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 111 章 “今兒真是熱鬧……
“今兒真是熱鬧!苯袢盏纳蛉珂ヂ愿膭恿嗣佳塾謮|了些身高做一副意氣風發少年俠客裝扮, 此時混在這些各路武林人士之間滿是好奇的東看看西看看,那副樣子不像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倒像是來趕大集的。
但這滿懷好奇的少年人模樣在人群卻一點不違和,因為場中除開那些一看就是沖著揚名立萬而來的各路高手外, 如她這樣來漲見識的江湖菜鳥也不在少數。
“主菜還沒上桌呢!绷_舒看了一眼觀禮臺上空著的七張椅子說道。
沈如妤轉頭看向他,撲人眼的就是羅舒黏了滿臉凌亂的大胡子,還有從眉心直劃過眼的扭曲猙獰疤痕痕, 她眼角一跳又快速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被丑到了。
“我說你扮護衛就扮護衛,干嘛非要弄的這么丑!鄙蛉珂ケг,剛才那么猛然一眼看過去真的很傷眼。
“丑嗎?這樣的不是很普遍!绷_舒疑惑的指了指人群中的好幾個力證自己被夫人污蔑了。
沈如妤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竟然真的都是大胡子加疤痕一身或落拓或兇狠或灑脫模樣,但神奇的是那模樣放在別人身上她竟然就不覺得目不忍視了。
這么一對比她發現自己還是很滿意羅舒的長相的,以至于如今被這么再加工一下就沖擊力特別大:“在你臉上特別丑, 以后還是徹底易容換臉的好!
“”沒能聽出沈如妤話中深意的羅舒感覺被夫人狠狠插了一刀。
“鐺——”山寺古鐘的鳴響遠遠的傳來,這處山頂也有了別樣的動靜, 兩人不再拌嘴同時看向山道處。
青石山道上, 年輕的玉山派掌門上官凌云身形頻閃, 一路行來竟是連山道落葉都未驚動,只用幾息就出現在觀禮臺上。
觀禮臺上共放了七張椅子,上官凌云雙手抱拳向著周邊已經到了各江湖人士團團行了一禮,并沒和人寒暄, 只在最右邊那個位置坐下, 幾個先到達的玉山派弟子連忙上前去和掌門見禮。
下方有些和玉山派相熟的正欲也上前打招呼, 就聽山道那邊汀鈴哐啷的很是喧嘩, 緊接著就是一陣豪邁大笑:“哈哈哈, 看來是我們來晚了,當請各位江湖朋友吃肉喝酒賠罪!
隨著山道間一陣人潮涌動,竟是一排赤膊漢子扛著成桶的好肉美酒大步而來, 在他們前方還極為浮夸的有兩人將銅鑼敲得山響用以開道。而在后頭坐在雙人抬竹轎上的那胖子,正是如今的潮幫當家人李翻龍。
在周邊陸續不覺的李幫主大氣,李幫主果然豪氣干云等高聲夸贊中,李翻龍下了轎子用他那圓滾滾的身子球一般滾過全場,見誰都熱絡交談把胸脯拍的砰砰響。等他到觀禮臺坐到最左側那把椅子上時,臺上七把椅子上人也差不多坐滿了,只剩下最中間那把椅子留給聚財樓的椅子還空著。
此次武林大會由聚財樓和千刃山莊出錢出力牽頭舉辦,聚財樓的位置理所當然在中間,從中間往左排列分別是繡刀門,千刃山莊,玉山派,往右則是唐門,不老寺,和潮幫。
當然,不老寺在排序上會被聚財樓,唐門和繡刀門壓一頭并不是因為它弱,而只是因為它佛。
玉山派和潮幫都是這幾年的新上來的,若在幾年前,這臺上還要加一把椅子給相思坊,但自相思坊經歷了敗退臨州損兵折將后,緊接著又是老坊主去世,白無瑕凌若水同門相爭內部分裂,到如今已經實力大減。就算是在南州大本營也只堪堪掛在二等勢力的尾巴。
這次武林大會白無瑕雖然也來了,但卻是只帶了幾個心腹低調出現。
算一算江湖最頂級的幾個勢力,明面上到的只不老寺,唐門和聚財樓,不老寺來的是個很年輕的和尚,且面生的很,此前從未在江湖上行走過。此人被身邊同行的小弟子稱為空慧師父,空慧自出現就一直一言不發,也是那小弟子說的,空慧師父在修閉口禪。
派一個在修閉口禪的弟子來參加的武林大會,不老寺那種我派弟子來參加只是為了給你們個面子,多的什么就別找我的態度已經非常明確了。
此時暮山頂已經熱鬧的如油如沸水一般,那位空慧大師也只垂眸靜坐,一副物我兩忘模樣的在無聲誦經。
唐門則由三長老唐若雪帶了五六個年輕弟子來,來起來也是帶這些小輩來見世面漲見識的。
和不老寺和唐門不同,繡刀門出席的是分管南州的門主鐵拳老人,他身后齊齊整整十來人個個氣息強悍看來竟是一水兒的門內高手。
“溫獨劍竟然沒來?”看著臺上年近身形極為健碩強健,年近四
十的魁梧大漢,沈如妤略感疑惑。
此人是千刃山莊的大弟子木隨生,她記得當年自己和羅舒成婚的時候來觀禮的也是這位大弟子。
但前些天溫獨劍才特意在晴雨湖大大露了一回臉,今日代表千刃山莊來參加武林大會的人竟然不是他這個少莊主而是木隨生,這其中難免就讓人多想了,畢竟有相思坊前車之鑒在前。
“來了。”羅舒低語一聲又上前一步把沈如妤大半身形擋在了自己身后。
果然話音剛落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一道紅影一閃而過,最中間那張原本還空著的椅子就已經坐上了一個一身紅衣卻冷如霜雪的男人。
“那晚在畫舫上陸散好像沒這么冷!”沈如妤一邊看著滿場江湖人開始又一輪的寒暄一邊在心內嘀咕。
有人喜歡交際喜歡花花轎子人人抬,自然也有人來參加這武林大會不是為了交朋友來的。況且這會兒時間已經接近午時,某些早早到達的人就更加看不慣他們這些人搞虛頭巴腦的排場。
這不,已經有頭鐵的人跨步而出:“諸位掌門,敢問我們這武林大會可否開始了,江湖貼里說的絕世神兵和千兩黃金又該如何兌現!
