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好一只詭計多端的貓貓
“哐當——”
暖陽散在房間內,一道黑影從床頭的柜子上掉落,發出“超大”的聲音,床上的女人睫毛輕顫,似要醒來。
地上的一小只期待地仰頭,結果那個無情的草竟然抱著被子翻個身繼續睡。
毛團子氣得胡子一翹,后腿一蹬跳上床。
而這一次,某人像是安裝了雷達瞬間驚醒,起身小家伙后脖頸的毛,把他提溜起來。
“又想爬床?”
陶秋竹眉毛一挑,正要指指點點,誰知毛團子先發制人:“你就沒有聽到什么聲音嗎?”
“什么聲音?”
黑色的貓貓前爪指著床頭柜上波浪木紋的搓衣板,兩眼淚汪汪,“掉下來啦,你的搓衣板把我掉下來了,早就說不要分床睡,家里的床那么大,非要睡這個,你太過分了!”
小家伙九條尾巴在身后氣到炸毛,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很難想象這個家伙變成人形一身肌肉,肩寬腿長,功能……
打住!
陶秋竹住腦,揉了揉氣咻咻貓,“你可以不睡。”
“不睡就不給花燈。”墨玄錚不服氣地蹬腿,臭啾啾為他做的貓貓燈,竟然不給他!
甚至挾花燈以令陸吾,不睡搓衣板不給燈。
她的良心不會痛嗎?
哪有新婚道侶分床睡的道理?
小貓咪的怨氣都快溢出來了,尾巴往陶秋竹纖細的手腕上一搭,“放我下來!”
腕上的皮膚密密麻麻的癢意,陶秋竹懶散地掀了掀眼皮,“不放!”
【你能把我怎么樣?小小的脾氣還不小!】
陶秋竹在心里輕哼,還沒哼完突然身上一沉,男人單膝跪在床上,把她籠罩在身下,黑著俊臉,“哪里小!!!”
陶秋竹臉上閃過一抹茫然,“我也沒說話啊!”
墨玄錚:“……”
好奇怪!
陶秋竹的手還在揪住他的后衣領,她手腕一轉勾住男人的脖子,微妙的情緒在綠眸中流轉,敏銳地發現男人方才還兇巴巴的表情此時有些不自然。
她手一用力,給他來一記鎖喉,瘋狂搖晃,“快說,你這壞東西是不是又有事瞞著我,不說我要鬧了!”
以前都是墨玄錚仗著自己萌萌噠鬧她,這一次,換小草鬧貓了!
見男人一聲不吭打算死守著小秘密,陶秋竹的手指勾住他一縷頭發,“森然”一笑。
墨玄錚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正要逃離,就被拉入溫柔鄉,她香軟的唇舌在他的喉結流連忘返,清香似有似無,撩動人心弦。
“說了可以睡床。”
他的獸耳控制不住biu地一聲冒出來,隨著她的舉動在空氣中抖啊抖,光線下黑色的小細毛鍍上了一層金邊,興奮直沖大腦,想也不想就交代了個干凈。
“說了你不要罵我,我能聽到你的心里話。”溫香軟玉在懷,僅在鴻蒙界開過一次葷的男人尾巴鬼鬼祟祟纏上愛人的細腰,神智被勾得暈頭轉向,恨不得當場交代了。
然而隨著熱度升溫,他被一腳踹下了床,蒙著臉看著愛人化為原形,叉著腰罵貓:“你變態!我所有心聲都能聽到?”
小草努力回憶自己曾經想過什么。
嘶~
想一口一個親死小貓咪的是不是她?
天!
想背著絨絨摸其他獸的是不是她?
霧草!
想著道侶太大切一圈的是不是她?
啊啊啊啊啊包括現在她想什么他是不是一清二楚?
小草的葉子風中凌亂,羞得藤蔓捂住葉苞,聲音兇巴巴超大聲:“現在不許聽!”
