到上一次買飲料是追著向日出來的。
“降谷, 慈郎？”
一道聲音把她神游的思緒喚回來，明日香順著聲音望過去,視野內出現一頭亮眼的紅毛。
是丸井文太。
在她發呆的功夫,慈郎已經與丸井聊了起來，但是他依舊哈欠不斷，“文太,你怎么在這？”
“去洗手間啊，倒是你為什么在這？”丸井想了想他們的正選。
跡部、忍足、慈郎,按理說單打三會是慈郎,怎么人還在這悠哉悠哉亂晃？
“你還打著哈欠呢,這么看不起我們軍師嘛？”
“嗯？”慈郎疑惑的嗯了聲, 然后明白他的意思，解釋道，“單打三不是我哦, 是我的學弟。”
丸井：“學弟？”
慈郎：“嗯嗯。”——
“冰帝學園對戰立海大附屬中學的單打三比賽,即將開始,雙方成員請陸續進場。”
“冰帝……”
等他們將飲料帶回替補席時，樺地和柳蓮二已經在場上準備著了。
明日香：“喏，你的。”
明日香將飲料遞給向日,一旁坐著的忍足十分自覺，兩只手抬在腿上面位置，等著明日香放上飲料。
結果明日香看他一眼，就無比自然的繞開了他，說道：“沒有你的。”
“為什么？”
“怕你們還沒比賽的喝了涼飲料，出現意外影響發揮。”明日香將飲料分發下去，然后從自己包里取出水壺，“來，這才是你們備戰人士該喝的。”
忍足：……
忍足選擇閉麥。
“來，你的。”于是明日香將水壺又遞給跡部。
“謝謝。”跡部接過來，“目前比分是2:1 ，柳領先，樺地發球。”
“ OK~”明日香聲音懶懶的回應，順著他說的情況，觀看起場中的一舉一動。
樺地的發球很穩，他與生俱來的天賦——赤子之心，讓他能將看過一遍的招式模仿出來，為此平常的訓練都是基礎性的鍛煉。
不過單單如此又屬實浪費了些。
明日香一只手托著下巴，做若有所思狀。
“嗖！”
網球被十分擊準地打到發球區的邊角，下一秒柳蓮二一個半截擊將網球勾了起來，變成一個角度刁鉆的旋球。
讓樺地難以應對，他盡力揮拍，但球還是擦網而過，落在了界外。
而早在樺地揮拍時，柳就已經推斷出網球的球路，“這一球出界的概率為98.62% 。”
果然結果就朝著他的數據發展，讓別人感嘆：“數據網球恐怖如斯。”
“15-0。”裁判的聲音在場上響起。
樺地的額頭上開始滲出汗珠，他感到了壓力，可柳蓮二沒有給樺地太多喘息的機會，他的下一個發球同樣精準而有力。
下一球，樺地勉強接住，但回球質量不高，柳蓮二抓住機會，一記強力的正手抽擊，將球打向了樺地的空檔。
“30-0。”裁判再次報分。
“砰！”
“ 3:1 ！”樺地被破發了。
盤間休息，樺地接過榊監督遞來的毛巾，一邊擦拭汗水，一邊聽著榊監督的開導，“接下來別緊張，發揮出自己應有的實力就好。”
“是。”
樺地短暫的回復完，就沒有了下句，用看起來呆呆的表情與榊監督對視，雖然是他一如既往的風格，但在此刻，榊監督這個同樣寡言的人感覺不行。
兩人安靜的對視一會，許久榊監督起身，朝跡部招招手，“跡部，你來替我一下，我有事需要出去一下。”
他朝裁判揮手示意，讓跡部進來，然后默默地站到明日香身邊，和跡部進行了位置交換。
明日香微微偏頭，看著身邊抱胸的榊監督，“監督，你事情處理完了？”
面對明日香的詢問，成熟男人的沉穩讓他絲毫看不出表情，聲音也充斥了平靜，“嗯，處理完了。”
跡部做到榊監督原先的位置，面對樺地，循循善誘道，“別緊張，柳的數據網球確實比較難對付。”
“是。”
“嗯……”跡部思考了下，說道，“你還記得我們的招式嗎？適當回想一下吧。”
“是。”
“嗶——！”裁判吹響了代表休息結束的哨聲。
面對柳的發球，樺地不避不讓，迎著最猛烈的攻勢回擊。
“啪！”
球拍與網球的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柳蓮二在擊球時將球拍前段降到最低，假意做出上旋球的假動作，實則打出直接攻向底線的快速削球。 ①
“嘭！”
來不及根本無法打回柳的招式。
甚至他嘗試用柳的招式還擊，但打出的招式完全正中柳下懷。因為樺地會模仿的信息十分好收集，跟他打過球的話，也會知道他的打球套路。
怎么辦？樺地在思考。
他知道自己必須主動進攻，于是他迅速上網，準備進行截擊。柳蓮二的回球稍高，樺地抓住機會，一記精準的截擊，將球打向了柳蓮二的死角。
但這還不夠，他依舊無法阻擋即將到來的頹勢。
“當前比分4:2！”
“砰！”
“立海大柳蓮二得分，比分5:3！”
裁判的聲音也像是在壓迫著自己向前，對面還有虎視眈眈的柳蓮二。一時間，世界好像變為寂靜的，啦啦隊的歡呼漸行漸遠，周圍的一切噪音都變成空白的。
他回想起跡部和榊監督的指導，閉上眼睛，腦海中回放著他們訓練時的場景，以及那些熟悉的招式。
“嗖——！”
“那是！”
手腕一轉，球拍橫著被握在手里，以和草地平行的角度，用球框狠狠抽擊飛來的網球。
霎時間做出突破資料的行為，讓計算出結果的柳蓮二一怔，網球在砸在地面上后，又朝著相反的方向猛然彈射。
他遺憾錯過網球。
是忍足的C·S·S。
柳蓮二睜開微瞇的雙眼，一抹寒光從中閃過——
“比分6:4，柳蓮二獲勝，當前雙方比分2:1。”
局勢來到對冰帝不利的走向。
教練席的跡部站起身，拍拍自己幼馴染的肩膀算作安慰，“沒關系，也不算沒有收獲，下一局忍足會掙回來的。”
“跡部真看得起我啊。”忍足在一旁聽到一清二楚，站到榊監督和明日香身邊悄聲吐槽。
“下場比賽加油。”明日香也拍拍他的肩膀。
忍足：“我盡量。”
“嗯，盡量就好，不要像上次一樣，賠上自己的手臂哈。”
“哈哈，”忍足舉起手做出投降的動作，“放過我的黑歷史吧，我再也不會了。”
接著忍足又看向榊監督，等待著他的賽前囑咐。
只見榊監督擺出標志性手勢，朝前一劃，聲音低沉又有力量，“上吧。”
忍足：還是一樣的味道呢。
忍足：“是的監督。”——
忍足的吐槽不無道理，站在場上，觀眾席的大家一同覺察出兩人實力的不匹配。
畢竟在名聲上，真田是帶領立海大拿到全國大賽的三巨頭之一，外號皇帝；忍足應該就只能稱為一個天才。
忍足站在場地上，也是久違的體驗出緊張的情緒。
“嗶——比賽開始。”
他深吸一口氣，將濁氣重重吐出，接著踩著規定時間的最后一秒，把球發了出去。
下一秒完全被回擊回來，不過忍足也不抱希望能一舉拿下皇帝，所以當時就朝自己推測的地點跑去。
“呵！”他厲呵一聲，手上傳來的力道沉重，忍足腰身轉動，利用身體和手臂卸力，接著將它擊了回去。
真田的回球速度極快，豐富的比賽經驗讓他不用刻意為之，下意識也能打出刁鉆的角度。但忍足的預判同樣精準，他的步伐穩健，身體在場地上迅速調整、移動。
來了！ 忍足心中默念，身體在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球拍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將球以驚人的速度和力量回擊過去。
而真田身體微微下沉，穩住自己的重心，快速適應和忍足的比賽節奏，和忍足有來有回的打起來。
比賽氣氛逐漸攀升，兩人營造出一種勢均力敵的觀看效果，看到觀眾們心潮澎湃中夾雜著絲絲疑惑。
立海大的“皇帝”就這點實力了？
但只有和真田親身對打的忍足才知道，和自己相比，真田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泊，自己的任何球路都能被他接納，然后順利的化解。
“勝者是冰帝！勝者是冰帝！”
“勝者是忍足侑士！”
忍足知道啦啦隊看不出自己的頹態，只是抱著好心為他加油，但此刻聽在他耳中，他反而更覺壓力倍增。
感覺好像共感了樺地剛剛的心態呢。
思緒被飄遠又收回，只是對面的真田，忍足再次吐出一口濁氣。
“呼——”
第87章
球場上的空氣似乎凝固了,觀眾們屏息凝視，焦灼的氣氛達到了頂點。就在剛才，真田終于不再按部就班地試探,而是開始展現他作為“皇帝”的真正實力。
看不見的引拍,其威力在發球時讓忍足吃了個大苦頭,原先好不容易保下的發球局,已經被輕易追平，但真田還在虎視眈眈地盯著,誓要將他破發。
于是才剛開局，他就被迫使出自己的絕招——C·S·S。
網球陸地時,早有準備的真田下意識朝側邊移動,但揮出拍才發現網球是朝著身后的方向彈射，和以往的套路不同。
因此，真田意識到C·S·S確實不簡單。
但是依舊有破解方法。并且那個方法還只有少數人能辦到。
在忍足的下一次發球時,真田耐心等待，直到網球彈離地面,確定了飛行方向后,他才迅速移動,試圖將那顆想要逃脫的網球勾回。
“嗖”地一聲。
真田的揮拍稍慢, 讓網球與球拍擦肩而過。心中暗嘆一聲可惜，他決定下一球要更為快速。
見真田已經想到了自己的破解方法，忍足也在同一時間下定決心：下一球要更用力一些, 讓球速更快一些。
能多拿一分就多拿一分。
果然之后, 真田邁開的步伐變快了, 但忍足回球時，也特意積蓄了全身力量，灌注到這顆球上。
“比分2:1, 冰帝學園領先。”
隨著裁判的報分聲，忍足自我安慰著放松一些 。
榊監督已經在選手登場時，又和跡部換好位置，所以此時站在明日香身邊的人換回原樣。
明日香微微偏頭，聲音就這么鉆進跡部的耳中，“這么相信忍足能突破自我？”
“名單不是你定的嗎？”跡部反問。
“但也是經你同意了。”明日香說道，表示不接受跡部的甩鍋。
跡部好不停頓的接道：“他可是你說的冰帝天才啊。”
兩人相視無話，將未盡之言全壓了下來。
真田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光芒，準備進一步揭露自己的實力。
“侵略如火！”
如怒濤之火般的強力扣殺①直接砸上自己的拍子，忍足來不及換成雙手握拍，球拍直接被他的力量帶著摔在地上。
面對忍足在回球時打出的C·S·S，真田則繼續更換策略。
“其徐如林！”
強烈的削球，在打出時強勢的化解了忍足在上面附加的旋轉，撕裂口氣指指朝著場對面砸去。
而他口中連著兩次的招式名，讓涉獵較廣人開始聯想到種花國的《孫子兵法》。
明日香將自己的了解朝朝周邊人一說。
隨后痛快收到向日的詢問，“也就是說，真田現在可能還藏著六招秘密。”
“也沒有那么夸張。”身后傳來其他人的聲音，還在悄聲的幾人登時看到柳蓮二和仁王兩張大臉。
他們從遠處回來，想要回到立海大的替補席就需要路過冰帝的位置，因此十分幸運聽到冰帝幾人的聊天，并且選擇悠閑地插入到話題中。
因為他猜后續真田可能會展示其他招式，所以柳也不介意讓他們早點知道真田的厲害。
“后面沒展示的只有兩招了，分別是不動如山和其徐如林。”
“不動如山真田不是已經在用了嗎？”仁王抓住他的話柄，接道。
“是嗎。”因為他的話，柳蓮二看向場地，就見疲于奔命的忍足，和后面已經許久沒變動的記分牌。
柳蓮二：“他們這樣已經多久了？”
“十幾分鐘吧。”明日香估算一下給出答案。
“那么我就先告辭了，我需要去收集數據了。”
沒想到忍足這么穩，能做到在真田密不透風的防守下，堅持到現在不失分。
而忍足，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贏得比賽，為冰帝學院，也為他自己。
每一次擊球，每一次跑動，都充滿生命的躍動，壓力刺激著忍足侑士在場上喘著粗氣，汗水沿著他的額頭滑落，壓力也在促使著他不斷進化。
隨著比賽的進行，忍足侑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真田弦一郎的實力如他預期的強大，每一次的回擊都讓他感到吃力。
真田的“侵略如火”和“其徐如林”，以及他還不知道的“不動如山”，三招讓他的C·S·S失去了優勢。
“哈！哈！”忍足大口喘息著。
滿腦子被——如果在不想辦法找出真田的軟點，他離大失敗也差的不遠了——填滿。
“嗶——”裁判的哨聲再次響起，比賽繼續。
想到自己日日夜夜的練習，忍足無奈地心說，“自己辛辛苦苦這么久，不是為了讓自己成為硌腳的墊腳石的。”
他不再輕易地使用C·S·S，而是開始嘗試不同的球路和旋轉，試圖打破真田的節奏。
真田感受到忍足的策略，且并沒有放在心上，而是繼續自己的掌控，逐漸。將忍足逼上絕路。
“砰。”
不是擊球的聲音，忍足為了挽救一顆壞球，一不小心腳滑撲倒在地上，緊接著，大腦皮層接收到訊息，清晰感覺到膝蓋和手掌上傳來的疼痛。
“你沒事吧。”真田站在球網的另一面，但卻像是忍足一說有事，就立馬對方產生急救的樣子。
“還、還好。”疼痛讓忍足說話時都停頓一下，站起來換了好久才敢說出繼續比賽。
忍足欲哭無淚：真的是雪上加霜啊。
不過，他還是不會放棄贏下這場比賽的。
身后有無數視線在注視他，雖然無法準確的辨別，但忍足清楚知道，其中有一束就來自他們的部長——跡部景吾。
如果他輸掉比賽，那部長將被按在替補席上，他們這么久的努力也付諸東流。
第88章
“哈、哈……”忍足大口喘息著。
他感覺自己的視線有些恍惚,不知是不是因為汗水流進眼睛的原因，但沙沙的刺痛讓他使勁閉眼，接著對焦真田。
昏昏沉沉間, 他自覺好像進入到一中玄而又玄的境界。
這是樺地之前經歷過的事么？還沒有消失的神智飄去奇怪地方,他接著又下意識反駁自己。
不對,樺地那是赤子之心,他獨有的天賦，我哪有什么赤子之心啊。
嗯……忍足試圖用自己僅存的大腦,去思考些事物，那么單純的樺地是怎么想到打網球的？
欸？自己又是為什么打網球？
是因為、第一次打敗對手的得意,還是單單因為將球打回去就很快樂呢？
不管是什么,打網球真的很快樂，和他們一起奮斗也很快樂，未來忍足也希望繼續這么快樂下去。
“呼——”晴朗的天氣突然刮起大風,將樹葉吹的簌簌作響。
但都沒有場中忍足的身影亮眼。
“發、光了！”向日岳人驚訝的大喊道。
“忍足變異了？”冥戶目瞪口呆看著那一幕。
眾人紛紛雜雜，各種奇怪的說法說了一大頓,才從中冒出個比較靠譜的說法。
“無我境界！”