首先說話的是一個青年刀客,只看他的年紀和他那渾身毫不收斂的鋒銳刀意,就可知道這是一個極有天賦且心高氣傲的年輕人,也難怪他會第一個出來打破現場這友好而無聊的交際場氛圍。
“哈哈哈,若老夫沒看錯這把刀是斷影?”千刃山莊的人在兵器還是很有研究的,木隨生一眼就看出了這年輕的刀。
“那閣下想必就是被稱為棲峽第一刀向晨了,不要著急,我千刃山莊說出去的話定然不會食言,這次的武林大會只要能進前三的,就可進我千刃山莊的武庫任選一把兵器,其中也包括了千刃山莊第一代莊主溫熔的的遺作,當然若武庫里的兵器都不滿意,也可定制,山莊里所有鑄劍師任選,并且確保品質在名品之上!
他沒有提黃金該如何兌現,畢竟聚財樓樓主在這里坐著呢。
“既然如此,何不趕緊開始。”向晨一揮手中刀,很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樣。
緊接著又刀尖一點指向擂臺之上:“這白布之下擺的是尸體吧,武斗都沒開始先把尸體擺上了,這不是上趕著給大家找不痛快嗎?”
“在武林大會開始之前,我繡刀門還有一件事要辦!边@次站出來的是繡刀門的鐵拳老人。
“諸位請看。”他手上一抖,抖開一幅染血的絹帕,絹帕上面密密麻麻的排著近百枚牛毛細針。
在眾人正覺不明所以的時候,他左手虛揮,身后就有一個繡刀門弟子跳上擂臺,那張蓋了一上午的白布終于被掀開,正如大家猜測的一眼,這白布之下的是排成一排的七具尸體。
“嘔!天殺的”
“格老子的!”
“娘勒!”
隨著白布被掀開,下頭頓時響起了一片嘔吐聲夾雜著罵爹罵娘的聲音。
今日這些尸體蓋在白布之下放在臺上這么久一直沒有多濃重的尸臭,原本都以為白布之下是新死之人,但沒想到是味道不重是因為他們被用了某種特殊的藥物,但其實里面有好幾具尸體已經高度腐爛。
驟然面臨如此視覺沖擊,就是那些看多了生死的老江湖都被惡心的不行,更別說那些新秀們了。
沈如妤看了一眼就被羅舒伸過來的手迅速擋住了視線,即使如此她還是看見了不少,此時只覺得感覺胸口一陣翻滾,想吐又吐不出的堵著難受。
羅舒連忙扶著有些腳軟的她,雙眼視線如刀的刺向鐵拳老人,不過這時這種想要殺人眼神看向鐵拳老人的人實在不少,羅舒這一閃而過的殺氣混在人群里他竟是毫無察覺。
“鐵門主,你你這也太不講究了。”看到如此場景,就算是作為盟友參與了大部分計劃的木隨聲都不由出言指責。
觀禮臺上其他人雖然沒有發話,但都臉色不太好看,特別是不老寺的空慧大師更是緊閉雙目不斷默誦往生經。
“哼!”對于鐵拳老人卻只是冷哼一聲,看都沒有看木隨生一眼,可以說是很不給面子了。
東側不知何時出現的溫獨劍站在幾個千刃山莊的弟子之前,他身后的弟子們正在為鐵拳老人這般不給木隨生面子而憤憤不平,但溫獨劍本人臉上倒是一派平靜。
看著溫獨劍過分平靜的臉色,漸漸的這些弟子也都閉上了嘴。
“看來溫獨劍在千刃山莊還是要比木隨生有威信!焙貌蝗菀讐合铝诵乜诘膰I吐欲望,雖然身體還有些發軟的被羅舒半扶著,腦子卻已經快速收集信息并轉動起來了。
“看看這些人還有我手上的透骨針,這就是孤鶩山魔教的手段。如今魔教得了寶藏又乘著臨州不穩大肆擴張實力大漲,之前還只在臨州行事,近年卻越發猖獗的在各地為所欲為。諸位單單這幾具尸體就受不住了?那日后若被那魔教盯上,能不能留全尸可都還兩說呢!”