“沒聽,只有身體接觸的時候才能聽到,這事不怨我,是你的花在我識海里所以我……”墨玄錚尾巴擋住腹部,灰溜溜地站起來。
覺醒記憶他知道之所以能聽到心聲,就是小黃花在作怪,上一世小草留下的小黃花一直支撐到這一世,所以初遇時他就能聽到。
后來舊的小黃花支撐不住,他們兩個神交,啾啾給他種了新的小黃花。
故而,他理直氣壯:“小黃花的問題。”
翻譯到陶秋竹耳中,就是這家伙在罵她的小花花!
她原地跺腳,“花還我!”
“那不行,送出的小花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墨絨絨嚴肅臉,他倒不是想聽什么心聲,啾啾好不講道理,給他的花燈藏起來就算了,小黃花可不行,那是他們倆的“動情信物”。
“這樣吧,我在小花上設下一層結界,就聽不到了。”
陶秋竹還在控訴:“那你以前為什么不弄結界,和變態一樣偷聽我的心事。”
他有罪。
墨玄錚無從辯解,耳朵耷拉下來,黑眸暗淡,瞧著就有幾分可憐。
陶秋竹搓搓兩條藤蔓,“你給我聽聽你的心聲,咱們就扯平了。”
男人表情一變,“啾啾我想到我還有點事……”
年輕人腿腳利索就是好,轉身就走。
“你給我站住!”
陶秋竹火冒三丈,一個惡草撲貓,綠油油藍汪汪掛他腦袋上,揪著他兩側的獸耳蕩秋千,柔軟的獸耳猛地壓下來半截。
“快讓我聽聽!”
“你是不是心虛?”
“哦豁,你還有虧心事瞞著我?好你個大渣貓!”
墨玄錚知道,今天要不給小草一個交代別想走出這個門。
他閉了閉眼睛,“好,不過……這事得晚上,青天白日影響不好。”
“畢竟,你想知道我的心聲,需要神交。”
陶秋竹:“???”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墨玄錚:“來不及!”
陶秋竹草草祟祟從他腦袋上跳下來,落地之時,已經是人形模樣,通靈玉恰巧這個時候響起,是大師姐傳音:
“六師妹,天機閣追債上門了!”
陶秋竹和墨玄錚互看一樣,突然想到當初還有一個承諾沒兌現,滿懷尷尬地走到御獸宗接待客人的大堂。
剛進去就聽王嵐一聲驚叫:“墨絨絨,你還活著?”
陶秋竹暗叫一聲遭,昨天花燈會把毛團子抱回家已經很晚了,剛才又只顧著還債,墨絨絨死而復生的事忘記和他們說了,突如其來見面,眾人嚇夠嗆,瞪大了眼睛看陶秋竹身邊的人影,活見鬼。
王嵐第一反應就是看陶秋竹的脖子,記起墨絨絨剛死,秋竹身上留下的吻痕,她表情驚悚古怪。
原來,有些小心眼的妖真的可以被氣詐尸。
墨玄錚復活的消息,傳遍整個御獸宗以及修真界,為了不引起有些人產生歪念,墨玄錚選擇對外面說之前修煉分身出現岔子導致分身死亡,引人誤會。
而天機閣這次來,是曾經陶秋竹他們答應過要幫少司命解開天道的束縛,踏出天機閣。
這件事對墨玄錚來說很簡單,他們去一趟天機閣,只不過在幫少司命解開之前,他說:“你能預判天機,這種能力本不該存在世間。”
數年未見,銀發男子亦如當初,惜字如金:“可棄。”
這能力非他所愿,比起這些,他更想走遍人世間,看遍世界所有景觀。
然而,墨玄錚卻道:“不,我的意思是天道很忙,你若是路過哪里有什么麻煩事解決一下。”
天道忙著談戀愛,沒精力應付那些瑣事,世界要運轉,修士渡劫需要天道劈,修士結契需要天道批,修真界靈力還要他定期給予,他要把自己的九條分身壓榨個遍,但時間久了分身也會鬧脾氣,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墨玄錚的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看著少司命的眼神別有深意。
少司命掐指一算,沉默半晌,吐出一個字:“可!”
