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安全期
番外一
快四月下旬的某一天早晨。
并排放在床頭柜上的其中一個手機的手機屏幕驀地亮起, 緊接著室內(nèi)響起了突兀、有節(jié)奏的馬林巴琴電話鈴聲。
許念粥昨晚被折騰得夠嗆，睡了醒，醒了又睡, 睡了又又再被弄醒, 這個點兒顯然還沒有睡夠, 又累又困的。
她微微皺眉, 往周圻的懷里不滿地拱了拱, 抬腳踢踢他的腿。
感受到身邊的人翻了個身去拿手機, 電話鈴聲很快被掐斷, 許念粥心滿意足地瞇起眼, 蹭蹭，拉高被子蒙住腦袋, 準備繼續(xù)睡。
周圻握著手機, 看著上面電話聯(lián)系人的備注, 他哼笑了聲, 全然精神，手伸進去, 將埋在被子里面的人摟到了身前。
“許念粥。”
“啊？怎么了？”懷里的人腰間一癢，‘噌’一下鉆出被子, 抬起頭, 臉頰兩側(cè)紅撲撲的。
他刮了刮她的臉：“是你的電話。”
“嗯？我的？”許念粥小聲回，迷糊的把話過了遍腦子, 就要伸手去夠他手里的手機，卻被他一次又一次拿遠，故意不給, 不讓她拿到。
她在空中抓了一會兒空氣，很是郁悶：“干什么呀？對方都要掛電話了, 快給我。”
周圻剪住許念粥撲騰的雙腿，低頭湊上去，在她毫無防備癟著的雙唇上啄了一口：“干什么……”
他的聲音頗有種事后的懶散調(diào)調(diào)：“要不先和我說說‘小寶6’是誰？”
什么、什么小寶……？
手機屏幕黑了下去，屏保上彈出一個未接電話的提醒顯示和當前時間：十點。
有些懵的許念粥瞄了兩眼，恍悟。
她笑，笑到蜷縮成一團，清醒了也故意不說，掀開被子就要蹦跳下床。
周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翻身覆了上去，把人錮得牢牢的。
沒跑成，許念粥卻也是靈活地避開他企圖落下的所有吻，無時無刻不在在抿嘴偷笑，也不知道是在笑她自己的未卜先知，還是笑他屢次的沒得逞。
她笑得愈發(fā)猖狂得意，在他身下來回磨蹭扭躲。
周圻任她玩了好半天，等她笑累了，抬手試去眼尾的眼淚時，他一只手向下，干脆利索地握住了她的腳踝，將人向上一推。
“欸——”拂過陣冰涼，許念粥瞬間斂回笑意，連忙抬腳踩在他肩膀上，“別鬧。”
她這時才驚覺他剛才是一成的力都沒用上，完全是在等她自我消耗完，然后以絕對優(yōu)勢占上風。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反手撐在床上的手肘無力地陷了進去。
她吃力的去蹬：“周——圻——”
被叫到的人輕松按住她亂踢的腳，摩挲著她的踝骨。周圻俯下身去，不懷好意地笑著明知故問：“怎么了？”
唇貼在她的鎖骨上，他又重復了一遍：“怎么了寶寶？不說我就繼續(xù)了。”
同樣的動作，同樣的話，在幾周前許念粥剛剛經(jīng)歷過。
記憶猶新，那天晚上，周圻拉開床頭柜的柜子，看到了套旁邊的一個粉色小海豚，是她洗完澡整理東西時，順手放進去的。沒想到這家伙非要又纏著問誰好用，而她當時絕對也是腦抽抽，隨口一說，它吧，畢竟功能比較多。
結(jié)果就是她根本受不住他的兇，在她一遍又一遍帶著哭腔喊他名字時，被他壓著惡劣地回問，怎么了？不說我就繼續(xù)了。
好端端的還吃上了小玩具的醋呢？她混沌地想。
他全然不給她說完整一句話的機會，扣著她的十指進占，床褥的柔軟完全抵抗不了他的狠勁，連帶著花樣和姿勢都比往常多了好多，弄到最后她筋疲力竭。
……
一想到那晚后她險些并不攏的腿，許念粥下意識的內(nèi)扣雙膝，兩腿交叉卡在他的腰上。
“你是大寶，大寶貝，”收起嬉皮笑臉，她撈過周圻的脖頸，對準他的臉頰啵啵了兩口，拖長音調(diào)，“那些是找我約拍的小寶客戶們啦，全都是女生，叫小寶就比較親切啦，數(shù)字的話是每個月的第幾位顧客，這樣也比較好分清，和備忘錄里記好的時間對上。”
“喏，這個‘小寶6’，就是和你同校的一位大二學妹，約的今天下午五點多的……”
她連說帶吻，生怕他這回又吃了備注名的醋。
周圻好整以暇地看著許念粥撲眨著眼睫，眼波盈盈地望向自己，他笑著點了點頭，相信地‘嗯’了一聲。
嗯。
許念粥回以同樣信任的笑容和點頭。
床邊的手機傳來幾下震動，她松開勾在他脖子上的手：“應該是學妹有什么要緊的事吧，我看看——”
她邊說邊伸手要去拿，周圻先往手機屏幕上瞥了眼，唇角彎了彎，沒有猶豫地握住許念粥的手腕往回拉，按在了她的頭頂上方的枕頭上。
許念粥心一跳：“我看個消息……”
“幫你看過了，”周圻直起身，把手機拿遠，跪坐回她的身側(cè)，“她說今天下午突然有場考試，想改到明天，問你方不方便？”
他的聲音在她的耳邊愈發(fā)沉，愈發(fā)滾燙，落下的每個字一點一點的將她拉進了欲意的陷阱。
越陷越深，許念粥咽了咽喉嚨，感受到唇舌在頸側(cè)的游走，她揚頸，偏過臉，被扣住的左手不自覺地擠進他的手掌心，氣息紊亂的小聲斷斷續(xù)續(xù)道：“方，便，的。”
昏昏的腦袋讓她忍不住又向周圻提問：“你剛才是不是吃醋了呀？”
“嗯。”他沒有掩飾的回答，手上的動作也毫不含糊。
許念粥一抖，嗯哼了聲，咬他耳垂：“唔，輕點兒……你怎么什么醋都能吃，玩具的也吃，女生的也吃，還有……”
周圻笑了聲，含住她的唇瓣：“你我也吃。”
再回學妹的消息是兩個多小時后，許念粥還喘著余韻的氣，時不時戰(zhàn)栗，卷著被子回了文字和好多表情包。發(fā)好消息，她無力地睨了周圻一眼，說萬一她的單子就因為這樣的兩小時流了怎么辦？
周圻吻她的額間，笑說，那拍我，我給你補單。
“才不要，”許念粥傲嬌，搓他臉，“這不就是家里內(nèi)部資金地流轉(zhuǎn)了嗎？”
剛一說完，她就察覺到自己的手背上覆上了他的手。雙手被握著搭在了被子上，見周圻撫著兩人無名指上的戒指，許念粥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她輕咳了聲，把手背到了身后。
周圻抬頭，眼底是延續(xù)的溫情和一絲對她收回手的不解委屈。
許念粥抿唇偷笑，把他推搡下床，想了想，開始給他報菜名：“我今天想吃樓下的面窩，糯米包油條，咸豆花還有鮮魚糊湯粉。”
分量是平時兩倍，但她這幾天的胃口出奇得好。
“我好餓啊——”許念粥晃晃腦袋，使用百分百對周圻管用的撒嬌計。
一發(fā)技能霎時生效，周圻輕聲笑了笑，給她兜好衣服和被子，躋上拖鞋先去洗漱。整理完，他穿好衣服經(jīng)過床前，扭頭又問：“還有別的想要的嗎？”
許念粥放下手機，乖乖坐好，忍住笑：“沒有啦——”停頓了下，耳朵在發(fā)燙，她咬了下唇，低聲接上，“老公。”
話落，分不清兩人是誰的唇角弧度揚得更高。
周圻怔愣在原地，看著滿臉漲紅的許念粥拿過被子迅速擋住臉，末了，還小心翼翼地露出一只眼睛偷瞄自己，一不小心對視上，她還不好意思的先躲了回去。
周圻垂下頭，驚喜地笑抑制不住的往外溢。
他脫了外套，輕聲往床上那鼓起的小山包靠近，站在一旁不知多久，嘴角根本放平不下來。
許念粥悶在被子里，沒有聽到關門聲，以為是自己的心跳聲蓋過了周圍的所有聲音，熱到冒汗，她呼哧一下掀開被子大口喘氣，一抬頭，直直撞進了周圻的眼里。
“你……你還在噢……”她努力裝作若無其事，不自然地別開臉。
“你剛才叫我什么？”周圻依舊在笑。
“沒、沒叫你什么呀……”
“我聽見了。”