“無我境界？”
“是有越前南次郎發揚到國內的招式。”明日香也查到了相關資料, “無我境界有三種開啟方法,據說也有三個大門。”
“千錘百煉之極致、才氣煥發之極致、天衣無縫之極致。”
“這么多,那忍足這是開了哪門啊？”向日道，用十分期待的眼神詢問。
明日香卻搖了搖頭，“正常的話, 忍足現在只是剛觸摸到無我境界的邊, 不僅打不開門, 可能還會造成體力急劇消耗。””
“啊，那不是白開了呢。”向日咂舌，然后改口說道, “忍足快關上無我境界啊！”
但忍足完全聽不到場邊的話。
他的身邊卷起閃閃白光，頭發不合科學無風自動，揚起飄逸的弧度。
真田和忍足對打了這么久，重新見識到這個被掩在跡部光輝下的家伙，他收斂起原先不自知的輕視，態度愈發公正起來，甚至身上也慢慢升起白光。
真田：“忍足，不要松懈，全力以赴地上吧！”
“真田興奮起來了呢。”幸村勾起嘴角，在教練席喃喃道。
而忍足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似乎與身體分離，每一個動作都不再需要思考，而是本能地做出反應。
在回擊時，他握緊球拍，努力克制這個本能。
他……要贏。
“砰！”
斷裂的球拍和慘烈的網球場后壁。
在散去濃厚的灰煙后，全部映入眾人眼簾，一同時掌控所有人的表情——目瞪口呆，像是看到什么奇怪生物。
做到這一點忍足卻站在原地，低著頭一動不動，泛著藍光的發絲因為這個動作，滑了下來，將他的表情攏在陰影下。
“ 7 、 7:6 ，冰帝獲勝！”裁判結結巴巴的將分數念出來。
在他說玩的下一秒，忍足應聲到底，發出沉悶的聲響。
離得最近的榊監督立即趕到他身邊，將忍足身子扶到自己懷里，然后清楚聽到忍足的鼾聲。
“沒事，只是累到了。”榊監督沉穩的聲音制止了裁判焦急的動作。 ——
忍足被搬到座位上，七倒八歪的躺著，跡部也上前特意觀察了下忍足呼吸，才拿起球拍上場。
跡部：哎，他一個部長為什么要關心部員的生命安全啊。
幸村已經在場中等著他了。
明明是決定兩校勝利的關鍵，但見跡部在自己身前站定后，卻依舊笑瞇瞇地問道：“怎么樣？”
“啊嗯~還活著。”
“哼哼，那就好，我們弦一郎可以放心了。”說著他將球拍垂直搭上地面，“ which ？”
“正面。”
跡部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引得幸村升起打趣他的念頭。
“都不思考，這么自信的么？”
“本大爺可是有幸運女神在眷顧的。”他的聲線掃過替補席，自信的回道。
“啪嗒”一聲，球拍落地，幸村驚奇道，“你這個幸運女神還挺靈驗啊。”——
雙部對戰，其精彩程度不言而喻，觀眾席上不知何時就摻和進一些眼熟的面孔。
拿到球權的跡部先發制人，拋球、揮拍的動作一氣呵成，幾乎沒有停頓時間，呼吸間網球就光臨了幸村的發球區。
幸村同樣反應迅速，默契的再開場只用基礎和跡部展開試探。
網球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兩人的球拍不斷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跡部的發球強勁有力，而幸村則以精準的回球應對，技巧性的使用十分嫻熟。
與之相對，明明同樣是基礎網球，跡部就透著股自己獨特的風格——華麗優雅，像是正在進行一場流暢的舞蹈。
“跡部，你的網球華而不實。”進入比賽狀態的幸村看起來冷酷許多，對跡部直言道。
跡部絲毫不收到影響：“這是本大爺的美學，你不懂。”
接著干脆起跳，瞄準幸村球拍的喉部拍去，使出破滅的圓舞曲。
見跡部拒絕承認，幸村決定讓他看一下現實。在網球飛來時，動作利索的閃身。
網球重重砸在地上，完成了一部分的卸力，所以當幸村接到球時，力道勉強一只手夠用。
“砰！”
之前無往不利的絕招。在他面前一路面，就破解了，但跡部絲毫不意外，上一年自己呆站在原地錯失一分，今年他在幸村揮拍時，就站在預估的地方，等著回擊。
第89章
忍足迷瞪瞪的睜開眼,發現自己頭頂圍了一圈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大腦還沒完全開機，就脫口而出：“比、比賽？”
伸出的手被向日按住,另一人安慰著他。
慈郎道：“放心,是你贏了,不過你知道你剛剛發生了什么嘛？”
“？”
“那這個之后再聊, 我們先看跡部比賽吧。”
“？”
忍足依舊沒跟上思路，就被慈郎拽著站起來,來到靠近球場的位置，觀看起跡部和幸村的比賽。
他驚異地看著身上在發光的幸村,喃喃道, “發光了？”
不過這場光沒支撐多久就散了，幸村收回無我境界，無奈嘆了口氣, “怎么同樣是無我境界，我就打不出忍足那個發光球呢？”
“哼, 那說明忍足更勝一籌。”
“你要這么想,就當是那樣好了。”幸村脫口就是氣人的話。
跡部不理會幸村的牙尖嘴利, 從第六局開始, 就已經不斷打出高吊球。同一時間，幸村針對他的籌劃，也在不斷進行。
就比誰會先中招,誰又會進一步從那個狀態掙脫出來。
視野范圍內有片片黑斑出現, 跡部猛的眨眨眼, 也阻止不了黑斑擴散的速度，知道被黑暗吞噬。
“視覺消失了嗎。”場邊柳蓮二勤勤懇懇將情況記錄下來，意識到跡部對滅五感的抗性提高了。
而另一邊幸村按了按額頭被濡濕的發帶, 松出口氣道，“看來使用無我境界對我還是過于雞肋了。”
他看向瞳孔失焦的跡部，道：“現在，你還能打出那樣質量的高吊球？”
還沒有奏效的半成品，就是不會彈起的高吊球，接起來十分麻煩，在跡部發球時，他將球勾起的幾率也小。
“你可以試試。”即使失焦，跡部也絲毫不想落下風，當即回嘴。內心也是真的不懼怕現在的情況，因為早在日常訓練時，他就進行了蒙眼訓練。
而且，自己埋下的種子也該發芽了。
耳邊有風聲過，跡部就憑借這些動靜，估算網球到來的軌跡，內心的球場悄然建立，克制住身體下意識的害怕后，毅然追上網球。
他要在聽覺也消失前，完成自己的招式。
面對跡部依舊高質量的高吊球，幸村依舊采用之前的回擊方法，眼睛因為老是直視天空的方向，不忍頻繁地眨眼。只不過某一瞬開始，他察覺到網球砸下來的力道突然變重。
幸村：觸覺也消失了呢。
幸村：！
跡部的招式終于開始奏效。
站在原地，他聽到網球劃過的風聲，最后輕飄飄撞在界外時，他知道，他成功了。
“哈哈哈哈哈——”
跡部忍不住發出一陣狂笑，只是可惜自己沒能親眼看見幸村此時的表情。
“邁向黑暗的協奏曲！哈哈哈哈哈——終于成了!”
“幸村不動了。”真田嚴肅的表情發生變化，疑惑的看著場中“對峙”的兩人。
柳蓮二觀察到幸村的實現同樣出現失焦的狀況，試圖分析現狀，“是因為剛剛一直在打高吊球的愿意嗎？直視太陽發生的短暫性失明。”
“看樣子是了。”真田重新盯著幸村精市，口中喃喃他的名字，“精市。”
“比分5:3，幸村領先。”
裁判的宣讀聲在他們耳邊響起，此時此刻，他們陷到了同樣的困境，想要勝利拼的是速度。
第九局的哨聲響起，球童將網球遞到跡部手中，球被泡了出去，跡部短暫的蓄力后，起跳揮拍，凌厲的風聲在空中響起，但沒有擊到球。
“失誤一次！”
球滾落到地上，發出“咕嚕咕嚕”的滾動聲。但現場人也不敢笑，從跡部“失明”后，冰帝的啦啦隊就徹底噤聲，立海大也在幸村中招后讓啦啦隊停止歡呼。
球童再次上前將球撿了回來，遞到跡部手中。
周圍的觀眾對這種新奇體驗竊竊私語道，“我怎么感覺這是在看殘疾人比賽。”
另一人銳評：“我還是第一次看盲人打網球來，怪新奇。”
幸村是第一次體會到眼前失明的感覺，視野內完全被黑暗籠罩，不能視物讓他的動作下意識畏首畏尾起來，感知也變得遲鈍。
聽到耳邊風自耳邊刮過，他后知后覺又刺痛感。
幸村：啊，耳朵應該被擦破了點皮。
手不自覺朝前揮了揮，心道：這就是他們之前的感受嗎？
不對，他們之前是五感盡失，徹底沒有反抗的能力，但自己不一樣，他還可以利用其他感覺。
“幸村振作起來啊！”
旁邊自己憨憨幼馴染的聲音穿過來，讓幸村更加認識到自己聽覺沒問題。
幸村振作起來了。
跡部從一而終就在貫徹趁他病要他命，所以在剛剛幸村陷入消沉時快速追平比分，本來被拉開的差距驟然恢復如初，已經注定要搶七。
精準的發球落在中線上，完全不像一個失去視覺的人。幸村閃身靠過來時，力道使用不準確，將球打在了中線上。
跡部如法炮制，繼續發球。
看到幸村在場上笨拙的追趕，真田不忍地問柳：“他們誰先恢復過來的可能性大？”
“是幸村的可能性為62.63％。”柳蓮二推算道，但也是難得的不確定。幸村的滅五感目前在場上五人可怕，而跡部的招式缺乏數據，只能根據自己之前查閱的相關資料推測。
“砰！”
跡部連續得分，將氣氛往上又推了下，即使不能歡呼，周圍冰帝的學生也是入眼可見的雙眼放光，期待的注視著場中身影。
“嗖！”
跡部揮了一擊空拍。
沒有比幸村多喪失一覺還是有影響，跡部不能察覺到球童是否將球塞給他，估算時間總是有偏差的。
因此球童給他遞球時，他剛好抬起空蕩蕩的手揮拍，讓網球在地上滾一溜也很正常？
明日香不忍直視的捂住上半張臉，覺得跡部又立志又可憐。
大膽向日大膽開麥：“真的與盲人比賽沒區別了。”
被瀧捅了下，“部長的聽覺還是好的。”
“沒事，社長大人有大量。”向日仗著跡部在場上，肆無忌憚道，卻沒注意到明日香放下了捂臉的手，眼睛滴溜溜一轉，看著就不懷好意。
忍足注意到了，但他覺得自己還沒緩過來，所以還是不告訴向日好了。
跡部也聽出自己揮了空拍，他重新調整了狀態，準備下一次的發球。幸村也在努力適應這種全新的挑戰。他開始更加專注于聽覺和觸覺，試圖通過這些感官來彌補視覺的缺失。
之后兩人的比分以緩慢的速度攀升，逐漸進入搶七，就在觀眾們開始看厭了他們磕磕絆絆的對局時，幸運女神偏愛的對象轉換成幸村精市。
黑暗的視野逐漸出現白色，他能勉強看清模糊的色塊，幸村知道，這是他恢復視覺的前兆。
回球頓時變得靈活起來，聽在跡部耳中十分清楚，也感受到了幸村的變化。
通過模糊粗糙的色塊，幸村能夠更準確地判斷球的軌跡和落點。他的回球變得更加有力和精準，逐漸奪回比賽的主動權。
比賽進入到半壓倒性的階段，跡部隨時可能喪失最后的聽覺。
獨身處在黑暗中，聽著幸村節節攀升的比分被裁判一聲聲宣讀出來，跡部緊張的手心也在分泌汗水。
“跡部——嗡——”
在努力維持的寂靜的氛圍里，跡部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但隨著最后一道嗡鳴，他唯一感知外界的工具被剝奪。
又是這樣。
跡部心里升起了無力感。
這讓他想到了自己曾在英國的那段日子。
*明明是同齡人，但是他的球技有壓倒性的優勢，在當時完全沒有勝算的情況下，我磨煉出了現在的絕技。
但現在，這種情況又出現了。
我的招式真的……
還適合繼續發展下去嗎？
“跡部怎么不動了？”忍足奇怪的看著靜止在場地中的跡部，和已經來到2:1的搶七比分，對跡部奇怪的狀態焦急起來。
“他聽覺也消失了。”明日香盯著場中，此時不只她一個站在離賽場最近的地位，其他隊友也已經靠了過來。
他們聚在一起，都緊張地看著跡部。
但如今的跡部并不能感知到這些火熱的視線。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他不能發球，裁判只能到規定時間后將分數判給幸村。
眼瞅著幸村分數越積越多，終于有人等不及了。
“喂！”向日不顧跡部其實聽不到的事實，大聲喊道：“跡部！快醒醒啊！”
向日：“我們好不容易到了現在，你就要這么輸掉嗎！？”
“是啊是啊！”
有人在附和他，但并不是自己隊友的聲音，他奇怪的看去那個方向。
竟然是白石藏之介。
白石藏之介喊道，“跡部你就要這么輸掉么？跡部！”
他的呼喚像是深水炸彈，炸出現場更多熟悉的人。
“跡部！”是亞久津仁，“我還沒有戰勝你，你不許輸啊！”
“跡部！跡部！勝者是跡部！”沉寂這么久的啦啦隊也被這種氛圍感染，重新高呼起冰帝的國王。
第90章
跡部的心跳在耳邊如擂鼓般轟鳴, 他感到自己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
在原地深吸一口氣，跡部閉上眼睛，讓自己的意識沉入內心深處。回想起自己在英國的日子, 那些無數次的失敗和挑戰。
明日香看著之前的對手,如今周圍賽場叫著跡部的名字,啦啦隊也重新加起油來,連自己旁邊這些部員也被感染。
明日香十分無奈，心道：跡部被剝奪了五感,無論他們再怎么大聲，也不能傳到跡部耳中啊。
但是, 果然單一的力量匯在一起, 就會變得霸道起來。
真討厭啊，讓她的情緒也被帶動起來。
“跡部景吾！快點醒過來啊！”——
來不及了、
這是我唯一的路了……
看穿對手的弱點，對準弱點進行打擊。
是的。
是的！
無論怎么樣,我都要繼續走下去。
跡部的心中，一種前所未有的決心在涌動。像是在心中燃起了一股不屈的火焰, 照亮了視野內的黑暗。
他開始嘗試著去感受,去記憶,去預測。他讓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與心跳同步,讓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與肌肉的記憶相協調。他不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心去感受網球的軌跡。
幸村在哪里？他在的動作，他的每一個習慣, 和他面對網球的下意識思考……
幸村的形象變得異常清晰, 像是一道鮮明的映像, 在他的心中活了起來。
幸村的每一個揮拍，每一次呼吸，他都能夠預見, 就像是自己親身揮拍，每一次呼吸一樣。
那是一種玄乎又玄的感覺，超越了五感的直覺，在無數訓練和比賽下磨練出來的本能。
