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朵桃花(倒V開始)
顧瑾陽眉眼微動。
目光落在了面前omega的臉上,又落在了那條銀色項鏈上。
一切的厭倦與煩雜都被排除在外,剩下的,是滿心歡喜。
這一刻,他終于敢承認內(nèi)心深處最隱秘的想法。他就是很想林朝瑜,放不下林朝瑜,愛他愛的不得了。
顧瑾陽再也忍不住,向前一步將林朝瑜一把拉入懷中,悶悶道,“小魚,你給我五年時間。五年后,我定會出人頭地。”
林朝瑜一直沉默,沒有說話,顧瑾陽熾熱的心瞬間轉涼。
五年時間太久,久到顧瑾陽都不相信林朝瑜會同意這么荒誕的要求。
雖然已經(jīng)能猜到林朝瑜的回答,可顧瑾陽還是忍不住失落,他剛要松開抱住omega的手,林朝瑜就出聲了。
“好!”
顧瑾陽懷疑自己聽錯了,他驚喜道,“小魚,真的嗎?”
青年嗓音微啞,清淺的呼吸從上方有條不紊地落下來,林朝瑜耳尖不自覺地紅了一片,“對,我同意了。”
普通生姜還能去腥,顧瑾陽這塊生姜全身上下只有一個‘犟’字。但他好巧不巧,就喜歡顧瑾陽這塊犟的。
五年而已。五年后他才27歲,就當談五年戀愛了。五年后顧瑾陽要是還不想跟他結婚,他綁也要把顧瑾陽綁去民政局。
還有他爸爸媽媽哥哥,顧爺爺也不會放過顧瑾陽。想到顧瑾陽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模樣,林朝瑜輕笑出聲。
林朝瑜內(nèi)心的想法顧瑾陽自然是不會知道的。
巨大的喜悅如巨浪,撲面而來。顧瑾陽沒忍住將力道收緊,像是要把林朝瑜融入骨髓里。
懷里的人也不反抗,任由顧瑾陽抱著,又乖又軟。目光所及之處,是omega細白的脖頸和貼著抑制貼的腺體,鼻尖仿佛能夠聞到淡淡的桃花香。
兩人就這樣靜靜抱著,誰也沒有出聲。
良久,顧瑾陽抿唇,“那個周力天,不是什么好人。”
他現(xiàn)在內(nèi)心很忐忑,他怕林朝瑜不相信他說的話。畢竟以他的現(xiàn)在的能力,是不可能接觸到周立天,更不可能認識。
讓他向林朝瑜坦白重生這件事,他更不敢。他怕林朝瑜把他當成怪物,不要他了。
林朝瑜沉默,顧瑾陽只能重復,“真的,他不是好人,你別信他。”
可顧瑾陽不知道,無論他說什么,林朝瑜都會無條件的相信他。
林朝瑜把臉露出來,仰頭看他,眼里似有萬千星辰閃爍,笑容異常燦爛,露出兩個可愛的梨渦,“我知道,我已經(jīng)想到處理的方法了。”
“顧瑾陽,我們回去吧。”
他的聲音很堅定,散發(fā)出自信的光芒,好像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顧瑾陽不安的心漸漸放松。他沒有問林朝瑜打算怎么處理,只是拉住他的手,“好,我們回去。”
掌心的溫度很高,燙的林朝瑜不好意思的轉過頭,不敢再去看顧瑾陽,卻沒有掙開顧瑾陽的手。
顧瑾陽拉著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兩人一同奔向?qū)儆谒麄兊奈磥怼?br />
……
訂婚現(xiàn)場,周力天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高臺上,另一個新郎卻遲遲不登場。
新人沒有到齊,宴會自然是開不下去的。有兩個相熟的婦人湊近了一點,無聊的互相咬耳朵。
“你說,林小少爺不會是逃婚了吧?”
“這么久還沒有出來,估計是了。”
“聽說這場聯(lián)姻是林老先生瞞著林家答應的,林小少爺根本就不喜歡周力天。”
“我還聽說啊,林小少爺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還是一個普通人。”
“普通人?”一婦人聽到這個,音量加大了一點,引得其他賓客紛紛看向音源發(fā)生地。
婦人尷尬的低下頭,卻還是沒抵抗住八卦的誘惑,悄悄問,“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干什么。聽說那人現(xiàn)在回農(nóng)村養(yǎng)豬了。”
“養(yǎng)豬?”婦人也是一路打拼過來的,倒也不會歧視,只是嘆氣道,“怪不得林家人不同意呢。”
負責出來安撫周家的林爺爺站在二人后面,面色鐵青。
雖然這兩人說的是真的,可又有誰會想當別人的飯后談資呢?林爺爺故意大聲咳了兩下。
那兩個說話的婦人注意到身后的林爺爺,立馬正襟危坐。
林爺爺臉色這才緩和了不少。
這時,林朝暮走了過來。
林爺爺也顧不上安撫周家眾人,跟著林朝暮走到后臺,問道,“怎么樣,找到林朝瑜了嗎?”
林朝暮無奈搖頭,“沒有。”
林爺爺皺眉,懊惱道,“你弟弟也真是的,這么重大的日子都亂跑,這不是給人平白看笑話嗎?”
