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在三天后見到了她名義上的情人,這些天她一個人住在大房子里,吃喝都有人服侍,想要什么都有人幫她解決。
黑貓桀桀怪笑,“權力的滋味怎么樣?”
薇薇安捏了捏黑貓的后頸,沒有說話,一道腳步聲急切地響起,來人迫不及待地抱住她的后背,眷戀道,“薇薇,我好想你。”
青年的懷抱如他的愛意般熾熱,他抱了薇薇安很久,久到薇薇安打了個哈欠,他才慌忙收手。
“你怎么來了?”
如果在場有人認真計較的話,那么會覺得薇薇安并不歡迎自己的情人,但若是當他注視著薇薇安的眼睛,只會發現那雙濕潤的黑眸里仿佛有連綿的愛意。
她在愛著我。
青年如此想,空洞的心臟像是被填滿了一樣,飽脹又甜蜜。
“我來看看你。”他笑著說,“我給你帶了禮物,你快戴上試試。”
他送給薇薇安的是一支銀色的手鐲,手鐲做工精良,閃爍著細碎的光芒,摸起來光滑涼膩,戴上去也輕盈合適。
銀色的手鐲戴著少女纖細的手腕上,顯得如此相得益彰,斯利姆邀功般的說道,“這是在圣水里浸泡過的銀器,戴在身上可以威懾魔物,也可以預防疾病。”
魔物趴在少女的大腿上無聲地狂笑,薇薇安收下了他的禮物,彎起唇角笑道,“我很喜歡。”
“那就好。”青年眼神灼灼地望著她,他握住了薇薇安的手掌,薇薇安今天穿的是淺色的長裙,遮住了雙腿,顯得端莊又矜持,她的長發隨意地披在腦后,女仆為她扎了一款時下在貴族女性中比較流行的發髻,她抱著自己的黑貓,垂眸地坐在躺椅上,側臉柔和卻讓人怦然心動。
青年的喉嚨動了動,他動作自然地坐到少女的身旁,薇薇安稍稍偏過頭,避開了這灼熱的視線。
黑貓有一下沒一下地撓著她的手心,青年的手碰到了她的肩膀,薇薇安看到了那雙眼睛里熟悉的火焰。
她嘆了口氣,忽然從座椅上起來,拎起黑貓的后頸,柔柔地望著他,“我有些困了。”
黑貓慘叫出聲,試圖吸引他人的注意力,斯利姆連忙說道,“我陪你回去。”
薇薇安看著他,“我要和它說話。”
她的目光落在了怪叫的黑貓上,青年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恍惚,他呆愣地點頭,怔怔地望著薇薇安抱著黑貓離去的背影。
“你做了什么?”薇薇安問這只不安好心的魔物,黑貓還在盡職地大聲慘叫,那“喵嗚”的嚎叫聲讓人忍不住好奇屋子里發生了什么。
薇薇安靜靜地看著它慘叫,直到它清了清嗓子嘻嘻笑著跳到桌子上,“忘了跟你說了,魅惑術是有時效的,大概過個幾天你的這個小奴隸就要清醒了。”
它又很好奇地說,“但是——你好像并不需要其余的法術。”
黑貓跳進她的懷里,在少女的胸口上蹭來蹭去,“我發現了——你根本就不需要魅惑術,瞧,誰不為你神魂顛倒?”
“連我都被你迷住了!”黑貓很夸張地大喊,薇薇安按住了被蹭掉的衣領,“他的狀態不對勁。”
“這樣不好嗎?”黑貓舔了舔她的脖頸,“你并不需要有自我的奴隸,我幫你吃掉他的腦子怎么樣?”
“這樣的話,他就完完全全屬于你了,你的意志是他的全部,就算讓他去死他也不會猶豫的。”
薇薇安按住了黑貓亂動的腦袋,輕柔地說道,“這樣不好,而且,他的父親已經開始懷疑我們了。”
黑貓無辜地“喵喵”叫,惡毒地教唆,“你在同情他?這家伙可是玩弄了不少女人的,他身上的騷臭味我隔著半座城都能聞到。”
薇薇安耐心道,“我要進城主府。”
黑貓的語氣帶著詭異的興奮,“你要勾引城主?嘿嘿嘿要不要我幫你~”
“你知道精靈的故鄉在哪里嗎?”薇薇安第二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喵喵~”黑貓回她以惡意的齜叫聲。
斯利姆在這里住下了,他非常希望陪伴在少女身旁,但快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他的父親又一次派人來催促。
“都說了我不會娶那個女人的!”他暴怒著將桌子上的飯菜全都掀了出去,薇薇安坐在主座上,沒有一絲湯汁濺到她的衣裙,斯利姆回過神來愧疚道,“薇薇……我只愛你,我不會和那個女人成婚的,我這就回去跟父親說讓他同意我們。”
“他會讓你娶一個妓女嗎?”薇薇安好奇地問,在場的所有人表情都變了變,少女是從妓院帶回來的,這是許多仆人都目睹了的,斯利姆為了不讓愛人傷心禁止所有人提起這件事。
他以為薇薇安害怕自己被拋棄,安慰自己的愛人,“我會和他好好溝通的。”
“即使失去繼承權?”薇薇安用勺子挖起了一塊蘸著醬料的羊肉,喂給自己的黑貓,城主的小兒子表情幾經變換,最后堅定道,“只是一個女人,父親不會因為這個放棄我的。”
黑貓甩了甩身上濺到的湯汁,表情有些嫌棄,薇薇安目光溫柔地望著他,“那你能為了我取代你的父親嗎?”