“嗖！”
他的動作完全看不出來盲目迷茫的成分。
“砰！”
即使看不到，那種感覺也在告訴他，他成功打在了自己心中所想的地點。
“！”
“那是什么情況？！”
“他恢復了？”
柳蓮二睜開雙眼，眼中精光一閃，聲音確信：“沒有。”
通過跡部的雙眼，依舊能發現處在失焦的狀態，且那個張揚的性子，對啦啦隊的歡呼也毫無反應。
但為什么會成功回擊呢？
場上的幸村也升起這個疑惑。
只用跡部保持著平靜，他面對心中幸村的幻影，重新擺出攻擊的架勢。
裁判的哨聲讓幸村短暫收回思緒，他手臂伸長，身軀在空中伸展，會拍打了出去。
“砰！”
幸村驚訝地看了眼腳邊，焦黑的印子觸目驚心，于是他又將視線遞給跡部，只見跡部似有所覺，偏了偏頭。
“吶，沉醉在本大爺的美技下了？”
幸村沉聲，“跡部你真的挺厲害。”
“砰！”
“砰！”
拍擊聲重新在賽場上響起來。
跡部的球拍仿佛有了生命，總能在最恰當的時刻擊中網球，讓幸村的回球變得越來越困難。
跡部的比分逐漸追了上來。
“砰！”
所有人都緊張的噤聲。冰帝的成員甚至停止住呼吸，生怕錯過一幕。
“跡部景吾得分有效！”
“11:9！”
“嗶——！”
“勝者是——跡部景吾！”
整個球場陷入了一片寂靜，隨即盛大的歡呼聲將跡部簇擁。
“Atobe！Atobe！勝者是Atobe Keigo！”
“勝者是冰帝！”
他站在場上，雖然看不見，但他能聽到周圍人的歡呼聲，能感受到勝利的喜悅。
“比賽結束，全國大賽總決賽冰帝學園對戰立海大附屬中學，總比分3:2，冰帝獲勝！”
裁判的聲音在球場上回蕩。
觀眾席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冰帝的隊員們涌向球場，他們圍繞著跡部景吾，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勝利。
而當初要給跡部的驚喜，如今送上正合適。
隨著第一個人大膽的伸出手，跡部被拋了起來，并且還無法反抗。
失重感反應到身體上，身體下意識的掙扎起來，但沒有人想要放下跡部。太過開心之下，向日甚至開始興奮的大聲喊道：“勝者是跡部！”
“勝者是Atobe！”其他人也緊跟其后。
在這個夏天的尾聲他們曾經的妄想變為現實，日日夜夜的訓練得到回報，從此以后起碼一年內，成為被其他學校雞蛋的對象。
但度過這個夏天，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漸漸猜到自己被如何對待了，跡部的心態發生由惱羞成怒到放任擺爛，只不過嘴角是無法控制的勾起。
跡部無奈想道：行吧，就這一次。
不對，明日香應該不會參加這種行為，所以如果可以的話，一會真想和她擁抱一下。
他用自己并不能視物的雙眼，在被隊友們一次次拋向空中的同時，在人群中，空洞的尋找著明日香的身影。
好想要和她分享這一刻的喜悅。
就在頒獎后吧，她的獎牌，也好久沒更新了吧。
第91章
第一名的領獎臺很寬敞, 獎杯和旗幟也都很好看，好看到從跡部傳到監督手中、再傳到部員手里，每個人都不禁笑容又燦爛了兩分。
身為經理, 明日香沒能站進場內, 于是便在外面用手機記錄下這幕。
『from：春緋
結果怎么樣？
to：未來』
『from：未來
得償所愿。
to：春緋』
櫻蘭的各位十分可惜, 因為和校內的活動撞上, 所以沒能到現場給他們加油，如今特地發來問候。
而不止櫻蘭的各位, 中原中也也特意發來消息，簡單的兩個字, 暴露他已經聽完比賽廣播的事實。
『from：我還在生長期
不錯。
to：未來』
『from：未來
謝謝。 』
她低著頭將手機里的信息一一回復,有監護人的，還有冰帝的同學，細細想來,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收獲了不少line號。
明日香站的位置沒有樹木, 太陽已有西斜的趨勢, 撒在身上并不炎熱。
打下來的影子慢慢籠罩自己的手機。
明日香：？
明日香抬頭看向影子的主人,是捧著獎杯過來的跡部,她用鼻音“嗯哼”一聲，表示詢問。而跡部在她抬頭時順便遞過獎杯。
跡部：“冰帝就差你一個了。”
“旗幟揮起來有些重，我就沒一起拿過來。”
明日香接過獎杯, 拿在手里仔細觀察了一下, 她的興奮在比賽結束后就快速收回來, 所以現在揚了揚嘴角，聲音只比平常染上一分喜色。
她奇怪道，“重量很實啊。”
跡部：“它還有細節。”
說著,他手疊上明日香的手，帶著她動作，將獎杯的敞口對準太陽，太陽光把獎杯深處的的地方照亮，“你仔細看看。”
明日香順著他的話看過去。
“……”
然后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明日香：？
明日香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覺得這個設計得虧沒被其他人贏到手。因為那張熟悉的臉，就一摸一樣的出現在自己臉側。
跡部接收到明日香的視線，他一秒便讀懂明日香的意思，但他假裝不知道，堅持自己是續上話題，“是的，這次跡部財團投資了。”
明日香無奈的改口，“那如果，我是說假如，這個獎杯最終被立海大拿到怎么辦？”
跡部打個響指，說道：“能日日見到本大爺的美貌，是他們的榮幸。”
“行吧。”明日香只得好笑的點了點頭，然后等著跡部繼續說下去。
結果跡部就這么停了下來，不在說話。
“嗯？沒有了？”
“沒有了。”跡部沉吟一會，他的手拖在下巴上，良久道，“慶祝一下吧明日香？”
“當然可以啊，”明日香以為他是在說賽后聚餐，于是列出幾個方案，“烤肉、燒烤、還是快餐店都可……”
突然比自己高出不少的體溫，通過運動員露在外面的肌膚，一點點傳遞過來。明日香驚訝的瞪大雙眼，沒想到跡部說的慶祝是這個。
所以她愣了很久才將手抬了起來，回抱住跡部。
跡部的體溫燙明日香的大腦有些空白，思考起自己是不是并沒有把興奮的情緒全部收回來。
心跳有點吵，但這好像不是我的聲音啊。明日香像一只大腦因為過載，慢吞吞的想事情的蝸牛。
但這個問題她并沒思考出所以然，空下來的思緒又飄去其他地方——這個擁抱是不是時間有些長呢？
“景吾？”明日香無所覺得蹭了蹭跡部的肩膀，然后放下手喚了聲跡部的名字，提醒對方該松手了。
明日香的頭發擦過跡部脖側，蹭的他微微顫了一下，跡部鼻尖輕嗅，感受到一股幽香才順從的放開手。
為了不讓氣氛變得尷尬，他聲音有些可惜地提起，“全國大賽竟然只有獎杯。”
嗯？明日香回神挑眉看他，聲音悶悶地，“獎杯更好不是嗎？”
“也是。不過還是不夠。”
部員們已經從最初的情緒脫離出來，一出來就看到自家部長和經理抱在一起，他們十分默契的看天看地看樹葉，就是不看兩人的方向。
只有真正的勇士榊監督敢于直視兩人，但跡部！絲毫沒有異樣，也沒露出任何羞色，打個響指招呼自己的部員們，“走了，帶你們去慶祝一下。”
“啊嗯？”
看天看地的人重新挪回視線，開心的喊道，“好耶！部長大方！”——
滋滋作響的烤肉，部員們圍坐在烤爐旁，一邊翻動著烤架上的肉片，一邊興奮地討論著今天的比賽。
向日對大家訴說自己的觀點，看到鳳長太郎將熱乎乎的烤肉沾上清爽的鹽，還十分傲氣的批判道，“烤肉就應該蘸醬，鹽都是歐巴桑會用的的東西。”
冥戶咋著大舌頭，不滿的維護鳳長太郎，“你是喝醉了嗎？長太郎就愛這種吃法怎么了？！”
“冥戶學長！”鳳長太郎感動的看向冥戶。
向日則紅著臉反駁說，“才沒有呢！我又沒有喝酒。”
但紅著的臉一點沒有說服力。
烤肉店的常客不僅有這群飯量大、愛吃肉的運動少年，還用一些喜歡工作后小酌的大叔，跡部雖然包下了房間，但透過障子門依舊能聞到些酒氣。
大家不可置信，向日不會因為這點酒氣就醉了吧？
視線統一遞給向日，見他反駁完冥戶正準備夾下一片烤肉，兩雙筷子一合，烤肉被夾起來緩慢朝著餐盤靠近，在半路掉了下來。向日又重復這個動作，烤肉經過和地面的三次接觸，才成功送到碟里。
原先不可置信的眾人改了注意：是真的喝醉了呢。
然后默契將他忽略，大快朵頤起來。反正離得近，如果出事他們都來的及補救。
明日香將烤肉翻了個面，心中默數完合適時間，用夾子遞到跡部的碟里。
明日香道：“嘗嘗吧，怎么樣？”
跡部下意識點評了兩句：“感覺時間有點短，但吃起來還不錯。”
明日香：“那你親自來試一下吧，好告訴我時間要多少才合適。”
明日香聞言將夾子遞給跡部，心中喃喃：嘴挺刁，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做成什么樣。
跡部胸有成竹的接過，夾了塊生肉放到烤盤上，然后來回翻面。 “呼呼哈嘿”一套組合技下來，跡部將自己烤出的成功擺到明日香面前，還細心的撒了點鹽——明日香也是鹽派呢。
只不過？
明日香用筷子將烤肉翻了個面，困難地說道：“你這塊肉個性很鮮明啊。”
一面糊一面生，確實個性鮮明。明日香想了許久才想到形容詞，還沒仔細看背面的跡部很想當明日香是在夸自己，但向日不允許。
酒氣迷暈了他的大腦，讓他膽敢對掌握自己“生死”的人開麥，“這塊肉好丑啊，誰做的這么爛！”
被忍足一個巴掌按下腦袋，“他魔怔了，別在意。”
向日還要不服氣的睜開，“我沒有，我是在說實話啊！”但被忍足按得死死的，甚至他的好搭檔還來捂住向日是嘴。
跡部表情僵了僵，面子有些掛不住，可見明日香夾著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的樣子，他開口想說點啥。
“咳咳，”跡部干咳兩聲，“本大爺這第一……”
“嗯……可以理解。”
明日香無奈地嘆了口氣，嘗了嘗這塊十分有個性的烤肉。
嗯，里頭也是生的，即使加了鹽也沒法蓋住糊了的苦味，跟想象的一樣難吃。
心中腹誹著，她面不改色的吃了下去，接著木著張臉，面無表情地說道：“第一次可以理解，也沒有看著的那么難吃。”
成功讓跡部一句話沒說完就消音了，良久，跡部干巴巴道，“其實難吃吐出來也行的。”
“晚了，已經咽下去了。”明日香擺擺手，“味道還湊合。”
跡部輕輕哼了一下，給明日香重新倒了杯水，然后不再說話。
明日香將話題轉回向日身上，說道：“奪冠的后勁真大哈。”
第92章
奪冠的后勁過于大了些。
起碼對于明日香來說,她已經看著第五個好奇的人離開。
跡部手順勢一推，將杯子推到明日香的右手邊 。
“欸，”明日香嘆了口氣,她灌進一口水,才說道, “為什么都沒有人來問你呢？”
網球部獲得這么好的成績,本身在學校熱度就很高，所以被多加關注她十分理解,她不理解的是為什么都堵住自己一個人問。
“為什么不問你呢？”明日香看向跡部，不等他說話又轉回頭去, “算了我懂。”
跡部把話被迫憋回去,額角冒出黑線，聽著明日香道，“今天你們選舉完,直接來操場？”
“嗯哼。”——
一年一度的學生會選舉，大家不約而同認為, 學生會長肯定還是跡部, 所以趁沒有部長在, 都坐在網球場上忙里偷閑。
慈郎伸了個懶腰, “你們確定跡部不會突然冒出來？”
“肯定不會，你沒看明日香都在這坐著嗎？”向日讓他放寬心，順便伸手一指旁邊的明日香,也是因為對方坐在這,他們才敢這么大膽。
“不過你怎么也休息起來了？”忍足好奇的問道。
“累。”明日香睜著死魚眼,說道，“關于你們如何奪得全國冠軍的事，我今早上說了不下十遍。”
“心累啊——”明日香拖長聲音,向天抱怨。然后看向幾個偷懶也堵不住嘴的家伙，“又快要考試了吧，你們幾個什么情況。”
向日沾沾自喜地翻出一張測卷：“我可是天天按你倆說的做，這次小測成績政治有76呢！”
“不錯，冥戶呢？”
冥戶打包票：“正常發揮一定沒問題。”
她最后看向慈郎。
“噓——”，慈郎心虛的吹著口哨，兩只手交疊枕在腦后，偏開頭就是不看明日香。是被明日香按著腦袋才轉回來的。
“痛痛痛啊明日香！”慈郎吱哇亂叫。
明日香不為所動：“知道痛就好好學！”
慈郎試圖用保證換回明日香的憐憫心：“我這次是不小心的，同桌給我做了筆記，好好看絕對能過。”
“下次再有問題，你以后就別想要獎勵了。”
“不要啊明日香，不要對我這么殘忍！”慈郎抱住明日香的大腿。
也得虧這是沒有比賽的情況，不然不等她先教訓，跡部就已經寫好補課三部的曲方案了。
他們早網球場上忙里偷閑了一會，估摸著時間差不多才懶洋洋站起身，裝模作樣做起最后的訓練。
跡部是漾著笑意過來的，一看就是按他們想的應驗了，甚至都沒看出來他們演戲——雖然也可能是看出來了，心情好沒在意。
“今天手頭的訓練做完就解散吧，早點回去休息休息。”
大家高興的大聲應道，明日香也準備偏偏裙子上的灰，收拾收拾回家。但剛掛上的笑容很快被壓下去。
跡部話鋒一轉，“明日香跟我來一下。”
“是~”明日香氣息虛浮的應了聲，跟著跡部離開網球場。
兩人四拐八繞、爬上樓梯，進到熟悉的學生會長辦公室后，明日香自覺做到沙發上，雙手搭上靠背，頭還仰著天，動作狂放極了。
而跡部去到一旁，泡起自己存在辦公室的紅茶。
跡部：“怎么還沒緩過來？”
“心累是無法緩解的。”
“以前熬夜做計劃也沒見你這個狀態，她們很難對付嗎？”
明日香搖了搖頭，解釋：“是我不太擅長和人講故事。”她轉移正題，“叫我來什么事。”
“你不知道？”跡部反問。
“不想知道。”她猶記得跡部開玩笑般給了自己學生會長秘書，在運動會、文化祭即將到來的時候，一定不會有事嗎好事。
果然預感成真。
跡部商量道，“文化祭留下來幫個忙？”
“不要。”明日香果斷拒絕，甚至沒有停頓一秒鐘。
“有好處。”
“不需要。”
“那你今天留下來幫我整理下文件吧。”跡部狀似讓步的說道。
明日香沒過腦子，一聽感覺好像不吃虧，直接點頭同意了，直到站到跡部身后給他遞文件時，她才反應過來不對，當即就想摔了文件。
“下一份。”跡部朝身后伸手，明日香下意識把要扔出的文件拍在他手上。
