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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第 131 章 男朋友形同虛設呀!

    自從謝寂星被宋初薅回家之后, 錢舒云就發(fā)現,他剛到手的那么大個男朋友不見了。

    本來正該是黏黏糊糊,蜜里調油, 天天約會, 徹夜熱聊的時候。

    謝寂星的作息卻忽然規(guī)律了起來。

    早上9點,他能看一眼手機。

    錢:【星星,想我了嗎,】X5

    錢:【在干嘛?】X2

    謝寂星戰(zhàn)術后仰。

    錢來!!!:【鋤藥田。】

    一張花園圖片, 都是認不出品種的綠油油。

    中午11點40。

    錢:【星星中午吃什么?】

    錢:【好想你。】X5

    錢來!!!:【吃藥膳。】

    一張砂鍋圖片,里面的食物黑糊糊的, 看上去有點可怕。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 錢舒云尋思信息不能秒回, 總能打個視頻,好好聊一會吧。

    才晚上9點半, 謝寂星居然就關機了。

    接連一周都是這樣,錢舒云坐不住了。

    男朋友形同虛設呀!

    太難了!

    好不容易打聽到謝寂星要拍那個連鎖中醫(yī)養(yǎng)生館的廣告, 錢舒云直接帶著禮物上門,去抓人了。

    這個代言, 之前公司就覺得像是來給謝寂星送錢的。

    現在破案了, 確實是宋初來給小師弟送錢的。

    不過那時宋家還在亂, 宋初一時抽不出手去抓謝寂星,才讓小師弟多逍遙了幾天。

    這一周謝寂星都在被自己師父硬控。

    早上5點半就要起床, 做早操,晨跑。

    然后, 吃藥膳。

    上午就是,鋤藥田,曬草藥, 還要給藥材做各種分類。

    中午,吃藥膳。

    午休1小時,下午要碾草藥,再次翻曬,還要讀經書。

    晚上,吃藥膳。

    然后練字,陪師父下棋。

    晚上9點準時上床,還要被沒收手機。

    簡直慘絕人寰。

    短視頻是刷不了的,游戲也是打不成的,甚至跟男朋友聊天,師父都在旁邊盯著。

    但最難過的還是吃藥膳。

    所有高油高糖的食物和零食全部戒掉。

    謝寂星現在非常想念他半人高的薯片和一米長的蔬菜脆片。

    今天好不容易出門工作,終于喝上了拿鐵,真的是比藥膳湯好喝多了!

    生活也是好起來了。

    吸溜。

    剛上完妝還沒開拍,錢舒云就提著一堆東西進來了。

    笑容的弧度完美無瑕。

    謝寂星正打算蹦上去,看看男朋友給自己帶了些什么,就見錢舒云從自己身邊擦了過去,停在了謝之寧面前。

    “您就是謝老吧,”錢總小心翼翼的遞上手里的東西,“我今天特地來探班。”

    “主要是想見您一面,順便看看星星。”

    謝寂星:好的,我只是順便。

    謝之寧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露出一個和善長輩該有的笑容,“你就是姓錢那小子?”

    不等錢舒云回答,他臉又變了,瞬間垮下來,看向謝寂星,“謝老?他是說我老嗎?”

    錢舒云額頭上的冷汗都快要下來了,第一次上臺領獎時他都沒有這么緊張。

    他把東西放在一旁,垂手乖乖站在謝寂星旁邊,小聲求助,“怎么辦?你師父好像很生氣。”

    謝寂星也側過去小聲蛐蛐,“已經氣了一星期了,但主要是氣我。”

    謝之寧并不是脾氣很大的人,一直都是溫和的。

    這次也是謝寂星實在氣著了他,才會連坐到錢舒云身上。

    看著小伙子那么大的個子,氣質也是不俗的。

    現在卻耷拉著腦袋,像個犯錯的小朋友一樣,拘謹的站在他面前,又有點于心不忍了。

    聽小徒弟說,這小伙之前被鬼纏了很長一段時間,也挺可憐的。

    謝之寧清清嗓子,“等會我扎針的鏡頭,還缺個模特,你去吧。”

    錢舒云還在懵,謝寂星卻已經反應過來了。

    他只會驅鬼,但后續(xù)的調養(yǎng)他卻不精。

    也不知道錢老板有沒有留下些暗傷,后遺癥什么的。

    要是師父出手的話,那肯定沒問題的。

    謝寂星戳戳錢舒云的腰眼,“快,讓師父幫你把個脈。”

    錢舒云懵懵的把手伸過去,被按住了。

    謝之寧按了片刻,指了指針灸床,“去,衣服脫了,趴著吧。”

    錢舒云哭笑不得的迅速被謝寂星扒的只剩一條內褲,臉朝下趴在了治療床上。

    萬萬沒想到第一次被男朋友扒衣服,是這樣的情況。

    謝寂星邊拽他的褲子還邊囑咐,“我?guī)煾冈憧赡懿粫羰郑翘郏憔腿桃蝗蹋Ч芎玫摹!?br />
    說完,他還安慰性的拍了拍錢影帝精心練過的,挺翹的屁股蛋子。

    想著等會要拍攝,謝寂星給上面搭了一條中醫(yī)館的小毛毯,算是保住了錢舒云最后的體面。

    這是錢舒云從業(yè)之后,咖位最低,但尺度最大的一次拍攝。

    衣服是脫得最多的,臉是一點也沒露的。

    謝之寧下針又快又準,每一針都像是扎在最敏感的神經上,是真的很疼。

    扎一下,錢舒云就要抖一下,但他硬生生都忍住了,一聲也沒吭。

    謝之寧對他越來越滿意,“星星你去,給小錢拿個藥丸子。”

    這藥丸子沒名字,謝寂星小時候天天挨謝之寧的扎,總是嬌氣喊疼。

    謝之寧特地幫他制了一種沒有副作用還能止疼的藥丸。

    吃上去,還得甜甜的,可以說是非常嬌慣了。

    這會能給錢舒云吃,說明師父已經消氣了。

    謝寂星喜滋滋的取來藥丸子,拍拍錢舒云的后腦勺,“錢老板,來。”

    錢舒云抬起一張冷汗涔涔的臉,接過投喂之后,輕輕咬了一下謝寂星的指尖。

    謝之寧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小徒弟的耳朵瞬間變紅了。

    這藥丸還是喂早了。

    后半程挨針就輕松很多了,幾乎只有微微的酸脹。

    拔針之后,錢舒云感覺體內淤積了很久的濁氣都散掉了。

    身體非常輕盈,精神也很放松,他居然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謝寂星給他搞了條毯子蓋上,和謝之寧去拍攝別的鏡頭。

    這次廣告的拍攝非常輕松。

    謝之寧的中醫(yī)館本來就氛圍感十足,加上他本人道骨仙風的,往那一坐就讓人覺得很安心。

    謝寂星跟在他旁邊,聽他講解,親自上手處理藥材,這些都是日常做習慣了的。

    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演,畫面就很自然唯美。

    導演想要的那種傳承感,也完整的表現了出來。

    錢舒云一覺睡醒,廣告已經拍完了。

    這一覺睡的非常踏實。

    自印文山從他身上剝離之后,雖然已經能正常的入睡,但他睡眠質量并不算特別好。

    很久沒有這種睡醒之后一身輕松的感覺了。

    針灸室里空蕩蕩的,只剩下謝寂星坐在那里看書。

    暖氣開的很足,還飄著一股幽幽的藥草香氣,錢舒云直接掀開毯子下床。

    謝寂星的面前忽然就出現了一個身材很好的裸||男。

    雖然也不是全||裸,但是被好幾塊腹肌懟臉,這合理嗎?

    “你…你快穿上!”謝寂星耳朵通紅。

    “剛才扒的時候,星星動作不是很快嗎?”錢舒云還特地伸了個懶腰,人魚線都露出來了,“現在害羞什么?”

    “這么久沒見,上來就扒衣服,星星真的好著急。”

    在自己的地盤上耍流氓?

    謝寂星眼睛瞇起來。

    看著眼前晃悠的腹肌,干脆用手指直接戳了上去,還沿著那些淺淺的溝壑輕輕滑動了兩下。

    錢舒云這段時間練得不錯,微涼的指尖輕輕的劃過,整齊的巧克力塊們,瞬間繃的更緊了。

    他身上沒穿多少衣服,身體一旦有什么變化,就非常明顯。

    謝寂星玩夠了,正打算把手撤回來,就被人按住了手腕。

    整個手掌都貼在了錢舒云的上腹部。

    “戳幾下就夠了嗎?”錢舒云拽著他的手腕,緩緩往下滑,“都這樣了,不摸個夠本。”

    手從上腹滑到小腹,謝寂星感覺手掌下的皮膚越來越燙人。

    他想把手撤走,錢舒云又不讓。

    眼看已經觸到了布料的邊緣。

    ‘叩叩叩。’

    “小錢還沒醒?”

    門外傳來了謝之寧的聲音。

    謝寂星迅速撤回了自己手,有點泛紅的眼角,瞪了錢舒云一眼,答話,“已經醒了,正在穿衣服。”

    說完扔下錢舒云,先出門了。

    影帝慢悠悠的把自己整理好,整個人的狀態(tài)比來的時候要好很多。

    就是褲子有點緊。

    謝之寧眸色深沉的打量了兩人好幾個來回。

    “中午吃藥膳吧,”他捋了胡子,“給你倆好好瀉瀉火。”

    吃完了超級難吃的藥膳,錢舒云抓著謝寂星說正事。

    以印文山為原型的那個劇本,他已經創(chuàng)作完成。

    這一次,錢舒云不僅會自己出演,還有了當導演的想法。

    他將本子遞給謝寂星,順便幫他講解。

    “這個電影,我想設定成雙男主。”

    “一條主線是以印文山的事跡為原型,另一條主線,我想以你為原型。”

    謝寂星愣了一下,轉頭看向他,“我?”

    “對。”

    “雖然兩個世界的歷史和事件并不相同,但是人們面對侵略和災難時的選擇卻是相通的。”

    “在印老師參與的那場戰(zhàn)場中,有無數的玄門志士也投身其中,但史書上卻鮮少留下痕跡。”

    “所以我將另外一位男主設定成了玄門中人。”

    “星星,這些事情,無論是為誰做的,在哪里做的,我都覺得,是值得被書寫的。”

    第132章 第 132 章 甚至想給錢舒云寄兩包……

    謝寂星拿到劇本后, 用了一個晚上,讀完了。

    以印文山為原型的那個角色叫做樊青山,而以他為原型的角色叫張獻海。

    雖然已經目睹過印文山受刑時的樣子, 但將一個人的一生完整的整理出來, 再書寫成文字,卻又有著不同的感覺。

    故事是分別從兩位男主的視角展開的。

    最初,他們完全沒有交集。

    樊青山是世家小公子,上過私塾留過洋, 城里最繁華的那條街上,鋪面全是他們樊家的。

    可他卻偏偏愛上了電影。

    靠著獨一無二的臉和矜貴紳士的氣質, 又有樊家在身后助力, 樊青山一躍就成為了當時的大影星。

    樊父是個愛國儒商, 可惜錯信了那個無能腐敗的當局政府。

    銀元一車一車的送進去,以為自己捐了錢, 這些錢就能換成槍炮糧草,用于抗戰(zhàn)。

    可最終不過是落入了那些尸位素餐, 碩鼠蛀蟲的私囊之中。

    國家的東北部已經淪陷,戰(zhàn)火不斷擴張。

    他們所在的諸城雖在南方, 但若是戰(zhàn)事節(jié)節(jié)敗退總有一日會打過來。

    樊青山覺得這條路走不通, 所以他選擇了一條更艱險的道路。

    他秘密的加入了地下黨, 進行情報工作。

    影星的這個身份為他的工作帶來了很大的便利。

    直到戰(zhàn)火燒到了諸城的家門口。

    當局無能,打算放棄諸城, 其中有位高層為了對敵寇投誠,直接叛變了。

    樊家作為諸城最香的一塊肉, 率先被叛徒送給了敵人。

    一大家子近百口人,一夜之間被屠戮殆盡,只剩下樊青山一個。

    隨后, 他就在一次針對地下黨的大型清繳中落網了。

    在受盡酷刑,卻始終不肯說出其余同志的下落之后。

    樊青山被當局用來背鍋,將他說成是漢奸,賣國賊,甚至將諸城的淪陷全部扣在了樊家和樊青山頭上。

    張獻海是一個小道士,沒爹沒娘打小在山中的道觀里長大的。

    戰(zhàn)爭爆發(fā)之后,師父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他便跟著師父,師兄一起下了山。

    一路從海邊打到了諸城。

    師父和師兄都死在了前一場戰(zhàn)役中,只剩張獻海跟著一支游擊小隊,到諸城打巷戰(zhàn)。

    隊員從50個人打到20個人,又從20個人打到只剩2個人。

    最終,就只剩下張獻海一個。

    他摸到了一個敵寇軍火庫的位置,打算用自己把那個軍火庫炸了。

    庫房白天防備森嚴,張獻海想著深夜行動,就找了個隱蔽的角落蹲著等。

    夜晚的風越來越涼,涼的有些不合常理。

    張獻海抖了抖,抽出了腰間的桃木劍,他遇到了一個鬼。

    鬼魂非常凄慘,渾身是傷,眼睛好像也壞掉了,不怎么能聚焦。

    他就這么直直撞著張獻海飄了過來,被桃木劍燙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撞上人了。

    鬼魂在原地定了一會,眼神稍微聚焦了一些,似乎能看見眼前的人影了,就打算繞過張獻海往其它地方飄。

    張獻海想著說不定明天自己也會變成這個樣子,又說不定連這一絲魂都沒有了,直接散成了一坨灰。

    他對著鬼魂開了口,“你要上哪去?”

