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居然是限定版濕巾！

    看著杯子里滿滿當當的小料, 于張子涵用力將吸管扎進去。

    四個人都坐在橙色塑料圓凳上，光可鑒人的不銹鋼餐桌折射著吊頂的燈光，將于張子涵的臉頰映照得格外美好。

    這種不銹鋼連體組合餐桌最大的優點就是能夠把四個人緊密地聯系在一起, 逃無可逃。

    這個時間, 負一樓美食城人來人往，但所有人都專注著自己，并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奇怪的一桌人。

    黎月左邊坐著霸總的醫生朋友岳一帆，而她一抬頭, 就能夠看到于張子涵害羞地低著頭，時不時偷偷偏頭望向氣質冷冽的霸總王富貴。

    王富貴和岳一帆都是身高腿長，他們兩個面對面坐著，顯然有些伸不開腿。如果椅子能動一下還好, 但是現在, 圓凳被焊死在那里, 想往后挪挪也沒辦法。

    一旁的黎月已經不顧形象地吃掉了一大碗炸醬面，不為別的, 只因為她太餓了。

    好不容易能蹭霸總王富貴一頓飯，她得吃飽。

    她再次抬頭, 只見于張子涵奶茶里的小料卡在了吸管里，怎么吸都吸不出來。

    只是吸了幾下, 于張子涵的臉頰就憋得通紅, 顯然, 她的肺活量不是很夠。

    黎月猶豫了一下, 對于張子涵說：“要不要我給你拿個勺子？”

    雖然有些檔口還用著有些軟的黑色塑料勺, 看起來有些劣質，但有總比沒有好。

    霸總王富貴也真是的，怎么給人點八寶粥一樣的奶茶……

    于張子涵：“不, 我不需要勺子，我一定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喝掉這個奶茶的！”

    霸總王富貴：“想不到你居然如此有毅力！”

    黎月：……

    黎月想不明白，為什么喝個奶茶都能燃起來。

    她這么用力吸奶茶里的小料，萬一用力過猛，卡了嗓子怎么辦？

    【憨憨：系統可以幫你讓女主成功被奶茶小料卡住嗓子。】

    黎月：？

    黎月：憨憨，這個功能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為了讓穿書者出口氣？

    【憨憨：當然是通過這種事情提升男女主之間的好感度了！】

    黎月實在想不明白，畢竟，如果她的crush在她面前喝奶茶嗆著了，她應該不會因此提升好感度。

    最重要的是，這不會有危險吧！

    【憨憨：不會有危險的，畢竟霸總的醫生朋友就在眼前。而且，按照原作者的設定，霸總王富貴也掌握一點急救方法。】

    聽到系統說霸總王富貴會急救，黎月更不放心了。

    按照常識來說，非專業人士隨便用心肺復蘇進行急救，極有可能把人壓骨折。

    不過……

    黎月偏頭看了眼正在吃麻辣燙的岳一帆，這個人設在其他小說里，至少是個男三吧。只可惜，在窮作者的霸總小說里，他只能當個苦哈哈的規培生。

    系統都說沒危險了，應該沒關系吧。

    黎月一咬牙，對系統說：憨憨，既然這樣，就讓女主被奶茶小料噎一下吧。

    【憨憨：系統正在載入……】

    感受到了于張子涵堅韌不屈的意志，霸總王富貴的眼中流露出一絲贊許。只是，從小到大，有太多人帶著目的接近他。

    霸總王富貴還是不能完全對于張子涵卸下防備。

    岳一帆默默吃掉了一碗滿是青菜和不知道凍了多久的丸子的麻辣燙。之所以吃麻辣燙，是因為他聽說這家麻辣燙會在湯底里加止瀉藥。岳一帆本就因為高強度工作身體不適，吃這個，至少不會拉肚子。

    霸總王富貴依舊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他坐在那里，從口袋里拿出一張“99.9%殺菌”的獨立包裝濕巾，慢條斯理地撕開，取出濕巾輕輕擦了擦手。

    而后才撕開一次性筷子，夾起了剛剛炸好的泡菜臭豆腐。明明是極為普通的黑色的泡菜臭豆腐，但霸總王富貴有著極好的用餐禮儀。他夾起臭豆腐的瞬間，上面的蔥花和香菜竟然一片都沒有落下。

    黑金色的臭豆腐上點綴著白色的泡菜、綠色的蔥花和香菜，一眼望去，就像是一件藝術品一樣，被霸總王富貴緩緩送入口中。

    比起霸總王富貴的餐桌禮儀，更讓于張子涵震驚的是他方才的動作。

    于張子涵看到霸總王富貴竟然直接把濕巾丟進了垃圾袋。

    他是直接丟的，而不是用濕巾擦一下手機殼再扔。

    頓時，于張子涵的眼中流露出極大的震撼。

    想不到霸總王富貴居然真的如此富有，要知道，一般人用消毒濕巾擦完手后，通常會用濕巾再擦一下手機或者桌子。

    沒想到霸總王富貴居然直接丟掉了濕巾！

    這真是太奢侈了！

    那么霸總王富貴平時喝酸奶，是不是也都不舔酸奶蓋！吃完薯片后，是不是也不嘬手指！

    于張子涵怎么也沒想到，她與霸總王富貴之間居然存在著這么大的差距。

    一時間，她對霸總王富貴的感情變得極為復雜。她既崇拜，又想要逃離。

    她知道，她和霸總王富貴，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只要她肯努力，總有一天，她會成為足以和霸總王富貴比肩的頭部主播的！

    于張子涵用力吸著奶茶，終于，那個卡在吸管里的芋圓被吸了出來。

    只是，由于吸得太猛，芋圓一下子卡在了于張子涵的喉嚨里。

    霸總王富貴見狀，立刻放下筷子，不顧形象地起身，站在于張子涵身后，用失傳已久的海姆立克急救法幫于張子涵拍出了卡在喉嚨里的芋圓。

    一瞬間，飛出來的芋圓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黎月的碗里。

    黎月懵了。

    還好她已經吃完了，要不然，剩下的她還要不要吃啊！

    于張子涵緩過來之后，回歸頭，望著身后的霸總王富貴。

    從前，她一直以為，總裁都是那種不學無術、高高在上的模樣。

    沒想到霸總王富貴竟然也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

    “你居然、你居然會海姆立克急救法！”于張子涵對霸總王富貴的欽佩之情溢于言表。

    察覺到于張子涵眼里流露出的欽佩之情，霸總王富貴用力壓著嘴角，才不至于在眾人面前失了態。

    霸總王富貴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被弄皺的襯衣，漫不經心地說：“不過是基本技能，你，無需震驚。更不要因此，愛上我。”

    岳一帆實在聽不下去了，他放下筷子，搖了搖頭。

    實際上，剛才王富貴的海姆立克急救法并不標準，不過，看于張子涵聲音高昂，應該是沒有被王富貴弄骨折。

    確認于張子涵沒什么事，岳一帆也就沒再多說話。

    只要把他們都送回家，這辛苦的一天就能夠結束了。

    按照岳一帆以往的經驗，今天的收尾并不會太順利。

    看到坐在他身旁的黎月正在因為于張子涵咳出來的芋圓露出深深嫌棄的表情，岳一帆不禁有些疑惑。

    明明以前這種時候，王富貴的特助都會用和于張子涵一樣崇拜的眼神看著王富貴。

    可今天，黎月不僅沒有震驚，反倒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難道王富貴的這個助理和自己一樣，也在漸漸從這種奇怪的磁場中脫離出來，逐漸有了正常人的思維？

    既然這樣，她不是應該趕緊辭職，找個正常工作嗎？

    看到于張子涵的樣子有些狼狽，霸總王富貴指著不遠處掃碼領紙巾的機器，對黎月說：“黎特助，去領一包紙巾給這位小姐。”

    黎月：？

    黎月有些震驚，難道霸總王富貴連一張濕紙巾都不愿意給女主嗎？

    【憨憨：這你就誤會我們總裁了，霸總王富貴的消毒濕巾是限定款，他每天只帶一張。】

    黎月：他只帶一張還敢這么浪費！還有，岳一帆不是醫生嗎，他身上也沒有一包紙巾嗎？

    【憨憨：岳一帆雖然有帶，但他很了解王富貴的性格，即便他遞出來紙巾，王富貴也不會接受。】

    也就是說，黎月必須用她那卡頓到不行的手機去給霸總王富貴掃一包紙巾。

    黎月不情愿地走到機器前，解鎖手機后，先是退掉了后臺的好幾個應用，才打開了掃碼App。黎月想不明白，這個手機為什么有這么多自動啟動的應用，還有這么多廣告彈窗。明明，她已經檢查了手機的權限。

    【憨憨：原來的黎特助為了能夠每天在薅羊毛APP領幾毛錢的提現，所以下載了不少流氓軟件。加上這個手機太老了，安全性能實在不行。】

    黎月嘴角抽搐，她木著臉掃了碼。識別二維碼手，手機立刻彈出了超長廣告。

    折磨黎月的不僅僅是廣告，在這種情況下，她的手一旦抖一下，頁面就會跳轉到軟件商店。

    黎月小心翼翼地捏著手機，看了120秒廣告，又關注了兩個瘋狂推送刷單兼職和網課的訂閱號，這才領了一包印著XX男科醫院的紙巾。

    黎月：憨憨，這個紙巾真的能用嗎？

    【憨憨：可以用，這邊市場監管還是比較到位的，紙巾并不會有衛生問題。】

    沒有衛生問題，但是包裝實在是有些丟人。

    不過，黎月已經知道，女主是不會嫌棄這包紙巾的。

    等她走回去，除了岳一帆臉上露出淡淡的嫌棄，霸總王富貴和于張子涵并沒有覺得這包紙巾有什么不妥。

    霸總王富貴接過紙巾，修長的手指挑開塑封膠條，從里面抽出一張掉屑的紙巾，體貼地為于張子涵擦了擦嘴角幾乎干涸的奶茶漬。

    【憨憨：系統提示，女主對男主的好感度上升至30%，男主對女主的好感度上升至70%。】

    黎月：！！！

    居然馬上就要雙雙超過50%了！

    黎月：憨憨，快告訴我，附近還能掃碼領什么東西！

    第22章 022 下車。上車。

    也許是黎月的問題太過天真, 系統直接陷入了沉默。

    當岳一帆緩緩起身，提出送他們回去時，黎月忽然又想到了一個不太厚道的辦法。

    黎月：憨憨, 你可不可以讓時間快進到晚上十點半？

    【憨憨：可以是可以, 但是十點半的話，美食城會關門的，到時候所有人都消失，只有你們四個還留在美食城里, 那實在是太奇怪了。】

    身為系統，憨憨已經猜到了黎月大概要做什么。黎月打的算盤無非就是時間太晚了，男女主回不去，被迫要在外面過夜, 共處一室。這種情節下雖然不會發生什么, 但能夠增加彼此之間的好感度。

