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緊急提問,作為mafia被當(dāng)做教育家上臺領(lǐng)獎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
中原中也表示自己有話要說。
“……不管怎么樣,既然我事先沒有受邀參加比賽,就不應(yīng)該和坂田老師一起上臺頒獎。”中原中也這樣說, “這樣實在是不合禮數(shù)。你說是吧,坂田老師?”
坂田銀時則堅持:“不不不,我認(rèn)為我這種才工作半年的老師上去才是不合禮數(shù)啊!中島先生這種工作數(shù)十年的人才更應(yīng)該領(lǐng)獎啊!”
“不不不,坂田老師果然更適合吧。我可都聽說了,坂田老師可是為了教導(dǎo)學(xué)生一夜白頭啊。”
“……什么一夜白頭?誰造得謠?銀桑我的頭發(fā)本來就是——”
“好了!你們不要再說了!”千穗大聲說, “你們兩個都給我上去!”
本來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 聽了千穗的話后都是一愣。他們居然可恥地安靜下來了。
千穗有點羞澀地捂住了臉。沒想到,中也君居然這么聽她的話。
其實, 她心里都知道的。
銀時老師本來就是個偉大謙遜的人, 他不想上臺領(lǐng)這個獎她很能理解。但是中也君他……他……
他一定是為了她,所以才讓銀時老師一個人上去領(lǐng)獎的。
中也君知道她最喜歡銀時老師了,所以不想讓她傷心, 不想讓她覺得這一趟白來了……中也君真的,好細(xì)膩啊。
沒想到他是一個這么心細(xì)的男孩子。
她感覺自己更心動了。
千穗這么不了解中也的人都領(lǐng)悟到這一茬了,一直跟在干部身后的屬下們自然也都想到了這個道理。
“果然……干部大人心里是有夫人的啊。”
“對啊, ”一個人抹了抹淚,“他一定是想讓夫人開心,所以才把獎項讓給夫人的老師。干部大人真的是……唉, 我哭死。”
“又溫柔又細(xì)膩又有傲骨的男人啊, 我好愛。”
“男同滾。”
……
中原中也和坂田銀時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眼神無比復(fù)雜。但毫無疑問的,他們眼里絕對有不爽。
看起來他們很想事后打一架。
兩人就這么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起上了臺,臉上掛著的虛偽笑容像是要把整個世界豆沙了。
接著,鈴木次郎吉上臺了。
鈴木次郎吉是鈴木財團(tuán)的顧問,也是鈴木園子和鈴木綾子的伯父。他的畢生夢想就是抓住怪盜基德。這次教研會得以大規(guī)模地舉辦,也得益于他雄厚的經(jīng)濟(jì)實力。
此時,他手中拿著一串紅寶石——那正是被稱為“楓葉紅”的本次教研大賽的獎品。
“……喂,中原,”坂田銀時朝著他隱秘地齜牙咧嘴,“你不是那種身份嗎?為什么打起官腔那么熟練啊?”
“……”中原中也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我就隨口說說而已。誰知道會變成這樣。”
“都怪你,害得銀桑我都丟大臉了。”
“你不是每天都在丟臉嗎?”
“喂!中島!你怎么能這么和我說話?你不想娶我女兒了嗎?可惡,我死也不會把女兒交給你這種不尊重長輩的家伙的!”
“哈?我到底什么時候說要娶你女兒了,而且千穗根本就不是你女兒吧?”
他們到底在吵什么。
沒有人知道。
但離舞臺很近的port mafia眾都準(zhǔn)確無比地聽見了“娶”“女兒”“千穗”這些字眼。
他們有什么不明白的?
唉。
說起來,這個男人好像不僅是夫人的老師也是夫人的父親吧?中原干部在臺上和他說這些,果然是因為在安排接下來的婚事吧!
中原干部,也是個重感情的男人啊!在這么大的場合,也按捺不住對新婚愛人的滾滾愛意,在公眾地點就忍不住和岳父交談起了婚禮事宜。
他們port mafia,也終究迎來了一場大喜事啊!
磕到了,真是磕到了。
這一場教研會本該以這樣悄無聲息的姿態(tài)黯然結(jié)束。然而,就在鈴木次郎吉將“楓葉紅”交接給這兩位偉大教育家的時候,出了變故。
燈,滅了一地。
玻璃制品的碎聲,人群的恐慌和逃竄聲在剎那籠罩了整間屋子。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恐慌。
在大多數(shù)普通人四處竄逃的同時,一些穿著平常氣質(zhì)冷冽的陌生人,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們慌忙離開的聲音,眼睛直勾勾地往一個地方看去。
他們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是怪盜基德!”
“……是基德大人來了!”
反應(yīng)過來這一茬時,一些人又停住了腳步。無他,怪盜基德實在是太火爆了,甚至在女性群體又頗有一番人氣,總有人期待著一睹真容。
不過,那群人等待的真的是怪盜基德嗎?
他們一看就不是什么平凡人。
西洋面孔、歐洲骨相。有些職業(yè)與教育大相徑庭的人大老遠(yuǎn)從遙遠(yuǎn)的彼岸來到日本,難道只為了一睹怪盜基德的面貌?
當(dāng)然不是——
燈在剎那間被打開。
原先用來拍攝教師的設(shè)備也都一轉(zhuǎn)方向,想要用高科技記錄著基德大人接下來的一舉一動。然而可惜的是,沒有人成功。
怪盜基德沒有出現(xiàn)。
不——
不如說,臺上的人,根本不是怪盜基德。
他同樣穿著白色的西裝。那一身純白的衣物在他身上顯得格外妥帖。雪白的微翹的短發(fā),總是噙著笑意但卻不達(dá)眼底的紫眸,那是——
“白蘭。”
“果然是他……”
“可惡,”一個人看著另一個人,瞇起了眼,“他也邀請了你?”
那個人聳聳肩,“不如說,他邀請了所有人。”
就在一周前,白蘭·杰索邀請了所有在世界上有頭有面的人物來參加這次教研會。他聲稱有重大事項要宣布,時間實在是緊迫,但卻沒什么人不給他這個面子。
那可是白蘭·杰索。
此刻,那個把他們邀請到這兒來的男人就這么笑吟吟地站在臺上,手臂親昵地?fù)е粋同樣打扮精致的少女。他面對著這么多的專業(yè)設(shè)備卻毫不怯場,似乎對這一幕期待了已有數(shù)年之久。
少女的狀態(tài)卻并不好。
她滿眼都是疲倦,唯有在看見坂田銀時的時候才略微亮起一些微弱的光點。但很快,這些光點就消失不見了。
她是明坂南朝。
這段時間她一直沒有出現(xiàn)。在千穗去北海道看望父母的時候,她也被白蘭·杰索關(guān)到了別的地方。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但她也知道了一件事。
白蘭·杰索,絕對不安好心。
明坂南朝從白蘭那里確定了自己的異能力。她發(fā)現(xiàn)自己擁有讓人事件夢想成真的能力,但代價卻是犧牲她的幸運(yùn)值。
這叫異能力。白蘭說。
南朝看著白蘭·杰索搭著她的肩膀的手,眼底晦暗不明。
這一切,都是他的苦心經(jīng)營。
中原中也早就趁亂把坂田銀時帶下了舞臺。很明顯,他也在森鷗外的提示下知道些什么。
“他是誰……”
“基德大人人呢?難道,這就是基德大人的真面目?”
“好帥……”
“就是有點中二。”
江戶川柯南皺起了眉。
雖然他也沒有看過怪盜基德的真面目,但他無比確定,眼前這個散發(fā)著危險氣息的男人,絕對不會是怪盜基德!
“——很抱歉,我不是你們口中的怪盜基德哦。”
“不過,你們沒有必要知道我是誰。”白蘭·杰索的姿態(tài)從容不迫,但語氣里卻透露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的興奮,“你們只要知道——”
“這是一場,末日前的狂歡。”
“歡迎來到世界末日,各位。”
“想必你們應(yīng)該知道了吧——這個世界,已經(jīng)被毀掉了哦。”專業(yè)的攝影設(shè)備把他和他身前的少女完整地錄了下來,記者也抓住這個機(jī)會瘋狂地拍著照,“大家應(yīng)該都有感覺吧?”
“至少,我邀請過來的各位,應(yīng)該都有感覺吧?”
……
“喂!你們誰上去把他攔下來……”坂田銀時的額頭突突地冒著“井”字。他發(fā)現(xiàn)有些事情已經(jīng)完完全全脫離了掌控。
“沒用的。”
“中島……你到底知道什么。這個男人到底……”
中原中也嘆了口氣,“我很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過,我倒是能確定,不管發(fā)生了什么都跟他脫不了干系。”
事實也的確如此。
白蘭話畢后,場內(nèi)一片嘩然,沒有人不為他的話感到驚駭。他們聽說過天氣紊亂這些事,也接觸過世界毀滅這些妄言,但這些話都沒有在他們心里掀起波瀾。
但是——
“喂,白蘭,”一個人徹底忍不住了,“世界末日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你搞得?”
“我?”
白蘭·杰索輕笑出聲,似乎這件事是一樁極為好笑的笑話。他憐憫地看著那個發(fā)言的人,指節(jié)分明的手覆在明坂南朝的肩上。姿態(tài)親昵,卻是十足的禁錮。
然后,在全場陷入冷凝的狀態(tài)下,白蘭把明坂南朝推向了前。女孩瞪大了眼,從舞臺中央踉蹌跌落。
“一談起這件事,大家居然會想到我嗎?還真是讓人傷心呢。”
“不過遺憾的是,今天這件事確實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不如說,我也算是這位小姐的受害者呢。”
他的語氣含著笑意,一點也沒有受害者的樣子。所有人都緊張兮兮地看著他,似乎想從中看出別的事。
“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毀滅世界的元兇哦。”白蘭·杰索的語氣不無惡劣,“就是她許愿了讓世界融合,才讓我們的世界無法承載更多的能量,所以——”
“能量超載,世界滅亡。”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人哦。”
第82章
明坂南朝有一個秘密。
這個秘密她藏了很久,而且也將繼續(xù)藏下去。如果沒有白蘭·杰索的話,她可能會把這個故事一直帶進(jìn)她的墳?zāi)估铮粫腿魏稳颂崞稹0ㄛ嗵镢y時。
她從小到大都是一個無比倒霉的人。與其說是生活中的一些人在逼著她不幸,不如說整個世界都在逼她去死。她被霸凌過,就像千穗說的那樣——可那不是三年,是十年。
從她八歲開始,從她上小學(xué)二年級開始一直貫穿到她的高二,迄今已將近十年。她做夢都會想起那些滾燙的煙頭和無窮無盡的羞辱,想起老師把這件事壓下去的憤怒,想起霸凌者無休止的嘲弄和父母沉默麻木的視而不見。
想起——
想起初三的時候, 那些人對她說:“你把隔壁班的那個女生引過來, 我就放過你。”
她沒有這樣做。
明坂南朝寫了一封信,告訴她“有人要欺負(fù)你,明天晚上你不要經(jīng)過學(xué)校附近的小巷,你最好早點回家,或者和朋友一起走”。
她以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也許是好事吧。
可是不是。
煙頭再燙落在她的心里也是冰冷的。明坂南朝沒有辦法去想為什么她們會知道,她不懂為什么那個女生要把那封信給她們,她不明白為什么這個世界上“好人有好報”的規(guī)則只是一場笑談。或者說被稱為笑談的根本就不是這個規(guī)則,而是她?
總是她。
總是她。
為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啊……
被掌摑以后的臉頰和被煙頭燙的皮膚是一樣紅的,她不止一次發(fā)現(xiàn)了。在學(xué)校里被欺負(fù)出去工作也被欺負(fù)走路時會平地摔過馬路中會被車撞這個世界從來也不溫暖這個世界總是對她有無休止的惡意。
可是為什么。
她到底做錯了什么。
既然沒辦法逃避命運(yùn),那就……
那就——
“……我會帶她過來的。”明坂南朝說。
高三的時候, 那些人再次給了她這個機(jī)會。
把望月千穗帶過來。
就在那條巷子。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人同樣的要求同樣的事將在這里發(fā)生,但是她絕對不會再被輕賤了對嗎,當(dāng)一個惡人比當(dāng)一個好人簡單太多了,如果她是壞人的話反而更應(yīng)該受到輕賤不是嗎?那她就是活該而不是倒霉。她有時候?qū)幵缸约菏且粋活該受懲罰的人而不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把望月千穗帶過來。
把望月千穗帶過來。
把望月千穗帶過來。
她是一個很可愛的女生,明坂南朝觀察了很久。她經(jīng)常請假,臉上總是帶著不屬于這個年齡的成熟。但她把這一點裝的很好,至少其他人都覺得她是一個看起來沉默內(nèi)斂又有點羞澀的女生。
明坂南朝以為這件事不會成功的。
可是她成功了。她成功地把那個看起來明明很成熟的女生引到了那里,一切都順利得不可思議。在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情緒以后,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在心里有那么一個地方是不希望事情是順利進(jìn)行下去的。可她還是這么做了不是嗎?可她最后還是從受害者變成了加害者,她最后還是變成了一個壞人。
變成了一個,壞人。
千穗其實很愛美,她在細(xì)節(jié)上總是打扮得很精致很漂亮,她頭上有好看的發(fā)飾手上有可愛的手鏈。但是那又怎么樣,一個人在巷子里被打的時候是很難保持漂亮的,明坂南朝看著她皺著眉,任由煙頭燙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放任那些無恥的人搶她的發(fā)飾和頭繩。她有一些發(fā)絲被粗暴地扯散,無力地落在地上。
好像。
好像啊。
像她以前的樣子。她以前也一定和千穗一樣這么癱在墻角,那些姿勢那些舉動那些迫害明明和她以前的一模一樣,但是為什么她的心里連一絲慶幸也沒有呢?在那一刻她突然寧愿自己是那個被欺負(fù)的人也不愿意自己在這里冷冰冰地旁觀著。可是來不及了。
全部,來不及了。
明坂南朝在那一刻嘗到了后悔是什么感覺。
現(xiàn)在該……做什么?
報警嗎?求助嗎?可是以前從來沒有人管過她,在橫濱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其實很常見,沒有人會摻和進(jìn)中學(xué)生的吵架就像幫派斗爭一樣常見。但她還是去求助了,她一定是以歇斯底里的樣子四處喊叫的,她的模樣在那時一定很丑很惡心,加害者再怎么做*也無法彌補(bǔ)過去犯的錯誤,她能做的只有感動自己。
沒有人理她。
沒有一個人。
但是……在霸凌趨近尾聲的時候,她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慢慢地走進(jìn)了巷子。他戴著黑色的帽子,赭色的微翹的短發(fā)不怎么柔順地貼在背上,黃昏下他的藍(lán)眸也熠熠生輝。他看起來不像普通人。
他確實不是。
他把那件黑色西裝外套披在千穗的身上,用手帕撫過她的被燙傷的皮膚。千穗得救了。
可她沒有。
她轉(zhuǎn)過頭,背后是那幾個剛剛把千穗堵在巷子里的女生。她們出來了,下一個針對的人是她。
她們聽見她剛剛的求救了。
她們聽見了。
*
“你是一個幸運(yùn)的人,”在夢里,有一個男人這樣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你更幸運(yùn)了。”
騙人。
騙人。
騙人!
有一段時間她反復(fù)做著這樣的夢,反反復(fù)復(fù)地聽著那個聲音說“你是幸運(yùn)的”,然后反反復(fù)復(fù)地在現(xiàn)實生活中打磨著自己的痛苦。平地摔錯過考試錯過申報被誤解被霸凌出車禍……
好想死。
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
……
直到她看到了《銀魂》。
沒有人會拒絕《銀魂》就像沒有人會拒絕坂田銀時一樣。電視屏幕上播放著那些人的痛苦和磨折,播放著他們夢想破滅后仍然堅持生活的點點滴滴。有人說《銀魂》是一場時代悲劇,用搞笑的外殼將一點點悲傷的淚水匯聚成汪洋,那些淚水好像把痛苦也稀釋了,可是不是這樣的,痛苦仍然存在只是他們把痛苦用別的東西蓋過去了。
可他們最后……算是獲得了幸福,對嗎?