    鬼魂又定住了,回頭看著張獻海,“你能看見我?”

    “我是道士,打小就有陰陽眼。”

    鬼魂似乎是覺得張獻海很有趣,飄坐在了他旁邊,“那你準備上哪去?”

    在亂世中,不管是人是鬼,都沒個歸處。

    張獻海盯著遠處的軍火庫,“我打算去,炸了它。”

    鬼魂沉默了半晌,終于看清那個地方,“你自己去?”

    張獻海低頭輕輕的回了一句,“沒別人了。”

    “這樣的軍火庫在諸城最少還有7,8個,”鬼魂陰寒的手搭在張獻海肩膀上,“炸了這一個,又能有多大影響呢。”

    “諸城肯定是保不住了,你還這么年輕……”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任誰都能聽出來,這是勸張獻海跑。

    “那你呢?”張獻海打量著鬼魂滿身的傷口,“搞得這么慘,還落了個賣國賊的名聲。”

    鬼魂愣了一下,凄慘的笑聲像夜梟尖利的鳴叫。

    “炸死一個不虧,炸死兩個就賺一個。”張獻海擦了擦手中的桃木劍,“我這兒,除了這一包炸藥,就只有這個了。”

    “給你,咱倆做個交易。”張獻海把桃木劍推到鬼魂面前,“你幫我把人引開,我進去炸個爽。”

    鬼魂的手指輕輕觸了一下桃木劍,立刻被燙的化成了一捋煙。

    這道士真可以,用桃木劍送鬼。

    那夜梟鳴叫的聲音又響了一會,鬼魂回過頭看著張獻海,“好,我們進去炸個爽。”

    火光沖天而起,那把小巧的桃木劍被永遠的留在了半山腰的大石頭上。

    這是兩位男主在影片中唯一的一次交集。

    謝寂星看完眼睛都腫了。

    張獻海和他相似但又不太一樣。

    那個小道士體內沒有能燒盡十萬惡鬼的陰火,他只是個肉體凡胎,最多還有一包**。

    謝寂星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甚至想給錢舒云寄兩包刀片。

    他按亮手機,凌晨2:40。

    最終還是沒忍住,給錢舒云發(fā)了一條信息。

    錢來!!!:【(小貓舉菜刀)】

    舒服點了。

    謝寂星正打算睡,那邊錢舒云居然撥過來一個語音。

    錢舒云的聲音悶悶的,顯然還沒有睡醒,“怎么了?”

    “你怎么還沒睡?”謝寂星很震驚。

    “睡了,”錢舒云聲音稍微清醒一些,但還是比平時要低啞很多,“但你不是找我,就醒了。”

    “你沒有調免擾模式嗎?”

    一個表情包把人弄醒什么的,謝寂星多少有點良心不安。

    “有調,但你不在其中。”

    吞咽的聲音響起,錢舒云似乎是喝了兩口水。

    “而且還設置了特殊鈴聲,一響我就醒了。”

    “怎么了,這么晚還不睡?”

    謝寂星縮在被子里,錢舒云的聲音就在耳朵邊上,好像將他抱住了一樣。

    低沉又溫柔。

    讓他不知不覺的就想傾述一下。

    “我剛才看完了劇本。”

    謝寂星翻個身。

    “有點難過。”

    錢舒云也不打算睡了,靠坐在床頭,輕聲問他,“怎么難過了?”

    “不知道,心里悶悶的,不舒服。”

    謝寂星甚至反思了一下。

    “你說,是不是現在我日子過得太好了,所以變脆弱了。”

    錢舒云輕輕笑起來,“我們星星,本來就應該過好日子呀。”

    “要吃好吃的零食,喝小甜水,還要穿漂亮的西裝。”

    “會有很好的工作,有一堆好朋友,有疼愛你的師父和師兄。”

    說到這里他開始夾帶私貨。

    “有很愛你的男朋友。”

    “還有一堆喜歡你的粉絲。”

    “噗,”謝寂星笑的迷迷糊糊,有點困了,“你是不是趁機表白?”

    “表白還用趁機嗎?”錢舒云繼續(xù)哄他,“我隨時隨地都可以的。”

    錢舒云哄人的語調真的很催眠,又柔又酥,謝寂星感覺眼皮很沉。

    “不許說了,”他閉著眼睛嘟嘟囔囔,“我困了。”

    “睡吧,”錢舒云看著手機上那個小財神頭像,“這個點,星星也該睡了。”

    “明早我去接你。”

    “寶寶,晚安。”

    最后一句不知道謝寂星聽見了沒有,對面只傳來了均勻又綿長的呼吸。

    錢舒云掛掉電話,重新躺下。

    嗯,很好,睡不著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他就去了宋初的小別墅,拎人。

    謝寂星還沒醒,但謝之寧已經醒了,正在院子里做早操。

    錢舒云上去打了招呼,又陪謝之寧跑了幾圈,回到別墅之* 后得到了一碗藥膳。

    謝之寧在旁邊盯梢。

    他發(fā)現錢舒云這小子比起自己那個猴精的小徒弟,可要老實多了。

    沒偷著扔掉不愛吃的,也沒故意留在碗底。

    “你現在身體怎么樣了?”謝之寧滿意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特別好。”錢舒云情緒飽滿但不浮夸。

    “之前星星幫我驅鬼之后,雖然已經好了很多,但畢竟被侵擾的時間長了。”

    “睡眠質量不好,降溫下雨了還會骨頭縫疼。”

    “師父那天幫我扎完針之后,就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

    “昨天睡得特別好,所以今天起得早。”

    “這藥膳的方子,我能不能問師父您求一份,以后也要學著自己燉起來。”

    這波馬屁拍的小老頭十分舒暢,眉開眼笑的寫方子去了。

    等謝寂星一覺睡醒,就看見錢舒云在小院子里幫他師父翻藥材。

    這是眼花了?

    謝寂星揉揉。

    “星星,醒了?”錢舒云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他,“我特地帶了早茶過來,在廚房溫著,先去吃早飯。”

    看到面前的奶黃包時,謝寂星還在恍惚。

    今天早上居然有奶黃包吃?

    “藥膳呢?”他嚼著奶黃,問的小心翼翼。

    生怕眼前的早茶只是一場夢。

    “我吃掉了。”錢舒云幫他舀出一碗皮蛋粥。

    “呼。”踏實了,謝寂星舒一口氣,一口吃掉了手里的奶黃包。

    “吃完收拾一下,跟我走吧。”錢舒云又幫他倒上一杯果汁,防止他噎到。

    “真的?”謝寂星滿嘴包子,說的模模糊糊。

    “嗯,師父已經同意了。”

    “而且這里離影視基地和公司都挺遠,不方便,我那邊離得很近。”

    “電影應該會在下個月開拍,前面我會陪你吃透這個劇本。”

    謝寂星將東西咽干凈,“行,那我就住過去。”

    “但是先說好,在電影殺青之前,我們不許談戀愛!”

    “為什么?!”錢舒云非常震驚。

    “我怕太幸福了,到時候帶入不進去人物。”謝寂星推開他湊過來的腦袋,“錢老板,保持距離。”

    張獻海這個人物,謝寂星是想要好好演繹的。

    在樓梯口偷聽的宋初非常滿意,下樓后順手摸了兩個叉燒包,出門了。

    錢舒云嘆著氣推著行李箱,非常恨自己。

    本來打算借著電影的由頭,把人叼回窩里好好談戀愛的。

    結果說不談就不談了。

    得,這幾天全白干了。

    第133章 第 133 章 悲傷被藏到了最深的地……

    謝寂星住過去之后, 真的一點情面也不講。

    說不談就不談。

    把全部的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張獻海這個角色的創(chuàng)作里。

    錢舒云一開始還想借著自己演戲的經驗撈點好處,但他忘了家里還有個印文山。

    誰能比印老師這個時代親歷者教的更好呢?

    就連錢舒云自己都得向印文山請教。

    謝寂星直接被印文山扔到了資料堆里。

    要先好好熟悉這個世界和那個年代,才有可能演的好那個角色。

    這些天, 各種書籍, 紀錄片,看的謝寂星苦大仇深的。

    中午皺著眉頭,一臉殺氣的嚼著王阿姨給燉的牛肉。

    錢舒云小心翼翼的問他,“早上看的怎么樣?”

    然后誠懇建議, “下午要不然別看了,咱們出去約會換個心情?”

    “那群王八蛋!”謝寂星爆出新學的粗口。

    “我現在算是知道了, 有些人類比惡鬼還要可怕!”

    好吧。

    約會的訴求又被無視了。

    錢舒云輕輕嘆了口氣, 默默給謝寂星夾了一筷子苦瓜。

    罵人罵的這么兇, 吃點苦瓜清清火吧。

    怒火中燒的謝老師,一時不查, 吃了個又脆又苦,忽然被拉回了現實里。

    他邊嚼邊憤怒控訴, “你居然喂我吃這個?!”

    “咱師父說了,要是不能談戀愛的話, 就得讓你多吃蔬菜, 尤其是這種苦苦的蔬菜, ”錢舒云也跟著吃了一筷子苦瓜,“瀉瀉火。”

    反正也沒空談戀愛, 有印文山在家里輔導謝寂星,錢舒云干脆抽身去籌備其余工作。

    導演的工作和演員區(qū)別很大, 有很多瑣碎的事情需要處理。

    服化道和場地都要籌備。

    攝影,燈光,不僅要調配機器, 還要調配人手。

    這些雖然不需要錢舒云親自操辦,但是他都要一一過眼。

    除了兩位主角以外,還有其他角色需要選角。

    自家公司的電影,黑黝黝的孟孟肯定是要參加一下的。

    他憑借著出色的演技,以及跟齊振的軟磨硬泡,拿下了栗原這個叛徒角色。

    這次終于要過一把大反派的癮了。

    飾演張獻海師兄張獻睿的也是一位老熟人。

    一直以來,只出演一番男主的頂流洛飛昂,這次主動聯系了錢舒云,愿意從配角演起。

    他一開始也看上了栗原這個角色,無奈試鏡的時候沒演過孟澤洲,痛失大反派。

    但是張獻睿這個糙漢師兄相較于他之前演的那些霸總,校草,男明星來說,也是個很大的突破了。

    費哲瀚和懷信厚則分別飾演張獻海的師父張昊乾和樊父樊維遠。

    劇中還有兩個非常出彩的女性角色,一個是樊青山的大姐樊青燕。

    在樊青山決心成為影星之后,她一肩挑起了樊家,這個角色由姜越離出演。

    另一個是樊青山的下線聯絡員。

    謝寂星參加的那個密室綜藝,里面有個用刺繡傳遞情報的女地下黨楊錦薇,給錢舒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將這個角色也融入到了這次的劇本中,演員依舊選擇了喻玥婷。

    劇中所需要的場景,新的影視基地基本都能覆蓋。

    開機當天,儀式定在了專門為印文山修的那個街區(qū)。

    劇組準備的貢品,也全是印老師喜歡吃的。

    臺子上除了慣常有的定制可樂塔,居然還有幾碗芥菜小餛飩。

    為了把控影片的質量,這次拍攝錢舒云沒有分組拍攝。

    他決定把張獻海那條線先全部拍完,再拍攝樊青山的戲份。

    這還是謝寂星第一次出演分量如此重的角色。

    上來就全是他的戲,謝老師難免有些緊張。

    這次拍戲還有一點也和上次不同。

    上次錢舒云和他都是主演。

    他又是第一次演戲,錢老板像是一個溫和,親切的老師。

    更多是引導他,保護他和安慰他。

    這一次錢舒云卻站在了導演的位置上,很嚴厲。

    謝寂星幾乎沒見過錢舒云這個樣子。

    挑剔到近乎苛刻。

    所幸另外兩個搭戲的都是熟人。

    第一場就是師徒三人協商要不要下山的戲。

    “這次來,我可是升輩分了。”費哲瀚捋著自己的假胡子,對謝寂星挑釁,“謝老師,叫聲師父來聽聽。”

    洛飛昂也跟著起哄,穿著個破棉襖,用那張帥臉沖謝寂星揚揚下巴,“星星,叫聲哥哥來聽聽。”

    謝寂星無語,只是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反倒是洛飛昂縮了縮脖子。

    怎么總感覺有人在瞪他?