    【憨憨：還是不要這樣了, 畢竟男主唯一的正常朋友岳一帆還在場呢，這么做有可能被他察覺到異常。】

    黎月：可岳一帆為什么要給霸總王富貴當免費的司機？王富貴是救過他的命嗎？

    【憨憨：因為原作者的設定就是這樣, 雖然岳一帆作為NPC已經覺醒了，但是只要靠近霸總王富貴, 還是有可能被輻射到。其實岳一帆內心已經很想回去了，但是沒辦法。】

    黎月：是不是因為我打車到那家醫院的緣故, 才導致岳一帆被霸總王富貴影響了？

    她忽然覺得岳一帆也挺慘, 可距離霸總王富貴公司最近的公立醫院只有那一家。要是去私立醫院的話, 黎月實在沒那么多錢, 霸總王富貴應該也沒那么多錢吧。

    黎月與系統對話的間隙, 霸總王富貴再次抱起了于張子涵，準備往外走。

    感受到周圍人的注視，黎月忍不住問：憨憨, 你說要是我提醒霸總王富貴給女主買個輪椅或者買一副拐杖，女主對霸總王富貴的好感度會不會直線上升？

    畢竟，連一包印著廣告的紙巾都能讓女主感動，輪椅這么“價值不菲”的東西，女主一定會感動哭了吧！

    【憨憨：不可以哦，輪椅太貴重了，現在霸總王富貴和女主的感情還不穩定，送這么貴重的東西會把人嚇跑的。】

    上了岳一帆的車，黎月靈光一閃，再次問系統：憨憨，能讓女主的宿舍關門嗎？

    畢竟，女主就讀的986學校也是作者脫離常識的設定，系統應該有能力修改。

    【憨憨：這個可以修改。】

    【系統正在載入……】

    駕駛位上，正在導航搜索“名校”地址的岳一帆剛要放下手機發車，就聽到霸總王富貴身旁的于張子涵驚呼：“糟了，我們宿舍樓鎖門了！我回不去了！”

    一直沉默的岳一帆實在忍不住開口：“這才幾點？大學宿舍不都是十點半關門嗎？”

    于張子涵又焦急，又無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剛剛導員在群里通知，說八點半就鎖門了！如果現在回去，會被記大過的！”

    岳一帆：“你不是馬上要畢業了，學校不至于這樣卡一個大四學生吧？”

    黎月瞪了岳一帆一眼，她覺得岳一帆話有些多了。黎月剛想說，不然就委屈女主去霸總王富貴家湊合一晚？

    沒想到岳一帆再次開口：“你要是實在想回去，我去醫院幫你開張單子。你把單子拿給宿管看，她應該會放你進去。”

    黎月嚇了一跳，生怕于張子涵答應，“那個，開假的病假條不是犯法嗎？”

    這個岳一帆，應該不會違法吧？

    岳一帆挑眉，沒想到王富貴身邊還有懂法的人。那她知不知道，王富貴早就違反勞動法了。

    再說了……

    “誰說我要開假的病假條了，她不是腳扭了？只是開個單子，讓宿管放人進去，又不是做別的事情，怎么可能違法？富貴，你的這位助理，看起來不太專業啊。”

    黎月頓時啞口無言，她發誓，以后絕對不幫霸總王富貴叫車去第一人民醫院了。再有下次，她一定要忍痛送霸總王富貴去私立醫院！

    于張子涵用力搖頭，“不行，那樣太給你添麻煩了！我不能總是給人添麻煩！”

    霸總王富貴的眼中又多了幾分贊許，他點了點頭，對岳一帆說：“一帆，開車去最近的酒店。記住，一定要去XX連鎖酒店。”（廣告位招租）

    說完，似乎是怕于張子涵誤會，霸總王富貴淡漠地補充了一句：“女人，你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這只是我‘能力有限直播公司’給員工的福利罷了。我們公司的主播，直播太晚不方便回家時，我都會替她開一間房。為此，我專門辦了H住會的會員。而你，最好不要因為這種小事就愛上我。”

    黎月懵了，雖然霸總王富貴選擇的是H住會旗下最便宜的連鎖酒店，但身為特助，她連住最便宜連鎖酒店的待遇都沒有！

    來到這個世界，她唯一得到的員工福利大概就是霸總王富貴老家一日游，還有在霸總王富貴老家里吃的粗糧了。

    于張子涵聽到霸總王富貴的解釋，好看的杏眼中再次流露出震驚的神色。

    霸總王富貴選擇的不是那種80一晚的村頭招待所，也不是45一晚的膠囊艙青年旅社，而是至少150一晚的連鎖酒店！

    要知道，于張子涵和室友們出去旅游的時候，只敢住45一晚的膠囊艙青年旅社！

    150一晚的連鎖酒店用來做員工福利，未免太奢侈了！

    巨大的貧富差距讓于張子涵自卑地低下頭，她懷著復雜的心情拒絕了霸總王富貴的好意。

    “不必了，我沒帶身份證，沒辦法入住酒店，我還是去網吧開個包宿吧……”

    正在開車的岳一帆聽著兩人的拉扯，再次沉默了。

    果然，他就不該試圖以正常人的思維幫王富貴和他身邊的人解決問題。

    黎月：？？？

    她沒帶身份證，住不了酒店，怎么就能去網吧了！

    那種不需要身份證就能進去包宿的網吧，多不安全啊！

    不過，這不是正合了黎月的心意。

    黎月回過頭，一臉諂媚地望著霸總王富貴，“總裁，要不讓于張小姐先去你家湊合一下？這么晚了，她去網吧實在不安全啊！她可是即將成為我們公司頭部主播的人，您可得愛惜人才！”

    開車的岳一帆忍不住眉頭緊鎖。

    此刻，在他心里，黎月簡直比以前那些被王富貴磁場影響的奇怪人還要惡劣。

    正當他打算停車把這群人趕下車時，于張子涵紅著臉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去！”

    黎月：……

    這套路也不好用啊。

    【憨憨：別擔心，這種情況下，一般都是女主害羞拒絕，男主霸道地把人帶回家。然后女主睡床，男主睡沙發，最后女主被男主感動。】

    黎月：霸總王富貴家不是兩室一廳嗎？沒有客房？

    【憨憨：有客房，但是客房是男主白月光章梓涵的專屬房間，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黎月：？

    為什么還有白月光！

    為什么白月光也叫“子涵”？

    還是張子涵？

    合著霸總王富貴愛的是一個名字？

    【憨憨：還是不一樣的，白月光的章是立早章，梓是桑梓的梓，區別很大呢！】

    區別再大也是梓涵啊！

    王富貴身為霸總，當然不會允許女人忤逆他。他接受了黎月的建議，讓岳一帆開車去他家。

    于張子涵紅著臉，雖然臉上寫著抗拒，但沒有拒絕。

    等車子停在河溝街道幸福小區35號樓3單元時，霸總王富貴不由分說地抱著于張子涵下了車。

    “你放心，今晚我睡沙發。我王富貴，不是那種趁人之危之人。”

    隨著霸總王富貴抱著于張子涵一級一級踏上樓梯，遲緩的聲控燈也開始閃爍。

    三樓的聲控燈亮起時，黎月知道，霸總王富貴應該已經到五樓了。

    【憨憨：系統提示，女主對男主的好感度上升至40%，男主對女主的好感度下降至50%。】

    黎月：？

    怎么霸總王富貴對女主的好感度又下降了呢？

    【憨憨：因為除了霸總的白月光，還沒有女人能夠來到河溝街道幸福小區35號樓3單元五樓。今天女主過來，讓男主想到了他的白月光。霸總王富貴覺得他帶于張子涵回來的行為背叛了白月光，所以，剛剛上升的好感度又下降了。】

    黎月：我不是也去過他家嗎？

    還是爬五樓幫他拿“營養品”來著。

    【憨憨：你不一樣，你只是霸總王富貴的助理，請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黎月：……

    “那個，我住……”

    黎月看著一旁的岳一帆，本想說地址，沒想到岳一帆沒好氣地對他說：“下車。”

    “什么？”黎月不理解，“你也太冷漠了吧！”

    不過，她和岳一帆才第一次見，人家也沒義務送她回家。

    黎月不服氣地吐槽了一句，還是跨著她的帆布包下了車。

    她的腳剛落地，人還沒站穩，那輛黑色的一汽大眾就絕塵而去，絲毫沒有留戀。

    黎月：憨憨，霸總王富貴的朋友真是比霸總王富貴還要冷漠。

    【憨憨：這也不能怪他，在他眼里，你就是一個是非不分、助紂為虐、只知道一昧追捧王富貴的黑心助理。】

    黎月：……他怎么還對我有偏見。

    這好像也不是偏見，她為了完成系統任務，確實是在替黑心老板辦事。

    黎月深知這個世界打車的價格有多可怕，她用導航規劃了一下公交路線，正準備拖著疲憊的身體往距離這里1800米的公交站走，沒等她走太遠，那輛黑色的一汽大眾再次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車窗緩緩降下，岳一帆深吸一口氣，有些不情愿地說：“上車，我送你回去。”

    第23章 023 我以為你是正常人

    看著停在自己面前的車子, 有一瞬間，黎月覺得，岳一帆是被霸總王富貴附體了。

    這種先把人丟在路邊, 又回來接人的行為, 真的挺像古早的霸總行為。

    不過，黎月可不會像女主那樣扭捏一通，再等著“霸總”抱她上車就對了。

    【憨憨：岳一帆可不是霸總附體，只是因為霸總王富貴住的地方太偏僻了, 把你一個人扔在這實在不安全。】

    光是公交站就要走那么遠，這個時間老小區連個路燈也沒有，打車也不太方便。

    看起來，確實不大安全。

    黎月也不矯情, 直接上了車。

    能夠省下一筆打車費, 也可以早點回家休息, 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雖然這看起來是有點沒骨氣，但她丟的是霸總王富貴特助的臉, 等她離開這個世界，才不用管這里的人怎么看她。

    黎月：“我住在‘名校’旁邊的小區。”

    “我知道。”岳一帆目視前方, 甚至沒給黎月多余的眼神。

    黎月：他怎么知道我住哪兒？

    【憨憨：因為岳一帆以前給霸總王富貴當了無數次免費司機，他當然知道你住在哪里了。】

    黎月：那他也挺不容易的, 他開的還是油車, 可比電車燒錢。這么看來, 霸總王富貴買五菱宏光mini真是明智的選擇。

    規培生都忙成這樣了, 有時候補貼都未必能按時發下來, 還得貼著油錢給人當免費司機。

    如果他只是被霸總王富貴影響的NPC也就罷了，偏偏他還是半清醒狀態，這樣會更痛苦吧。

    同是倒貼打工人, 黎月對岳一帆多了幾分同情。

    當黎月看到岳一帆身上的衣服看起是棉麻材質，忽然同情不起來了。這種布料的透氣性和彈性相對好，也不會像聚酯纖維那樣那么容易起靜電，算是性價比比較高的材質。

    看樣子，岳一帆的生活水平比霸總王富貴要好一點，比她更是高了許多。

    不過，再好的生活條件他也只是個規培生。如果之后輪轉到比較忙的科室，還要被霸總王富貴這么影響，實在是太慘了。

    正當黎月暗暗發誓以后絕對不讓霸總王富貴靠近第一人民醫院時，岳一帆突然開了口：“醫院最近在招人事崗，雖然是合同工，但是至少是按時發工資的。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幫你和我舅舅說一聲。”

    言外之意就是，當個合同工，也比跟在霸總王富貴身邊吃不上飯要好。

    說實話，黎月是有那么一絲絲心動。

    如果能有這段工作經歷，之后換工作也能方便很多。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履歷上只有“能力有限公司總裁助理”這段拿不出手的經歷。