坂田銀時的背影好像沒有最初那樣孤獨(dú)了。
坂田銀時坂田銀時坂田銀時坂田銀時坂田銀時坂田銀時坂田銀時。
最喜歡的人物是坂田銀時,喜歡銀魂喜歡坂田銀時喜歡空知英秋。但是最喜歡的還是坂田銀時。沒有坂田銀時就沒有銀魂就像沒有空知英秋就沒有銀魂一樣。喜歡坂田銀時是因為他的溫柔他的堅定他的神性。坂田銀時是自己在哭的時候也會把肩膀遞給人靠的男人。永遠(yuǎn)的銀魂永遠(yuǎn)的坂田銀時永遠(yuǎn)的神性。永遠(yuǎn)的坂田銀時。
最喜歡坂田銀時了。
她開始買谷子。
坂田銀時的立牌坂田銀時的色紙坂田銀時的人偶坂田銀時的相片坂田銀時的一切。銀魂是她活下去的一切坂田銀時更是。不管再倒霉再脆弱再想死只要一想到坂田銀時她就能活下來,因為坂田銀時一定會希望她過得快樂一點的不是嗎?坂田銀時一定會這樣的。
那可是坂田銀時啊。
然后,在某一天,她周圍的一切突然變了。
網(wǎng)上看《銀魂》的同好突然不知道這部漫畫了。沒有人再知道了,這個世界上突然沒有空知英秋沒有《銀魂》也沒有坂田銀時了。不,有坂田銀時,她看到了。
在學(xué)校看到了。
她的理想她的愛支撐她活下去的一切動力就在她的眼前但她沒辦法接近。不管怎么制造機(jī)會接近她都無法靠近那個人,明坂南朝在人生當(dāng)中頭一次這么憤恨自己的霉運(yùn)。她真希望能用一生的霉運(yùn)換她和坂田銀時的相識。她希望在那三個密不可分的三人組之間再插一個人,她多么希望多么期盼多么渴求能夠再出現(xiàn)一個微小的空隙讓一個陌生人再插進(jìn)去。
愿望成功了。
可那個人不是她。
是千穗。
……
為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偏偏是她,如果是其他人的話她都可以接受但為什么偏偏是她。為什么是她傷害過的人,為什么偏偏是這個世界上她唯一傷害過的人啊,為什么偏偏是她啊。
為什么……不是我啊。明坂南朝想。
既然是我把你帶到這個世界,為什么你先喜歡的是別人而不是我呢。按照小說動漫的邏輯來看,不應(yīng)該是你從眾人之間發(fā)現(xiàn)了我的特殊被我吸引,然后堅定地走向我嗎。明明是我先來的,明明是我先喜歡上你的,明明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記得《銀魂》記得空知英秋記得你,明明在我的構(gòu)想里一切都不該是這樣的。為什么這一切都被另一個人率先得到了呢。
……
努力學(xué)習(xí)是為了坂田銀時。考到年級前五十可以要求轉(zhuǎn)班所以她一直在好好學(xué)習(xí),明明她的成績很差一直學(xué)也學(xué)不起來,但是她還是在努力。但是為什么她總是不成功呢,為什么最后的排名停留在第五十一呢。為什么每次都離自己想要的東西只差那么一步。
好想死。
就算坂田銀時就在她的眼前她也想死了。
但是……
“南朝在我心里是特殊的存在哦,”那個白發(fā)紫眸的男人這樣說,“因為,南朝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呢。”
“你真的很特殊。”
“你對我有重要的意義。”
“我知道……你的秘密。”
她的秘密。
她的秘密她的秘密她的秘密。她的關(guān)于坂田銀時的但是又不被坂田銀時知道的秘密被另一個男人知道了。她根本不知道對方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毫無疑問的,白蘭一定會保護(hù)她。
只要和白蘭待在一塊霉運(yùn)就會減輕,她無比堅信,因為事實就是這樣的。白蘭會永遠(yuǎn)照顧她,他似乎能預(yù)判她的每一個霉運(yùn)發(fā)作的瞬間。他就好像主宰世界主宰運(yùn)氣的神明一樣。他就是神明。
“我要成為新世界的神。”白蘭說,“你的能力會好好為我所用的,對嗎,南朝?”
“不——你的能力已經(jīng)為我所用了。”
“這個世界的崩潰徹徹底底就是因為你,因為你的異能力,”他的語氣很惡劣,輕浮又溫柔,但溫柔總是假象,“你已經(jīng)猜到了吧,我可愛的小南朝?”
“你的愿望總是能實現(xiàn),但必須要用同等程度的代價來換。所以你才會總是這么倒霉,不是嗎?真是貪心啊,人類總是要為自己的貪心付出代價的。”
貪心。
她很貪心嗎?
明坂南朝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這個異能力。她明明什么也不知道。也許這個世界的崩壞是來自于她,也許那個新世界的成立也永遠(yuǎn)和她脫不了干系,但她什么也不知道。
不過……
坂田銀時……也是她帶過來的嗎?
也許是的吧。
在她的過去,在她的每一個痛苦難捱的看著坂田銀時立牌的夜晚,在她守在電視機(jī)前的每一個日子里,她總有一天曾經(jīng)這么許愿過——
“要是我喜歡的一切,和我在同一個世界就好了。”
她一定,這么許過愿吧。
第83章
“難過的時候, 就喝一杯草莓牛奶吧。”
他是否有這樣說過呢?明坂南朝想,也許他沒有這么說過,但她潛意識里就是存在著這樣的畫面。在某一個人難過的時候,坂田銀時恰好出現(xiàn)在煙雨蒙蒙之中,為那個人倒了一杯草莓牛奶。
在她的幻想當(dāng)中, 那個人也許就是她。
可一切都實現(xiàn)不了。沒有坂田銀時也沒有煙雨蒙蒙,甚至也沒有草莓牛奶。她一個人坐在黑漆漆又空蕩蕩的教室,過去擁有又失去的東西都是一場虛無。
她的秘密……最后還是被他們知道了啊。
白蘭·杰索把這些事廣而告之, 宣稱她就是毀滅世界的元兇。但同時, 他的發(fā)言也為大家指了一個希望的方向——
她可以毀滅世界, 也可以把世界復(fù)原。
明坂南朝想,事情為什么會是這樣的。其實她沒有幻想過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她只想要平淡安穩(wěn)地生活下去就好了。可為什么生活總是不肯放過她呢。
入口的冷水味道咸咸的。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落了淚。
淚珠像撒了一地的綠豆不停地翻滾著傾瀉而下,明坂南朝后知后覺自己的精神早就已經(jīng)崩潰了。即使最喜歡的二次元人物就在她的面前,她也沒辦法靠近那個人一分一毫。太過沉重的愛砸在陌生人的面前,再怎么善良的人也會將其視為枷鎖的。
就在她這么哭泣的時候,肩膀上卻落了一片溫?zé)帷?br />
她抬眸,眼底是翻涌著的淚。淚花中倒映著一個男人若隱若現(xiàn)的銀色卷發(fā),那雙在電視機(jī)前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次的赤紅眸瞳映在她的淚液,雙唇翕動,無比熟稔地坐在了她的旁邊。
“真是的, ”男人就這么坐在她的身邊,語氣熟悉得像是他們已認(rèn)識多年,“不要一個人坐在漆黑的教室里偷偷哭啊,遇到事情的話要記得跟老師說。這么多工資,銀桑我可不想白拿啊。”
“雖然是猿飛班里的,但怎么說我也算是學(xué)園名師吧。哦對了,他們都叫我日本教育界的新星,你不會不知道吧?唉,銀桑我確實有點實力啊……怎么哭得更厲害了,啊……那個,那個,你別哭了……”
明坂南朝想,要是時間都停留在這一瞬就好了。
她抱著坂田銀時哭得很兇,像是想把過去受的一切委屈都發(fā)泄出來。坂田銀時如他自己所說,是個不知道怎么面對別人眼淚的人。他手足無措地看著女孩栽進(jìn)他的懷里,在他的襯衣前濡染一塊塊濕潤。
他沒有再說話了。
坂田銀時揉著她的腦袋,無奈又溫柔地聽著她的哭聲漸弱。黑夜似乎也透了一絲錯覺似的光亮。
外面蒙著一層霧,似乎要下雨了。
坂田銀時不知道現(xiàn)在是多晚。其實他這段日子里有找過明坂南朝,但一無所獲。今夜他也找了她許久,一直找到夜幕退卻,晨光熹微。
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那件事。
坂田銀時突然很后悔為什么自己不早點發(fā)現(xiàn),明明那些蹤跡那些線索無數(shù)次擺在了他們的面前,為什么他沒有發(fā)現(xiàn)呢。
如果能早點發(fā)現(xiàn)的話,對她來說會不會好一點呢?
沉重的愛永遠(yuǎn)不是枷鎖。他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這份深重的感情而已。
到底要怎么回應(yīng),才能讓眼前的女孩好一點呢。
哭聲微弱了下來,明坂南朝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最喜歡的角色面前露出了劣態(tài)。她感覺自己實在是一個卑劣的人,仗著自己有些隱匿的秘密就自以為特殊,最后還弄得別人難做。她好卑劣。她這么想。
然后,她就聽見一道溫潤的男聲驟然響起。
“……抱歉,”那個在她夢里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的聲音這樣說,“雖然現(xiàn)在說這些好像有點晚了,但是真的,很抱歉。”
“要是我早點發(fā)現(xiàn)的話……”
剩下的話他沒有再說出來了。他只是清了清嗓子,從背后拿出兩盒牛奶,將其中一盒推到女孩面前。
是草莓牛奶。
“難過的時候,就喝一杯草莓牛奶吧。”
他說。
煙霧繚繞的天空,望不透的黎明。坂田銀時像夢中一樣遞給她一盒草莓牛奶,口吻溫柔中又帶著些許無奈。
一切都那么熟悉,和她先前幻想得別無二致。
不,還是有些不同的。
夢里的天不像現(xiàn)在這樣泛著曦光,夢里的坂田銀時也從來沒有坐在她的旁邊離她那么近。但是,最最最大的差別果然還是——
這次不再是夢境,是現(xiàn)實。
第84章
討厭明坂南朝。
討厭她。討厭她討厭她討厭她討厭她!
討厭她搶銀時老師,討厭她一直用那么深重的眼神看著所有人,討厭她一副很有秘密的樣子。明明所有人都很痛苦,明明所有人都抱著自己的痛苦艱難地活下去,憑什么她一副過得很凄慘的樣子。
但是……
最討厭的果然還是——
她真的很可憐。
銀時老師他們是異世界來的, 而那個異世界的故事恰好以漫畫的形式被記錄了下來。可她不看漫畫也不玩游戲, 連這部漫畫的存在也沒有聽過。
她以為自己才是先來的。是她在學(xué)校里第一個發(fā)現(xiàn)銀時老師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師,所以一直以先來者的姿態(tài)俯視著她。可是不是這樣的。一切的發(fā)生要從很早以前開始說起,要從那部漫畫被創(chuàng)作出來開始說起,又或者從明坂南朝打開那部漫畫許下那個愿望開始。
千穗想, 真正的后來者是她。
最應(yīng)該被討厭的人也是她。
“……居然有這樣的故事嗎?”面對著萬事屋,千穗這樣說, “明坂同學(xué)她,真的好可憐哦。”
語氣仍然是她平常的口吻。稀松平常的口吻,像是在說“那只貓好像沒有吃飯哦”一樣簡單。在平淡的語氣里加上淡淡的憐憫,再添上皺眉的神情, 她就好像還是以前那個千穗。
可是不是的。
她感覺自己要瘋掉了。被某種情緒攥緊了心臟,她嫉妒得快要發(fā)瘋。嫉妒她的痛苦這件事說起來真是好笑。一放學(xué),千穗就立刻尋了個理由跑走了。跑的路上眼淚一直在掉, 她還沒止住哭泣就跑到了懺悔屋的門口。
懺悔屋。
千穗再次想起太宰治說的那件事。想起太宰治說懺悔屋里的神父其實就是中原中也扮的。這件事原本給她帶來了一些不一樣的情愫,但是在這種時刻,她寧愿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神父只是神父就好了。
她現(xiàn)在有那么多的委屈那么多的不安在心里扎根,卻一個可以訴說的人都沒有。這個世界是明坂南朝毀掉的也是她融合的,坂田銀時也是她最先帶來最先認(rèn)識的。她根本就不是他們生活里的過客,她是締造者。
千穗癱軟著身體躲進(jìn)巷子深處,抱著雙膝任由眼淚劃過紅腫的膝蓋。剛剛奔跑過的頭發(fā)有些凌亂地披在雙肩,臉也哭得很紅。
如果是在以前,她一定會立刻把頭發(fā)梳好的。
可她現(xiàn)在根本沒心情管這些。
任誰知道了這樣的事, 都不會再把心思放在別的人身上了。銀時老師肯定也不會再在意她了,她再也不會是銀時老師在學(xué)校里最喜歡的學(xué)生了。就算是第二喜歡她也不愿意,她只想要被最喜歡而已。
可是這種話她說不出口。連她自己也知道這樣的話太霸道,根本沒有人會在乎一個想被全世界喜歡的孩子。
然后,她又不受控制地想到,南朝是不是也是這樣呢。
她覺得一個人哭很難過,沒有人可以訴說很難過,那南朝呢?
她一個人哭的時候又在想什么呢?想坂田銀時嗎?想銀魂想坂田銀時想空知英秋嗎?想要是他們存在的話會不會來安慰她?
但是結(jié)果呢。
就算他們來到了這個世界,她的生活也沒有任何變化。明坂南朝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喜歡的角色去和另一個女生玩得要好,可笑的是那個女生連Gintama這部動漫也不知道,可氣的是那個人居然就是她。
千穗一想到這些事就哭得難以自持。她發(fā)了狠地咬自己的膝蓋,卻看見一個人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面前。
是神父。
不。
是中原中也。
*
千穗暈倒了。
這也是難免的事。畢竟她為了這些事一晚上都沒睡,又上了一整天的課。此時倦意涌上心頭,便倒在了地上。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
“醒了?”
中原中也仍然穿著神父的衣服,看見她抬起頭,才遞過一只干凈的手帕。她臉上淚痕未散,面頰紅彤彤得像是蘋果的顏色。
她現(xiàn)在睡在床上。她想,應(yīng)該是中原中也把她抱進(jìn)來的。
千穗沒有說話。
在看到中原中也的那一刻,在看到他穿著的熟悉的黑色神父服裝的那一剎那,她的心里涌現(xiàn)了很多委屈。
她突然很討厭他。討厭他什么話也不說,討厭他總是在她需要的時候不出現(xiàn)卻在不需要的時候總是過來。她在過了很多天以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這時候把對明坂南朝的厭惡對自己的厭惡都轉(zhuǎn)嫁給了中原中也身上。她說:“你不要過來!”
他無奈地走上前,靠近她,“你怎么了?”
如她所想,中原中也確實是聽見哭聲過來的,也是他把她一路抱進(jìn)了房間里。中也原先想裝作不知道,畢竟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不要和她再有牽扯了。但是——
她怎么會哭得那么傷心啊。
剛有這樣的念頭,中原中也就忍不住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哭得很難過也很崩潰,中原中也很想知道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而且明明以前再難過都會告訴他的,為什么這次都已經(jīng)到了懺悔屋的門口,卻躲在巷子里哭了呢?
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望月千穗惡狠狠地瞪著他,他感覺心里落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千穗見他一副斯文打扮的模樣更是氣得要命,她只說:“我不想看見你!你真討厭!”
太討厭了。
明明喜歡她為什么不說,她每一次主動都換得羞恥的結(jié)果,但下一次他還是以拯救者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她面前……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抱歉……是我做錯什么事了嗎?”中原中也有些猶疑地問。
被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中原中也心里也很是無措。但她現(xiàn)在在氣頭上,估計是在說氣話?