床側(cè)陷了下去，許念粥下意識地扭頭去看，倏的一下被封上了唇。
某人得寸進尺：“再喊一聲我就走。”
撫在她后腦勺的手不斷向前加大力度，許念粥憋紅了臉，抬眸看他一眼。看來網(wǎng)上說的喊男朋友老公的反應確實是統(tǒng)一反應，再笑下去，她感覺他酒窩都快固在臉上了，要僵住了。
男色/誘人，許念粥湊上去，扯過他的耳朵，很輕很輕的又叫了聲：“老公。”
“嗯，”周圻滿意了，捏捏她的手，牽起親了下手背，“走了，老婆。”
這回換許念粥愣在原位，心臟撲通撲通直跳，耳畔回蕩著他說的最后兩個字。她用手背貼了貼面頰，當真要燒起來了。
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啊。
太奇妙了。
這幾個月，除去星期三、五、六、天和周欣菡補習上課的時間，剩余的時間許念粥零零散散地接了些約拍和質(zhì)量高的廣告，在重新?lián)v鼓微博的新賬號，有空也學著畫水彩和寫軟筆字。
陽臺以及室內(nèi)的花草盆栽，現(xiàn)在也歸到了她的手下，她也正在努力不變?yōu)椤r花殺手’。
拆拆養(yǎng)在妹妹家，妹妹走讀，讓她能在晚上休息時有位很好的陪伴者，偶爾在補習時妹妹也會把拆拆帶來，拆拆見到許念粥，好幾次一下嘣的老高，貼貼蹭蹭，親密得不得了。
這天下午本來的安排挪到了第二日，突然的空閑，才吃過早午飯，許念粥就張羅提議著下午去逛逛超市。
“是缺什么了嗎？”周圻把碗筷收好，探出身子看陽臺上正在往噴花壺里裝水的許念粥。
“缺點冰，”許念粥關了水龍頭，扭頭笑嘻嘻，“想吃冰激凌了。”
周圻解了圍裙，走過來，算了算時間：“你生理期快到了吧，不能吃。”
許念粥澆花的手一頓，回憶了下上個月來的日期。
還真是差不多這個點，難怪這幾天食欲會這么好。
很早以前她都是順其自然，畢竟來的也不太規(guī)律，沒辦法掐時間。但好像在這兒的幾個月，都來的也比較準時，痛經(jīng)也減輕了很多。
但，還是想吃冰。
“走嘛走嘛，又不遠，走過去十分鐘，買點蔬菜水果，零食，飲料什么的，當散散步也行。”許念粥挽住周圻的手臂擺了擺。
周圻笑了，拖著許念粥來到了冰箱和儲物柜前，打開，她說的那幾樣滿滿當當?shù)卣紦?jù)著視線內(nèi)的大部分范圍。
那點小心思又被看破不說破，許念粥沒轍，只得耍無賴地悄悄喊：“老~公~”
還是這兩個字管用。
當許念粥推著購物車‘咻’一下滑到冰柜前時，她頓感神清氣爽。
“過了生理期后再吃。”
“知道，知道。”
“現(xiàn)在天氣還比較涼，一次也不能吃太多。”
“知道，知道。”
許復讀機應允著，著手挑了好幾樣吃過覺得好吃的，沒吃過但看著覺得好吃的，淺淺鋪滿了購物車的兩層。
買完，走至生計用品貨柜前，周圻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了眼許念粥，許念粥眨眨眼對上他的視線，順勢瞧了過去。
看見幾個熟悉的字時，她踮起腳，捂在周圻的耳邊：“那這樣算，我最近是在安全期，也可以不用。”
“不冒險，”周圻看她晶亮的眼眸，推車拐進去，“你選選你喜歡的。”
見周圻大大方方地看著包裝上的字，許念粥也跟著大大方方。
其實要什么款式和香味她也不太在意，她隨手勾了幾個，扯扯周圻的衣擺：“試試唄，概率很小的。”
“許念粥。”
“我在！”
他忽然很認真的一聲，把她嚇了一小跳。
“要是你想這樣，我明天就能和你去領證。”周圻的聲音又柔和了下來。
“嗯吶，”許念粥與他對視，笑了，“也說不定再過段時間，只用身份證就能辦理結(jié)婚證了。”
周圻垂眸看著她笑起來明眸皓齒，完全就還是學生模樣，他一下有些恍惚，但看她應這么干脆，他也是意外。
許念粥又多拿了一個看不懂的款式，放在推車里，揚頭發(fā)現(xiàn)周圻還呆呆地站著，思考者，她好笑地伸手在他眼睛底下晃了晃，出聲：“夠夠的了，快走吧，不然冰激凌要化嘍。”
說完，她抬手搭在推車的把手上，往前推，才走出去一步，就被攔腰折回。
周圻看了眼擺在購物車里的盒子，隨手拿起一個，啞然失笑：“你是在‘報復’我嗎？”
許念粥繞到他身邊，疑惑地‘啊’了聲，她可真冤枉。
身邊走過一對情侶，許念粥往邊上又挪了步，聽到他們悄聲談論買什么尺寸。
許念粥頓了頓，恍然大悟，湊到購物車里去看，笑到肚子疼。
她不是在‘報復’周圻，她是在狠狠‘報復’小周圻啊。
第39章 穿衣鏡
番外二
那晚洗完澡后, 許念粥在浴室里沒找到吹風機，只能先拿了條干發(fā)巾。
出來時臥室里也沒看見周圻，以為他在書房, 她邊搓著發(fā)尾, 邊往外走。
書房門縫里透出來一線光, 許念粥停下擦頭發(fā)的動作, 去推門, 驀地想到了什么, 她立馬收回手虛握成拳, 向后退了幾步, 變換了個方向，躡手躡腳的往冰箱前踱步。
客廳沒開燈, 許念粥干脆也不開。
借著微弱的月光, 她把干發(fā)巾搭在一旁的椅背上, 往廚房走, 半蹲下，拉開冷凍柜, 打算去陽臺偷吃一盒再去找周圻。
下午的時候她拿了好幾個不同牌子的三色杯雪糕放進購物車，但這會兒她卻沒翻到有草莓口味的那個牌子。
難道是忘記放進去了？
不應該呀。
許念粥歪頭疑惑著, 拿了最上面的那盒。
她也是幾天前才看到三色杯的新吃法, 把木棒從側(cè)面橫插進去，舉起來慢慢吃, 就不會出現(xiàn)硬邦邦的一塊很難挖出來，嘗到的更多是木棒的味道。
許念粥咬了一大口巧克力味的，推開陽臺門, 剛踏進去準備轉(zhuǎn)身關門時，猝不及防就撞見蹲在同側(cè)角落, 正抬頭與她面面相覷的周圻。
“……”
“……”
一下子分不清是誰在抓包誰。
含在最里的那口雪糕化了，許念粥趕緊咽下。
她低頭，眼尖瞧到了他手里的那盒三色杯，那盒只剩下一小角草莓味的三色杯。
“！！”
好嘛，不讓她吃，他自己躲在角落里先吃了，還把她心心念念的草莓味給拿走。
許念粥急了，小聲喝道：“你別動！”
聞言，周圻握著木棒的手懸在空中停了片刻，但又好像猜到了她想干什么，趕在她搶走他手里的雪糕前，悶笑著將最后一口草莓味的挖進了嘴里，將空盒子丟進了垃圾桶內(nèi)。
“周——圻！你幼稚鬼啊！”
沒料到他會如此，許念粥哭笑不得地罵著，也不心虛了，徑直快走過去，甚至想踹他兩腳。
結(jié)果是周圻早有了預判經(jīng)驗，快速站直身，往旁邊挪了一步躲開，還特嫻熟地抬手攬住她的腰，托住臀抱起，往回走。
走回室內(nèi)，他毫不費力的把她放在餐桌上，然后偏頭堵上了她的唇。
出其不意，許念粥猝然睜大了眼。
氣還沒消呢，她一個勁的朝后躲，被追著按住后脖頸往前，他的唇瓣微涼，嚴絲合縫地壓著她的，舌尖抵進勾纏，口腔里很快蔓延開了香甜的草莓味。
“還沒吵完……”許念粥手腳并用地推開他，口齒不清，“不讓，你，親。”
“不吵，不吵。”周圻將她按在懷里，用同樣帶著些涼意的掌心撫上她的耳廓，指腹摩挲著她的耳垂，重新吻了下來，長驅(qū)直入，細細抿弄唇肉。
不小心磕碰到齒關，他笑著停下：“嘗到了嗎？”
耳垂是許念粥的敏感點，在一下下有節(jié)奏的糅捏和唇舌吞吃下，她漸漸迷離。
聽到周圻的聲音，她下意識地舔舔嘴唇回味，甜到是挺甜的。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之前做的事，她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轉(zhuǎn)過頭：“嘗到什么了呀嘗到——”