    可是，如果答應了，就意味著她要永遠生活在這個奇怪的世界，沒有家人、沒有朋友。

    雖說回到現實世界，她大概率也要繼續過996甚至007的生活，但至少還能盼著退休。

    只是，按照她年紀輕輕就因為猝死的身體狀況，再加上退休年齡不斷往后推，她能不能活到退休可能還是個未知數。

    但至少現實世界她手里還有點存款，不至于像現在這樣，負債累累，居無定所，甚至身上的百分百聚酯纖維套裝也不能保暖。

    想到這，黎月決定，她還是要完成任務回到現實世界。

    她拒絕了岳一帆的好意，但仍舊認真地感謝岳一帆：“謝謝你，但是我有必須留在‘能力有限直播公司’的理由。”

    岳一帆有些失望地開口：“我以為你是王富貴身邊為數不多的正常人。”

    言外之意就是，黎月現在的選擇非常不正常。

    黎月沒辦法解釋，不過，岳一帆看起來是那種比較善良的人，黎月不死心地問了一句：“你能不能推薦點兼職給我做？我會做PPT，會畫室內設計圖，也懂海報設計，還會CAD、廣聯達、revit、Pr、PS、達芬奇等軟件，各種工程類的圖紙我都可以做……還可以代寫畢業論文，代做課程設計。”

    黎月把現實生活中她掌握的技能一股腦說出來，聽得岳一帆一陣沉默。

    “既然你掌握這么多技能，為什么一定要留在王富貴身邊？”

    就算因為某種原因找不到工作，她自己開個工作室，或者在二手平臺掛個兼職，應該也不至于過得像現在這么慘吧。

    再不濟去路邊小吃攤攤煎餅，再擺個筆記本電腦，順便做做設計，大概也餓不死。

    可她為什么一定要給王富貴當助理？

    不僅沒有錢，還沒有太多個人時間。

    當然，沒有時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好事。她沒有太多的個人時間，也就沒有太多時間花錢。這樣的話，錢少一點也能生活下去。

    黎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她反問：“那你不也經常給王……給我們總裁當免費司機？還有那些員工，他們也都很樂意留在‘能力有限直播公司’。這個世界，就是有很多沒辦法用常理解釋的東西。”

    “我和王富貴從小一起長大，我幫他是出于友誼。”

    至于王富貴公司里其他人，岳一帆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那些人就是很崇拜王富貴，就是愿意免費陪著王富貴過家家。岳一帆也不知道那些人是靠什么活下去的，或許只要靠近王富貴，喝西北風也能夠活下去吧。

    但很顯然，黎月和他們不一樣。

    黎月眼里是有求生欲的。

    車子在“名校”門口停下，前面是一條非常窄的小路，路口還有石墩子堵著，再往里車就開不進去了。

    最要命的是，這里連個路燈都沒有。

    黎月打開手機的手電筒，險些把自己嚇了一跳。

    她才發現，她的這部手機就像是老年機一樣。雖然別的功能不行，但是手電筒真沒得說。

    打開的一瞬間，整個小區幾乎亮如白晝。

    黎月有些尷尬地跨著帆布包回到出租屋。

    好在黎月的出租屋只在二樓，她用手捂著手電筒，盡可能讓光亮不打擾到其他住戶。

    即便如此，還是有人開窗咒罵：“神經病啊，大晚上開這么亮的燈！”

    岳一帆的車子在“名校”前停了一會兒，看到黎月的手電筒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筒子樓二樓的一個窗戶變亮，他才重新發動了車子。

    說起來，這個“名校”也挺奇怪的。這個時間的大學生，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可這所大學卻靜悄悄的。沒有社團活動，沒有夜跑，門口也沒有網吧和夜市，看上去實在不像大學。

    沒等岳一帆想明白，就有一個推著小吃車收攤的大爺指責他擋了路，他趕緊一腳油門離開。

    *

    出租屋內，黎月癱坐在有點硌人的木質“沙發”上。沙發上的防塵罩因為年齡太大，纖維已經老化，在黎月坐上去的一瞬間，發出撕裂的聲音。

    黎月嚇得趕緊坐直了身體，仔細檢查著這個沙發。

    黎月：憨憨，這個沙發是原主自己買的，還是房東的。我把這個防塵罩損壞了，房東退房的時候不會扣我押金吧！

    【憨憨：是房東留下的，不過……應該不會有人因為這個扣押金吧。】

    很顯然，系統也沒見過這種事。

    黎月：萬一有呢，我們那個世界可是還有房東提燈定損呢。憨憨，這個房子一個月的租金是多少啊？

    【憨憨：這個房子是押一付三，一個月租金和押金都是500.】

    不知道是不是這具身體負債太多，聽到一個月房租只有500時，黎月竟然覺得沒什么。

    算了，不就是500的押金嗎，就算扣也沒關系。

    黎月簡單整理了一下沙發上的東西，又從簡易衣柜里找出一套100%聚酯纖維的睡衣和不斷掉碎屑的浴巾，去了浴室。

    看著浴室里老舊的電熱水器，黎月有些緊張地問：憨憨，這個熱水器的安全性能過關嗎，我不會洗著澡就被電死了吧？

    【憨憨：我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漏電，但是我可以保證，如果你是因為這個被電死的，系統一定會復活你的！】

    黎月：是讓我在現實世界復活，還是繼續在這個世界復活。

    【憨憨：當然是這個世界了……】

    黎月：那你還是別管我了，讓我被電死吧。

    黎月研究了半天，終于啟動了熱水器。

    只是，熱水器上的數字雖然顯示的是40度，但黎月覺得這水還是有些冰冷刺骨，落到身上頂多35度。

    如果是夏天，用35度的水倒也沒什么。可現在才四月初，用這個溫度的水還是不太安全。萬一感冒了，買不起感冒藥，她總不能上班的時候把鼻涕蹭霸總王富貴身上吧。

    黎月想把溫度調高些，系統立刻發出提示。

    【憨憨：還是別調了吧，你手上有水，萬一真觸電了呢？】

    黎月：那怎么辦，讓我為了洗個澡凍死嗎？

    【憨憨：浴室里有浴霸，要不你開浴霸取暖？】

    黎月：這里的電費貴不貴？

    【憨憨：還可以吧，一塊錢一度，不過因為這里的家電有些老舊，能耗有些高就是了。】

    黎月：那算了，那我還是凍著吧。

    第24章 024 女人，你，別想取代她！……

    黎月就著不到30度的水沖了個澡, 劣質洗發水落到頭發上的一瞬間，不僅沒有起到清潔作用，還刺得她的頭皮有些癢。

    她胡亂擦了擦身上的水, 包好頭發, 在柜子里找到一個黑色的老式吹風機。

    吹風機開啟的一瞬間，立刻發出電鉆般的聲音，嚇得黎月趕緊又關上了。

    黎月深呼吸兩次，做好了心理建設, 才敢繼續用這個看起來隨時可能爆炸的吹風機。

    還好這具身體因為長時間加班、作息不規律、營養不良加上用劣質洗發水，頭發沒有特別多，吹起來不是很麻煩。

    她吹了不到五分鐘，就吹干了。

    可這五分鐘實在是太過漫長, 吹風機嗚嗚的聲響讓黎月有些耳鳴。最要命的是, 電路有些老化的吹風機因為過熱, 已經開始有些燙手。黎月才把吹風機放到桌子在，桌子上的PVC桌布就被燙得變形了。

    黎月無奈, 只能先把吹風機放在地上降溫。

    她趁著這個時候，在房間里溜跶了一圈。由于房間面積太小, 開放式廚房沒有天然氣，櫥柜里只有一個多功能小電鍋。

    這個小電鍋雖然非常小, 但一個人用剛剛好。可能由于時間有些久, 電鍋的圖層和外漆已經有點脫落。不過, 它既可以煮米飯, 又可以炒菜, 還能煮面。甚至在上面放一個蒸籠，就可以簡單地蒸一點紫薯或者南瓜。

    用它煮泡面的話，連碗都省了, 可以直接在鍋里吃。(廣告位招租)

    不過，以她現在的經濟狀況，吃泡面還是太奢侈了。味道相對可以的泡面一包至少一塊五，但如果一塊五買一包掛面，至少可以吃三天。

    最終，黎月選擇了掛面。

    看得出來，原主的選擇應該也是掛面。因為，她的調料架上放著各式各樣的調料，為的就是煮面的時候味道能夠好些。

    看著豐富的佐料，黎月的心情稍微好些了。

    只是，她打開冰箱的一瞬間，又沉默了。

    難怪這個老舊的冰箱并沒有發出巨大壓縮機的聲響，感情這個冰箱就是個擺設。

    黎月：憨憨，這個冰箱還能用嗎？不能用的話需要賠錢給房東嗎？

    【憨憨：是可以用的，不過因為這個冰箱太老舊了，能耗比較高，壓縮機的聲音非常大，原主也沒什么需要冷藏的東西，所以就沒有用這個冰箱。】

    黎月嘆了口氣，她覺得要想營養均衡，還是要有點肉蛋奶的，冰箱還是得用起來。

    等到明天，她去菜市場轉一圈，看看有沒有什么便宜又有營養的食材。

    做任務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補充營養，不能讓自己餓死。

    黎月癱在床上，以往這個時間，她要么在加班，要么在刷短視頻報復性熬夜。

    現在她的手機一卡一卡，出租屋里沒有電視也沒有網絡，更沒有什么工作需要加班完成。黎月望著天花板，百無聊賴地說：憨憨，你能讓我看看霸總王富貴現在在干什么嗎？

    【憨憨：可以的，不過，涉及到隱私的畫面會打馬賽克的。】

    黎月：……

    黎月：我就是想知道他和女主進展的怎么樣了，我當然不想看他的隱私了！

    【憨憨：系統正在載入……】

    黎月仰頭，望著半空中的虛擬屏幕，只見，屏幕里，霸總王富貴家中，女主正坐在沙發上，幫霸總王富貴縫那被火炕烤糊的花秋褲。而霸總王富貴則冷著臉，站在陽臺，修長的食指撕開了紅雙喜的塑封。他輕輕一彈煙盒的底部，兩根香煙便冒了出來。

    王富貴薄唇銜住一根，而后摸起桌上便利店價值兩元錢的打火機，點燃了價值五塊錢一盒、平均下來0.25元一根的香煙。

    要知道，霸總王富貴身邊的大部分人只能抽得起集市上散裝的煙葉。他們大多會在早晨去集市上買一點，帶回家，撕下糊在墻上的舊報紙，將揉碎了的煙葉卷起來，點燃。

    這種煙葉價格便宜，又沒有香煙的濾嘴。

    不論是從口感，還是健康程度來看，都無法與霸總王富貴的紅雙喜相提并論。

    霸總王富貴抽了一口，吐出的煙霧模糊了玻璃那邊的身影。

    昏暗的燈光下，正在低頭縫秋褲的于張子涵的側臉顯得格外恬靜美好。

    霸總王富貴從未想過，會有一個女人，坐在他的老式布藝沙發上給他縫花秋褲。

    一時間，他的內心陷入了掙扎。

    這間房子里，有屬于他白月光章梓涵的房間。雖然章梓涵自從去德國留學后便杳無音信，但霸總王富貴一直沒有忘記他們小時候對彼此的承諾。

    現在，于張子涵坐在這里縫他的秋褲，讓他覺得自己背叛了白月光。

    黎月忽視了系統的一大段旁白，也沒有管這兩個人對彼此的好感度是多少。不為別的，只因為她被于張子涵的行為嚇得瞪大了眼睛。

    她揉了揉眼睛，難以置信地問系統：憨憨，你這個系統能倒帶嗎，剛剛發生了什么，怎么女主開始縫秋褲了？

    倒不是黎月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她只是太好奇了。

    哪有人第一次去人家家里就給人縫秋褲的！

    縫秋褲也就算了，那明明是紅色大花秋褲，為什么于張子涵要用綠色的線縫。

    這看起來實在是，太丑了！

    于張子涵就像是毫無察覺一樣，她替霸總王富貴縫好了秋褲，滿心歡喜地拿給霸總王富貴。

    不料霸總王富貴直接丟掉了秋褲，一把抓住了于張子涵的手腕，眼神狠厲，咬牙切齒地說：“女人，不要以為你用這種小把戲，就能夠取代她！”

