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受小海月的影響,海月遙決定放慢轉換器的收尾工作,她的出現頻率也由幾天一次漸漸縮短至每日一次。
擁有夏油杰宿舍的鑰匙后,她每次也不需要到處跑,去在地圖上找他的位置,只用呆在他宿舍,告知他一聲,某只偷腥的“狐貍”就會自動上門。
一來二去,兩人的交流愈發簡潔。
起初,她的信息是“杰,我能進你宿舍嗎?”;隨后簡化為“我在你宿舍”;再后來,僅留“宿舍”二字;直至如今,只剩下一個簡單的數字“1”。
對此,夏油杰采取放任自流態度,結果使得某人的行為愈發大膽起來。
……
夏油杰輕松完成短期任務后,瞥見手機上的“1”,嘴角不自覺上揚,悠然返回宿舍。
他推開門——
自家青梅橫趴在他的床上。
他的床!
夏油杰冷靜地關上門,深吸一口氣。
再打開門——
她蓋上了自己的被子,僅露出一個腦袋,蜷縮成一條貓貓蟲。
夏油杰:一定是我開門的方式不對jpg
他神情恍惚地步入房間,停下腳步站在床前,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被中的海月遙身上。
她抬頭:“杰,歡迎回來。”
“你……怎么會在床上?”
她打量他的神色,小聲解釋道:“我洗澡了,不會弄臟的。”
“……”一股莫名的熱意自下而上升騰而起,燙得他頭腦眩暈。夏油杰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僵硬地走向書桌,邊走邊回應:“嗯、好……那我先去寫任務報告。”
……
海月遙本來愜意地翹著腿,趴在床上一邊看漫畫,一邊吃零食。為了表示對夏油杰所剩不多的敬意,她還洗了澡,防止被龜毛的竹馬念念叨叨地訓斥。
——盡管她已經在床上吃零食。
沒關系,她絕對不會弄臟的。海月遙信心滿滿。得寸進尺的她甚至在夏油杰第一次開門時,就準備和他打招呼。
但這份自信在夏油杰面色僵硬地關上門的瞬間,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消散無蹤。
要被揍了。
她欲蓋彌彰地把被子往身上猛地一拉,蓋住那袋邪惡的“罪證”,連同漫畫書也一并塞入被窩中,僅露出一個腦袋,心虛地向隨后走進房間的夏油杰打招呼。
——盡管她開了蓋的橙汁還放在床頭柜。
但他對此似乎毫不在意,只是隨口一問后便轉去寫報告。
在海月遙眼中,這無異于是默許的許可。
她偷偷瞥了一眼夏油杰的背影,悄悄從被窩里摸出一根真知棒。見他毫無察覺,更無反應,便大膽地取出漫畫書,沉浸在自己的娛樂世界里。
待夏油杰糊弄完報告回頭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
她哪里來的漫畫書和零食?第一次開門時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點的夏油杰心想。
海月遙見他又起身走了過來,便坐直起身,拎著那袋零食,“杰要來一點嗎?”
“你在床上吃東西?”已經完全平靜下來的夏油杰,語氣淡淡地反問道。
海月遙心中一驚,明明剛才他都沒管。難道這是要抓她個現行?
秋后算賬!
太狡猾了!
這怪劉海眼睛小小,心眼多多!
他不講武德,就不能怪她胡亂出招。
海月遙絲毫不慌,她面無表情地抓起被子,往零食上一蓋,鎮定地回望過去。
——盡管她嘴里還叼著根真知棒。
夏油杰:……
算了,他懶得管。十八歲的夏油杰身上有著八十歲的滄桑,他看透紅塵,嘆了口氣:“最好不要弄到床上。”
好誒!
“謝謝夏油媽媽!”海月遙跪直身子,直接環抱住他的脖子,邊親邊說道:“夏油媽媽最好了!”
她親得毫無章法,夏油杰只覺臉頰被一陣溫熱的觸感包圍。結束時,她還模仿他之前的舉動,不輕不重地在他下唇上咬了一口。夏油杰下意識地舔了舔唇,意外地捕捉到了一絲甘甜。
“甜的對嗎?”海月遙仿佛能洞察他的心思。她親完也沒松手,親昵地抱著他。見夏油杰愣住,她不知是得意還是什么,輕笑一聲,又問道:“杰想要嗎?”
夏油杰的目光不自覺被她吸引。她剛洗了澡,今天沒有出任務的打算,就穿著平日少見的寬松私服,頸項間白皙一片,分外顯眼。
那粒小痣赤恍恍點綴在其間,說話間便上下輕躍著,宛如白玫瑰叢中翩翩起舞的蝴蝶。他的思緒不經飄到以前吻上那顆痣時的微妙觸感。
“杰?”見他沒反應,海月遙再次輕喚,拉回他的注意。察覺到他的視線游離,她又問道:“你要嗎?”
夏油杰聽見自己喉間溢出一聲短促的“嗯”。
“那你張開嘴。”
張、張嘴?夏油杰任由她擺布。
海月遙見他臉頰微紅,雖然疑惑,卻也沒有深究,隨手把真知棒往他嘴里一塞,毫不留戀地松開手,美滋滋地挑其他零食。
幾乎要屏住呼吸的夏油杰:就這?