閔明歸交代好天機閣的一切,踏出這片土地,身上的包袱突然輕松不少,余光瞥見身后悄咪咪跟上來的丫頭,淡淡道:“跟上。”
“好嘞少司命!”
“叫哥哥!”
“好嘞哥!”
目送他們離開,晚霞綻放在天邊,陶秋竹攬著墨玄錚的手臂,“我們也走?”
“走。”墨玄錚攬住陶秋竹的腰,消失在原地。
天道就是好,只要墨玄錚一個意念,想去哪就去哪,解決完天機閣的事,御獸宗的人已經等候多時,向來不管事的宗主都嚴肅地坐在首位,眾人嚴肅以待。
“到底怎么回事?”
別人信墨玄錚的說辭,他們可不會信,當初眼睜睜看著墨玄錚死于天罰,怎么可能說復活就復活?
王嵐左看右看,發現陶秋竹和墨玄錚貼在一起,不像是有矛盾的樣子,只好住了嘴。
可這細弱的細節,還是被墨玄錚捕捉到,他一邊留意王嵐,一邊解釋:“鳳凰可以涅槃,我雖然不是鳳凰,但血統可以追溯更早,能復活并不稀奇。”
宗主蹙眉:“可有后患?”
“沒有。”
“如此,回來便好。”眾人萬千感慨,便是一直以來對墨玄錚沒有好臉色的鐵南,都勉強別扭道:“回來了就好好過日子,別總是丟掉六師妹一個人,你都不知道你死的時候,六師妹多嚇人,我們都怕她隨你去了,下次把事情交代清楚再死,你能復生,六師妹可不能,若是陰差陽錯她隨你而去,你等著后悔終生吧。”
墨玄錚眉眼凝重嚴肅,“是我的疏忽。”
陶秋竹垮下臉蛋反駁:“誰說的,我才沒有傷心呢。”
王嵐欲言又止,都被墨玄錚的余光瞧得清清楚楚,御獸宗會審完畢,陶秋竹他們決定也和少司命一樣去世間走走,打算第二天和御獸宗告別。
晚上她按照之前的約定,滿懷好奇心貼著男人的額頭,試圖知道他心聲,剛和他神識糾纏在一起,強大的欲念沖擊腦海,她睜大了眼睛。
“可惡,你怎么滿腦子都是……唔~”
糟!上當了!
陶秋竹支撐起身子欲逃,毛絨絨的幾條大尾巴圍上來,纏住她的腳腕、細腰把她拖到他懷里,還有一條不老實鉆入衣裙,引得肌膚一陣陣顫-栗,她紅著臉推著男人肌肉緊密的胸膛,語氣又急又顫,“你要敢用你心里想的那姿勢,你就死定了。”
墨玄錚毛絨絨的耳朵尖折成飛機耳,假裝沒聽到她的威脅。
群魔亂舞的尾巴亂晃,陶秋竹毫無反擊之力,腰間多了一雙大手,另一個火熱的胸膛從背后貼了上來,她慌亂的紅了眼尾:“絨絨,我害怕……你別亂來。”
“放心,他不動,我動。”墨玄錚眼神晦暗,尾巴尖挑起她精巧的下巴,把她脫口而出的哽咽都湮滅在他唇舌之中。
……
他們原本打算第二天和御獸宗告別離開,結果因為某種原因,陶秋竹五日后才捂著老腰顫巍巍爬下床,趁著墨玄錚出去覓食,她甚至沒去和其他人見面,只用通靈玉說一聲,就跑了。
墨玄錚端著點心以及藥膏回來,發現房間內空蕩蕩絲毫不慌,沒急著去追而是找上王嵐。
王嵐剛接到陶秋竹離開的消息,正要去送送,被憑空出現的男人嚇了一跳:“你沒和秋竹走嗎?”
沒有陶秋竹在場,男子氣勢超出凡世的淡漠,五官線條冷冽,黑沉的目光如同寒星,審視的視線刀子般刮在王嵐身上:“你做了什么對不起啾啾的事?”
王嵐被問得滿臉問號:“啊?”