而且,剛剛從暈倒?fàn)顟B(tài)里醒來的她,神智應(yīng)該不怎么清晰吧?
“你難道不知道嗎?你瞞著我們很多東西,是不是?”
中原中也感覺心臟漏了半拍。
難道,他的身份被她知道了?
但他還是不打算承認(rèn),“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中原中也!”她一邊擦眼淚一邊質(zhì)問,“你為什么總是拿不同的身份和我聊天!我到底要叫你什么,叫你神父還是偵探,還是說你其實另有身份?”
他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應(yīng)。
氣氛在這一刻凝滯了。千穗在說完這些以后感覺自己的狀態(tài)平穩(wěn)了許多,但她也很難過自己似乎又失去了一段關(guān)系——盡管她并不后悔這樣質(zhì)問——她看著中原中也,想知道他到底會怎么解釋。
她不想失去任何人。
如果中也君真的喜歡她,只要他好好解釋的話他們明明就能在一起了。但是為什么他總是不說呢,為什么一個人的心里會藏著那么多的心思。
她在這長久的沉默中突然想,也許她真的是缺愛吧,太想要愛以至于只要別人有一點點表示就可以原諒一切了。
可是中原中也還是沒有說話。
他最終什么也沒有解釋,只是說:“你都知道了啊。”
“我沒什么可隱瞞的,”他說,“但我也有不能說的理由。抱歉。”
“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先處理一下你膝蓋上的傷比較好?”
原先他就想為她處理身上的傷。只不過,千穗睡著的時候總是把身體蜷縮著,似乎只要有一點點動靜也會把她弄醒。甚至,他還花了很長時間才讓她適應(yīng)沒有人擁抱的睡姿。
……
千穗這才發(fā)現(xiàn)他手上拿著些什么。原來中原中也一早就拿好了藥膏。
他發(fā)現(xiàn)了她的傷口,可那個傷口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她的心里又被一塊很濃烈的感動充盈,她好像又能夠原諒他了。 “生活里有很多苦的人,只要一點甜就能填滿”。千穗突然想起了這句話。
可她好討厭這樣。
討厭中原中也什么話也不解釋,也討厭自己每次都能輕而易舉地原諒別人。
中原中也把藥膏和棉簽放在她的面前,沉默地一句話也不說。千穗冷漠地看著他,直起身來,把東西都甩開,“惡心!”
中原中也詫異地看著她。
“惡心!變態(tài)!跟蹤狂!”
千穗喊完以后馬上就跑了。她從床上下來,轉(zhuǎn)過頭對他氣狠狠地說:“別跟上來!騙子!我永遠(yuǎn)也不要和騙子說話!”
騙子。
這個詞在他心里顛簸了很久。中原中也是想上去阻攔她的。她腿上還有傷,她今天哭得那么傷心,她……
這些心緒在他心里反復(fù)斟酌。
他還是沒有跟上去。
*
千穗沒有跑很久。
她很怕疼,就算只是膝蓋上有紅腫她也不想逼自己跑下去。她已經(jīng)不再是殺手了,沒必要再逼自己一把。
可這都不是理由。
她只是想被跟上去而已。
就算心里再怎么難過,千穗也很清楚,只要中原中也能夠跟上去向她解釋這一切,她就能把這一切放下。可是他沒有跟上來。
千穗發(fā)誓自己再也不會主動了。
再也不會主動,再也不會喜歡他,再也不會對一個騙子付出真心了。
可是……
好難過啊。
銀時老師他們肯定不會再最喜歡她了,不是最喜歡的喜歡又有什么意義呢。明坂南朝這么可憐,他們心里肯定只有她了。她以前的融入簡直就和笑話一樣。
現(xiàn)在,她也失去唯一一個好像很喜歡她的人了。雖然那個人是騙子,是變態(tài)跟蹤狂。
千穗坐在池塘邊,一邊沮喪地扔石子一邊抹著眼淚。她不受控制地想,再也再也不和他們玩了,以后就算一個人再委屈她也不和別人玩了。
她把臉埋在雙膝,任由濕熱的淚淌過她淤腫的膝蓋。好疼。
然而——
“お嬢さん。”
一個男人坐在她身邊,唇角掛著清淺的笑意,“找你好久了,穗穗。”
“銀時老師……”千穗突然又很想哭了,但她眼睛已經(jīng)哭得太腫,現(xiàn)在一睜眼就有一種刺痛的感覺,“我……”
“為什么,為什么要找我……”
“為什么——”他復(fù)述了一遍,有些無奈地說,“老師要找學(xué)生,根本沒什么理由吧?”
“你今天跑得那么急,嚇得我們以為出什么事了呢?不過沒事就好,”坂田銀時拿出兩盒牛奶,把其中一盒紅棗牛奶給了千穗,“這個給你。”
他自己拿著一盒草莓牛奶。
千穗用擦眼淚的樣子掩飾自己微微上翹的唇角,滿心的喜悅讓她幾乎快要忘記今天的難過。她“哼”了一聲,說:“我不喜歡喝棗奶。”
騙人。
明明最喜歡棗奶了。
“少廢話,不許違背老師的命令。”
“不要不要不要!我最喜歡草莓牛奶了!”
“你們這群人啊……你們把草莓牛奶喝完了,那銀桑我喝什么啊?老老實實喝自己想喝的牛奶去吧。”
“不要——!”
夕陽西下,背著木劍的男人帶著女孩一起踏著黃昏,走向遙遠(yuǎn)的未來。
而與此同時,懺悔屋中也上演著不一樣的戲碼。
“大人,夫人一個人哭著跑走了,真的沒問題嗎?”
“……她那邊不用管,”中原中也說,“我已經(jīng)讓人過去了。”
“還有,不要叫夫人。”
第85章
懺悔屋。
“干部大人!這是外面有人給你的!”
中原中也皺起了眉。方才他還在思考著,此刻乍然被坂本真龍打斷思緒,態(tài)度便顯得有些冷漠。
坂本真龍手上拿著的是一則信封,信封里鼓鼓囊囊的像是疊滿了紙片。中原中也隨口問了一句“是誰給的” ,便百無聊賴地拆開來看了。
“哦, 是夫……是一個自稱為記得給我五倍彩禮的男士放在門口的。”
嚇?biāo)懒恕K铧c要說“夫人的父親兼老師”了。這個可不能說,要是說了會被中原干部扣工資的。
不過,真不知道干部大人他們到底吵了什么架,居然這么嚴(yán)重……
坂本真龍心里腹誹著,就見中原中也抿著唇有些緊張地打開了信封。然而,就在他將要看到信件內(nèi)容的下一秒,眼前的視野就被中原中也不動聲色地?fù)踝×恕?br />
“做你的工作去。”男人說。
“……喔。”
坂本真龍走之后,中原中也才抿著唇將一張張照片攤開來看。毫無疑問,這些相片是在銀魂學(xué)園里千穗他們拍的結(jié)婚照。
照片里的主角是他,也不是他。
被放在最頂上的,正是千穗不小心撲倒在神父懷里的那一張“出了事故”的照片。好笑的是, 這張被稱為事故的相片,居然最接近本人身份。
中原中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唇角微勾。他嘆了口氣,底下小紙片的內(nèi)容映入他眼簾。
[上個月學(xué)校社團(tuán)拍了大合照, 最近照片才洗出來。但奇怪的是,里面有個人根本找不到啊。神父大人,既然你無所不能, 就把這些照片交給那個人吧。
ps.我家孩子似乎受了那個人的氣, 最近心情一直不太好。希望神父大人把那個人打了一頓。
pps.打五頓吧。
ppp.不過看在前天,那個人告訴我孩子去向的份上,就少打負(fù)三頓吧。打八頓就好。 ]
……
什么少打負(fù)三頓啊!哪里有這種算法啊!而且突然往他這里放照片真的很奇怪好嗎?還有,別對外再說“彩禮”“五倍彩禮”什么的了好嗎?真的很像一個賣女兒的混蛋啊!
真是的。
不過……
果然,被他發(fā)現(xiàn)了啊。
不管是在port mafia的身份, 懺悔屋神父的身份,還是學(xué)校的身份……果然,沒辦法瞞過那個男人。真是意外地敏銳呢。
可惜的是,他這次真的不會再和她有聯(lián)系了。
——就算他愿意,那個女生也不會再和他有糾葛了吧。
在中原中也蹙眉思考的時候,往懺悔屋門口丟照片的坂田銀時正騎著電瓶車接長谷川右斗回銀魂學(xué)園。
現(xiàn)在正是右斗的放學(xué)時間,今天也正好輪到坂田銀時去接他。自世界崩潰越來越嚴(yán)重之后,銀魂的大家也能自如出入銀魂學(xué)園了。
“……真是的,”坂田銀時騎著用工資買的小電驢,吹著風(fēng)加快了速度,“都怪那個中島,害得我接小孩都遲——”
“啊啊啊啊啊——!”
糟糕。
坂田銀時瞪大了眼睛。
……他好像,撞到人了。
騎車騎得太快撞到人了實在不是他的本意。坂田銀時一邊喊著“我要找個時光機(jī)鉆一下”,一邊想躲進(jìn)自動販賣機(jī)里逃避現(xiàn)實。接著,一道熟悉的聲音讓他忍不住轉(zhuǎn)過了頭。
“好疼……”
披薩撒了一地。坂田銀時正對著一個男人翹起的屁股。那個男人一只手揉著屁股,一只手往前面拽著零星的幾片披薩。
毫無疑問,他就是送披薩的外賣員。
只不過,這個人是不是有點眼熟……?
“我的痔瘡……”摸屁股的男人也轉(zhuǎn)頭惡狠狠地瞪著肇事者,“——啊!坂田銀時!你這家伙……”
居然……居然是他!
坂田銀時瞪大了眼睛。
“——太好了,是磯村啊!不是別人就好,我還以為要去吃牢飯了呢,”坂田銀時走上前,毫不留情地拍了拍他的屁股,“喂,你也來這里了啊?”
是服部全藏。
*
中原中也很煩。
最近他一直有些煩躁。
不僅僅有工作原因——白蘭·杰索鬧得這檔子事兒確實讓中原中也的工作量直線上升,或者說,他讓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增加了工作——還有一些那個女孩的緣故。
他這下……應(yīng)該完全算是和她撇清了關(guān)系吧。
雖然不太明白她說那些“變態(tài)”“跟蹤狂”是什么意思……明明他不是故意接近的!明明他也很想知道為什么千穗萬事屋銀魂老是出現(xiàn)在他面前!為什么最后受傷的總是他!
中原中也很是抓狂。
本來這些事情就讓他夠煩了,在收到坂田銀時的相片以后讓他的壓力直接大到了頂峰。也正是因為這些多方面的原因,讓他在這個中午做了一些不太尋常的夢。請別誤會,在這種高壓情況下,做一點有發(fā)泄傾向旖旎性質(zhì)的夢是非常正常的。
他畢竟,也是個成年人了。
夢里的他好像也在懺悔屋,甚至周圍的每個環(huán)境每個細(xì)節(jié)都和前幾天的畫面對應(yīng)上了。中原中也拿著藥膏和酒精棉簽,想要替眼前的女孩處理傷口。
她睡得好像很熟,而且睡相很乖巧。千穗把自己整個人都埋在被子里,夢里的中原中也在猶豫要不要掀開一點被子。
她好可愛。
她好像覺得太熱了,就把臉又露了出來。她的兩頰紅彤彤的,應(yīng)該是在被子里悶久了。中原中也忍不住靠近她,貼著她的臉頰想要靠近她。
好可愛。
下一秒,睡夢中的女孩便在剎那間睜開了眼,“你是不是要親我。”
“我……”
不等男人回答,千穗便先一步跪坐在床上,抱著他的身體,埋在他腹部輕聲說:“你不許親我。”
“只有女孩子主動了男生才能主動。不然就是渣男。”
“……不過仔細(xì)一想,不主動的男生好像也很沒用誒。”
后面發(fā)生了什么,中原中也就記不清了。
燈光越來越晦暗,氣氛也越來越曖昧。唇齒呼吸間帶著些旖旎的輕吟,襯衫衣物被一件又一件褪下,他說不清手里拿著的到底是自己的衣服還是女孩的衣服,只知道兩個人的身體都無比熾熱。
“好喜歡你……”
“中也君,”千穗低聲說,“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喜歡你……”他在那個時候,一定抱住了她,把她抱得* 很緊,“特別喜歡你。”
他沒辦法忘記對方指腹的觸感。
有人描寫女孩子的手是柔若無骨的,可她不是的。她的指腹上有微微的薄繭,那些薄繭在他肌膚游移的時候帶著些微涼的觸感。中原中也感覺這樣的觸感一路往下,在某個午夜時分把一切都變了味。
“……中也君。”
她的聲音好像也很熱。
好熱好熱好熱好熱好熱。怎么會這么熱,熱得像是整個世界都要融化了一樣。在這個連對方長相也模糊的夢境里,唯一真切的好像只有身體的觸感,中原中也望著她下垂的眼睫毛還有往下的手,湛藍(lán)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水霧。
他好像在睡夢中也無聲地回應(yīng)了她。好在這個世界在夢里總是安穩(wěn)的,沒有坂田銀時沒有神樂也沒有銀魂,只有她和他兩個人,不會再出現(xiàn)別的人了。
燈光模糊地照耀著,中原中也朦朧地看見她泛著紅暈的耳垂還有含著羞怯愛意的金色眼眸。不,也許羞怯的不只是她,也許那雙眼眸只是起到了鏡子的作用而已。
好熱。
他們吻過彼此的身體。熱意仍然未散。
然后,中原中也就看見那個女孩的目光一路往下,羞怯眼眸中含著某些滾燙的情緒:
“這不是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嗎?完成度好高阿喂。”
……
滾。
滾出他的世界。
第86章
銀魂學(xué)園。
天是蔚藍(lán)色,水是清淺的綠。坂田銀時游走在學(xué)校的食堂邊,想著前兩天在校外看到的服部全藏,內(nèi)心不勝感慨。
他只知道了一件事。
世界崩壞越來越嚴(yán)重了。
痔瘡忍者說他是這兩天才來的異世界。和他們不一樣的是, 他沒有居住的地方, 也沒有被安排身份——他的到來和去向完全是一個謎底。
為了謀生, 他去做了披薩外賣員。
“這家伙也來了啊……”
他們還是沒找到白蘭·杰索。那個家伙到底從哪里來,又往哪里去,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回家的路途比繁星還要遙遠(yuǎn)。
不過, 既然同伴在身邊, 那一切都——
“銀桑!”
“怎么了新吧唧, ”坂田銀時撓了撓后腦勺,露出一雙紅色的死魚眼, “沒什么大事就不要找我了,我最近煩得很。”
“不好了銀醬!”
“銀桑,大事不好了!”
“銀時, 南朝她被妖怪……不是,南朝她被人抓走了!”
*
“老大,就是她?”
“嗯。”被稱為老大的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被捆住的女孩,眼里閃爍著些許不一樣的色彩,“據(jù)說是叫……誰?”
“誰知道呢?”屬下附和,“這種人的名字,有什么必要記住嗎?”
明坂南朝看著他們,身體疲軟得動也動不了。她的眼神沒有憤恨也沒有冰冷,她只是很沉默地看著這一切。
她知道,坂田銀時一定會來救她的。
因為他是坂田銀時。
可南朝不希望他來救她。她想, 他來救是一回事,她給別人添麻煩卻是另一回事。她已經(jīng)厭倦注定給別人添麻煩的這條生命了。
“……小妹妹, ”胡茬滿臉的男人把她的下巴攥得緊緊的,看著她沒有一絲害怕的眸瞳暗暗發(fā)笑,“你還挺勇敢的。”
南朝在心里接了一句:真正勇敢的人是想死的人。想死的人什么也不怕。
“不講話嗎?嗯?”
南朝還是不說話。
“——好吧,既然你不愿講,那我就繼續(xù)說了,”那個男人叫克拉索爾,是個外國人,“你是白蘭那家伙的人,是吧?但他不要你了。”
“但你毫無疑問是有一點能力的。他說世界是你毀滅的,你對此有沒有辯解?”