鐵拳老人毫不顧及場內眾人的臉色,正在慷慨激昂的一邊威脅一邊嘲諷。
“他腦子沒問題吧?他不會覺得拿尸體震懾一下然后隨便給我們套個罪名,就能一呼百應讓這些人給他做馬前卒吧?”沈如妤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大概是老方法用習慣了,幾十年前,他們就是用差不多的手段把我們孤鶩教打成魔教的。那幾具尸體里就有我們出城跟蹤的那三人!绷_舒向沈如妤提醒道。
“還真是會廢物利用,可惜他怕是不能如意!毖凵駫咭曇蝗Γ蛉珂ト绱苏f道。
果然,在場江湖人的反應根本不如鐵拳老人預想的那般群情激奮。他也根本不像多年前他的長輩那般一呼百應。
“怎么凈耽誤事兒,看著臺上那些晦氣玩意兒老子可膈應一上午了,現在更膈應了,我都不想上那擂臺了!
“這位大哥說的是,我們這來參加武林大會的,一則是為了和江湖上的好朋友們聚一聚,二則是為了和各位好漢的過過招漲漲見識,可這擂臺上擺了這些的確晦氣!
“孤鶩教的勢力的確越發往南邊蔓延,且他們一貫行事狠辣,這商議商議應對之策也好。”
“商議個屁,江湖人江湖死,這一年到頭死的人還少了,技不如人有什么好商議的!
“咱們名門正派,做人做事自然是要講的是一個鋤奸扶弱江湖道義,這位兄弟如此說話和那些魔教邪道有和區別?”
“就是就是!
“你一身正氣你上前自動請纓去替臺上繡刀門的料理麻煩。俊
“就算孤鶩教來南州,該擔心的也不是我們這種家無恒產的浪子啊,今朝有酒今朝醉,傷腦筋的事情還是讓這些大門大派的自己去煩惱去吧!
“”
眾人議論紛紛,說什么的都有。
看著臺下亂紛紛的樣子,上頭還站著的鐵拳老人臉色開始變得不好,顯然目前這江湖輿論并未按照他們預期的方向走。
陸散倒依然是全身結冰了一般的冷冽模樣。
已經回復狀態的沈如妤略帶得意的看了羅舒一眼。
羅舒眼神寵溺又驕傲的給她比了個大拇指,心內暗贊:“夫人事先的安排果然沒錯。”
沒錯,他們在參加武林大會之前當然是做了不少安排的,在猜測到這次的武林大會極可能是沖著孤鶩教來的后,沈如妤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某些人又要玩潑臟水嫁禍的老一套了。
之前鐵拳老人很多話都是在胡說八道,但有一點是說對了的,那就是孤鶩教或明或暗在放在南州的勢力和幾年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所以他們可以放些拖來閃動情緒,他們孤鶩教自然也可以。
“咳”,一聲輕咳響起,雖然聲音并不響,卻像是響在每個人的耳邊。
第112章 第 112 章 讓一聲輕咳響……
讓一聲輕咳響在每個人的耳邊, 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別的且先不說,他對于內力的操控能力必然是極強的。
也因為如此,在聽到這聲包含著警告意味的咳嗽之后, 這暮山頂有那么一瞬間只能聽到風聲鳥聲流水聲,而立在這里的這么多人,卻像是同時啞了一般。
當然, 很快大家都重現掛上笑容,但神情卻中難免幾分尷尬。之后雖然還在各自討論但說話間卻都下意識的有了些忌憚。
看到此情此景,一直時刻關注著各處變化的沈如妤不由的在心內暗嘆一句厲害, 這陸散
只是用了這一聲輕咳,就既表面了態度又表明了實力。果然是能經營出聚財樓這樣產業的人,無論是心機手段還是武力值都頂尖的。
和他相比, 已經能稱得上是江湖宿老的鐵拳老人就差的多了,剛露面時候看著還有幾分高手架勢, 可哪知道一張口就長編大論閉不上嘴。
特別是有了陸散那一聲咳嗽凈場之后, 他倒是好像得到了莫大的支持, 這會兒更是端著一副前輩高人人生導師樣子侃侃而談起來。
“諸位說的也不無道理,江湖人江湖死,無論是為公道還是為了私仇,咱們這些人一貫是刀口舔血的, 生死也是各憑本事, 但魔教之事涉及到的已經不單單是個人的生死。
想來大家都聽說過如今魔教勢力快速膨脹, 如今已經是臨州的無冕之王, 但你們可能還不知道, 他們之所以有如此實力,是因為去年羅舒那魔頭親自帶人挖掘出了一個神秘寶藏,具我繡刀門的調查得知, 這寶藏的藏寶圖就是他們滅人滿門得來!