    “我告訴你，我的心里只有梓涵。女人，你，別想取代她！”

    第25章 025 最大的菜市場

    “梓涵？”于張子涵的眼中寫滿了震驚, 她難以置信地說：“居然是‘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的梓？！想不到她的父母居然有如此之高的文學素養……所以你同意我進‘能力有限直播公司’，都是因為她的緣故嗎！”

    “是因為我也叫子涵, 所以你……可我, 可我從來沒想過要取代她！我知道，我本來也沒辦法取代她！”

    黎月：？

    黎月：她怎么知道是哪個字，難道霸總王富貴的話在女主眼里自帶字幕？這簡直比小說里僅憑對話就知道對方口中說的是“她”還是“他”還要離譜。

    【憨憨：原作者的設定是，女主非常聰明, 極具察言觀色的能力。】

    虛擬屏幕內，霸總王富貴似乎因為于張子涵的話生出一絲動容。他眼中的不忍轉瞬即逝，最終冷漠地說：“不早了，去休息吧, 明天還要上班。”

    說罷, 霸總王富貴關上了陽臺的推拉門, 繼續在那里抽煙。

    黎月：憨憨，他們兩個對彼此的好感度是多少了？

    【憨憨：于張子涵對霸總王富貴的好感度上升至60%, 霸總王富貴對于張子涵的好感度下降至20%。】

    黎月：！！！

    黎月：為什么啊，人家剛給他縫了花秋褲, 他怎么不知道感恩呢！這個女主也是，人家對她態度這么差, 她的好感度怎么還上升了？

    【憨憨：因為這個設定下的男女主都有點受虐傾向, 一般對方對自己的態度越差, 他們就會越喜歡。】

    黎月覺得他們兩個的相處實在有些無聊, 索性終止了觀看, 窩在床上睡覺。

    這個小出租屋的窗戶有些漏風，被子好像是傳說中的黑心棉，蓋在身上也不太保暖。雖然身下有電熱毯, 但是黎月擔心這個電熱毯也是電路老化的殘次品。哪怕屋子里有些冷，黎月也沒敢用這個電熱毯。

    第二天醒來，黎月咳嗽了兩聲，感覺喉嚨有些痛，她喝了口放在床邊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礦泉水，發現自己連吞咽都有些難受。

    她意識到，自己可能感冒了。

    黎月：憨憨，我能請假不上班嗎？

    【憨憨：你可以晚一點去上班，但是不可以不去。畢竟，在原作者的設定里，你就是要隨叫隨到的。】

    黎月：我沒有病假嗎？

    【憨憨：理論上是有，但是實際上霸總王富貴還是會找你。】

    得了，還是得上班。

    不過，能晚一會兒去公司已經很不錯了。

    黎月爬起來，洗了把臉，換了身衣裳，從她從系統那里換來的300現金里抽出一張100的，裝進掛在門口的PVC材質小挎包里，蹬上鞋子出了門。

    她根據系統的導航，來到了小區附近最大的菜市場。

    看著菜市場大棚入口處巨大的牌匾寫著“最大菜市場”，黎月知道，這又是原作者的私設了。

    黎月：憨憨，這個菜市場里食材的價格是正常的嗎？

    不能和打車的價格一樣，貴得離譜吧。

    【憨憨：是正常價格的，不過……】

    黎月：不過什么？

    【憨憨：你還是自己去看吧。】

    黎月走進菜市場才發現，這里的食材非常便宜，一打雞蛋才十塊錢，一包掛面只要一塊錢，青菜什么的只要五毛錢一斤，肉類的單價也不超過十塊錢。

    黎月眼睛都亮了。

    原來最大的菜市場居然這么便宜！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大，這么便宜的菜市場，居然沒什么人。

    黎月走到最近的攤位，要了一扎油菜，然后掏出現金：“老板，能幫我破一下錢嗎？”

    老板看到黎月遞出來的居然是一張一百元錢，他的眼睛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這是真錢嗎？”

    黎月皺眉，偷偷問系統：憨憨，什么意思？你給我的錢是假的？

    【憨憨：當然是真的了，只不過一百元對這里的人來說實在是太多了，他們破不開這么多錢。】

    黎月：……

    難怪這個菜市場沒什么人，看樣子，這個菜市場的存在也是為男主服務的。

    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什么王富貴的大哥買一兜海蠣子回家就能被長輩贊不絕口了。

    總不至于之后會有霸總王富貴帶著女主過來買菜的場面吧！

    正當黎月思考該怎么付錢的時候，一只手遞給了攤主一枚一元錢硬幣，并對攤主說：“再拿一扎油菜，我和她的一起付了。”

    黎月震驚的回過頭，看到岳一帆的臉時，她嚇得差點叫出聲。

    “謝謝……你怎么會在這？”

    “這個菜市場最便宜，菜也新鮮。”

    岳一帆早就發現，王富貴身邊總會存在一些比較便宜的東西。而這些東西，除了王富貴身邊的人，其他人好像看不到一樣。作為幾乎要倒貼上班的規培生，岳一帆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他還是選擇卡bug生活。

    黎月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那個，你有多余的現金嗎？我不白要，我微信轉給你。”

    岳一帆挑眉，眼里有一絲的懷疑，“你微信上有錢么？”

    據他所知，王富貴手下的員工，一個兩個都黑了征信。

    黎月的臉上閃過一絲窘迫。

    她微信還真沒法轉賬。

    “那這一百塊給你，你給我破成零錢吧。”

    岳一帆推開黎月的手，沒有接錢，“我也沒那么多零錢，你之后去大一點的超市買東西，應該可以給你找零。”

    “那剛剛的錢我之后再還你。”

    岳一帆：……

    “算了吧，只是五毛錢。”

    這些年，他作為王富貴的朋友，也倒貼了不少，倒不至于在這五毛錢上計較。

    但他發現，王富貴的這位助理，好像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聽到岳一帆說不用自己還錢，黎月感動得都要哭出來。

    這大概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以后，遇到的唯一一個還算善良的人了吧。

    看到岳一帆似乎還要買別的，黎月追了上去，“那個，你還是再借我點零錢吧，我還想買點雞蛋和掛面。”

    其實黎月還想買點排骨之類的，但是她害怕這么做會顯得太過貪婪。

    岳一帆：……

    岳一帆無奈地遞給了黎月二十塊錢，隨后決定和黎月分開走。

    他發現，王富貴的助理和王富貴一個德行！

    黎月接過錢，激動地鞠了一躬。

    “真是太謝謝……咳咳……謝謝你了！”

    “你感冒了？”剛剛岳一帆就感覺到，黎月的嗓子有些啞。

    黎月點頭又搖頭，“應該就是著涼了。”

    “還是得吃點消炎藥。”雖然是規培生，但岳一帆還是能簡單的做出判斷。

    畢竟，以前王富貴也經常因為衣服穿得太少被凍感冒。

    聽到消炎藥，黎月趕忙搖頭，“不行不行，我沒有醫保，自費買藥實在太貴了。”

    岳一帆：……

    看著黎月一副營養不良、面黃肌瘦的樣子，岳一帆猶豫了一下，從口袋里拿出一板頭孢。

    “要是實在沒有藥，就先吃這個吧，治療下呼吸道感染的。”

    黎月接過藥，眼里的感激再次加深。

    眼看著她又要鞠躬，岳一帆趕緊后退。“這都是小事，只要你能勸住王富貴，別讓他動不動就跑到醫院說什‘治不好她就讓整個醫院陪葬’就好。”

    岳一帆實在害怕，王富貴要是三番四次去醫院里大放厥詞，遲早有一天會被抓去精神病院的。

    聽到岳一帆這么說，黎月臉上頓時露出尷尬的神色。

    霸總王富貴非要這樣，她一個助理也攔不住啊。

    不過，岳一帆今天算是幫了她大忙，黎月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只能認真地說：“岳醫生，你真是個好人！”

    第26章 026 霸總親自買菜

    正當黎月打算去另一個攤位買點雞蛋, 忽然，整個菜市場的小販都發出了驚呼。

    “那，那居然是五菱宏光mini！”

    “居然還是改過色的！”

    “不僅改過色, 而且那還是頂配版的！至少要六萬塊錢才能拿下！算上保險、改裝, 少說也得八萬！”

    “天吶，那真是太有錢了！也只有名聲赫赫的霸總王富貴才能擁有這樣一輛頂配的改過色的五菱宏光mini！”

    “真是沒想到，菜市場入口那么狹小的通道，霸總王富貴居然能把車子開進來, 他真是……車技非凡啊！”

    聽到整個菜市場都因為霸總王富貴的出現開始騷動，黎月只覺得，天都塌了。

    黎月：憨憨，他家不是離這里挺遠的嗎？他怎么過來了！

    這個霸總王富貴, 怎么陰魂不散！

    【憨憨：原作者的設定就是這個菜市場離“名校”很近, 霸總王富貴送女主回學校, 順便過來買菜。】

    黎月：那他是怎么把車開進來的！

    誰家好人會把車開到菜市場中間，得虧這個菜市場沒什么人, 不然霸總王富貴這種隨意停車的行為一定會挨罵的！

    【憨憨：雖然那邊那條路很窄，別的車都無法通過, 但霸總王富貴車技非凡，加上他的五菱宏光mini比普通的轎車、SUV都要小, 所以剛剛好可以開進來。】

    黎月：可是, 誰家霸總親自買菜啊！

    只見霸總王富貴長腿邁下車, 他駐足在菜市場的中央, 頎長的雙腿微微分開, 脊背挺得筆直，光從背影就能夠看出他身上的自信與霸氣。

    明明只是逛菜市場，這樣再日常不過的行為, 但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位巡視自己領土的國王一樣。

    王霸之氣，在他的身上展露無疑。

    岳一帆感覺不對勁，他生怕自己又被王富貴影響，趕緊對黎月說了聲“先走了”，而后拔腿就跑。

    黎月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也想跑，可她卻逃不過霸總王富貴那鷹一般的眼睛。

    “黎特助。”

    黎月咬著牙，硬著頭皮走到霸總王富貴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說：“總裁好。”

    霸總王富貴點了點頭，“黎特助，今日的菜新鮮嗎？”

    “挺新鮮的吧？”黎月也不太會分辨，她覺得這里的菜比現實中在菜市場買的菜新鮮許多。

    畢竟，在現實世界里，每次她加班到很晚，再去超市買菜，那里剩下的只有被挑剩下的菜。

    霸總王富貴聞言，眉頭皺起，“新鮮吧？黎特助，作為我的助理，你必須要做到嚴謹。你怎么能說“新鮮吧”？要知道，我王富貴吃的蔬菜必須是最新鮮的。”

    霸總王富貴話音剛落，買菜的小販急忙說：“王總，我們的花王油菜是趕著第一縷晨光打在地里前采摘，上面還掛著晨露，是絕對的新鮮。您瞧，它的每一片菜葉都是最迷人的青綠色，您看，它白綠色的莖就像是翡翠一樣。也只有這樣的菜，才配得上您的氣質。”

    黎月不禁感嘆，這個小販簡直是為霸總王富貴量身定做的。

    只見霸總王富貴滿意地點了點頭。

    “黎特助，去拿一捆花王油菜。記住，要挑選沒有蟲眼，沾著露水的那種。”

    黎月不情愿地走上前，沒想到小販居然沒收她的錢。

    黎月震驚：憨憨，怎么回事，這個菜市場是霸總王富貴的產業嗎？

    【憨憨：霸總王富貴經常在這里買菜，他的錢一般都是按月結算，不需要每次結賬。】

    黎月：五毛錢一扎的油菜，他也要賒賬？？？

    【憨憨：這不叫賒賬，這是獨屬于霸總王富貴的優待。】

    黎月：6.