“啪”地一聲，跡部面不改色道謝，又讓明日香意識到問題。
明日香憤憤：被套路了。
但明日香還是認真的將跡部的工作分類，篩選掉一些不可能被簽字的文件，然后適時給人遞上新的文件。一時間，兩人一個寫一個遞，雖然沒人說話，但動作間透露的默契讓整個氛圍染上溫馨的色彩。
“……”
最后一份文件被簽上名字，明日香伸了個懶腰，緩解久站后的腰酸背痛。跡部看在眼里，手拖在下巴上思考過后，道：“看來需要在這里再加一把椅子了。”
“請千萬不要這么對我。”放下凳子，就意味著自己之后還要給他打苦力。
“別貧了，帶你去吃東西。”跡部對明日香無奈道。
明日香在胸前雙手交叉，拒絕道：“噠咩，監護人先生已經在家備好飯菜了。”
“那就把這個拿回去吧。”跡部邊說邊從座椅上起身，去打開辦公室安置的小冰箱，從里頭取出一個盒子。
是一塊小蛋糕，剛從冰箱拿出來，塑料包裝盒上凝起水汽，看的模模糊糊的。
“口味是向日推薦的，應該差不了，當今天的報酬吧。”
“嗯……”明日香欲言又止。
跡部：“怎么了？”
明日香：“你過得挺好啊，先是紅茶又是小冰箱。”
“你也可以正式加入學生會啊，到時候你的工位就在本大爺旁邊，也能使用這些東西。”
明日香捕捉重點，“我不是正式工啊？跡部你這就當是壓榨資本家了？”——
“咔噠”
諸伏景光將大門闔上，他脫了圍裙掛回廚房后，明日香已經在餐桌前等著了。
兩人靜默著吃著飯，誰都沒有說話，只時不時有筷子撞到碗底的脆音。
諸伏景光心不在焉的想道：等哪天就把金屬筷子換了，聲音真大。
“景光先生？”
諸伏景光一個激靈，碗還端在手上，正襟危坐一本正經的看過來，“怎么了。”
“別緊張，你已經吃了三次空筷了。”
諸伏景光低頭一看，自己的筷子空空如也，而剛剛他自覺夾起來的肉丸子沾著米粒，乖巧的躺在盤中。
諸伏景光耳垂不自覺地染上一點點的粉色。
明日香：“想什么呢？”
在想zero帶小學生開車逆行的事，他覺得自己需要關心下幼馴染的心理。但諸伏不能把這事告訴明日香，害怕讓明日香也學到了。
他氣憤的想：這兩兄妹被哪個人帶壞了！
然后轉移話題：“你今年的生日要怎么過？”
“離那天還有半個月吧。”明日香無奈嘆氣，道，“就像往常一樣吧。”
“不需要叫點朋友嗎？”
明日香暗自思考，中也在橫濱，不方便在過來，網球部的大家不知道她的生日。
于是明日香搖了搖頭，“不用了。”
今年的生日兩個人過就好。
飯畢。
諸伏去清洗餐具，明日香拿著包回了房。
她的作業都在利用學校課間時間完成，所以現在，明日香拿出筆記本電腦，屏幕的白光反射到她的面上，瞳孔中映射著訓練表格，手指翻飛在鍵盤上跳躍。
第93章
明日香有些困頓的眨了眨眼, 被旁邊的向日察覺到，向日有些驚奇。
“昨天沒睡好？難得見你沒精神。”他一個加快步伐走到明日香前面，一邊面向她后退著走,一邊說道。
“沒有。”明日香搖了搖頭, 但情緒肉眼可見的蔫吧。
于是向日說起別的來提起明日香精神, “那馬上要運動會了,今天你要報名什么項目？”
明日香：“觀眾吧。”
向日無語：“好懶。”
明日香解釋：“秋天的太陽也很曬的。”
反正她是要雷打不動的踐行，自己只想當觀眾的計劃,所以當體育委員求到自己面前時，明日香十動然拒。
“求求你了明日香Sama！”體委雙手合十, 虔誠的在她桌前鞠躬。
一時她槽多無口, “我怎么變成明日香Sama ？”
體委解釋道：“網球部拿到全國冠軍后，大家在討論你們的過程中，發現你應該和跡部Sama一個地位,所以現在大家都親切的稱呼你為明日香Sama呢。”
不過解釋的牛頭不對馬嘴，明日香依舊堅定：“哦, 那我拒絕。”
“不要啊！明日香Sama, 我們班女生真的湊不出人了, 你作為網球部的經理, 真的忍心看我深陷水火嗎？”
面對一顆哭唧唧的曬得黝黑，大腦還十分光滑的壯漢鹵蛋，明日香真的很難不忍心, 當即干脆利落吐出兩個字：“忍心。”
“嚶~”
明日香扶額, 她是真不想參加運動會, 手朝體委方向伸過去，做出一個要東西的動作，道：“你把已經報名的單子給我看看。”
體委疑惑的抓抓頭發,但還是將名單遞了過去，接著便看到明日香示意他考過去。
“你去找靠窗后排那個女生，她能上長跑。”
“為什么？”體委不解地問道。
冰帝的女生校服是漂亮的百褶裙，明日香一指，體委的視線順著就看向女生的退部。
明日香：“你看她肌肉線條清晰，尤其是腿部，體脂也是肉眼可見的低。”
體委：“……”
體委許久沒有說話，明日香感到奇怪的轉過頭，就看到體委羞紅的一張臉。
明日香：？
“啪！”
明日香重重敲了他的腦殼。
“嗷！”
體委的嚎叫緊跟其后。
面對體委委屈巴巴的目光，明日香鐵著臉：“行了，人給你找了，去吧。”
“是——”體委慫唧唧的溜走。
不過。
運動會火熱的籌辦著，體委在提交名單的最后一秒找齊人后，不由神清氣爽。
他拿著賽程的表，整個人都挺拔了些，走在路上大搖大擺的，一不小心就可能打到人。
“小心點！”有人提醒他。
都被意氣風發的體委隨意打發，“知道了知道了。”
樂極生悲。
“啪！”
大搖大擺的手打到路過他的明日香，體委渾身一顫，小心翼翼地轉過身來，警惕地望過來。
明日香先是低頭，她的皮膚很敏感，被打了一下現在已經泛上紅色，頭發因為低頭看起來晦暗不明，加上后面立著個跡部景吾。
體委：“明、明日香Sama，你沒事吧。”
“嗯……”明日香沉吟，“你那個是運動會的賽程嗎？”
“是！”體委夸張地鞠躬，將賽程表遞交給明日香后，猛地站起身。
倒是驚了明日香一跳，她面無表情，實則在偷偷深呼吸，接過賽程表后和跡部專心看起來。
跡部不屑一顧，身體卻不停止靠前的動作：“這東西本大爺辦公室有一堆。”
“一堆也沒見你專門給我帶一份。”
“……”
跡部無言以對。
跡部乖乖再次看起賽程表。
“你都參加了什么項目？”和自己偷懶不想參加相反，跡部這個體智德美全面發展的家伙從不會缺席。
果然跡部想了想道：“3000m和借物跑。”
“加油。”
“就這樣？”跡部對明日香冷冰冰又敷衍的加油感到不滿。
明日香無所謂地問：“那你要怎么？”
“來看本大爺比賽。”
“我本來就是要看你比賽啊。”明日香抓抓自己后腦的頭發，說道：“不參加的同學需要充當啦啦隊的。”
“所以到近一點的地方來看。”
“近一點？”明日香疑惑，“多近？”
“你自己想。”但跡部說完話就不在開口，只留明日香一個人抓耳撓腮——
運動會時間來的很快，又很慢。許多學生日盼夜盼它的到來，也有學生覺得時間真快，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而明日香還沒有想到近是多近。
向日從自己班溜過來找明日香，拍了拍明日香的肩膀，在她回頭后道，“喲，咱們去給跡部加油啊。”
“他是哪場比賽來著？”
“3000m，還有個借物跑。”
“那3000m會來的更近一些，咱們先去看冥戶比賽吧？”向日想了想賽程安排，提議道。
明日香沒想一秒鐘，就答應了。
“好，走吧。”
冥戶特意和跡部錯開，他被安排在中午的1500m ，身上直接穿著網球部的運動服，灰色的身影格外亮眼。
向日朝他的方向揮了揮手，喊道：“亮，加油！”
遠遠的冥戶也給他揮手，但聲音傳過來實在小的聽不見，向日便拉著明日香朝檢錄的地方跑過去。
“你怎么跑過來了？”冥戶明知故問。
向日：“當然是來加油的，這樣到時候你肯定能聽清哪個是我的加油聲。”
冥戶撇了撇嘴，“沒必要吧。”
向日：“很有必要！”
冥戶不想和他爭這么幼稚的問題，轉移他的注意力：“那你一會別忘了給忍足也去加一下油。”
向日果不其然上鉤：“忍足也在？”
冥戶伸了個懶腰，無奈道：“是啊，避開了跡部，又遇上忍足了。”
“那就使勁加油！”向日拍拍他的后背，十足的樂天派，“嘿嘿，明日香也被我拽過來了。”
他回頭，見到空蕩蕩的身后，“欸？明日香丟了！？”
明日香自是不會丟。
她在兩人聊天時，視線漫無目的的飄蕩，接著就成功挖出藏在人群中的忍足侑士，正背對著自己發著呆。
于是明日香朝忍足悄悄靠近。
“呦？”
在明日香伸出手要摸到肩膀時，忍足轉回頭跟他打著招呼。
“啊，中午好。”明日香回道。
忍足挑眉好笑地看著明日香，問道，“怎么這么疲憊？”
“忍足，”明日香轉頭看向忍足，一臉嚴肅地問道：“你覺得運動會最近的加油站位在哪？”
熟讀各種純愛小說，了解青春疼痛文學的忍足下意識說道：“終點？”
但又反應過來不適合明日香的身份，自覺又反駁自己：“不對……”
被明日香雙手按在肩膀的動作停住話頭，“不！”明日香認真回道，“你的建議棒極了，我先走了，比賽加油。”
忍足楞楞地吐出倆字：“哦、哦……”
忍足懵圈，呆呆看著明日香快步離開的身影，陷入了一個人的沉思。
是跡部，是其他人？——
3000m的比賽還在后面，剛好夠她跑趟超市，去給跡部買了瓶水，再提溜著東西回去。
此外她還到自動售貨機，給忍足捎帶一瓶飲料，作為感謝他出謀劃策的謝禮。
運動場上。
跡部的身姿，在操場這種人擠在一起的地方也十分顯眼，明日香遠遠地就看到了他。
男生中少見的白皙通亮的膚色，灰紫色的頭發被陽光鍍上點金色，有些地方則變得更加深邃。明日香低頭看了眼自己捋到胸前的金發，心道：跡部比自己更適合它。
明日香提著水走近，跡部注意到了她，朝她投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明日香：“來加油啦。”
“這不算近吧。”跡部調笑道。
這幅“心急”的模樣取悅到明日香，明日香一甩塑料袋，說道：“這不還沒開始比賽嗎？”
所以她還沒到自己要站的位置呢。
跡部：“行，那本大爺可以好好期待了。”
參賽者們被裁判的哨聲催促著，陸續進入賽道。跡部站在起跑線上，做起準備動作。
一聲槍響在場中響徹。
選手們如離弦的箭一樣飛奔了過去。跡部一開始就沖在了前面，他的步伐穩健，呼吸均勻，看不出費力的神色。
體力本就是他的強項，所以明日香站在賽道旁邊，靜靜地注視著，沒有絲毫擔心，只想等待著自己出場的時機。
隨著跑步進入到中后程，一些選手開始掉隊，但跡部始終保持著領先的位置。他的速度并沒有因為距離的增加而減慢，反而越來越快。
明日香感慨：他真的一直是人群的焦點，被高喊著名字，享受著近乎全場的加油聲。所以當明日香聽到這些加油聲，她的嘴角微微上揚。
最后一圈，跡部開始加速，明日香也開始采取行動，考慮到跡部要減速，她在差不多沖刺帶的五米遠處站定。
跡部像一陣風一樣掠過賽道，將其他選手遠遠地甩在了后面。他的呼吸終于發生變化，微微地喘息著，抬頭的瞬間，明日香的身影撞進自己的瞳孔內。
終點線就在眼前，他沖刺，跨過了終點。
他贏了。
他贏得了比賽，但此刻，他的目光只停留在明日香身上，離自己一步之遙的家伙。
“呦，你控制的很好啊景吾。”明日香心大的夸完跡部，然后等著跡部回話。
一邊等還一邊扯開塑料袋，取出自己提前買的東西。
“給你的。”明日香把水遞過去。
他站在她面前，微微喘息，額前的發絲被汗水打濕，但是眼睛依舊很亮，像是熠熠生輝的藍寶石。跡部伸出手，輕輕接過她手中的水，他們的手指輕輕觸碰，身上涌出的熱氣染上明日香指尖。
“嗯，謝了。”他的聲音因為運動變得沙啞而性感。
接著跡部輕輕擰開水瓶，喝了一口水。他用手捋了下被汗濕的頭發，將塑料瓶重新遞回給明日香，兩人的手指再次觸碰，同樣的觸覺，一如既往地熱度。
跡部輕聲說道：“借物跑，也來看吧。”
“嗯哼，當然。”明日香答道。
兩人一時沒有話題，直到跡部故意道：“這次還不夠近，所以不作數哦。”
都已經特地過來看比賽了，明日香當然不會介意多呆一會。但她總感覺高貴的冰帝帝王，現在很傻白甜的樣子，便不想讓跡部如此開心。
明日香笑說的：“無賴。”
“真是不華麗的形容。”
第94章
借物跑,他的形式更像運動會間隙的一個小游戲。參加人員通過抽取紙條，將符合紙條所描述的實物帶到終點，最終經過裁判的認定,活動勝利。
沒什么挑戰性。
明日香還有些疑惑, 這并不像跡部會選擇的項目, 體委就為他帶來答案——
“是我給跡部Sama報上的哦。”體委憨憨的摸著自己光滑的頭頂,說道，“跡部Sama只說不想參加跳遠類的項目,所以我就自作主張了。”
明日香給他點了個贊：也算會咬文嚼字。
旁邊掛著的大喇叭兢兢業業：“請參加借物跑的同學在檢錄后到場地預備。”
“請參加借物跑的同學在檢……”
震得明日香耳朵生疼，她離開原處, 去找不知啥時候溜到看臺的向日。
看臺周圍圍了欄桿,他就這么瀟灑的依靠在欄桿上，看著明日香過來，還殷勤地讓開地方。
向日：“怎么過來了？”
“那邊的大喇叭太吵了。”
向日瞅了眼還在作響的大喇叭, 贊同地點點頭，但又問道：“跡部不是要借物跑嗎？你不去幫幫他？”
明日香不確定道：“不會有這么巧吧？”
抽簽箱里那么多紙條,怎么可能這么巧就跟自己有關,明日香繼續說道：“再說你怎么不去幫他？”
“我也想啊, 但總感覺跡部不需要我的幫忙。”向日無奈道。
“你怎么會這么想？”明日香語氣浮夸地說道,然后問起其他人，“那他們呢？”
向日答“他們當然和我一個想法啊。”甚至他說的那句話，其實是忍足的原話。
明日香感覺這個天聊不下去了, 她還是專心看跡部吧。
跡部是第三組的選手, 因為還沒輪到他, 正乖乖站在操場內側等待，有時還會和身邊的人聊上兩句。
明日香雙眼微微一瞇，確信的說道：“是瀧啊。”
旁邊的向日一聽,喜滋滋地搭話，“是哦，瀧他今年挺幸運的嘛。”
瀧去年參加運動會，非常慘的每場比賽都和跡部撞上，雖然他很尊敬跡部，但果然更想要勝利。
所以今年只在借物跑撞上，確實幸運。
場上不多時就鬧出很多笑話。
有為了勝利，去揪教導主任的假發的；搶女同學遮陽傘的；也有提前和兄弟商量好就逮他跟自己一起跑的家伙，紙條內容也不看，抓著兄弟就跑。
等到了裁判面前，他想著多么離譜都能圓回來，而裁判也不會太苛刻。沒想到打開紙條