“無恥至極!”聽到這話沈如妤都要被氣笑了,繡刀門這顛倒黑白渾水摸魚的功力簡直登峰造極,還有這臉皮也是厚如城墻。
看到沈如妤被氣的嘴唇都在發抖,羅舒伸手輕拍了幾下她后背安慰:“和一個將死之人沒什么好計較的!
語氣輕飄飄如如此問候一般,但其中的殺意卻是實打實的,顯然羅舒已經沒打算讓鐵拳老人今日活著離開暮山。
羅舒和沈如妤兩人雖然站的位置偏僻而且說話的聲音也輕,但周邊離得近些人人也未必就沒人聽到他們的交談,但此時只有三人踱步離的更遠了些,卻無一人提出這里有兩人很是可疑。
顯然這世上被一兩句話激的熱血上頭的人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可惜鐵拳老人不懂,他甚至越說越激動:“如今他們更是野心勃勃,怕是整個臨州都放不下他孤鶩教了,我們得到了可靠消息,羅舒這魔頭正在圖謀帶著他那魔教南下。
此時已經到了不得不除魔的時候,為了武林安定我等正道當同仇敵愾,若真等到魔教勢力遍布南州,到那時難道諸位還有在魔教嘴下求口飯吃?就算有些人愿意不顧臉皮入那魔教,以他們動輒滅門的狠辣行事,怕也是不會給人好日過,諸位可要想清楚。”
“呸,我們日子過的好著呢,跟著我們的都能吃飽穿暖,吃酒喝肉!睍簳r還要圍觀事態發展無法直接跳出去反駁的沈如妤垂著頭低聲瘋狂蛐蛐。
“是吃肉喝酒!痹诹_舒眼里上頭那老東西已經是個死人了,而且這些年孤鶩教被潑污水潑的他都快習慣了,遂這會兒竟然還能淡定的糾正夫人的一時口誤。
“你閉嘴,”偏頭狠狠瞪羅舒一眼,沈如妤依然生氣的在小聲碎碎念:“你說野心勃勃就讓你看看我野心勃勃,我回去就定個三年五年計劃,我逼的你破繡刀門產業全倒閉,讓你們這群黑心走狗吃西北風去”
她辛辛苦苦好幾年,現在竟然被人造謠說跟著他們孤鶩教沒飯吃!不能忍。
“夫人真可愛!绷_舒默默感慨。以他的耳力,自然是什么都聽的清清楚楚的,雖然被夫人遷怒等了,但帶笑的眼神依然無法從夫人身上離開。
這邊兩人的氣氛一個烏云密布一個晴朗劃開,那邊鐵拳老人的長篇大論終于告一段落。
這一番話雖然說的很是正氣凜然,但一看周邊這些江湖人的反應就能發現感染力遠遠未達預期,因為凡在江湖上混過幾天的人都知道,他言語之中不盡不實的內容很是不少。
但繡刀門的實力和地位擺在那里,有他們打頭陣,還有南州老牌勢力千刃山莊和首富聚財樓態度明顯的支持,隱隱還是有一股討伐勢力在積聚。
“鐵門主說的是,我神駒幫就先把話放在這里了,我們定是以繡刀門馬首是瞻的。這凈化江湖的除魔之事,我輩當義不容辭。”鐵拳老人話音剛落不久,就有一人一臉正氣凜然的大聲附和。
“神駒幫?我之前怎么沒有聽說過這個幫派。”沈如妤看著前方和鐵拳同款慷慨激昂的中年人,悄悄地向羅舒詢問。
“幫繡刀門私販馬匹的三流門派,他們另一個名字你一定知道——天馬牧場”。羅舒解釋了一句。
沈如妤枉然大悟點頭。
她的確聽過天馬牧場,去年欲新建牧場的時候她收集過一些別家牧場的資料,這天馬牧場也在其中,當時過眼的時候就見這牧場明明規模不大,卻時不時有良馬出欄,而且出欄量看起來遠超牧場規模,這其中的貓膩她自然是一眼就看了出來的,但這是別人家的事情,她當時也就是一眼而過了。沒想到這會兒倒是知道那些多出來的馬是哪里來的了。
沈如妤也沒問怎么朝廷都不查的此類廢話,真海清河晏也不會有各個江湖門派勢力盤踞,更不會有各股反叛勢力按下葫蘆浮起瓢了。
“鐵門主說的是,為了武林安寧,我輩的確不該一直袖手旁觀!迸_上坐著的木隨生還未說話,這次卻是溫獨劍代表千刃山莊表態了。
木隨生并無有什么言語,但臉色卻沉了兩份。
因這兩人那有些奇怪的氛圍,一時間聰明人間的各色眼風開始滿場亂飛。
“都說和氣生財,為了這江湖安穩聚財樓自然也是全力支持的!标懮⒅惶Я颂植⑽凑f話,代替他言語的是站在他身后的一個侍衛模樣的人。
“加我鹿山門一個,今兒我門下當用的弟子門全都到了,陸樓主但有差遣莫干不從!背松耨x幫之外跳的最歡的便是鹿山門。不過從他們的言語中也能很清晰地看出,他們舔的是聚財樓。
關于鹿山門沈如妤倒是不用再向羅舒詢問,說來她對這門派算是有幾分了解,雖然的名字叫做鹿山,但做的卻是海上的生意,明面上是捕魚采珠,但是暗中應該也涉獵了海盜的行當。