    然后他就吃了這部戲的第一個NG。

    “卡一下。”

    錢舒云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出來,質感有些冷,“洛老師,不要故意對著鏡頭展示你的下頜線。”

    “對于道士來說,下頜線不重要。”

    “另外,費老師也要注意一下,年齡感要更重一點。”

    “謝老師沒問題,保持住狀態(tài),繼續(xù)。”

    費哲瀚和洛飛昂都是演過很多部偶像劇的人,甚至洛飛昂還演過兩部電影。

    但謝寂星和他們兩人對戲,居然也絲毫不差,甚至還要略勝一籌。

    這也更堅定了兩人要轉型的信心。

    這三個角色都有武戲,這是謝寂星的強項。

    他打起來又瀟灑又流暢,力度也很棒,是武指都要豎大拇指的程度。

    費哲瀚和洛飛昂更佩服了。

    在南夏灣島時,他們只是覺得謝老師甩繩子和劈椰子很帥,打鼓也很厲害,沒想到演技進步的這么快。

    不管文戲還是武戲質量都相當高,已經快成劇組的‘謝一條’了。

    氣氛不由自主的就卷了起來。

    中午休息的時候,都能看見謝寂星在幫洛飛昂和費哲瀚掰動作。

    洛飛昂也徹底放下了自己的偶像包袱,不再有意去找角度,而是專心的沉浸到角色中去。

    即便錢舒云這個導演要求極高,拍攝進度也走的飛快。

    謝寂星和張獻海的底色非常像。

    謝寂星卻又比張獻海幸運的多。

    最起碼他護住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但張獻海到頭來卻一個都沒有護住。

    在拍攝師父和師兄下線那場重頭戲之前,謝寂星的情緒一直都很差。

    作為男朋友錢舒云非常心疼,但作為導演……

    這種情況卻是有利于拍攝的。

    錢舒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去安慰謝寂星。

    拍攝的當天,C市下了今年冬天第一場雪。

    雪花一開始還不大,只是細細碎碎的小冰粒子。

    謝寂星今天頻頻NG,將整個拍攝時間拖得很長。

    “卡一下,”錢舒云的聲音冷漠又嚴肅,“謝老師,你不能哭。”

    謝寂星怔怔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一行淚,不知道什么時候滑了下來。

    開機之前錢舒云有給他講過這場戲,印文山也認同這個演法。

    他倆一致認為,張獻海對于張昊乾和張獻睿的死,不能落淚。

    但只要一代入死去的這兩個人是謝之寧和宋初,謝寂星又很難忍得住。

    他抬手示意自己要稍微緩一下再繼續(xù)。

    扮演尸體的群演們都爬起來去喝一杯熱姜湯。

    謝寂星卻沒有回保姆車上,就坐在雪地里,安靜的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風雪越來越大,他鼻子耳朵和手都凍得通紅,錢舒云在監(jiān)視器后面看著,心疼的不行。

    再開拍,謝寂星還是沒忍住。

    錢舒云再次喊了卡,“謝老師,眼淚擦一擦。”

    “對不起。”謝寂星眼眶通紅的看著鏡頭,“我沒忍住,耽誤大家時間了。”

    錢舒云想直接上前將人裹進棉服里輕聲細語的好好安慰一下。

    再親親他通紅的眼眶和眼下的小痣。

    但最終也只是深呼吸了好幾次,然后平淡的開口說,“休息10分鐘,我們再繼續(xù)。”

    謝寂星抽著鼻子,慢吞吞的挪到小鐘旁邊,仰頭灌下一杯姜湯。

    就開始發(fā)呆。

    他連眼睛里面都是充血通紅的,看上去極為可憐。

    洛飛昂忍不住跟旁邊的費哲瀚小聲蛐蛐,“錢老師和星星不是情侶嗎?”

    “怎么要求這么苛刻?”

    “我感覺剛才那兩條,星星已經表現的很好了呀,哭的我都想跟著一起哭,怎么一直不給過?”

    費哲瀚也不太理解,“我也覺得這個情感表達已經厲害了,反正我演不出來。”

    懷信厚抱著保溫杯出現在兩人身后,老神在在的點評,“要不說人錢老師能當導演呢。”

    “人一哭,就弱了。”

    “張獻海現在恨意滔天,不能弱。”

    “他要見血,不能掉淚。”

    洛飛昂和費哲瀚對臉懵,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但很有道理的樣子。

    10分鐘很快就過去了,謝寂星再次回到位置上。

    這一次,他的情緒完全變了。

    悲傷被藏到了最深的地方。

    張獻海盯著面前師父和師兄被炸的面目全非的尸體,沉默了片刻。

    接著跪下來,‘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第一下磕下去,謝寂星的額頭就紅起來了。

    旁邊的群演,都被這個力度嚇了一跳,感覺這一下地面都在震。

    整個劇組都被震撼到了,連呼吸都變得小聲起來。

    第二下,額頭正中的紅變成了腫,還滲著血絲。

    錢舒云狠狠地攥著拳頭,指甲都摳進了肉里。

    想立刻把他帶回家暖起來。

    拍什么電影?不拍了!

    等第三下磕完,一行殷紅的鮮血從謝寂星的額頭上淌了下來。

    血不多混合著雪花,在他臉上凝成紅色的冰泥,可沒人去擦拭。

    這一刻,謝寂星和張獻海,真正的合二為一。

    他靜默的站了片刻,取走了師父腰間那把被壓在身下的桃木劍。

    爾后平靜的轉身,走向遠方。

    “好,卡,過了!”

    即便錢舒云喊了卡,片場依舊在沉默。

    監(jiān)視器后的洛飛昂感覺臉頰微微有些刺痛,他伸手一摸,才發(fā)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哭了。

    看著屏幕上定格的那張,半邊都是血水,甚至看不清五官的臉。

    那雙通紅的眼睛中淌出來的恨意和不甘。

    洛飛昂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懂了懷信厚剛才說話。

    所以,謝寂星到底是什么種類的演技怪物?!

    為什么忽然變得這么強!

    第134章 第 134 章 這真的是天大委屈!

    ‘卡’才剛喊完, 錢舒云整個人就彈射了出去。

    雖然這條戲過了,但謝寂星還在恍惚。

    可能是風雪太冷了,讓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不僅身體麻木, 就連腦子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謝寂星茫然的站在片場外面, 不知道該干什么,不知道該去哪。

    這一瞬間,好像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風雪里,茫茫的一片白色, 讓人辨不清方向。

    被人裹進一個暖暖的懷抱中時,他才回過一點神。

    錢舒云近距離的看了一下他額頭上的傷口。

    血水凍成了冰碴子, 還混合著地上的泥水, 糟糕的一塌糊涂。

    這人居然一點沒覺得疼。

    一想到這個, 錢舒云心尖就像被人揪了一把,又酸又疼。

    他沒敢太大聲, 刻意壓低了聲音問,“星星, 不疼嗎?”

    聽見他的聲音,謝寂星像是被激活了一樣, 輕輕在他懷里抖了一下, 這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指尖有一抹混濁的紅色, 謝寂星捻了捻,輕聲的自言自語, “呀,流血了。”

    “走, 上車。”錢舒云給副導演發(fā)了個消息,擁著人往保姆車上走。

    這破戲,不拍了!

    導演都溜去哄男朋友了。

    副導演給大家發(fā)了通知, 放了一天半的假。

    有假放,演員和工作人員當然都是開心的。

    劇組拍起來就是沒日沒夜連軸轉,每一天都在燒錢,中間根本沒有假期。

    不年不節(jié)的能放一天半的假,大家都跟撿了個大便宜一樣。

    錢舒云剛把謝寂星帶上保姆車,工作人員就給送來了藥箱。

    被車里的暖氣一撲,謝寂星臉上那些細小的冰粒子,全都化成了水。

    因為自己的皮膚過于白,他上了一點黑黃的油彩,被水這么一泡,現在也有點花了。

    臉上亂七八糟糊成一團,什么都有,像只飽經風霜的流浪貓。

    房車上有熱水,錢舒云去搞了一條熱毛巾,先輕輕把他臉上那些臟東西全擦干凈。

    在冷白的對比之下,額頭上的傷口看起來更加觸目驚心了。

    棉簽壓上去,錢舒云給謝寂星上藥的手有點抖,輕輕擦拭了兩下就不敢再動了,“疼嗎?”

    謝寂星搖搖頭。

    錢舒云皺著眉頭,給他把傷口周圍的污漬清理干凈,上藥。

    過程中肯定是難免會痛的,可謝寂星就這么斂著眉眼,一聲都沒吭。

    上完藥,錢舒云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輕輕的捧起謝寂星的臉,“星星,看著我。”

    謝寂星的睫毛顫動了幾下,抬眸看他,眼底卻只有壓抑至極的空茫。

    “哭。”錢舒云輕輕摸了摸他泛著薄紅的眼皮,“星星,哭出來。”

    謝寂星盯著他,半晌搖了搖頭,“哭不出來。”

    這可不行。

    這么多情緒壓在心底不釋放出來,會把人憋壞的。

    錢舒云直接將人圈起來,抱進了懷里,“我?guī)湍憧蕹鰜怼!?br />
    溫熱的手掌,沿著有些冰涼的身體往下走。

    摸到小腹上的時候,謝寂星被燙的縮了一下。

    他好像才明白過來錢舒云說的,要幫他哭出來,是用怎么個方式。

    干燥溫熱的唇,輕輕的啄吻著謝寂星的耳朵和臉側,那只不對勁的手還在持續(xù)向下走。

    明明自己武力值不低,可謝寂星每次都被弄得渾身發(fā)軟,根本拉不住。

    車子雖然封閉性很好,玻璃也全部貼了防窺膜,可外面還是隱約能飄進來工作人員經過時的歡聲笑語。

    緊張,羞恥還有積壓了很久的情緒交織在一起,終于爆發(fā)了。

    謝寂星縮起身體,緊緊按住錢舒云已經摸的很下面的手。

    眼淚直直的砸了下來。

    哭出來了。

    哭出來就好。

    錢舒云的手立刻抽了出來,箍在他腰上,輕輕幫他順著后背。

    謝寂星越哭越兇,漸漸地居然哭出了聲響。

    熱毛巾一點點的幫他擦拭著眼淚,人更加委屈了。

    “你兇我!”謝寂星抽抽噠噠的開始控訴。

    錢舒云立刻哄,“對不起,不應該兇你。”

    這一哄,謝寂星更收不住了。

    “你還不安慰我,之前都是有安慰我的,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你之前還不理我,你都不回家!”

    天地良心,不是你說不談的嘛?

    錢舒云皺著的眉頭算是舒展開了,小嘴叭叭的星星最可愛了。

    他唇角帶著笑意,繼續(xù)哄,“對,都是我不好!”

    “下次謝老師說不談,我也要硬貼上去,狠狠黏住你。”

    謝寂星就著他的手,擰了一把鼻涕,實在想不到還有什么能控訴的地方,干脆蠻不講理的,“你還喂我吃苦瓜!”

    這真的是天大委屈!

    錢舒云笑了出來,伸手給謝寂星端了一杯溫水,喂到嘴邊。

    “下次罰我吃一整盤苦瓜,好嗎?”

    哭完之后,謝寂星心里舒服多了。

    剛才這一鬧,讓他從張獻海的悲劇里走了出來,又變回了謝寂星。

    但現在又覺得有點丟臉。

    自己剛才在干什么呀?

    又哭又鬧的,居然連吃不吃苦瓜這種事情,都拿出來說了。

    他眼珠轉了轉,小聲嘀咕,“放我下來,等會還拍嗎?”

    錢舒云把他放在房車的小床上,“不拍了,放假,明天約師父和宋總來家里吃火鍋。”

    “你先睡一會,我們回家。”

    說完他輕輕在額頭的傷口旁邊落下一個吻,幫謝寂星蓋好小絨毯。

    情緒清空之后,人是很容易疲憊的,加上謝寂星此刻還有點尷尬。

    想閉著眼睛裝睡,沒想到真的很快就睡著了。

    連著好些天他都沉在情緒的漩渦里,晚上一直睡得不是很好。

    這一覺睡得很沉,到家了謝寂星都還沒醒。

    再醒來的時候,發(fā)現自己躺在沙發(fā)上,客廳里飄滿了香氣。

    他揉揉有點腫的眼睛坐起來,錢舒云就坐在不遠處,正用筆記本電腦審片子。

    那個冷峻嚴肅的錢導又出現了。

    謝寂星恍惚了一下,錢舒云就發(fā)現他醒了。

    冷冰冰的臉瞬間溫暖起來,帶著笑意看向他,“醒了?王阿姨今晚給你包了小餛飩,快起來吃。”

    謝寂星睡得渾身都軟綿綿的,朝他伸出手。

    要拉起來。

    錢舒云扣下電腦,過去將他半抱半拉的弄起來。

    等謝寂星洗完一把臉出來,桌上已經擺好了香噴噴的小餛飩和小籠包。

    中午就沒好好吃飯,謝寂星是真的餓了,一口塞下了一個面皮沁著油的小籠包。

    “慢點吃,”錢舒云幫他吹涼餛飩湯,“明天火鍋想吃點什么?”

