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小豬蓋被
“許多珠你講點武德好嗎?”
許多珠苦惱這滿手有味道的水, 睫毛上的水滴,眨巴的過程中貼到下眼瞼上。
沒好氣的反問道,“哥你是花灑嗎?”
“我……”
鐘鶴面色淡然, 他將看淡一切。
許多珠繞過他哥下床洗漱,泡澡泡的人筋骨放松, 又當手藝人, 她支不住了好困。
她洗完回來, 鐘鶴坐了起來, 拉著被子的一角擋在身側, 羞怯的看著自己的腳。
鐘鶴還在緩神,他的眼睛在腳上, 腦子已經遨游太空。
許多珠啪地一聲拍在鐘鶴的后背。
“快洗漱, 我要睡覺了。”
鐘鶴渾渾噩噩的抱著被子起身,下意識用被子裹住下身,小美人魚一樣。
許多珠一把搶過來,“我要蓋。”
鐘鶴下身涼涼的,嘴里喃喃道, “小珠蓋被!
“快去!”
許多珠翻身上床,一腳踢上鐘鶴的屁股蛋。
鐘鶴被突然一踩,踉蹌一步,像酒醒了一樣,捂著小鳥兒, 跑走。
晚上睡覺, 許多珠要靠過來, 鐘鶴一個勁往外挪,差點掉地,所幸后來許多珠太累睡著了。
鐘鶴盯著天花板思考一個一直被他忽視的問題。
年前許有儀從新疆回來, 帶了特產送去許年家,兩姐妹見面一坐就是一下午。他家的貓生了,小貓貓纏著她的腿,貼著臉蹭不肯離開,家里兩個小大人都半獨立,不能時時在家陪伴,許有儀索性帶回來了兩只。
剛滿3個月的奶貓小小的一團,圍著房子亂轉,跑到院子里,躲到花叢中一時分不清花和它。
才來的那天,許多珠在房間里寫論文,下樓去廚房看阿巧做晚飯。
甫一進門就看到腳邊趴了一只棕黃色“大耗子”,嚇得她一哆嗦,本能往朝后一退。還沒來得及出聲提醒,意外的是后腳跟旋即貼上一團毛茸茸的東西,那一霎那汗毛豎起、冷汗直流,許多珠僵硬的扭轉脖頸。
接著慘叫聲震天,一個身影叫著跳著,疾跑出廚房。
那件事之后,阿巧笑了她好久。
這兩個小東西第一次見面就給了鏟屎官一個有力的下馬威,牢牢的把控住了在這個家里的貓尊。
姐弟兩雖然在一定狀態下重創了鏟屎官,但沒過幾個小時,憑借自身甜美的外表和可愛的硬實力,不費吹灰之力的獲得了鏟屎官的喜愛。
姐姐比弟弟白一點,于是賜名“棉花”,弟弟賜名“土豆”。
土豆和棉花的到來,讓每天臥室、客廳兩點一線的許多珠開發第三項活動——找貓貓,偶爾手里空下來,總想摸點什么。
那兩個小胖墩熟悉了新家,每天都刷新地圖。
許多珠沒看著貓,汲著拖鞋在房間和院子里找了幾圈都不見貓影。
秉承著東西怎么找都找不到,不找自己就出來了的原則,許多珠隨緣了。抱了一袋零食準備去客廳追點綜藝。
結果“得來全不費工夫”,那兩坨陷在沙發縫兒里,貓擠貓,埋頭苦睡。
睡著的奶貓怎么摸都不醒,眼睛瞇成一條長縫。
許多珠一手覆在暖融融的貓身上,緩慢地坐進沙發,調出最新的綜藝。
許是主人的笑聲太過爽朗,“土豆”的美覺被主人持續不斷的聲波攻擊顛走。
睜開迷蒙的雙眼,就看見鏟屎官手里拿著散發著異香的薄片,嘴里嚼的嘎吱作響。
土豆還是個孩子,正在長身體。一覺睡醒,肚子都要餓癟了。它決定自食其力,蛄蛹著小身板,往許多珠手邊爬。
許多珠聚精會神的盯著屏幕,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根本沒注意到緩慢移動的貓團。
“哈哈哈哈哈……”
土豆一臉神往的看著眼前大張的口袋,伴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它兩腳一蹬,義無反顧的扎進薯片袋子。
頃刻間濃郁清新的黃瓜味將土豆包圍,撲面而來的香氣迷得土豆分不清西東。它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尖,舔舐了一口這奇香的薄片,哇——鮮——!
像是掉進瓜田里的猹,土豆正準備張開嘴巴大快朵頤,就被人一把捏著脖子從薯片海里拎了出來,“土豆!”
許多珠看著大屏,忽的一聲,手邊的薯片袋發出嘎嘎的聲響,低頭一看,薯片袋子里栽進去一只貓。
許多珠手忙腳亂的把貓捏出來,土豆沾了滿臉的碎渣,灰頭土臉的一臉懵樣。
“我去土豆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手邊到棉花的距離還很遠,這大饞鬼絕對自己拱進來的。
“你不能吃薯片。”笑夠了許多珠掏出手機拍下這貓傻不愣登的呆樣,傳給鐘鶴。
收起手機,許多珠抱著土豆去垃圾桶給它撣干凈。
土豆背對著站在鏟屎官的手里,安靜如雞,灰藍色的眼睛滴溜溜的轉。
許多珠給土豆臉上的薯片碎片撣掉了,但是貓渾身全是薯片味。
“好搞笑啊土豆,你也是用上了限定黃瓜味皮膚!闭f著抱著土豆再次坐到沙發上。
縫隙里的棉花悠悠然轉醒,看見窩在鏟屎官懷里的土豆一臉心虛,倉惶不定。
棉花:“喵嗚~” 的叫了一聲,同時引來兩道視線。
土豆聽到姐姐的叫喊猛一回頭,投來一記凄厲的眼神。
許多珠看見棉花醒了,把它一齊抓過來,圈在臂彎里。
兩貓近距離相處,棉花聞到土豆身上散發的一股子怪味。
棉花:“喵嗚喵嗷嗚! [你身上什么味啊,犯什么事了,拉個驢臉。]
土豆:“喵……喵喵! [嗚嗚剛偷吃鏟屎官的東西被發現了。]
土豆:“喵喵……喵嗚喵。” [怎么辦啊姐,剛還看到她笑了,不是很懂。]
棉花真是服了她弟了,“喵喵~喵喵!盵你怎么什么東西都吃,你也不怕有毒!]
土豆:“苗哦嗚……” [我也是不小心,有點餓,而且……那東西好香。]
土豆[心虛gif.]
棉花:“喵嗷嗚,喵喵喵喵! [不要太貪吃,上一個月小金毛亂吃人類東西,肚子疼了很多天,哭了很久,你不記得了嗎?]
土豆:“喵嗚。喵~” [記得……其實我還沒來得及吃……]
棉花:“……喵喵喵喵” [……算了,以后餓了叫我,我知道他們存放的食物在哪,過來我帶你去。]
兩貓的低聲的密謀著,緊接著下餃子一樣,一個接一個的跳出鏟屎官的懷抱。
許多珠:“ ?”
年前幾天鐘鶴國內的工作明顯變少了一些,每天朝九晚五的。
這天下午許多珠正蹲在花園里給土豆和棉花組裝貓爬架。
快遞送來的時候太重了,許多珠索性讓工人直接卸在花園里。搬到屋里弄的亂七八糟的鬧心,再一個新搭的不知道有沒有甲醛,還是散散味道的好,對貓對人都好。
許多珠翻動著說明書,幻想著這些木板不久后會在自己手里變成一座漂亮的“城堡”,就忍不住想笑。
可是想象很美好現實很骨感,光是搭好“地基”就耗了她快兩個小時,累的隨地一躺。
期間棉花趴在臺階上沐浴日光,土豆圍在她身旁轉悠。許多珠指著冊子上的那個精美的樹屋對它們兩說:“這是正在給你兩搭房子,看看漂不漂亮,喜不喜歡!
土豆仿佛身上有什么結界,看都沒看她一眼,小短腿帶動著肥碩的屁-股一拽一拽的,傲嬌的走開了。
“誒你這貓,忘恩負義啊你,別看現在雖然……等搭好了你可別求著來!”
鐘鶴才踏進院子就聽見許多珠在數落土豆。
貓咪顯然聽不懂鏟屎官的話,耳旁風一樣,在院子里大搖大擺的閑逛。許多珠則呈大字型躺在了剛打完的“地基”上,落日西沉。
“回來啦!,許多珠懶洋洋的躺在板材上,瞇著眼睛看他,活像一只大懶貓。
“你這是做窩呢,今晚準備就睡這了?”
“對啊,我今晚就睡這!保S多珠沖他挑眉,嘴角一勾!澳闼凰俊
“不睡——你睡這晚上凍成冰棍?我不,晚上讓阿姨給門反鎖,誰敲都不給開。”,鐘鶴笑著繞過許多珠朝里走。
“你敢!,許多珠一個翻身從板子上爬起來,從后面追上鐘鶴。一個躍跳到男人的背上,長腿盤住男人的腰腹,雙臂摟著脖子。
整個人緊緊的纏上去。
鐘鶴雙臂穩穩的接住許多珠。
“怎么,不住了?”,鐘鶴逗她。
“住你妹。”
“我妹是要住這里!
許多珠氣的騰出一只手揪他耳朵。外套有點滑,鐘鶴把許多珠往上顛了顛,“摟好!