——“穿黃裙子的女生。”
裁判看看旁邊肌肉健碩的黑皮體育生，再看看揪著人衣角的參賽選手，看好戲地挑起來眉。
裁判：我看你怎么編。
“呃、嗯，他是個，”嘴里的話轉了一個又一個的彎，但過于燙嘴完全吐不出來。
他無助地將求救目光投給好兄弟，好兄弟一拍胸脯，英勇就義般說道：“我心里是個女生！”
感動的參賽選手不停咳嗽。
參賽選手大喊：“你為什么不拍自己的胸脯，你自己沒有胸嗎？！”
裁判繼續問：“那黃裙子呢？”
這有是一個關鍵的，但不能瞎編的點，于是好兄弟目光兇狠的掃視看臺，勢要找到一個穿黃裙子的女孩。敏感的女同學們被他看到汗毛倒豎，紛紛稍微扭過頭去，不敢看他，甚至有種一不小心要被扒掉衣服的心悸感。
“木哉！”參賽選手的名字是廣野木哉，好兄弟重聲道：“你在這等我一下”然后躍躍欲試。
木哉頓感不妙，揪住好兄弟問道，“你要干什么去！？”
好兄弟也沒他想的那么魯莽不講理，他只是見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想去找人買身裙子回來，但木哉無奈望天，手臉上一拍，聲音低沉：“算了，咱退了吧。”
木哉內心偷偷哭泣：以后再也不自作聰明了！最后小組賽的冠軍被其他人奪得，他們的表現又慘又給大家上了警鐘。
向日岳人哭笑不得：“他們兩個真是出名了。”
下一組在場上預備，明日香打眼一看，沒有什么眼熟的、擅長跑步的角色，如果順利的話跡部又能得到點獎品。
明日香突然好奇的問旁邊的日向：“他長跑贏了個什么？”
“誰？”向日沒一下子想到明日香問的是誰，“跡部？我記的好像是自行車。”
一時明日香表情變得十分難言，自行車這東西給跡部？有用又沒用的感覺。見證明日香的表情變化，向日好心替校方挽尊，“好歹是牌子貨，貴的嘞。”
“再貴景吾也沒有使用場景吧？”
“也是。”向日妥協道——
終于輪到最后一組，跡部被排在第三跑道，之前長跑后的疲怠不被展露絲毫，看起來神采飛揚、精神飽滿。
借物跑采用的是哨音，裁判站在一旁，將掛在脖上的口哨遞到嘴邊。
“嗶——！”
少年們如出膛的子彈般飛馳出去，他們首先要來到兩百米外的箱子處抽取物品，一些心急的人在這個環節不愿減速，可能還會被絆倒，就比如已經在自己身邊哀嚎的家伙。跡部順利抽到紙簽，一邊勻速慢跑一邊要打開紙條，沒有功夫扶人。
打開紙條，五個字快速映入眼簾：“會發光的人。”
跡部的眉頭微微皺起，表示疑惑：好好的借物跑，怎么這么多活物？
跡部對負責這些紙簽的人感到一秒的無語，然后毫不猶豫的調轉身體，朝看臺跑去。
跡部：“明日香！”
他朝明日香的方向揮手，義無反顧的樣子讓明日香一怔，屬實沒想到會這么巧。
甚至，身體做出一個疑惑歪頭的動作，然后明日香伸出食指不確信指了指自己。
跡部再次道：“就是你。”
他催促著：“快！”
在這么幾個呼吸間的功夫，他就如同閃現般來到看臺的下方，然后右手掌心朝上，向明日香探過去。
“你就算這么說……”明日香手下意識就搭上跡部的手，溫熱的體溫傳遞過來，但她的聲音卻有些為難。
因為她穿了條魚尾裙，牛仔的材質讓她不能在跨過欄桿時自主落地。
“我接住你。”
跡部的聲音鏗鏘有力，加上那火熱的目光，明日香心一橫就準備實施。她另一只手按上欄桿，用力一撐，輕盈地躍過欄桿。
跡部看準時機，空出的那只手穩穩按在明日香腰間，讓她滯空。因為用力，明日香被帶著整個被攬到懷里，她本以為自己可以借力站穩在地面上，結果下一秒手下的體溫消失，跡部抽回那只手迅速調整到她腿彎的動作。
明日香：！
感受到身體騰空的感覺，她雙眼一時瞪得溜圓，不自覺摟住跡部脖子。
“抓緊了。”跡部簡短地說了一句，然后像一陣風一樣向終點沖去。
“嘭！嘭！嘭！”
年輕有力的心跳順著肌膚相接的地方，被清晰感受，發散出來的思緒告訴明日香，這個心跳自己在頒獎那天也聽過。
感受著心跳聲，在這霸道的背景音下，跡部步伐穩健有力，平常包裹在隊服下的修長身軀實則充滿力量，柔弱卻又彈性的肌肉，那全是刻苦鍛煉的痕跡。
再將思緒收回來，明日香小小的腦中充斥著大大的疑惑：剛剛商量的是這樣嗎？
跡部不懂明日香疑惑，他抱住明日香一路前進，眼中只有勝利。好吧，其實也不全是勝利，還有自己感受到的軟軟的觸覺。
而明日香收回全部思緒，抽了眼跡部景吾，這一眼就移不開了。明日香不確信地說道：“你跑3000m跑著涼了？怎么臉紅了？”
“我這是累的。”跡部一字一頓認真地回答道，然后臉色的薄紅悄悄蔓延到耳垂。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奔跑，他的速度也沒有因為抱著明日香而減慢，反而更加迅速，很快折返回裁判面前。
他握著紙條的手朝攤開，裁判看了眼會發光的人幾個字，接著按照流程問道，“她哪里發光？”
“她的頭發！”
跡部聲音猛的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什么，在舌尖被翻滾一遍，才又說道：“她在……是會發光的。”
那幾個字說得含糊，語速又快，裁判一時沒聽清楚，但他看了眼眼光下，明日香熠熠閃耀的金發，擺了擺手，算他們過關。
裁判：“雖然我沒聽清楚你在說什么，但算你過關。”
第95章
可能是因為緊張, 明日香能感受到跡部的心跳聲更大了，在自己的耳邊怦怦作響，震得聽不到其他話語。
明日香迷茫著眼神,輕吐出他的名字：“景吾。”
“怎么？”跡部回神低頭,絲毫沒有發覺自己忘掉什么了。
“你該把我放下了。”明日香維持著攬住他脖頸的動作,繼續道。
跡部發覺出來哪里不對, 原來是說話的高度變了，他撐在明日香腿彎處的手向下慢慢放下, 在明日香穩穩踩在地面后，才放開在她腰間的手。
當即在和！明日香對視, 高度對了。
不過, 可能是平常在一起的時間過于富足，一些緩緩的微小的變化，如今才被他驟然重視起來。
本來明日香與跡部的身高差不到十厘米, 但現在……
“明日香。”跡部沉聲道。
“怎么了？”明日香聲音帶著點疑惑，回視他問道。
“你……”跡部景吾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明日香松了口氣,還以為跡部要說什么呢,她聲音輕松地說道：“嗯哼,我現在差不多167CM吧，前幾天剛量過。”
這個身高，跡部不知為何升起股緊迫感, 他的視線轉到看臺上, 在看臺掃視尋找鳳長太郎的身影, 然后放心的問向明日香。
跡部：“明日香，你那個健康套餐還有么？”
“當然，”明日香直接道, “我給你發LINE上一份吧。”
“可以。”跡部“咳咳”干咳兩聲，解釋道，“這最近想吃點健康的飲食。”
明日香也配合的忘記跡部家的各種大廚、專業營養師的存在，連連附和：“原來如此，多吃點健康的確實對身體好。”——
不知跡部一個人有“健康飲食的想法”。
向日最近十分情緒有些低迷，和大家吃飯的時候，這種情緒就更明顯了。
天臺上。
向日吃了口便當里的飯菜，看一眼旁邊冒粉花的慈郎，重重嘆一口氣。
“哎！”
向日又看看在和日吉灌輸小說情節的忍足，重復以上行為。
“哎！”
連綿不絕的嘆氣聲在耳邊響起，逐漸成為每個人的背景音。
明日香本來已經和跡部商量好怎么給雙打做特訓了，突然冒出的一道嘆氣聲，讓她將要吐出的話憋回去，隨即再也憋不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
跡部開口：“就先按剛剛說的施行，后面想起來在改進吧。”
明日香點頭，接著兩人齊齊看向還在嘆氣的向日。
明日香關心道：“怎么了？”
這句關心直接讓在場其他人的目光，都偷偷轉移過來。
向日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拋出幾個問題，“你們覺得我飲食健不健康？”
“你們覺得我父母身高怎么樣？”
“你們覺得我最近哪里是不是變化的特別慢？”
“……”
連著這么多“你們覺得”開頭，砸的眾人兩眼昏花。
明日香捕捉到重點，“我覺得都挺好啊，除了身高，但男生發育晚，變化慢也很正常啊。”
向日面色稍愉，但又看了一眼鳳長太郎，“可鳳最近已經趕上冥戶了，馬上一米八了吧？樺地也是，甚至感覺會更過分呢。”
“是有人說了什么嗎？”明日香疑惑向日怎么會突然在意起這個問題。
鳳長太郎摸摸后腦勺，耿直地解釋說：“可能是明日香前輩給的菜單生效了吧？最近長得太快還有生長痛呢。”
冥戶立即過去關心：“生長痛？怎么沒跟我說過。”他一邊湊過去替鳳揉揉膝蓋，將自己溫熱的體溫透過布料傳遞過去，一邊氣鼓鼓道，“那你還每天陪我訓練，有問題就趕緊回去休息啊？”
鳳憨憨地笑起來，柔聲柔氣地說道：“現在不疼啦冥戶前輩，而且我也想多陪冥戶前輩一會。”
不管兀自肉麻起來的搭檔兩人，向日吐露實情，“我已經聽到挺多人的說法了：向日sama好可愛！身高也很小巧！沒想法慈郎前輩軟軟乎乎一只，竟然不是網球部最矮的人。”
他惟妙惟肖地模仿著，在說到慈郎時又看了眼吃飽喝足，準備睡覺的慈郎，好不容易好轉的臉色變垮，“我每天還都在曬太陽，為什么比只會睡覺的家伙還矮。”
“可能是他保持了充足的睡眠？”忍足不確定地說道。
“那我就更氣了！”效果十分好，向日一拍大腿，就想要學習慈郎倒頭就睡的技能。
被日吉一把按住肩膀，“行了前輩，咱們修學旅行去個陽光更充足的地方，讓你好好補補。”
向日表情變得有些為難，“其實也不用太充足。”他還是挺喜歡現在自己的膚色，不太想要換個更新鮮的皮膚。
喪失自己唯一的聽眾，忍足加入他們的話題，感嘆一句：“修學旅行又要到來了啊，時間過得挺快。”
他看向大家，問道：“你們想好要去哪了嗎？”
“聽說這次可是連國外的地區都有呢。”
說到這個話題，慈郎強打起精神，說道：“我想要去漂亮國看自由女神像。”
忍足拖住下巴思考，“那我也挺想去浪漫國看看鐵塔。”
“別想了，”作為學生會長，跡部掌握第一手消息，在此時無情的潑忍足冷水，“浪漫國不在這次的選擇范圍里。”
“欸？可惜。”忍足表示十分遺憾，“那漂亮國呢？”
跡部：“漂亮國有。”
于是忍足從善如流地改口：“那我也想去漂亮國了，好不容易能出趟國。”
比起隨時都能去的自己國家的地方，果然還是外國的吸引力更高吧？忍足不確定地想到。
他繼續反問，“你們呢？”
冥戶收到影響，第一個反應也是思考漂亮國，在沒有感覺出哪里不妥后，也是當即排班，“我也想去漂亮國。”
他的學弟鳳緊隨前輩腳步，“那我也要去！”
忍足驚訝地撇撇嘴，吐槽道：“不是吧？咱們網球部是要到漂亮國團建啊？”
他看向跡部，但在視線交匯有消失的下一秒，跡部一錘定音，“這個主意不錯，啊嗯～明日香？”
“可以施行。”明日香思考了下，給出正向反應。
“那就這么定了！”跡部在收到肯定答案后，下定決心，“修學旅行、也是網球部的一次團建。”
將大家活動的目標都該去漂亮國。
第96章
十月, 算是同學們比較喜歡的一個月份，有充足的活動讓他們參與。
運動會結束不久，隨著夜幕的降臨,一架客機在東京國際機場的跑道上緩緩滑行,準備起飛。機身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柔和的光澤,飛機的舷窗透出溫暖的黃色燈光,乘客們透過窗戶向外望去，其中也包括他們。
明日香看了眼窗外綿軟厚重的云層,期待著即將到達的目的地。
地面的燈光逐漸變得渺小，東京的夜景逐漸如同一顆璀璨的星子。
飛機的引擎轟鳴,明日香的注意從窗邊轉移回來。她的身邊坐著跡部,四面八方的座位則是被網球部正選給占據，簇擁在他們中間，明日香有些困頓的閉了閉眼。
“大家都睡一下吧。”瀧萩之介取出毯子,和忍足、鳳幾人悄悄傳遞起來。
這是上飛機前，明日香將背包分發給他們幾個比較細心的,里面就裝著毯子、暈機藥等,沒想到這么快就用上了。
明日香接過跡部遞來的毯子,鋪在自己身上,將邊邊角角掖在身下，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就準備睡一覺。
她閉上眼睛, 感覺昏黃的燈光存在感依舊強烈, 不由睜開眼皺了皺眉, 但身體又是真的困。
“明日香。”跡部就是在這時小聲叫了下明日香的名字。
她看向跡部，接著只見跡部從自己的背包里掏了掏，取出一個黑色眼罩。
跡部：“先用這個試試吧。”
明日香：“你不用嗎？”
跡部睜眼說瞎話：“我現在不困。”
明日香：“……”
“謝謝。”
但明日香還是收下了跡部的眼罩, 十分開心地佩戴上。
她一只手挑起開玩笑道：“感謝跡部大爺的饋贈。”
跡部無奈：“就你話多。”——
地平線上的一抹朝霞，新的一天已經到來，飛機開始下降，穿過云層，城市的輪廓逐漸清晰。
“咔嚓！”
“轟——”
飛機的艙門打開，乘客們陸續朝這次旅行邁出第一步。
向日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說道：“一覺睡到下飛機，感覺腰要斷掉了。”
日吉過來，自然的伸出手戳了下向日后腰，酸痛感格外明顯的傳過來。
“痛！”
向日一秒跳腳，轉過身來雙眼瞪溜圓，以表示自己生氣的態度。
“對不起向日前輩。”日吉從善如流地道歉，狀似真誠地說道，“我只是想要替你按一下。”
“哪有人按腰只用一根手指。”向日不上當。
明日香扶額：“別吵了，要跟老師們到酒店了。”
修學旅行，即使他們網球部全員都在，看起來很像社團團建。但行程依舊需要跟著帶隊老師，不過可能距離太遠，所以選擇這個的不多，總共十來個人。
而明日香是一個跟網球部說好一起來的人，在女生分房時成功作為單數，能自己一人一個房間。
帶隊的女老師十分注重環境，給他們選的酒店。
分好房間，將各自的房卡遞給他們，女老師最后囑咐一遍，“你們到新地方好奇我可以理解，今天上午休整你們可以四處逛逛，但不能太遠……”
