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嗎?這是什么惡魔的低語?
姜以禾表示自己都快被嚇死了。
興許是酒意作怪,她只覺身子越發輕飄,就連眼中的樓止竟也晃動起來,聽著他的話,她心里只有一個驚悚的念頭。
他這是要把自己做成人彘啊!
“你!”
“我只是一個每天想著吃什么的大學生我招誰惹誰了?”
“我是什么很賤的人嘛?好不容易重開又遇上你了...”
她忿忿不平,想自己前半生就算被偷外賣都敢怒不敢言的淡泊人生怎么就落得這么個下場?殺人也不過頭點地,這人居然還想把她做成人彘?
她越想越氣,似有酒精摻雜進空氣中,不受控地在腦中發酵,絲絲縷縷地向外擴散。
她惡劣的想著,就算自己死了也非得濺他一身血不可!
許是受到了蠱惑,某一瞬,她定住了眼,鬼迷心竅地竟注意到他透著血色的薄唇上。
他還在呢喃的說些什么,她聽得不大真切,只見他那不點而赤的紅唇似笑非笑地勾著,潤著晶透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臉上紅出的酡暈似乎也快一并燃燒了她的理智,她眸光深深地看著她,眼梢瀲滟著薄紅,呼吸也開始紊亂。
腦子里竟也大膽地冒出個瘋狂的想法。
想自己單身了二十幾年居然連男人的小手都沒牽過!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反正都要死了,做個風流鬼也不枉此行!
恰巧此時他抬起手來朝著自己的脖頸而去。
姜以禾想著終于到時候了,心中嗤笑一聲,傾身而去,驟然縮緊了自己與他的距離。
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即使心中的想法太過瘋狂還是沒骨氣地扯下面紗,蜻蜓點水般親在了他的唇角上。
唇上傳來微涼,是他身上攜落的溫度,但卻遠遠不能徹底撫平她心中的燥熱,不僅如此,她好像還更熱了...
她不再聽見任何聲響,除了震耳欲聾的心跳一遍又一遍地鞭策著她的僅剩無幾的理智,她霎時慌措不已,輕顫的眼睫細細撲哧著,肆無忌憚地在他臉上撲打著。
樓止的話在她猝不及防接近時戛然而止,他好奇地看著她,只見她繃緊著赤紅的小臉,英勇就義般緊閉雙眸,緊接著,輕貼在了自己臉上。
“......”
見她不說話,他也沉默著。
她這是干什么?
要咬他嗎?
為何卻遲遲不張口嘴?
他不得所知,感受著唇角越發燙熱的溫度和臉上似被螞蟻啃咬般的癢意,一皺眉,異樣的情緒逐漸翻涌。
屋里燭燈還在亮著,昏黃的光線暈散在墻面上,影影綽綽照出兩道貼近的人影,似容不得旁人驚擾般,竟連喧鬧的蟬鳴也識相地禁了聲。
窒息感讓姜以禾頓時醍醐灌醒般恢復了些許神志,她驚慌失措地推開他,雖錯愕與自己的行為,但也莫名解氣了不少。
不經意地一瞥卻赫然注意到他還懸在半空的手,而手里竟還攥著片花瓣。
等等!
花瓣?
難道剛剛他不是為了掐死自己而是想拿下她發間的花瓣?!
[叮!攻略對象姜以禾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為—9]
“轟——”
姜以禾頓時覺得晴天霹靂,一張臉徹底被炸紅,羞恥與難堪快要將她淹沒,別說腳趾摳出魔法城堡了,她臉自己的墳墓都快摳好了!
突然的匯報音引炸出的不僅是姜以禾,還有樓止。
但他卻不像她那般大驚小怪,反而輕嗤一聲,懶洋洋地偏頭,語氣不慌不忙而又帶著得意,活像揪住她的小辮子般取樂。
“姜以禾,原來你喜歡這樣啊...”
他慵懶著拖長著尾音,一字一句都似將她放在火上熾烤般煎熬。
“不是不是!我剛剛只是...”
她結結巴巴也說不個所以然來,難道要說自己剛剛色心大發被鬼日迷了眼?
姜以禾:好了,人生恥辱又多了一項。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徹底抬不起頭來時,他卻忽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一字一句道:“但是很抱歉,我不喜歡。”
“?”
姜以禾一顆七上八下的心頓時懸著不動,見他為難地蹙起了眉,臉上沒有被偷親的驚慌和羞怒,反而是像是在....拒絕自己?
“《經說》,作是觀想時,即同一體性自身金剛杵,住于蓮華上而作敬愛事,如是諸大菩薩等,作是法時得妙快,樂無滅無盡。”
“世人皆沉溺愛欲,于肌膚相親中獲取歡悅,想必也是想體驗神佛之樂。”
說著,他忽地嗤笑繼續道:“唇齒相吮、纏綿床褥在世人眼中成了雅觀,可在我看來,無非是肥滿堆案,無病呻吟,像路邊發了情的野狗般,自詡難舍難分地交換唾津,很是惡心。”
聽著他說了一大堆,姜以禾沒怎么聽懂,但意識越是越發清醒,并且猶如從暴風眼疾駛而般雖心有余悸但也逐漸歸于平靜。
“所以...你不喜歡我貼的你太近?”
“嗯,不喜歡,我會覺得惡心。”
“……”
忽地,姜以禾心頭上的羞赧氤氳頓時消失不見,她眨巴著眼一字一句消化了這一信息,最后重獲新生般如釋重負。
立馬痛徹前非地積極改悟道:
“好的!我記住了!以后絕不會再干這種事!”
“大哥威武!小弟膜拜膜拜膜拜你!”
綣繾曖昧的氛圍頓時變成了赤心肝膽的忠義現場,此刻姜以禾對他的只有“敬重”二字!
只要他不在意,以后別說是親他了,就算摸他一根手指頭她都會良心不安!
“既然如此,那咱們是不是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她訕訕問道,原以為他還要在糾纏一番,卻沒想到他竟利索地應許了,不僅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還順便給她披上了袍子。
語氣沉了幾分,“姜姑娘這身衣服爛得很,日后還是別穿了。”
“是是是!那我就先走了。”
“嗯,姜姑娘明日見。”
他輕描淡寫的“明日見”三字當即讓她一怔,似淬著毒汁的晚風密密麻麻地吹拂著她的背,將沁出的薄汗吹得刺涼入骨。
她只愣愣地點著頭,隨后立馬逃也似地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看著她漸漸離去的背影,樓止忽地觸上了方才被她親到的唇角,回想起她滿面羞赧與慌措,他微微勾起唇角。
“倒也算一番別致景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