    黎月：那我能把菜掛在他賬上嗎？

    【憨憨：霸總王富貴不在場的時候你不可以，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你隨便拿就行。】

    黎月：！！！

    黎月聽到系統這么說，眼睛都亮了。

    她立刻打起精神，幫霸總王富貴提菜的同時又給自己拿了點水果、雞蛋、掛面和排骨。

    蔬菜什么的比較便宜，而且比較重，她就先不拿了，那一扎油菜也夠她吃兩天了。

    果真，霸總王富貴并沒有說什么，而是默許了黎月的行為。

    黎月慇勤地把霸總王富貴選的花王油菜、土豆、牛肉、番茄和雞蛋放到他的五菱宏光mini上，送走霸總王富貴后，她歡天喜地地把東西送回了她的出租屋。

    黎月把冰箱插上，把排骨簡單地清洗了一下，然后用保鮮袋分裝。一個保鮮袋里裝四塊排骨，二十塊排骨，剛好夠她吃五頓。

    今晚回來的時候買一個玉米和一點山藥，再加上原主家里的枸杞，就能夠做個玉米排骨湯了。

    收拾好排骨，黎月打開小電煮鍋，燙了四片油菜葉子。鍋里的水翻滾了兩分鐘，她用筷子戳了一下菜莖，確認熟了以后，趕緊撈了出來，然后用手圈出大概一個礦泉水瓶蓋那么粗的一扎掛面，放入水中。

    煮面的間隙，黎月拍了一瓣蒜放到碗里，又用醬油、豬油、辣椒面、胡椒粉、米醋調了個簡單的料汁。等掛面煮得軟爛后，黎月用冷水給面降了一下溫，再將面撈到了調好的料汁里，合著青菜葉，攪拌了一下。

    拌面期間，黎月不忘用下過面條的水煮了一個雞蛋。她卡著時間，煮了四分鐘，雞蛋清剛好熟了，雞蛋黃則是軟爛清香。

    黎月看到櫥柜里還有個老舊的豆漿機，她意識到自己以后還可以打些米糊或者豆漿，一時間只覺得生活又充滿了希望。

    吃完簡單的早飯后，黎月吃了一片岳一帆給她的消炎藥。這藥來之不易，她只舍得吃一片。

    為了好得快些，黎月又喝了很多熱水。

    收拾完碗筷。黎月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半了。

    直播公司差不多是十點上班，好在原作者為了方便女主上班，把霸總王富貴的公司安排在離“名校”很近的寫字樓里，黎月只需要徒步十分鐘就能走到。

    黎月見時間還早，她又洗了洗昨天穿過的衣服，將衣服晾好后，一看時間，才九點四十五。

    她整理好要帶的東西，她要帶的其實也就是手機、紙巾還有一個黑皮筆記本。

    由于洗手間的化妝品實在太過劣質，黎月把面霜、粉底液和口紅都丟掉了，只留下粉質的腮紅和眼影。

    雖然這些她現在也不會用，但以后可能有用得上的時候。

    正當黎月打算卡著點到公司時，手機的催命鈴聲突然傳來。

    來電顯示赫然寫著“A霸總王富貴”。

    黎月不情愿地接通電話，只聽那頭冷冽的聲音傳來：“黎特助，三分鐘，出現在我面前。”

    第27章 027 總裁真是太大氣了！

    黎月恨恨地掛上電話, 快步往公司跑去。

    黎月多希望今天只是一個愚人節的玩笑，可五分鐘后，她到達公司, 才發現并不是在開玩笑。

    員工A一見黎月, 就像見到救星一樣，“黎特助，你終于來了！”

    “怎么了？”難道他們的霸總又開始發神經了？

    就像小說里那樣，因為他心情不好, 整個公司的溫度驟降？

    員工B：“黎特助，剛剛總裁要用微波爐熱三明治，可微波爐一啟動，咱們公司就會跳閘！”

    黎月：憨憨, 我怎么還得負責修微波爐？他們這群人, 一個會修微波爐的都沒有嗎？這個公司沒有勤雜或者負責維修的人員嗎？

    【憨憨：這種額外的崗位當然沒有了, 畢竟他們已經習慣了一有困難就呼叫‘黎特助’。】

    黎月無奈，只能讓人把電閘推了上去, 然后帶上塑膠手套，將微波爐的插頭插/到插座里。

    打開微波爐的一瞬間, 公司的燈再次熄滅了。

    又跳閘了。

    還好那幾臺大頭電腦沒有開，不然這幾次突然跳閘, 電腦可能撐不住。

    黎月摘下手套, 對一旁面色冷峻的霸總王富貴說：“應該是微波爐時間久了有輕微的漏電, 觸發了漏電保護, 所以老是跳閘。總裁, 為了大家的安全考慮，您還是給公司換個新的微波爐吧。”

    霸總王富貴看著被黎月拔下來的插座，冷漠道：“呵, 原來是漏電保護。漏電保護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阻止我使用微波爐。黎特助，這種小事怎么可能需要更換新的微波爐，只要掰斷接地線的鐵片，讓它無法觸發漏電保護，就能夠繼續用了。”

    黎月聽了，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霸總王富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好消息，霸總王富貴懂點物理。壞消息，霸總王富貴不懂電擊對人體有多致命。

    她還沒來得及反駁，只聽員工C說：“天吶，不愧是總裁，居然能在三分鐘內找到解決辦法！”

    員工D：“只需要掰斷鏈接接地線的鐵片，就可以阻止觸發漏電保護，這么好的法子，我以前怎么都沒能想到！”

    員工E：“黎特助也很厲害，能在這么短時間內發現微波爐漏電了！”

    員工F：“我們要什么時候才能夠趕上總裁的成就呢！”

    員工G：“別想了，我們尚且不如黎特助，又怎么能趕上總裁的萬分之一呢！”

    黎月：憨憨，他們都不要命了嗎？

    【憨憨：理論上，霸總王富貴是不會用公司的微波爐的。畢竟，他可是能點得起二十多元的拼好飯的人。大部分時候，總裁都是點拼好飯的。只不過今天，他的三明治是女主給他做的。他帶到公司后，想加熱一下再吃，才發現微波爐出問題了。】

    黎月：……誰做的三明治也不能不要命啊！憨憨，你能控制他的思想，讓他同意買一個新的微波爐嗎？

    【憨憨：這個不可以，不過，最近愚人節，家電會有比較大的優惠，XX牌微波爐只要299，還附贈一個XX牌的半自動咖啡機。】（廣告位招租）

    黎月：那確實挺便宜的，不過，對霸總王富貴來說，還是有點貴吧。

    她可不能倒貼錢買這么貴的東西！

    【憨憨：你可以告訴霸總王富貴，他的死對頭李鐵柱的公司可是有全自動咖啡機，還有從隔壁H國空運過來的XX膠囊咖啡液！】（廣告位招租）

    【憨憨：為了證明他會從各方面碾壓他的死對頭李鐵柱，霸總王富貴一定會買的！】

    聽了系統的話，黎月忍不住感激涕零。

    雖然這個系統不像別的系統那樣能夠給穿越者提供非常厲害的金手指，但眼下能夠幫她解決溫飽，已經非常厲害了！

    黎月努力讓自己露出相對和善的笑，“總裁，現在購買XX牌微波爐只需要299，還會附贈一個半自動咖啡機。要知道，隔壁李鐵柱的公司里，可是有全自動咖啡機的！”

    霸總王富貴聞言，瞇了瞇眼睛。

    李鐵柱，怎么配和他相提并論？

    霸總王富貴：“既然如此，黎特助，我給你撥款300元，你直接去買一個全自動膠囊咖啡機！”

    黎月：？？？

    黎月：“總裁，只要299，我們就能夠擁有一個微波爐和一個咖啡機，您為什么要花300買個咖啡機呢！”

    膠囊咖啡液那么貴，霸總王富貴不可能買得起的！

    霸總王富貴眉頭緊蹙，不悅道：“黎特助，李鐵柱的公司用的可是全自動膠囊咖啡機，我們怎么能用半自動咖啡機，那不是低人一等，自取其辱嗎？我王富貴，怎么可能輸給他？”

    員工A：“天吶，總裁真是太大氣了，居然愿意花300元為我們買一臺咖啡機！”

    員工B：“是啊，還是膠囊咖啡機!要不是總裁，我可能一輩子都只能喝速溶咖啡了！”

    黎月咬牙：“總裁，其實半自動的手磨咖啡機會比全自動的膠囊咖啡機要好很多。到時候，我再為您挑選幾款從B國空運過來的咖啡豆。當咖啡豆被磨碎的那一刻，獨屬于咖啡的香氣會飄蕩在整個寫字樓的樓層，沁人心脾。到時候，李鐵柱一定會自慚形穢的。”

    由于黎月說得太過“有道理”，霸總王富貴面上流露出一絲被拆穿的尷尬。隨后，他下巴微微上揚，露出他那優越的下頜線，用冷冽的聲音說：“你說的這些我當然知道，剛才我只是故意說要買膠囊咖啡機考驗你。很好，你通過了考驗。那么，就按照原計劃，用299買一個XX牌微波爐和手磨咖啡機。”

    第28章 028 買最貴的老鼠藥

    霸總王富貴同意撥款后, 黎月眼睛都亮了。

    只見，霸總王富貴緩緩從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機，似是想要轉賬, 黎月趕緊阻止：“總裁, 能給現金嗎，我征信被黑了，你轉賬的話可能會被直接扣走。”

    霸總王富貴眉頭緊鎖，不悅地說：“黎特助, 身為我的助理，你怎么能做出如此不專業的事情？”

    黎月：……

    黎月想說，要不是霸總王富貴總也不發工資，她也不至于這樣。可她還指望這霸總王富貴出錢買微波爐, 只能咬牙忍下。

    最終, 霸總王富貴大手一揮, 把一張農村信用社的銀行卡遞給黎月：“罷了，黎特助, 直接刷我的卡。”