除了這幾個本就是起個托的作用的門派外,在他們這些人的大肆牽頭之后,陸陸續續的也有門派或個人表示愿意加入這所謂的討魔聯盟。
若說他們有多么心甘情愿,怕也不是。
只是好些江湖門派確實怕孤鶩教真的大肆往南方發展,會壓榨了他們原本的生存空間,又怕得罪上頭幾個大門派以后會被報復。
且也有好些人對于存在與江湖傳言里,此時又被繡刀門好幾次提起的那寶藏很感興趣。
幾年前還只是漏出有藏寶圖就有好些人蠢動不已,此時既然寶藏已經被孤鶩教得到,那若是伐滅了孤鶩教豈不就可以名正言順去分一杯羹。
要說這寶藏之事,但凡在幾年前有人說孤鶩教在搜羅藏寶圖有人會信,但若是說他們找到了寶藏,能信的人還真不多,但偏偏如今的孤鶩教不是漸富了嘛,鐵拳這番謊話扯出來竟然聽起來還有五六分真。
“什么名門正派,也不過都是一群貪婪的鬣狗罷了。”看著之前好些人還是興趣缺缺看戲的樣子,此時聽到鐵拳在那胡扯什么無主寶藏就該拿來澤被江湖,要濟貧之類的光堂話。
然后那些人便都一個個全都套上了一張正義的臉孔盤算著宰殺了別人吃肉喝血,沈如妤心里的不屑和膩味簡直都快要壓不住了。
“周幫主還有白坊主,這是要哪里去?”亂哄哄中,溫獨劍的聲音忽然響遍全場。
他笑盈盈的搖著扇子正當在幾個穿一身利落勁裝的男人面前,打頭那個被他叫做周幫主的正是順通幫的當家人周楚,其名下最大的產業就是鏢局。
至于溫獨劍口里的白坊主,自然就是白無瑕。
白無瑕雖然帶著幾個心腹弟子來了,但今日一直很低調,做的是江湖散人的裝扮并且帶了
張半臉面具,雖然認識的人依然還是能一眼認出這人就是白無瑕,但這是一個很明顯的態度,她不是以相思坊坊主這個身份過來的。
可偏偏這會兒卻被溫獨劍特意叫破了身份。而且是打算提前離開時被叫破,這其中的惡意只要不是傻的就都能體會的出。
“兩位欲提前離場是有什么急事?還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慢悠悠的搖著扇子往前,映著這山頂的日光云海,若只論皮囊溫獨劍看起來還是有幾分姿色的。
但此時的白無瑕只恨自己當初瞎了眼,竟然和此卑鄙小人頗有幾分交情。溫獨劍此時把她和周楚單獨點出來,完全就是立他們為靶子欲殺雞儆猴。
“我聽說,周幫主好像和那魔教頗有交情,不知是真是假?”溫獨劍雖然把白無瑕也點了出來,但尖刀卻是先向周楚亮出來的。
只是周楚混跡江湖多年,也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任務,更何況算起來他和溫獨劍他爹同輩,此時被一個當儆猴的那只雞般點出來,臉都氣的鐵青了,一雙拳頭捏的咯吱作響,就算原本打算安靜離開此時也必然改了主意。
在江湖上混的人,頭可以掉臉不能掉,人可以死招牌不能落,所以此時面對故作姿態的溫獨劍,周楚不但沒有絲毫膽怯服軟之意,反倒態度極為強硬,話也說的極為難聽。
“我周楚要去哪里,要如何行事,難道還要向你一個小輩稟報不成。別被人叫幾句少俠,夸幾聲武功好就真當自己是盤菜了,小子,去撒泡尿照照自己到底是個什么貨色再來和老子說話。你老子來了都不敢這個態度,更別說你這個主臺都坐不上的‘少莊主’了。”
他話里少莊主幾個字語氣壓的極重,在看此時做在主臺代表千刃山莊的木隨生,嘲諷意味拉滿。
咔嚓一聲,溫獨劍手里原本還在輕輕搖動的扇子直接斷裂成木片,他反手就要拔劍而出向周楚而去。周楚手向著腰間一抹,一把精鐵大刀也瞬間亮了出來。
緊接著欻欻欻一陣響,順通幫和千刃山莊的弟子們有一個算一個也全都亮出了兵器,F場氛圍陡然變得極為險惡,眼看著局勢一觸即發。
“少莊主且慢!蹦倦S生在高聲疾呼,但看上去作用并不大。
一直坐在最中間那個位置卻一直一言未發的陸散深吸了一口氣,就算是他一貫有著很是不錯的養氣功夫,也不由在心內罵溫獨劍一身蠢貨。
眼看著就要矛盾升級場面失控,他忍耐的閉了閉眼抬起手彈動了幾下手指,
身邊收到示意的護衛立刻又站了出來朗聲道:“諸位先冷靜,周幫主和白坊主要提前離開,許是有自己的想法又或者對魔教行事風格存有僥幸,無論如何都請暫留片刻,我們情來了個深知內情之人,諸位姑且先聽一聽她的說法,如何?”