眼神對上的那一瞬，不等許念粥說完，周圻直接抬起她的下巴，撈起來繼續(xù)吻。
許念粥費勁地錘他，好不容易推開了點間隙，才剛說了個‘不’字，就又被吃了下去，來來回回好幾次，嘴唇被吮吸到發(fā)紅。
他真的是越來越會親了，不緊不慢，或深或淺地探入，勾得人舒服著迷。
許念粥暈頭轉(zhuǎn)向地揚頭配合，到了某個點，她很輕地‘嗯’了聲，胸腔起伏，指尖微顫，險些沒能捏住手上那根雪糕的木棒。
周圻幫忙接過，放在盒子里，推遠。
他的手指插進了她的發(fā)間，摟近，又細密的狠狠吻著。
吻一路到了耳后，許念粥感受到圈在她腰上的手臂驟然收緊，舌尖挑逗，示好暗示意味明顯，她側(cè)過臉，埋在他的胸口，喘著氣嗔他：“吵不過就只知道親我。”
周圻垂眸，揉她腦袋：“沒辦法，實在忍不住。”
他伸手拿過椅背上的干發(fā)巾，向后退了半步，捧起許念粥的臉，吻了吻她的額間：“走了老婆，去吹頭發(fā)。”
許念粥心一跳，抬頭紅著臉搡他肩膀，撅起嘴故意哼哼：“誰是你老婆……”
這話一出，周圻立馬認慫：“還能有誰，我明天就重新去買，把寶寶喜歡的塞滿整個冰箱，好不好？”
他的狗狗眼瘋狂地找尋她躲閃的眼睛，直勾勾的與她對視。
許念粥被逗到，睨他，嘴上依舊不饒人：“不好，晚上睡沙發(fā)吧你。”
這天夜里，許念粥躺在床上沒太睡著，口渴，起夜去找水喝時，看到睡在客廳沙發(fā)上的周圻，好長一條，翻身個就能掉下去。
他倒是聽話，睡得挺香哈。
許念粥好笑又好氣，也突然來了點壞心思。
喝完水，站在廚房里，許念粥取下發(fā)繩，把頭發(fā)散下，帶著一絲良善，她最終只是挑了幾綹披在臉前，自認為悄無聲息的慢慢靠近沙發(fā)。
站在沙發(fā)邊，她蹲下來，湊近，單手抱膝。
男人頭轉(zhuǎn)向里側(cè)入睡，被子推擠在一側(cè)，睡衣下擺上推，衣領偏大，解了幾顆紐扣，下頜，頸部，鎖骨以下，三點一線，半遮半掩，露出了大片的肌膚。
鬼使神差的，許念粥不受控摸了上去，指尖點觸，又順著向下，游走到了他的腹部，畫圈感受著他的腹肌。
記得他腰后有腰窩，她這么想著，手指靈活的去戳戳，多捏了幾下。
察覺到他的肌肉愈發(fā)變硬，她手就要抽出來，被周圻隔著衣服按住。
他坐起身，收回手的同時將她一并拉到了身前，面對面跨坐著抱進懷里，聲音比平時更低：“還想摸哪兒？都給你摸，不要不開心了。”
許念粥驀地抬頭：“我沒有不開心啊。”
對上他那雙清醒到不能再清醒的眼睛，她心中陡然升起了個猜測：這人不會是故意穿成這樣在等她上鉤吧？
還有，她不是想要嚇他來著，怎么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曖昧的坐姿了呢？
想了想，許念粥又撩了些頭發(fā)擋在臉前，耷拉下肩膀，聲音故作陰森，拖長尾音：“喔~~~我不開心~~~”
周圻挑開她的頭發(fā)，笑得悠哉悠哉，一點沒被嚇到：“所以想要扮成鬼來嚇我？讓我猜猜，會是什么鬼。”
他做思考狀：“小色鬼嗎？”
許念粥紅著臉‘嗷嗚’了聲，撲上去，伸手按住他的面頰，使勁搓圓捏扁。
說的都是什么啊！
玩鬧成一團，原先占上風的‘小色鬼’被翻過身擠進了沙發(fā)縫里，許念粥組合撓撓拳，去抓撓周圻的癢癢肉。
從落地窗透進來的月光亮度剛好，她仰起頭，看著眼前那張蠱惑她至深的臉越靠越近，她掀起被子就懟上他的臉。
周圻悶在被子里笑，單腳先落地，再探手輕輕一撈，連被子帶人，都被他輕松卷托了起來。
許念粥一驚，撲騰著撐起上身，環(huán)住了周圻的脖頸。
猛地貼近，兩人的唇僅僅隔了幾厘米的距離，溫熱的呼吸落在對方的臉上，絲絲縷縷的癢。
許念粥湊上去，蜻蜓點水地親了口：“好啦，邀請你回房間睡覺啦。”
她捏了捏他的臉，提醒：“明天也都還要早起。”
周圻握住她的手腕，親了親腕內(nèi)側(cè)，他把她抱起來，揚頭又回吻上她的唇，說好。
那會兒已經(jīng)凌晨兩點多。
許念粥環(huán)抱著周圻，很快多了份睡意，迷糊間，好似聽到了窗外多了聲響，她辨別了會兒，不愿意睜眼，扯扯周圻的手，小聲問：“外面是下雨了嗎？”
要是這個時間點下雨，恐怕明天的約拍需要再次延遲了。
周圻抱著許念粥，扭頭去看，玻璃窗上沒有順流蜿蜒而下的雨滴，但也的確能聽見很輕的幾聲窸簌。
“沒下雨，”他說，兜過她脖子的手臂拍拍她的背，“安心睡。”
“嗯吶，那就好。”
她的聲音特軟，周圻垂眼，見她心滿意足地揚起嘴角，更往他身前蜷。他有些不受控地埋頭吻了下去，從鼻尖、唇角、鎖骨輾轉(zhuǎn)向下，一寸一寸。
直到許念粥感覺到下頜蹭上了他毛茸茸的發(fā)頂，心口處的溫軟時，她深吸了口氣，半瞇著眼，聲音帶著困勁的啞和微顫：“才說過不要總親我。”
周圻輕輕笑了聲，扣住她攀上肩膀的手，抱歉：“情難自禁。”-
第二日，兩人的目的地差不多相同。
許念粥過早吃了三大塊硬核的三鮮豆皮，咬了幾口周圻的油餅包燒麥，有些噎，又端了杯綠豆湯往校門口走。
她習慣性地牽著周圻的手來回晃，慢悠悠地走著。
聽到有人和周圻打招呼的時候，她剛好咽下口湯，聞聲望去，那人的視線正巧也掃過來。
既然他們認識……
許念粥下意識的想放開手，反倒先被翻過來攥緊。
周圻無奈一笑：“又不是早戀被抓，怕什么？”
“你不怕他們傳起來，拿你起哄呀？”
他看了她一眼：“我可求之不得他們傳起來，說我有個貼心的女朋友。”
手完全松不開，許念粥只得一同拽著周圻往左側(cè)的垃圾桶走去，扔完空杯，她扭頭看他，笑了：“那我以后查崗吧，煩不死你。”
沒想到這通查崗電話，最先是落在了許念粥的頭上。
接到周圻的微信電話時，許念粥正抿了口酒，周圍有些吵鬧，她訕訕地按下拒絕，轉(zhuǎn)而發(fā)送文字：[怎么了？]
對方回得很快：[在哪兒呢？我去接你。]
許念粥看了眼時間，才發(fā)現(xiàn)竟然已經(jīng)晚上九點多，扭頭一看遠處的約拍學妹在舞池正嗨，臺上正走過一群男模，放眼望過去，全都有‘巧克力’。
許念粥收回視線，隨口編了個地方：[在學妹家。]
她借醉胡亂補充：[她家狗會后空翻，看完我自己回去就行，很近~]
發(fā)完，她自己都想笑，端起酒杯時，手機顯示又條新消息。
周圻：[拆拆也會，下次讓它翻。]
杯沿都碰上嘴唇了，許念粥硬是被這一句話給震驚到，她嘿嘿笑了兩聲，開始敲字。
身邊擠過一位肌肉男，化著戰(zhàn)損妝，穿白背心，脖子上戴著黑色皮質(zhì)小鈴鐺項圈，頭上還立了個貓耳朵，看上去又乖又野又猛的。
許念粥扭頭多看了幾眼，呆呆的往里側(cè)走兩步，坐在沙發(fā)上。消息還沒點發(fā)送，周圻的對話框先彈了上來。
周圻：[還看？]
有感應似的，泡了酒精的大腦瞬間清醒了大半，許念粥一僵，心跳加快，眼睛都不再左右瞄。
她伏下身子趴在圓桌上，極力想降低存在感，悄悄側(cè)頭，余光里果真看到了一雙眼熟的情侶款球鞋越走越近。
哦豁。
她把臉埋進臂彎里，伸出另一只手去拿沙發(fā)上的外套。
外套沒碰到，手到是先被牽住，不輕不重地捏了下。
“玩得開心嗎？女朋友？”
聽到聲音，一開始的小慌張倒居然突然消散了。許念粥回捏，直起身并腿坐端正，抬頭。
她的臉特別紅，來之前畫了點妝，眼周貼上了幾顆小碎鉆，亮晶晶的，眉眼彎彎，含情地望向站在正對面的周圻，而后無厘頭的咯咯笑。