許多珠手提著鐘鶴的耳朵,剛剛搭了半天貓爬架真有點累了。任鐘鶴把她馱著。到了屋里,一層沒什么人,鐘爸許媽出去應酬,傭人們大多放假回家,許多珠便沒從鐘鶴身上下來。
背著人換了拖鞋,上了二樓主臥衣帽間,鐘鶴將人放在中間的首飾柜上,背對著許多珠脫掉外套,松開領結,襯衫扣子一顆一顆解開。
許多珠雙手后撐著玻璃柜面,小腿在空氣中悠悠然晃蕩。眼神流連駐足,蜂腰猿臂,繃起的背脊寬厚,胸肌賁張,蜜色的大腿結實蓬勃。
這個人體肌肉走向還真是標準,她也挺標準的吧。
鐘鶴透過柜門上玻璃的反射,將許多珠的目光和表情全都收入囊中。像是知道許多珠心里在想著什么,套完毛衣,回身,雙臂撐在許多珠身體兩側,用力一撈,把許多珠攔腰抱起。
“干嘛!,許多珠回抱,雙腿自覺的掛上他的腰。
“你保持健康就好。”說完就這這個姿勢抱著許多珠走出去。
晚飯后許多珠拉著鐘鶴做長工——陪她搭房子。
鐘鶴的力量感自然比許多珠高,敲敲打打的不在話下,腦子里也門清哪片瓦往哪蓋,心里有數得很。
許多珠跟在鐘鶴后面打雜,遞板材,喂水果,喂水,鐘鶴則拿著錘子敲砸。
土豆和棉花的新家建設比許大設計師預計的提前了……僅僅,提前了一天!就完工了,最多一天。不能再多了!不能!再多她也不會承認的。
兩只貓咪也算是家里這么多年里來的第一對小生命,許多珠很是“溺愛”。
為了讓它兩隨時可以趴窩睡覺,家里不同地方都放了貓窩,走哪睡哪,而且每個貓窩都風格各異趣味童真,對還是孩子的土豆和棉花來說,就是“貓生天堂”。
許多珠臥室里也放了一個小型“蘑菇屋”。
金漸層太愛掉毛了,所以鏟屎官不允許它們上床,可就是這樣許多珠還是經常吃到一嘴毛。
罪魁禍首可不知道它帶給鏟屎官怎樣的煩惱,經常半夜醒來,爬上“蘑菇”頂,借著高度差跳到床頭柜上。
大搖大擺巡視鏟屎官的床——踩臉——用屁股胡鏟屎官的嘴,許多珠睡的迷迷糊糊還以為哪來的蚊子,一巴掌拍走蹲在臉上的貓咪。
調換個位置,臉埋到枕頭里繼續睡。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不配吃午飯的打工鶴。……
除夕正午, 江城陽光依舊。
高大的常青樹下,光影斑駁。
優雅的婦人,躺在鋪滿柔軟毛毯的躺椅上, 手捧著一本書看的入神,前方短淺的草坪, 四散著奔跑的貓咪。
許多珠推開繁復華美的米色玻璃門, 陽光溫暖的打在臉上。她將托盤放在茶幾上, 順勢在一旁添置的同款椅子上坐下, 慵懶繾綣。
新鮮烘焙的甜品和溫熱的奶茶, 氤氳著絲絲縷縷的香甜。
美婦人動了動身子,杏眼從書本里抬起, 琥珀色的眸子落在前方的風景, 旋即端起一旁托盤里花枝纏繞的骨瓷杯,小口吹拂蒸騰的熱氣。
許多珠也順手抓起一顆泡芙放進嘴里咀嚼,看著草坪上的小貓,宜人的環境,她深吸一口氣, 合上雙眼假寐。
身旁的婦人視線落在一旁的女孩身上,眼底流露幾分慈愛。
少焉。
許多珠掙扎著醒過來,剛剛竟然去會了周公。
一旁的座椅已經空空如也,美婦人悄然離去。肚子上不知何時多了條織物,仔細分辨才看出是媽媽的披肩。
許多珠挽著披肩來到前廳, 阿姨們正在布菜, 許媽不見蹤跡。
院外停穩的白色保時捷后座上走下一位高挑的男性, 西裝革履,一副金絲無框眼鏡襯的人儒雅風流。
再走近點可以看到那張與鐘鶴相似度高達60%的臉——鐘慈正,前寰宇集團CEO, 現任董事長。
男人正了正衣襟,向屋內走來,許多珠立在原地,內心風暴幾秒后果斷拔腿上樓。
“誒,要吃飯了呀。”阿姨看著飛奔上樓的人出聲道。
“馬上來!”消失在樓梯轉角的人留下一句尾音。
許多珠慌忙逃竄。
回想當初,主位上的人頗有種不怒自威的架勢,寡言少語、字字如金。
后來她才知道,鐘家男人似乎祖傳的前前后后兩套皮子,一水的裝逼怪。
八卦能力和敏銳嗅覺分分鐘擊碎許多珠的三觀。各個天生演說家,當他們把這項能力充分運用于生活中,真是讓人分分鐘想要原地引爆這個世界。
譬如,無聊的鐘爸爸會在餐桌上硬控大家。張家長李家短,今天隔壁老王頭怎么在河邊釣魚不小心踩到淤泥滑進河里摔個狗吃屎。昨天對家蘇老頭怎么在外面燈紅酒綠被老婆千里追蹤狂甩大逼斗……
是的,許多珠還是懷念當初的那個他。
能躲一會兒是一會兒吧,許多珠想拖到媽媽先去應付這位八卦的中老年人士。
她仰面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香檳色的月亮蘑菇燈愣神。
昨天和林老師發了拜年祝福,林煥提前給人打了預防針,他年后希望許多珠年后可以參加一檔綜藝錄制。
躺了一會兒,許多珠聽見樓道里傳來許媽和鐘爸的交談,于是起身到浴室里整理儀容。
樓下,純白的實木餐桌上。
鐘爸爸此時換了一身常服,灰色開衫,針織褲,褪去了用來裝逼的平光鏡,少去了一股精英范接了點地氣。
但長期修煉的氣質仍然讓人無法忽視,許多珠毫不懷疑就算是以現在這個造型和合作方談判,對方也難免汗流浹背。
鐘爸用公筷給許多珠夾了一塊藕夾。
許多珠動筷。
鐘慈正拿起一只描金瓷碗給許有儀舀了莼菜魚圓湯,“那小子怎么還沒回來!
許女士:“上班呢,馬上收尾!
鐘慈正:“嗷,嘶,這就有點不人道了吧,寰宇很缺這點業績嗎,除夕還不放假!庇悬c燙手他把手里的碗輕放在許有儀手邊,接著又拿起一只碗。
許有儀:“切,你就裝吧,年輕的時候沒少在過年加班,小鳥這是做事認真。寰宇交給他,你就偷著樂吧,換個人你至少晚十年退休!
鐘慈正打哈哈道:“小珠要不要下午和爸一起釣魚去?”
許多珠咀嚼的動作一僵:“爸爸,那個……”
還沒說完就被對面的許女士打斷,“大過年的你要去釣魚,你要把誰的大牙笑掉。還有,你不要幾個小時釣不上一條,還要免費找一陪聊好嗎,鐘——先——生——”
鐘慈正咽了下口水,小口呼氣,“那個,其實最近也能釣不少,最近,咳,來小珠!
鐘慈正轉移話鋒,將手里的碗推了過去。
啞火的炮,消停沒一會兒,卷土重來。
鐘慈正嘴里嚼著一塊軟爛的牛蹄筋,就是這樣也沒堵上他的嘴,“誒,你們知道最近老林家的事嗎?”
在場沒人接話,許多珠臉埋在飯碗里,聞言默默搖了搖頭。
鐘慈正:“我跟你們說,真牛,他家里閨女前兩天說了程遠的二公子。”
“就是從小和我們小鶴上同一個幼兒園,一起尿和稀泥的那個,叫什么程,嘖,程非!”
許有宜:“……”
鐘慈正仿佛沒看到靜默的空氣中飛過的烏鴉,咽了咽嘴里的菜繼續說到。
“那孩子現在能力不錯的,比他大哥強。之前局上見過幾面,謙遜有禮。前幾天兩家安排人見面,沒坐多久凝心潑了那孩子一身紅酒!
鐘爸入戲太深,五官發生不同程度的形變,嘴里的牛肉估計塞了牙縫臉色怪異。
“真是奇怪了,凝心挺好一閨女,怎么會當眾讓人家下不來臺……”鐘爸爸搖了搖頭表示費解。
許多珠不說話,垂著眼皮看碗里的飯,明明吃了好多,怎么碗里的飯還沒有下去,愁人。
對面的許有儀咬了一口魚丸,不想做過多點評只說道,“你關注別人家不如多關注關注自己家,人老林還知道給女兒相看女婿呢,你一天不知道干什么東西。”
“我……我那是尊重小珠的個人意愿好不啦,感情這種事情我怎么好管的呀。自由發展,自由發展——”鐘爸訕笑一通,“更何況我這一天不都圍著你打轉呢嗎!
許多珠本來就飽了,又被塞了一把狗糧,真是沒天理。
吵吵鬧鬧中度過一頓午餐,許多珠最終也沒有吃完碗里的飯。
下午,許多珠被媽媽拉去商場,陪媽媽逛街是一項體力活,光是點頭,夸贊,就足以讓許多珠失去所有煩惱。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自家綜藝,想上就上!
“啊啊啊啊啊土豆。。≌l允許在我的頭發上尿尿!”
許多珠才蒙蒙的睡醒, 睡夢中感覺頭頂有點熱,朦朧的睜眼,頭頂上的貓踩著頭發快速的飛奔下去。
下午許多珠陪媽媽逛街回來, 實在困得不行,在床上倒頭就睡。
許多珠覺得自己實在是一個不太適合鍛煉的人, 走兩步累的歇歇喘, 商場暖氣開得太足, 坐在那里看許有儀試衣服都等的睡著了。
許有儀本來就是出來打發時間, 看著人困成那個樣子, 試珠寶的時候等許多珠睡了一會兒自然醒,然后大手一揮瀟灑的帶著新買的珠寶和她的小珠寶回家。
許多珠滿臉崩潰的坐直身體, 澄黃的貓尿從臉頰流到下巴, 帶著詭異的溫熱感。
“土豆,你真的很沒有素質!我以前是豬的時候也不會隨便在人家頭上尿尿的!
雖然山頭上沒有人。
她小心翼翼地下床,用手虛放在自己的下巴上,防止貓尿滴到毛毯上。
年底最后一澡獻給糟糕的土豆。
鐘鶴是在許多珠睡著之后回來的,有一個加急的歐洲單子, 一直忙到剛剛,緊鑼密鼓、完美收工。
迎接嶄新的一年。
大年初一般不洗澡,怕壞了風水,一家人像是約定好了,齊齊在晚餐前收拾好自己。
鐘鶴敲響許多珠的房門喊人下去吃飯, 遲遲沒有反應。
許多珠要是睡暈過去, 沒人喊, 可以一覺睡過大年。他自作主張的開門,直奔臥室,床上沒人, 拖鞋也沒有。
出去了?
不應該啊,他剛才沒看到人,不過空氣里是什么味道?他吸吸自己的鼻子。
許多珠洗完澡包著頭發出來,穿過臥室的長廊,看到鐘鶴傴僂著身子在看自己的床頭。
許多珠走路的聲音淹沒在厚重的地毯上。
“哥!
突如其來的叫聲,把鐘鶴嚇的一哆嗦,手沾上枕巾上的貓尿。
濕涼濕涼的。
他還沒意識到這是什么,看向包的像尼姑一樣的許多珠,飛快的掃了一眼她的臉。
“這什么?你哭了?”
許多珠被熱水泡過面色紅潤,眼皮紅粉,不確定是不是哭過。
“那是土豆尿的,你看顏色也不像是我的眼淚啊,好蠢。”
鐘鶴嫌棄的把枕巾拆掉,用干凈的地方粘掉自己手上的臟污。
“你下次別放它進來睡覺,外面有這么大地方可以睡,偏偏要進來!
他左手卷著卡通圖案樣式的枕頭套,右手提著被貓尿浸濕的枕頭芯。
臉色難看的從許多珠身邊走開,快步走向浴室,把臟東西扔到水池里,打開清水沖洗自己的手。
回來時帶著吹風機。
許多珠坐在床邊拿著手機回復消息,鐘鶴用腳都能猜出來,她在跟誰說話,微信列表都不知道超沒超過20個人。
他走了過去,在床頭插上吹風機,拿下包著頭發的浴巾。
“我吹了?”
許多珠忙著和王悅可說話,淺淺的敷衍了一句,“嗯。”
可口可樂:“珠你參不參加《拜托了,毛孩子》,林老師剛和我說了,很大概率他們選定的人里面有我們。”
我是一只豬:“還在糾結,我看了以往的錄制地點,全國各地的位置都有,很有可能要出遠門,我不太適應,而且不知道家里會不會同意!
可口可樂:“這不是有我呢嗎?我陪著你【笑臉】”
我是一只豬:“【親吻】”
可口可樂:“好像這次有六個人參加,你知道剩下的還有誰嗎?”
我是一只豬:“林老師沒說!
可口可樂:“很意外,一開始不是說評選一個組出來嗎?不知道為什么又變成了挑人去,如果要是組別的話,其實你們組的實力比較高!
我是一只豬:“感覺就那樣吧!
可口可樂:“反正不管怎么樣,我們在一塊。我挺想去的,節目里有好多大神,很想和他們交流一下,都是平時接觸不到的,雖然林老頭已經很頂了!
我是一只豬:“好,我最近好好考慮考慮!
吹風機嗡嗡嗡嗡嗡嗡,鐘鶴的手不停地撥動頭發,以免燙傷。
“哥!
許多珠提聲道。
鐘鶴換小風檔,“怎么了。”
許多珠放下手機,“林老師要帶我們上一檔綜藝。”
鐘鶴手上動作一頓,“什么綜藝?”
許多珠有點忐忑,“《拜托了,毛孩子》”
鐘鶴的手迅速恢復動作,心下了然,他有印象去年的公司財報,寰宇的子公司超凡娛樂,年度第一的綜藝。
這幾年勢頭很足,國民綜藝,吸粉無數,即使是在斷檔期之間,也能保證每十天上一個熱搜,保持曝光。
“自家綜藝,想上就上。”
“?”
許多珠簡直不敢置信,她瞪大眼睛,“哥你就這么同意了?”
“我不同意,你不去嗎?”
許多珠無比疑惑,“話雖然這么說,但是你之前不是一直不同意我出遠門嗎?”
鐘鶴:“我可以讓他在本地錄。”
許多珠:“……”
“資本家!”
鐘鶴撥撥她的腦袋,“資本家小姐!