    “真的要吃?”謝寂星還以為錢舒云是為了哄他才這么說的。

    拍攝正是最緊張的階段,忽然放松的在家里吃火鍋感覺好割裂。

    但真的看見謝之寧和宋初都坐在餐廳里的時候,謝寂星心里最后那點壓抑的情緒也徹底散了。

    “你要是再這樣,以后就別拍戲了。”宋初盯著他額頭上那塊還沒消失的紅腫,語氣不善。

    謝之寧也捋了捋胡子,“你這個要忌口呀,不然會留疤。”

    “今天我們吃火鍋,你吃藥膳吧。”

    挨完一頓罵的謝寂星盯著正在備菜的錢舒云,咬牙切齒的小聲問,“你是不是故意的?”

    錢舒云端出一盤鮮切牛肉卷,“我是不舍得制裁你,總要有人能管管你吧。”

    他心疼的輕觸了一下謝寂星額上的傷口,雖然紅腫消退了一些,但看起來還是很讓人難受。

    “下次再這樣,我還找?guī)煾负退慰倎砉苣恪!?br />
    最終,謝寂星只能吃著寡淡無味的清湯鍋,對著旁邊加麻加辣的牛油鍋流口水。

    不僅如此,他還被迫喝了一碗藥膳。

    一天的假期雖然很短,但謝寂星的心態(tài)徹底調整好了。

    再次出現在片場,又變成了那個整天笑瞇瞇的謝老師。

    表演的狀態(tài)也調整了過來,后面巷戰(zhàn)的戲份里打戲多,各種跑酷,耍槍,他都演的相當順利。

    張獻海的單人戲份很快就走到了最后一個重場戲,就是他要去炸軍火庫的戲碼。

    “我怎么又有點拿不準這場戲的情緒了。”謝寂星的劇本寫的密密麻麻,畫的五顏六色。

    邊補妝邊跟錢舒云念叨。

    這次錢舒云卻沒有給他講戲,而是問他,“那你之前決定將陰火引出來的時候,是怎么想的?”

    “當時根本什么都沒想,”謝寂星回想了片刻。

    “只想著,我這一把火是最強的,一定要燒個痛快!”

    說完他摸摸鼻頭,心虛的看向錢舒云,“是不是有點中二?”

    “就照這個勁去演。”錢舒云鼓勵的揉揉他的腦袋,“你現在是最了解張獻海的人,相信你自己。”

    張獻海在拉炸藥引線的時候,臉上是帶著笑的。

    那個笑容純粹又灑脫,里面不帶一絲苦,只有大仇得報的暢快。

    與舍身去炸軍火庫這個悲壯的場面,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效果非常好。

    “好,過了!”

    至此張獻海的個人戲份就全部完成了。

    監(jiān)視器后面,剛剛過來報道的孟澤洲都能想象到,后期要是給這段戲做個配樂加持,能賺多少眼淚。

    他義父,不,現在可能是表嫂了。

    為什么演技進步的這么快?

    難道秘訣是和影帝談戀愛嗎?

    第135章 第 135 章 就像一次重生。

    到了樊青山的戲份, 錢舒云那把導演椅就空下來了。

    印文山飄坐過去,看了一眼旁邊拿著小馬扎的謝寂星。

    「坐。」

    說完優(yōu)雅的調整了個姿勢,盯著監(jiān)視器。

    錢舒云和印文山雖然成長經歷差不多, 但是時代背景不一樣, 性格差距還是很大的。

    他有些混血血統(tǒng),五官更為深邃凌厲,化妝師幫他往平里畫,一下子就溫潤了很多。

    再梳起大背頭, 穿上復古英倫西裝,再架上一副金絲邊眼鏡, 動作的速度也要放慢, 就有八成像了。

    錢舒云反復看過了印文山演的所有電影, 也經常觀察印文山的鬼魂。

    他發(fā)現印文山似乎生來就很善于觀察,他做任何事情之前, 都會習慣性的先觀察一下才會行動。

    所有的動作都像是計劃過一般,慢但是更為優(yōu)雅。

    這是印文山這個人最突出的小特點。

    錢舒云走到片場時, 就像完全變了個人一樣。

    就連時光都跟著他變舊了,一下將人拉回了當初那個時代。

    導演椅上的印文山直起身體, 盯著監(jiān)視器, 眼神中有一絲懷戀。

    好像看到了年輕時意氣風發(fā)那個自己。

    演一個影星, 即便是舊時代的影星,對于錢舒云來說都是駕輕就熟的。

    前期的戲份過的很順, 就連原型印文山都很滿意。

    每天飄在導演椅上捧著個紙扎茶杯,樂呵呵的吹著虛擬茶。

    等拍到了樊家被屠的那場戲時, 印文山的鬼氣一下就穩(wěn)不住了。

    他本人是沒見過印家覆滅的慘狀的,如今被還原出來,雖然眼前的場景都是假的, 但真實情況只會更加慘烈。

    深更半夜,樊家一家老小被當局強行破門而入,見人就殺,就連長工和下仆的孩子都不放過。

    即便樊家有些身強力壯的家丁,拿去棍棒柴刀出去護院,但在軍匪槍彈面前,他們和氈板上的爛肉沒有任何區(qū)別。

    樊父死前,拼了命才拽掉了兇徒臉上的布巾,發(fā)現竟是他最信任的政府軍,然后就被一刀抹了脖子。

    眼睛里滿是驚恐和恨意,死不瞑目。

    樊家的庫房被搬的一干二凈,所有廂房耳房也全部被搜刮了一遍。

    就連夫人,婆子身上的金銀玉鐲都擼走了。

    諸城還沒淪陷,城東先起了一場大火。

    去蘇城談生意的樊青燕還沒進諸城就被一群人劫走了。

    對于這樣女人,折辱總要比直接殺死更有樂趣。

    當局有個軍官早就覬覦這個高高在上的樊家大小姐很久了。

    如今樊家落了難,正是他最好的機會。

    樊青燕被人一把扯掉了外裳,推進房子里。

    坐在椅子上的人獰笑著看她,“樊大小姐,你們家除了你那個沒用弟弟,全死了。”

    “你要是把我伺候好了,還能多活幾天,不然,你說我把你也拿去送給日本人怎么樣?”

    印文山的鬼氣瞬間漲起來,朝著那個演軍官的男演員扎過去。

    幸好被謝寂星眼疾手快的放了一把陰火燒掉了。

    “卡,這條過了。”這場戲沒有錢舒云,他站在空蕩的導演椅旁邊,喊了卡。

    鬼氣被燒,印文山的本體也被燙了一下,恢復了一點神志,但黑氣還是控制不住的向外逸散。

    模糊中,他聽見錢舒云說,“讓女演員緩一下情緒再繼續(xù)。”

    是演戲。

    印文山狂涌的鬼氣稍稍平靜了一些,純黑的眼睛也逐漸變得清明。

    鬼魂沒有眼淚,兩道又黑又紅的鬼氣從他眼眶里流下來,凄厲無比。

    片場中飾演樊青燕的姜越離轉過身,狠狠踹了幾下木質大床的床角。

    還飆了幾句特別臟的臟話,在演很壓抑的戲碼時,演員們會選擇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強制出戲。

    這幾句臟話,將印文山的鬼氣穩(wěn)了下來。

    眼前這個人,不是他那個樣樣端秀的姐姐。

    那個時代的大家閨秀,哪里會說這么臟的話。

    可他的姐姐呢?

    當時又遭遇了什么?

    這件事印文山從來都不敢想。

    他摘下眼鏡,讓世界變得一片模糊。

    此刻,什么都不想看。

    錢舒云貼在謝寂星身邊小聲問,“剛才印老師是不是出問題了?”

    謝寂星輕輕點了點頭,看向導演椅上那個,捂著臉將自己縮成一團的鬼魂,嘆了口氣。

    該怎么安慰呢?

    要如何開口呢?

    懟黑粉時能大戰(zhàn)三天三夜的謝寂星,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越琴瑤本來是來跟著看熱鬧的,一直掛在不遠處的樹上。

    見印文山這個樣子,她的黑發(fā)絲絲的勾纏過來,輕輕點著印文山的鬼氣。

    細細軟軟的聲音響起,只有謝寂星和印文山聽的見。

    越琴瑤在哼唱一首童謠。

    綿綿的調子跟她的聲音很搭,導演椅上的印文山頓了一下。

    他媽媽去的早,從小是被姐姐帶大的。

    這首童謠就是他姐姐哄他時,常哼的那個調調。

    他不過跟越琴瑤提過幾次,沒想到她真的學會了。

    印文山抬起頭看向樹上的越琴瑤。

    越琴瑤又變成了自己死前的樣子,面部已經被石塊擊打的凹陷進去,身上全是泥土和血漬混合而成的臟污。

    她伸出手,十個指甲都因為想要用力的爬上井壁還磨掉了。

    這個可怖的樣貌在印文山的注視中,又慢慢的變成了那個穿著一身秀禾服,梳著發(fā)髻,垂著腳端坐的溫婉女子。

    就像一次重生。

    幽幽的哼唱停了下來,越琴瑤也看向他。

    「他們早已有了新的人生,你也要往前看。」

    平時在印文山面前,總是賣萌裝傻的越姐,這次真的做了一次姐姐。

    對呀,要往前看。

    印文山給手中的眼鏡哈了一口不存在的氣,用衣角擦了擦。

    眼前的場景再次清晰起來。

    謝寂星沖錢舒云點了點頭,攝影機再次打開。

    鏡頭里,樊青燕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顫抖著手主動解開了自己旗袍的第一顆紐扣。

    她臉上的表情雖然混合著屈辱和憤怒,但那雙眼睛里卻滿是決絕和堅定。

    一顆,兩顆,三顆。

    解掉了三顆紐扣之后,樊青燕撩起自己旗袍的下擺,向那個軍官靠近。

    旗袍的下擺越撩越高,整條腿都快要露出來了。

    軍官淫邪的眼神盯在那一片雪白上,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樊大小姐這么熟練,不會已經被人玩爛了吧,不過這次也是免費的,我不嫌棄……”

    他話還沒有說完,頸側直接被傾身靠近的樊青燕用一支尖利的金屬釵扎穿了。

    腥臭的血液,噴的樊青燕滿臉都是。

    那支釵是樊青山送給姐姐的,一直藏在她大腿根上,又扁又鋒利,即使穿著貼身的旗袍也看不出一點痕跡。

    “一個。”樊青燕輕輕吐出兩個字。

    她將釵拔出來,插在了自己的發(fā)髻上,接著從軍官腰間的槍袋里,摸出了他的配槍。

    滿彈匣的手||槍,不過就7發(fā)子彈。

    樊青燕利落的給手||槍上膛,“可惜了,最多七個。”

    房門被從里面打開,正對面的一個守衛(wèi),才剛一抬頭就被一發(fā)子彈擊中了眉心。

    “兩個。”

    任誰也沒想到,樊家那個看上去嬌滴滴的閨秀小姐,還有這種膽魄和手段。

    槍一響,所有士兵都圍了過來。

    樊青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先中的槍。

    此刻她腦子里就只有一個想法。

    要把這槍里的子彈打空。

    “三個。”

    “四…個…”

    眼前的光芒開* 始渙散,舌尖最后嘗到了一點血液的味道,樊青燕倒下了。

    手里還死死的攥著那支已經打光了子彈的手||槍。

    樊青山在洋城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咬死了牙關還是沒控制住自己,雙眼通紅的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一個瓷杯被打碎了,將他的手指劃出了一條不短的傷口。

    樊青山沒動,就盯著血液滴滴答答的往桌面上掉,形成一小灘殷紅。

    自己已經被當局盯上了,處境非常危險,他知道。

    之前在送出消息的時候,他給所有能聯絡上的下線都做出了警示。

    現在樊家死的就剩他一個了,樊青山真想干脆一包炸藥將那些仇人全弄死給家里人報仇。

    但他不能,他的身后還站著許多同志。

    他能多撐一天,他們就會多一份勝利的希望。

    作為一個公眾人物,樊青山身上的每一個傷口都是會被關注的。

    眼睛里的紅慢慢褪下去。

    他冷靜的起身,將碎掉的瓷杯踩的更碎,然后把地上的殘渣全部倒進馬桶里沖走。

    接著去廚房找了一把菜刀,模擬著菜刀掉落的角度,照著自己被瓷片劃傷的地方割了下去。

    這刀割的很深,原本的劃傷瞬間被刀傷覆蓋。

    今后要是落下了疤痕,也會是明顯的刀疤。

    樊青山看著血滴了一會,傷口逐漸由銳利的疼痛變?yōu)殁g痛,他才又在旁邊那根手指相鄰的位置上又割了一刀淺的。

    十指連心,一般人對自己哪能下得了這個手,但樊青山這兩刀又快又利落。

    他不僅是為了掩飾傷口,更是想借由手上的疼,來緩解心里的疼。

    等情緒完全被壓抑在心底,樊青山給自己的助理掛了個電話,用恰到好處的語氣,要求助理幫他在大醫(yī)院掛個號子,他要去打一針破傷風。

    第136章 第 136 章 感覺自己成了他們pl……

    樊青山到了醫(yī)院, 還是那副風流公子的樣子,到處和人談笑風生。

    說自己愛吃的館子關門了,家里的私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還不見過來。

    又說自己天天想吃家鄉(xiāng)菜, 想著自己動手吧,就出了這么大的事故。

    果然是被人伺候的命,辛苦不得。

    絲毫看不出丁點悲痛。

    盯梢他很久的助理也沒覺得異樣。

    諸城的消息已經被封鎖,樊青山什么都不知道是正常的。

    但回到家里, 只剩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樊青山眼底又滾動著晦暗莫名的情緒。

    他盯著手指上被包扎的很嚴實的傷口, 狠狠按了上去。

    血很快又涌了出來, 尖銳的疼才能讓他心里舒服一些。

    樊青山疲憊的癱在椅子上, 閉上眼睛,眼角沒有淚, 只有一抹淺淺的濕痕。

    這整段戲是一個下午拍完的,謝寂星一直跟在旁邊看著。

    他自己的演技入了門, 現在才能體會到錢舒云到底有多強。

    雖然大家都說,他之前演的張獻海三個響頭告別師父和師兄那一場戲很震撼。

    但謝寂星自己清楚, 那一鏡是妙手偶得的靈感爆發(fā)。

    如果再讓他演一次, 可能都復刻不出來那種感覺。

    可錢舒云這一整段戲卻是千錘百煉的厲害, 有非常扎實的基本功和底蘊。

    每一幀都挑不出錯來,但又是震撼人心的。

    謝寂星左邊坐著姜越離, 右邊坐著孟澤洲,三個人都看的呲牙咧嘴。

    又黑又大的一坨孟孟, 忍不住嚶嚶顫抖,“我的戲份是什么?”