周圻看著她，感覺有什么東西直直往他心上砸，原先想好嚇唬她的話在這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他認命般笑嘆，拉了拉相互握著的那只手：“我們回家。”
許念粥定定地瞧著周圻，緩緩伸出右手食指，朝他勾了勾。
動作自然，配上她古靈精怪的表情，一下分不清她是醉還是沒醉，倒是可愛。
周圻抬了下眉梢，走近，單膝蹲下，與她平視。
音樂鼓點躁動，許念粥揪他耳朵，貼上去囁嚅問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好吧，還是醉了的。
氣息燙人，周圻按住她揉他耳朵的手：“你發(fā)了朋友圈。”
“嗯？”許念粥使勁眨了下眼，“我怎么記得這條朋友圈屏蔽你了的，難道屏蔽錯人了嗎？”
“……”
周圻鼻腔里哼出一聲笑：“你可真行。”
兩只手被鉗制住，許念粥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磨，哎呀了聲：“我沒有上去扭，我就是好奇，我——”
“好看嗎？”周圻打斷。
許念粥一頓，扭回頭看了周圻一眼，發(fā)現(xiàn)了他嘴角的那一抹別有意味的笑。
這不送命題么？
她閉上眼睛搖搖頭重復：“沒你的好看……”
臺上的DJ切了首新歌，周圍人群持續(xù)燥熱。
說實話，許念粥這會兒有些扛不住好像是音響就貼在耳邊的音樂音量，心臟撲通撲通鼓動，興奮過頭。
好半天沒聽到周圻的動靜，她試探性地睜開一只眼，就看到眼前的男人好整以暇地凝著自己，滿臉寫著‘你看我信不信’。
許念粥噗呲一笑，特真摯的強調(diào)了句真的，雙手趁機鉆出他的手掌心。她搓搓他的臉，轉(zhuǎn)過身一股腦的將沙發(fā)上的相機，背包塞到周圻的手上，交待了句等等我，然后小跑到舞池，把學妹帶出來后，一手拉一個人，往門外走。
外出走了一整天，只有當許念粥把手搭家門把手上，聽到開門鎖的提示音時，她才有了踏實和放松感。
她脫掉馬丁靴，踩進拖鞋，把身上的外套取下，掛在衣架上，蕪呼一聲，大剌剌地撲向客廳里的豆袋懶人沙發(fā)，頭朝下埋陷了進去。
周圻跟在她身后，將手上的相機放好，扭頭看了眼沙發(fā)上呈‘大’字趴好的小醉鬼，揚了揚唇，轉(zhuǎn)身去廚房燒水。
估計是呼吸不暢，等他泡完蜂蜜水出來的時候，許念粥已經(jīng)翻過身，盤腿坐好，垂下頭，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
她身上穿著緊身內(nèi)搭，手邊是褪下的一件毛衣。
怕她著涼，周圻走過去，把玻璃杯放在茶幾上，傾身，想把她抱回臥室。
腰間一緊，許念粥猛地抬頭，兩側(cè)臉頰酡紅未消，看清楚人后，她粲然一笑，張開雙臂，自己先躍了上去。
周圻托住她的大腿，向上顛了下，抱穩(wěn)，偏頭去找她的臉，先被主動蓋上了個章。
許念粥蹭蹭他的脖頸，溫柔地吻上他的唇：“哄哄你。”
“哄我？哄我什么？”他覺得有趣，笑著去貼她的側(cè)臉。
“就……就哄你啊，”醉歸醉，有一點兒她還沒忘，“……真的，是你的好看。”
也就是這晚，許念粥才知道了臥室里的那面穿衣鏡另種用途。
身后是他的胸膛，衣服被褪去，她瞥見鏡子里自己身上那件前扣式黑色細肩帶，鏤空花邊蕾絲，漲紅著臉移開視線。
周圻不緊不慢的一點點親吻著她的肩膀，蝴蝶骨……
癢意難耐，許念粥下意識的向前弓身，被橫在腰前的手臂收到了懷里。
“這也是哄我的？”
頭發(fā)被撥到一側(cè)，她聽見他在耳邊低語。
“嗯，”她被親出感覺，完全背貼向了他，“一套的……”
是傍晚的時候，她們拍完了最后一組照片，逛商場時，正巧經(jīng)過了家內(nèi)/衣店，許念粥一眼就相中了這套。
周圻掐托過許念粥的下頜，轉(zhuǎn)向自己吻下去，另只手緩緩覆住，捻在搭扣上。
一松，許念粥徹底軟了，手撐不住，被提到了腿上。
交纏間，四周的空氣似乎都染上了甜膩的酒香。
過了會兒，許念粥還沒從他的手指間回過神，人已經(jīng)被抱著站了起來，壓在鏡子前。滾燙的肌膚貼碰上冰涼竟有些舒服，她難捱地溢出了點聲響。
流過一陣酥麻，許念粥小步趔趄，伸手扶住鏡邊，一抬頭，清楚地看見了鏡子里他們這時的模樣。
臉燒厲害，她每次試著回頭，都被他卡著下顎，誘哄著看向鏡面。
這樣受不住……
許念粥咬著唇反手去推他：“太深了……你出去點。”
混合著低嗚聲的腔調(diào)傳來，周圻良心發(fā)現(xiàn)似的停下來哄她，用濕著的手指慢慢幫她磨掉集中在一處的注意力。
他俯身，吻她透紅的蝴蝶紋身，忽地輕聲笑了下，良心發(fā)現(xiàn)得不多，還是帶著勾人的惡劣。
他輕咬她的耳垂：“哪樣你不這么說？”
“還沒有習慣？”
第40章 戴反了
番外三
許念粥突然感覺自己哄人的“代價”有些大, 被拉著手，她偏轉(zhuǎn)了角度，半羞半惱地嗔他, 喊他名字。
“嗯？”
周圻低笑著應她, 貼過來, 尋她的唇：“是站不穩(wěn)嗎？”
聽到他的笑, 許念粥就知道他要使壞。
果不其然, 完全不給她接話的機會, 他直接從后往前錮住她的腿, 翻過身將她抱起。
“唔……周圻！”
身體驀地懸空, 許念粥的心臟停了拍，多了幾秒的闃空感, 卻又矛盾的深刻感覺, 哪里都被填得更加滿滿當當?shù)摹?br />
周圻邊往前走邊在她的唇上一下一下不停地親著, 等站定在窗邊, 他舔了舔唇角，裝作無辜地蹭蹭她的鼻尖：“你剛剛想說什么？”
“……”這人！
許念粥整個人的重心都在周圻的身前, 無力的去攀他的胳膊，聲音又碎又黏, 嗚嗚啊啊地跟著逐漸加快的頻率細細漫出來。
到后面, 她自己都聽得面紅耳赤，腦袋越埋越低, 砸在他的胸口，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她收回手, 磨咬著自己的手指。
周圻的聲音就在她的耳側(cè)，像是輕輕吸了口氣：“放松點, 別咬。”
許念粥聽話地松了牙齒，轉(zhuǎn)而去抓他的手臂：“你輕點……”
周圻又笑了聲，慢條斯理地回道：“寶寶，那你別咬。”
一陣耳熱，許念粥呼吸有些急，她就事論事：“我沒、沒咬了啊——”
最后一個‘啊’字在周圻下一刻托著她向上掂了掂時變了個調(diào)，她昏昏的頭腦在清楚感知到突起的脈絡后清明了瞬，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說的‘咬’是什么，紅著臉揚頭乜他了一眼。
她臉紅得實在是惹人，周圻垂眸，唇角的弧度不自覺地上揚，見她的碎發(fā)粘在臉側(cè)，他幫忙理到了耳后，然后拇指按在她的下巴，低頭再度與她親密接吻。
迭起的不止是水聲。
一切都溫暖得稀里糊涂。
幾次刻骨銘心的戰(zhàn)栗后，許念粥徹底軟了身子，呼吸急促，仰頭靠在周圻的胸膛上，疊進了他懷里，眨著通紅的眼睛，肌膚上渡著薄薄的一層汗，透著粉紅。
被抱回到床上，后背貼上床墊，許念粥立刻伸手環(huán)住了周圻的脖子。周圻側(cè)著身，一下沒留神，倏的向后倒去，壓在了許念粥的身上。
他很快撐起手肘，架在她的臉側(cè)，減輕重量。
許念粥反倒覺得沒什么，伸腿剪在了他的腰上，除了有點頂，剩下的都是結(jié)結(jié)實實的安心。
她湊首，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咬了一口，躺回去，得逞地笑著看向眼前的周圻，雙手兜得更緊。