“……就為了這件事?”
“就為了這件事?”克拉索爾笑了,把這句話復(fù)述了一遍,“這可不是什么小事。你把我們賴以生存的家園毀了,就這個態(tài)度?”
賴以生存的家園。
可這也是她賴以生存的家園。這句話簡直就像把她排在了地球之外。她也在這里生存了許多年,而且也將繼續(xù)茍活下去。難道就因為她足夠倒霉,就活該被地球和所有地球人都丟棄在地球以外嗎。
她說:“那你想做什么呢,想殺了我泄憤嗎?”
明坂南朝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這句話就好像那個被殺的人不會是她,她對此無動于衷一樣。但這句話表達(dá)的意思還有另一個可能:
對于死,她求之不得。
克拉索爾瞇著眼笑了,眼角淡淡的魚尾紋讓他看起來精明又敏銳,“你看起來什么也不怕,能毀滅世界的人就是不一樣。很冷靜,也很理智。”
“但是,我可不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你要知道外面有很多人在盯著你,”克拉索爾擺出一副高談闊論的論調(diào),“他們有人一定想殺了你,想從口中知道拯救世界的方法,還有人和我一樣——”
“盯上了你的才華。”
才華。
明坂南朝在心里把這句話暗暗念了一遍,才發(fā)現(xiàn)這個詞有多可笑。她的人生一向貧瘠又平庸,為什么最近卻老是有這些莫名其妙的人用莫名其妙的詞來形容他。
“你的異能力可以實現(xiàn)所有愿望,對不對?”克拉索爾靠得離她很近,明坂南朝聞見他身上尼古丁的味道,“和我一起,我來拯救你。但你要實現(xiàn)我的愿望。”
拯救。什么是拯救呢?他明明就知道她的異能力會拿自己的幸運(yùn)值來換,為什么還口口聲聲地說是在拯救她呢?
明坂南朝想,她寧愿這個人是來殺了她泄憤的。這樣她就可以毫不顧忌地去死了。因為這是她罪有應(yīng)得不是嗎?雖然這一切的發(fā)生她不知道,雖然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異能力,雖然世界毀滅這件事完全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她就是罪有應(yīng)得吧?也許她就不應(yīng)該活在這個世界上,也許她從誕生的那一瞬間就該去死。倒霉的人就應(yīng)該去死。
“綁架合作伙伴,就是你們的態(tài)度嗎?”她說。
克拉索爾笑了,“給她松綁。”
他知道,她是同意了。
他的屬下走上前,蹲下身,輕蔑地看著這個脆弱的女生,為她褪下那些繁復(fù)的繩索。明坂南朝僵硬地直起身,感覺腦袋混混沌沌的像是從來沒睡醒過。
身后就是墻壁了。
她揉著腦袋,忽略克拉索爾說的那一些廢話,不顧一切地撞了上去。
*
“南朝出校門的時候被綁架了?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說不讓她出校門嗎?”
“銀桑,你別著急,”志村新八的神色也不減擔(dān)憂,“聽一個在場的同學(xué)說,好像是南朝透過圍欄看見有只貓在外面被欺負(fù),就去外面救了它……”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明明是一件好事,為什么會造成這樣的結(jié)果呢。她明明是一個好人,為什么總是遭受這樣的事情呢。
……
為什么呢。
坂田銀時也不知道。
他想著這些事情感覺自己有些喘不過氣。可這些事連他們這些旁觀者都覺得壓抑,讓經(jīng)歷這種人生的她怎么想呢。
不能再想了。必須要救她出來。
然而——
“……銀時老師。”
是千穗。
“抱歉,穗穗,”坂田銀時沒有停止住步伐,“我馬上就回來,今天就先——”
“你要去救她嗎?”
他不置可否。
坂田銀時從來沒有看過望月千穗這幅樣子。她早已把一襲長發(fā)扎起,束起干練的馬尾。眼眸中醞釀的不再是熱切和崇拜,而是冷漠。
“你不可以救她。”她擋在男人的身前,語氣淡淡的。
“……別開玩笑了,穗穗,”坂田銀時皺起了眉,“這一點也不好笑。好了,我現(xiàn)在要走——”
千穗提起劍,“你會死在那里。”
“我不會。”
“抓她的人不會傷害她,只會利用她。但你不一樣,你只要去了那里,他們就會把你置于死地。”
“你知道他們是誰?”坂田銀時走上前,嘗試像往常一樣揉著她的腦袋,“告訴我,穗穗。”
千穗?yún)s沒有像從前那樣乖順。
“……我不會說的,銀時老師。我很尊敬你,我不想看著你去死。我……”
坂田銀時很無奈,“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會死呢?你不信我嗎?”
“好了,快點說吧,她在那邊應(yīng)該急著——”
“能不能別提她!”
坂田銀時驚愕地看著突然發(fā)脾氣的女孩,揉著她腦袋的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千穗突然流下了眼淚,但卻抿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在這時候更像一個孩子,不像殺手。
“……我不會告訴你的,”她用力地止住哭聲,霸道地?fù)踉谒懊娌豢献屗鋈ィ澳悴豢梢匀ツ抢镆膊荒苋ゾ人也粫屇阌形kU的。”
她還在不停掉眼淚。
坂田銀時覺得這時候自己還是強(qiáng)勢一點比較好。但在看到對方的眼淚時,他實在沒辦法說一點傷害別人的話。他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我還是要走,抱歉”。
“你不可以走!老師……你不可以走……”千穗抱住他的身體,“你真的會死掉的……我不想看見你死掉……”
她的語氣太不對勁了。坂田銀時幾乎一下子就判斷出她和那群綁架犯的關(guān)系絕不一般。到底他們有什么樣的瓜葛,讓千穗這么害怕那群人。
到底因為什么……
“求求你別去那里,我不想看見你死在那里……違背道義也好,對不起別人也好,只要你不受傷就行了……”千穗抱著他的樣子像是剛懂事的小孩依賴自己的父母,“我不想你受傷,銀時老師,要是你死掉的話我也會死掉的,我愿意讓全世界的人死掉來換你一個人永遠(yuǎn)不死……”
坂田銀時好不容易才掙脫她,“別說傻話了……”
“我沒有開玩笑!”她尖叫,“就算世界毀滅了我都無所謂,我只要你活著就好!”
她說完以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情激烈得可怕。她后面什么也不說,只是用盡全力拽著對方的手臂,不肯讓他走掉。
坂田銀時發(fā)現(xiàn)這個黏皮糖的力氣在這一刻有無窮大。
“……千穗,”他用了好大的力氣,認(rèn)真說,“既然我是最厲害的銀時老師,那你偶爾也要相信一下我的實力啊。不然銀桑我可是很沒面子的。”
千穗沉默著不說話。
“穗穗?”
“……如果是其他人被綁架了,你也會去救嗎?”
“會。”
“如果是我呢?”
“你都在說什么傻話啊,”坂田銀時無奈地說,“我肯定會去救你的。聽好了,不管是我還是卡古拉,新吧唧,知道你們有危險,都會過去救你們的。”
“可我不會。”她說,“我從來不會去救別人,熟人不一定救,陌生人我肯定不會救。我不講道德,沒有道義,我也無所謂別人救不救我。”
“比起自己,我更希望看見你們好好地活下去。如果我遇到危險了,我希望你們不要來救我。你們要是因為我受傷了,我會想死的。”
她說的很認(rèn)真。
坂田銀時聽得也很認(rèn)真。
“然后呢?”
“……沒有然后了。”
“這樣啊,”坂田銀時拍了拍她的腦袋,“可我認(rèn)識的千穗不是這樣的。”
“我認(rèn)識的穗穗啊,表面上會說很冷酷的話,但是我要是真的不去救她,她會躲在被子里偷偷哭的。銀桑我啊,最討厭看見別人流眼淚了。所以,為了不看見別人的眼淚,我還是去救一下她吧。”
“你不想看見我死掉的心情,可能也和我不想看見你們受傷的心情一樣啊。”
“抱歉了,穗穗,我還是要——”
明黃的天籠罩著這里。銀魂學(xué)園的樹木也被染上了黃昏的余暉。望月千穗發(fā)現(xiàn)自己最近變得很愛哭,但是每次眼淚都有人替她擦拭。這樣一想,好像愛哭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她看著男人在昏黃天色下的側(cè)臉,低聲道:
“我知道地方。”
“——我陪你一起去。”
第87章
“我在進(jìn)vongola之前, 被一個殺手組織雇傭了……”
“綁架明坂的人,就是他們。”
千穗在一旁帶路。這一路上她都緊緊抿著唇,沒有一點活潑開朗的樣子,倒像是他們最開始見到的千穗。
坂田銀時這才發(fā)現(xiàn)她身上有傷。他猜想,也許南朝被綁架的時候千穗是見到過她的,她也去救了她,只是沒有救成功,也沒有告訴他們。
他不知道要怎么說,只是跟著女孩的步伐一起到了一個倉庫。
“就在這里嗎?”
“……嗯。”
荒無人煙、雜草叢生, 這看起來確實是個不錯的犯罪場所。這個倉庫也一副經(jīng)年失修的慘樣, 似乎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
坂田銀時沒有懷疑她,觀察了許久發(fā)現(xiàn)周圍沒人,便將門踹開沖了進(jìn)去。然而下一秒,千穗就立刻把門鎖上,似乎要將里頭的人永遠(yuǎn)困在里面。
“……對不起,銀時老師。我不能看著你去死。”
她在門外輕聲道歉。
望月千穗想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看起來一定很壞,像一個殺手。但其實不是的,坂田銀時透過門縫看見她金色的眼眸流露出些許傷感的色彩,她的表情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脆弱又彷徨。
可她離開的背影卻格外執(zhí)著。
“既然你這么想救她……我會把她帶回來的。”
就算她死在那里,也會讓那個人活著回來的。
*
明坂南朝沒有死。
她的速度不快。就算在劍道社鍛煉了幾乎有半年,她也仍然抵不過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克拉索爾。他看著女孩流著血的額頭,頗有嘲諷意味道:“很有勇氣。”
尋死的勇氣。
望月千穗趕到這里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她已經(jīng)和路上的殺手間諜都碰上了面,身上掛了不少彩,臉頰流著血的樣子倒和明坂南朝別無二致。
都是脆弱又堅強(qiáng)的孩子。
她打得過克拉索爾嗎?
怎么可能打得過啊。
這可是她以前的上司。
克拉索爾看見了千穗倒并不意外,似乎對這件事早已有了預(yù)判, “是千穗啊……真是好久不見。沒想到我們會在這里遇見。你居然也會來救人嗎?”
“我的愛徒似乎變了不少。”
千穗沒有說話。
殺手不需要說話。她不需要學(xué)意大利語,也不需要去學(xué)別的語言。社會關(guān)系、學(xué)校教育、人際溝通,這些都是她不能夠接觸的。
那時候,克拉索爾是怎么說的來著?
她來不及去想過去發(fā)生的那些事,手上的鞭子凌厲地向從前的老師揮去。空氣中布滿了纏斗的聲音。
還不能倒下。
要把她救出來才行。
她活不活下去和她沒有關(guān)系,她不在意這個。但是銀時老師一定不愿意看她這樣被綁架的,銀時老師會傷心的。
……克拉索爾倒下了。
千穗詫異地看著他,手上動作卻絲毫不停。她用匕首抵住男人的脖子。勝負(fù)已定。
不。
到底是哪里怪怪的?
千穗在剎那間凝了神,耳畔突然響起了某種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放大了瞳孔,明坂南朝驚叫“小心后面!”,隨后又是一陣凌亂的槍聲和刀插入身體的聲音。克拉索爾的笑容最后浮現(xiàn)在她的眼底,千穗趁那一瞬間朝他小腹捅了他一刀。
血。
滿地的血。
……腰上有血的濕潤,手背手心沾滿了黏膩的汗。可她為什么一點也不痛呢?為什么一點痛感也沒有?
她茫然地轉(zhuǎn)過頭,接住了快要倒在地上的明坂南朝。
南朝淺淺地朝她笑了。
她害她被打了一頓,現(xiàn)在救了她一命,現(xiàn)在能不能算扯平了呢?血液只能用血液來償還,生命只能用生命來報償。就算代價未免太大了些,她也想要換自己余生的這幾個瞬間永安。
在南朝的背后,克拉索爾的屬下提著刀,眼眸黑魆魆的。
為什么要救她。
千穗突然很崩潰。
為什么要擋在她的身后。天知道她寧愿閑著血流不止的是她也不愿意是那個女生。可惜的是明坂南朝也是這么想的,這里的兩個孩子都不愿意彼此受傷,只寄希望于流血死掉的人是自己。
但她們可能都要死在這里了。
千穗抱著她的身體,還來不及躲閃,便被重重地推到了角落。克拉索爾趁著這個時間想要給她最后一擊,閃著銀光的刀刃在她眼前亮得刺眼,然后——
門被打開了。
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例外將目光聚集在不速之客身上。千穗驚愕地抬眸,男人一步一步踏在月色之中,激蕩起幾人心中的漣漪。他像是希望一般過來了。
是坂田銀時嗎? ……
千穗透過月光,想要看見他的銀色卷發(fā)。
可他不是坂田銀時。
頎長的身體,黑色的西裝,棕色的短發(fā)。
是沢田綱吉。
……
好像有點失望?
明明銀時老師是她鎖在那個地方的,為什么會感到失望呢?望月千穗呆呆地看著男人頭頂冒出的盛大火炎,那樣鮮妍的色彩不像是里世界該有的光亮。它圣潔又偉大,雖然不是望月千穗心底最期待的銀色。
就在這時,頭頂?shù)拇白悠崎_了。一個矯健的身體一躍而下,喘著氣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轉(zhuǎn)過頭,對上那個男人血紅的眼眸,那雙斜長的死魚眼透著些許無奈,
“憑這個就想困住我,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聽好了,”坂田銀時把她們抱了起來,在沢田綱吉為她們爭取時間的空隙帶她們離開這里,“就算對象是千穗,我也是會不爽的。”
“銀時老師……”
坂田銀時的目光游移到南朝中傷的腹部上,猩紅的血眸微微瞇起,但最后還是化為一聲輕嘆,“……你們兩個在這里,都辛苦了。”
“我來得太晚了,抱歉。”
*
“喂,你這家伙……她到底怎么樣了?”
“哈?”夏馬爾不耐煩地說,“不都說了男人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嗎,真是的。你已經(jīng)在我這兒待了多久了?我可不想美好的一天都被困在男人身上。”
“……你是校醫(yī)吧?校醫(yī)就好好干自己的事情!”
“你見過哪家的校醫(yī)治療刀傷啊?你們幾個胡鬧也要有個限度啊。”
坂田銀時看著他,突然道:“我們幾個在胡鬧什么,你應(yīng)該早就知道了吧,夏馬爾醫(yī)生?”
夏馬爾拿著醫(yī)療產(chǎn)品的手頓了一下,眼眸中含著些許笑意。但他只是聳了聳肩,換了個話題道:“你知道她是什么情況吧?”
“南朝?”
他不置可否,“這個孩子可是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自殺哦。就算不是自殺,也有成千上萬的東西逼她去死。總而言之,只要她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會放過她。這一點你知道吧?”
他知道。
從白蘭·杰索透露這一切開始,從她的異能力暴露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就無比清楚這件事。
“我會保護(hù)她的。”他說。
可有什么用呢?
上次他也是這么說的吧?可最后還是讓她受傷了啊。
門內(nèi),明坂南朝正纏著繃帶躺在銀魂學(xué)園的醫(yī)務(wù)室中。坂田銀時可以想到她躺在病床上的睫毛一定是微顫的,因為她是個很怕痛的孩子——可她同時也是個習(xí)慣痛的孩子。
“我勸你,還是早點想好措施比較好。”
坂田銀時皺起了眉,“什么措施?”
夏馬爾沒有直接回答他,“你知道為什么白蘭總能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嗎?”
“……為什么?”