    “對他審訊和行刑?”

    “我嗎?”

    想到自己后面跟錢舒云的對手戲,孟澤洲就頭皮發(fā)麻。

    “我感覺我的氣場根本壓不住他呀!”

    “怎么辦?怎么辦?”孟可云找孩子, “跟他演對手戲壓力真的好大!”

    旁邊的姜越離也是真心佩服,她的樊青燕雖然演的也很出彩。

    但是她更習慣電視劇的演法,情緒外放的很厲害,跟錢舒云比還是有一截差距的。

    “之前拍《一卷長歌》的時候,你是不是就覺得他很強了?”姜越離跟謝寂星小聲咬耳朵。

    謝寂星嗯嗯點頭。

    現在回想起來,依舊覺得錢老板那部戲很厲害。

    “但電視劇只是復出的試水。”

    “這里,大熒幕,才是錢舒云的絕對領域。”

    姜越離這話說的并不算夸張。

    很快錢舒云就讓謝寂星見識到了,什么是穩(wěn)定的高質量。

    他就像是一臺精密的人類感知記錄儀。

    之前在印文山的幻境中,錢舒云體驗過受刑的感覺。

    這種過于痛苦的記憶,一般人可能想要迅速又徹底的忘掉,但他卻都牢牢記了下來,現在又在鏡頭前面精準的還原了出來。

    鞭子抽在皮膚上,是怎么疼的。

    骨頭被鐵棒子一節(jié)一節(jié)砸碎又是什么樣的感覺。

    他演的太逼真,以至于孟澤洲都放不開手腳做動作,連續(xù)NG了五,六條。

    可憐的孟孟時不時就要恍惚一下,自己手里的器具是不是真的砸在了錢舒云身上。

    為什么他哥能疼的這么逼真。

    一場受刑的戲拍下來,他比錢舒云還要累。

    而且每條戲剛一結束,錢舒云就去找謝寂星裝可憐。

    頂著一張被特效化妝搞得青青紫紫的臉,湊到謝寂星旁邊,一會要枸杞水,一會要喝姜湯。

    還說自己的手腕被綁的很疼,要讓謝老師喂他喝。

    他那張臉看上去也真的是很可憐,次次都能成功。

    這會正黏糊糊的告狀,“孟澤洲的動作,真的一點也不利落。”

    錢舒云拉開自己的衣袖,手肘處大概有塊指甲蓋大的淤青,應該是拉扯中不小心撞到的。

    他正展示給謝寂星看,“你看,都撞青了。”

    你~看~,你~看~。

    孟澤洲默默翻出一個巨大的白眼。

    感覺自己成了他們play中的一環(huán)。

    錢影帝前面都拍的順風順水,是可以寫進影視學院教科書級別的演技。

    就連印文山都很放心,懶得盯他了。

    到了最后一段,樊青山的鬼魂和張獻海相遇的時候。

    大家都比較擔心謝寂星接不住錢舒云的戲,但沒想到出問題的會是錢舒云。

    一個道士遇到一個鬼會是什么反應?

    當然是鬼聽話就收了他,鬼不聽話就揍到他聽話為止。

    這簡直是刻在謝寂星骨子里的認知。

    所以在張獻海看見樊青山鬼魂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升起了濃厚的戒備心。

    那雙熟悉的,錢舒云天天都會親吻的眼睛變得極為陌生。

    眼底翻滾著濃濃的疏離與戒備。

    對視的那一瞬,錢舒云的心臟忽然被這個眼神扎的痛了一下。

    他罕見的出戲了。

    盯著那雙眼睛,連臺詞都忘了說。

    謝寂星很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不對。

    眼底的戒備瞬間消退,轉成了擔憂。

    “錢老板?”

    錢舒云沒有喊停,周圍的攝像機都還在拍,謝寂星只能試探性的先小聲喊了一句。

    “卡。”錢舒云被這一聲喚回了神智,自己給了自己一條NG。

    剛好到了中午放飯的時間,他干脆又給大家多一個小時的休息,跟著謝寂星一起鉆上了保姆車。

    今天王阿姨給做的是廣式臘腸煲仔飯。

    炒了菜心,蒸了金錢肚和豉汁排骨,還配了香濃的鴿子湯。

    房車里一股張力很強的飯香。

    要是平時,錢舒云肯定主動張羅開了。

    飯菜是要擺出來的,湯也要先盛出來晾著,還要給謝寂星布菜和勸吃。

    嘴上也是不停點的,恨不得把一早上沒說的話,都在中午這點時間里跟謝寂星說完。

    忙的不可開交。

    現在他手上依舊在做,但是很沉默。

    “你怎么了?”謝寂星剛才就覺得他不對勁,車門一關上立刻就問了。

    錢舒云繼續(xù)沉默。

    覺得自己出戲的這個原因有點難以啟齒。

    因為男朋友在演戲時看自己的眼神忽然戒備又陌生,而傷心什么的。

    聽起來就很沒出息。

    謝寂星戳著煲仔飯上的流心蛋,瞟他一眼。

    不愿意說?

    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是身體不舒服,還是之前的戲太慘烈了,心里難受?”謝寂星愁的飯都要吃不下了。

    錢舒云還是沉默搖頭,只是耳朵變得有一點紅。

    謝寂星狐疑。

    這不太像是難受的樣子。

    他默默的夾起一塊排骨,用湯匙托著,送到錢舒云嘴邊投喂,“吃排骨嗎?這一塊有你喜歡的軟骨。”

    這種福利可不常見。

    錢舒云立刻就覺得自己被哄好了,準備張嘴去咬。

    那塊排骨又飄走了,“說了才能吃,不說不許吃。”

    謝寂星瞇起眼睛盯他,小紅痣多少有一點生氣。

    “其實也沒什么,”錢舒云摸摸鼻尖,“就是有點受不了你用那種眼神看我。”

    “所以心里有點難受。”

    啊?

    什么東西?

    謝寂星頭頂緩緩飄出一個問號。

    但隨即好像明白了什么,‘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你嘲笑我。”錢影帝委屈。

    “那是在演戲。”謝寂星沒忍住吐槽了一下,“你幼不幼稚。”

    “演戲也不行。”錢影帝更委屈了。

    “你可是影帝呀。”謝寂星難以置信。

    “影帝也不行!”錢舒云干脆徹底耍賴,“不管是在干什么,反正你那樣看我,我就難受。”

    謝寂星眼睛都睜圓了,他還沒見過這一款的錢舒云。

    在他面前,錢舒云似乎總是一副沉穩(wěn),溫柔又包容的樣子。

    就算有時候有點抽象也多數是為了哄他開心。

    這副幼稚到不講道理的樣子,居然有點可愛。

    他直接把排骨夾起來塞進了錢舒云嘴里。

    “神經。”

    錢舒云嚼著嘴里的排骨,嘴角就開始上揚。

    他還試圖加碼爭取一些福利。

    “馬上殺青了,殺青之后,我能搬去你房間住嗎?”

    謝寂星挑眉看他一眼,“你想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錢舒云又垂下眼睛,委屈巴巴的拌著煲仔飯,“談戀愛呀。”

    “開拍之前說不談,殺青之后總能談了吧。”

    這是什么歪理。

    “不搬到我房間就不能談戀愛了?”

    “也不是,”錢舒云給謝寂星舀了一勺他最喜歡的金錢肚,“你搬到我房間也可以。”

    謝寂星正想回懟,錢舒云又貼了過來,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我們把上次在車里沒做完的事情做完,好嗎?”

    上次?

    在車里?

    什么事情?

    謝寂星努力回想了一下。

    馬上就后悔了,根本不該努力的。

    哪次在車里沒做完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好事。

    耳根開始發(fā)燙,他低下頭努力的嚼嚼嚼,假裝沒見聽。

    但錢舒云看他的反應就知道,他已經明白自己在說什么了。

    看來這次也不會成功了。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成功。

    錢舒云輕輕嘆了口氣,也開始低頭吃飯。

    車里罕見的沉默了,只剩下餐具碰撞和咀嚼吞咽的聲響。

    等耳尖滾燙的熱度下去一點,謝寂星悄悄瞄了錢舒云一眼。

    他先是把金錢肚縫隙中花椒一顆一顆挑出來,蘸了一點底下的汁水,沉默的夾到了謝寂星碗里。

    又把鴿子湯上飄著的那一層油撇掉,用干凈的筷子撿出里面的姜片,放在謝寂星面前。

    不喜歡吃到配料,喝湯不愛見明油,這些小習慣謝寂星從來沒有說過。

    甚至有時嫌麻煩,自己都懶得去弄,吃了就吃了,只是吃到了會影響胃口。

    可這些錢舒云卻全都看出來了,也記下來了。

    “咳咳,”謝寂星輕輕咳了兩聲,耳朵再次燒紅起來,“我這個人不喜歡半途而廢。”

    “等殺青以后你就搬過來吧……”

    他聲音逐漸變小。

    “我們試著把上次沒做完的事情…做完。”

    第137章 第 137 章 他說,“可以。”……

    這頓午飯吃完, 錢舒云就像打了雞血一樣。

    渾身上下使不完的牛勁。

    很想現在連軸拍上一個星期,然后立刻殺青。

    再次演那場相遇戲的時候,他也不傷春悲秋了。

    表現的非常專業(yè)。

    這場戲, 只要他和謝寂星正常發(fā)揮, 就沒問題。

    經過中午那一鬧,錢影帝像是面前吊著一根紅蘿卜的驢,直接動力拉滿。

    謝寂星也是遇強則強的類型。

    錢舒云一入戲,帶著他也更加入戲了。

    情感的轉換自然又真摯, 幾乎每一條都是一次過。

    鬼魂出現的戲份需要大量的后期制作,對樊青山的魂魄進行特效處理。

    所以即便是多機位拍攝, 也要翻來覆去演上好幾遍。

    錢舒云的表演就像是粘貼復制一樣, 正常的看回放, 根本看不出任何區(qū)別。

    又拍了十天左右,整個劇組完成了將近四個月的連續(xù)拍攝, 終于殺青了。

    錢舒云的劇組不搞酒桌文化那一套,殺青宴直接給大家包了一個高級的自助餐廳。

    想喝酒的可以自己去喝, 不想喝的也沒人強求。

    餐廳提供花樣繁多的雞尾酒,好看又好喝。

    都是甜滋滋的水果口味, 但又有一絲酒香, 就很對謝寂星這個菜菜小酒鬼的胃口。

    他拉著孟澤洲來來回回拿了好幾趟。

    等錢舒云和姜越離兩個大的應酬了一圈回來, 兩個小的都已經喝成了醉貓。

    桌上放著十幾個空著的高腳杯。

    孟澤洲正在聲淚俱下的給謝寂星講述自己拍上一部戲的時候,在樹林子里吃過的苦。

    隨便還抱了一下大腿, 說自己在南夏灣島有謝寂星罩著,根本都沒受過這個委屈。

    正打算鉆進義父懷里哭一場的時候, 被錢舒云揪住了后脖領,丟給了齊振。

    和他比起來,謝寂星就安靜很多了。

    整個人都是呆呆的, 瞇著眼睛傻笑。

    姜越離還很納悶,“上次他喝了20瓶都沒事,這幾杯就醉了?”