鐘鶴給許多珠吹完頭發,兩人穿戴整齊一道下樓。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除夕夜
除夕夜家里的阿姨大部分都回家過年, 阿巧從小就在鐘家長大算是主家的半個親人,管家更是不必說。
鐘家不算子嗣繁茂,鐘慈正也是上一輩獨苗, 自從父母意外離世,家里的親人用手指都數得過來。
許有儀上頭有個哥哥, 家里的事不用她煩, 春節拜年時候去看看父母就可以。
六個人的晚餐也不能丟份兒, 一家人操持的紅紅火火。
四個中老年人在下面炒菜的炒菜, 擺盤的擺盤, 多珠見到豬肉會吐,鐘家也無所謂吃不吃豬肉, 別的代餐比比皆是。
阿巧炒菜講究鍋氣, 熱油滾燙,下手利落。
幾個人打雜也有默契,鐘爸許媽善用審美,擺盤的活計他們兩個最適合不過。
“洗手吃飯!”
鐘爸沖著樓梯轉角出現的人大喊一聲,眼角的魚尾紋都笑開了。
聲音比電視機還要大, 許有儀嫌他叫的大聲,用胳膊肘搗人。
“又不是聽不見!
樓下放著喜氣洋洋的新春音樂,飄散在家里的每一個角落,一家人穿著紅色的套裝,歡歡喜喜過大年。
阿巧和許多珠、鐘鶴坐在一邊, 管家奶奶和鐘爸許媽坐在一塊。
鐘爸照顧許媽, 鐘鶴照顧許多珠。
分工明確。
二月份的螃蟹依舊肥美, 肉質鮮甜膏黃充足,許多珠吃了兩個還不過癮,想著要吃第三個又害怕被鐘鶴說。
大過年的鐘鶴不想掃興, 許多珠的小眼神一直在他身上流連。
他大發慈悲的,把盤子里剝好的螃蟹推到她面前。
“最后一個!
許多珠不說話,只是一味地點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餐盤。
對面的徐有儀看到這樣的場面,忍俊不禁,“小珠想吃就讓她吃幾個,放縱一天也沒關系!
鐘鶴正在給盤子里的黃花魚去魚刺,掃了一眼他媽動作沒停下來,“媽,還有別的菜要吃呢,她有幾個肚子?”
許有儀不跟他爭,舒舒服服的接過大鐘遞過來的餐盤。
八點鐘,春節聯歡晚會準時播放,主持人字正腔圓的拜年開場,為溫馨和諧的空間添加幾抹熱鬧春意。
“我們小珠就是不愛化妝。”許有儀看著登臺表演的女明星說道,“不然不比她們遜色!
許多珠埋頭苦吃,全家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許多珠就是照著乖孩子的模子長的,為了吃東西方便劉海微微撥開放在耳邊,一點不矯情,管家奶奶鮮少開口,“比她們好看!
老年人就是不喜歡孩子化妝,包括從小看到大的許媽,她也覺得素顏是本真。
許多珠腮幫一時不停地嚼動,像是卡通動漫形象的倉鼠,嘴里含著兩顆栗子。
她一掃陰郁的心情,胃口大開,沒有想到她哥真的這么順利的就同意她去綜藝,他哥同意,那爸媽那邊就更沒有問題。
不可否認,這絕對是一場新奇的體驗,她有一點小激動。
她一激動就兩耳不聞窗外事,沒有聽見桌上的長輩說的話。
直到她哥又給她遞了一盤魚,她抬頭對鐘鶴靦腆一笑表示感謝,不過此時桌上的話題已經轉移到了別處。
熱熱鬧鬧的吃完晚飯,一家四口的群里開始紛發紅包,鐘爸打頭陣,灑落一地紅包雨。
許多珠坐在沙發上抱著手機傻笑,搶都搶不贏,她和鐘鶴拼手速,兩個人不相上下。
土豆和棉花分別窩在許多珠和許有儀腿上,求鏟屎官呼嚕毛。
可惜大家都不得空。
接著是許有儀,紅包一個接著一個一個。
最后是參加工作的鐘鶴,他的紅包,許媽鐘爸不搶,全落到許多珠的手里。
許多珠撿落一地紅包雨,鐘鶴私信她再發了一串8的轉賬。
我是一只豬:“發錯了?”
鶴:“沒有,給你的壓歲錢!
我是一只豬:“發的好多。”
鶴:“用得上!
白給的不拿就是丟。
許多珠秉承著良好的生活習慣,將紅包收入囊中。
“【感恩】”
十二點鐘聲敲響,四位中老年人早已昏昏欲睡,回房間睡覺是最終的歸宿。
阿巧和管家住在一樓,鐘爸許媽三樓,四個小的住二樓。
喧囂過后,夜深人靜。
鐘鶴刷完牙,習慣性打開的看了一眼美股,順帶給許多珠發了條消息。
“我想去你那里睡。”
我是一只豬:“爸媽都在家!
“沒事,我早晨定鬧鐘回來!
我是一只豬:“en……”
沒同意也沒拒絕,模棱兩可,對于鐘鶴來說,那就是同意。
他抱著自己的枕頭,大搖大擺的從主臥走到次臥。
許多珠穿著睡裙,盤腿坐在床上,抱著手機發消息,膝蓋上趴著兩只貓,棉花懶懶的抬眼望向來人。
見怪不怪。
鐘鶴把枕頭往床上一扔,清爽的須后水撲面而來。
養豬了:“雖然很不地道,但是我真的忍不住想笑,林老師是小孩嗎,炸鞭炮給自己炸進醫院!
我是一只豬:“嚴重嗎?你怎么知道?”
養豬了:“不嚴重,朋友圈發了呀。林老師把你屏蔽了?”
我是一只豬:“我還沒刷新。”
養豬了:“你可以想想怎么安慰他,不過哈哈哈哈哈先允許我笑一會兒。”
我是一只豬:“!
凜冽低沉的男聲在耳邊出沒,“養豬了是誰?”
許多珠猛然倒扣手機,一臉不可置信,“你怎么偷看我手機?”
“他為什么叫養豬了?”
許多珠還想繼續譴責她哥的行為,但是鐘鶴板著個臉,周身散發著清冷的薄荷味。
腿上的土豆和棉花被嚇跑,膝蓋頭一涼。
許多珠磕巴的解釋,“我,我不知道,他一直叫這個名字。”
“他有事嗎?”
許多珠回得很快速,“他應該沒事……”
鐘鶴不想和她打哈哈,“你同學?男的?”
許多珠曲著手臂向后仰,躲避不斷靠近的臉。
“就是你上次在停車場見到的那個學長。”
皮肉貼合,優越的眉弓,放大探究的眼神。
“哦,我知道了!”許多珠靈光乍現,“他叫楊知樂,所以諧音!”
許多珠的慌張不像作假,鐘鶴慢慢直起身子。
“你把他備注換了!
“嗯,馬上就換!
許多珠翻開手機準備一表決心,對面發來新的消息。
養豬了:“學妹我們年后很快就會見面的【嘿嘿】期待!
我是一只豬:“開學還有一段時間,再說吧,新年快樂,晚安。”
回復完,許多珠匆忙修改備注。
楊知樂:“晚安!
許多珠把備注展示給抱臂一旁的人,鐘鶴剛剛盯著界面改的過程,看都沒看舉起來的屏幕,彎腰掀開被子,“困了,睡覺!
燈被關掉,許多珠被賊人一把擄進被窩,手機掉在床下的毛毯上,屏幕亮了幾秒之后熄滅。
鐘鶴一只胳膊墊在許多珠脖子下面,另一只胳膊環在腰上,把人緊緊扣在懷里。
許多珠雖然困,但還沒有進入正式的睡眠狀態。
兩個人身上穿著薄薄的單衣,側睡著,許多珠后背緊緊的貼著他的胸膛。鐘鶴的雙腿曲著,抵著許多珠的腿彎,讓人嵌在懷里。
鐘鶴的聲音響在腦后,“還有六個小時我就要起床了。”
許多珠還沒有反應過來,“為什么?”
鐘鶴在被子里拍了一下她吃的鼓鼓的小肚子,“明天拜年!
“爸媽又不醒那么早,你給誰拜!
“我要先回房間!
房間安靜,黑夜醞釀睡意,兩人相繼陷入睡眠。
睡夢里許多珠調換個位置,臉埋到胸膛里繼續睡。再硬的胸肌在放松狀態下也是柔軟的,許多珠喜歡把臉全部埋進溫熱的肉墻里。
眼睛一睜一閉,時間快進。
冬日里,北風緊俏,潔凈的窗戶上,風送來一片枯黃落葉。
床上的人從被子里伸出一節白皙的腳踝。
仔細一看那腳踝之上還纏著另一雙腿,清冷的早晨,被子里的人相擁取暖。
許多珠被憋醒,醒來就看到身上掛了一只大熊,她把纏在自己的手腳拿下去,坐起來發呆,陽光透過奶白的蕾絲窗簾灑落。
撓了撓頭,又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許多珠越過床上那一坨,穿上鞋去衛生間。
回來時她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汲著拖鞋,慌忙去拍床上的人。
“哥,你睡過了!”
她撿起地下的手機,十點半。
“哥!”
床上的人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哥你快走!這個點爸媽起了。你不是說你定鬧鐘了嗎?”
許多珠急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這種時時刻刻都可能爆的雷,不知道有多嚇人。
床上太暖和,鐘鶴輕微賴床,神識還沒歸位,耳邊嘰嘰喳喳。
他的大腦自動捕捉關鍵詞,哥、爸媽、鬧鐘……
所有東西組合。
什么!
腦海里重復著,我要起來,我要起來,可是身上很重,有東西壓著心口。
許多珠著急死了,她又弄不動這個大塊頭,搖了幾下都累得喘歇。
怎么辦!
她的手輕輕的拍打她哥的寧靜的睡臉,“哥哥”
“媽,馬上就要來喊我吃飯了!
她急的跺腳。
鐘鶴在夢境里拼命的掙扎。
“叮鈴鈴!”
門外的電子鈴被按響。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空間交錯
手足無措是許多珠的現實寫照。
她一跺腳, 給了正在夢魘中的人,清脆的一巴掌。
鈴聲響過一聲,許有儀隔了一會還想再按第二次。家里養了兩頭懶豬, 這頭叫醒了那頭也得叫。
許多珠身上穿著單衣,即使是恒溫, 早上才從被窩里起來, 走起來也冷颼颼的。
在第二次鈴聲響起的時候, 門開了一條縫, 許多珠鬼頭鬼腦的探出一雙眼睛。
許有儀收起按著門鈴的手, 抱臂看著她,她今天穿了一條大紅色的針織裙, 搭配了一條同色系的披肩, 像一朵牡丹,溫潤可人。
“要起床了,今天要去給外公外婆拜年!
“嗯,媽媽馬上就起來。”許多珠躲在門后打了個哈欠。
許有儀笑著,“先洗漱, 我去喊你哥!彼矂硬阶酉蛑髋P走去,“你哥應該是昨天太累了,平常起的挺早的,怎么——”
“媽媽!”許多珠追了出來,她單薄的睡裙在空氣里擺蕩。
嗯?許有儀停住腳步, 看向冒冒失失的女兒。女孩呼吸不穩, 薄紅的臉上壓出一道睡褶。
“媽媽, 等下我去喊哥哥吧!痹S多珠緊張的腳趾在毛絨拖鞋里面亂扣。
許有儀以為多大的事,不喊她也樂得清閑,光榮的把這項任務交給了許多珠。
抬腳轉身, 往回走。
許多珠退回房間,讓出樓梯過道,許有儀經過她時,摸摸她睡得滾燙的臉頰。
“一會穿媽媽給你買的裙子。”
她剛想說選條尚美的項鏈戴戴,忽而注意到許多珠的脖頸。
“咦,好精巧的項鏈,什么時候有的!
那鉆石的純凈度極高,她不記得自己給許多珠買過這樣的鏈子,更奇怪的是多珠非必要場合不戴珠寶。
許多珠雙手自然下垂,“哥哥送的圣誕禮物。”
許有儀輕笑出聲,“哥哥就這點用了,怎么買這么小的石頭,不過也是媽媽局限,小女孩戴著很清爽!
