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最近很忙。

    上午在技術部門開會，散會了中午又在餐桌上被那群技術宅拉著說關于新算法的后續優化。直到現在他才得以喘口氣。

    楚宴大學和商昱一起創業的專攻人工智能方面的科技公司，最近在遷移算法上取得了顯著的成果。

    該項成果所延伸的人工智能管家近期將進行大力推廣。

    最近楚宴每天起床就有開不完的會。

    當然，再忙也還是能抽出一點空談戀愛的。

    楚宴坐在辦公桌前，打開天和大廈31走廊的實時監控，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看到謝扉。

    他也沒抱什么希望，這個點是謝扉午休的時間。

    但今天他竟然真的逮到了，一只蹲在墻角叫做謝扉的大貓貓。

    謝扉蹲在角落里，身型被鐵藝花架遮擋住了一部分，楚宴差點就劃過去看下一個鏡頭了。

    謝扉蹲著，整個人看上去不大的一團，鏡頭拉近了還可以看到他臉上的興奮和驚喜。

    很像是一只找到新玩具的布偶貓。

    楚宴撐著下巴看謝扉和電子貓咪互動，時不時還擺弄一番手機。

    楚宴知道，他是在gift里調整參數。

    謝扉玩了一個中午的電子貓咪，直到兩點鐘午休結束，柯宇在練習室沒看到謝扉人，打電話過來找他，謝扉才意猶未盡的離開。

    而楚宴也看了一個中午謝扉各種和貓咪互動。

    等謝扉進了練習室，楚宴才起身活動一下頸關節，開始下午的工作。

    整個下午會議室里扯皮的高層都能感受到楚宴的心情很不錯，雖然臉上還是沒有太多表情。

    所以趁此機會，有需求的各部門主管都開口試探的說了提高部門下半年預算的問題。

    多個部門表示因為近期拍板的智能管家的推廣，今年年初所提的預算略有不足，希望公司能在xx方面稍稍增加些投入。

    而楚宴今天的確很寬容，除了極個別完全在試圖渾水摸魚蹭預算的部門，其他部門的申請他都批了。

    謝扉的好心情持續了一整天，他已經摸清了gift上三個進度條的意思，數量和范圍很好理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智域就很有趣了，似乎是代表那些電子貓咪的智商。

    智域值調低，能很明顯感受到貓咪變得遲鈍笨拙，而調高后則靈動許多，最高時，甚至感覺就像真的貓咪一樣。

    而且智域低的時候，貓咪感覺非常同質化，除了外貌，性格上看不出什么特點。

    但是隨著智域值的升高，明顯每只貓越來越有自己的“個性”。

    遺憾的是，如果他關掉gift，小貓咪們就會對他愛答不理。

    終于到了晚上訓練結束，回到宿舍謝扉用比昨天更快的速度洗漱完，直接拿著手機趴在了床上。

    今天他沒有猶豫，直接給楚宴發了一個貓貓探頭表示自己下訓有空了。

    楚宴的回復很快。

    宴：一個貓咪紳士摘帽鞠躬。jpg

    第一頁：我收到你的gift了。

    宴：還喜歡嗎

    第一頁：很有意思。

    按下發送，等了幾秒楚宴還沒有回復，謝扉想自己是不是太委婉了些，要不再加個喜歡？還是很喜歡？但是說喜歡是不是有點不矜持...

    謝扉正猶豫著，楚宴那邊發來了新消息。

    宴：這是我最近在推進的一個項目，其中核心就是人機交互和機器在經驗學習中自動改善算法性能。

    謝扉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宴：現在屏幕里的小貓愿意跟你溝通，是因為主體程序對客體的控制，但是如果你每天都和他們交流，系統就會儲藏你的數據。

    楚宴：小貓會“記住”你。到時候即使你不打開gift，也會有和你“熟悉”的小貓主動找你

    第一頁：！！

    謝扉的注意力全被這個聽起來可成長的程序吸引，對于楚宴知道自己和電子貓咪互動還以為是早上的事有人匯報給他，完全沒想到某人不僅親自看，還盯了他一個中午。

    楚宴看著和謝扉的對話框，發現謝扉對這個電子貓的喜歡出乎自己的意料。

    精明的楚總立馬意識到這是一個能更進一步的好機會，于是問：可以打電話嗎，因為項目還沒有發表，文字聊天的話可能不太方便。

    其實并不，語音也有被錄音的風險，所以不論是文字還是語音都不能外泄。

    但在不泄漏項目核心內容的情況下，簡單的介紹一下虛擬小貓還是什么問題的。

    楚宴想聽聽謝扉的聲音。

    謝扉看到楚宴的問題想了想，宿舍的隔音還是很不錯的，隊友們應該不會聽到。

    他真的對這些電子貓咪很感興趣，他很喜歡貓咪，而且這可是會成長的賽博貓咪哎！

    于是他回復楚宴：可以。

    下一秒，語音通話就打過來了。

    “晚上好，謝先生。”

    手機那頭傳來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莫名讓謝扉想起初見那一晚。

    謝扉立馬打住思緒，但是耳根子還是熱了起來。

    “晚上好，楚先生。”