    那可不,這次又沒用鬼遮眼。

    錢舒云頭疼的扶起醉貓,“我先走了,你們想繼續(xù)的繼續(xù)。”

    混合酒類的后勁極大,謝寂星在車上時還能安安靜靜的坐著,回到家里被暖氣一哄就徹底放飛自我了。

    “好熱!”他一邊嚷嚷,一邊把衣服和鞋子扔的到處都是。

    脫衛(wèi)衣的時候,因為動作太大,還被卡住了,頭和肩膀都被衛(wèi)衣硬控。

    里面打底T恤的下擺也因為靜電被衛(wèi)衣帶了上去,一截又細又韌的腰胡亂的扭動著,企圖解控。

    他今天穿了一件棗紅色的衛(wèi)衣,喜慶又顯嫩,被燈光一照,濃郁的棗紅反襯的那截腰格外的白。

    錢舒云雖然沒喝多,但也免不了要喝一點。

    這會兒盯著那截扭來扭去的白,燥的不行。

    今天有個殺青采訪,作為導演他要出鏡,所以穿了正裝。

    現在西裝外套已經被丟在了謝寂星的羽絨服上,錢舒云一把扯松了領帶,正準備拽掉,旁邊傳來了聲音悶悶的求救。

    “錢舒云…幫…幫我…卡住了。”

    這個衛(wèi)衣,小醉貓實在脫不下來,快要悶死在里面了。

    手掌伸過去,先是貼在那截腰上。

    當發(fā)覺自己兩只手,幾乎能完全握住那薄窄腰身的時候,錢舒云的眸色忍不住沉了沉。

    明明皮膚的溫度和室溫差不多,謝寂星還是覺得燙。

    燙的他輕輕抖了一下。

    但還好,那雙手很快就往上走,幫他拽掉了那件討厭的衛(wèi)衣。

    剛才被悶得久了,衣服一拽掉謝寂星就大口深呼吸了幾下,睫毛上掛著一點水汽,視線霧蒙蒙的。

    加上醉酒,他感覺眼前的錢舒云好像泛著光。

    錢舒云今天依舊做的是劇中樊青山的打扮。

    合身的白襯衫,深灰色毛呢馬夾,臉上還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端正又禁欲。

    但松松垮垮掛在脖子上的領帶,額前被撥弄到散亂的碎發(fā),還有愈發(fā)深沉的眸色,卻又讓他透著一股欲氣。

    站在光暈里,讓人很想把他弄得更亂。

    謝寂星步履踉蹌的走過去,伸手想摘掉錢舒云的眼鏡。

    “不要眼鏡,”他嘟嘟囔囔的要求,“我喜歡你的眼睛,灰色的,好看。”

    但他焦距不準,手上也沒力氣,摘了一下并沒有將眼鏡摘下來,還是斜斜的掛在錢舒云臉上。

    錢舒云將他一把抱起,放在沙發(fā),俯視著他,然后將那副倒霉的眼鏡摘下來,順手扔了下去,正好落在那件棗紅色的衛(wèi)衣上。

    他靠下去,灰色的眼眸緊緊鎖住底下的人,“你喜歡?”

    “喜歡。”謝寂星喝醉時總是很誠實。

    “喜歡眼睛,還是喜歡我?”

    錢舒云現在很知道謝寂星最喜歡他用什么樣的聲線和語調話說。

    故意貼著人的耳朵這樣問。

    這問題好奇怪,以謝寂星現在的漿糊腦子根本思考不了。

    他腦海中只想著一件事,為什么錢舒云還不親他。

    以前如果這樣的話,肯定已經親了呀。

    “喜歡眼睛,還是喜歡我?”謝寂星黏糊的重復了一遍,努力睜大眼睛看著上方的人,很不服氣的回答,“我就不能都喜歡嘛。”

    既然錢舒云不親他,他就自己動手。

    泛著一點粉色的手指,勾住松垮的領帶結,往下一拽。

    錢舒云只錯愕了一瞬,就跟著那小貓撓褲腿一樣的力道,沉下|||身體。

    謝寂星的唇舌都泛著甜甜的酒香,讓人想要徹底沉淪進去,一點也不想離開。

    屋子里溫度高,兩人的體溫又不斷在上升,疊加在一起熱的人頭昏腦漲。

    親了一會謝寂星就不耐的推開錢舒云。

    他今天穿了一條帶著薄絨的衛(wèi)褲,現在真的好熱。

    想脫。

    但手伸到褲腰處又扯不開那個繩結。

    腦袋被剛才的親吻,搞得更加空白了。

    謝寂星推開身上的人,“起來,別壓我。”

    然后把那個一時沒扯開的繩結拽成了一個死結。

    他雙腿向下用力蹬踹,衣服很快就亂,那截剛才被錢舒云緊緊掐住的腰上,還微微留下了一些手指的印記。

    “弄不開!”謝寂星懊惱的徹底放棄了,躺在沙發(fā)上頤指氣使的要求,“你給我弄。”

    錢舒云的眸色沉的可怕,他干脆一把拽掉了領帶,脫掉了馬夾。

    襯衣的領口被解開,下擺也抽了出來,才終于好受了一點。

    “給你弄什么?”錢舒云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就這么跪坐在上方,看著人在沙發(fā)上無助的扭腰發(fā)脾氣。

    “這個!”謝寂星將褲繩往出扯了一點。

    本意是想展示那個打不開的死結,但這么一扯,倒是露出了非常漂亮的小腹。

    不管在哪個世界,謝寂星的身體都是薄肌的類型。

    雖然他整天跑跑跳跳,打打殺殺,但好像對于長肌肉并沒有什么幫助。

    體脂很低,腹肌不算突出,但線條很流暢,而且肚臍圓滾滾的,十分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親一下。

    錢舒云這么想著,也就這么做了。

    嘴唇上還帶著剛才親吻留下的水漬,有點濕滑又滾燙。

    謝寂星整個身體都縮了一下,腰扭得更厲害了。

    不舒服,難受,更熱了。

    可他腿被人壓著,沒法動彈,只好抽出手推了一下錢舒云的頭。

    還在那個又軟又彈的部位點在肚臍上的時候,忍不住抓住了他的頭發(fā)。

    發(fā)型徹底被抓的散亂,這半年為了更貼近樊青山這個角色,錢舒云將頭發(fā)養(yǎng)長了。

    散落下來的碎發(fā),遮住了他滿是欲念的眼睛。

    以至于謝寂星還不知死活的在求助,“快點…弄。”

    “你確定?”錢舒云直起身體,手伸了過去,“星星,后果可要你自己來承擔。”

    繩結被利落的打開,那條幾乎要熱死謝寂星的薄絨衛(wèi)褲終于被脫掉了。

    錢舒云從沙發(fā)上站起身,盯著他的腿看。

    在南夏灣島時,他就看過謝寂星的腿。

    那時謝寂星穿著夏女族的民族服飾,這雙腿被攏在紗質的燈籠褲里,若隱若現的,他覺得很好看。

    今天這樣毫無遮擋的去看,沖擊力又更大。

    大概確實是熱的狠了,謝寂星的腿上出了一層薄汗,給本來就冷白的皮膚,鍍上了一層反光。

    他的腿部線條明明是帶有一些力量感的漂亮,但偏偏膝蓋非常圓潤,還泛著微微粉色。

    謝寂星正是20剛出頭的年齡,剛才的親吻讓他有些情動。

    這會有點不好意思的扯著T恤的下擺,想要遮擋一下。

    T恤下擺還算長,但這種將遮未遮,遮了又遮不全的樣子,更讓錢舒云上火。

    他直接伸手撈住了謝寂星的膝彎和后腰,將人抱了起來,“星星,抱緊我。”

    人在失去重心的時候,會本能的尋找支撐。

    謝寂星只是慌了一下神,就伸手攬住了錢舒云的脖子。

    他體重并不算輕,但錢舒云抱他抱得卻一點也不吃力。

    謝寂星的臥室在二樓,錢舒云就這么抱著他一階一階的走了上去。

    爬樓梯的時間并不長,謝寂星的腦海里卻莫名閃過了很多想法。

    一會就要繼續(xù)上次沒做完的事嗎?

    可是他什么也不會怎么辦?

    錢舒云會嗎?

    可聽孟澤洲說,錢舒云也沒有談過戀愛呀。

    還有……

    會很疼嗎?

    “我今晚可以住在這里嗎?”把他思緒拉回來的,是錢舒云的聲音。

    謝寂星發(fā)現在自己想這些亂七八糟事情的時間,居然已經不知不覺的被錢舒云放在了臥室的大床上。

    一片陰影覆蓋下來,離他越來越近。

    謝寂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點。

    心里告訴自己既然已經答應了,就不能慫。

    喉結輕輕的滾動了一下。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明顯的顫抖。

    他說,“可以。”

    第138章 第 138 章 到底算是做完了還是沒……

    這兩個字的聲音很輕, 卻將整個房間的空氣都點燃了。

    ‘砰!’

    房間厚重的木質房門被關上,錢舒云又返身慢慢的走了回來。

    因為張獻海的造型需要上油彩,殺青宴前謝寂星很徹底的給自己洗了澡。

    現在整個人都是清爽的檸檬薄荷沐浴露味, 只在吃飯的時候沾上了一絲甜酒香。

    但因為剛才出了一點汗, 又莫名的沾染上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這種味道,讓錢舒云覺得很渴。

    他將襯衣的袖口的紐扣解開,那件端莊的白襯衣現在已經凌亂的不成樣子。

    錢舒云單膝跪在床尾,將謝寂星整個籠罩在他的影子里。

    明明開了一點窗, 但謝寂星還是覺得房間中的空氣很稀薄。

    氧氣不知道都去了哪里,讓他幾乎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只能靠著本能又往后躲了一下。

    謝寂星的腳踝很好看, 不細瘦脆弱, 但又相當的有骨感。

    現在兩只都被人握在手中,大拇指輕輕的摩挲著那塊圓形的骨頭。

    又麻又燙。

    他剛想把腳縮回去, 那雙手就拉著他的腳踝,撞向了自己的方向。

    床單是細致的磨毛材質, 很柔軟,并不會有太重的摩||擦感, 但那件寬松的打底T恤卻被蹭了上去。

    錢舒云攬著謝寂星, 將人拽進了自己懷里。

    鮮少被人觸碰的皮膚, 都很細嫩。

    被粗糙的指腹,這么帶著點力道揉過去, 實在是一種刺記又難耐的體驗。

    謝寂星一時不知道是該躲避,還是該更自由的去體驗。

    腦中的理智全部被酒精燒掉了, 現在只剩下本能。

    他覺得很舒服。

    謝寂星的眼睛微微瞇著,舒展開,軟在錢舒云懷里。

    可即便如此都解不了錢舒云心里的渴。

    “星星, 自己……”錢舒云貼著人的耳朵問。

    隨即輕觸了一下,要圈不圈的。

    然后又靜止不動了。

    熱意蔓延。

    謝寂星忍不住的小聲請求,“動……”

    可他的請求沒有得到回應,反而讓人覺得更燙了。

    嘴唇貼上謝寂星的耳廓,聲音愈發(fā)的低沉,“你還沒有回答我。”

    謝寂星被燙到縮了一下,被迫思考著這個問題。

    “沒有…”他往外掙動了一下,給出了答案。

    因為過于休池,眼睛徹底閉了起來,沒有看見錢舒云唇角勾起的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手終于如他心意的緩緩動了起來。

    每一個細小的墨擦,都能燒掉謝寂星一份理智。

    縮著的身體逐漸展開,伴隨著的還有惹人心癢的悶哼。

    錢舒云的問題又來了,低沉喑啞的繞著謝寂星的耳朵轉,“那星星……”

    什么出來?

    誰?

    要去哪里?

    謝寂星的腦子好像已經思考不了這個問題了,他只在乎那只手為什么又不動了?

    雙腳輪流蹬踹,身體左右掙動,想要解脫。

    可還是不對,要那只手動起來才行。

    “動…”謝寂星發(fā)出指令。

    平時錢舒云對他幾乎是言聽計從的,但現在他的指令好像完全失去了作用。

    那人不僅沒有聽,還貼在他耳朵上,把剛才的問題細致的解釋了一遍。

    太過分了。

    即使現在腦袋不清楚,謝寂星也本能的不想回答。

    他的睫毛扇動兩下,試圖做出一副可憐的姿態(tài)讓人心軟。

    但錢舒云絲毫沒有退讓,“星星,回答我。”

    回答,如果說了就能解脫的話。

    睫毛徹底垂下去,謝寂星帶著顫音小聲的回答了。

    錢舒云的手停住了,“什么時候?寶寶,跟我說說。”

    謝寂星感覺自己可能是徹底醉了,反正已經回答過的,好像沒有什么不能說的了。

    “做夢的時候。”

    “夢到什么了?”

    謝寂星回想著那個夢。

    “夢到洞…房…”

    “有人…摸…我,還說想嘗…”

    “嘗…這個。”謝寂星摸了摸自己眼下的紅痣。

    手的力道加重,還輕輕捏了一下。

    錢舒云的語氣有點不善,“和誰?”