不過大家只聽到了“四處逛逛”，當即十分開心地應道：“好——”
然后興致勃勃地去找房間，爭取早點收拾好，早點出去逛逛。
當然。
也不是人人都有底氣，在異國他鄉直接出去玩。
明日香從自己行李箱翻出一次性床上用品，把將要共度兩天的床被收拾好，剛要去收拾行李箱時，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
“明日香。”接著是慈郎軟糯的少年音。
明日香將行李箱闔上，起身去開門。
門被半拉開，露出慈郎的整個身子，以及在慈郎身邊探個腦袋湊過來的向日。
明日香：“怎么了？”
慈郎嘿嘿一笑，說出自己的目的，“咱們一起去逛逛吧？”
明日香了然，好笑道：“你倆的英語成績應該都不差吧？”
慈郎繼續不好意思地笑：“嘿嘿嘿。”
“哎。”于是明日香聳了聳肩，無奈道，“那一起吧。”
邊說還邊晃了晃被自己握住的手機，此時手機屏幕停留在一個聊天界面。
『to：未來
出去逛逛吧。
from：本大爺是king』
『慈郎和岳人來找我了。
from：未來』
『……』
『一起吧
from：本大爺是king』
就在慈郎和向日的表情漸漸僵硬起來的下一秒。
聊天記錄里另一個當事人的聲音，就在他們耳邊響起，“啊嗯，你們有意見？”
接著兩人就像被踩著尾巴的貓，一瞬間汗毛倒豎，但依舊要乖乖轉過身來，干巴巴地否認：“沒有沒有！”
他們異口同聲：“那哪能啊？我們肯定不會對你有意見的。”
“噗呲！”
跟在跡部身后的忍足毫不客氣，直接笑出聲了。
也是這聲讓他們意識到跡部身后還跟著人，他們靈機一動，壞主意默契的一起冒出來。兩人不再管旁邊的跡部，轉而將目光全部投給忍足。
向日一只手指著忍足：“你笑什么？眼鏡不只讓你眼睛變小，那顆禮貌的心也變小了嗎？”
“喂喂我這是平光鏡，不可能變小。”忍足咂舌，“禁止人生攻擊！”
慈郎雙手握拳放在自己胸前，張口就打地圖炮：“就是就是，忍足你是在嘲笑我們所有人嗎？”
忍足徹底無語：“你這個更過分了吧。”
跡部站在一旁，做抱胸動作，不屑地“哼”了一聲，狀似沒發現向日和慈郎是在轉移話題。
直到他們鬧了幾分鐘還沒停下，才重聲干咳兩下，讓鬧挺的幾人停下來。
“行了，別浪費時間了。”他打了個響指，讓眾人的目光齊聚在他身上，發號施令：“出發。”
“是。”
慈郎和向日也是當即收斂起來，不再和忍足打諢，“遵命，跡部。”
明日香這才注意到，包括自己找過來的慈郎和向日，他們每個人身后背著網球包，身著運動服保持著隨時可以打比賽的狀態。
看著他們的背影，明日香無奈嘆氣：真夠默契啊。
然后抬腳跟上眼前這群少年，從他們留出的空隙穿過，來到跡部的身后，成為幾人中離他最近的那個。
“你們真是有意思。”
“嗯？”
明日香的聲音有些小，沒聽清的跡部微微偏過頭來，發出一道鼻音，還會給她疑惑的眼神。
“沒什么。”明日香搖了搖頭，轉移話題，“只是在想，萬一沒有找到網球場，你們會露出什么樣的表情呢？”
第97章
那必然是不可能知道的事。
網球, 明明是貴族運動，但在全國各地都有不小的普及度。所以他們成功在酒店不遠處，找到一個熱鬧的街頭網球場。
明日香和跡部并肩而立, 向日從他們中間探出頭來, 好奇的四處張望, “喔噢, 都是外國人。”
明日香忍住做死魚眼的沖動：廢話。
她一只手直接按在向日臉上，把踮著腳的向日重新按回地面,說道，“對于他們來說,我們才是外國人。”
相較于他們特殊的亞洲面龐, 已經讓他們收獲不少人的注意，明日香能感知到許多打量過來的目光，但她都沒在意, 而是視線直直投給正在進行比賽的兩人。
比賽雙方從外表看起來，真的十分懸殊, 一方是身高只有一米五的小學生, 一方是肌肉扎實的成年人？
明日香無法確定他的年齡。
但場邊還有很多人, 他們給出了答案。
一個同樣身高體壯的男生興奮大喊：“加油啊Ryan,不許丟我們陽光學院的臉！”
忍足捕捉到關鍵詞，掏出手機輸入學校的名字，結果出來, 他道：“是一所初中呢。”
冥戶卷起自己的一縷長發, 淡淡說道, “發育真好呢，完全看不出來。”
向日點頭附和：“是呢，有種以大欺小的感覺。”
不過事實完全相反。
他們都不是只看表象的人,雖然那個叫Ryan的人目前領先，但汗水已經浸濕后背的衣服，此時喘著粗氣沒有意識到不對。
Ryan聽到同伴的高呼，也十分興奮地回道：“哈哈，看好了吧！我一定贏！”
反觀對面的小學生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動作依舊輕盈不見沉重，目前還能時刻調整呼吸。
明日香疑惑：“那個叫Ryan的家伙很興奮呢。”雖然是問句，但明日香卻是看著跡部說完的話，尾音上揚，似是在暗示什么，“景吾？”
跡部懂了：“……”
跡部的表情從眉眼能透出的興味，到突然被使喚的無奈，轉身尋找起一個看起來好搭話的人。
他找的一個青年人，用流利的英語與人嫻熟地交流起來，“你好，你們看起來都很興奮呢，怎么沒人奇怪這場比賽奇怪的選手雙方？”
那人道：“哦哦！那是因為他是凱賓啊！”
跡部適時表達出疑惑：“凱賓？”
“yes！”
“凱賓可是我們這的大善人，如果打贏他，他會給我們10美元呢。”
十美元換算過來，差不多是1500日元，不多，但也算不上少，確實有吸引力。
于是他開心得解釋完，看著場中即將揭曉結果的比賽不由惋惜，“可惜每次凱賓被一個人打敗后就會離開。”
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看起來恨不得自己去代替那個初中生。
“原來如此。”跡部了解完情況，給這位惋惜的青年人道謝，接著回到自己的隊伍中。他將這件事跟幾人復述一邊，以及自己順便問的，街頭網球場的規則。
明日香聽完，十分敷衍地說道，“太棒了景吾，我就相信你能了解到情況。”
然后臉不紅心不跳地轉變語調，恢復溫溫柔柔的表情，認真說道：“那這個凱賓還挺有意思呢。”
明日香重新念了一遍跡部的話：“只要打贏之前的人，就能使用網球場。”問道，“你們有誰想去試一下嗎？”
慈郎第一個拒絕：“不太想欺負小學生呢。”
向日嘲笑他：“哼！你可能打不過他呢，還欺負小學生嘞。”
慈郎也不惱，直接將他推出去：“明日香！岳人一看就是想自己上！”
他們都已經默認了，凱賓會勝利的結局。
街頭網球場的比分統計比較隨便，可以比賽雙方互相在心里默記，也可以找個信得過的朋友。
他們兩人便是第二種選擇。
“砰！”
果不其然。
當比分來到5:3，凱賓開始了他的“力挽狂瀾”。
一道比之前快了許多的發球，就像一只霸道的手，終于拉開自己的真實面目，展現他更為暴戾的球風。
“ 179km/h 。”瀧聲音平靜地念出他的測速結果。
當然這份平靜不是凱賓不厲害，而是他自身要求面對情況時，自然保持的冷靜，畢竟都是全國冠軍所在的隊伍不是了？
明日香跟著夸了一句，“不錯啊。”
在國小就能打出這種發球，真的很有天賦。
跡部也點了點頭，用開玩笑的方式說道：“但凡他有點霓虹血統，本大爺都要嘗試邀請他加入冰帝。”
有些夸張。在他心里，冰帝拿下明年的網球部招新肯定不成問題，說不準就能遇到個好苗子。但明年他也國三了，需要更加重視起冰帝下一代的培養，屬實提前求賢若渴起來。
明日香可能是捕捉到他的那絲焦急，打趣道：“怎么提前步入狀態了？”
她看了眼球風暴動，但眼神十分冷漠的小孩，說道：“既然如此，和人小孩打一局，也算徹底完成這份緣分。”
“啊嗯，那就當放松了。”跡部應下來。
場中的比賽就像是剛才的翻版，明明Ryan沒有絲毫的錯誤、留手，但比分的天平卻不向他傾倒，他們看不出凱賓的放水，但能看出原來凱賓之前都在偽裝。
Ryan的心態沒有凱賓好，隨著心態裂開的縫隙越來越大，整個人都暴躁起來。
只見Ryan厲呵一聲，手臂肌肉用力，有意識的打出一個近身球，像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嚇退凱賓。
Ryan ：“可惡的小鬼，你這種小學生就應該待在家里，朝爸爸撒嬌著要零花錢，而不是在這逞威風！”
凱賓原先冷漠的神色變化，終于染上其他色彩，眸光銳利地說道：“你果然就是個莽夫，只會用力不會動腦。”
“＃＊＊！”Ryan不服氣的罵了句臟話。
凱賓的回擊被帶動起來，像是被同化，也可能是解放了天性，給已經顯然觀賽疲憊的眾人重新投下炸.彈。
“砰！”
網球砸在Ryan的腳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地朝Ryan的面部彈去。 □□與網球撞在一起，發出沉悶的、令人牙酸的聲音。
Ryan被重力帶著仰倒在地上。
“比分7：5！hei！凱賓，恭喜你有勝利了。”
充當臨時裁判的人簡單祝賀一句，將凱賓的思緒拉回來，看著對面那憤憤地目光，他失去了賽后握手的興趣，憤怒的情緒隨風而逝。
凱賓無聊地心想：又浪費時間了。
他沒有再管被同伴扶起來的Ryan ，轉身往旁邊放著自己網球包的長椅走去，準備收拾東西離開，周圍人也沒有了想要挑戰他的人。
看著口中還在罵罵咧咧的Ryan ，向日看不起他地替凱賓打抱不平：“這個Ryan真沒品，輸不起比賽就只能罵強者的臟話。”
明日香想到什么，嘲諷的笑了笑：“這個就是真性情吧。”
向日：“就是無能狂怒！”
眼見凱賓已經背上網球包，抬腳想要離開，跡部主動不在等什么先后順序了，揚聲向那個背影道：“ hei ！要不要和本大爺來一場？”好聽的嗓音在場中炸響，但依舊無法忽視其中的挑釁意味，凱賓腳步一頓，停在原地。
他抓住肩帶的手一緊，下一秒轉身過來正對跡部的方向，頭微微一偏，用著俏皮的動作但臉冷得能凍死人。
凱賓疑惑：“Who are you？”
“算了，那不重要。”
跡部像是沒看出他冷厲的眼神，依：舊張揚：“不，那很重要，因為今天的十美元要被我拿到手了。”
凱賓短促地道：“哈！”
好吧，事到如今，即使不知道跡部的名字，凱賓也感覺自己能將這個人記在心里很久。
重新站回到場中，握住球拍的手已經不自覺的發白，但凱賓依舊注視著跡部。
跡部站姿放松，完全看不出戒備地神色，體貼道：“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
但在無意義火上澆油，凱賓冷哼一聲，“不用！”
在心中暗暗道：一定要讓你好看！——
腰側的位置被向日用手肘捅了捅，明日香投給他一個疑惑的目光，詢問向日怎么了。
向日神色難言，憋了許久才說到，“你就真讓跡部去欺負一個小學生啊？”
他用了欺負這個詞，畢竟雖然他們的人種決定雙方會有體型上的差異，但現在那個凱賓才個小學生，哪來的體型差？瘦巴巴的一個人，一米七幾的跡部站在他身前屬實視覺感觀不太好。
但明日香卻讓他放寬心。
她用聽起來想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口氣，說道：“說不定凱賓會感謝景吾哦。”
接著不管向日懷疑的表情，悠哉悠哉看起比賽。
剛剛讓Ryan應接不暇地發球，對跡部就有些不夠看了，他順利在網球落地后使用半截擊，將網球勾了起來，輕飄飄打回對面球場。
幾次交鋒下來，迅速摸出凱賓的大概實力，跡部以一擊扣殺結束漫長的一球。
“砰！”
裁判還是剛剛那個青年，這下依舊沒想起來問跡部的名字，“15-0！得分有效。”
凱賓回到底線，他站在發球的位置，瞄了眼被砸出的印子，煩躁地“呲”了一聲，接著踩著規定時間的最后幾秒，拋球、起跳、揮拍、擊球，一連串動作流暢自然，像是刻在身體本能上。
他能察覺自己被影響了情緒，邊想著用這種辦法，擾亂跡部的節奏。
跡部自不可能這么輕松被影響，也絲毫看不出來是個剛下飛機，來到陌生地方的人。已經摸清凱賓的大概實力，他靈活的應對凱賓打來的每一球，回擊、再回擊。
就是。
凱賓總感覺少了點什么。
跡部沒有水土不服的表現，明日香倒感覺自己中招了，長時間看著這種無聊比賽，明日香頭都看暈了。
同行也有人感覺少了什么，比凱賓更熟悉跡部的忍足甚至感受的更清楚。
但他有些不確定，委婉道：“跡部這是在逗人家玩嗎？”
“哈，看起來更過分一點吧？”冥戶也提出自己的感受，只不過統一都用了疑問的語氣。
正在和凱賓對局的跡部，別說有什么對對手的侵.略、興奮。自信了，連對比賽的勝負欲都沒有，只是純純為了給人難堪打比賽嗎？
他們震驚，他們不理解，但他們屬實不相信以跡部的禮儀風度會做出這種事。
他們試圖給跡部找借口：可能是跡部之前來漂亮國旅過游，然后被這小子惹到了！
嗯，他們確信！
表情由疑惑、不解、震驚迷茫，再到最后的信誓旦旦，豐富的變化像是被打翻的調色盤。即使不知道他們的具體想法，明日香依舊覺得好笑。
“啪！”她打了個響指，收回眾人發散的思緒，忍著頭暈對他們笑意盈盈。
“你們在想下去，下一個跟景吾對局的人就要出來咯。”
立見成效，讓他們正經起來。明日香繼續說道：“行了，好好繼續看下去吧，你們就會發現，他這幅樣子像什么了。”
像什么？
眾人心中對這三個字產生疑惑。于是重新斂下心神，觀看起場中的一舉一動。
跡部一只手張開，虛虛的籠住自己整張臉，銳利的藍芒自指縫一閃而過，隨后就如有實質地遍布四周。
輪到跡部發球，凱賓親眼見證自己回球后，如雪花般繁多的冰楞斜著插入場地。
它們散發著寒意，順著衣服與身體之間的空隙，霸道地鉆進來，包裹凱賓的整個肉.體，讓凱賓在本就清涼的環境，竟覺得有些刺骨。
比那更刺骨的，是跡部的話語。
“你的死角真多啊。”
凱賓：“什么！？”
隨即冰棱碎裂的聲音是如此刺耳。
“嘩啦！”
他追向網球的身體一僵，接著徹底目送網球與他擦肩而過。
網球暢通無阻地砸了下去，就砸在了他球拍不遠的地方。
“砰”的一聲。
凱賓懂了。
原來，這些都是自己的死角啊。
好多……
可惡！