舌尖彌漫起甜蜜的滋味,但他腦子里是剩下一個念頭:
詐騙!
這是赤裸裸的詐騙!
海月遙剛拿起一盒pokey,一回頭就看見夏油杰神情沉重。她心中略一思索:“抱歉,我不知道杰介意……這里還有其他的,你可以隨便挑。”
確實,有些人很反感和別人共用食物。雖然以前也有請夏油杰幫忙解決剩下的餐食,但這次是從自己嘴里取出的,感覺自然不同。
海月遙這樣想著,又順走他嘴里的糖,把袋子里其他口味的真知棒挑出來,隨他挑選。她自己則含著那支幾經傳遞的糖,懶散地捏著棍子,無聊地旋轉著,感受著糖果在唇齒間翻滾的奇妙觸感。
舌頭不同部位對味道的感知是不同的。從舌根到舌緣,再到舌尖,每一處都細細品味著糖帶來的不同層次的甜蜜。
“你不挑嗎?”海月遙含糊地問道。
隨即,她目睹夏油杰一手遮住半張臉,指縫間透出淡淡的紅暈。他移開目光,低聲回答:“不用……我繼續寫報告……”
海月遙:?
她不解,目送夏油杰又回到書桌。他似乎也沒有動筆的念頭,只是苦惱地以手撐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從她的角度,只能望見他的背影,無法捕捉他此刻的表情。
這次任務是得有多復雜?還是他準備改過自新,認真對待報告?
反正也不重要。海月遙“咔吧”一聲咬碎糖果,精準地將垃圾投進不遠處的垃圾桶,隨后又拆開了那包pokey。
遵循夏油杰的叮囑,她面朝上,橫躺在床上,雙腿蜷起,脖頸恰好懸于床沿,就這樣享用零食,確保碎屑不會落在床上。
本來還在懺悔腦中那些胡思亂想的夏油杰,卻被一陣陣“咔嚓咔嚓”的聲響拉回了現實。他回頭一看,只見她如同精準的切割機,又或是倉鼠,一節節地啃著巧克力棒。
她的長發未經束起,可憐地散落在地上。
十多年了,夏油杰還沒逃過當爸當媽的命。他找了根發繩,嘆了口氣:“頭發都拖到地上了,快坐起來吧。”
海月遙順從地坐起身,背對著他。
夏油杰滿意地為她扎了一個與自己相似的丸子頭。
然而,這個倒霉孩子把最后一截巧克力棒一口氣塞嘴里,轉過頭,面無表情地說道:“媽,頭皮緊。”
夏油杰嘴角微抽,皮笑肉不笑地松了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那你自己來。”
海月遙輕巧地將發圈放松一圈,原本牢固的丸子頭瞬間變得松散,看起來搖搖欲墜,她卻顯得格外滿意。她向夏油杰揮了揮手,仿佛在驅趕小狗:“好了,快去寫你的報告吧。”
她用完就丟,滿不在意地又叼起根巧克力棒。
夏油杰:。
“我可不提供免費服務,報酬呢?”他語氣中帶著不明情緒地問道。
海月遙輕抬手指向一旁的袋子,懶得再多言。
“我可以隨意挑選,是嗎?”他再次確認。
海月遙點頭應允。
“既然你答應了……”夏油杰捧起她的臉龐,叼起巧克力棒的另一端,模仿她剛才的吃法,一截截地向她靠近。
海月遙似乎沒有什么反應,或是愣住了。
“咔嚓”一聲,他咬斷了唇前的最后一截巧克力棒,卻未止步,轉而覆上她的唇,繼續品嘗她唇間的那截。原本托著她臉頰的手也自然而然地滑至她的脖頸,他微微側頭,緩緩地將她口中的巧克力棒抽出。
感受到唇間濕潤的觸感,海月遙驚訝地張開了嘴。夏油杰見狀,滿意地咬起巧克力棒后退,并沒有更進一步。
他拇指輕抵巧克力棒末端,緩緩推入口中,直至指尖按在他的唇瓣。然而,夏油杰的目光并未停留在巧克力棒上,他那狹長的狐貍眼挑起笑意,直視著海月遙。
“多謝款待。”他心滿意足地說。
盤腿坐在床上的海月遙,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片刻后,她面無表情地拿起旁邊那盒pokey,平靜地說:“這里有新的。”
“你還要嗎?”她輕搖盒子,從聲音里能辨出里面尚存不少,便抽出一根遞給他。
夏油杰:。
所以,你是在暗示我其實不必搶你嘴里的那根嗎?!
他的笑容逐漸僵硬。
這個榆木腦袋!
他恨!
“不用了……你自己吃去吧……”他不想多看一眼這糟心孩子,生怕氣著自己,轉身回去。
“杰不要了嗎……”他背后傳來她略帶失落的聲音,原先的冷漠中夾雜了幾分情緒。
他轉身,只見原本盤腿而坐的海月遙已經坐在床沿,目光定定地望著他。
“但我想要。”
她邊說邊咬住pokey的一端,仰頭望向他,雙手撐在身旁的床上,這一舉動讓原本平整的床鋪泛起了細微的褶皺。
從上俯瞰,她略顯沮喪的神情讓人心生憐憫。但或許只是錯覺,她含著pokey的一端,仰起頭,口齒不清地問:“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
秒答!
夏油杰:真香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