這位校醫(yī)先生嘆了口氣,“他在她身上中了病毒,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和她共感。但是這種病毒并不是完全有用的,所以白蘭才會每天和她待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因為那個病毒是我研發(fā)的。”
……
好想罵人。
*
沢田綱吉。
千穗知道這個人,但很少見到他。里世界沒有人不知道這位先生,vongola十代目,里世界教父——他擁有作為mafia的所有贊譽(yù)。
他也是她所該效忠的boss。
他此刻就坐在她的身邊。
“抱歉,我們來晚了,”沢田綱吉說話的口吻很溫柔,卻帶著些令人信服的強(qiáng)大力量,“千穗——可以這么喊你嗎?”
千穗坐在床上,雙手有些不自然地放在膝蓋上,輕輕地點了頭。
“ boss ,”千穗皺著眉說,“您怎么會來日本……我是說,啊,我的休假時間結(jié)束了嗎?”
沢田綱吉被她噎了一下,“我想是的。”
“其實,在直播間那一天我就該到你們身邊了。”年輕的教父嘆了口氣,“不過忙的事情實在太多,不經(jīng)意間融合的世界也有些難找……總之,我找到了一些能用的人,在這種時候應(yīng)該能起到一點作用。”
“這件事,必須要所有人都齊心協(xié)力才行。”
千穗半蒙半懂地點了點頭,額頭上的紗布讓她看起來有些呆頭呆腦。沢田綱吉想到對方也是個孩子,便道:“不過,既然是傷員,還是再休息一段時間比較好。”
“和中原中也洽談的事情,我會交給別人來做的。”
太好了是休假我們有救了!
其實她的身體狀況真要去工作也不是不行,反正也只是輕傷而已。但是她真的不想去工作,還是休息一會兒比較好吧!
“好耶!boss萬歲!……不對,等等,”千穗眉頭一皺,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簡單,“你說誰?和誰洽談?”
她瞪大了眼睛。這個名字怎么稍微有點耳熟啊!怎么感覺在哪里聽過的樣子?
這是什么反應(yīng)?他們兩個有什么前緣嗎?
“就是中原君,”沢田綱吉也很奇怪她的反應(yīng),“ port mafia的干部之一,中原中也。”
……
“誒?”
“誒?!!!——”
第88章
千穗很重視這次見面。
上午八點的洽談, 她早上五點就到了。
天剛蒙蒙亮,清晨的冷風(fēng)吹在她的臉上,千穗覺得好冷, 忍不住縮緊了身子。
port mafia的人都守在外面。值夜班的大家在這個點已經(jīng)很累了, 眼皮直往下垂——但在看見千穗的這一剎那, 他們都清醒了。
這……
這到底是誰啊! ?
今天是有大人物要來,但也沒說大人物這么早來啊!
——不對!
這個女孩,他們越看越熟悉。
這不就是中原干部的妻子嗎!
千穗大搖大擺地走了進(jìn)去。因為不知道接應(yīng)的人什么時候來,她也不想在門口吹冷風(fēng),就徑直穿過兩排屬下進(jìn)了port mafia大廈。
她,就這么進(jìn)去了。
也沒人敢攔。
“……那個, 我們是不是要攔一下比較好?不是說不能讓陌生人進(jìn)去嗎?”等千穗進(jìn)去之后, 一個人有些遲疑地問了一下身旁資歷比他高的同事。
同事瞪了他一眼,“什么陌生人?干部的夫人能是陌生人嗎?!”
“就是啊,”另一個人接嘴, “再說了,如果是不法分子的話,也不會在這個點堂而皇之地進(jìn)去啊。”
“我們才是最大的不法分子吧!——而且, 夫人到底為啥要來這里?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
大家也都覺得很奇怪。
但是夫人都已經(jīng)進(jìn)去了,他們也不好意思攔。最后,還是那個職務(wù)比較高的人思忖一會兒, 開口:“唉, 一看你們就沒有老婆孩子。”
“中原干部剛結(jié)婚,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你們不知道吧,今天干部大人要見貴客, 這些天事務(wù)又繁忙,一晚上都待在辦公室, 都沒時間回去。”
他們雖然沒有老婆孩子,但是他們都懂了,“哦哦,原來是這樣啊。”
“夫人怕干部大人太累了,所以給他做了愛心早餐。”
“……什么愛心早餐早上五點來送?這也太愛心了吧。要我說,肯定是懷疑干部大人在背后有了別的女人,所以突然來查崗吧。”
大家都覺得這個人說的有道理。
另一邊,千穗也順利地進(jìn)入了port mafia。
因為結(jié)婚照那件事實在鬧得太大了,port mafia的大家都認(rèn)得她這一張臉,便也都沒有在意她的出現(xiàn)。唯一有些疑惑的人,在想到“值夜班的人都把她放進(jìn)來了”之后,也打消了疑慮。
千穗?yún)s很不滿意。
不是有人要接她嗎!都離見面時間只有三小時了,怎么還沒有到!
其實,她為了這一刻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很久,她幾乎是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光顧著研究怎么讓中原中也震驚了。
沢田綱吉說要找人和port mafia洽談的時候,千穗立刻接下了這個任務(wù),并表示一定會出色地完成!看她現(xiàn)在多出色,為了表示重視,她甚至提前了三小時到會議地點!
boss一定會很感動她的敬業(yè)吧!
不過,千穗現(xiàn)在實在是太困了。她隨便打開了一扇門,就在她準(zhǔn)備找個座位睡覺的時候,與一個正在吃炸雞鎖骨的人撞上了。
在吃炸雞鎖骨的人:! ! !
事實上,他也很累。
得益于白蘭·杰索,現(xiàn)在整個世界的工作量都直線上升。可憐的部下忙了一整晚,才吃上八小時前買的炸雞鎖骨。
整個會議室都彌漫著炸雞鎖骨的味道。
部下還戴著手套不知道說什么,這邊的千穗就禮貌地問:“你好,我可以坐在這里睡覺嗎?”
部下慌忙地點頭。他一眼就認(rèn)出了這個女生是誰。
這不就是夫人嗎!
他小心翼翼地將一只手套遞給了她,問:“那個……你要吃嗎?”
千穗答應(yīng)了。
她熟稔地接過手套,隨口道:“你怎么在這里吃呀。”
“唉,”部下?lián)u了搖頭,嘆了口氣,眼底的青黑暴露了他長時間熬夜的事實,“最近實在是太忙了,沒時間回家吃飯,就只好隨便找個地方吃了……您也知道吧!干部大人最近也很忙,都沒時間回家。”
這幾天干部大人的睡眠也不好。每次一進(jìn)他的辦公室,就能聞到一股很重的安眠香的味道。干部大人一定很累吧!
但是苦了夫人啊!
這才剛新婚不久,他們的關(guān)系就……唉。夫人一個人獨(dú)守空房,得多傷心啊!
千穗也很驚訝,“你說的誰呀?中原干部嗎?”
“……對。”
小林澤聽她這個語氣,就感覺有哪里不對了。但很快他就明白了,一定是因為干部大人長時間不回家,惹得夫人生氣了吧。所以才裝不認(rèn)識。
他得多說一點,讓夫人消氣才行!
“其實中原干部真的很好,他對部下特別好,我們每個人都想去他手下工作,”小林澤真誠地說,“他每次請部下出去喝酒的時候,也和其他女性保持距離。他向來不近女色啊!”
“哦,還有呢?”
“還有……唉,干部大人他工作其實也很忙,最近都是忙到在辦公室睡的。本來他昨晚應(yīng)該是能回去休息的,但是白天和大人物有要事要談,就又留在了辦公室。”
“干部大人,真的很不容易啊!”
千穗細(xì)細(xì)地聽著,也覺得他很不容易。
工作這么忙啊!
白蘭,你把大家都害慘了!
千穗又套話,“對了,你說的那個大人物又是誰呀?”
應(yīng)該就是她吧!
哼哼哼哼,真想不到等一下中也看到她會有什么樣的表情!她肯定會震驚死他!她要讓中原中也知道,什么是他高攀不起的高嶺之花!
沒錯,她要裝高冷!
屬下雖然很尊重她,但也知道工作上的事不能往外說,便小心解釋:“唉,工作上的事情我也不了解。夫人您去問干部大人吧!”
千穗咬雞鎖骨的神情愣住了。
等等,什么夫人?
啊……她是聽說中原中也對外一直說他們結(jié)婚了,但是沒想到這個謠言到現(xiàn)在也沒有解釋嗎?
千穗皺了皺眉,正想說些什么,就見會議室的大門被打開了。
她抬起頭,和一雙赭色的眼眸對上視線。
是中原中也。
*
中原中也表示自己有話要說。
最近他受某些因素影響,一直睡不了好覺。因此,他就花了幾乎所* 有時間投入工作,想要忘記那些不愉——
所以在需要和vongola洽談的時候,他自動請纓。
他,不能再多空閑時間想別的事情了。
早上八點的會議,他為了表現(xiàn)重視,六點五十就著手準(zhǔn)備了。但因為感覺對方不會來那么早,就先在port mafia視察了一圈。
但是——
為什么大家看他的眼神,那么奇怪啊?
那些曖昧不明的目光,他只在結(jié)婚照事件那幾天看到過。
也因此,他在轉(zhuǎn)角之后直接拉了一個自己眼熟的部下,問道:“今天發(fā)生什么了?”
那個部下的態(tài)度也很奇怪,“您不知道嗎?”
“……說,到底發(fā)生什么了?”一直沒有睡好覺的中原中也很暴躁,辦公室的安眠香都救不了他。
部下的表情很掙扎,最后有些曖昧地說:“大人,夫人來查崗了!” ? ? ?
什么夫人? ? ?
“我聽別人說了,”部下表情隱忍,強(qiáng)忍著口吻中的揶揄,“大人你們實在是□□愛了!最近您工作忙到?jīng)]時間回家,夫人心里很是擔(dān)心,早上五點就準(zhǔn)備了愛心早餐來找您……”
早上五點?愛心早餐?恩愛?
不是,這個人到底誰啊?
……
中原中也感覺自己要裂開了。
但是,能被他們叫作夫人的人,應(yīng)該只有千穗吧?中原中也額頭冒出“井”字,“她現(xiàn)在在哪里?”
她為什么能出入port mafia大樓?沒人攔她嗎!
部下聯(lián)系了幾個關(guān)系好的人,過了半分鐘,他就帶著中原中也進(jìn)了那家會議室——他們打開門,一股炸雞鎖骨的味道撲面而來。
中原中也臉色鐵青地往里走去。
“……好好吃哦就是有點冷掉了。”
“唉沒辦法,工作太忙了,這已經(jīng)是五個小時前的了!——啊!是干部大人!”
中原中也沉默地看著她。
千穗正在吃炸雞鎖骨。
她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還不知道現(xiàn)在發(fā)生了什么。她看著臉色不太好看的中原中也,腦海里只滑過了一件事:
完了,她本來想裝高冷的。
但是一個人在吃炸雞鎖骨的時候,是難以裝高冷的。
中原中也也有很多話想說。
所以這個人單槍匹馬來port mafia是為了什么?早上五點給他送的愛心早餐是什么?炸雞鎖骨嗎?可這都已經(jīng)被她一個人吃了啊? !
中原中也先是揉了揉眉心,強(qiáng)迫自己開口道:“你為什么——”
“千穗大人!”
一道突然響起的聲音出現(xiàn)在門口。
那道聲音慌慌張張的,似乎找千穗已經(jīng)找了很長時間。望月千穗想到,這應(yīng)該就是她剛剛找的接應(yīng)。
因為長時間沒有聯(lián)系到接應(yīng),她就臨時去求助了一下。
對方趕到會議室的時候還直喘氣。他看見中原中也,一邊大喘氣一邊打招呼:“中原大人。”
“——啊!沒想到你們二位已經(jīng)見面了,是屬下來太遲了!實在抱歉!”
“千穗大人,這位就是port mafia的中原干部。他是我們這次洽談的主要對象,既然你們已經(jīng)認(rèn)識了那我們就不多說了。”
……等一下?洽談?什么洽談?他跟誰洽談?跟這個早上五點就來這里吃炸雞鎖骨的高中生洽談嗎?
“中原干部,”部下扶著膝蓋,強(qiáng)撐著直起身,說道,“這位就是我們vongola日本分部的望月千穗小姐。千穗大人雖然年紀(jì)輕輕,但在三年前,就已經(jīng)是很成熟的殺手了哦!”
正在吃炸雞鎖骨的女孩得意地露出淺笑。
正在陪她一起吃炸雞鎖骨的部下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正在門口的中原中也被這些沖擊弄得說不出話。
過了好久,他才反應(yīng)過來。
……
不是?什么洽談?什么vongola ?什么殺手?
殺手? ! !她?就這個正在吃炸雞鎖骨的人嗎?她真的是殺手嗎?三年前就成名了嗎?
可她在巷子里被霸凌的時候,不是才半年前嗎? ! !
啊? ? ?
第89章
中原中也很沉默。
他看著眼前一臉高冷,但唇角還帶著一點椒鹽碎的女孩,久久不能平靜。
這里就是port mafia沒錯,是他工作了很久的地方?jīng)]錯,甚至連眼前的屬下和周遭的環(huán)境都和他以前的記憶別無二致。但是!為什么!他就那么覺得是在做夢呢!
一定是在做夢對吧!那個說著自己沒錢買手機(jī)沒錢吃飯,甚至在半年前被圍堵在巷子里打的女孩,怎么可能就是眼前這個vongola派來洽談的殺手啊? !
千穗還在裝高冷。
她高傲地仰著臉,假裝自己非常地難以靠近。她一句話也不說,但是總會在三秒之后偷偷看一下眼前的赭色眼眸。
過了不知道幾分鐘, 中原中也終于開口了。
“……果然, 是夢啊。”?
千穗對他的態(tài)度非常不滿意。
但是中原中也卻已經(jīng)陷入了自己的思考。沒錯, 這就是夢。畢竟他已經(jīng)連續(xù)做了好幾天關(guān)于千穗的夢了, 今天也夢見這個人自然也不足為奇。只不過是夢的內(nèi)容有點荒誕而已。
但夢總是荒誕的, 他可以理解。
過了很久,他旁邊的部下小心翼翼地附在他耳邊,“那個, 中原干部……這個好像不是夢。”
千穗那邊的接應(yīng)也很不爽。
port mafia派來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言不合就睡覺了!
高冷的千穗笑了一下,大發(fā)慈悲道:“沒事。中原干部最近工作太累了,我知道的。”
中原中也臉色青了。
——好吧, 其實他原本臉色就很青。因為連續(xù)幾天沒有睡好覺,他眼底已經(jīng)浮現(xiàn)了淡淡的黑眼圈。
原來……不是夢嗎。
中原中也的手,微微顫抖。
有時候, 他寧愿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但生活總是不會放過他。
中原中也招了招手, 讓屬下退下。此刻空空蕩蕩的會議室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他疲憊地開口:“千穗……大人?”
千穗大人嬌矜地點了點頭。她仍然仰臉45°,表示自己是一個很高貴冷艷的殺手——事實上,這個角度就是她研究了一個晚上的最終成果。
雖然有很多問題想問,但在這之前還是談一談工作比較好,“所以, vongola想要和port mafia談些什么呢?”
千穗依然保持仰面45°的憂傷和高冷。
過了幾乎是半分鐘,千穗才反應(yīng)回來,露出嚴(yán)肅的表情,“boss說,想要拯救世界,就必須讓所有人都聯(lián)合起來。”
“在白蘭搞出事端的時候,我們vongola也在好好努力,召集所有力量,共同讓世界秩序恢復(fù)正軌。”
這句話說的實在很正經(jīng)。但中原中也望著她憂郁的45°側(cè)臉,實在沉默地說不出話。
他們port mafia一向是以理性為中心的。中原中也指節(jié)微動,開口:“所以,召集了哪些力量呢?”
“我。”?
中原中也卡殼了一下,繼續(xù)問:“還有?”
“還有銀時老師!”
“……還有嗎?”