青年又露出了那種恍惚的仿佛游離于世界之外的表情,他呆愣地點頭,心中被古怪的愛欲填滿,這愛欲幾欲讓他失智。
薇薇安輕撫著他的金發,青年緩緩地低下頭顱,放棄了一切掙扎,他看著薇薇安,宛如初生嬰兒看待母親,又像瘋狂的信徒侍奉唯一的救主。
人類在什么時候是最弱小的呢?
剛剛降生的嬰兒是如此的純潔又脆弱,母親于他而言就是全部,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親近,孺慕地追隨著她,在人類尚未開化之時,母親才是家族中最重要的角色。
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她,心甘情愿地淪為愛意的傀儡。
仆人靜默地注視著這一幕,黑色長發的少女低垂著眉眼,側臉溫柔而又仁慈,仿佛教堂里供奉的女神雕像,耐心地聆聽信徒們的禱告。
薇薇安在不久的之后收到了來自城主府的信件。
高大的仆人將信件放在她的面前,薇薇安盯著他有些迷惑地歪了歪頭,“你叫什么?”她問道。
“納伽。”仆人答道。
薇薇安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她將信封翻來覆去地看了許久,揮退了所有仆人,這間宅邸已經許久沒有迎來它的男主人,為了不久之后的聯姻,城主軟禁了他的兒子。
黑貓跳上桌叼走信件,在房頂上嘲笑道,“你要我還給你嗎?”
薇薇安搖頭,黑貓很無趣地從房頂上跳下來,薇薇安將信件打開,盯著上面的文字陷入了沉默。
“這是什么字?”
黑貓想了很多種薇薇安打開信件會產生的反應,但唯獨沒有料到她竟然連字都不認識。
它捂著肚子在桌子上瘋狂地大笑。
其實這并不能怪薇薇安,畢竟從她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遭遇了各種意外,連語言都是在日常的使用中慢慢熟練的,但唯獨文字,她并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也并非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因此,她不認識這個世界的文字。
薇薇安不理睬狂笑的黑貓,她咨詢她博學的星星。
星星無所不知。
它說道:“這個城主叫你去見他一面。”
“城主讓你去找他。”黑貓的聲音同時響起,魔物一反常態,很熱心腸地幫薇薇安翻譯了信件。
佛羅拉的城主想要見一見這些日子讓他的兒子神魂顛倒不惜違抗聯姻的女人。
“你要去嗎?”星星和黑貓同時問。
薇薇安將信封折好,褪下了衣裙,露出半邊雪白的肩頭,在那滑膩的肌膚上有一道黑色的烙印,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蟄伏起來,幾縷黑發散下遮住了這古怪的印記。
在她褪下衣物的時候黑貓就瞇起了那雙幽綠的眼眸,意味不明地盯著她的脊背,露骨的視線在少女的身體上流連。
“為什么不去呢?”她似是有些不解,在魔物的注視中徹底褪下衣物,赤足走進了溫熱的水池中。
她抬起一只手臂,黑貓矯捷地跳過來,嘴里叼著一塊皂莢,少女淺笑著張開雙手,接了過來。
黑貓盯著她,幽綠的瞳孔弓成一條直線,它趴下身子,舔舐著少女的脊背,粗厚的舌頭重重刮過那道黑色的烙印。
舔完后背還不夠,雪白的少女斜靠在水池邊上,上半身裸露在外,它舔咬著少女的手臂,從手腕一直舔到深處,勾咬她削瘦的纖腰,一路往上,像品嘗一塊鮮美的奶酪。
它忽然咬在少女的脖頸上,力道不輕也不重,在雪白的脖頸上留下了兩道牙印,黑貓幽綠的瞳孔里折射出少女此刻的模樣,半身都濕漉漉的,胸前布滿了曖昧的咬痕。
她的神情卻依舊天真而柔弱,純潔又誘惑,仿佛一無所知地墮落的妖精。
薇薇安咯咯笑了起來,點了點它的腦袋,嗔怪道,“大壞貓。”
黑貓豎直的瞳孔閃爍著詭邪的光芒,怪笑起來,“小女孩,你的情人好像比我想的多呢。”
薇薇安從水池中站起,身上不著寸縷,白膚黑發,手中的藍寶石戒指溫潤而低調,不仔細看根本就不會發現。
她從水中走出,女仆們紛擁而至,有的為她擦拭頭發有的為她擦拭身體,在看到少女身上的痕跡時,女仆們神情一變,紛紛低下頭,不敢再多看一眼。
黑貓趴在她的大腿上,女仆們猶豫著想要把它趕下來,它就朝她們齜牙咧嘴,大搖大擺地霸占了這一方地盤。
薇薇安撫摸著它的毛發,黑貓享受著享受著忽然被人拎了起來,少女將它塞進女仆的懷里,黑貓頓時炸毛,從女仆的懷里彈起撲向薇薇安。
女仆們心驚膽戰地看著原本野性難馴的黑貓在少女的安撫下逐漸軟成了一灘,它張著嘴,露出尖牙,想要咬她的戒指,它似乎對這枚戒指很感興趣。
薇薇安抵住它的后槽牙:“不可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