“哼——”
房間里發出一聲怪叫。
許有儀問,“你聽了什么了嗎?”
許多珠搖頭。
許有儀拍拍女兒發頂,“早點下來哦!
許有儀一下樓,許多珠立刻轉身回去,鐘鶴剛剛困在夢里,手拽著,身體翻滾,滾下床來,頭不小心磕到了床頭柜。
一下給他摔醒了,疼的齜牙咧嘴,聽到他媽的聲音,左顧右盼的打量著可以躲避的地方。
許多珠關上門,反鎖,跑回臥室。
床上的人沒了,“哥?”
“哥?”
許多珠喊了好幾聲,才見一只手從床底伸了出來,活像一只男鬼,嚇的她往后一跳。
“哥……”
鐘鶴拖著戰損的身體,慢吞吞的爬出來,后腦勺還在隱隱作痛。
“哥,你不是說你定鬧鐘了嗎?”
鐘鶴把身子挪出來,邊回想昨天,“我定了!
許多珠疑問,“我們沒聽到?”
鐘鶴全部挪了出來,“但是我忘記帶了。”
無話可說。
“你回去,洗漱!
鐘鶴爬起來,頭發被地毯弄得毛毛的,顯得人有些呆。
許多珠把床上的枕頭扔給他,又害怕他出去撞見爸媽,親自護送回去。
年后的應酬繁多,許多珠的身份比較低調,不參加這些,少部分人捕風捉影的知道一些,但沒見過真人。
幾年前輿論正盛,娛記狗仔蹲點偷拍,被寰宇私下警告過,吃力不討好,自己找自己不痛快,便再不敢寫。
漸漸地被時間淡忘。
很多場合許有儀也不帶小女兒參加,沒有必要讓自己成為輿論中心被別人八卦,只有過好自己生活平平淡淡才是真。
兩位大人也考慮過,以后孩子結婚的問題,是不是要提前公開,這樣可以打下基礎,但是想到女兒還小,何況現在孩子在自己的領域有所建樹,自己有自己的一番風景,公開這些只會成為她的累贅。
二月中旬,一家人去了瑞士度假,冰藍色的世界。
小鎮、溫泉、觸手可及的銀河,處處是童話的樣子。夜晚一家人呆在壁爐燒的火熱的木屋里,享受著大自然的靜謐安寧。
白天鐘慈正帶著一家人在達沃斯滑雪。鐘鶴前些年被練了出來,一開始上板還有點生疏,滑了幾次,越來越得心應手。
全家人就剩許多珠,還是一張白紙,鐘鶴后來索性不滑了,專心教許多珠滑雪。
媽媽給一家人買的同色系的滑雪服,落日后的藍調時刻,亮紫在幽藍天空背景下夢幻異常。
許有儀從山頂疾馳而下,飛揚的發絲被風甩在腦后,耳邊是呼嘯的風聲,世界以她為中心,天色漸暗,遠處是星星點點的燈火。
最后一個急剎她停在了一團亮紫色的世界。
度假結束前,許多珠到底是沒學會這項極限運動,一家人打道回府。
春節告一段落,眾人歸位,該工作的工作,該上學的上學,該玩的繼續玩。
假期里許多珠征求了家人的同意,年后答應了《拜托了,毛孩子!》的錄制。
林煥手底下出了兩個,許多珠一個王悅可一個。其他的四個人兩個是許多珠他們組的楊知樂和康家輝,還有兩個其他組別。
這次內部評選許多珠在的組完成的非常好,獎勵是可以首批使用實驗室的最新器材。
許多珠從金米那里打聽到,這次的綜藝選址是在千里之外的盧山。
金米:“鐘總意思是讓節目組就留在江城。”
許多珠:“好的金米姐,我哥,在公司嗎?”
金米:“在的!
許多珠:“OK!
許多珠保存好實驗數據,背著小包,坐著地鐵直接殺到寰宇。
今天下春雨,路上泥濘,地鐵上人擠人,大家的鞋底踩著泥水,弄得地鐵臟兮兮的,潮濕不堪。
到了中央廣場,許多珠從人縫里艱難擠出來。
雨傘不小心被人潮擠掉,許多珠出了地鐵站,一路小跑,正是午飯時間,樓下熙熙攘攘。
許多珠沒有員工卡,進不去,發信息給金米。
金米和鐘鶴正在吃午飯,大總裁應該是春節吃了放縱餐,來了公司便開始吃草。
金米受了氛圍影響,每天都是蔬菜沙拉,兩個人吃飯都沒多大食欲,純屬是為了活著。
“叮咚!
金米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機提示音響起,她一手叉著紫甘藍去沾碗底的沙拉醬,一手翻開手機飛快的掃了一眼。
大小姐:“金米姐我在樓下,來接我一下唄。”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好滴,馬上來!
放下手機金米覺得自己大概率不用跑這一趟,她繼續啃著草,對對面的同仁來了一句。
“鐘總,大小姐在樓下。”
許多珠坐在大廳里,腳上的鞋子在車上被人踩了一腳,HelloKitty的粉臉變成了黑色。她在包里拿了一張紙巾,彎腰擦拭,可惜黑泥已經浸入,沒辦法擦掉。
許多珠疊起臟污的那一面紙。
還要用干凈的那一面去擦,擦著擦著,腳尖抵上來一雙黑色皮鞋,踢了踢她的腳尖。
許多珠,梗著脖子抬臉。
先看到一條包裹在西裝褲里筆直的腿,在網上是一件敞開的羽絨服,里面是一件黑色暗紋的西裝,在往上因為大廳的陽光刺眼,只看得見頭發,看不見來人。
許多珠疊起臟紙巾,起來。沒有光線的污染,她看清來人,“路言哥!
陳路言單手插兜,俊逸非凡。
“進來就看見你了,還以為認錯了,但是越看越像,怎么不上去?”
許多珠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有門禁。”
“走吧,我帶你進去!
許多珠這才注意到,陳路言身后等著的烏泱泱的人。
陳路言解釋道,“和寰宇第一季度有一個合作!
許多珠點頭,跟著他身后,后背的灼灼目光讓許多珠感到尷尬。
進了電梯,自覺靠后站在角落。
兩臺電梯你上我下,完美錯過。
電梯里,許多珠感覺自己的后背被輕微的撞擊,她往里躲了一點,撞擊還在繼續,許多珠皺眉看向那人。
是一名高挑的職業女性,約莫二三十,畫著裸色唇妝,很有氣質,許多珠皺著的眉頭瞬間舒展變成了挑眉詢問。
那人拎著公文包,手拿一杯咖啡。
見到許多珠眼前一亮,小聲驚呼,“真的是你。”
前面的陳路言聞言轉身,“怎么了瑞貝卡?”
他的秘書一改原來的冰山形象,神采奕奕的對著許多珠。
“老板,這是我喜歡的女孩。”
陳路言被她繞暈了,什么喜歡不喜歡?
“你們等一下。”,瑞貝卡一只手要去拿手機,可是手都被占滿了,許多珠為她解圍,接過那杯溫熱的卡布奇諾。
瑞貝卡朝許多珠俏皮的眨眼,快速地從公文包里翻出手機。
裸色美甲在屏幕上噠噠噠點擊。
在相冊里翻出一張帶著水印的照片,“你看,這個是不是你。”
陳路言仔細一瞧,“嚯,還真是。”他驚訝的看向拿著咖啡的女孩,“什么時候當模特了?”
許多珠一眼就認出了那張照片,是楊知樂給她拍的那組。
她對著陳路言搖搖頭,“沒當模特,是同學隨手拍的!
瑞貝卡一臉的喜悅,語氣帶著肯定,“你的同學是不是楊知樂?”
許多珠有點驚訝,“你怎么知道?”
瑞貝卡調笑,“因為微博百萬粉絲要實名制呀,你同學是大v!
電梯里停穩有人進來,眾人往里面擠擠,“你不知道,你同學把你拍紅了,評論區十幾萬人都在問你是誰,要楊知樂@你,但他說你是素人。”
“你條件這么好,可以試試做一做互聯網。”
瑞貝卡特別熱情,把許多珠架的很高,陳路言看著助理想笑,及時制止,“人家科學家,不靠臉吃飯!
“那更好了呀,可以借著互聯網宣傳你們的領域,你應該很熱愛你的研究吧,我看楊知樂就是經常分享一些豬的日常,我們欣賞他的同時也會關注他的專業,雙贏!
許多珠陷入思考,宣傳?
“就像我不喜歡豬,但是因為楊知樂愛屋及烏了解了豬,我現在覺得豬很可愛!
“好了瑞貝卡給人說糊涂了!
叮。
頂樓到了,大家打住話題魚貫而出,瑞貝卡也及時打住恢復專業素養,還是那個職場女強人。
許多珠都恍惚了,仿佛電梯間是另一個世界。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吃好喝好睡好,OK?……
出了電梯, 許多珠口袋里的手機響起,是她給她哥設定的專屬BGM。
估計是金米姐告訴了他哥。
鐘鶴下來前叮囑讓金米打包一份雞肉飯上去。在大廳里轉了一圈沒看見人,不知道人跑到哪里去了。
前臺小姐看到自家總裁閑逛還以為是下來視察工作, 大氣都不敢喘,悄咪咪的偷瞄, 兩名前臺小姐姐隔著人群, 竊竊私語, 大總裁玉質金相, 不虧是常年霸榜江城top1的男人, 財力外貌都上乘。
“蒼天啊,好羨慕未來的總裁夫人, 不敢想象會有多幸福!”
“要是讓我嫁給鐘總, 就是讓我坐豪車住豪宅我都愿意。”
“小姐,可以不要連吃飯帶拿嗎。”
一陣嬉笑。
許多珠摸到口袋,身上落了雨,潮濕的雨水沾到手上黏糊糊的,接通電話。
對面急切地插入一句;“在哪里?”
大批人馬被安排在就近的會議室。
許多珠撩撥一下黏在額頭上的劉海和身邊的陳路言一起走向總裁辦。
“已經上來, 遇見路言哥,我把他帶進你辦公室?”
“好,我馬上上來!
瑞貝卡隔著透明的玻璃窗就這樣看著這個小姑娘,和她的boss往核心區走。
玲瓏心七竅心了然,怪不得人家這么淡然, 這么大流量都不想接, 怕是家里有底。
鐘鶴的辦公室一如既往, 陳路言熟門熟路不用許多珠招待,熟稔的往沙發上一靠。
許多珠外套濕了,去休息室換衣服, 休息室里有一件她的湖藍色針織外套,褲子沒得換,要換只有她哥的,她又穿不上。
好在房間溫度如春,許多珠也不冷。
她到衛生間,抓了干毛巾擦了劉海,效果不是很好,她從柜子里掏出吹風機,暖風呼呼打在臉上。
吹風的間隙,休息室的門被打開,鐘鶴走了進來,掃見湖藍色的人,眼前一亮。
許多珠從鏡子里看到他。
“冷不冷?”
許多珠搖頭。
“今天怎么想著來公司。”
許多珠吹得差不多了關掉吹風機,把線收起來,對著門口杵著的大塊頭說道,“想你了!
鐘鶴喜不自勝,嘴角揚起,“虧你還有點良心!笨粗说膭幼鞑碌钠咂甙税。
“是不是忘記帶傘了,下次要來提前說讓人去接你。”
許多珠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打轉,繞好電線和鐘鶴一起出去。
陳路言翹著二郎腿在沙發上玩手機,看到好兄弟像是老母雞一樣護送自己的孩子出來,一眼不錯的盯著。
鐘鶴把許多珠拉到老板椅上,電腦前放著一份雞肉飯,許多珠不樂意坐他的椅子,身高差讓她頭暈,無奈鐘鶴一把把人按到,釘在上面,包裝盒拆開來刺啦刺啦,引得沙發上的人側目。
陳路言交疊兩條腿的位置,語氣欠揍,“我也沒吃飯呢!
鐘鶴毫不留情,“樓下這么多餐廳,自己下去買!