    楚宴聽到謝扉的聲音有些喑啞，按照他結束訓練的時間，現在他或許剛剛洗完澡？

    楚宴不動聲色的翹起二郎腿，做完這個動作才想起謝扉在電話那頭什么也不可能看見。

    他輕笑一聲，自己竟然在緊張。

    “這樣的稱呼聽起來太生疏了些，我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嗎？”

    謝扉差點被楚宴的那聲低沉的輕笑笑出反應，絕望的激素，自己好像一個變態啊。

    一定要穩住。謝扉鎮定的回復“那晚上好，楚宴。”

    “嗯，晚上好，謝扉，你很喜歡貓嗎？”楚宴干脆從單人沙發上起身，站到了陽臺的陶瓷欄桿前。

    說起貓謝扉一下就從曖昧和燥熱的氛圍中掙脫出來，“嗯，貓咪很可愛，所以那些賽博貓咪每一只都是不一樣的，獨立運行的吧？”

    謝扉期待的問，在他這里電子貓咪已經升級為賽博貓咪了。

    “賽博貓咪？”楚宴重復了一遍，聲音帶著笑：“你這樣理解也沒錯，每只小貓都是獨立線程，確實在某種意義上是獨立的個體...”

    楚宴以電子貓作為切入點，深入淺出的介紹了gift的基本原理和功能，介紹了以后這個al以后能應用的范圍。

    謝扉原本對這些是沒什么興趣的，但是楚宴講得生動，很復雜的東西從他的講述中似乎變得簡單有趣了。

    這一刻，謝扉才從楚宴優越的外貌中挪開眼，恍然發現他像恒星一樣會發光的內核。

    他真的很優秀，溫文而博學。如果他想，他可以讓任何人愛上他。

    謝扉從小被人夸到大，他也長得好，成績也不差，性格看起來也很乖巧。

    但是在這一刻，他突然發現自己面對這樣侃侃而談的楚宴竟然會自愧不如。

    這對自信小孩謝扉來說是一種很陌生的情緒。

    原來他在楚宴面前總是會收斂笑容，不像在其他人面前那樣從容，竟然是一種自己都險些忽略的緊張嗎？

    “累了嗎？是有些晚了，抱歉，我沒注意時間。”楚宴久久沒有聽到謝扉的回應，一看時間，都過去一個多小時了，不由有些懊悔，謝扉明天還要訓練。

    跟謝扉聊天的感覺太好了，尤其是謝扉偶爾會說他好厲害，懂得好多之類的話，讓楚宴忍不住有些膨脹。

    在他人生的前26年，這樣的話他聽了不知幾何，從來沒什么感覺，這些東西不是看兩遍就懂了嗎。

    但是今天他才知道，原來夸贊式教育那么有用，聽到謝扉的夸獎，他會忍不住的開心，然后搜腸刮肚的將晦澀的理論講的更有趣些，希望謝扉能愿意聽，跟他多聊聊。

    “是有點累了，果然對于學渣來說，即使知識是被英俊幽默的老師一口一口喂進嘴里，入口的時候有蜂蜜的清甜，但進入胃里還是像混凝土般沉重。”

    謝扉故作輕松打趣，引來了楚宴的輕笑。

    “那么早點睡。”楚宴的聲音一直帶著笑。

    “嗯，你也早點睡，晚安。”謝扉的聲音變得更柔和一些，他說完正準備掛電話，就聽楚宴說。

    “最后一句，下次想罵我壞蛋的話，別發朋友圈，直接發語音給我，我想聽。”

    說完，楚宴就掛斷了電話。

    謝扉的臉一秒就紅了，內心那一點惆悵一下就飛了。

    什么人吶,想聽別人語音罵他壞蛋！

    什么關系啊為什么要發語音罵別人壞蛋！！

    謝扉在床上來回翻滾，衣服都翻皺了，往上卷，露出了白皙細膩的腰。

    雖然但是，謝扉停下來，按住語音鍵輕聲“晚安”，頓了一下又才說“壞蛋”。

    松開手指，語音發送。

    完事之后謝扉像是扔一個燙手山芋一樣把手機丟到一旁。

    面無表情的紅著臉看著天花板發呆，腦子里全是黃色廢料。

    最近每天高強度的訓練，按理來說他應該沒什么精力了，但是欲望還是如野草瘋長。

    謝扉安慰自己，沒辦法，雙性就是這點不好，受激素影響有階段性的需求，都是生理原因。

    謝扉慢慢的。慢慢的將自己埋進被子，空調被很薄，但是縮進去還是像一個繭一樣裹住了他。

    等抒發運動結束，謝扉休息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他重新洗了澡又換床單，把換下來的床單泡了水。太晚了，他不敢用洗衣機，雖然獨立的套間，但是萬一吵到隊友就不好了。

    而另一頭，楚宴聽到了謝扉發來的語音，反復點開，聽了大幾十遍之后沉默的放下手機，走到露臺上開始吹著夜風，默背道德經。

    別墅區的人工湖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夜深了，四周很安靜，盛夏的晚風徐徐吹來，卻吹不滅人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楚宴在心里輕嘆一聲，還是進了浴室沖涼水澡，在浴室里又背了兩遍道德經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