許念粥就這么摟著，好一會兒，她瞇起眼，親上去：“好喜歡你哦。”
周圻刮了下她的臉頰：“我愛你。”
他的眼眸情深，忽地，許念粥原本和他同頻跳動的心臟忽地開始加快頻率，她一瞬不瞬地盯著周圻的眼睛，猶豫著開口讓他再說一遍。
這一次，也同樣先被讀取了想法。
周圻先一步吻上她微微翕動的唇，溫聲重復道：“我愛你。”
像是被灌滿了回血沖劑，許念粥熱情地回吻著。亂中有序的吻法讓周圻先是一愣，旋即他抬手托住她的后腦勺，給予她回應。
他睜開眼含笑地凝著許念粥。
這么可愛的女朋友是誰家的？哦，是他家的。
實際上許念粥吻的節(jié)奏很慢，在唇瓣上的激烈含吮后，舌尖勾入唇縫卻是一點一點的舔/弄，更像是耐著性子來狠狠的去磨人的意志。
漸漸的，吻移了位置，在他埋在她的頸側(cè)，灼熱的氣息喘進來時，許念粥仰頸，偏過頭舒服的哼哼了兩聲，身體像個小波浪似的，隨著床墊的陷入晃了晃，意識有些迷離。
好像半小時前哭著喊停的人不是她，現(xiàn)在這個時候竟還想要的更多，有些空，有些貪心，她勾在他腰間的腿下意識的往里收了收。
但淺淺一碰，又微微發(fā)抖。
其實他們在一起后，在這種事情上，許念粥并沒有太過放不開，只不過露骨的話她說不出，更多會用行動來表達。
于是她向下伸手，想要磨磨小周圻。
可還沒到半路就被小周圻的主人給察覺到。
周圻將許念粥那只準備胡作非為手扣在身側(cè)，同樣在她肩膀上細細咬了一口，也不抬頭，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感覺到腰被抬起，圈在他身上的腳踝被捉住，拉開，上抵。
比往常更為熟稔，許念粥探手去抓周圻的頭發(fā)，她越抓用力，他越變本加厲。
最后她松開了手，他也緩緩抬起濕漉漉的臉。
她腿間的那顆小痣也泛著水光，戳戳勾人。
“知道最喜歡哪里嗎？”周圻問。
一個沒有主語的問句，可以是他喜歡，也可以是她喜歡。
許念粥仰躺著喘氣，舉過手臂擋住自己漲紅的臉，咬著手腕，不吱聲，心底暗忖了他一聲，大色鬼。
提問的人抬指，他用指腹又輕點慢捻那小小的痣，笑得格外撩撥人心：“最喜歡這里。”
許念粥一顫，忍不住了，蓄力坐起身，拽過他的手，在他的腕骨處深深地咬出了塊同款人肉“手表”。
她很執(zhí)著于在他身上留下各種深淺不一的齒痕，頗有種標記的意思，咬一口，這是我的，我的地盤。更變態(tài)的，有時候咬的痕跡淡了，他還會主動要求她在同一個位置補上新的。
右臂被還了回來，周圻依舊饒有興致地看著女朋友的杰作，甚至還碰碰她手上的那塊，笑說，情侶表。
“什么毛病，情侶什么？！”
許念粥破涕為笑，倚在他的懷里緩勁兒。
好一會兒，她背過手用力揪了下他的腹肌，沒能揪起多少肉，她又心安理得的順便揩了一把，見身后的人沒有反應，她又多揩了幾下，直到掌心完全包覆住。
周圻掀眼，摟在她腰間的手攥了攥，腔調(diào)懶散，呼出的氣息卻燙人：“干什么呢？”
許念粥被灼到悻悻地曲起手指，但唇線從始至終沒有放平過。
她仔細想想，已經(jīng)好久沒有看到他在下，紅臉低喘的模樣了。
莫名的，許念粥的胸腔里翻涌上來一陣熱浪，這么想著，也這么做了，她佯裝鎮(zhèn)定地轉(zhuǎn)過身，湊近，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不干什么……干/你。”
周圻瞇起眼盯著她飄忽不定的眼神，握住她像逗小狗一樣撓癢的食指，輕笑了聲：“想法挺好的。”
他尾音拖得很長，聲音慣有的好聽。
許念粥下意識地抬眼對上，就被撈了過去。
后來，她這雙有自己想法的手被他哄著幫他戴上。
許念粥跪坐著，人被錮住反反復復親到缺氧發(fā)暈，也是第一次弄這個東西，她撕開塑料包裝袋，捏著半透明的一角，撇開眼，一股腦地給他箍上。
身下很輕的‘嗯’了聲，許念粥轉(zhuǎn)頭去看，周圻微微蹙眉，正揉她的小腿肚。
他注視著她，似笑非笑：“戴反了。”
“啊?”許念粥一愣，伸手想要去拿包裝盒，“你怎么知道？”
周圻扶住她的腰，把她按了回去，覺得有意思：“你自己拿的什么款忘了？”
許念粥順著他的話，揚頭往床頭柜一看。
哦，凸/點螺紋。
這一眼后，許念粥突然不想做人了，她趴下去，穩(wěn)住憋笑的氣息，大言不慚道：“要不就這樣吧，你應該也會喜歡，很……爽的。”
最后兩個字明明說的是實話，可她的聲音聽得見的低了些，肌膚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周圻捏了捏許念粥通紅的后頸，在她躲閃開眼神時，扣著直直吻上去。
幽黃的壁燈淺淺照著，映在墻面上朦朧的影子堆疊晃動。
很重很貼合的時候，她仰著頭，聽見他親昵地問她，是么？
許念粥沒好氣地搡他肩膀，不好意思說話，感覺自己飄飄然，快幻化成一只蝴蝶，扇著翅膀飛走。
意識模糊前，她心想著下次一定一定要把這個款式打進冷宮，以及她再也再也不大放厥詞了（雖然，但是，她下次還敢^_^）。
……
洗完澡，裹上浴袍，浴室的門打開，團霧狀的熱氣從門縫中先行溢出，彌漫著小半個空間。
周圻抱著許念粥，先將她放在了沙發(fā)上，拿了塊毛毯給她蓋著，他自己去衣柜里拿出新的床上四件套，把褶皺的收拾了番，著手重新鋪。
對齊被子的兩角，塞進被套，周圻利索地打平再一抖，臥室里響起了一陣被子與空氣鼓動的呼呼響動。
靜下來，隱約聽到了很輕很平緩的呼吸聲，他扭頭，看到墻角沙發(fā)上的許念粥蜷成一團窩著，頭上搭著寬大的帽子，毛毯拉至肩頭，整個人抱膝埋下去，只露出半張臉，紅紅的鼻尖在一片淺色布料中尤為突出。
早就聽到她連篇的哈欠聲，這會兒卻強撐著睜開雙眼，盯著看他鋪床的方向。有那么一下的打盹，她松了手沒抱住雙腿，一哆嗦，迷糊地搖了搖腦袋，揉揉眼重新坐好。
周圻凝望了很久，比大腦先反應過來的是彎起的唇角，他一頓，沒打擾，轉(zhuǎn)回身很快將床單鋪好后再走過去，像抱小孩一樣，托舉起來，讓她的下巴擱在他的肩上。
許念粥被他拍背的動作弄到可樂，腦海中竟冒出了下一秒耳畔就會響起一首安睡曲的想法。她悶笑著將臉往里藏得更深，面頰貼上他的頸側(cè)，蹭了蹭，嘟囔著說了句，好餓。
“想吃什么？我去煮，”周圻抱著她往門邊走，“餛飩好不好？前幾天包好的還剩下一些。”
說到這個餛飩，是前幾天的休息日，她刷著小視頻，突然就想要自己上手包，行動派，當即就從儲物柜里拿出了袋面粉開始霍霍，面粉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粉，最后搗鼓出了好大一塊面團。
周圻被她雇傭過來和肉餡，豬里脊在案板上切得咚咚咚作響，她湊上去，打趣到切這么用力是對她付的工錢不滿嗎？
他笑說，是的，許老板。
然后那晚，她重新付了額外的雙份加班費。
餛飩的包法也是她看著網(wǎng)上的教程，一步一步學來的，和之前在單欣嘉家里學的包餃子的包法有那么點的相似。雖然形狀不是特別好看，但好在封口都能封緊，不至于煮出來，皮歸皮，肉歸肉。
兩種餡兒，一人管一種，許念粥包完，看了眼周圻的，沒繃住，半斤笑八兩，不過看得出八兩先生是想包元寶樣式的，但元寶看上丑胖，丑胖的，很是狂野，他一個抵她的三個。
約莫兩小時后，該凍的凍好，該收的收好，桌子也擦好，下午娛樂活動結(jié)束，兩人坐在客廳沙發(fā)上休息，許念粥在翻看剛才拍的照片，時不時揉揉肚子。