陳路言唏噓。
許多珠來這的目的不是吃飯。
但是有外人在她也不好說些什么,對方公司來得早,寰宇的法務也被被迫提前上班。
許多珠飯吃到一半,兩位男士相繼離開,許多珠只好留在這里等。
她在辦公室里繞了一圈,從頂樓眺望著江城,細雨蒙蒙,建筑群被籠罩在灰色雨幕里,莊重且肅穆。
鉛灰色的世界沉重,城市像一個沉睡的龐然大物。
要怎么說服她哥是一件難事。
瀚海和寰宇的第一季度合作,延續了上年的條款,簽約的很順利,陳路言約鐘鶴吃晚飯,被鐘鶴推掉,兩人往外走。
陳路言的胳膊搭在鐘鶴身上,“鶴你都二十五了,還不考慮發展發展感情?”
“我覺得現在這個年齡不算大,你考慮的太早!
“不是我考慮的早,我是讓你接觸接觸,又不是讓你現在就結婚!
鐘鶴睨了他一眼,“陳總看樣子經驗豐富,情場老手?”
陳路言摸摸鼻尖,收起嬉皮笑臉,情場老手也會馬前失蹄?不見得。
“得了,不去就不去,別刺撓人,我還有事先走了啊。”
鐘鶴送他到電梯口,還有人等,他就不陪人下去,在電梯暫別。
回到辦公室,三好學生許多珠抱著筆記本敲鍵盤,為新論文做可視化圖表,見他來了,把手里的數據一放。
鐘鶴先看了眼辦公桌上吃完的空盒子,開會之前叫二助去買甜品,估摸著時間也快送到了。
許多珠趴在沙發上看著他哥,直接了當地開口,“哥,你能不能別讓節目組局限江城,這不是他們最好的選擇,也不是他們的主題所在地!
“《毛孩子》的節目主要對標的是野生動物,自然取景比較多!
鐘鶴把桌上的飯盒扔到垃圾桶里。
許多珠講出自己思考多日的方案,“那可不可以這樣的形式,綜藝的前半部分宣傳片拍攝都先在江城完成,下半部分的拍攝,你就放節目組去他們原定的位置!
許多珠苦口婆心。
“而且我又不是沒有出過遠門,雖然那次是媽媽陪著的。但是現在作為一個成年人,我有能力獨自生活,我不可能一輩子在一個地方不動!
鐘鶴坐進皮椅里,剛剛簽署合約穿了正裝,煙灰色槍駁領顯得人成熟又隱隱散發著威嚴,他冷冷看許多珠一眼,“人為什么不可能能呆在一個地方一輩子?”
終于勉強得到回應,許多珠從沙發上跪起來,解釋到,“我只是打個比方,我會在一個地方一直住下去,但是我也要四處走的。這只是一個比較寬泛的概念,你不要老揪小細節。就拿你,你不也經常四處飛談合作嗎?但是你最后都會回來呀。”
許多珠扯開自己的領口,從衣服里掏出項鏈,粉紅鉆石沾染上體溫,“如果你擔心我的安全,項鏈我都一直帶著的,你可以隨時看,微信上面也會和你說,跟你報備行程!
鐘鶴嘴角拉起極淺弧度,眼神移開不看她,打開電腦。
許多珠見人不為所動,從沙發上下來,邊穿鞋邊說。
“哥,《毛孩子》這個綜藝做得這么好,就是因為他們節目組有自己的堅持有自己的認知,我不想因為個人的問題就讓他們妥協。節目是很多人的心血,如果因為我一個人而損傷節目效果,我真的會感到很惋惜,那我還不如不上!
鐘鶴輕飄飄地來了一句,“你可以不上!
許多珠被這么一噎,心里也不好受,“哥,你非要這么講話,如果一輩子哪里都去不了,我都沒辦法創造我的價值,更何況你不要太悲觀,你把世界想得那么危險!
鐘鶴雙手合十往座椅上一靠,“不是我把這個世界想得太危險,是這個世界本來就很危險,特別是對于你這種女孩子,不僅是我擔心,你覺得爸媽會放心,你一個人去山區?!
許多珠走到他身邊,“不一定是山區,也有很多別的地方。”
鐘鶴的語氣低沉沒有一絲起伏,“那我告訴你他們這次就是要去山區呢?”
“不光你一個人危險,那跟著你們一起去的女同學呢,女工作人員呢,那種地方能少去就少去。一檔節目,如果為了效果,非要去一些偏僻的地方,都沒有辦法保證人員的安全,做出來的東西很好,那我只能說他們有情懷,但是沒有道德!
“即使給工作人員買了保險,然后呢,危險降臨的時候,錢就可以了事嗎?一檔科普類節目,又不是做《動物世界》,什么地方不能錄?”
“非得讓大家爬山涉水,拍一些艱苦的畫面,彰顯歷練彰顯真實嗎?有必要嗎?”
鐘鶴幾連問把許多珠問的愣在原地,她被沖擊到,她真沒考慮過這些方面。
“你們做科研的,場地應該在實驗室,漫山遍野的跑能跑出什么?跑出靈感?”
鐘鶴見毒攻的差不多。
“答應你可以,范圍就在江城,不可以再遠。江城有山有水,我記得這個節目沒有在江城錄過,效果未必會差!
“而且到時候也不能是你一個人單獨行動,我會給你配兩個保鏢!
許多珠眉心一跳,“保鏢?”
鐘鶴胸有成算,“不會讓你尷尬,也不會讓大家發現,是以工作人員的身份進去,有一名是專業攝影師,進去之后是你的跟拍!
“有問題隨時和家里聯系,當然他們應該比你更會處理這些!
“你只需要保證在節目里吃得好睡得好,節目的飛行嘉賓我會換成旗下的藝人,一定是好相處聽話的,有任何不舒服立刻和我說!
許多珠目瞪口呆,本來想要說服他哥的,結果人家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你往里面跳。
當然,她心服口服。
許多珠靠在桌邊由衷贊嘆,“你想的好細啊哥。”
鐘鶴就知道有這么一天,不過許多珠的道行太淺。
門鈴聲響起,鐘鶴通過桌面監控看見來人,二助汪明,站在門口。
按開門禁,汪明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來。
他繞過桌邊的女孩,把手里的東西放在寬大的桌面面上,“老大這包是甜品,這包是零食!
汪明的視線里有著一抹藍色,他沒有多看,低頭做事,放下東西之后自覺出去。
鐘鶴身體前傾,從包裝袋里面拿出甜品盒子拆開,遞給桌邊低頭沉思的人,“吃好、喝好、睡好,OK?”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開錄!
許多珠稀里糊涂的被鐘鶴說服, 后半天一直等到鐘鶴下班。
陰天,還沒到五點天已經全暗了,邁巴赫破開雨幕。
燈光如晝。
許多珠被刺眼的亮白, 閃的眼疼。
“化妝師快一點,學生的妝好了嗎?前面等著拍攝!
“誒, 李哥, 快了快了, 我再給大家定個妝。”
鏡子里的人面若桃花、唇紅齒白、眼眸如水, 頭上扎了兩顆丸子, 一左一右圓圓的小包,像一個乖巧的年畫娃娃, 只是表情有些呆滯, 化妝師小姐姐沾了點散粉,在鼻翼兩側拍了拍。
她扶著許多珠的臉,笑道,“是不是覺得妝特別濃?沒關系鏡頭都是很吃妝的,上鏡會很好看, 很清淡,而且你不是特別立體的骨相,所以我的修容會放得多一點點,現實看起來是有一點重!
許多珠任憑化妝師小姐姐在臉上涂涂畫畫,“沒事的!
定妝完畢, 化妝師小姐姐拿出手機, 給許多珠拍了兩張后置, 美其名曰,“檢驗自己的化妝技術!
許多珠皮膚很好,所以即使是使用劇組批發來的粉底液, 妝面也極其干凈。
“ Beautiful!
剛一拍完化妝間又有人來喊,“導演要Cue流程了,不要耽誤時間,學生畫好了就趕緊出來吧!
“馬上來!”
化妝師拍拍許多珠的肩膀,“去吧。”
化妝室里一圈人,一前一后的出去。所謂化妝室,其實也只是借用江大的禮堂的雜物間,許多珠在過道里遇到王悅可。
與她妝容的完全不同,王悅可今天特別的女人味,長卷波浪,卡其色羊毛大衣,駝色高領內搭,走路間耳邊的鉆石耳環熠熠生輝,實打實的的女明星狀態。
渾身上下都是贊助位,經紀公司一件一件審核過后才能決定的藝人穿著。
反觀許多珠一件純白羊羔毛外套,純白闊腿褲,只能說非常的實在、保暖。
王悅可逗逗許多珠耳邊的卷發,“蠻靈的嘛小姑娘!
許多珠笑的縮了下脖子,俏皮可愛。
導演先在禮堂里“排兵布陣”安排好站位。
明亮的嗓音一出,干練的中年女性形象躍然紙上。
王麗導演,江大導演系迄今為止獲得國家級獎項最多的導演,同時也是江大特聘的客座教授。
國內新浪潮電影的代表人物之一,40歲之前主攻電影方向,由她主導的電影《江畔》橫掃歐洲三大電影節最高獎。在國際打響中國文化符號,華語電影國際化的標桿之一。
50歲后轉型綜藝,無數人等著看她的笑話,說她江郎才盡,罵她要掙快錢。
幾年前國內市場流行著以藝人為主導的綜藝節目,而不是以內容為主!栋萃辛,毛孩子!》聚焦人類和動物之間,把價值抬高。
王麗導演并不是古板的人,她知道國內一時半刻不會接受純文化形式的綜藝,選擇結合流量和內容。
當她還是電影導演的時候多少流量明星搶著上她的項目,轉型之后紛紛唱衰的情況下,只有一個人主動提出要為她的綜藝站臺。
宋元,她曾經最不看好的花瓶,給了她如今最大的助力。
也是大禮堂鎂光燈下最閃耀的人。
錄制行程完全保密的情況下,仍然有人通過各種手段知道他的行蹤。
大禮堂被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人潮涌動,厚實密閉的隔音墻,也無法隔絕鼎沸的人聲。
副導演被迫調大揚聲器的音量。
“爭取一遍就過!今天來的幾位教授都有年齡,不能陪大家一遍一遍錄制,等一下埋的幾個點,大家都記住了!說話聲音都盡量大,麥帶的近一點,有利于收音,后期要處理雜音。”
江大的禮堂不算小,但是要容納拍攝機器和幾百個工作人員也著實顯得有些局促,保安在外面攔著層層堆疊的人。
“先把窗戶關上,窗簾拉上,等一下教授過來把門也鎖上!
導演在監視器后面拿著對講機說。
許多珠第一次錄節目,但是她并不緊張,倒是身邊身經百戰的王悅可的手在微微的顫栗。
這是不專業的表現,她把手緊緊交疊在一起,互相鉗制,讓自己不要那么的慌。
她的眼神止不往舞臺中心看去,沐浴在燈光下的青年。
高強度的燈光之下,睫毛像是鴉羽,投下來一片陰翳,剪裁得體的黑風衣,襯的人挺拔冷俊,柔軟發絲隨意搭在額前,沖淡冷冽顯得溫柔,王悅可連呼吸都放輕了。
節目的成員陸續上臺,以宋元為中心,左側舞臺站位是教授們,右側是六名學生。
打頭的是許多珠其次是楊知樂、王悅可、康家輝還有其余兩名女生。
為了在畫面語言上表現的更親和,沙發上大家坐得很緊湊。
宋元臺本過得很熟悉,眼下無聊,他總覺得身邊的女孩好似在哪里見過。
他帶著麥不好說話,只是時不時看許多珠一眼,搞得助理以為,宋元嫌棄身邊的女孩,忙忙上臺,低聲詢問。
“哥,是不是座位安排的不好,我和導演說一下?”
宋元失笑,搖頭。
許多珠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一切,身邊的楊知樂也淡定,對于鏡頭這種東西,他見怪不怪,有時恨不得自己的眼睛就是鏡頭可以隨時記錄自己的生活,畢竟拍攝實在是太累。
他想要兼顧學業和博主兩個身份就要付出比別人多一倍的時間。
他無聊的摳手,看到許多珠穿的毛毛鞋,用鞋尖點了點。
許多珠回頭,眼里是疑問。
楊知樂指指她的鞋,可愛的貓貓頭,他覺得有點好笑,這人怎么就這么松弛呢?上節目也不重視點。
許多珠攤手表示不知道他說什么。
楊知樂打了個口型,“可愛!