    “別…”這一下太重了,剛才舒展的身體又縮了起來。

    謝寂星可憐巴巴的想了想,“不知道…我被神遮蒙著眼睛…”

    他干脆把自己徹底埋在了錢舒云懷里,“但是他的聲音和你一模一樣。”

    “蒙著眼睛…”錢舒云玩味的重復了一下這四個字。

    謝寂星給的答案無疑讓錢舒云很開心,他也給出了相應的回報。

    謝寂星整個人像是一團被人握在手中的小雪人,逐漸融化,除了還能自主呼吸好像什么都做不到了。

    “一模一樣…”錢舒云的聲音還不斷的在謝寂星耳邊繞,“他也是這樣和你說話的嗎?”

    他的嘴唇貼在謝寂星的眼睛上。

    “也是這樣嘗的嗎?”

    說著就印在眼下的那顆小紅痣上,品嘗的十分認真。

    謝寂星整個人軟的往下滑,又被錢舒云提了起來。

    “星星,睜開眼睛,看我。”

    睫毛上掛滿了不知是什么的水汽。

    謝寂星睜開有點失焦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人。

    那雙煙灰的眼眸被深沉的欲||念徹底染成了黑色。

    又幽深又復雜,看不明白。

    “他也是這樣…噯你的嗎?”

    速度逐漸變快,力道也越來越重。

    謝寂星忍不住想要驚呼,卻被吻住了。

    他伸手握住那只操控他所有的感官的手腕,說不清是想阻止還是想助力。

    最終卻只能跟著一起上下浮沉。

    就好像沉入了一汪熱泉中,無力掙||扎,只能被裹挾著,隨波逐流。

    等一切停下來的時候,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凈了。

    謝寂星閉著眼睛蜷在床上裝死,不知道是真的累到睡著了,還是不愿意面對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錢舒云聽謝寂星講那個夢的時候,都快被撩炸了。

    但想起后面自己的時間安排,也只能苦笑一下。

    畢竟明天一早,他還要去盯剪輯,如果有什么漏掉的鏡頭,必須趁著天氣情況還類似,都補拍掉。

    要是今天繼續(xù)下去,明天自己卻全天都不在家,這行為,好像有點渣。

    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錢舒云把蜷著的人展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給擦洗干凈,換了一身新睡衣。

    好在床單還保留了自己的純潔,暫時不需要更換。

    給謝寂星蓋好被子,他輕輕吻了吻那雙緊閉的眼睛,小聲說了一句,“今天先放過你。”

    半夢半醒之間的謝寂星,心里閃過一個念頭。

    好像真的結束了。

    然后就徹底睡了過去。

    錢舒云這才有時間去洗手間打理自己。

    鏡子里的樣子,連他自己都覺得陌生。

    頭發(fā)散亂著,有的炸起來,有的遮在眼前,不成樣子。

    眼底那焦渴的神色,不僅沒有消退反而更重了。

    嘴唇上鍍著一層薄薄的水光,讓偏薄凌厲的唇形顯得更加飽滿了些。

    唇角不知什么時候被謝寂星咬了一口,現在還滲著血絲。

    那件原本板正的白襯衣已經皺的像團咸菜一樣。

    錢舒云放低視線,發(fā)現鏡中有一點反光,他用指尖挑起來,輕嗅了一下。

    似乎是覺得自己可以接受,又輕輕將指尖上的東西舔掉了。

    嗯……

    好像有股酒味。

    手腕上也有一圈握痕,紅印不深正在消退。

    讓他又想起謝寂星剛才握著他的手腕,向后狠狠仰著脖子的樣子。

    錢舒云低頭看了看自己,然后面無表情的把淋浴的水轉到了最涼。

    直接站了進去。

    大冬天的洗完一個冷水澡,七情六欲都沒了,只剩下了求生欲。

    等弄干頭發(fā)再出去,床上的人已經換了個姿勢,睡熟了。

    錢舒云掀開被子躺下去,把人攬在懷里。

    謝寂星被他冰了一下,在夢里嘟囔了一句,“好涼。”

    接著就想往外掙,可卻被牢牢的鎖住了腰。

    “小沒良心的。”錢舒云淺小聲說了一句。

    帶著笑意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沒睡多長時間,但卻睡得格外香沉。

    鬧鐘震動的時候,錢舒云居然少見的有些起不來。

    懷里的人又暖又軟,頭發(fā)毛茸茸的蹭著他的下巴,真的太腐蝕人的意志了,完全不想起床。*

    從不賴床的錢舒云,又默默閉上眼睛,在心里對自己說。

    再睡十分鐘。

    戀愛腦幾乎已經要全面干掉事業(yè)腦了。

    再次睜開眼睛,錢舒云小心翼翼的把謝寂星的腦袋放在枕頭上,躡手躡腳的下床,在人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可能是因為昨天情緒起伏太大,謝寂星睡得很沉,全程都沒醒。

    錢舒云回到自己房間,收拾整齊,苦逼的出門搬磚去了。

    畢竟今后就不是自己一個人了,還有老婆和老婆的兩只鬼要養(yǎng)。

    謝寂星這一覺直接睡到天光從遮光窗簾的縫隙透進臥室才醒過來。

    他懵懵的睜開眼睛,感覺還有點不清醒。

    下意識就摸了一下身邊的位置。

    空的?

    謝寂星翻了個身,看見旁邊的枕頭有一個微微的凹陷,分明是有人睡過了。

    他撇撇嘴,哼,跑的還挺快。

    隨即用被子捂住了臉,幸好錢舒云離開了,不然昨晚那個樣子,要怎么面對呀。

    啊啊啊啊啊,救命!

    謝寂星在被子里無聲的尖叫了一下,又覺得有點缺氧。

    臉色通紅的擁著被子坐起來。

    他腦中忽然閃過了一個問題。

    昨天晚上,到底算是做完了還是沒做完呢?

    第139章 第 139 章 簡直不堪入目,經驗豐……

    以謝寂星貧瘠的經驗來說。

    要弄清楚到底是做完了還是沒做完這件事, 很難。

    他坐在床上兀自發(fā)了一會呆,決定找個外援。

    但現在要先去吃飯,昨晚體力消耗挺大, 肚子已經在咕咕叫了。

    床頭柜上放著一個挺眼熟的保溫杯, 上面貼著個便利貼,字跡很瀟灑。

    【小醉貓,我去盯剪輯了,醒了記得給我發(fā)消息。】

    最后還畫了一個哭哭臉。

    看上去命很苦的樣子。

    是錢舒云留下的。

    服務了小半個晚上, 手都有點微酸了,結果一口肉都沒吃著。

    第二天還要早起工作, 是很值得畫一個哭哭臉了。

    聽說謝寂星昨晚喝醉了, 王阿姨特地做了養(yǎng)胃的小米南瓜粥, 上面熬出一層亮晶晶的米油。

    還炒了幾個爽口的小菜,謝寂星邊吃邊戳手機跟錢舒云聯系。

    說點什么好呢?

    經過昨晚的事, 他多少有點忸怩。

    別的小情侶都是怎么突破這個心里障礙的。

    謝寂星想了半天,戳了個貓貓?zhí)筋^表情包發(fā)過去。

    錢舒云那邊居然秒回過來一個電話。

    “醒了?”

    就兩個字, 謝寂星的耳朵瞬間紅了。

    這個聲調,這個語氣, 這個半揚不揚, 有點欠但又十分磁性的樣子。

    他記得昨晚到最后時, 錢舒云也是用這樣的聲音說了兩個字。

    社了?

    謝寂星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就變得黏糊, “嗯。”

    “吃飯了嗎?感覺怎么樣?”

    感覺怎么樣?

    昨天錢舒云握著他的時候,也是這樣問的。

    謝寂星小貓應激, 根本沒注意第一個問題。

    “什么感覺?大白天的,你在說什么?!”

    對面?zhèn)鱽砹藧瀽灥男β暎皢柲阕蛱旌茸砹耍?現在有沒有頭疼和胃疼。”

    然后又壓低聲音補了一句,“星星以為我問什么感覺,為什么不能大白天問,嗯?”

    謝寂星咬牙,紅著臉嗯嗯啊啊的敷衍了幾句,又收到了一大批叮囑之后掛斷了。

    太被動了!

    這樣不行。

    他一口喝干小米粥,戳開了朋友里的搞黃擔當,魏聽泉。

    錢來!!!:【(貓貓?zhí)筋^)】

    小泉水叮咚:【有事直說,你這個表情包,相當于,在嗎?(貓貓翻白眼)】

    錢來!!!:【可以語音嗎?】

    謝寂星還在等他回復,魏聽泉就直接撥了個視頻過來。

    此刻的小泉水還躺在自己家臥室的大床上。

    從視頻里看,感覺他被滋潤到發(fā)光。

    面色潮紅,嘴唇微微紅腫到有點嘟起來,謝寂星甚至還在他的喉結和鎖骨處看見了好幾枚紅痕。

    簡直不堪入目,經驗豐富!

    一看就是問對人了。

    謝寂星磕磕巴巴選了一個開場白:“你…你干嘛呢?”

    對面的魏聽泉像一個吸飽了陽氣的蛇精,慢悠悠的伸了個懶腰,“你看不出來?”

    隨著他的動作,被子滑落下去,露出了更多紅印,謝寂星甚至覺得他某個位置有點腫。

    他有點尬尬的撇了撇嘴,“看的出來,昨晚很激烈了。”

    這下可讓魏聽泉給秀到了,“這段時間沒有工作呀,當然要趁著空檔期大吃特吃。”

    他還要再補一句。

    “我男朋友很像小狗的,就喜歡在我身上留印子,要是前后有工作的話,他都放不開。”

    “嘿嘿。”

    看見謝寂星震驚的紅了耳朵,魏聽泉秀爽了。

    他主動開口詢問,“你不是在和影帝談戀愛嗎?”

    “為什么還這么純情?”

    說完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謝寂星。

    “你們不會還沒做過吧?”

    “都這么久了,你們到底在談什么?”

    “影帝行不行呀?”

    這一串問題真的好致命!

    謝寂星想了半晌,還是決定先保住男朋友的臉面。

    嘟嘟囔囔的小聲回答,“他還行的…”

    畢竟昨天映了小半個晚上,他摸腹||肌的時候,不小心太靠下了,以至于充分感受了一**積和熱度。

    都…咳咳…很不錯。

    “你這個回答…”魏聽泉摸摸下巴,“什么叫還行的,行不行你不確定嗎?”

    謝寂星懵懵搖頭,“不是很確定。”

    “我真服了。”魏聽泉端正坐好,一副打算傳道受業(yè)解惑的樣子,“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謝寂星紅著臉小聲把昨晚的事情簡述了一下,并且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世界上還真的有既沒吃過豬肉,也沒見過豬跑的人呀。

    魏聽泉都快讓他給整麻了,不可思議的開口問,“所以你以前都沒跟好兄弟,好朋友一起看過片。”

    雖然不知道他說的片是什么,但謝寂星腦海中還是浮現出了宋初的臉。

    他寧愿和鬼一起看,真的。

    臉頰上的紅暈全部消退,甚至變得有點蒼白,謝寂星猛搖頭。

    魏聽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掛了視頻。

    接著謝寂星的對話窗口,就彈出好幾條消息。

    網盤鏈接X10。

    小泉水叮咚:【這都是這么多年來,我苦心收集的,種類齊全,質量佳,你好好學習,不謝(小貓發(fā)黃光)】

    謝寂星戳開第一個鏈接,全是視頻。

    隨手點進去一個,前面還朦朦朧朧,后面忽然開始真人快打。

    這……

    謝寂星狂按降低音量的按鍵,按到靜音之后,拍了拍胸口。

    還好,家里沒人,也沒鬼,不然真的要找地縫鉆一鉆了。

    他心有余悸的又瞟了一眼手機屏幕,里面已經水深火熱了。

    嘶!

    謝寂星戰(zhàn)術后仰,這個資料太深奧了,不適合他這個一年級的,換一個換一個。

    第二個鏈接就很溫和了,都是漫畫。

    相對于真人快打來說,真是又唯美又浪漫,還…黃。

    很好,很適合初學者。

    他臉紅心跳的看完了第一本。

    恰好講的也是娛樂圈的故事,兩個男主都非常美型,要是代入一下錢舒云的臉。

    那他覺得還是自己男朋友更帥一點。

    但是,就是說,要是代入一下這個行為。

    謝寂星有點慌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回憶了一下昨晚不小心丈量到的尺寸。

    這能配套嗎?

    確定不會撐到爆炸?

    這個鏈接里也并不都是成套的漫畫,看的出來魏聽泉是整天在網上瞎嗑的,還有一些同人圖。

    謝寂星忽然翻到了一張很眼熟的條漫。

    兩個主角一開始都穿著古裝,那兩身衣服相當眼熟。

    謝寂星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他和錢舒云在《一卷長歌》里的造型。

    下面的劇情越畫越不對勁。

    因為吃兄長大婚的醋,非要上戰(zhàn)場的小皇子,被自己的長兄綁在洞房的那張金絲撥步床上。

    狠狠地欺負了。

    謝寂星看的目瞪口呆。

    這……對嗎?