“銀時老師。”
“我是說,除了坂田銀時呢?”
糟糕,他現(xiàn)在一提起坂田銀時的名字就想殺人。這也不怪他,畢竟任誰一連做了幾周那種夢都不會精神良好的。
“你在說什么啊?”千穗的表情非常不滿,“有銀時老師不就夠了嗎?你還想有誰?”
中原中也扯了扯嘴角,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抱歉。如果只是這些的話,我們port mafia——”
“開個玩笑嘛,不要那么較真。”千穗笑瞇瞇地抿了一口茶,從包里掏出了一疊很厚的資料,“這些都是boss召集過來的異世界人才哦~”
“……異世界?”
“是哦,”望月千穗說,“畢竟世界融合以后,有不少異世界的人也誤入了我們的世界呢。你應(yīng)該能看出來吧?銀時老師他們就是從異世界過來的哦。”
……
他還真沒看出來。
所以這種事情到底怎么能看出來啊?誰會想到異世界啊!
*
千穗找來接應(yīng)她的人叫河上忍。此時,河上忍正和小林澤待在會議室的外面,聞著若有若無的炸雞鎖骨味發(fā)呆。
值得一提的是,小林澤一直朝著身邊人投去若有若無的視線。
河上忍忍無可忍,“你到底在看什么?”
小林澤低聲道:“你知道嗎?夫人和中原干部的事?”
“哈?我為什么要知道你們干部的婚配啊?莫名其妙。”
“什么我們干部大人的婚配?”小林澤不善地看著他,“你們千穗大人就是我們中原干部的妻子啊!” ?
什么? !
河上忍瞪大了眼睛,看著小林澤不似作假的眼眸微微愣神。但很快他就反應(yīng)過來了,“你在說什么!我們千穗大人還是個孩子呢!你怎么……憑空污人清白!”
“什么污人清白?我們干部大人也是個22歲的孩子呢!再說了,他們連結(jié)婚照都有了,你不知道嗎?”
河上忍怎么會知道?
他又不是port mafia的。
不過……他真的完全不知道嗎?
他也是vongola在日本分部的成員。近來,中原中也結(jié)婚照事件確實傳得風(fēng)風(fēng)火火,他似乎也聽過一點傳聞——只不過,他沒想到那個女性居然就是他們的千穗大人!
河上忍,震驚了。
“他們真的很好磕啊!”小林澤越說越起勁,“你聽到了嗎?中原干部那時候不是說這是夢嗎?,這是在說在工作時間意外地遇到妻子,他幸福得像是在做夢啊!”
河上忍拿煙的手,微微顫抖。
他確實聽到了這句話。
只不過……原來這句話有這種意思嗎?他怎么一點也聽不出來啊!這就是他找不到女朋友的原因嗎?
不過。
“這樣看來,你們中原干部還挺會說情話的。”
“什么你們,”小林澤朝著他擠眉弄眼,“我們現(xiàn)在是一家人了啊!說起來,夫人對干部大人也是非常體貼,她不僅早上五點就來給大人送愛心早餐,那天教研比賽的時候她還熱烈地給奪冠的大人鼓掌……”
“……你們中原干部,不,我們中原干部還參加教研比賽嗎?mafia還當(dāng)老師嗎?這個國家是不是要完蛋了我說?”
“不不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小林澤小聲道,“河上兄,其實我們也是才知道夫人居然是殺手,大家都還挺震驚的,你能不能多講點夫人的事情啊?”
河上忍想著閑著也是閑著,就開始和他普及了殺手千穗大人的光榮事跡。
小林澤也從千穗波瀾壯闊的事跡中,拼湊了千穗和中也跌宕起伏的愛情故事,并一臉感動地把這些發(fā)在了port mafia的員工小群里。
*
等到他們講完正事,時間剛好是八點。
千穗已經(jīng)很困了。
會議室里飄著炸雞鎖骨的味道,千穗聞著特別難受——當(dāng)然,中原中也也很難受。所以他們臨時去了中也的辦公室。
那是一個充滿了安眠香的房間。
千穗一進(jìn)去就想睡覺了。
她強(qiáng)撐了好久,最終還是趴在了桌子前。望著望月千穗恬靜的睡顏,中原中也覺得有一種解放的感覺。
可是……
他的心里五味雜陳的。
到了這時候他才在心里反反復(fù)復(fù)地回想著過去的一切。工作結(jié)束以后,那些記憶和情感翻涌著向他襲來。他無疑是喜歡她的。
他喜歡她。
拒絕她是因為顧及到對方是個小孩,是個才成年沒多久連工作都沒有的高中生。而且……中原中也不想把她牽扯到mafia的世界。
……
但是!
但是!為什么!她自己本身就是殺手啊!
還是隸屬于vongola的殺手! ! !甚至三年前就已經(jīng)在mafia世界里出了名! ! !
那他的妥協(xié)放棄算什么?他的顧慮考量算什么?可惡!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眼神幽幽地看著眼前這個睡醒恬靜的殺手小姐,眼眸中有一種沉默的死意。
但最后,中原中也還是默默地為她披上了外套,順便幫她擦了一下唇角的椒鹽碎。
……完全是個孩子啊。
他沉默地看著她,只覺得心里有一種郁悶遲遲散不去。她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嗎?還是說,他們兩個人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呢?
千穗反拉住中也的手腕,迷迷糊糊道:“中原中也。”
他心跳提速了。
然而千穗什么也沒有說,仍然趴在桌子上瞇著眼,一副極困的樣子。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我的事?”他低聲說。
他本以為這句話注定不會得到回復(fù),卻聽女孩以同樣輕的聲音回應(yīng)道:“昨天。”
“昨天boss和我說……要和你洽談。我才知道你是mafia。”
她的語氣很郁悶,又帶著些睡意的迷蒙。
他沉默了三秒,繼續(xù)問:“你當(dāng)時在風(fēng)俗店是怎么回事?”
“忘記了,”千穗仔細(xì)回想,“好像是要找人?就隨便找了個理由混進(jìn)去。”
……好吧,這很mafia。
“那你沒錢吃飯是怎么回事?”這份工作賺得還挺多吧。
說到這個千穗就很氣,“我受傷以后就好久沒有工作了!我把存款都花完了!我昨天吃的還是食堂的隔夜飯呢!”
“……”
好吧,看起來是真沒錢。
千穗始終把臉埋在桌子上,中原中也看著散開的那一縷銀發(fā),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半年前,我看見你在巷子里被人欺負(fù)。”
“……啊!”千穗突然抬起頭,記憶里那個給她送外套的人和眼前的人對上了臉,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此刻身上披著的外套似乎和半年前一樣,“那個人原來是你啊!”
“……”
所以他在意了這么久,結(jié)果到頭來她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嗎!
“唔……時間太久了我確實要好好想想。但是那時候好像是,我需要一個長時間休學(xué)的合適理由,就故意被霸凌了?差不多是這樣。”
她說完以后,又繼續(xù)把臉埋在桌子上睡覺。
中原中也很沉默。
全是假的!
這個女生身上的秘密全是假的!他全部都誤會了!甚至他喜歡她的時候誤會都沒有得到解釋……最令他五味雜陳的是,就算知道了他了解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好像還是喜歡她。
可是不可能了。
他腦海里回憶著千穗在懺悔屋哭著跑開的樣子,心想:就算現(xiàn)在他開始主動,她也不會答應(yīng)了。
還是放棄比較好吧……
然而,就在這時——
千穗又抬起頭,露出一雙朦朧的眼睛。她使勁揉了揉眼,晃蕩地起身想睡在旁邊的沙發(fā)上。
中原中也下意識去扶她,卻被對方勾住了手。
“中也君。”
“……怎么了?”
她的語氣似乎是陷入了睡夢中。中原中也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辦公室點的安眠香并不是完全沒有效果。千穗困得不行,抱著他的手臂,抬頭對上他的藍(lán)眸,低聲道:
“你問了這么多問題,也該讓我問一個了吧?”
接著,在他喉嚨發(fā)緊的時候,千穗貼著他的衣服,緊緊湊在他身側(cè),語氣極為嚴(yán)肅:
“我有點餓了,中也君。”
“雞的鎖骨能吃,那人的鎖骨可以吃嗎?”
中原中也睜大了眼睛,看著對方說話時有些惺忪的金色眼眸,想到對方應(yīng)該還處于沒有睡醒的狀態(tài)。
她一口咬了下去。
*
[干部大人和夫人真的太好磕了。 ]
[你們不知道吧?其實夫人就是vongola派來的洽談?wù)摺7蛉说恼鎸嵣矸莺喼笔求@天地泣鬼神,他們兩個簡直就是珠聯(lián)璧合,一對佳偶啊! ]
[中原干部還很會說情話,他對著夫人說:
“在工作時間遇到你,簡直幸福得像做夢一樣。”原句我已經(jīng)忘了,但是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
[你們要是知道我能近距離磕cp,也會覺得我幸福的。 ]
小林澤發(fā)完這些話之后,滿意地開始了一天的工作。此時已將近九點,想來干部大人應(yīng)該和夫人談完了。
接著——
他經(jīng)過干部大人的辦公室,正好撞上了似乎才睡醒的千穗大人(披著干部外套版)和滿臉鐵漢柔情(小林澤自認(rèn)為)的中原中也。
值得一提的是,他們的干部大人此刻蹙著眉,脖頸上有一些……紅色的痕跡。
像是咬痕。
天啊!這是什么甜美的咬痕!
看著他們互相扶著彼此走路的樣子,又看著中原干部脖頸上的粉色,再聯(lián)想到他們新婚燕爾的身份……小林澤還有什么不懂的?
這也太激烈了!
辦公室戀情!
磕到了!真是磕到了!
小林澤向他們投去曖昧的目光,但正所謂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有些東西他暗暗磕就好了,就不舞到正主前面了!
不過——要是緣分真的到了他面前,他也是會抓住機(jī)會大磕特磕的。
這一天下午,這位工作忙碌的port mafia成員總算享受到了假期。他無比感動地走在橫濱大街上,懷揣著人生的希望對每一個人展露笑顏。
所以,他在看見一個女孩蹲在路上的時候,大發(fā)善心地陪她一起蹲下了。
“你怎么了小妹妹?——誒?夫人?!”
沒錯,蹲在地上的這個女孩正是他早上見到的望月千穗。
望月千穗表示自己有話要說。
實際上,她是一個非常沒有飲食習(xí)慣的人。那一天她晚上喝了好幾杯咖啡都沒有進(jìn)食,最近又辛辣不忌冷熱不顧,早上還吃了八小時以前的炸雞鎖骨……
她肚子好疼哦。
剛好昨晚收到了boss打的工資,千穗決定還是要來醫(yī)院看看比較好。她的例假也好久沒來了,不知道是不是那晚上咖啡的原因。
此刻,她就蹲在醫(yī)院的旁邊,卻因為腹痛難忍難以行動。
“夫人……您怎么了?”
糟糕!夫人這是怎么了?根據(jù)他看狗血劇的經(jīng)驗,一對cp he之后,作者為了要讓劇情繼續(xù)下去,會刻意弄一些該死的情節(jié)——難道,他的cp女主要得絕癥了嗎?
這可萬萬不行啊!
“誒?是你呀……我沒事。我要去看醫(yī)生了。”千穗露出了虛弱的微笑。
“您是怎么了?身體難受嗎?”下班后的小林澤換上了一身白色外套,他此刻語氣很焦急,似乎真的很怕自己的cp be ,“和我說說吧!我們非常想幫您啊!”
“也沒什么事情啦,”千穗接受了他的好意,淺淺地笑了一下,“就是最近肚子很疼,例假也推遲了,吃完飯也很想吐……”
她一邊說一邊捂著肚子,胃部真的絞痛得厲害,她短時間已經(jīng)不想再吃飯了。
小林澤,瞳孔地震。
他震驚了。
“夫人您不會是有喜了吧?”他直率道。
“誒?有喜了是什么意思?”
“就……就是……”小林澤吞吞吐吐地不說話,“——沒什么,夫人!這件事一定要告訴干部大人啊!這這這,身體上的事情可不是小事啊!”
“我?guī)メt(yī)院吧,您現(xiàn)在還方便嗎?……啊對不起我接個電話……什么?!又有工作了?可是我這里有大事!……好吧,我馬上過去。”
他掛掉電話,滿是歉意地看著望月千穗,“對不起夫人,我實在是太抱歉了……”
千穗理解地看著他,“沒事,你去忙吧,我一個人可以的。”反正她最開始也沒想過別人幫忙。
她的眼神,帶著三分脆弱三分憂郁和四分寬容。小林澤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母性的光輝,并且再次想起了早上他所看到的,中原中也脖頸上的吻痕。
干部大人,正是血?dú)夥絼偰贻p氣盛的年齡啊!而且他們兩個正是新婚燕爾,卿卿我我,濃情蜜意的時候啊!
他,有什么不懂的呢!
告別望月千穗以后,小林澤帶著滿腔的理解再次進(jìn)了port mafia 。但是,人在知道了一點秘密之后,走路的樣子都變得不一樣了。
他朋友看出了他的異樣。
“喂,澤,你到底怎么了?”
小林澤看著自己最信任的好友,慢慢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想,“我告訴你一件事,我只和你說,你別告訴別人。”
他最信任的好友先是疑惑地湊了過去,再是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最后,他也把這件可怕的事告訴了自己最信任的朋友。
事情,就這樣輪回地發(fā)展了下去。
一直發(fā)展到——
“干部大人!”
中原中也抬起頭,看著自己的部下一臉喜色的模樣,皺著眉道:“怎么了?”
“……沒什么!”那個人的眼神非常欣喜,似乎遇到了巨大的好事,“就是想恭喜你一下!” ?
中原中也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那個人就立刻飛走了。他揮一揮衣袖,只為給中原中也帶來喜訊的云彩。
……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況?什么喜事? port mafia終于迎來喜事了嗎?啊,可是到底是什么喜事,他怎么不知道啊?
而且!這已經(jīng)是今天第五個向他道喜的人了!
可惡!到底是什么喜事啊?為什么會有喜事的發(fā)生連他本人都不了解啊?
……算了。
最近復(fù)雜的事情太多了,還是讓這樣不知名的好消息再逗留久一點吧。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喜事,但既然是喜,那他就先受著吧。
此刻的中原中也并不知道,他迎來的是多么大的“喜事”。
他,還是太天真了。
*
千穗最后也沒去成醫(yī)院。
因為她很討厭掛號也很討厭消毒水的味道。而且,比起疼痛,她更討厭麻煩。
望月千穗坐在桌子前,捂著肚子,憂郁地問坂田銀時:“銀時老師,你知道有喜是什么意思嗎?”
“……啊,有喜就是懷孕的意思,”坂田銀時差點把草莓巴菲吐出來。他眉頭一挑,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簡單,“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千穗皺著眉,半晌又恍然大悟,“原來我是懷孕了!”
…… ! ! !
坂田銀時這下真的把草莓巴菲吐出來了,“你說什么?!!什么懷孕?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千穗乖巧地說:“我知道呀,就是懷孕了嘛!”
“不不不,我看你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發(fā)生什么了?誰對你做了什么?!你為什么會這么想啊!喂!穗穗!你不把話說清楚就不許走啊!”
能讓坂田銀時震驚的事,一定是大事。
能讓坂田銀時放下草莓巴菲的,一定是大事中的大事。
此時此刻,在銀魂學(xué)園,這位27歲的人民教師正拼命搖著自己學(xué)生的肩膀,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但搖了一陣他又不敢搖了,因為怕她胎動。
“嗯……其實,我最近肚子很不舒服,例假也好久沒來了,吃東西也很想吐,不是很有食欲,”千穗憂郁地說,“然后我就去橫濱醫(yī)院那邊——”
“說重點!”坂田銀時瞪著眼睛說,“那個人怎么說!”
“誒?我沒有……”去醫(yī)院掛號。
“說什么了!那個人說什么了啊!啊啊啊啊!”