    “總裁，你這個卡應該有密碼, 不能直接刷……”

    霸總王富貴目光冷冽，“黎特助, 你居然記不住我的銀行卡密碼。”

    黎月：我應該記住嗎？

    【憨憨：系統提示, 霸總王富貴的銀行卡密碼是666666.】

    在系統的提示下, 黎月露出了職業假笑, “總裁, 我當然能記住，這就去辦。”

    “等一下。”霸總王富貴叫住了黎月，“黎特助, 不要忘記開發票。”

    黎月：憨憨，這種特價產品真的能開發票嗎？

    【憨憨：可以開，這里的大部分商場都是正規的。】

    黎月：合著除了霸總王富貴的公司，其它地方都是正規的啊！

    黎月接過銀行卡，根據系統的導航，倒了兩趟公交來到了地下商場。

    在看到微波爐大甩賣的店面時，黎月剛想走進去，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黎月：憨憨，這張銀行卡里有多少錢？

    萬一人家開好單子了，霸總王富貴的卡里沒那么多錢可怎么辦。

    【憨憨：不用擔心，這張銀行卡里剛好有400元。】

    難怪霸總王富貴給的不是上次那張綠油油的農行卡。

    為了以后能夠用上微波爐，黎月利落地買了一套打折的微波爐和咖啡機。

    商家收了錢后，開了一張手寫的收據，然后瘋狂暗示黎月發票可以開其它面額。

    黎月嚇得趕緊拒絕：“不了不了，正常開票就好。”

    霸總王富貴都已經知道這一套多少錢了，她實在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造假。為了幾十塊錢，再給自己惹上官司，實在不劃算。

    要知道，霸總王富貴可是能為了幾度電想要把他親舅舅抓起來。她黎月只是個外人，按照霸總王富貴摳門的個性，估計要給她判死刑了。

    黎月吃力地抱著微波爐的箱子。

    方方正正的箱子上頂著咖啡機。

    老板又一次開口：“只要加二十塊錢，就能幫您送貨上門。”

    二十塊錢，聽起來好像挺劃算的。

    可那是二十塊錢。

    如果自己做飯的話，按照“最大菜市場”的價格，二十塊錢的菜至少夠她吃一星期。

    她真的要為了省事，花一個星期的伙食費嗎？

    黎月抱著紙箱子，掙扎了好久，最終弱弱開口：“能讓我也坐你們的車回去嗎？”

    “額，也行吧。”老板招呼了送貨的小貨車，讓司機送黎月回去。

    看著破舊的堆滿雜物的小貨車，黎月無奈嘆了口氣。要不是這個世界打車費對她來說太貴了，她一定不會坐這個車。

    最終，黎月報了地址，上了小貨車的副駕。

    司機一聽地址，“哇”了一聲。

    黎月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師傅，那里不能去嗎？”

    司機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能去能去。小姑娘，你是在那工作嗎？”

    畢竟是在陌生環境，面對陌生人，黎月不太想和對方透露過多的個人信息，她只是反問：“怎么了？”

    司機見黎月有些警惕，他趕緊解釋：“小姑娘，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可能你剛畢業沒多久，不清楚那個寫字樓。那里可是號稱A市小緬北，你最好還是不要在那工作了。”

    “什么？”黎月一臉疑惑地看著司機。

    小緬北是什么鬼？

    這里面還有灰產？

    司機見黎月好像聽不懂，他解釋：“就是，那個寫字樓大多都是不正規的公司，里面的不是那種坑人的網紅公司，就是要求你一直打騷擾電話的詐/騙公司。那里的好多公司不但不給交社保，不發工資，有時候老板涉嫌犯罪，還可能連帶著員工被抓……反正，你還是盡量不要在那種地方工作吧。”

    貨車司機想到自己剛畢業的侄子被里面的一家公司連累，現在雖然辦了取保候審，但少不了留下案底。

    看著黎月，他忍不住痛心。

    “總之，你年紀輕輕，這種窩在老舊寫字樓里的小公司，能不去還是盡量不去吧。”

    感覺到來自陌生人的關心，黎月既感動，又無奈。

    她也想不去，可她沒辦法。

    好在霸總王富貴的公司只是不發工資，倒是不涉及什么違法犯罪的活動。

    不過……

    黎月：憨憨，霸總王富貴的公司確定不違法吧？

    一個直播公司，只要不搞顏色，不搞詐騙，應該不會涉及違法吧。

    黎月擔心，要是霸總王富貴有什么違法犯罪行為，她身為特助，豈不是首當其沖。

    【憨憨：這個你放心，只要霸總王富貴不醫鬧，基本上不會違法。】

    黎月：……

    讓霸總王富貴放棄說“讓醫院陪葬”的經典臺詞，可能比讓他的公司合法合規還難。

    不過，醫鬧應該不會牽連公司員工吧。

    到了寫字樓下，司機好心幫黎月把東西搬進了電梯，見黎月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他最后又勸了一句：“小姑娘，還是盡量換個工作吧。這種寫字樓里工作的看起來是白領，實際上……哎……”

    黎月謝過了司機的好意，她艱難地抱著微波爐與咖啡機來到十八樓。

    路過李鐵柱的創意有限公司時，里面的前臺看著黎月抱著的東西，不由得發出驚呼：“天吶，隔壁能力有限公司居然有最新款的微波爐和如此高端的手磨咖啡機，真是太有實力了！”

    黎月費勁地推開公司的玻璃門，將東西放好，對霸總王富貴說：“總裁，微波爐已經買回來了，這是發票和收據，這是您的銀行卡，卡里還有101的余額。”

    黎月故意大聲地說出余額，她只是想讓辦公室里的同事都聽一聽，他們的總裁到底是什么“實力”。

    本以為大家會嫌棄，沒想到他們都露出艷羨的表情，異口同聲地說：“不愧是總裁，銀行卡里居然有這么多余額！真是太讓人羨慕了！”

    黎月：……

    黎月這才意識到，這不愧是貨車司機口中的“A市小緬北”，這里的洗腦也太徹底了吧！

    霸總王富貴看著新買回來的不會漏電的微波爐，并不急著使用，而是淡漠地對黎月說：“黎特助，三分鐘，給我買最貴的老鼠藥。”

    聽到老鼠藥，黎月嚇得后背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什么？？？公司鬧老鼠了？？？”

    黎月嚇得跳到一張椅子上，警惕地看著地面。

    這么高的樓層，也會有老鼠嗎？？？

    “那……總裁，要不要買點老鼠夾和粘鼠板？”萬一這里的老鼠太聰明了，不吃老鼠藥可怎么辦。

    霸總王富貴雙手插兜，看著窗外，鋒利的下頜線仿佛能把天地破開。

    只見他緩緩開口：“不，是子涵的寵物老鼠生病了。她，正在為此傷心。我不忍心看她如此傷心。”

    黎月：？？？

    黎月還沒來得及和霸總王富貴解釋，只聽王富貴繼續說：“所以，黎特助，我要你，去買老鼠藥。”

    霸總王富貴一旦遇到重大事情，就習慣性的用他那招牌的一字一頓的語氣。

    “記住，一定要，最貴的！”

    第29章 029 以后，我做你的花枝鼠。

    有這么一瞬間, 黎月確實想買一包老鼠藥。不過不是給老鼠吃，而是給霸總王富貴吃。

    但為了回到現實世界，她只能與霸總王富貴商量。她生怕毒死女主的老鼠后, 兩人那本就不穩定的好感度會瘋狂下降。于是, 她耐著性子解釋：“總裁，老鼠藥不是給老鼠吃的。”

    霸總聞言，眉頭緊蹙，似乎在思考什么。“既然不是給老鼠吃的, 為什么叫老鼠藥？黎特助，我看是他們想破產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老鼠藥是為了毒死老鼠的？”

    黎月想不明白，霸總老家的村子一看就可能鬧耗子, 他怎么可能沒見過耗子藥？

    霸總王富貴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良久,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岳一帆的電話：“一帆, 子涵的寵物老鼠病了。我要你，三分鐘內, 治好它。”

    岳一帆：？？？

    “王富貴，你清醒一點, 我不是獸醫, 給耗子看病要去專門的寵物醫院！”

    說完, 岳一帆就掛了電話。

    本來上班就煩, 還得應付王富貴莫名其妙的電話, 這一下，更煩了。

    霸總王富貴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抬眼望向黎月, 目光堅定：“黎特助，去寵物醫院。那是子涵最喜歡的寵物，子涵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女孩，我，不能讓她傷心。”

    黎月很想委婉地提醒一下霸總王富貴，寵物醫院可比三甲醫院貴多了。隨隨便便檢查一下，可能就要幾千塊錢。

    可是，這或許是促進霸總王富貴與于張子涵好感度上升的重要契機，到時候花的應該也是霸總王富貴的錢，她只需要告訴霸總王富貴：“總裁，我們兩個去寵物醫院是沒有用的，去寵物醫院應該帶寵物……要不您還是先聯系一下于張子涵小姐，讓她帶上她的老鼠？”

    他們兩個這么去寵物醫院，也不帶寵物，會被當成精神病抓走吧。

    “呵，女人，真是麻煩。”霸總王富貴雖然這么說，但他還是給于張子涵打了個電話：“女人，三分鐘內，帶著你的寵物老鼠到校門口等我。”

    電話那頭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可是、可是它現在非常虛弱……”

    霸總王富貴語氣堅定：“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治好它的！”

    黎月跟著霸總王富貴上了他那輛改過色的磨砂黑的五菱宏光mini。看著后排狹小的空間，黎月很擔心一會女主上車了要坐在哪里。

    這輛車雖然是四座的，但是它只有兩個門。

    要想坐到后座，就需要先把副駕駛位的座椅放平，再鉆到后座。

    如果女主穿著連衣裙的話，可能不太方便。

    但是，黎月冥冥之中有種預感，她覺得女主是那種一定要坐在后座的。

    比起怎么方便女主上車，黎月更擔心的是，給寵物耗子治病，霸總王富貴應該不會說出什么“治不好它就讓所有人陪葬”的逆天發言吧。

    五分鐘后，霸總王富貴的五菱宏光mini停在了“名校”門口。

    女主于張子涵身穿白色長裙，因為天氣有些涼，她在外頭套了一個小西裝外套。仔細看，這個西裝外套好像是霸總昨天穿的那件百分百聚酯纖維的西裝。

    由于霸總王富貴肩膀寬闊，這件西裝穿在于張子涵身上更顯得她纖弱可憐。

    她雙手捧著一只灰色的花枝鼠，小老鼠眼睛閉著，細長的尾巴耷拉著，偶爾起伏的胸腔能看出它的呼吸已經十分微弱。

    黎月趕緊下車，把前排座椅放倒，然后打算主動鉆到后排。

    “我、還是我坐后面吧。”

    很顯然，于張子涵不太想，或者說是不太好意思坐副駕。

    黎月也不推讓，她趕緊給于張子涵讓位置。這只花枝鼠的情況看上去非常不好，他們得馬上去寵物醫院。

    看到于張子涵捧著她的花枝鼠坐到了后座，霸總王富貴臉上明顯露出了不悅的神色。他冷眼看著準備在副駕坐下的黎月，聲音冷冽：“黎特助，你也去后排。”