    他抖著手把這張圖發(fā)給了魏聽泉。

    錢來!!!:【圖片X1,???!!!】

    小泉水叮咚:【誒,怎么不小心把同人圖混進去了?】

    【你知道的,我對嗑骨科有那么一點點偏愛(小黃貓臉紅)】

    發(fā)完這條之后,魏聽泉可能覺得有點心虛,又追了一條過來。

    小泉水叮咚:【而且,你們倆是真的呀!為什么不能嗑?】

    謝寂星頭頂冒著煙,把手機熄屏。

    他真服了!

    可是手又不受控制的點開了那張圖片,甚至按下了保存。

    死手,這是在干什么?

    謝寂星干脆把手機倒扣在桌子上,氣呼呼的把吃完的碗放進洗碗機里。

    出來的時候盯著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機,又心虛的拿起來。

    學習。

    還是要好好學習一下的吧。

    首先,克服心理障礙,學習一下真人快打。

    在家里休息的這段時間,謝寂星每天都跟做賊一樣的慌張學習。

    一邊覺得,也不是不可以實驗一下,一邊又覺得,不可能吧,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呀。

    以至于每晚都非常忐忑。

    過了三天之后,他發(fā)現自己完全想多了。

    因為他根本連錢舒云的面都見不著。

    要不是印文山也在旁邊盯著,他甚至以為自己男朋友失蹤了。

    一部3小時的電影,素材量是非常可怕的。

    6名剪輯師同時進行素材的整理和粗剪,這樣也弄了整整5天。

    其間剪輯師是兩班輪換的,錢舒云和印文山卻始終都在盯著。

    其實直接睡在影視基地會更加便捷,也能多睡一會兒。

    但錢舒云還是堅持每天都回家一趟。

    看到謝寂星在床上睡的東倒西歪,顯然是想等他,但是又實在等不住,就這么躺下去睡著了的樣子。

    他就覺得有點幸福。

    床頭小夜燈的暖光,照的謝寂星的睡顏看上去毛茸茸,整個人散發(fā)著治愈的氣息。

    錢舒云這時就會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處,深吸一口氣,感覺電量都能回復一小半。

    哪怕每天只是能親親男朋友眼下的小痣,抱著他睡上幾個小時,早上起床時也能電量滿格。

    這樣的狀態(tài)持續(xù)了一周多,謝寂星終于在清醒的時候見到了自己的男朋友。

    錢舒云今天也有采訪要錄,進臥室的時候脫了西裝,解了領帶,白襯衣的扣子也解開好幾顆。

    謝寂星正打算學習一個漫畫,手指剛剛點開,男朋友就推門進來了。

    他嚇得手一松,手機掉下去,在松軟的羊毛地毯上滾了兩圈,正好滾動到錢舒云腳底下。

    錢舒云正打算彎腰幫他撿。

    謝寂星爾康手,“不要。”

    不要?

    為什么不要?

    錢舒云眼睛瞇起來,撿起地上的手機。

    屏幕上,赫然是謝寂星之前看到的那張兩人古裝扮相的同人漫畫。

    第140章 第 140 章 人一旦開始學習,就會……

    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 上下滑動了幾次。

    這副條漫挺長,畫手的畫功也很好,不管人物形態(tài)還是細節(jié)刻畫, 都非常到位,

    錢舒云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他們兩個。

    男朋友背著自己看這樣的漫畫,很值得好好記在小本本上。

    他輕輕挑了挑眉,“星星喜歡這種的?”

    謝寂星的大腦瘋狂轉動,一邊臉紅一邊想著怎么甩鍋。

    “能不能, 還給我?”

    當然第一步是要回這個賽博人質。

    本來以為肯定又要被抽象的男朋友狠狠逗弄,提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過分要求, 才會還回手機。

    但沒想到錢舒云只是又看了一會, 在屏幕上輕輕點了幾下, 就把手機丟在了床上。

    雖然很想調||戲一下,但現在錢舒云有更想做的事, 他朝著謝寂星張開手臂,“來, 抱抱。”

    都一星期沒見面了,就抱抱?

    謝寂星愣了一下, 紅著耳朵鉆進錢舒云懷里。

    可這只是一個單純的擁抱。

    錢舒云臉上還有點妝, 沒敢瞎蹭。

    就只是把下巴埋在謝寂星軟乎乎的睡衣里, 在他耳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又輕輕啄了下還在發(fā)紅的耳廓。

    低聲呢喃了一句, “想死我了。”

    接著就松開了。

    等錢舒云進浴室去洗澡,謝寂星還坐在床上思考這個問題。

    怎么就松開了?

    沒有要求親親?也沒有要求摸摸?

    更沒有趁著抓到他看澀圖的機會, 提出什么模仿一下之類的要求。

    就還挺讓人難以理解的。

    但這絕對不是失望。

    謝寂星按亮手機屏幕,看了一眼那張同人圖,想刪掉, 又有點舍不得。

    最終只是撇撇嘴,有點嫌棄的戳戳屏幕上的古裝二次元錢舒云,“你真沒用。”

    錢舒云洗完出來,謝寂星已經躺在背對他的位置上,閉上了眼睛。

    裝睡嗎?

    很可愛。

    錢舒云帶著一身水汽將謝寂星攬在懷里也躺下來。

    感覺自己的后背貼上一個溫暖又堅實的胸膛。

    謝寂星耳朵紅紅的在心里念叨。

    要開始了?

    他已經想好了要怎么回答。

    結果等了1分鐘,錢舒云沒問。

    等了3分鐘,錢舒云還沒問。

    等了5分鐘……

    不等了!

    謝寂星在人懷里翻了個面,睜開眼睛,盯。

    大床很舒適,枕頭很松軟,懷里的戀人又暖又香。

    錢舒云繃緊了很多天的神經,在這一刻無比的放松,人已經開始迷糊了。

    感覺到懷里的動靜,他硬是打起精神撐了一下。

    用臉頰蹭蹭謝寂星睡得毛茸茸的頭發(fā),柔聲問,“要親親?”

    那當然要!

    謝寂星跟快被岔開了心思,微微仰起頭,嘴唇貼在一起。

    是很溫柔的晚安吻。

    沒有激烈的動作和放肆的欲望,只是單純的用自己的氣息和溫度去撫慰疲憊的戀人。

    親完之后,謝寂星將頭埋在錢舒云懷里,悶悶的自己解釋,“那張圖是魏聽泉發(fā)給我的,不是我自己找的。”

    魏聽泉?

    錢舒云疲憊到極點的大腦,思考了一瞬。

    安全。

    他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把懷里的人攬的更緊一點,模糊的回應,“他為什么給你發(fā)這個?”

    “我找他要別的東西,他發(fā)錯了嘛。”謝寂星嘟嘟囔囔的告狀。

    絲毫沒有考慮到,如果不是他鬼使神差的保存了,這圖根本不會出現在他手機相冊里。

    “魏聽泉居然嗑我們兩的這種CP……”

    戀人的聲音軟綿綿的,帶著撒嬌的口吻在和他蛐蛐小伙伴。

    這種語調讓錢舒云徹底喪失了最后一絲意志力,等謝寂星吐槽完,發(fā)現男朋友已經呼吸綿長的睡著了。

    早說你這么困,我就不解釋這么多了。

    他心里雖然小小吐槽了一下,但指尖還是心疼的輕輕撫上了錢舒云眼下的青黑。

    這些天,應該是累壞了吧。

    即使是在睡夢中,被觸碰的錢舒云,依然遵循本能的去靠近,他的頭追著謝寂星的手指埋得更下面一點。

    謝寂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將一個輕吻落在他的眼睛上。

    跟著也閉起眼睛,帶著笑意睡了。

    這是一個難得在醒來之后旁邊依舊有人的早晨。

    自從錢舒云搬進來之后,謝寂星還是第一次體驗到。

    今天沒有鬧鐘,旁邊的錢舒云還睡得很沉。

    謝寂星被抱得很熱,忍不住想要離得遠一點,左右扭動了兩下。

    不好,腿面上被狠狠燙了一下。

    人一旦開始學習,就會沉迷學習。

    這一瞬間,他的腦海里飛過無數的學習資料。

    現在,驗證學習資料正確性的時候到了!

    上次他意亂情迷可能量的不是很準,趁著樣本不會亂動,再試試呢。

    手慢慢的探過去,被燙的掌心一縮。

    謝寂星又害羞的縮回來,握成拳頭,緩解了一下手心的麻癢。

    他抬頭看看,人還沒醒,再次探了過去。

    和上次測量的數據相差不大,但是在周長這個數值上……

    他的手才試圖收緊,就變…變形了。

    謝寂星一慌,正打算把手收回去,卻被另外一只有點燙的手掌按住了。

    低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跑什么?”

    終于得到了充足的睡眠,男人的聲音帶著股慵懶,饜足的味道,又有點晨起時的啞意。

    非常的撩人。

    這三個字,就成功的讓謝寂星耳根發(fā)麻,停止思考。

    只能順從的被人握住手掌,磨到手心都有點微微發(fā)疼了。

    雖然臥室有厚厚的遮光窗簾,但上午絲絲縷縷的光線滲進來,還是讓人能很清楚的意識到,這是大白天。

    兩人躲在被子里,做這種事情,就更多了一份禁忌的赤雞感。

    謝寂星一開始還是被人帶著動作,后面因為錢舒云的禮尚往來,徹底什么都忘了。

    兩個人的氣息混合在一起,掀開被子的時候,撲了謝寂星一臉。

    害他難得的在大冬天的上午,洗了個半涼不涼的澡。

    學了這么多天,進度條總算是往前挪動了那么一小格。

    兩人一起坐到餐桌前,謝寂星才發(fā)現錢舒云的手指比他還涼。

    心里忽然微妙的就平衡了。

    錢舒云邊幫他布菜邊開口問,“星星,你和師父還有宋總,打算怎么過春節(jié)?”

    這段時間忙成這樣,也有一部分是因為這個。

    春節(jié)是國人最重視的一個節(jié)目,為了讓大家安心享受假期,錢舒云才特地在節(jié)前連續(xù)加班,把前期的工作全都安排完了。

    這個春節(jié)對于他來說,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他想邀請謝寂星,謝之寧和宋初,去錢家過節(jié)。

    謝之寧和宋初都是謝寂星重要的長輩,如果雙方能見面的話,就算是見過家長定下來了。

    “春節(jié)?”謝寂星對這個詞有點陌生。

    “在這里是非常重要的節(jié)日,”錢舒云大概知道他那個世界應該沒有春節(jié),認真給他解釋,“闔家團圓,除舊迎新,大家都會非常用心的去準備。”

    “還有幾天就要過節(jié)了,我想邀請你,師父和宋總一起去我們家過節(jié),可以嗎?”

    謝寂星噎了一下,有點緊張。

    見,見家長嗎?

    是不是有點快?

    但看著錢舒云期盼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絕。

    “那…就是,我不懂,需要準備什么嗎?”

    得到他的答復,錢舒云一下就笑開了。

    他伸手捧著謝寂星的臉揉了揉,“需要。”

    “要給你準備新衣服,新鞋子,還要給我的寶寶準備大紅包。”

    一定是大紅包這三個字太吸引人了,才不是他故意忽略被人叫寶寶什么的。

    謝寂星低頭臉紅的大嚼特嚼。

    邀請戀人的長輩上門過年,是一件很莊重的事。

    收到了謝寂星一家要一起過節(jié)的消息,整個錢家都動了起來。

    老宅里里外外都要重新打掃一遍。

    屋里的字畫要挑最應景的掛,博古架上的藏品要換上最順眼最值錢的。

    園子里的植物也要重新修剪一遍,池塘里的水換了一池子新的,就連錦鯉都被喂肥了一圈。

    錢舒云本人就更緊張了,面對這種事,就算準備的再充分,好像都缺點把握。

    謝寂星已經迷糊了,他還摟著人在做功課。

    “星星,先別睡,再想想師父還喜歡干什么?”明天就要上門請人,他總是害怕禮物準備的不夠周全。

    “唔,我?guī)煾钢幌矚g扎人和搓藥丸子…”謝寂星有點煩的翻了個身,“困死了。”

    這些天不僅沒有深入研究學習資料,睡前的親親抱抱環(huán)節(jié)也取消了,進度條一動不動,還被魏聽泉嘲笑了。

    煩。

    錢舒云思考了一下自己準備的藥材大禮包。

    那幾株野山參都是品相和年份絕佳的好參,有價無市,市面上根本找不到,他托了好幾個關系才買到。

    還有一些野生的蟲草和靈芝也很珍貴,但是跟這幾株參一比,就不算什么了。

    另外就是,他還給老爺子打了一套新的藥柜,藥碾,藥臼什么的也搞了一套新的。

    不管謝之寧用不用,這都是他的心意。

    錢舒云甚至想過給中醫(yī)養(yǎng)生館進行注資,但想想宋初的實力,這也用不上他呀。

    說起宋初,更是個令人頭大的人物。

    他輕輕扒拉扒拉已經把頭埋在被子里的謝寂星,“那你師兄到底喜歡什么呀?”

    “賺錢……”謝寂星把頭埋得更深,聲音模模糊糊。

    賺錢?

    錢舒云坐在發(fā)愁,這能送什么?

    總不能送個項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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