“哦……”千穗想了想,頂著一張?zhí)煺娴哪槍嗵镢y時說,“有一個穿著白色外套的人跟我說,這是有喜了。”
坂田銀時,裂開了。
他忍不住倒退一步,眼中黯淡得像是死了一百次。
“怎么會……”坂田銀時痛心疾首,“到底是誰!是誰做的!可惡,你還這么小,到底是哪個混蛋!告訴我是誰!”
“可惡!可惡!可惡!”
千穗小聲地說:“什么誰做的?銀時老師你有點嚇到我了,你在說什么?”
坂田銀時深吸了一口氣。
他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后露出了有點恐怖的笑容。他突然想起來千穗其實什么也不懂,可能就是有人利用了她這一點對她做了那樣的事情,“就是,最近有誰和你舉止比較親密,啊……”
坂田銀時感覺自己有點瘋掉了。
任誰知道自己的學(xué)生莫名其妙懷孕了都會發(fā)發(fā)瘋的。
千穗仔細(xì)想了很久,才從記憶中找到了一些零星的痕跡,“啊!我知道了!好像有一天,我去懺悔屋睡著了,然后中原君好像抱了我很久?這個算嗎?”
坂田銀時沉默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xù)維持著他猙獰的笑容,“中原君還有對你做別的事情嗎?只有抱著嗎?只有抱著嗎?你確定真的只有抱著嗎?沒有那種○○或者○○的東西嗎?”
“……哦,我也不知道,我睡著了。只是感覺有在抱我,可能也沒有吧!我睡著了,什么也不知道。”
坂田銀時有什么不懂的?
他已經(jīng)27歲了,當(dāng)然明白了。
他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對了千穗,你知道port mafia在哪里么?你早上去過那里了,對不對?”
“嗯!就在那個地方哦!”千穗報了一串地址,然后繼續(xù)扒拉桌子上的飯,“怎么了銀時老師?”
“沒什么。”他一字一頓道,“沒,什,么。”
只是要去找人要個說法而已。
沒什么的。
該死的中原中也……
該死! ! !
*
中原中也此刻還不知道自己將會迎來什么。
但是,他很快就會知道了。
坂田銀時想了很久都沒有想明白為什么千穗會遭遇這些。明明她只是個孩子!明明她什么都不懂!可惡……到底為什么啊!
其實他一早就知道千穗對這些事情比較懵懂了,但是他為什么不在這方面好好教育她呢?為什么他沒有盡到一個老師傳道受業(yè)解惑的職責(zé)呢?為什么……
為什么,在這些傷害發(fā)生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發(fā)現(xiàn)啊!
該死的不只有中原中也。
還有他啊!
坂田銀時帶著自己的滿腹憤怒和腰間墜著的洞爺湖佩劍,怒氣沖沖地殺到了port mafia 。
值得一提的是, port mafia的各位也是認(rèn)識坂田銀時的。
在那次結(jié)婚照事件中,他們瞥見過坂田銀時以父親的身份出席那場婚禮。還有在教研比賽中,他們也知道了坂田銀時是夫人的父親兼老師。
嗯……
那這個人,他們到底要不要放進(jìn)去呢?
就在他們猶豫的時候,坂田銀時先一步拉住了領(lǐng)頭人的領(lǐng)子,威脅道:“這里就是port mafia吧,嗯?”
“把你們中原干部叫出來,”坂田銀時指著指自己,語氣非常不善,“告訴他,他要來償還過去的債務(wù)了。”
“哈?你在說什么?我們中原干部那么有錢,怎么可能會欠別人錢!”
他們幾乎要爭吵起來。
下一秒,中原中也出現(xiàn)了。
事實上,他只是普通路過。但他在看到坂田銀時的時候,臉上流露出的表情十分復(fù)雜。
坂田銀時看了那個表情,還不懂嗎?
這是心虛。
心虛他對千穗做的那些十惡不赦的事情!
暴怒的坂田銀時沖上去,二話不說給了中原中也一拳。中原中也雖然很納悶為什么他要來打他,但他動作很快,立刻擋住了拳頭,皺著眉問:“你發(fā)什么瘋?”
他怎么惹他了?
今天的事情怎么都莫名其妙的?
坂田銀時正想把事情都說出來,但看著有不少人在門口,便只是惡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打斗著把他引到了附近沒有人的地方。
“你這家伙……!”
“你到底在搞什么?”被這樣對待,中原中也也有點不爽了,“你莫名其妙來別人的地盤是為什么,只為了打一局么?”
“你還好意思說?”坂田銀時的語氣十分陰狠,“你知道嗎,她懷孕了!” ?
莫名其妙。
誰懷孕了?和他有關(guān)系嗎?關(guān)他什么事情啊?
他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問的。
坂田銀時又是一記沖拳,“我十八歲的學(xué)生懷孕了啊!千穗她才十八歲,才十八歲啊!” ! ! !
中原中也瞪大了眼睛,“什么?!她懷孕了?……怎么會?”
他把懷孕這個詞在心里呢喃了許久,但終究還是不理解坂田銀時說的那些話。
“她懷孕了?怎么會……她就在你的身邊,你沒有保護(hù)好她?!!”
坂田銀時瞪大了眼睛。
他沒想到中原中也居然是這樣的人。
“你還有臉說?!”坂田銀時震驚了,“你怎么這么不要臉啊!你對她做了這樣的事,居然怪我沒有保護(hù)好她?你的臉呢?” ?
什么?
坂田銀時這些話,就有點讓中原中也搞不明白了。
什么叫做……“你對她做了這樣的事”?
不是?這是他做的嗎……他怎么沒有印象啊!而且在他眼里他居然是這種人嗎?他明明什么都沒有做啊! ! !
他惱羞成怒,“你在說什么啊!誰對她做了……做了……做了那種事。坂田*銀時,你到底在說什么啊?”
“哈?她去看醫(yī)生了,醫(yī)生說她懷孕了,不是你還有誰啊?”
“……什么叫做不是我還有誰啊?!怎么可能是我干的啊!喂!而且醫(yī)生居然真的是這么說的嗎?真的嗎?你再問問看,她到底是什么情況?”
中原中也被氣得臉色通紅,但考慮到事情實在特殊,便耐著性子給坂田銀時出了主意。
坂田銀時見他的態(tài)度不似作假,也有幾分懷疑。他來這里本就是氣頭上,還沒有經(jīng)過仔細(xì)思考,現(xiàn)在一回過神來,就有些尷尬了。
但他還是不善地看著中原中也,說:“我再去問問她。我不是說你沒有嫌疑,你給我小心點。”
說罷,他拿出手機(jī),顫抖著給千穗發(fā)了信息:
[那個,穗穗啊,你把今天去醫(yī)院的過程詳細(xì)地告訴我一下。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
中原中也也忍不住湊過去看。對于千穗懷孕這件事,他也很是著急——但同時,被坑慘了的他也有一種隱隱的感覺:
這次不會又是烏龍吧。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千穗的信息就發(fā)了過來:
[感覺今天肚子很疼,我就去醫(yī)院了。然后去醫(yī)院的路上,我的肚子特別特別痛,就蹲在地上。過了一會兒,有個穿白色衣服的男生看到我,就問我怎么了。我描述了一下我的癥狀,他就說我是有喜了。 ]
……
坂田銀時感覺自己有點汗流浹背了。
他注意到,身后中原中也的視線,非常的不善。
在今天,他突然就明白了一個道理:果然,做事情不能太沖動啊!
可惡!他早該知道的啊!他早該知道的啊!明明千穗什么也不懂,她可能都不明白什么是懷孕,為什么他不問清楚再來找中原中也啊!
“……那個,中也君啊,你聽我解釋,”坂田銀時冒著冷汗,慢慢退后,“你知道的,我也是愛女心切!你明白的吧?”
中原中也冷笑一聲,“你這家伙不問青紅皂白就過來找人麻煩,現(xiàn)在倒是知道害怕了?”
“不不不,中也君啊,這一切都是誤會啊!”
“什么誤會?誤會她懷孕么?”
“中也啊,你聽我說,”坂田銀時憋了半天,才憋出這么一句,“你聽我說啊!”
中原中也一直不善地靠近他,“你說,我聽你解釋。”
“……你先別管我說什么,反正你就先聽我說!”
……
所以你到底要說些什么啊!
這邊的坂田銀時和中原中也劍拔弩張,那邊的屬下們卻陷入了詭異的沉思。
他們,什么都懂了。
那個男人是千穗夫人的父親兼老師。而他大老遠(yuǎn)地從家里趕到學(xué)校,只為了找中原中也打一架,究竟是因為什么呢?
他們都想起了一件事。
結(jié)婚照事件的那幾天,他們port mafia盛傳“花季少女為愛出走,坂田○時一夜白頭”的傳言。傳說中,這位頭發(fā)花白的老父親曾經(jīng)有一頭令人艷羨的黑發(fā),但在得知其女為愛離家的那一夜,花白了頭發(fā)。
他為了找女兒,找了多長時間啊。唉。
他只是一位心思純樸的人民教師啊!
“我知道了……是因為夫人懷孕了這件事吧?”
“……什么!你怎么會知道這件事?誰告訴你的?!”
“什么!你們都知道?我以為只有我和……”那個人說漏了嘴,有些訕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低聲道,“原來,原來你們都知道啊,哈哈哈……”
大家都有點心虛。
但既然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那他們就快樂地探討吧!
“所以,就是因為這件事吧。”有一個人說,“是不是夫人懷孕這件事被父親發(fā)現(xiàn)了,所以那個坂田老師才大老遠(yuǎn)跑過來找中原干部的麻煩?”
不得不說,這個人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一眼就看出來坂田銀時的用意。
有人也附和道:“沒錯,這樣也確實合理……唉,仔細(xì)一想那位老父親也挺可憐的,自己的小女兒居然這么不聽話和一個混黑的人混在一起了。如果是我的話……”
“唉,總之,我們別管了。”
“你們也別這么說啊?你們都忘記了嗎,中原干部和千穗夫人也是很恩愛的,他們真的關(guān)系很好,中原干部也從來不近女色,只對夫人很特殊啊。”
“嗯嗯,確實。”
“仔細(xì)一想確實……”有個人再次想起了早上的那句話,“中原干部也很會說情話啊!什么遇見你簡直像做夢一樣幸福這種話真的很浪漫啊!”
“對,我們再仔細(xì)想一下,其實中原干部非常的完美。這年頭像中原干部一樣帥氣多金會說情話出錢大方甚至擁有天籟之音的男人,實在是不多了啊!”
“對對對。”
*
中原中也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有時候,他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他明明什么也沒有做!為什么什么黑鍋都給他背了!這些人害得他這么丟臉啊,這么丟臉啊!
可惡! ! !就應(yīng)該不和他們扯上關(guān)系的!
他最近這幾周反反復(fù)復(fù)地夢見望月千穗和坂田銀時,做夢的內(nèi)容也詭異的不像話……總而言之,他真的一點也睡不好覺。
就在這時候,一個穿著白色外套的人來了。
那個人他很熟悉,正是白天的那個小林澤。此刻,小林澤一看見他,眼神就奇妙得不像話。中原中也現(xiàn)在看見這種眼神就想刀人。
他非常生氣,但他唯一做的只有默默地揉自己的眉心。過了很久,他的腦海里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感覺今天肚子很疼,我就去醫(yī)院了。然后去醫(yī)院的路上,我的肚子特別特別痛,就蹲在地上。過了一會兒,有個穿白色衣服的男生看到我,就問我怎么了。我描述了一下我的癥狀,他就說我是有喜了。 ]
有個穿白色衣服的男生。
有個穿白色衣服的男生! ! !
不會就是這個人吧……該死的,不會就是小林澤吧! ! !
腦回路這么清奇的人,除了他,還有誰啊? !
第90章
“針對那位重力使的計劃,進(jìn)行得怎么樣了?”
“還不錯,”一個人回答道,“如果不出我所料,他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堪一擊了。”
“很好, 那我們就按原計劃進(jìn)行。”一個赤眸男人說, “后天下午,就是那個男人和我們結(jié)盟的日子了。”
想想看,大名鼎鼎的重力使被他們籠絡(luò)為他們賣命——他多多少少都有點激動呢。
這樣, 就離成功不遠(yuǎn)了啊!
事實上,他們在針對中原中也進(jìn)行一個盛大的籠絡(luò)計劃。但由于武力值實在不夠,他們便決定從心理狀態(tài)入手,先擊潰他的精神,再拯救他的靈魂!
不過,如果籠絡(luò)計劃不成功,他們會立刻做掉那個男人。
他們中的其中一個人, 擁有堪稱可怕的精神系異能力——他能夠讓別人墜入自己最害怕的夢境,久久不能掙脫。
能讓那位重力使都感到害怕的夢啊……
山崎亮唇角微勾,“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夢呢?”
“究竟是失手錯殺的人,還是什么組織被殲滅的潰敗未來……真讓人期待呢。”
不。
山崎亮腦海中,突然又浮現(xiàn)了一件事……那個關(guān)于中原中也的秘密, 已經(jīng)被他掌握了。
想必他的夢, 也和那個秘密有關(guān)吧。
然而——
沒有人想到,
日復(fù)一日困擾著中原中也的夢境的,其實是——
“中也君……好喜歡你。”千穗緊緊地抱著他的腰,語氣羞怯卻又飽含愛意,似乎對眼前這個男人極為信服。
她的指腹摩挲著男人的衣物,臉埋在他溫暖的頸窩,銀色的發(fā)絲若有若無地貼在他的皮膚。好癢。
空氣中彌漫著曖昧的色彩,她的身體很熱也軟,中原中也只覺得喉嚨發(fā)緊,想要——
不。
他一點也不想要。
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第幾次了?他完全數(shù)不清了。他的手顫抖著想把她推開,卻被女孩緊緊地?fù)肀е瑹o法掙脫開來。此時,中原中也的目光已經(jīng)有些絕望了。
他好崩潰。
但是……最崩潰的還不是這個。
褪下的不知是誰的衣服,燈光一閃一閃的叫人發(fā)暈。柔軟的觸感逐步往下,中原中也在夢里實在無法推開那個人的身體,只好面如死灰地聽著那個人第無數(shù)次說道:
“這不是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嗎?完成度好高啊喂。”
中原中也睜開了眼睛。
中原中也閉上了眼睛。
然而——
一雙纖細(xì)的手覆在他的眼前,濕熱滑膩的觸感像是沾染了什么不知名液體。中原中也緊緊攥住了拳頭,眼皮在夢的操控下不受控制地心死地睜開——
“中也君,為什么不看我?”
“你不想……”話說到一半,女孩的臉慢慢變成了一張銀發(fā)死魚眼的臉,聲音也從柔和變得粗礪,“見到我嗎?”
邪惡的聲線,猩紅的眼眸,令人發(fā)指的舉止。
是坂田銀時。
……
到底是多少次了。
中原中也已經(jīng)夢見坂田銀時和望月千穗不知道多少次了。他嚇得這輩子都不敢再睡覺了。
為什么……坂田銀時在夢里也不肯放過他啊!
那些關(guān)于銀魂學(xué)園的事情再一次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原中也想到,自從世界崩壞以后,他就不停地和那個異世界的人扯上關(guān)系,還被坑了好多次。甚至因為他, port mafia現(xiàn)在還在盛傳著他把十八歲少女弄懷孕,老父親氣沖沖找上門的謠言。
為什么啊。
他的逼格,他的驕傲,他的自尊,都被瓦解了。
崩潰了一晚的中原中也走到了陽臺——請別誤會,他并不是想跳下去——望著無比遙遠(yuǎn)的天際,緩慢地抽了一根煙。
他的眼神,就像死過成千上萬次一樣。
他的面容,完美詮釋了什么叫做心如死灰。
“坂田銀時……”
他會永遠(yuǎn)記住這個人的。
但是同時,這名mafia干部也在內(nèi)心深深堅定了一件事。
“一定要讓世界恢復(fù)秩序,”中原中也閉上了眼,“一定。”
他已經(jīng)受不了有坂田銀時在的世界了。
坂田銀時和他,只能留一個!