周圻以為她胃不舒服，想去幫她拿藥。
許念粥攔住了他，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剛剛沒笑完的氣憋在這里，要憋壞了。講完，看他一臉呆懵，她縮到他懷里止不住的哈哈大笑。
聽她笑著笑著，周圻低下頭，堵上了她的嘴巴，一個無比綿長的吻。
……
但今晚，許念粥不想吃這個。
周圻托住她的臀，她牢牢地掛在他身上，捧起他的臉，主動啵了一口：“我們叫外賣吧？”
“想吃什么？”他問。
“涼拌毛豆和黃瓜”
“嗯嗯。”
“涼面。”
“嗯嗯。”
“油燜小龍蝦。”
“……嗯。”
許念粥的眼睛逐漸放光，回味了下：“再來瓶哈啤，不過分吧？”
周圻點頭，答非所問：“好，再點杯熱的酸梅湯。”
“啊嘞？”許念粥以為是她沒說清，貼到他耳邊重復道，“我說的是哈啤——”
話剛落，就聽到身后傳來陣巴掌聲。她一驚，臉紅了，直起身，扭了扭屁/股。
她懟在他臉側(cè)的手掌向內(nèi)擠壓，換來了他好幾下的拍打，不重，卻很癢。
就在許念粥以為要再打一下時，那只手反倒揉了上去，周圻輕呵了聲，動作沒停下：“又變酒鬼了？晚上在夜店里還沒喝夠？”
許念粥感覺自己完了，居然滋生出一絲享受的意味，好像又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的小癖好了，她沒說，但腦子里盤算著網(wǎng)購點什么尺子啊，硬的，軟的都去試探一下。
想的東西雜了，她自然沒有聽清周圻說的話，只能胡亂點頭，見他表情不對，又親啄了好幾下。
“親也沒用。”周圻的立場似乎很堅定。
什么什么？竟然還有親親沒用的事？
許念粥收回小心思，笑吟吟地對準他的唇，啵啵啵到她自己都難為情了才停下。然后抬腳踢了踢他的腿，小聲說，放我下來吧。
周圻沒松開，反而抱更緊，他漆黑的眼眸波動，表情嚴肅，說出來的話卻是縱容：“只許一次。”
他說：“……最后一次。”
許念粥眨眨眼反應了會兒，轉(zhuǎn)回頭，要被逗死了。
看吧！誰說沒用來著，這不很管用嘛。
她噗呲一笑，連連點頭附和：“好好好，最后一次。”
“嗯嗯，我去拿手機點。”
“好耶~”
坐在床上，許念粥爬到周圻的身后，雙手攀在他的肩上，隨意垂下，對著手機屏幕上的點餐界面指手畫腳。
加購完畢，在確認信息界面，她剛想讓周圻寫個備注，就看到他已經(jīng)在那邊敲字：[不要加蔥，不要加蔥，不要加蔥，謝謝！！！]
許念粥看著這行字，心口又軟又熱又想笑。
太過可愛，重要的事強調(diào)三遍。
她恍然想起有天周圻去洗澡時，他手機沒有鎖屏，她一不留神瞄到了他正點開在補充的備忘錄，里面記著她的各種喜歡和不喜歡，以及一些生活上的點——
喜歡：海鮮（特別是少刺，沒有刺的魚），牛排，披薩，奶制品，酸的（一切），玉米（主糯），糯食……
不喜歡：肥肉，羊肉，小蔥，大蔥，大蒜，芹菜（超級討厭，我也討厭），螺螄粉，不太能吃辣……
想去領養(yǎng)一只貓
喜歡腹肌（酷酷練）
七月帶她去西藏，攻略進度50％（買好票，訂好酒店）
發(fā)消息不能發(fā)哦，要發(fā)嗯嗯
……
生理期吃冰 1 1 1
醉酒 1 1 1 1 1 1 1
……
再下面還有她叫他‘老公’，睡覺把他踹下床等等一系列快要把她樂死過去的計數(shù)標記。
不用說，今晚過后，那欄‘醉酒’后又會多出一個‘1’，說不定還會出現(xiàn)兩個‘1’。
許念粥邊想邊歪過腦袋，身側(cè)人的發(fā)梢還掛著水珠，后腦勺的頭發(fā)被她揉得亂糟糟的，和雞窩頭一樣，他神情認真，檢查考卷似的又檢查了遍訂單上的東西，她看著看著，咧嘴笑了出來。
“笑什么？”周圻把手機扣在床上，將許念粥從身后抱到了身前。
許念粥搖了搖頭，有點啞的嗓音喊他名字：“周圻。”
“嗯，我在，”他看著她，抬手去擦她的眼尾，“餓到掉小珍珠啦？”
“……你好煩哦！”許念粥氣笑了，上下捏住他的雙唇，手動閉麥，不讓他說破壞氣氛的話。
這么撅著，看著又怪好玩的，她動心的靠近，手換了方向，摟在他的頸后，吻上去，閉著眼含住了他的唇。
半個多小時后，外賣送達電話打斷了這場親吻，許念粥累到癱在床上大口大口呼吸，等周圻接完電話，她張開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借力坐起，又被一把兜抱過，共同出了臥室，去拿門外的外賣。
許念粥側(cè)著看他還沒吃辣，就被她咬到紅腫的唇周，有些得意自己的作品，又有些心疼，于是她揉了揉他的耳朵，非常肉麻，非常嬌俏地表達出愛意：“周圻，撒拉嘿呦。”
她笑說：“我愛你。”
第41章 小鈴鐺
番外四
去樓下拿那盒被耽擱延誤的快遞已經(jīng)是一個月后的事情了。
那天正中午的時候, 快遞員小哥發(fā)來了條取件消息，許念粥二話不說，趁著周圻做飯的間隙, 悄悄地出了門。
五月底, 江城白天的平均最高氣溫幾近三十度。
頭頂驕陽, 許念粥穿著洞洞鞋一路‘噠噠噠’的往離她那棟樓最遠的快遞柜小跑而去。
點開APP, 掃碼, 轉(zhuǎn)圈緩沖的界面。
‘哐當’一聲, 在右手最邊上的最上層, 彈開了一個最大號的快遞柜門, 里面放著一個型號不匹配的小紙箱。
許念粥后退兩步，抬手擋在額前, 瞇起眼仰頭注視了幾秒。
“……”真好。
不過這小紙箱的外包圖案可真標致, 大紅背景底色, 扭了三束白色的玫瑰花上去, 承諾的私密發(fā)貨也確實是私密，商家貼心打碼, 消去了所有貨品信息。
許念粥看著快遞面單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把剛剛踮腳費勁去摳紙箱邊邊的心累都拋諸腦后。
出了點汗, 脖子黏住些頭發(fā), 她把紙箱放在地上，勾下手腕上搭著的發(fā)圈, 隨意扎了低馬尾。摸到衣服兜里有個別碎發(fā)的小黑發(fā)卡，她幾乎是沒有猶豫地蹲下，用較尖銳的那端用力去劃包裹在外的膠帶。
走回去的路上, 許念粥沒忍住打開箱子，拿起里面的東西看了好幾眼。也總是在勾起嘴角樂呵時, 莫名感覺有人注視著她，看到了她買的是什么。
有些虛虛的。
于是她合上蓋，眼轱轆一轉(zhuǎn)，攝像頭一樣小幅度扭頭環(huán)顧著四周。
屋內(nèi)，周圻擦著手經(jīng)過窗邊，不經(jīng)意地向下一瞥，就看到了不遠處一穿著淺色睡衣的許念粥從原先的蹦蹦跳跳到一瞬間的熄火，貓腰慢步往前，懷里的快遞多見不得人似的，用手臂捂得嚴實。
幾分鐘前他炒好蛋炒飯，想讓許念粥來嘗嘗咸淡是否合口時，往屋內(nèi)喊了幾聲，都沒有得到回復，就關了火，往臥室走，也是沒想到她已經(jīng)無聲無息地溜下了樓。
周圻一頓，側(cè)著身站好，打開玻璃窗，看得更清了點。
一直到許念粥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他才慢慢彎腰下去，折起搭在窗沿上的胳膊托住下巴，唇角揚到了最高點，也不移開注視的目光，就這么看著樓下的小姑娘猛然停止了前進的腳步。
樓下。
許念粥前一秒的笑容凝在了臉上，她眨巴眨巴眼，確認了下自己沒有看錯，下一刻就逃也似地沖刺回了單元樓。
等電梯時，她收到了周圻的微信消息。
周圻：[你跑什么呀？]
許念粥看著這行字才算是回過神來。
對啊，她跑什么啊，買來的這玩意兒不就是給他用的嗎？不過也總不能讓他陪著再演一遍，場景倒放吧？