第98章
身體的僵硬, 加上心中升起的無力感，凱賓覺得有些煩躁。
對比之下，那種缺少什么的感知更加明顯到底是什么？
凱賓不知道, 因為那也是他所缺失的東西。
忍足意識到什么,他驚訝道：“難得是像……”
明日香點了點頭：“沒錯,那種淡漠的,對比賽沒有產生絲毫情緒的狀態，就是像凱賓呢。”
向日一時沒跟上兩人思路,他奇怪地撓撓頭，語氣十分不解：“你們在說什么啊？他面對Ryan時明明生氣了啊。”
這下, 已經從明日香那里證實自己想法的忍足直接回道：“不, 那只是因為Ryan觸發了凱賓的某個雷點。”
瀧抱胸的姿勢轉成右手托住左手手肘，左手撐住下巴，順著這個思路發出疑惑：“那凱賓是為了什么打網球的呢？”
明日香沉吟片刻, 所有人的目光都因此投到她身上，在如此的注視下, 她神色不變, 良久認真的說道：“這個嘛……”
眾人的目光充斥著急切的期待。
“……還沒想到呢。”明日香話鋒急轉而下, 但絲毫沒有是在耍大家的意思。
不過。
慈郎：“明日香。”
明日香：“嗯？”
慈郎：“你就是在耍我們吧。”
明日香毫不心虛：“才沒有啊, 我只是說話慢了點。”
大家都一副看出真相的樣子：“呵！”
場上的凱賓。
他不知道自己缺少什么，當局者迷，但跡部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引導他,所以他決定直接指出凱賓的缺陷。
“你還沒有意識到嗎？”跡部在雙方又一次上網時, 朝他說道。
凱賓嗤笑一聲：“哈？你這是要在比賽中向我說教嗎？”
見軟的不行, 跡部轉換口氣，“沒辦法，誰叫你太弱了, 當本大爺的對手完全不夠格啊。”
凱賓：“你就說大話吧。”
跡部完全不在意他不痛不癢的挑釁，“是不是大話你在清楚不過。”
隨即也沒耐心在學習凱賓的打球套路，不留情地掠奪起來。
華麗、霸道兩個詞是跡部網球風格中的主色調，很快便讓凱賓應接不暇起來，在雙方較大的實力懸殊下，凱賓意識到他得尋求突破。
他沒有那么喜歡網球，但也不想跟個廢物一樣輸掉，像那個人一樣。
“喂！”身為他的對手，跡部敏銳察覺他的所有變化，在凱賓心態發生轉變的下一秒，再次出口引導道：“你是為了什么打網球！”
裁判的聲音響徹球場：“比分網5：2，比分有效。”但都不及跡部的詢問如雷貫耳。
我是為了什么打網球？
那還用說嗎？凱賓心中想道，并深以為然到現在。
凱賓：“我是為了勝利！”
“砰！”
“比分6：2。”裁判終于想起問跡部的名字，為這場比賽的結果奉上完美的報幕，“跡部獲勝。”
跡部走到場前，他看著前面那個露出不可思議表情的小少年，說道：“才不是，這個問題你還得再想一想。”
“不然你永遠不可能勝過本大爺。”
凱賓鬼斧神差地同樣向網前走去，他擱著球網在跡部身前站定，直視這個張狂的家伙，不解的問道：“為什么？”
跡部理所當然道：“因為本大爺正向著自己的執著努力，而你還在模仿著不知名的家伙四處繞彎路。”
聽此凱賓有不滿他這信誓旦旦的樣子，有意唱反調：“那我有為什么要執著于打敗你。”
看著他不服氣的模樣，跡部好笑的微微彎腰，與那雙“當然是因為你不想輸啊。”明明沒有多少勝負欲，對網球本身也不執著，但意外的不想輸。
真是奇怪的小鬼。跡部興味盎然的看著他。
他直起腰，轉身不再和他說話，抬腳準備離開。見著跡部離開的身影，凱賓大聲道：
“喂！賭注十美元還沒給你！”
不過跡部沒回頭，十分帥氣瀟灑的背對著他，邊走邊揮了揮手，“本大爺才看不上那區區十美元呢。”
目送跡部重新與他的同伴匯合，幾人默契一起要離開的背影，許久凱賓不服氣地喊道：“我還會去找你的！”
跡部再沒有回音，身影逐漸消失在街道的盡頭，因此也聽不到背后的交談聲。裁判從椅子上跳下來，擔憂地問凱賓：“你沒事吧？”——
他們走了很遠。
遠到馬上就要回到酒店了。
在外面一直很配合跡部的向日這次反抗起來：“不是跡部，我們還沒打球呢，你就帶著我們這么回來了？”
是的，他們明明是一起出去的，甚至跡部和凱賓對局的前一秒，打算還是贏下球場的控制權，幾人打發打發時間。
結果這家伙直接帶著所有人回來了！
向日內流滿面：下次出去偷耍一定不能再被跡部抓到了！
明日香神情自若地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給跡部解圍，“十點半還多了，本來也打不了多久了不如早點回來吃點東西。”
下午他們還要跟對去參觀幾個景點，短短兩天的修學旅行安排很緊，確實需要好好休息，養好足夠的精力。
可向日：“我可以放棄今天的午休！”
明日香一個手刀輕劈向日的頭殼，說道：“不允許，現在快點去吃飯吧。”
向日跟悲傷了，“你就拉偏架吧明日香嗚嗚嗚。”接著從心的去找酒店用餐的地方。
明日香掃視其他人，柔柔問道：“你們呢？怎么還不動？”
其他人：“現在就去。”
見到此情此景，跡部開心的給明日香豎起個大拇指，“干得漂亮。”
明日香冷笑，一點不想坐實向日的偏心罪名，“你也快去吃飯，身為部長違反規則，訓練翻倍。”
跡部蒙圈：“哈？”
不過。
那么跟跡部說話，并不是因為明日香有什么負面情緒，她只是隨口一說，接著便將這件事拋到腦后。
和大家吃過午飯，有度過了一個不錯的午休，明日香的精神飽滿，面對下午的奔波也不嫌疲態。
在觀賞完美國的動物園和博物館后，他們得到一點休息時間。
坐在快餐店吹著冷氣，向日舀了勺冰淇淋含在口中，思索道：“明天就是就是體驗課了，感覺時間過得又快，又不知道浪費在哪了。”
他疑惑：“雖然咱們時間緊，每個景點沒看多久，但也不至于坐在這里我啥也想不起來吧？”
忍足試探性提問：“博物館那條裙子？”
向日樂了，“你別說，就記住個裙子。”
忍足寬慰道：“正常，他建國總共兩百多年，沒什么文化底蘊，你能記住個裙子也不錯。”
向日興致缺缺地說道：“行吧，你說的有道理。”
他有些后悔來漂亮國了，雖然在外面很新奇，但新奇勁過來也挺無聊。
可能是這番念頭被帶隊老師感受到，在逛到下一個博物館時，年輕的帶隊老師讓他們自由活動。
她向大家強調道：“只可以在這個博物館內哦，有事電話聯系，一個小時后集合。”
聽罷。
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跡部掃視四周，網球部的人也已經有要結伴的人選，于是跡部順理成章地邀請起和他最近的明日香。
“一起？”跡部道。
明日香自是點頭：“走吧。”
跡部打趣道：“心還挺急。”
明日香不甘示弱地回嘴：“明明是你先提的組隊。”
跡部：“好吧，是本大爺心急。”
另一邊，向日在聽到帶隊老師說解散的那一刻，一個計劃就已經冒出頭來，他望向難得精神的慈郎，對視間，兩人的腦電波重合。
向日：走？
慈郎：走！——
向日帶著慈郎風風火火的出了博物館，他翻出手機，找到早已經掉出來的地圖，興致勃勃帶著慈郎向目的地出發。
出于對幼馴染的信任，慈郎也一直沒出聲詢問，乖乖的跟向日走。
至于為什么同為幼馴染的冥戶不在他們身邊，向日自覺冥戶有了搭檔忘了兄弟，已經不配和他一起玩耍了。
兩人走了不知道多久，期間向日一直盯著頭看手機，從而忽略了路上行人并不少的事實。
“嘭”的一下，臉就撞上前方路人緊實的肌肉。
向日被作用力帶著連退兩步，好懸沒有摔到地上。
他穩住身體，氣鼓鼓地抬頭打量自己撞上的人，墨綠色的短發，花花公子如忍足一樣——向日形容——的臉，還背著個網球包。
也不道歉，而是在奇怪的打量過他們后，說道：“嗯？日裔？”
這句話是那人用英語說的。
輕佻的語音讓向日皺眉：和忍足侑士挺像的，是流氓！
遙遙的忍足打了個噴嚏，他不明所以地用指節蹭蹭鼻尖。
和他在一起的學弟當即關心：“學長你受涼了？”
瀧則給他掏出塊手帕，“不用還了。”
忍足朝日吉輕輕搖頭，顯然思考。
忍足：總感覺是有人在說我壞話。
向日不知道忍足這么敏銳，他直視來人，不妙的第一印象讓他面對路人時，像一只炸毛的貓：“你是誰？”
“比起這個，你是要去哪啊？我帶你一程吧？”墨綠發少年似毫無所覺，繼續道。
只是向日直接拒絕陌生人的奇怪提議：“哈？我有手機，才不需要你指路呢。”
但沒想少年伸出修長的食指，指指他握在手里的手機，輕飄飄又讓人感覺賤兮兮地說道：“可是你的手機已經關機了哦。”
向日低頭一看，果然關機了，可他不想落下陣來，便梗著脖子嘴硬道：“我的同伴又不是沒手機。”
后背被戳了戳，向日不滿的回頭看影響自己發揮的慈郎，只見慈郎一臉無辜，朝他攤開雙手，“岳人，我手機放在樺地那里，真沒帶。”
當即向日不淡定了，將陌生少年忽略，急躁的揪住慈郎衣領前后搖晃，“你說什么！”
慈郎重復道：“沒帶手機來呢岳人~”
向日氣急：“八嘎！跟我出來為什么不帶手機，那我們現在怎么回去！”
慈郎順著他的力道晃動，手上依舊維持攤開的動作，無辜道：“我以為你在上廁所嘛~”
少年開心了，自來熟道：“現在你要跟我一起了吧？我叫越前龍雅，一起走吧。”——
博物館的地板采用大理石材質，走在上面發出“咔噠咔噠”的響音。
作為一個藝術博物館，明日香其實是沒有太多興趣的，她自認自己沒有藝術細胞，對觀賞性的東西也無大耐心。
身邊還有一道跟她快要同步的“咔噠咔噠”聲，明日香用余光掃了眼身邊人。
今天的氣溫讓跡部選擇穿著一件長款的黑色風衣，面料在微弱的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剪裁得體的款式凸顯出他修長的身形。
算了，陪人看也可以接受。
她收回視線，隨便投在一個地方，默默等待跡部看完后去下一個地方。
跡部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從她視線久久停留的地方，找起了話題：“你很喜歡那幅畫？”
“嗯？”還沒反應過來的明日香發出一道短促的鼻音。
隨即被跡部理解為認同，他道：“這幅畫用色很大膽，是作家……”
于是，明日香被跡部聲音喚回神來，可他已經錯過了最好的解釋機會，便靜靜等待著跡部說完。
“……就是這樣。”跡部將一大段自己的感受、了解說出來，雙眼亮晶晶地直視明日香，像是在等待明日香的回復。
明日香無奈回復：“眼睛很好看。”
跡部：“什么？”
明日香露出點歉意：“我剛剛只是在對著畫發呆，你的解釋我也沒聽明白。”
“不過你的眼睛挺好看的。”
跡部：“……”
“你這是為了開脫，故意這樣說的嗎？”
明日香果斷：“當然不是。”
“不過我確實沒點藝術細胞呢。”
“哼。”跡部別過頭，“這倒是，本大爺明明一直在你身邊，你卻今天才發現它的光彩。”
說完自戀的話語，跡部又轉回頭來，無奈道：“不過發現你有不擅長的事也算意外之舉，咱們出去慶祝一下吧。”
“槽多無口了啊。”
不管是為什么發現自己不擅長的事是意外之舉，還是違反老師的指令偷偷跑出去。
不過，明日香果然還是選擇了出去，她真的沒有藝術細胞，如果被老師發現，她就說自己是陪跡部出來的吧。
第99章
向日和慈郎被越前龍雅帶到了快餐店。
但他們本來的目的地是街頭網球場, 可在到達網球場后，越前龍雅興奮地掏出自己的球拍，朝向日邀約時。
龍雅：“來吧, 咱們來打一局。”
向日拒絕了, 他的雙手在胸前比劃出巨大的叉號, 堅決道：“噠咩！”
越前撓撓頭,真誠發問：“為什么？”
向日：“直覺跟你打網球會有不妙的事發生，所以我拒絕。”
“好吧。”龍雅有些失落,不過也沒強求，轉而帶著他們進入快餐店,自在的點完單后在離門近的桌子坐下。
已經吃了兩頓快餐的他們就沒龍雅那般自在了,可念在這是帶他們回去的希望，向日別扭過后領著慈郎坐在龍雅對面。
龍雅：嚼嚼。
向日：盯——
龍雅：依舊嚼嚼。
向日：盯——
向日：……
向日覺得需要改變一下對自己的定位，之前他自覺不善被挑釁, 但能忍耐。現在他覺得做人還是要暴躁點。
向日：“喂！”
“喂，這個黑暗料理你可以嘗試復刻一下。”明日香指著墻壁上的裝飾畫,對跡部說道。
就在剛剛,她十分從心的和跡部離開博物館,面對廣闊的街道,一張關于中華街的宣傳單被風裹挾著，成功觸上跡部的俊臉。
在跡部愣在原地時，明日香若無其事替他撕下海報, 確定了兩人的目的地。
明日香一邊說道：“就這吧。”一邊手已經在攔出租車了。
而現在,他們在中華街的一家館子內,看起老板娘這么多年做出來的黑暗料理。
——不只黑暗料理被做成裝飾畫，老板娘還惡趣味地將做法打印出來，張貼在掛框旁邊。
聽到明日香的話,跡部視線順著落到上面，看著掛框里死不瞑目的魚，跡部皺皺鼻子道：“這可不符合本大爺的華麗美學。”
他看向明日香，“本大爺要做肯定也是要做到色香味俱全啊。”
明日香：“那我期望是這樣吧。”
聞言，跡部放下話道：“不用期望，明天本大爺就給你展示一下什么叫廚藝。”
想到自己在學校的家政課成績都是滿分，跡部還特意留出半天時光，聲音確信地立下flag。
跡部興致勃勃地打開手機，搜索起食譜、做法：這個太簡單了，決定了，就做這個！
而明日香欲言又止，最后只道：“我期待你的成果。”
她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轉移話題，“現在回去吧，快到集合時間了。”
快餐店內。
龍雅連吃兩個漢堡還不見速度變緩。
向日急沖沖地質問龍雅：“喂！你還要吃多久啊！”越發想著在回去后趕快和人分道揚鑣。
龍雅將最后一口漢堡咽下去，猛灌了自己一口可樂，才慢悠悠地說道：“別著急啦，我這不是一天沒吃飯太餓了嗎？”
向日愈發覺得龍雅身份可疑，“你為什么一天沒吃飯？”
“說到這我就來氣，”龍雅的聲音變得忿忿不平，“我本來是回來探望弟弟的，結果和老頭子打完球后他說我太危險，不讓我與弟弟見面，又給我趕出來了。”
“可惡的臭老頭，完全不管我剛下飛機沒吃飯。”龍雅吐起自己的苦水，一邊觀察向日的反應。
向日咂舌，“那你還蠻慘的嗎。”