*
坂田銀時想了很久,決定還是要教千穗一點東西。
所以,他特地拜托了女性長輩猿飛菖蒲老師。然而——
“你這家伙到底在給穗穗看什么啊?!”不小心闖入以后,坂田銀時看著那一堆大尺度的艾斯愛慕畫冊暴怒,“都說了要循序漸進(jìn)一點啊!誰的○○知識會從艾斯愛慕入門啊!太上強(qiáng)度了吧這也?!”
猿飛菖蒲表示很開心,“啊!銀桑罵我了我好開心!這說明銀桑更喜歡我了對不對?對不對!”
……
實在是沒有辦法,坂田銀時只好拜托了同樣是孩子的神樂。
雖然她也是孩子……但至少在這方面懂得比千穗多吧?
直到他聽到了那段對話。
“男人都是不靠譜的東西阿魯!”歌舞伎町女王一邊叼著醋昆布——據(jù)她所說,這其實是酒釀醋昆布——一邊有些滄桑地說,“讓我流落在歌舞伎町的,就是那兩個拋下我的男人。”
“我的丈夫出軌了,我的情人也愛上了別人。最后,我只好在歌舞伎町……”
“——你怎么能同時擁有丈夫和情人啊!可惡!自己都出軌了就別怪別人出軌了好嗎?再說了,銀桑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這么多故事啊?”
真是的。
這群人還真是一點也不靠譜。
最后,在登勢婆婆的幫助下,千穗終于明白了一些該有的知識。只是——
“銀時老師,我好像……”
“嗯?”
千穗有點不好意思說。
她獨(dú)自醞釀了很久,才小聲地說道:“其實登勢老師和我說了以后,我才突然想起來,我最近好像一直在做關(guān)于中也君的夢。”
夢里的她,好像總是抱著那個男生,做一些很親昵的動作,說一些很親昵的話。她早就想告訴他們了,但好像一直沒找到機(jī)會說。
坂田銀時聽了這話,震驚了。
其實他們正在荒郊野外——他們最近在各種地方完成boss給的任務(wù)——坂田銀時嚇得不小心讓電動車撞上了樹干。
又報廢了一輛車。
“什、什么樣的夢……”
等等,這是可以和他說的嗎?
“很黃。”
“咳——”坂田銀時的手都在抖,“等等,這種事情就不要和銀桑我說了吧?我們的關(guān)系還沒有到什么東西都要說的程度吧少女!!!啊啊啊啊!!!回家了,銀桑我要回家了!!!”
“燈光的顏色很黃。”
“……”
坂田銀時重重地砸了一下電瓶車,隨后又心疼地揉了一下它,“我的愛車……啊,到底是誰教你說話大喘氣的?!不要說這么讓人誤會的東西!!!”
千穗很委屈。事實上她并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她現(xiàn)在還處于無限開發(fā)的階段啊!
“銀時老師想的是什么很黃?——我已經(jīng)忘記夢見什么了,只是這兩天夢的痕跡越來越重了。我只記得,中也君好像很害怕我。”其實她還記得一點內(nèi)容,但是感覺說出來有點讓人害羞,就不告訴銀時老師了。
“銀時老師覺得他會因為什么怕我呢?”
坂田銀時揉了揉眉心,“啊,可能是因為他……呃,銀桑我也不知道,要不改天我們?nèi)枂査桑俊?br />
他隨便說的。
但是千穗當(dāng)真了,“好的銀時老師!”
電瓶車報廢,兩人回學(xué)校已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坂田銀時嘆了口氣,隨口道:“我們走回去吧,穗穗你知道路嗎?”
千穗不知道。
但是為了不顯得自己很沒用,她就帶著坂田銀時四處轉(zhuǎn)圈,最后停留在了一個倉庫。
這個荒郊野外……怎么會出現(xiàn)倉庫? !
“這個東西像是新建的啊,”坂田銀時皺起了眉,“最近有什么大工程嗎?”
反正也沒事,兩人想著進(jìn)去應(yīng)該也不會吃虧,便打開門走了進(jìn)去。
*
“中原干部,你這么多年都是在苦苦支撐吧?”
倉庫內(nèi),山崎亮一臉“我都明白”的表情,理解地看著被叛徒引過來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是可以掙脫的。
其實在最開始,他就可以解決那個叛徒。但是他想到了第二種可能:
對方是有準(zhǔn)備的。
但是到底有什么準(zhǔn)備呢?
——除了那個詭異的夢,中原中也已經(jīng)想不到任何異樣了。一想到這里,中也就準(zhǔn)備假裝落網(wǎng),屆時再解決那個異能力者。
怎么可能會連續(xù)一個月做同樣的夢……絕對是精神系異能力者!
“中原干部,”山崎亮還在說廢話,“我都明白的,你心中的痛苦。”
……什么心中的痛苦?這個人從剛剛開始就在說些什么啊?
“其實,你對port mafia不滿很久了吧?我們都聽說了,”山崎亮慢慢地靠近那個赭發(fā)男人,眼中的誠懇讓中原中也覺得莫名其妙,“你的妹妹,就是死在port mafia手里的吧。”?
“……你說什么?”中原中也發(fā)出了這一小時里的第一道聲音。
他的難以置信,完完全全暴露在了這道聲音里。
山崎亮聽了這句話,還不懂嗎?
為什么難以置信?肯定是驚訝于他們情報網(wǎng)的厲害啊!
“抱歉,中原干部,我們不是故意調(diào)查您身份的。”他的語氣循循善誘,但是中原中也實在笑不出來,因為他真的沒有妹妹,“但是,您為port mafia賣命的時候,真的不會想到您死去的妹妹嗎?”
“您妹妹要是現(xiàn)在還活著,應(yīng)該已經(jīng)十八歲了吧?真好啊,她本來可以考自己喜歡的大學(xué),和喜歡的人談戀愛,走在陽光下思考今天到底要吃什么……她本來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陽光之下啊。”
“可是,因為port mafia,這一切都?xì)Я税。ort mafia還有未來,但是她的未來呢?!中原,除了她以外,還有誰會再叫您一聲哥哥呢?”山崎亮越說越激動,就好像死掉的是自己妹妹一樣,“您知道嗎?其實我也有個死去的弟弟……”
……
好煩啊。這個梗到底什么才能結(jié)束啊?他沒有妹妹這句話要說很多遍嗎?
中原中也的表情很沉默:“你到底想說什么?”
“那我就直說了,中原君。”
“為我們工作吧——”
“我們會與port mafia為敵,為你的妹妹復(fù)仇雪恨!”
中原中也揉了揉眉心,并沒有說話。
說實話,他已經(jīng)不想再說話了。
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弄明白到底是誰對他作用了異能力比較好——
“砰。”
門,被打開了。
“是誰?!”
山崎亮背后一寒,在發(fā)現(xiàn)來者只是一個穿著校服的女高之后松了一口氣,“來人,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中原中也自然也注意到了那個女生。
……千穗?她怎么會在這里? !
千穗并不知道自己的出現(xiàn)給他們帶來了多大的震撼。她只是氣沖沖地闖了進(jìn)來,眼中閃著淚花,“中也君……對不起,原來你真的有妹妹……對不起……我以為我就是隨便說說,沒想到你真的有妹妹。”
倒也別哭的那么傷心!他真的沒有妹妹啊!
“哦?中也君?難道你們認(rèn)識?”
這時,那名叛徒適時地出聲,“山崎先生,這位是中原干部的妻子。”
接著,千穗身后又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他擁有一頭天然卷銀發(fā),手漫不經(jīng)心地搭在女孩肩上,“誰想抓我的學(xué)生,嗯?”
千穗悲傷地回過頭,“銀時老師,中也君的妹妹死掉了。”
“……誒?他居然真的有妹妹嗎?”
銀發(fā)天然卷的出現(xiàn)也讓他們很驚訝。山崎亮也揉了揉太陽穴,“這個男人又是誰?”
叛徒嚴(yán)肅地說:“山崎先生,這個是中原干部的岳父。”
……
中原中也閉上眼睛。
好累啊……好想把這個世界都?xì)У舭 瓑艟车闹圃煺吆蛥⑴c人共同出現(xiàn)在他眼前,中原中也捏緊了拳頭,想引爆整個世界。
同時,山崎亮也意識到了自己計劃的暴露!可惡,在他以為自己掌握全局的時候,中原中也居然早就識破了他的計謀,一早就讓自己的親人蹲在附近……
“該死!”山崎亮立刻掏出槍,對準(zhǔn)中原中也,“你竟敢愚弄我!”
愚弄別人的到底是誰啊? !
中原中也忍不了了。
他在開槍之前先一步擰斷對方的手,寶藍(lán)色的眼寫滿了不耐,“你廢話太多了,給我滾。”
這邊的千穗和銀時也被一群人涌了上去。雖然不是很明白現(xiàn)在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既然有人沖上來打他們,那也只好還手了吧!
“……所以我們到底為什么會打起來?你們是不是打錯人了?不是要打旁邊那個藍(lán)色眼睛的人嗎,和我們兩個有什么關(guān)系啊?”坂田銀時一邊抱怨著,一邊看著周遭的環(huán)境。
然而——
“啊!”千穗失聲驚叫,兩人皆第一時間跑過去救她,卻又同時看到她毫不留情地把旁邊的人解決掉,悲傷地蹲下身攥著自己的衣角。
“穗穗!你怎么了?”
中原中也也緊著心等她的回答。
“銀時老師……”千穗難過地低下頭,“這已經(jīng)是我最后一件校服了,他把我的衣服劃破了。我們家又要多一筆開支了。”
“什么!”坂田銀時瞪大了眼睛,猩紅的眼眸殺意頓生,“可惡!居然敢對校服做這么慘絕人寰的事情……真是罪大惡極!”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忍住吐槽的欲望。
但山崎亮卻沒有那么輕松了。他的眼睛充著血,“你們到底是誰?!為什么……為什么會這么強(qiáng)!”
千穗傷心地低著身子,看著自己被劃破的衣角久久不能平靜,“我一定會給你準(zhǔn)備葬禮的,小衣……”
“小衣!”坂田銀時也抹了抹眼淚,“要好好安葬它啊……但是葬禮還是不要了吧,畢竟也是一筆很大的開銷。隨便找個土埋了吧,小衣知道也會原諒我們的。我們家不能再多一筆開支了。”
——到底是誰會給自己的衣服取名啊? !而且這么正經(jīng)地說要埋了它真的好嗎?拜托,你為了省錢這么取消葬禮小衣知道了也不會原諒你們的吧!
山崎亮趴在地上,中原中也踩在他的脊骨上,冷漠道:“把那個異能力者叫出來。那個房間里面還有人吧?”
山崎先生涼薄地笑了一下,“呵,果然……你已經(jīng)察覺到了啊。”
“整晚整晚夢見自己害怕的東西,是什么滋味呢?”他冷笑著說,“那一定很不好受吧。”
中原中也沉默地看著他,又沉默地向兩旁投出了沉默的視線。
夢里令他沉默的那兩個人……就在他旁邊啊。
“讓你害怕的東西,咳咳……”山崎亮的語氣實在不懷好意,“你一定一直夢到吧,你的妹妹?”
“ port mafia在雨夜虐殺了她,嘖嘖嘖,這一定是讓你難忘的一段往事吧?可是中原君,你的妹妹一定想不到,未來——”
“她最愛的哥哥,會成為那些殺人兇手的走狗吧?”
中原中也感覺自己麻了。
“我都說了,我沒有——”
“中也君!”
剛說出口的話被女孩打斷,中原中也詫異地轉(zhuǎn)過頭,對上千穗欲言又止的含著眼淚的雙眸,“我相信你一定有苦衷的……你一定不是故意的對不對?可惡!該死的port mafia !我一定會代表vongola為你出頭的!”
“你們誤會了,我沒有——”
“中原!”不等他說完,坂田銀時也在下一秒搭上了他的肩,“雖然知道這句話太沉重了,但是我還是要說……人死不能復(fù)生,早點走出來吧。”
“人生總是有一些沉痛的過往。可是與其沉湎于痛苦,不如懷抱著痛苦艱難地往前……中原先生,你也是抱著想讓part mafia改變性質(zhì)的心,才在part mafia這么努力工作吧。”
“真的很偉大啊,中原君……讓傷害了自己妹妹的東西改變性質(zhì),這樣,死去的就只有自己的妹妹了,其他人的妹妹就都能活下去了。”
“你有這么善良這么偉大的心,一定能做到天下為妹的,中原君……”
千穗也在抹眼淚,“好偉大啊中也君。”
“我沒有——”
“別說了,我都明白的。”坂田銀時拍了拍他的肩膀。日本教育新星的眼睛充滿了睿智溫柔的光芒,讓中原中也格外憋屈。
所以他們到底在自導(dǎo)自演些什么啊? !就不能讓他把話說完聽他解釋嗎?他根本就沒有妹妹啊!為什么這群人都那么執(zhí)著他有妹妹啊!而且,根本就不是part mafia是port mafia好嗎? !
可惡! ! !
中原中也愈發(fā)暴躁,踩著山崎亮的力道也愈發(fā)重了。
山崎吃痛地喊了一聲,“可惡!你居然這么對我……我不會說的,我一定要讓你永遠(yuǎn)夢見自己的妹……”
“啪。”
他的脊骨斷了。
“你的妹……”
下一秒,他鮮血直流。
“妹……啊啊啊!——我不說了!放過我吧中原先生,我讓他出來,你不會再夢見妹——啊啊啊啊!”
中原中也冷漠地說:“還想試試嗎?”
千穗轉(zhuǎn)過頭,含著眼淚對坂田銀時說:“中也君,一定很在意自己的妹妹吧。”
“啊啊啊啊!這次不是我說的為什么也踩我啊?!”
“少廢話,趕緊讓那個人滾出來,我不想再做那個夢了!”
“還有,我都說了我沒有了你們還想怎么樣,我沒有妹妹我沒有妹妹啊!可惡,你們這群魂淡——”
“啊啊啊啊!真的好痛!我又沒有說你的妹妹為什么踩我!”
坂田銀時的眼眸充滿了不贊同,“中原,別因為痛苦太痛苦就選擇視而不見啊……”
中原中也怒目而視:“我沒有妹妹!”
千穗如小雞啄米般點頭,心疼地說:“好了我們知道了,我們知道你沒有妹妹了……沒事的中也君,你要是愿意的話我們都可以當(dāng)你妹妹。對吧銀時老師?”
“我倒是有點困難——”坂田銀時轉(zhuǎn)過頭,對上千穗滿臉同情的表情,便勉強(qiáng)自己說道,“好吧,你要是真想把我當(dāng)妹妹也不是不行……”
這時,趴在地上的山崎亮也弱弱地舉手:“雖然我已經(jīng)30歲了,但我也愿意,當(dāng)你的妹——啊啊啊!!!我都勉強(qiáng)自己當(dāng)你妹妹了你還想怎么樣?你還想怎么樣啊!”
中原中也繼續(xù)加重力道:“老子不需要!!!要我說多少次才行!!!”
這一切,都被另一個人看在眼底。
他,就是害得中原中也這幾周一直夢見妹妹的罪魁禍?zhǔn)住?br />
“ mafia……”
保田健躲在角落,咬著手指,“真是一群骯臟的mafia……”
他在罵他們四個。
山崎亮很生氣,他大吼,“你不也是mafia ?!而且你在那邊看著干嘛?你還不過來幫忙!”
坂田銀時瞪大了眼睛,他搖了搖頭,對那個男人說,“你這個人怎么能這么說話呢?什么骯臟的mafia ?別把我們中原干部和骯臟這個詞扯上關(guān)系——”
中原干部狐疑地看了坂田銀時一眼。不是吧,這個男人居然會為他說話?他有這么好心嗎?
坂田銀時投去溫暖的目光,義正言辭道:“我們中原干部可好了可善良了。”
“我們中原干部這種人,火化了以后可是能出很多舍利子的。你懂什么啊?”
“你在說誰骯臟啊?給銀桑我再說一遍。”
…… ?
中原中也愣住了。
什么舍利子?
他怎么不知道?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