大禮堂的空調開得足,熏的人燥的慌,隔著粉底液都能看出許多珠的臉頰兩側紅紅的。
楊知樂以為許多珠是被自己說害羞了,撓撓后腦勺也有點不好意思。
今天的拍攝是以訪談為主,主要是引導新一季的話題。
因為主場是在江大,今天來的四位導師其中有兩位是林煥和周亞。
大家都是熟人,很好地緩解了開場的尷尬,話題進入的很好。
拍攝時長大概一個小時,中間休息過一輪,給嘉賓們補妝,看臺本。
都是比較專業的用詞,宋元下了一番苦功夫才記得住。
導演關了麥,助理小花中場休息的間隙給宋元拆了一包餅干,“哥,一上午沒吃飯了,吃點墊墊,聽說江大有一家米粉很出名,拍攝結束之后我去給你買!
“花你也別忙去買,下午還得平面拍攝,等會怎么出去還要另說,來不及!
宋元惋惜,他恍惚都聞到米粉上鮮香麻辣的臊子味,但為了工作他忍!
因為都在臺上,為了下半場的拍攝人員都不能隨意走動。
許多珠坐在斜后方看著宋元手里的餅干,嘴里分泌大量口水,草莓巧克力餅干看起來好好吃。
宋元不愧是在鏡頭下生長的人,他隱約感受到后背的視線,側過身來。許多珠的眼神不在他的臉上,倒像是盯著他的手,不,是他手上的餅干。
他悶笑一聲,不復剛才的清冷,桃花眼染上笑意。
遠處的王悅可,看到這一瞬間,愛神丘比特的箭,咻的一下扎進心里,精準的射中她狂跳的心。
太幸福了,這樣的場景全世界只有她看到!
宋元晃晃手里的粉色餅干,面色冰雪消融,“要吃嗎?”
許多珠連忙點頭,宋元臉上的笑根本收不住,他把手里的餅干袋子送過去。
許多珠留了一句,謝謝,伸手去拿。
香甜的草莓味縈繞在鼻尖,是她沒有吃過的品牌,特別香!
“這什么品牌呀?”
貪吃珠上線。
“我代言的,你要是喜歡我給你寄一箱!保卧獜陌b袋里拿了一塊出來,剩下的全給了許多珠。
許多珠捧著草莓巧克力餅干,如獲至寶,咀嚼間兩側的腮幫鼓起,配上喜慶的腮紅,不要太可愛。
宋元覺得草莓巧克力餅干應該是這個女孩的本體,太適配了。
許多珠抱著餅干吃的不亦樂乎。
宋元問到,“你是我的粉絲嗎?”
許多珠搖頭。
有趣。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來人賞餅干!
“要不要加個微信,品牌方給我寄了很多餅干,我應該吃不完,會過期!
小花站在一旁os:哥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拙劣?人家女孩能信嗎?喲,還吃不完會過期?再說哪里來的餅干!就是有,難道不應該偶先吃嗎!
許多珠點頭,“那太好了!”
小花:震碎三觀。
她急忙把他哥扯了過來,低語,“哥,你難道不怕她真是你粉絲嗎?不要暴露個人信息!要小心。”
宋元給小花拋了個眼神,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到,“安啦,我用小號加!
小花恨鐵不成鋼。
兩個人當下交換聯系方式。
順利地通過。
我是一只豬:“許多珠!
元寶:“宋元。”
對話框上顯示著正在輸入中。
兩個人互相收到對方的信息。
我是一只豬:【轉賬:2000】
元寶:“OK!
緊接著宋元回了一個“?”
我是一只豬:“餅干錢!
元寶:“!
我是一只豬:“是不是不夠呀?”
宋元從手機里抬頭,看見許多珠叼著餅干,雙手打字,他比許多珠高,從上而下看見的許多珠圓潤的五官堆疊在一起,像嬰兒一樣,好Q。
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低頭去看。
我是一只豬:“如果不夠的話,你就別給我寄一箱了,寄半箱吧,我最近想買一個儀器,錢有點不夠!
元寶:“非常夠,我可以給你寄很多箱【笑】。當然,如果你是粉絲的話,我可以不收你的錢!
我是一只豬:“好可惜啊,我不是。”
元寶:“……”
宋元懵了一下,應該不是陰陽怪氣吧?他抬頭再看一眼鄰座的許多珠,還是那樣童真,得出一個結論,讀書讀傻了。
元寶:“可以給個地址嗎?”
我是一只豬:“稍等,我去復制一下。”
許多珠在自己的淘寶地址里糾結,是寄到家里,還是寄到學校呢?如果是家里被她哥看到的話,說不定要把零食沒收,然后大發慈悲的每天只給吃一點。
no!她果斷放棄,復制了學校公寓里的地址。
剛一發送完畢,許多珠的微信就進了新消息。
鐘鶴:“節目錄完了嗎,有沒有吃午飯?”
許多珠:“還沒有,剛吃了餅干!
鐘鶴:“怎么錄的這么慢?”
許多珠:“今天意外來了好多人,外面全是,所以導演調度花了很長時間,有點耽誤了!
鐘鶴:“還要錄多久。”
許多珠:“應該還要半個小時吧!
鐘鶴:“那我半個小時之后到,在老地方等你。”
許多珠:“你今天不忙嗎?”
鐘鶴把桌面上簽完的文件,遞給汪明,“下午會議幾點開始?”
汪明對答如流,“ 3:30”
鐘鶴:“不忙,有沒有特別想吃的?”
許多珠托著腮細想,“不知道,但是我聽到他們說學校附近的米粉很好吃,我不知道是哪一家。”
鐘鶴立刻打開大眾點評,切換App之前說到,“好的,我知道了。”
許多珠也退出和她哥的聊天框,發現宋元還沒收錢,于是戳了戳他。
我拍了拍“元寶”說,送我一套湯臣一品。
我是一只豬:“快收錢吧。”
元寶:“好的!
宋元內心os:餅干算28一盒,一箱30盒,算上郵費滿打滿算600塊,還給他掙上了。
他說出來估計小花都不會信,他復制許多珠發來的地址,點進淘寶,麻溜的下單,中間商賺差價。
做人得有良心,也不能賺得太狠,商品數量×5!
錄制的同時,鐘鶴從寰宇驅車出發,大中午的沒有什么車流,車速飆到120碼,快到江大的時候,道路明顯變得擁擠。
鐘鶴在居民樓間停好車子,下車,二月末春的開頭,暖風輕揚,帶著陽光的溫度溫柔的流淌。
鐘鶴沒有耽擱,直奔目標,不知道為什么今天江大的人格外多,小小的面館都擁擠的不行。
可能是網紅店?
鐘鶴排了號,坐在小馬扎上等,他來得急,身上還穿著西服,小街上的飯館飄散著油煙。
混著蔥姜蒜的味道,煙火氣十足。
不遠處的長桌上,圍著幾名少女,歡聲笑語。其中一名扎著丸子頭的女孩突然壓低聲音,神色微妙的指了指鐘鶴的方向,“好帥!”
同桌的女孩看一下她指的方向,“我去!”
幾個背對著的人,也紛紛回頭,見到真容,倒吸一口冷氣。
“你拍一下,我這個角度拍不了。”
“我的天哪,這又是哪位神仙?”
“媽呀,感覺和宋元有的一拼!”
“誰敢去要一下微信?”
“我不敢!
“我也不敢。”
幾個人左看右看也沒有膽量上前。
鐘鶴給許多珠發信息,“還沒有錄好嗎?”
對面沒回。
正午的陽光直射大地,小店門口正對著江大校門,越來越多的人涌上去,被保安擋在門外。
手里拿著攝影機,看樣子不是記者,就是狗仔。
飯館里有人驚呼,“我去,大禮堂發生踩踏了!”
是剛才那個桌的女生。
鐘鶴猛然起身帶倒身下的小板凳,他快步走向那一桌步伐慌亂,表情凝重,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是正在錄綜藝的那個禮堂嗎?”
女孩們見他過來,都有些發愣,手里的米粉懸在空中。
下意識的點頭。
“謝謝!
鐘鶴拿出手機,對面還沒回。他毫不猶豫地跑了出去,穿過馬路,擠過人群,聽見爭吵。
“你就讓我進去唄,我是來看看我女朋友的!
另一個手拿相機的人害怕保安真的信了他這副說辭,“不要騙人了,你當我沒看到你的相機。”
“你丫有病吧!跟這搗什么亂?”
狗咬狗,誰都別好過。
鐘鶴老早在江大就錄過臉,閘機掃得很快。
平日里安靜的校園,此刻喧囂沸騰。
“大家保持冷靜!有序后退,注意腳下臺階!”
尖叫聲彌漫,分不清是在呼救還是在應援。
宋元想要出去安撫大家,被導演拒絕。
“你現在出去,影響力太大,到時候大家都不好控制局面!
他只好和大家一起坐在沙發上,外面一波一波的尖叫沖擊著耳膜,來看看他的都是他的粉絲,但他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有沒有有人受傷?”
“說不好,可能有可能也沒有!
小花看他的面色不好陪在身邊安慰,“哥不是你的錯,別把所有的壓力都放在自己身上。”
宋元按了按肩頭上的手。
“麗姨,我下午還有一場拍攝,后續的事情可能來不及處理,如果有任何的問題,所有的賠償都由我來承擔。”
“先別談這個,你現在出不出去的去,都還不知道呢!
王麗愁的頭都要白了,早知道就砍了這個片段,直接在荒山野嶺錄得了,總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聲潮一聲大過一聲。
“我知道,我知道哪里能走。”
女聲打破沉悶的氣氛,王悅可目光堅定。
“禮堂有小門!
有人反駁到,“可是學校的人都知道吧!
眾人看向她,她不卑不亢地說,“我以前經常在這里排練,禮堂有兩個小門。你說的那個小門確實很多人知道,但是還有一個被鎖死了,有一扇窗戶可以翻!
“為了保險起見,我建議宋老師男扮女裝,雜物室里應該有假發,以前排練話劇的時候放在這里的。”
王悅可說的堅定,但其實她的手心都汗濕了。
眾人的目光從她身上離開,看向宋元。他也不是矯情的人,當即點頭。
王悅可在心里小聲地長舒了一口氣,她自告奮勇,“我去給老師找假發!
王麗在對講機里說,“來個人給小元化妝。”
宋元被推進簡易的化妝間。
濃妝淡抹總相宜,說的就是宋元這樣的頂尖美貌。他很少在鏡頭面前反串,此時化妝間里的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化妝師小姐姐第一次接手這樣的天仙,大氣都不敢喘,怕離得近了呼吸灑到,褻瀆這張美臉。
外面喧囂,里面安靜的落針可聞。
假發是栗棕色的長波浪,本來就是便宜貨,大家都當一次性用具隨意丟在箱子里面。
有些地方顯得有點毛躁,梳子也梳不開,王樂可從化妝師那里借來一把剪刀,把那些呲出來的毛修掉。
尾部打結的地方也被剪短,變成了一頂中長發。
化妝師在這張臉上,畫什么都是美的。
收尾時在嘴唇點上紅色唇釉。
艷。
宋元目光掃視大家的時候,眾人呼吸暫停。
“王小姐,請帶路!保抗饴潼c的地方是王悅可的方向。
王悅可點頭。
那道小門外堆放雜物,擺放了幾張不要的課桌,窗戶從里面落鎖,落了厚厚一層灰。
小花說,“要爬過去才可以,踩著板凳吧,哥我扶你!
宋元擺手,“我扶你還差不多,你這個小身板夠用嗎?”
兩人正準備動作,小花一拍大腿想起來了,“對了,哥!你今天的穿搭被拍了,我剛刷微博,看到路透了。”
宋元一腳正踩在板凳上,“沒事兒,大不了被發現就跑唄。”他玩笑道,“不過你可得給我帶路,我不知道停車場在哪里!