于是她想了個理由，開始敲字，在電梯門關上的前一刻成功發(fā)送出了消息。
許念粥：[熱！]
許念粥：[太陽當空照，我要熱死掉！]
周圻看著彈出來的對話框，笑著瞧了眼正上方的太陽。
也是，又入夏了。
聽到身后一聲開門的電子音，他關了窗，打算去端菜盛飯，一轉(zhuǎn)身，看到許念粥和螃蟹似的背對著他橫著往臥室走，走幾步還分出心來偷瞄他有沒有突然襲擊。
周圻覺得有趣，好奇當然是好奇的，但有了前車之鑒，為了避免她再次自己的左右腳把自己絆住，他還是配合地捂住眼，先開了口：“天黑我閉眼了，你快點藏好。”
許念粥聽這話一愣，反應過來也是樂，回頭去看，周圻不知道什么時候拿了個靠枕，結(jié)結(jié)實實地擋住了整張臉。
見此，她的蘋果肌又更加的向上堆擠，嘴里卻假裝惡狠狠的煞有其事道：“那你可閉好嘍，不然‘殺手’第一個指認‘殺’你！”
好無厘頭的對話，沒想到有一搭沒一搭竟也能聊的起來。
這該死的默契。
收好，洗手，吃飯。
餐桌邊的陽臺門半開，新購入的梔子花盆栽這些天開了好幾朵，長勢良好，刮過微風，漫進來一小縷清幽的花香。
許念粥聞香望去，又剛好見灶臺前的居家男人端著飯菜走出來。
好幸福啊，此時此刻。
心情持續(xù)大好，她扭扭身子坐端正，右手持筷，左手握勺，手肘立在桌上，像極了前幾天發(fā)給周圻的一張‘開飯啦！開飯啦！’的投喂表情包。
周圻應該也是看出來了的，不然也不會笑著去找手帕給她當口水巾，給她塞好后，還特順口地問，寶寶需不需要喂飯？
許念粥瞪了他一眼，垂頭看著身前的小方巾，壓不住的嘴角還是暴露了她實際上的樂不可支，可能又覺得剛剛沒有發(fā)揮好，她抬起頭，繼續(xù)瞪他。
換來的結(jié)果就是被某人當成了餐前甜品，壓著深吻了好久好久。
親累了，那天的午飯，她不僅把周圻盛來的一碗炒飯給吃干凈，還主動去多盛了碗，連海帶排骨湯也喝了小兩碗。
等全部吃干凈，抽紙巾抹嘴的時候，她豎大拇指評價：“你這菩提玉齋炒的真是妙。”
周圻莞爾，看了眼“文化人”，沒說話，直直站起身，探手，勾起她的下頜。
這突然的一下，許念粥下意識地后縮，視線跟著他的手看去。
“看得出來很好吃了，下巴也喜歡，”周圻用指腹輕蹭，手指上多那么幾顆的‘戰(zhàn)利品’，他笑得酒窩都溢出來了，坐回去，和她探討，“怎么個妙法，說來聽聽？”
在講情話這件事上，許念粥也是漸漸練得爐火純青，她嗯哼一聲，花言巧語道：“飽含愛的味道。”
雙腿在桌下晃得悠哉，她順便還隔空贈送了個夸張的飛吻。
飛吻沒落地，被對面的人輕捧住，然后緩緩‘按進’了心臟里。
怎么這人比她還浮夸哦！
許念粥腳上拖鞋沒拖好，這一下笑的，右腳拖鞋直接踢飛上了周圻的膝蓋，翻騰了兩圈，從桌下穩(wěn)穩(wěn)落到了他懷里。
又多送了樣東西，不過這回倒是個實物。
與空氣親密接觸的腳尖點了點地，她低頭，估算了下可能無法直接伸腿從他懷里勾回來，右腳踩回左腳上，她抬眸去看他，臉上笑容真誠：“私密馬賽啊，哥哥醬~”
周圻一臉看戲的表情出現(xiàn)了細微變化，忽地，他生出了些挑逗的心思，唇角勾起，語氣帶著頑劣地要求道：“過來親親我，親到滿意就原諒你。”
就像只傲嬌的大狗狗，而且越來越像。
薩摩耶，雪白的，毛茸茸的成年薩摩耶，永遠掛著笑，立著尖尖耳朵，搖搖大尾巴，天天跑過來有事沒事都會蹭一蹭，窩在主人身邊。
許念粥的腦海里不止一次閃現(xiàn)過這種形容。
“嗯？”
薩摩耶，哦不，是她男朋友，哼哼出聲。
“來嘍！哥哥！”許念粥回他，死抿住唇偷笑，單腳蹦蹦跳跳，繞跳了一側(cè)桌沿，也不干站著，直接跨坐在了他腿上，雙手攀上他的肩，獻上了柔軟的唇。
狠狠親了會兒，見周圻沒有任何表示，許念粥停下來，咬了一口他的下唇后睜開了眼，發(fā)現(xiàn)這男人居然就這么一直亮著眼看她吻他。
“閉眼，”許念粥有些喘，輕打了他的手背，“頭抬點，好累。”
周圻笑了笑，反握住了她拍在他手背上的手，湊近，鼻尖刮刮她的。余光里看見她伸舌尖舔了舔唇珠，他一哂，勾過她的舌頭，手換到她頸后，貼上去，含住唇瓣，另只手穿過腿窩，將人托著，站起。
“這樣舒服了嗎？”唇縫中溢出句低聲。
剩下的那只拖鞋也在一邊接吻一邊走之間掉了下來，許念粥胡亂點著頭嗯嗯啊啊，被抱住，背抵上了墻。
感受到一只灼熱的手探進了下衣擺，她戰(zhàn)栗了一下，全身更燙，但旋即摟得更緊，像是給了準許，心臟變得酸酸麻麻的。
升天的顴骨就沒有降下來過，到最后，她實在沒忍住，又重重咬了他幾口，嘗到絲咸腥味后，才趕忙松開。
周圻看了會兒她通紅臉上的擔心小表情，笑出了聲。
吃飽飯，嘴上的力氣倒是使勁了不少。
“破了，出血了，”許念粥摸了摸他的上唇，小聲嘀咕，“忘記你下午要開視頻會議了……”
“沒關系，我可以只開語音，關掉攝像頭。”
“搞特殊啊？”
他笑：“那怎么辦，‘顯示屏’被咬了好幾口，口口命中。”
其實不止他的嘴巴，他的下巴，側(cè)脖頸，鎖骨窩等等上半身沒有被睡衣遮住的肌膚，幾乎都有她留下的新鮮草莓印。不過她身上也沒少，但每次她都會撒嬌著，讓他留在完全看不見的地方，半推半就間濕了整張臉。
“那你摳個像吧，就留鼻子以上的地方，”許念粥看似在認真建議，“然后選個藍天白云，大海和沙灘的虛擬背景，多好，出來旅游還愛崗敬業(yè)。”
周圻不輕不重地捏了下她的腰：“那我要不要再戴個墨鏡和草帽？”
許念粥癢得一扭，贊許地點頭倒沒落下：“好啊好啊，我去找找，我有好幾款，你等會兒可以選選，都是中性的，不怎么分男款女款。”
話畢，默了一瞬，兩雙假裝正經(jīng)商討，炯炯有神的眼睛默契的在空中對視上，旋即立馬都破了功。
許念粥趴在周圻身上笑，抬頭的時候看到了墻上的掛鐘，距離吃完飯已經(jīng)過去了快兩個小時。
之前無事的那幾天里，兩個人和沒骨頭似的，黏連在一起整天整夜，根本沒去管時間，只是有時看一眼窗外，欸，怎么天又黑了，不是不久前還是大白天的么？
不過今兒個不行，她從周圻身上蹦下來，推著他往書房走，說她自己去洗碗筷。
閨蜜文伊一的跨洋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進來的，許念粥瞄了眼餐桌上‘滋滋滋’響的手機，合理猜測剛才連續(xù)發(fā)來的消息提示音應該也是文伊一的，看她沒回，才打來了電話。
正接起電話，準備聳肩夾在耳邊時，周圻走過來，接過她手上的盤子，用眼神示意，他來。
許念粥抱拳，被他攥住雙手，轉(zhuǎn)了個圈，送到沙發(fā)上。
表示感謝，她又踮腳啄了下他的唇。
電話那頭的文伊一聽了不似默劇，卻又勝似默劇的幾分鐘，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咳咳幾句，提醒某人該注意一下，還有個活人呢。
許念粥能不懂文伊一的意思么，她嘿嘿一笑，聽到廚房水槽里流動的水聲，她盤起雙腿，坐好，膩歪地喊了聲伊一寶貝。
“停！STOP!”被喊的人受不鳥。
許念粥笑到不能自已:“什么事？”
“白日宣淫，年輕人，要節(jié)制一點啊，”文伊一嘖嘖兩聲，“兩個小時前掐你吃飯看手機的點給你發(fā)的消息也沒回，快看看，喜歡哪件伴娘服？”
閨蜜結(jié)婚，國內(nèi)國外各辦一場。
幾個周前，許念粥看到文伊一發(fā)來的‘我要結(jié)婚啦’的消息，直接從床上站了起來，平常的聊天里還聽她一直發(fā)力吐槽著他男朋友黏人，給她買好多用不上的東西，浪費錢，真討厭……（是不是說反話有待考究，但大概率應該就是：）