護衛把該說的話說完,陸散也不像之前整個人結冰的假人那般,這次他嘴里冷冰冰的吐出了幾個字:“夫人,請出來吧!
話音剛落,臺側就傳來一陣環佩叮咚,眾人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兩個雪衣侍女扶著個身姿玲瓏的女子緩步而來。
一身看似簡單的月白云錦上衣配青緞八幅攏紗裙,通身飾物也不多,只頭上別一支上好的紫玉雕花簪,耳上帶的是和發簪同款紫玉雕花明月珰,腕間帶兩個羊脂玉鐲,腰間掛一塊玉牡丹壓裙。
通身裝扮端的是清雅無雙,就是和大部分江湖女兒的裝扮截然不同,一舉一動皆是一派優雅氣韻,只是她臉上帶著面紗讓人無法看清容貌,但只看那雙七分柔媚三分含情的眼睛,就可猜出那面紗之下必然也是一張清絕若仙的美麗面容。
一個女人,一個看上去不像江湖中人的美麗女人,陸散此時讓這人出來到底目的何在?
就在一干人等全都滿眼疑惑一頭霧水的時候,只見臺上那女人伸手扯下了面紗。
和意料中一樣,面紗之下果然是一張十分美麗的臉龐。就是這人也不知是何身份,滿場人交頭接耳問了一圈,竟然沒一個認識她的。就算是以情報見長的相思坊的人還有幾個很有名的包打聽都沒有此人分號消息。
“請。”陸散又吐出一字。
請?請什么?
臺上那女人忽然又有了動作,她抬手往臉上撕去。那面紗遮蓋的,竟然不是她真的臉。
然后再眾目睽睽之下一張人皮面具自她臉上被撕了下來,一時間滿場具驚,而立于臺下人群里的沈如妤此時心里的驚懼怕是要比任何一人都更甚十倍百倍。
因為那女人的人皮面具之下露出的,是一張和她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在看清的那一瞬,沈如妤能感覺到自己全身汗毛直立,后背的冷汗更是的一下子就下來了。
就算之前已經隱約有了一些猜測和心理準備,但是這種看到自己的臉出現在一個陌生人身上的感覺,其中的驚悚和惡心簡直讓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第113章 第 113 章 沈如妤下意識……
沈如妤下意識的動作就是雙手虛虛環抱自己, 然后不斷上下撫動自己手臂,意圖撫平那種混合了刺撓和寒毛直豎的不適感。
這時候羅舒已經帶著她往另一處靠近,這里或坐或站著幾個一看就不是很得意的落魄江湖散人, 也是這個江湖上最多最底層最不引人注目的那些人。
在這暮山頂外圍聚集的大部分都是這些武功一般,也沒多少聲望,也沒大派弟子的光環, 平日里做些打手護衛保鏢甚至是力工之類的活計的普通江湖人。
所以這塊區域雖然人不少,但卻又極不惹眼,略做偽裝就能很好的隱藏。
“阿奇, 你和鬼剎帶夫人先走,其他人準備動手”。羅舒向著一個帶著斗笠的駝背中年人吩咐道。
他是孤鶩教南州分舵的舵主,沈如妤雖然此前從未見過此人, 但既然羅舒會把她的安全交托此人,想必他和那個叫做鬼剎的都是可信的心腹, 但她卻沒打算走。
“等等, 她頂著我的臉呢, 我不能就這么走了!笨戳_舒陰沉沉泛著殺氣的樣子,沈如妤扯了扯他衣袖:“你忘記那侏儒了,我在你身邊才最安全,不是嗎?”
羅舒臉色更差了, 但卻不再提讓別人護著沈如妤先走。
沈如妤知道自己拿著已經翻篇了的事兒再來刺羅舒這一下, 以期達到自己的留下的目的的確是不太好, 但臺上這人都用上自己的臉了, 她必然要見識見識這里面到底有什么幺蛾子。而且她也是真的覺得再羅舒身邊還能最好的保證自己的安全。
向阿奇和鬼剎使了個眼神, 讓他們盯好夫人的安全,暗中幾個幸好發出,藏在人群里的孤鶩教弟子已經隨時準備發難。
而臺上那位露出“真面目”的夫人已經被請著坐下。
“向諸位介紹一下, 這位便是沈夫人,羅舒的明媒正娶的妻子!币恢贝骊懮l言的護衛再次投下一道驚雷,炸的滿場人腦子都懵了一瞬,瞪眼張嘴滿臉驚嚇都是輕的,好些直接手上一送兵器都掉地上了。
【羅舒的婆娘怎么會出
現在這里,她又有什么內情要披露?