他是一個實打實的路癡。
王悅可站在下面,大著膽子問,“那穿我的外套?”
宋元回首。
打量著這個女孩,他其實一眼就看出來這一件是G家的羊絨外套。
不便宜。
他看過節目組背調,面前這個女孩家庭背景他都清楚。
他要是穿了,人家就要賠了。
“不用啦!”,他瀟灑回應,仗著身高優勢,單手打開塵封已久的窗戶。
灰撲簌撲簌落下,和陽光混和產生丁達爾效應。
“謝啦,后面再見!”
等待小花爬出,他關上窗戶,驕陽下的面孔不可方物。
轉身消失在綠化叢林之中。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撥不通的電話
風擦過鐘鶴的臉, 他不常進入校園,現在有點抓瞎,只能按照指示牌上的方向跑。
打電話也沒人接。
“哥這邊!”
小花帶著宋元從綠化帶里鉆了出來, 在小徑上和鐘鶴撞了個正著,宋元從草木里拱出來, 見到人一下把臉低下。
兩個人擦肩而過, 各懷心事, 誰也沒注意到誰。
校園里遍布著宋元的粉絲, 有的站姐索性在外面等, 不去人擠人。
禮堂外圍,眼尖的粉絲, 通過動作和身邊的助理猜出他的身份。
“你是不是宋元?”
小花帶著口罩, 心想完了,神廟逃亡。
小花和宋元對視,沒有回復粉絲的問題,保持鎮定的向前走。
3-2-1!
跑!
“啊啊啊啊啊啊。∈窃!是他!”
“快追!”
虹吸效應,宋元這邊把圍在禮堂外苦苦等待不愿意離去的人, 都吸引了過來。
“別在這等了!元元不在禮堂里。他跑出去了!
人流開始流動。
導演拿出擴音器,一時不停地引導,生怕發生意外。
鐘鶴和人流對撞,逆著人潮往里走。
在通道維持秩序的保安看到他,“哎, 先生, 別往里走!往外面走, 馬上給你擠倒了!
鐘鶴充耳不聞,
逆流而上。
手里的手機發出震動,專屬的音樂, 他接聽放在耳邊,沒忍住發火到,“許多珠你的手機能不能保持暢通!”
他焦急地問,聲音在起伏的人潮里顯得微不足道,“人有沒有事?有沒有受傷?”
他還沒來得及聽到對面說話,手機就擠掉,砸在地上。
涌下來的人太多,不好去撿,他嘖了一聲,繼續貼著墻壁走。
“喂?哥?喂?”
對面沒有人回答,聲道里傳來的是啪嗒啪嗒的聲音。
手機被人踢踩,一路往下滾,嗑倒在臺階上,屏幕摔的四分五裂。
她剛剛又不小心睡著了,也不怪她哥發火。
化妝師小姐姐給她貼了雙眼皮貼,本來她的眼睛是夠用的,但是為了上鏡,每個部位都要稍微夸張一點。
眼睛抬著抬著就失去了力氣,眼皮越來越重,錄制結束出不去也進不來,她只好選了禮堂第一排的沙發坐,空調開得熱火,一閉眼就睡了。
耳邊都是嘈雜的聲音,所以沒聽見前幾次的電話和信息提示音。
她把手機放在耳邊,仔細聽對面的聲音,不一會兒對面的手機關機。
鐘鶴艱難爬到三樓,還有大部分人留在這里沒有動,他們堅信宋元還沒有走。
工作人員守著門,不讓進。
幾個女生推搡著上前,被拉開拒絕。
“說了不能進就不能進,還要講幾遍,里面正在拍攝,如果要影響進度,損失你們來賠償嗎?”
衣冠楚楚、風度翩翩的鐘鶴和這里格格不入,大家看著他上前。
工作人員上下打量他,疑惑這是誰?領導?
下一秒鐘鐘鶴走近他們,說到,“麻煩進去和導演說一聲,你告訴她我叫鐘鶴!
他低聲補了一句,“我是這個節目的投資人。”
工作人員半信半疑,但是面前的人氣質不像作假。和同伴們點頭示意,一名工作人員決定進去替他通報。
身后有人偷拍,也不知道關閃光燈,他也懶得去管這種事。
不多時,工作人員開門,臉上換了一副表情,“鐘總里面請。”
三五個工作人員死守大門,把鐘鶴放進去的同時提防著外面。
禮堂里,百來個工作人員有條不紊的收拾器材,工作人員把投資人帶到導演身邊。
王麗正在監視器回看看剛才的片段,見到來人摘掉耳機,起身微笑握手,“鐘總!
“王老師!
“今天怎么想到來片場!
“剛好路過這邊,順便進來看看。”
王麗驚訝:“外面的人不多嗎?”
“還好快散了,您不用陪我,我就進來隨意看看,您忙您的!
王麗也不跟他客氣,爽快人辦爽快事。
“那成,你隨意,有事喊我!
鐘鶴下到下面的臺階,教授和學生都沒走,分散坐。
他掃了一眼就看到了許多珠,他本來滿心火,確定人沒事,氣焰一下就消了。
許多珠正在苦惱,她不知道對面發生了什么,但是聽起來很著急,打過去的電話也沒有人接。
她好像是明白她哥打不通自己電話的心情了。
“怎么?跟誰打電話呢?”
許多珠恍然一回頭,耳邊的卷發彈在臉上。
他幾乎沒見過許多珠化妝,面對眼前的人,有點陌生。
他從容地坐下。
許多珠環視周圍,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她小聲的說,“哥,你怎么來了?不是說在老地方等我嗎?而且你的手機呢?怎么打不通?”
一個一個問問題砸向鐘鶴,他不氣反笑。
“你還問我?你的手機呢?為什么打不通?”
許多珠尷尬一笑。
鐘鶴看著舞臺問道,“大明星呢?”
許多珠收起手機,“他走了。”
與此同時,校園里出現一道奇景。
高挑的黑發女子和一位圓潤的女孩在前面領跑,身后跟著烏泱泱的一大群人,站姐和代拍真的是特種兵般的存在,跑的過程中,閃光燈一直不停的在閃,抓拍宋元的每個姿勢。
當天實時熱搜第一,《宋元女裝》《妖艷天后》《水仙》
微博大v粉絲,買斷代拍的照片發送出來,廣場疊起了高樓。
“第一次見元元女裝!代拍這次一定賺發了!”
“謝謝甜甜姐大放送,絕世美貌!我要珍藏!舔屏舔屏!
“沒見過的人有難了!
“看in了怎么說”
“樓上請注意用詞!
“好后悔在圖書館復習,怎么讓我錯過!我有罪?”
“沒關系的寶寶,雖然你沒看到,我們也親眼沒看到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什么可看的,看真女的不好嗎?”
“樓上的,別太恨。皮下是誰?一眼就知道,別給你家正主招黑。”
“宋元滾出娛樂圈,禍害,每天占用公共資源,看到就煩!
“樓上,你怎么不滾出世界?別人看到你不嫌煩,不愛看就屏蔽!元元的熱度不用你貢獻!
“我有罪,我開始嬤元寶了……”
“我懺悔,我已經在抖音剪輯視頻了!
保姆車里的宋元,“我真的一口老血噴出,小花,你看他們給我拍的這個樣子,根本沒有發揮出我1%的美貌!”
小花捧著麻辣燙吃的忘乎所以然,“挺好看的呀。”
宋元:“你敷衍我,你不給我吃麻辣燙,你還敷衍我!
“我錯了哥。”
“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睡了。”
鐘鶴把許多珠訓的像一個低頭的鵪鶉,“你根本不知道保護自己,我都說累了,你這樣怎么能放心讓你出去?隨時隨地大小睡,別人要把你撿走呢?”
“我會學會控制自己,讓自己不要這樣睡的!
鐘鶴臉黑的像鍋底一般,“你知道?”
許多珠:“我真知道了。”
鐘鶴嗤笑,伸出一只手點了點許多珠的腦袋。
不遠處的角落,康家輝偷偷拍下他倆。畫面里的人他再熟悉不過,只不過是現在這里讓他有點驚訝。
都光明正大到學院里了,有種。
“你手機給我!
許多珠乖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奉上,她不明所以。
鐘鶴的鏡頭懟到她的臉上,超絕拍照技術上線,拍完說到,“不要刪,回去同傳給我。”
許多珠怎敢說一個不字。
鐘鶴抽空給汪明打了個電話,“您好,這里是……”
“汪明!
“鐘總,有什么事嗎?”
“辦公室抽屜里的備用機幫我啟動一下,從云端導資料。”
“好的!
鐘鶴把手機扔給許多珠,他手里一直握著米粉店排隊用的號碼牌,藍色的發圈掛著一個圓形數字牌,靜靜的躺在手心里。
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能排到自己,本來要的打包,現在在里面吃應該也可以。
“出去吃飯!
說完這句話他要起身,許多珠卻沒動。
“哥,你先走,我隨后!
“你打游擊戰呢?”
許多珠嘿嘿一笑。
大禮堂人群退散,中午的江大回歸安靜,像一位陽光靜坐看書的淑女。
許多珠和他哥一前一后的從樓上下來,一片狼藉,盆栽移位,一樓的玻璃門合金把手被擠得變形。
鐘鶴在地上找到自己的手機殘骸,他單手把它捏了起來,走到垃圾桶處把上面的碎玻璃撣掉。
“哥,這手機你還要嗎?”
鐘鶴搖頭。
“那你把它拿著做什么?”
“手機卡還在里面,回去把它取出來,就不用麻煩再去辦理了!
哦哦。
楊氏米粉,主打的是牛肉和羊肉澆頭,分清湯和紅湯。
米粉的味道都一樣。鐘鶴點了一份清湯一份紅湯,澆頭是讓老板另上的,各一份。
許多珠要吃紅湯,嘴唇吃的紅艷艷的,鐘鶴拿了張紙巾給人擦嘴,許多珠接過,擦完順勢低頭找垃圾桶扔。
桌面下,她看見她哥的皮鞋上,有著深灰色的腳印,看樣子不止一個,把油亮的鞋面變成啞光。
她將紙巾折疊,用干凈的那一面去擦她哥的鞋。
丸子頭抵在鐘鶴的小腿上,他整個人僵直不動。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Secret
鐘鶴的腿像觸電一樣往回收。
許多珠還沒擦到腳上的皮鞋, 不過腳已經遠去,夠也夠不到,她從桌底起身身。
鐘鶴面色如常的吃著清湯面。
“你下午還要在學校嗎?要不要跟我去公司?”
許多珠搖頭, “下午還要上課,做實驗!
她想起什么繼續說道, “聽林老師說, 這批新的設備是寰宇捐贈的, 哥是你捐的?”
鐘鶴沒有邀功的習慣, 依舊慢條斯理地吃著他的粉, 米粉泡的久了容易變脆,到嘴里一抿就斷了, 筷子上夾著幾根純白的圓粉。
“慣例, 爸在的時候寰宇也會每年向高校捐贈器械!
許多珠哦了一聲。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回去,沒有導航,你好走嗎?”
鐘鶴將碗里的米粉撈完說到,“ 都是直來直去,記得住, 不用你來回折騰!
午后氣溫回升,許多珠陪著鐘鶴走到了停車點。
不仔細看鐘鶴依然是風流倜儻,但一到公司,金米立刻就察覺到了老大的不對。
頭發是散的,西裝是皺的, 鞋面是臟的, 人是亂的。
不知道還以為是被人“搶劫”了。
果不其然, 她的眼光沒有錯,再送文件進去的時候鐘鶴已然換了身裝束。
“老大,節目的取景地已經定好了, 離主城不遠,在西塘附近的農村,可以通網,就是會保留一點以前風貌!
鐘鶴審閱文件頭根本沒抬,“說人話!
金米清了清嗓子,“意思就是環境一般,只能說和現代社會不脫節!
“節目組住宿怎么分配的?”
“按照習慣來說是嘉賓住在農戶家里,工作人員的話就是住自己搭的大棚,畢竟在那邊除了農戶家里,其他地方的環境只會更差。”
男人皺眉,文件的一角被捏在手里。
“節目組那邊還是不能放人嗎?”