沒想到下一次再聊，就直接是得到了要結(jié)婚的訊息。
不過細想來，他們的愛情馬拉松也有快五年之久，要是不磨合，早早就會分道揚鑣，不至于還跟著男方出國。
文伊一也問過她，她和她家那位的事。
許念粥說提過幾次，現(xiàn)在兩人的相處模式就很好，也都覺得時機到了就可以去把證領了，她家那位都聽她的。
許念粥也和周圻就這件事討論過一些她自己的看法，她說自己不太喜歡那種將家里的親朋好友都請來辦酒席的結(jié)婚宴，甚至覺得不用辦，過好兩個人的日子比什么都重要，但是度蜜月這種，她是舉雙手雙腳愿意的。
那晚，周圻聽她說完，正好頭部按摩也做好，他讓她伸出手。
那時她還迷糊了下，不過還是聽話的慢慢伸出了手。
一下清脆的擊掌聲。
許念粥不解地扭頭。
周圻笑說，我贊同你的想法。
……
掛了電話，許念粥點進文伊一發(fā)來的照片，剛看兩張，嘴邊就塞來了個冰涼涼，甜滋滋的東西。
她一瞥，是個剝了殼的白胖荔枝。
周圻把果盤放在茶幾上，許念粥往一邊移了點位，一面吃一面繼續(xù)看。
他坐下，扭頭注意到了她亮起的屏幕：“伴娘服？”
“嗯嗯，”許念粥側(cè)身，“你看看，覺得哪件好看？”
“你呢，覺得哪件最好看？”
文伊一發(fā)來了五款新中式風的伴娘服，要說哪件最好看……
“我覺得都挺好看的。”也選不太出來，她扭頭看他，努了努嘴。
周圻抽了張紙巾放在她手里，攤開手掌接住她吐的核，意味深長地點頭：“我也覺得都挺好看的。”
本來沒什么的，直到那個笑變得狡黠了起來，許念粥好整以暇地盯著周圻的眼睛，拆穿：“怕我說直男啊？都挺好看的？”
被一眼看破的人不說話，默默又去剝了幾個荔枝，堵住擁有雙火眼晶晶的姑娘的嘴。
許念粥兩邊各被塞進了兩個巨大的。
嚼不太動，腮幫子酸，她惱笑著去掐他的脖子。
三點半的會議，鬧到了三點二十。
不得不放人了。
不是放他，而是放她。
周圻解開綁在許念粥雙手手腕上的數(shù)據(jù)線，揉揉她有些紅的手腕，還特貼心地說：“下次數(shù)據(jù)線別放這兒。”
許念粥齜牙咧嘴，踹了一腳他的屁股，把他踹下沙發(fā)。
去書房的去書房，回臥室的回臥室。
躺在床上，許念粥把選好的那張圖給文伊一發(fā)了過去，是一件淡淡的蜜桃粉，又把三圍數(shù)據(jù)編輯好發(fā)送。滾了會兒，想起還有幾組客照沒修，她一股腦地爬起，打開電腦，坐上了老板椅。
幾小時后，關掉軟件，發(fā)送郵件，工作結(jié)束。
許念粥站起來，交叉十指伸了個攔腰，左右下腰壓了壓，打開門，隱約聽到書房里還持續(xù)傳出對話交流聲。
一下想到點好玩的，她彎起唇角，去柜子里拿東西。
書房門口，許念粥摁下門把，剛開了個縫，就聽見里面周圻厲聲的一句‘專心點看！’。
她咧開笑頓時斂了回去，莫名心虛地后退，躲靠在一側(cè)的墻上。
周學長這么兇噢。
交談聲漸淡去，她又往里瞄了眼。
周圻在筆記本上寫字，筆沒墨了，找新筆時，抬頭忽地瞧見扒在門縫邊的許念粥，四目相對，她的睫毛眨得飛快，手上不知道拿的什么，遮住的大半，黑色須須一綹綹地掛下來。
在他歪頭，用口型問出怎么了的那一刻，許念粥便差不多確認了他沒開攝像頭這件事，她呼出口氣，推開門，背過手，腳步加倍輕緩地走過去，走到他身邊，又探頭驗證了遍。
屏幕上是幾個看上去比較稚嫩的臉龐，學弟呀，原來是。
許念粥收回視線，湊到周圻耳邊，小聲問他快結(jié)束了嗎？
周圻點點頭，指了指右下角的顯示時間，手上比了個六。
哦，那還有二十多分鐘。
她滿意地笑起來。
周圻狐疑地盯著許念粥臉上突然出現(xiàn)的一抹笑。
等她側(cè)坐在他腿上，響起一陣很輕的鈴鐺聲響后，他扭頭，看清了她手里的東西。
看來早上藏著掖著的快遞盒里是這個。
愣神的片刻里，他脖子已經(jīng)被她戴上了條chocker，黑色的，皮質(zhì)的，有小鈴鐺的。
還沒完，許念粥從他腿上下來，蹲好，挪到他腳邊，拽拉過他的雙手，用小皮鞭的長流蘇將他的手腕捆住。
在會議視頻里響起噼里啪啦的敲字聲和紙張翻頁的聲時，她拿起放在地板上的雙層手拍，重敲了下他的手掌心。
微妙的觸感和痛感順著掌心向上蔓延，周圻壓住呼吸蹙起眉，低頭去看鉆到桌子下的許念粥，她臉上盡數(shù)得逞的笑，以及寫在面上的‘叫你剛才綁我，還給你。’
周圻傾身，伸手想去揪許念粥的臉，又被她一拍，拍在了小腿肚上，他揚頭深呼吸一口，頸間的鈴鐺清脆作響，而這時恰好有位學弟喊了周圻的名字。
不行了。
許念粥使勁，瘋狂憋住笑意，也是沒閑著，開始她的二次進攻，抬手觸上了他的褲腰帶。
雖然她知道她自己晚上會很慘很慘很慘，但這會兒玩心大，心也更大。
第二日，周圻剛睡醒，懷里就擠進來了個人。
許念粥癟著嘴，揉揉自己的屁股，哭唧唧地說再也不玩了，買的輕度，怎么還會這么疼。
周圻懂她，笑了，順著她的話，說，那就丟了吧，反正也用不上了。
“那倒也是不必，”她戳戳他手臂上，昨晚被她揮舞著小皮鞭抽出來的好幾條紅痕，“留著，以后罰你用。”
其實她想說的是，適應適應，總會習慣，挺新奇，挺好玩，挺像模像樣。
更讓她開心的，是他愿意陪她，陪她做很多腦子里突然冒出來的想法。
許念粥往他懷里又拱了拱，陰雨轉(zhuǎn)晴，她嘿嘿笑了聲。
這么有料的男朋友誰家的啊？哦，是她家的。
七月初，周圻畢業(yè)，周欣菡也取得了很不錯的高考成績，許念粥距離成為名百萬粉絲博主也只差十萬。
月底，他們?nèi)チ艘?guī)劃已久的西藏，執(zhí)手登峰，穿藏服留下了寫真……最后曬黑了兩張臉回來，不過這樣也正好，誰也不能調(diào)侃誰。
九月初，許念粥陪著周圻回了杭城，去了他媽媽的墓前。
看著周圻跪下，虔誠地親吻著墓碑，她的眼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淌。
重到靈隱寺，重到登高處的欄桿前，重見小橘，小橘見了他們，優(yōu)雅的貓步跑過來，喵喵喵直叫。
許念粥戲精上身，‘哎呀’了聲，跌坐在地上，求拉拉，求抱抱。
周圻蹲下，穩(wěn)穩(wěn)牽住她的手，將她抱起，調(diào)笑著問：“屁股不疼了？”
她踩他腳，說什么呢？！
這一幕被更高處的一位舉著拍立得的妹妹給拍了下來，她小跳著下了石階，把照片送過去。照片上的許念粥頗有種干架的氣勢，而周圻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道過謝后，兩人十指相扣著下了山。
鐘聲敲響，余音繞梁。
紅帶飄揚，香煙裊裊。
“欸周圻，你說要是生活重開回初見那天，但是還帶著現(xiàn)在的記憶，那我肯定——”
“一年多過去了，你的腦瓜子里還在想這個問題？？？”
“嘿嘿，不想了，不想了，那我們?nèi)コ燥埌桑疫�要吃你之前說的，你小時候常吃的那家！”
“好，去吃。”
“對了，還有小卷粉，三個口味的！”
“……現(xiàn)在，應該，還有，的吧？不會還是賣得這么快？”
“賣完了也給你變出來。”
“！”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威逼利誘你哈！”（蹦蹦跳跳，搓搓手）
……
……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