“那當然啊，”龍雅說完等了一會，但沒想到看起來好騙的向日很有分寸感，不再多話讓他后續的計劃折戟。于是龍雅又說道，“可惜想和弟弟打球也沒打成，好不容易遇到日裔，你們也拒絕了我的邀約。”
“我們是來修學旅行的，肯定沒時間和你打球啊。”向日解釋。
“修學旅行？”龍雅重新提議，“那你們什么時候可以自由活動啊，我能跟你一起回去嗎？”
連著兩個問題，向日只關注到最后面，“不是，你怎么就要跟著我們啊。”
“哼哼——”龍雅發出低沉的笑聲，神秘道：“直覺，我直覺跟著你會遇到有意思的對手。”
那你直覺還怪準嘞。向日在暗自腹誹，將有意思的對手和跡部連上線，接著壞心眼的想道：不過我為什么要讓你和跡部見面。 面上表情不變，問道：“現在的時間呢，既然想跟著就趕緊帶我們會博物館啊，我們是偷跑出來的！”
“在那之前。”龍雅不好意思的抓抓頭發，“幫我結一下賬唄？”
向日：“哈？”
龍雅慘兮兮地解釋：“錢都在花在回來的路上了，本來想讓老頭子贊助我點，沒想到他直接給我趕出來了。”
“你、”向日五官皺到一起，“你說的那個臭老頭真不靠譜啊。”
另一邊的博物館門口。
“嘟——嘟！”
電話在漫長的撥通后，禁不住又掛斷了，這已經是明日香給向日打的第三通電話。
“你好，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她無奈嘆了口氣，看向跡部搖了搖頭，身邊其他的網球部成員都出來了，就缺了向日和慈郎，距離集合時間還有十分鐘，如果他們再不回來，等老師來查人可能就要報警了。
跡部咂舌，“慈郎也是，和向日一起出去竟然不帶手機。”給兩人在心中都記下一筆，跡部思考起兩人能到的地方。
“網球場？”明日香想到向日之前的抱怨，說道。
“可能性很大。”跡部附和。
他頭疼的抓抓頭發，就在要吩咐忍足看好其他人，自己先去找找看時，向日三人趕了回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向日擱著街道遙遙揮手喊道：“跡部！”
在幾人看過來后立馬放下手，喘著粗氣跑過來，身后跟著慈郎和一個陌生少年。
向日跑出去這么一趟，在看到大家時語帶慶幸，淚眼汪汪地抱住跡部：“嗚嗚嗚~跡部我好想你！”
慈郎緊隨其后，繞道跡部身后掛在跡部背上，“跡部我們差點回不來了！”
被先發制人的跡部只能一手扶著慈郎胳膊，一手搭在向日肩上，茫然地先壓回質問道：“發生什么了？”
聽著向日用哭腔講述到龍雅請他們幫忙結賬，跡部頭上的問號越來越大，總感覺自家孩子們被當成冤大頭了。但接下來他們證明，他們還能更冤。
向日：“就在我們付錢的時候，我們發現我們錢包被偷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摸走的，但我們現在身無分文了。”
“那你們是怎么從店里出來的？”忍足問道。
“還好慈郎雖然沒帶手機，但是他記得帶紙。”向日道。
明日香難得感覺自己跟不上思路，“這又和紙有什么關系？”
向日：“他當時睡迷糊了，從樺地口袋里掏出的不是衛生紙，是樺地的錢包。”
樺地買東西換到很多零錢，因為不好攜帶就用衛生紙的塑料包裝裝了起來。感謝當時慈郎迷糊，沒察覺出手感不對，最后他們一個硬幣一個硬幣的付上賬，但小費就別想了。
向日為這次出逃做出收獲總結：“我以后再也不單獨行動了。”
還扶著向日肩膀的跡部：因禍得福？
明日香一巴掌捂住自己上半張臉，在周邊路人的注目禮下，腦海中淡淡飄過兩個字：丟人。
不過。
好在他們在老師點人前回來了。
帶隊老師拿著花名冊，比對著臉挨個點名，一直到最后一個。
她看看越前龍雅陌生的面龐，再看看花名冊上一個不缺的姓名，問道：“你誰？”
龍雅試圖蒙混過關，揚起個真誠的笑容道：“我是您素未謀面的學生。”
老師：“這里的學生沒一個是我班的。”
龍雅只好看向向日，給他擠眉弄眼使眼色。
向日又看向跡部，他自知和跡部的默契，直接揪了揪人的衣角，在跡部朝他偏頭時道：“跡部他被家人趕出來了，身上沒錢。”
向日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得虧他給我和慈郎指路。”
跡部無奈瞥他一眼，主動上前和老師解釋。趁這個功夫，龍雅迅速湊到向日身邊，但被明日香按住肩膀推去慈郎的方向。
讓當事人離遠一些，和心虛的向日對視，明日香正大光明地討論起越前龍雅。
明日香：“怎么遇上的？”
向日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走路不小心撞在一塊了。”
明日香：“那你怎么害怕他？”
“也不是害怕。”向日沒想到明日香這么快便注意到自己的情緒，解釋道，“我只是直覺這家伙打網球很危險。”
聽罷，明日香詭異的跑神：真是精準的直覺啊，還能分辨出只有打網球危險。然后拍拍向日的肩膀，“行了，下次別一個人出去亂跑了。”
這句話又戳中向日的痛處，讓他重新淚眼汪汪，一個字轉三個音：“是~~”
最后，關于龍雅的歸屬問題，跡部主動給人在附近酒店開了間房。
越前龍雅無視跡部的眼神，邊掏出手機，邊朝向日道：“好歹留個電話，以后一起打網球啊。”
向日吸吸鼻子，“以后再說吧，我就明天一天呆在這里了。”
龍雅忍不住調笑：“哈，那這個以后看來挺長啊。”
第100章
跡部將雞蛋打入鍋中,靜待隨著油溫升熱，自己可以得到一個金黃的煎蛋。
旁邊廚房真正的主人湊過來，看看跡部修長瑩白的手, 惴惴不安地問道：“Atobe, 真的不需要我給你打下手嗎？”
跡部信誓旦旦的拒絕：“不用, 教程我已經看過了。”
為了自己能自由發揮, 他還反客為主地勸人離開，“放心吧Eyen先生, 有事我第一時間找你，你放心去休息一下吧。”
“那我真走了啊？”
“真走了？”
Eyen一步三回頭, 臨近門口還不放心, “我真走了！但你叫我我是聽得見的哈！”
“砰”，門被不輕不重地帶上，廚房就剩跡部一個人了。
趁著雞蛋還在噼里啪啦的功夫,他準備調一下秘制醬汁。
跡部找到所需的蔬菜，在取放在灶臺的沙拉醬時,不慎被濺出的油點燙到。他唰一聲收回手,看著泛起的紅點,聰明的腦袋瓜讓他蓋上鍋蓋。
看到被阻擋的油點, 跡部自顧自點點頭，“嗯，這樣就不會被燙到了。”
接著將黃瓜切絲,把碾好的蛋黃和沙拉醬混在一起,明明是第一次操作,但給人的感覺格外嫻熟。
一樣樣加入調料，“這個、這個、還有這個。”跡部用筷子沾取一點品嘗，然后滿意的頷首, “不錯，就應該是這個味道。”
就是可惜他們不能第一時間品嘗美味。
難聞的氣味還不算重，跡部鼻尖微皺，輕嗅周圍的空氣，其中包含的糊味愈發明顯，但是哪來的？
跡部疑惑、跡部恍然地瞪大雙眼：糟糕！
他把鍋里的煎雞蛋忘記了。
晚了。
即使他使出和幸村打網球時的速度，雞蛋已經完全沒有可以挽回的地步了。
“哐當！”
跡部回頭，看到倒扣進洗碗池里的盆，精心調制的醬料正透過縫隙，不受阻擋地匯著污水奔向下水道。
“咚！咚！”雖然不知道廚房為什么要發礙事的擺鐘，但跡部掃了一眼直到八的時針，無奈確認自己浪費了兩個小時。
“哦親愛的Atobe，我進來看看情況。”Eyen問聲推門進來查看情況。
跡部一邊脫下圍裙，一邊強行挽尊，“一切順利，我已經確定了醬料的配比，等中午再來借一下你們的廚房。”
“那真是太棒了，現在需要我收拾一下廚房嗎？” Eyen順著他話道。
跡部：“嗯，麻煩了。”
跡部語氣中的情緒并不高張，并且是難得肉眼可見的。
坐在一個餐桌上，甚至是左右手的位置。
明日香察覺到了。
“你怎么了？”
跡部搖了搖頭，并不想告訴明日香原因，回答道：“沒事。”
明日香看向他，眼中是明晃晃的疑惑，甚至深怕跡部看不出來，眉毛也微蹙起來。
可面對明日香的明示，跡部依舊搖頭。
“沒事，中午之前，本大爺自己會想辦法解決的。”
明日香無法，結束對話：“好吧，那你有事在說吧。”
跡部點頭，表示聽到了，面上表情依舊不變。
不過實際上。
再次給自己立下flag，跡部有些頭疼。
甚至在結束上午的體驗，他沒有回到酒店就直奔廚房，而是在酒店外面四處走動起來。
就這么來回走動兩分鐘，他停下動作，一只手扶額一只手撐腰，思考起找外援的可能性。
腦海里有一個天使跡部在說：已經和明日香說好自己做出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不能偷偷作弊騙她啊。
下一秒一個噩夢跡部冒出來，拿著棒球棍打飛天使，說道：只是找人指導一下，肯定不會讓他幫忙做完全部的。
天使跡部信誓旦旦：你肯定想的不止這么簡單。
噩夢跡部：我才不會讓外援做完99%，自己只做1%的。
天使跡部一百個不信：你肯定會！
兩個念頭在自己腦海中打架，跡部頓時感覺苦惱加倍。
跡部嘆了口氣：果然還是需要個外援，但找誰好呢？真的不能自己來一個出現在本大爺面前嗎？
他在內心真誠發問，再次長長吐出一口氣。
但可能是平常太倒霉了。
這次幸運女神竟然真的要實現跡部的心愿。
就在跡部放下扶額的手，準備先去找Eyen取取經時，一道清亮的少年音將他叫住。
“喂！”
最開始跡部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在叫自己，他沒有好奇地回頭看，接著往前走。
聲音的主人也接著叫：“就是你！那個中分灰紫色頭發的！”
這下跡部才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他扭頭一看，看到一張熟悉的面龐。
金發藍眼，是自己昨天剛對打過的凱賓。
擱著幾米距離，跡部疑惑的看他一眼，明知故問：“你找本大爺？”
凱賓快步上前縮短兩人的距離，直到站在跡部社交距離的位置，才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在跟我打一場。”
跡部當然不會答應，他還忙著去和廚房磨合，回了兩個字：“沒空？”
凱賓沒有被直接拒絕的惱怒，十分執著地追問：“你要忙什么？”
讓跡部重新上下掃視凱賓，不像個會做飯的，但眼神比上次多了點對勝利的渴望，于是他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又問：“你會做飯嗎？”
只要凱賓回答不會，他就立馬離開。
但顯然，凱賓就是幸運女神送過來的人。
他擁有一個不負責的爸爸，因此被迫開展了做飯技能，凱賓壓下聽到這個問題的奇怪，順理成章說道：“我會。”
于是跡部同意了和凱賓再比一場，“前提是輸了后教會我做一道菜。”
看了眼凱賓背著的網球部，跡部又毫不客氣地伸出手，討要道：“我沒有拿球拍，你先借我把備用拍。” ——
沒有裁判，兩人自己記分，流暢也自然而然松散下來。
跡部在看了看腳下踩著的場地后，懶得在跑到對面，便直接大方對凱賓說道：“我選這邊球場，發球權給你。”
凱賓沒有異議，已經見識過對方的強大，此時他滿腦都在提醒自己全力以赴。
他們徹底在球場上站定，凱賓率先發球，他的發球速度極快，帶著強烈的旋轉，直沖跡部的反手。跡部迅速反應，用球拍穩穩接住，回擊了一個斜線球。
面對飛過來的網球，凱賓迅速調整位置，用力抽擊，球如子彈般飛向跡部的空當。
可他的對面是實戰經驗豐富的跡部，跡部不慌不忙，他的腳下步伐靈活，輕松將球擊回。
兩人在球場上你來我往，但又同時藏下一部分實力。
隨著比賽的進行，比賽逐漸僵持起來。
“砰”的一聲。
網球砸在自己的腳邊。
跡部向下一秒，那里已經沒有網球的蹤跡，只留下被砸出的印子。收回視線，隔著球網與凱賓遙遙對望，跡部勾起笑容肆意道：“這次本大爺也不會手下留情哦。”
跡部開始利用他那出色的洞察力，不斷尋找著凱賓的弱點，而凱賓也在這場比賽中，展現出自己的特點。
能在街頭網球場開賭局到現在，都沒因為錢消失，那么凱賓肯定不可能沒有自己的優勢。
上次比賽，凱賓被全程壓制，再加上跡部全場都在用基礎網球，這次有提前計劃，依靠他那模仿對手的能力，努力適應跡部的打法。
“砰！”
網球砸向球拍的喉部，將跡部的網球拍砸落在地，下一秒徐徐升起的黑影將跡部半個人籠罩住。
網球二次彈起，但依舊被凱賓捕捉，他利索的揮拍，將球打入跡部的場地。
“砰！”
沒有球拍的跡部無法回擊，只能目送網球逐漸從自己視野消失。
凱賓穩穩落地，抬頭就要觀察跡部的面色，本以為能看到跡部露出吃驚的表情，沒想到跡部只是玩味的挑眉，像是看到有意思的猴戲。
“模仿的不錯，不過力量小了點。”甚至跡部還附上了點評。
雖然這么說，但跡部不免升起點對凱賓的欣賞，這招邁向破滅的圓舞曲自己只在凱賓面前打過一次，卻被凱賓復制下來。
模仿力不錯，觀察力也很優越。
想到這些，不在乎凱賓灰藍色的瞳孔一瞬間暗下來，跡部活動兩下自己的右手腕，重新撿回球拍。
沒想到出來一趟，還能遇到和樺地差不多的選手，那我也該多認真一點了。
因為想讓人教自己做菜，就故意輸掉比賽，這種事對跡部來說是不可能的。如果可以，他每一場比賽都會拼盡全力去獲得勝利。
陽光透過樹梢，灑在球場上，兩人的影子隨著他們的移動而變化。跡部的一個精準截擊，讓凱賓措手不及，比分開始拉開。
又一球被跡部狠狠地擊回，凱賓勉強接住，但球拍上的震動讓他的手臂一陣發麻。他知道，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很快就會輸掉比賽。
凱賓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跡部牽著鼻子走了。
在這種焦灼的情況下，凱賓腦海中突然冒出來之前比賽時，跡部對他的問題：
“你是為了什么打網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