難道魔教真的如此喪心病狂,連自個兒婆娘都看不過眼,要來個大義滅親?
難不成這女人和陸散勾搭成奸給羅舒帶了綠帽,才出來給奸夫站臺?
這幾個大門派看起來對討魔之事蓄謀已久,連人家夫人都弄來了,我要不要參一腳,渾水正是容易摸點好處的時候。
禍不及妻兒,聚財樓做事也太不講究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人家夫人都弄來了。老子還是在找個時機走人,娘的,我沖著比武大會好處來的可不能給人當炮灰使了
】
各種念頭各種猜測各種思量在場內之人的腦子里飛快閃過,但卻幾乎沒有懷疑臺上這人身份的真實性。
這實在是要歸功與種掀開雙重面具的手法。
方法雖然很簡單但卻也非常精妙。
先是用言語和面紗覆面的出場方式吊高了所有人的好奇心,然后摘掉了面紗之后露出面容,若這時候露出的沈如妤的臉,那怕是又不少人會懷疑這位魔教的教主夫人是真是假,畢竟這江湖上易容術登峰造極的人也不是沒有。
可她偏偏露出來的是一張假臉,又當眾把人皮面具這么一撕,那幾乎所有人都會下意識的認為這假臉之下的必然是真臉。
沈如妤在孤鶩教里時候也不是什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夫人,她要經營巡視產業,她要理事,有些大宗的交易她也要親自談,所以她的容貌不是秘密。就算這里是南州,也總有見過她或者她畫像的人。
而那張人皮面具基本就是撕給這些人看的,從結果來說這招無疑非常成功,至少目前所有知道魔教教主夫人容貌的人,無一個人質疑臺上那個可能是假貨。
羅舒夫人的身份也讓她對孤鶩教的對羅舒的指控更添了幾分可信。
在這位沈夫人的講述里,她是偶爾發現了羅舒密藏的兩本書,一本血冊,一本財冊,看到里面一筆筆孤鶩教作惡的證據,一筆筆帶著血的金銀,覺得良心不安,也懼怕和一個惡魔一起生活才決意離開,但沒想到卻被羅舒派人追殺,幸而得千刃山莊和聚財樓出手相助,才能活著來到南州,你們若不信,我手里還有半本財冊,是我逃離時撕下來的
“!”故事還未講完,場內忽然同時響起七八聲慘叫,剛才口下最不留的一些人竟然已經橫死當場。
“我怎么不知道我孤鶩教還有什么血冊財冊!绷_舒的手緩緩的在鹿山門掌門的喉嚨拿下,只留下三個深深凹陷的指痕在他的喉管上尤為觸目驚心。
隨著他的放手,尸體重重軟倒在地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這一聲也像是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頭。
剛才所有一臉正氣意圖討伐孤鶩教的人此時臉色都極其難看,他們這所謂的討魔聯盟都還沒成立,那魔卻已經帶著手下易容混進來了。
此時更是直接出手瞬殺十幾人以血立威,這十幾人的死簡直是在他們這些活人臉上狠狠甩了十幾個耳光,他們還不敢輕舉妄動。
這會兒所有人都抽出武器神情戒備,但卻沒有一人先動手,一道道目光全都刺向了臺上的那些人。鐵拳老人,陸散其中焦點,但是最受關注的還是沈夫人。
強迫,反抗,追殺,背刺再到如今的對峙,有些消息靈通的人,甚至還知道沈夫人曾經和千刃山莊的溫少莊主議過親,剛才她又說被千刃山莊的人救來南州。
這故事簡直比話本還精彩一百倍,他們實在好奇面對背叛的妻子,羅舒會作何反應,這位沈夫人又會有什么下場。
如此大戲,就算這戲臺上極為高危也使人難以放棄,人性中愛八卦的屬性在此刻簡直展現的淋漓盡致。
可惜劇情卻完全不按照他們預想的發展,只有驚訝一波又一波的沖擊著他們的神經。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的就被教內弟子追殺了,怎么的就被救來南州了?”人群中一道女聲響起,循聲望去卻見出聲的女子雖然做少年裝扮,但那臉卻是臺上沈夫人一模一樣的,她的鬢發邊甚至還有點未落的水珠,看起來就是一副剛剛卸掉易容的模樣。
在沈如妤出聲之時,羅舒已經閃身重新立到她身邊,心里嘆了一口氣,略帶無奈又責備的看人一眼,可惜夫人此時進入了戰斗模式,已經關注不到他的眼神了。
“明明說好乖乖待在外圍的言而無信!绷_舒能做的也只是在心里抱怨一句。
“你是誰,羅舒你這個卑鄙小人,為了掩蓋自己的惡行,你竟然還隨意找了個女人來假扮我。”臺上沈夫人渾身發抖怒不可遏。
這倒打一耙的功力,若不是對方對方頂著自己的臉,沈如妤簡直都要夸她一句有急智了。
“前些日子在上關城的一家客棧我們遇上一個自稱沈三的人,那人自稱是孤鶩教的人,且對教主滿口溢美之詞,并信誓旦旦說羅舒一定會來參加這次的武林大會!