    黎月：……

    她也沒有很想坐在副駕，雖然副駕的空間確實比后排寬敞一點。

    霸總王富貴在導航里輸入了A市最大的寵物醫院，這個時間正是午高峰，馬路上車非常多，導航有一段道路直接堵成了紅色。

    看著堵在前面一眼望不到頭的車子，霸總王富貴熟練地操縱著方向盤，駕駛著小巧的五菱宏光mini靈活地穿梭在車流中。

    于張子涵一臉震驚地望著霸總王富貴，她從未見過有人的車技如此嫻熟，一時間，她甚至忘了自己手心里奄奄一息的花枝鼠，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霸總王富貴身上。

    直到車子在“最大寵物醫院”門口停下時，于張子涵才回過神。

    她一下車，就迫不及待捧著她的花枝鼠沖了進去。霸總王富貴也想緊隨其后，卻被跟在后面的交警攔住了。

    交警同志停好了摩托車，敲了敲霸總王富貴的車窗，“你好，請出示你的駕駛證。”

    霸總王富貴看著于張子涵單薄的背影，語氣微微有些不耐：“沒有！”

    “什么？！”

    “什么？！”

    黎月與交警異口同聲地發出驚呼。

    無證駕駛，還開那么快，他怎么敢的？！

    霸總王富貴淡然道：“我王富貴，三歲就會開老頭樂，六歲就能開手扶拖拉機，十二歲就可以開半掛，區區五菱宏光mini，也需要我專門考駕駛證？”

    黎月心中警鈴大作，霸總王富貴要是這時候被拘留，那么誰來給女主的耗子付醫藥費？！

    還有，萬一霸總王富貴因此留下案底，那他和女主的孩子豈不是不能考公了？！

    可是，他沒有駕駛證，這個車是怎么買的？

    【憨憨：霸總王富貴有駕駛證，就在車上。】

    黎月：！！！

    黎月趕緊打開車門，快速翻找，終于，她在一堆小廣告宣傳單中找出了一個黑色皮套。

    她拿出一看，居然還是A2駕駛證。

    看樣子，霸總王富貴真能開半掛。

    交警接過黎月遞過來的駕駛證，對比了一下霸總王富貴的臉。照片和他本人一樣，涼薄的眼眸中流露出幾分桀驁不馴。

    “超速，扣三分，罰款200.闖紅燈，扣六分，罰款200.”

    黎月聞言，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A證和C證可不一樣。

    C證一年可以扣11分，扣到12分才需要重新學習。但是如果是A證，扣6分就要重新學習和考試了。

    現在，王富貴已經扣了9分，又是被交警當場逮到，要用別人的駕駛證扣分也不太好操作。

    黎月想不明白，霸總王富貴平時又不開大巴和半掛，他干嘛要考個A證！

    霸總王富貴這不懂法的樣子，根本不可能通過考試吧！

    面臨著扣分罰款的霸總王富貴就像是沒事人一樣，絲毫不擔心。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了正在記錄情況的交警。

    “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情，直接給我打電話。現在，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至于罰款……”

    交警覺得莫名其妙，他推開霸總王富貴遞過來的名片，“你的違法行為已經上傳至系統，直接在交管12306繳納罰款就行，不用給我名片。”

    “呵，有意思，你居然拒絕了我的名片。”

    黎月站在霸總王富貴身后，雙手合十，拚命給交警同志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和腦子不正常的人一般見識。

    交警疑惑地拿出了酒精測試儀，對霸總王富貴說：“吹氣。”

    他現在嚴重懷疑，霸總王富貴這種精神狀態，會不會是喝多了。

    遺憾的是，霸總王富貴并沒有喝酒，他一口氣吹下去，酒精測試儀毫無反應。

    黎月害怕霸總王富貴得罪了交警，趕緊說：“總裁，要不我們還是快點看看于張小姐的花枝鼠怎么樣了吧。”

    A市最大的寵物醫院內，于張子涵正捧著她的花枝鼠潸然淚下。

    霸總王富貴走上前，看著于張子涵瘦弱單薄的身影，他不禁生出一絲心疼。他盯著寵物醫生，目光中透著寒意，“陳醫生，治不好它，我要你們整個醫院陪葬！”

    終于，霸總王富貴還是說出了那句足以令所有人都腳趾扣地的經典臺詞。

    醫生無奈地說：“剛才我已經和這位小姐解釋過了，這個花枝鼠從冰箱上掉下來，心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治療并沒有太大的意義，只會讓它更痛苦。如果你們實在不忍心的話，也可以選擇安樂死。”

    “太殘忍了，那可是活生生的一個生命啊！你身為寵物醫生，不想著怎么挽回一個生命，居然說什么安樂死！你真是，太殘忍了！”于張子涵哭得更傷心了。

    醫生一邊搖頭，一邊離開。這樣的客戶，他還是第一次見。

    霸總王富貴心疼地將人擁入懷中，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

    【憨憨：系統提示，霸總王富貴對于張子涵的好感度上升至60%，于張子涵對霸總王富貴的好感度下降至40%。】

    一旁的黎月悄悄與這兩個人拉開了距離。

    這兩個人，實在是太癲了。

    黎月：憨憨，這只花枝鼠對女主來說有什么特殊意義嗎？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現在買一只差不多的，騙她說治好了，她能不能心情好點？

    【憨憨：系統不建議你這么做。女主很愛她的寵物，如果被她發現你掉包了她的寵物，她對霸總王富貴的好感度可能會下降得更快。】

    感覺到眼前人的脆弱與無助，霸總王富貴不由得回憶起了小時候與章梓涵在村頭玩泥巴的場景。

    他嗓音微啞，用低沉的聲音對于張子涵說：“子涵，別難過了。以后，我做你的花枝鼠。”

    第30章 030 花枝鼠的葬禮

    “不管是誰, 都不可能替代吱吱在我心里的位置！誰都不可以！”于張子涵含淚打掉了霸總王富貴的手。

    她那么在意這只花枝鼠，又怎么可能讓霸總王富貴取代它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是她的疏忽，把她最寶貝的花枝鼠放到了冰箱的上方。深夜, 花枝鼠打開了籠子, 從高處墜落。等到第二天她發現的時候，她的寶貝已經奄奄一息。

    想不到，即便是來到最大的寵物醫院，也無力回天。

    于張子涵既難過, 又自責。

    【憨憨：系統提示，因為霸總王富貴沒有兌現承諾，于張子涵對霸總王富貴的好感度下降至40%。霸總王富貴因為愧疚，對于張子涵的好感度上升至60%。】

    黎月徹底無語了, 她還不如一開始就按照霸總王富貴說的, 直接去買兩包老鼠藥, 把他們三個都毒死。

    合著這兩個人的好感度就不能同時到達50%嗎？好歹讓她清空負債再說啊！

    不過，現在不是吐槽系統的時候。

    現在重點是想辦法解決掉花枝鼠的事情。

    看著于張子涵哭得越來越傷心, 黎月立刻小聲對霸總王富貴說：“總裁，要不我們給她的花枝鼠辦一場盛大的葬禮？這樣, 她或許就不會那么傷心了？”

    霸總王富貴聞言，立刻贊許地望著黎月。那眼神, 仿佛在說, 你, 不愧是我的特助。

    “既然如此, 黎特助, 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吧。”說完，霸總王富貴拿出隨身的卡包，抽出了他上午交給黎月的那張密碼是六個六的農村信用社銀行卡。

    黎月：……

    這張卡一共還剩101, 怎么能辦一場規模盛大的葬禮呢？

    現在買兩個紙扎，都得大幾百了。霸總王富貴應該也不希望女主的花枝鼠到了地府以后，吃不飽穿不暖吧？

    霸總王富貴見黎月遲遲未動，他不悅地蹙眉：“怎么，黎特助。你，有什么意見嗎？”

    “沒有，我這就去辦。”黎月接過了霸總王富貴的銀行卡，并露出標準的八顆牙假笑。“總裁，您想要中式葬禮還是西式葬禮呢？”

    “是它的葬禮，不是我的葬禮。”霸總王富貴糾正道。

    “是的是的，是它的葬禮。”黎月趕緊附和。

    霸總王富貴四十五度望著寵物醫院的天花板，他自幼接受的是中國傳統文化的熏陶，有著極強的宗族觀念，如果是他的寵物，他一定會選擇一場中式葬禮。

    但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他發現于張子涵與他從小認識的女生很不同，或許她會傾向于西式葬禮呢？

    “子涵，給花枝鼠的葬禮暫定西式，好不好？”霸總王富貴難得放下他霸道總裁的架子，用商量的口吻問于張子涵。

    于張子涵紅著眼睛瞪了霸總王富貴一眼，“你怎么能給它用西式葬禮呢？！它和蝙蝠也算是親戚，蝙蝠象征著吸血鬼。你給它舉辦西式葬禮，萬一禱告的時候有十字架，它不就會再次受到傷害嗎！還是說，你想徹底封印我的吱吱！”

    霸總王富貴第一次感覺到被忤逆，他剛要反駁，黎月立馬踮起腳尖，捂住了霸總王富貴的嘴，對于張子涵說：“辦中式的，辦中式的！您別生氣，我們總裁開玩笑的。”

    “這么嚴肅的事情，你們怎么可以拿來來玩笑！”于張子涵更生氣了。

    黎月一把把霸總王富貴拉到了一邊，“總裁，于張小姐才失去了她最心愛的花枝鼠，她現在一定非常傷心，您還是讓讓她吧。”

    雖然黎月也不知道十字架為什么能封印花枝鼠，但女主這么說，一定有她的道理。

    “哼。”霸總王富貴冷哼一聲，沒有反駁，黎月就當他默許了。

    現在，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霸總王富貴給的這點錢，根本不夠辦一場中式葬禮，哪怕是給花枝鼠辦也不夠。

    黎月仔細想了想，對霸總王富貴說：“總裁，葬禮的事情還得您親自把關，這樣也能讓于張小姐感受到您的關心！”

    “只是一只寵物老鼠而已，也值得我紆尊降貴親自操辦？”王富貴不悅。

    黎月趕緊再次捂嘴：“總裁，你小點聲！于張小姐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你怎么能忍心讓這么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傷心難過呢！”

    “那好吧。”霸總王富貴終于被黎月說動，他先把于張子涵送回了學校，又帶著黎月親自去了一趟A市最大的紙扎店。

    黎月站在門口，久久不愿意進門。

    這種店，她實在害怕進去以后會做噩夢。

    霸總王富貴一條腿已經邁了進去，身后沒有助理跟著，他十分的不悅。“黎特助，還不快跟上來。”

    黎月：……

    為了完成任務，黎月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這還是黎月頭一次踏足這種地方，這里和她想像的很不一樣，不僅沒有各種陰森的紙人，還有各式各樣紙扎的電子產品。此外，各種紙扎的別墅、跑車甚至寵物，都應有盡有。

    老板一見有人來了，立刻問：“二位是買給家里人的？還是買了送朋友的？還是買來自用？我們這不僅有紙扎，還有各式各樣的棺材和骨灰盒。”

    黎月：……

    “會有人買來自用？”黎月也沒想到，老板會這么問。

    老板笑呵呵地點頭：“當然有了，現在很多年輕人主張不婚不育，又怕死了以后沒人給他們燒紙錢，所以會提前買了燒過去。”