金米也沒辦法,“應該不行,因為節目是錄播一體,先導篇一出,在當地就開始直播,后續再根據剪輯制作出網絡綜藝,所有嘉賓包括宋元老師這樣的咖位都是不可以隨意離開現場的!
“今天下午你的工作先移交汪明,你和超凡聯系,了解一下即將住宿的那幾家,把女生住宿的房間的用品全部都換了!
金米提醒到,“可是直播的話會不會嫌太假?現在網友都特別的細節,我怕到時候小姐會被噴!
鐘鶴合上合約,“你可以變通,可以用新床墊,但是鋪的是舊床單,這些也要我教你?”
金米對著他比個大拇指。
“細節!
金米領了任務,光榮退下。
王麗向來雷厲風行,拍攝的片段當天就剪輯完畢,上傳審核。
晚上。
許多珠的微信收到了一條消息。
元寶:“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我是一只豬:“電視上見過。”
宋元窩在沙發上,房間里開了空調,細白的腳裸露,埋在沙發另一側的巨型毛絨大熊里,懷里抱了一盒谷物磨牙棒,吭哧吭哧的在吃。
偌大的空間里,人聲嘈雜,巨型液晶屏幕播放著搞笑綜藝。
元寶:“不是這個見過!
我是一只豬:“那我們沒見過。”
元寶:“好吧!
我是一只豬:【微笑】
元寶:“對了,多珠同學,今天有一個女生,我看你們走得很近,應該是你的朋友,姓王。王小姐,幫了我很大一個忙,但是我沒有她的微信,麻煩你替我向她再次道謝,我有時間請她吃飯。”
“當然,如果你想來的話也可以喲【眨眼】”
我是一只豬:“好的!
宋元苦逼的啃著磨牙棒,想著這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回答的模棱兩可,他一點也猜不出來。
浴室從里面打開,探出一只纖細的手,雪白的皮膚上蒸騰著水汽,優越的天鵝頸往下鏈接曼妙的曲線,被一條浴巾包裹。
液晶屏雜亂的綜藝背景上反射是一張如水溫柔的臉。
宋元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翻坐起來,趴在沙發上,乖順的樣子像一只漂亮的布偶貓。
他小聲的叫到,“姐姐!
宋青林的眼神在他的身上停了幾秒,黛色的眉彎彎,沒有額外起伏,轉身往臥室里走。
宋元撒丫子上去追,在門即將關閉的時刻閃進房間。
關掉了房間明亮的燈光。
許多珠在黑暗里摸上自己的肚子,不知道為什么這幾天身體的味道特別濃郁。
中午吃飯的時侯,鐘鶴問她,最近是不是噴了青草味的香水?
許多珠搖頭,她聞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可是她感受到自己身體的其他異樣。
明明房間里很溫暖,她卻要垂頭弓背,窩在被子里。
尾椎骨的地方時常疼癢。
她伸手去撓,隔靴搔癢,是骨頭在癢,洗澡的時候看得出來那個地方被抓得很紅。
她怕自己再下手,就要給皮膚摳破,只好手抱著雙膝,固定住,讓手不要再亂活動。
第40章 第四十章 珠堅強!
以往的錄制因為直播緣故, 都是公開。當然即使是未公開,總有一些私生粉絲買到行程,不過由于錄制地點一般是在偏遠山區, 來的人相對較少。
這次的西塘靠近城市,雖然依山傍水, 到了半夜黑洞洞的, 可是誰也不知道山上藏了多少不怕死的私生和代拍。
節目開播第一天。
西塘沖上熱搜第一。
有關部門迅速成立地方賬號, 帶著《毛孩子》的tag, 借東風宣傳自家。
直播在周六正午十二點鐘正式開始, 無論是高級寫字樓里的精英,還是學生, 都守在屏幕前等著這場全天候的大型“真人秀”。
今天的妝發老師沒有用武之地, 錄制這種全天候的綜藝,常駐藝人幾乎不做妝發。
“宋老師咱們馬上開啟新一季《毛孩子》的直播了,激動嗎!”
攝像師對準著大巴車前排的宋元說道。
男人雙手交疊搭在橫杠上,修長的手指白的透明,上面隱隱看得出青色的脈絡。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棉服, 頭頂一個黑色線帽,全黑look,清冷帥氣。
看向鏡頭的時候,眼睛沒有完全睜開,慵懶的, 帶著一絲困意。
一只高貴的貓。
“淡定, 我覺得說激動, 實在是有點違心,畢竟王導每次都搜羅一些……”
他挑眉,抿唇, 給觀眾們留白。
與此同時,這張臉通過網絡,飛遍千家萬戶,彈幕一秒刷新千萬條。
【啊啊啊啊帥寶,我來啦!】
【元寶今天這套look有沒有姐妹扒同款!想要!】
【裝什么逼,不能錄別錄,擠眉弄眼的干什么東西,不造作會死!
【喜歡愛你愛你寶寶!
【一天沒見寶寶又帥了,有沒有導演遞一下水仙的本子!嬌艷大美人vs高嶺之花,我磕磕磕!】
【導播干什么吃的,沒人了嗎?非要切這張整容臉,隔夜飯都吐一地。】
【帥帥帥帥ssssssssssssss我親。】
……
【弱弱的問一句,沒人看到角落里那個特別白的女生嗎?好可愛【紅心】!
【導播別切空景啊,我要看元寶!】
【nonono我的元寶!不行了有沒有姐妹在現場的,我現在要去廣場蹲寶寶的美圖!
評論流動的極快。
網上沸反盈天,車內安靜到只有主持人一個人說話,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影響,大家一路好心情。
鏡頭從山路切到后排坐著的幾名學生身上。
主持人活躍氣氛,“大家有沒有感覺很緊張。”
一排稚嫩的小臉齊齊看向她,每個人眼里的光不一樣,但精神風貌上都是昂揚的。
“好,那我相信各位同學已經提前了解過我們節目的基操,提前說好,今天住的不好,不可以哭鼻子啊。”
不少人都笑出了聲。
【我靠,哄小孩呢,主持人和整容臉一起滾,不能哭鼻子哦~,曰】
【這次的學生真的都好漂亮,前幾天看先導片就覺得,還安慰自己是因為化妝,今天沒化妝更是嫩的沒邊了,打工牛馬破如防,學生氣好青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打工還我元氣。】
【樓上有病就去治,你才是蛇精臉,管理員能不能把人給封了,戾氣好重。】
【鏡頭還給我哥,算我求你了……我沖了SVIP就為了看元寶的高清美臉,握拳!
【王悅可!有沒有認識的,模特圈最近勢頭挺猛那個,我超級吃她顏。】
【我去我們知樂也是好上了,親眼見證他從小透明到大V,我的精神餅干,每次沒活力的時候看一下他的微博又滿血復活了,驕傲!楊知樂沖!】
【借樓,楊知樂身邊的那個男的也好帥……流口水,有沒有此男的社交平臺賬號,蹲蹲。】
鏡頭邊緣的宋元發聲,“李姐,你小看他們了,他們吃的苦,未必少!
李澤握著話筒,悠揚的笑聲從音響里溢出,“這不是咱們節目組確實很多方面拿不出手嘛,先給孩子們打預防針,放低身段說好話。”
她面向孩子們開玩笑,“等把人騙到了,放不放人另說哈,反正李導選的地方向來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1】!
楊知樂抿著嘴,憋笑好辛苦。
【我真的勸節目組換一個主持人,怎么什么話都能往外面說,這節目央視扶持項目,節目上這么說合適嗎?打哈哈,一點都不嚴肅!
【額,樓上清朝人?】
【媽呀四個女孩一個比一個靚,各有風格,有點心疼女寶們跋山涉水了,問問導演這次還會有危險項目嗎?如果還有的話建議砍掉,意思意思得了,上一季東大的伊思差點掉崖,要不是嘉賓發現的及時,多可怕,節目都要停了。不要以為紅色是你們的擋箭牌。趣味性真實性要有,但是適度!
大家都看不到評論。
氛圍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大巴車在山間公路行駛了十幾分鐘,終于到了西塘——最中心的西塘。
一個坐落在山窩窩里的聚落,半開發,只有通了的馬路和一個固定的5G基站,大多數人家只有留守兒童和老人,房子都是石頭塊混著糠和黃泥砌出來的。
節目組的自己搭建的帳篷在聚落的下方。
眾人下車,在車身前依次排開,等待副導演發布要求。
攝像機平等的掃過每一張臉。
【那個矮矮的女生叫什么名字?好圓潤,好可愛,感覺會是家長們喜歡的類型,當然我也超喜歡!
【科普節目給你們辦成了選美比賽了!
【不會是靠臉上來的吧?】
【樓上的別太恨,每個人戰績可查,你上官網看一下哪一個人不是有實力的,在這兒空口胡說,造什么黃藥?滾】
【兩個男生完全是兩個類型,一個是憂郁帥哥,一個是陽光黑皮,作為三好公民,請國家為我分配一個,不挑,服從調劑。】
“大家可以先把行李拿出來,等一下有導演,帶你們去住宿的家!
大巴車的行李艙打開。
因為導演特別強調了“輕裝上陣”所以大家基本上只有一個行李箱。
第一期的錄制時間在五天,春寒料峭,冬天的衣服不常換,一個人兩套足以應付。
拖著再小的箱子走土路,也不會方便。
許多珠臨來之前一晚,家里人恨不得讓她把整個家都帶走,小小的行李箱重如千斤。
節目組有規定非必要情況不主動為嘉賓們出手,許多珠拖著行李箱,走得很慢。
土路上大家都不好走,王悅可想要幫許多珠,無奈自己的箱子也重的夠嗆,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好的想法出來,只能陪在旁邊慢慢地拖。
【有沒有人幫幫幾個妹寶,感覺好累,女生的力氣本來就小,節目組可以去幫一下的呀!
【好可愛,隊尾的是不是叫許多珠,好萌!怎么會有這么可愛的人?還有節目組好歹幫一下人家女生啊!
【我一男的我都忍不住了,節目組你不幫我可以來幫!
【樓上,兄弟,你說出了我的心里話。】
【樓上,人家攝影師也很忙的,扛著機器你以為很容易嗎?那錄制的時候為什么不幫攝影師扛機器?你這個時候心疼了,呵呵!
【樓上,這本來就是兩碼事,不要伸張自以為是的正義。】
【都在吵節目組,那為什么前面的男生不幫女生搬?】
彈幕上吵成一片,現實生活中又是另一番場景。
楊知樂知道鏡頭一直在拍,內心里那叫一個糾結,他多次用余光去瞄后面的人。
同行的宋元看出了他的小心思,手抓住脖頸處的麥,側過臉避開鏡頭,小聲地對他說了句,“一起!
楊知樂get到,無論是出于什么角度,面前的人做什么都會引起互聯網的腥風血雨。
兩人放慢腳步,拖著自己的行李箱等著后面的女生跟上,楊知樂看著靠近的許多珠和王悅可說到,“你們兩個人的箱子給我一個,然后你們兩個一起拉一個!
lady first,王悅可在社交場合接受得多,何況她拎得氣喘吁吁,沒必要裝,大方地把手里的箱子遞給楊知樂,“謝了。”
“沒事!
許多珠妥協了,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呆望著田埂。
“走了!,王悅可拍拍她的腦袋。
下了車后,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跟拍PD,除了主攝影外,每個人自己的直播鏡頭都會同步在網絡上。
不停地有人從主頁面切換出來,到自己喜歡的人的直播間,最后的收視率是按總和,導演組也樂得如此。
【妹寶妹寶,我來啦!】
【如果從今天開始粉,是不是以后就變成老粉啦!】
【有沒有姐妹要去微博建超話的,拿出手機開干!】
【我我我我我】
【樓上的能不能別搞你們飯圈那一套,人家是科學家,風氣被你們帶壞了!
【能不能佛系一點?別在評論區吵,很影響觀感!
【樓上,或許你知道可以關閉彈幕這個功能嗎……】
【有沒有人出控一下屏,別給妹寶敗壞路人緣!
許多珠不舍的從行李箱上起身,她可以,她是珠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