墨玄錚表情冰冷:“你在心虛,從見到我之后你一直在心虛,你最好如實招來,不然別怪我用其他手段。”
天道要完成生靈的訴求,所以只要他想,萬物的想法都會同傳入鴻蒙界的云鏡里。
他一查便知。
見王嵐表情慌張,他唇角勾出一抹冷笑,神魂控制分身在鴻蒙界里翻了翻,終于找到王嵐心虛的那一幕,他正要和她對峙忽然表情一僵,神魂看了看云鏡,又看了看王嵐,語氣微微放軟,“打擾了,不過你和秋竹相處這么久,不應該懷疑她的人品。”
啾啾真的是,他們之間的印記怎么可以給外人看。
鴻蒙界的分-身矜持地抱著云鏡揣爪爪,羞羞地冒著粉紅色泡泡
看著對方真心實意為他們著想的份上,墨玄錚給了一個天道的承諾:“將來若是有什么愿望,可虔誠的禱告,天道會幫你實現。”
男人來勢洶洶,又匆匆離去,只留下這句話。
王嵐:“……?”
秋竹什么眼光,這男人除了長相和能力,腦子一無是處。
……
寂靜的林間,鳥兒低鳴,陽光斑斑點點照在地面上,陶秋竹腰酸背痛,緩慢地飛下山,清風徐徐吹過臉頰,拂過耳側的發絲,看見山腳下的小黑貓她露出不悅之色,“來的倒快,你也不知道讓讓我。”
墨玄錚自知理虧,不敢人身在陶秋竹身前晃蕩,慫著貓臉主動把空間里的搓衣板叼出來,按在爪下拍拍,十分自覺,“今夜我睡搓衣板。”
陶秋竹微笑:“今年你睡搓衣板。”
墨玄錚:“……”
他圓溜溜的眼睛一轉:“可以,啾啾我們去哪玩啊~我知道一個秘境,里面景色迷人,四季如春,適合度蜜月,你肯定會喜歡。”
陶秋竹心神一動,說來剛和墨絨絨成婚他就死了,他們確實沒度過蜜月,鑒于小貓咪認錯表現良好,她勉為其難原諒他之前的所作所為。
答應和他進去玩一個月,然而剛出秘境,就被貓貓搖著八條大尾巴撲倒,“啾啾,一年過去啦!”
“……”
秘境一月,修真界一年。
好一只詭計多端的壞東西。
陶秋竹怒:“下次我再信你的鬼話我就不姓陶!”
大貓眨了眨眼睛,低頭舔了她一口,故作無辜
“你又在心里罵我,我很乖的,又不是沒讓你休息,不是已經休息一年。”
“狗東西!秘境里一個月休息了幾天?墨玄錚!你摸著良心說!”
提到這陶秋竹就火大,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他說什么度蜜月懲罰延后,還半人半妖勾引她!
男色+貓色,她能受得了嘛?
陶秋竹一時沒把持住,就中了男妖精的詭計!
眼見她要發火,大毛團子親呢地蹭蹭她的臉頰,“錯了啾啾,你罰我吧。”
話音剛落,大大小小的毛團子劈了啪啦掛了陶秋竹一身,九只毛團子睜著圓溜溜濕漉漉的眼睛,齊刷刷耷拉著耳朵可憐兮兮:“我們睡搓衣板~”
還有一只在鴻蒙界下不來,委屈地打了一聲悶雷。
陶秋竹:“……”
最小的毛團子:“啾啾~”
墨玄錚:“我可以繼續睡搓衣板的,絨多,搓衣板也不會太硌,最多腰疼幾天,你不用心疼。”
其他幾小只難得統一戰線,淚眼汪汪,“對對對,都是本體的錯,他不能克制陸吾本性他有罪讓他跪,但你可以不要他,不能不要我們呀~”
墨玄錚:“?”
叛徒!啾啾不心軟,在場沒有一只絨是無辜的!
眨眼間,本體和分-身們就打作一團,貓毛滿天飛。
陶秋竹:“……”
罷了,道侶貓心未泯,和他生什么氣。
湊合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