    “這……不太吉利吧？”黎月怎么也沒想到，這個世界居然還有這種業務。

    這也太超前了吧。

    【憨憨：因為這本書的原作者比較封建，所以尤其在意這個。】

    老板被質疑，一點都不生氣，反而十分有耐心地解釋：“這有什么不吉利的，你們看，這可是最新款的平板、手機和游戲機，我們每年都會更新換代……你們也可以預付定金，約定三四十年后我們替你們燒過去，這樣的話，到時候燒的就都是最新款的了。這位先生，要不要來個鴨梨手機全家桶？”

    霸總王富貴皺著眉后退了半步，似是不想沾了晦氣。

    望著紙扎店的老板一步步逼近，霸總王富貴終于忍不住開口，用他那冷冽的聲音呵斥住老板：“你，給我站住！我王富貴，最不喜歡別人越界！”

    黎月擔心霸總王富貴會和紙扎店的老板打起來，她趕緊擋在兩個人中間，解釋：“我們不是給人買的，是買給家里的寵物的。”

    “寵物呀，寵物用品我們這也有！”老板立刻帶著他們到了一個架子前，“你們看，這有新到的紙扎貓砂、貓糧、貓窩、化毛膏、貓玩具、寵物服裝……還有紙扎小貓。你們的寵物是公是母，我們這里的紙扎小貓還分性別，你們也可以給它買個對象。這個是公貓，這個是母貓。”

    雖然黎月想快點陪霸總王富貴買完東西然后離開這個地方，但是當她聽到老板這一通介紹后，還是問了一句：“那要是寵物絕育了呢，那該怎么算？”

    都絕育了，就算給它燒個另一半，估計也無濟于事了。

    本以為老板會啞口無言，沒想到他面不改色地說：“絕育了也不用擔心，到了另一個世界，它們都會重新變得完整的！你們看啊，貓貓生前被絕育已經很可憐了，如果死后還沒有一個伴侶的話，那真是太孤單了！”

    黎月：憨憨，這個原作者家里怕不是賣紙扎的！！！

    霸總王富貴聽到老板的描述，竟饒有趣味地走上前，拿起一只紙扎小貓細細端詳。“這只，很不錯。”

    這是一只虎斑貓，看起來十分可愛。

    “您真有眼光，這只小貓是我們店里賣得最好的，現在只要399一只。如果你們現在買的話，我再送你們兩袋紙扎貓糧。”說著，老板像是想到了自己的寵物一樣，忍不住抹一把眼淚，“你們的小貓一定會感受到你們對它的愛。”

    黎月：……

    黎月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那什么，我們的寵物是……花枝鼠，不是貓。”

    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和霸總王富貴誰也沒說寵物是貓，這個老板就自顧自的在推薦貓咪用品。

    黎月這話既是在提醒紙扎店的老板，也是在提醒霸總王富貴。

    人家的寵物是耗子，你燒只貓過去，不合適吧？

    最重要的是，這個紙扎也太貴了吧！這么小小一個，就要399，比他們辦公室的微波爐還要貴了！

    這要是雜七雜八的寵物用品都買了，沒有大幾千恐怕打不住。

    不過，老鼠的寵物用品，這里應該沒有吧。

    黎月拉著霸總王富貴到角落，偷偷地說：“總裁，要不您親手做點什么東西燒過去，這樣看起來更有誠意！”

    “不行，我一定不能讓這場葬禮有遺憾。”霸總王富貴果斷地拒絕了黎月的提議，他大步走到老板面前，“老板，這里有沒有寵物花枝鼠的用品。”

    “這……”老板面露難色，他還從沒見過這類需求。不過，他可以研究一下，以后也能夠拓展客戶資源。現在的人生活富足，都比較愛寵物，這方面還是有操作的空間。

    只不過，現在，眼前這個開著五菱宏光mini過來的總裁客戶，他就要流失了嗎？

    尤其眼前的霸總王富貴還帶著最新款的智能手表，再加上他周身冷冽的氣質，老板下意識覺得，他是個人物。

    畢竟，大部分男性都“好面子”，霸總王富貴看起來“事業有成”，卻不拘泥于名車名表，這說明，他有著異于常人的穩重！

    作為A市最大紙扎店的老板，他一定要留住霸總王富貴這個優質客戶！

    老板拉住霸總王富貴，“我們這里雖然沒有花枝鼠的用品，但是既然你們決定給寵物燒紙扎，想必你們一定想要為它辦一場盛大的葬禮。如果是辦葬禮的話，怎么能沒有棺材呢！”

    眼見著霸總王富貴似乎要被說動，黎月趕緊說：“人的棺材應該不能用在花枝鼠身上吧？”

    要這么說，是不是還得給它買塊墓地。

    按照現在的形勢，墓地那么貴，把霸總王富貴的五菱宏光mini賣了都不夠買的！

    老板并不氣餒，而是繼續解釋：“當然不是人的棺材，我們這里有小貓的棺材，大小么，裝一只花枝鼠肯定綽綽有余，甚至還能讓你們給它配個冥婚。我們的寵物棺材現在只要2999，如果你們這邊沒有找到冥婚的花枝鼠，我們也可以幫你們找合適的。”

    黎月實在是忍不住吐槽：“我說老板，你做個人吧，這也太貴了吧！”

    還有什么包辦冥婚？

    這個世界，耗子死了都不得安生嗎？他有問過耗子想不想被包辦嗎？

    “老板，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配冥婚，它們下去以后相看兩厭怎么辦？萬一打起來了怎么辦？”

    面對黎月的質問，老板一本正經地反問：“冥婚的事情暫且不提，我們就來說說價格。難道你們對寵物的感情，能夠用金錢來衡量嗎？只是2999，就能讓你們的寵物在另一個世界不必羨慕別人的寵物，就能讓它有一個舒適的棲身之所。這點愿望，你們都不愿意滿足嗎！”

    黎月：…………

    黎月只想說，這誰要是信了，她以后高低得賣他們保健品。

    在自己能力范圍內給寵物最好的也就算了，現在霸總王富貴明顯沒這個能力啊！

    明明就是一個木刻的盒子，給她點時間，她也可能給霸總王富貴刻一個。她刻出來以后甚至不需要2999，只要299就可以了！

    不，如果霸總王富貴愿意給她99，她也是可以做的。

    黎月本以為，按照霸總王富貴摳門的性格，一定會轉身離開。

    沒想到霸總王富貴直接掏出了綠色的農行卡，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對老板說：“就要一個寵物棺材，老板，刷卡。冥婚就不必了，黎特助說得對，我還是需要尊重‘吱吱’的意愿。我不希望‘吱吱’不開心，更不希望她因此不開心。”

    黎月一臉震驚地望著霸總王富貴。

    不是，你有錢燒得慌？

    眼看著霸總王富貴刷卡成功，黎月在心里把他罵了無數遍。

    有錢花在這種奇怪的事情上，就沒錢給員工發工資？

    就這個木片一樣的寵物棺材，就能頂她一個月的工資了啊！

    老板將寵物棺材包好，想要遞給看起來像助理的黎月，黎月直接背過手：“不好意思，我八字硬，不能碰這些東西，我怕我碰過之后，把寵物放進去，再給它整詐尸了。”

    霸總王富貴看到他的助理這么“叛逆”，不但沒有生氣，反倒點了點頭，“黎特助，你，考慮得非常周全。老板，把這個交給我吧。”

    黎月已經下定決心，她以后一定要去霸總王富貴家賣保健品。

    霸總王富貴捧著寵物棺材，鄭重其事地將它放到車上。

    看著一個寵物棺材占了自己的位置，黎月忍不住開口：“總裁，我坐哪兒？”

    霸總王富貴抬頭望天，道：“黎特助，既然你八字過硬，還是和這個寵物棺材保持距離吧。我，不希望子涵傷心。”

    黎月：？？？

    “所以，黎特助，你就自己打車回公司吧。”

    不等黎月反應過來，霸總王富貴的五菱宏光mini就絕塵而去，消失在了黎月的視線范圍內。

    看著四周的紙扎店、壽衣店和棺材鋪，黎月只覺得后背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早知道剛才不皮那一下，乖乖拿好寵物棺材，坐霸總王富貴的車回去了。

    現在好了，這個地方，她一時半會兒估計真的打不上車！

    黎月：憨憨，這里離霸總王富貴的公司還有多遠啊？

    【憨憨：還有十公里，建議打車或者坐公交。不過，最近的公交站牌離這里也有兩公里。】

    黎月：……

    她拿出手機，看了眼定位——A市最大的紙扎店。

    終于，她咬牙叫了網約車。

    第一輛車接單后，在原地沒動。司機給黎月打了電話，十分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我路上車胎爆了，要不您那邊取消一下訂單？”

    “好吧。”黎月不想為難司機，無奈地點了取消。

    等了三分鐘，又一輛車接單，又是原地不動，又是找了個借口讓黎月取消訂單。

    一連幾次，黎月這才意識到，網約車司機是真的不想來這個殯葬一條街。但司機取消訂單可能會被平臺扣除積分，所以他們才找借口讓她取消。

    正當黎月打算放棄，打車軟件再次提示，有一輛黑色的一汽大眾接單。

    這次，這個網約車司機并沒有打電話，而是緩緩地朝著黎月的方向駛來。

    黎月感動得幾乎要哭了，她終于遇到了好人。

    不，她終于遇到了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

    只是，看著網約車司機的頭像，黎月莫名覺得眼熟。

    “岳師傅……”黎月念出了平臺上司機的ID，再一抬頭，只見岳一帆的車停在了她的面前。“岳一帆？！岳醫生？！怎么是你？！”

    岳一帆看了眼訂單的終點，這才了然。看樣子，打他車的人是黎月。

    岳一帆沒有太意外，看著網約車平臺的發車倒計時，他開口：“先上車。”

    黎月坐到了副駕，系好安全帶后再次確認了一下司機。真的是霸總王富貴的醫生朋友——岳一帆。

    “岳醫生，你不是在醫院嗎？你怎么出來跑網約車了？！”

    “規培補貼延遲發放，我利用休息時間做兼職。”因為岳一帆是兼職司機，所以平臺派單很少。好不容易接到了一單，地點還是在殯葬一條街。

    岳一帆料想，估計是別的司機嫌晦氣不愿來。他倒是不在乎這個，只是沒想到接到的人是黎月。

    聽了岳一帆的回答，黎月頓時有些同情這個窮作者筆下的人物了。雖說現實中的規培生也是錢少事多，但起碼不會有王富貴這樣的朋友。

    岳一帆問：“你呢，怎么在這里？我不記得王富貴的公司有這項業務。”

    黎月煩躁地說：“還不是我們總裁那個女朋友的寵物耗子死了，總裁要過來買點東西給它辦葬禮呢。岳醫生，你想去參加葬禮嗎？我們總裁說了，這個葬禮要辦得非常隆重。”

    黎月想著，或許岳一帆去了，這個葬禮顯得更加隆重，男女主的關系就可以更近一步呢。

    岳一帆：……

    想到王富貴才打電話要他去治什么寵物耗子，岳一帆有些同情地看了黎月一眼。他猶豫了三秒鐘，終于在打車軟件上操作了一下，提前結束了黎月的這筆訂單。

    黎月見狀，趕緊說：“別別別，你們規培生做個兼職也不容易，你還是照常收我打車費吧！”

    岳一帆平靜地說：“不用了，我順路去參加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