沈如妤盯著臺上幾人繼續道:“這點倒是沒有說錯,我們的確是來了!
說完目光定在那女子身上:“我心中卻有一個疑惑,那位自稱沈三的青年長的很是漂亮,和你的撕下的那張人皮一模一樣的漂亮,姑娘可能解釋一下這其中巧合?也請臺上自稱名門正派當世大俠的諸位解釋一下,用我的臉行栽贓構陷的卑劣行徑欺騙天下英雄,到底為哪般?”
“還能為哪般,就是拉人當炮灰和我們孤鶩教消耗唄,送死的活計推別人去干,撈好處就你們自己上,是不是啊,鐵拳,陸散,木隨生”。阿奇不愧是南州分舵的舵主,這話一出,直接就把敵人范圍縮到了最激進的三家。
“江湖事江湖了,既然是武林大會,我們在此把往日仇怨做個了結也算應時應景,和此事無關的各位英雄可自行離去,也可留下做個見證!绷_舒向四周團團一圈抱拳為禮。
聽到他這話后,那些原本就沒表態活著態度曖昧搖擺,倒是大部分暫時收了兵器退到一旁,而不少已經表態過參加討魔行動的,竟然是低著頭遮遮掩掩的向著外圍擠,看上去是要提前離開了。
而看臺之上幾個位置更是只留下了被點名的三家,本就無意參與爭端的不老寺兩人直接走人了,一直沒表態的唐門由長老帶著弟子們再一旁看熱鬧,只剛才沈如妤出現時,唐門長老目帶探究的多看了她幾眼。
很快的場地就清的差不多了。
“羅舒,你可敢和我再戰一場?”
“羅舒你當真以為你來我南州還能囂張,就憑你這么點人?”
溫獨劍和鐵拳老人幾乎同時出聲。
自從剛才見到沈如妤和羅舒一起出現,溫獨劍就暗自咬緊牙關,咬住了那句極欲吐出的奸\夫、淫\婦。
就算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年,他依然忘不了當日自己在羅舒手下敗的一敗涂地的場景,也忘不了眼看就能到手的女人,最后卻膽敢拒了他反而攀上了孤鶩教。
此時他自覺自己折劍七殺已經大成,就算是對上羅舒也有一戰之力。
其實也不能怪溫獨劍沉不住氣,他自苦修出關以來還未有一敗,此前武功在他之上的如今卻都死再了他的劍下,身邊又全是吹捧崇拜之聲,甚至連陸散這樣的人物也都對他禮遇有加,溫獨劍覺得以自己如今的劍術,就算和那些老前輩比起來都是不差的。
可偏偏今日先是被木隨生那樣的貨色搶坐了主臺的座位,后來點出白無瑕和周楚和魔教關系曖昧未必沒有找茬出氣的意思,可卻又被周楚那不知死活的莽漢給下了面子,且事情變故太快,他還沒來得及處理掉周楚。
心里這股氣就越悶越多,直到見到羅舒和沈如妤聯袂而來,那些憋悶自傲的情緒就全面爆發了。
溫獨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如離弦之箭般快速的直沖羅舒而去,渾身爆發的內力更是帶的衣袂發絲全都鼓動飄揚起來。
他的折劍七殺仿的是鑄劍之時錘擊鍛造寶劍時候那連綿不絕的氣勢。所以此時一劍一劍力大氣沉不斷向羅舒攻去,一時之間兵刃交接之聲不絕于耳。
外行只看溫獨劍一波又一波的攻勢極為猛烈,但內行卻已經看出他就算是一直快速出劍,但是卻根本無法突破羅舒綿密的劍網。
他們這會兒看上去打的兇悍熱鬧無比,但其實一直是羅舒在放大水。因為他的劍勢編織若網一直都在防御,攻擊的招式一招未使。
鏘,在又一次兵刃交接之后,羅舒忽然笑了起來:“那晚沒有看完整折劍七殺,終于看完一整套了的確是套好劍法,可惜”
溫獨劍甚至還沒太聽清楚羅舒說的是什么,只聽到他嘆了一聲可惜。
他到底在可惜什么呢?溫獨
劍已經不會知道了,他只覺得脖子一涼一痛,然后整個世界開始顛倒。
最后的意識是,他恍恍惚惚的記起羅舒好像曾對他說過——下次不會再手下留情。
這兩個的對決只用了一套劍法的時間,溫獨劍使完了他最自信最驕傲的折劍七殺,然后被羅舒一劍封喉。
幾乎是在同時,沈如妤撕下了那張和她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露出了“沈夫人”的真面目——凌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