林朝暮一言不發(fā)。這事本就是林爺爺做的不地道,如果林爺爺不答應,根本就不會出現(xiàn)這么多的事。
小魚好不容易才放下顧瑾陽,愿意回來。還沒有放下呢,就被林爺爺強行安排去聯(lián)姻,誰會愿意啊。
見林朝暮半天沒憋出個屁來,林爺爺剛要罵他,前臺傳來了一陣騷動打斷。
兩人不明所以。
騷動過大,他們不得不出去制止。
剛出去,就被頻幕上的畫面驚得呆愣在原地。剛剛走出去,便被屏幕上的畫面驚得整個人呆愣在原地,一時無法動彈。
頻幕上,周力天正在進行著愉快的多人運動。那些人中,有男有女,有alpha,beta,omgea。
周力天竟然還是一個夾心餅干。
林朝暮倒吸一口冷氣,反應過來后又開始慶幸。幸好林朝瑜跑了,幸好林朝瑜沒有因為他們的一葉障目毀掉一生的幸福。
林爺爺氣急敗壞,怒斥道,“趕緊去關掉啊,還愣著干嘛。”
林父急忙上前,無奈說道,“關不了。”
林爺爺怒火中燒,“一群沒用的東西!”說完,便氣沖沖跑去找人關閉大屏幕了。
底下眾人議論紛紛,底下還有人感嘆道,“真沒想到啊,周力天竟然這么……”
他身旁的人嘴唇勾起,顯然是知道對方的未盡之言。他們都知道,這出下來,周立天算是毀了。
林朝暮問,“爸,不去管管爺爺嗎?”
“就讓他鬧去吧。”林父語氣平淡。
林爺爺年輕時是個花心大蘿卜,惹了一堆風流債,對林父也不盡心,林父平時都懶得搭理他。
要不是看周力天是個好的,又急著讓林朝瑜放棄顧瑾陽,林父壓根不會同意這門婚事。若不是出了這么一樁事,他們現(xiàn)在還被蒙在鼓里。
林母跑過來沖進林父懷里,哽咽道,“我們差點就毀了小魚。”
林父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嘆道,“幸好,幸好。”
幾人都是一陣后怕,卻沒有一人要上去關掉大屏幕。
笑話,這事一看就是他們家小魚做的,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林朝瑜不得被周家怨恨死。
為了以防萬一,林朝暮還是去遮掩了一下。
可誰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不容易把動作視頻關掉了,幾個穿著警服的人走了進來,將劇情推向了高潮。
其中一人神色嚴肅,沉聲道:“周力天先生,有人舉報您涉嫌挪用公款,請隨我們走一趟,配合調(diào)查。”
周力天聞言,臉色瞬間煞白,心中慌亂如麻。周父更是焦急萬分,連忙上前一步,急切地說道:“警察同志,是不是哪里弄錯了?我兒子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沒有搞錯,就是周力天。據(jù)我們掌握的情況,他最少挪用了一個億的公款。”那人語氣篤定,不容置疑。
一個億!
眾人,“!!!”
雖然在座的都是有錢人,可誰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啊,再有錢也經(jīng)不起這么揮霍啊。
“周力天,跟我們走一趟吧。”
周力天此時還心存僥幸,“爸,不是我,我真的沒有。”
看到嘴角含笑的周力年,他指著周力年道,“是周力年,一定是周力年,是他陷害我的。爸,你要相信我。”
周力年,“???”
周力年面色不變,“我很忙的。”
警察抓人有證據(jù),不可能隨便抓人。見周力天還在掙扎,幾人直接上前將周力天牢牢控制住。
在一片嘈雜聲中,周力天被警察帶離了現(xiàn)場。
離開之前,還一直大聲叫嚷著:“爸,我是被冤枉的!是周力年,是周力年在陷害我!”
周父氣得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周力年驚聲,“爸!”
嘴上喊的情真意切,裝出一副非常關心周父的樣子。然而,直到人摔到了地上,他才慢吞吞的一把搶過周母懷間的周父,聲嘶力竭的吼道,“爸,你沒事吧?”
周母,“……?”
不是,這人有病吧!
暗處里目睹全部的許辰九笑得岔氣,這人怎么能這么虛偽呢?
他還沒有止住笑,就被一個犀利的眼刀掃了過來。
許辰九,“……”
許辰九不滿的撇撇嘴,還是收住笑。目光越過前方即將結束的鬧劇,只覺得空落落。
他想:小魚,這下應該不會再有人阻止你了。
……
京市的鬧劇自然不關顧瑾陽和林朝瑜的事。兩人回到顧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
顧爺爺高興道,“小魚,你怎么回來了?”
這么久沒見到顧爺爺,林朝瑜也很開心,“顧爺爺,我好想你啊。”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顧爺爺連聲道。
林朝瑜伸手拿過顧瑾陽手中的袋子,微笑著對顧爺爺說道:“顧爺爺,這是我給您帶的禮物。”
顧爺爺接過袋子,滿臉笑意,“謝謝小魚,拿了這么久,累壞了吧。”
“不累。”林朝瑜挽住老人的胳膊,可憐兮兮道,“顧爺爺,我家阿姨做的飯菜沒有您做的好吃,我可想吃您做的菜了呢。”
顧爺爺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他,發(fā)現(xiàn)下巴確實尖了一點,立馬心疼道,“還沒有吃晚飯吧,顧爺爺現(xiàn)在就給你做。”
顧瑾陽在一旁注視著兩人,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就在這時,一個機械聲在顧瑾陽腦海中響起——
“恭喜宿主,系統(tǒng)升級成功。”
第26章 第二十六朵桃花
顧瑾陽,“???”
時隔幾個月,他的系統(tǒng)終于升級成功了!
喜大普奔!
林朝瑜見顧瑾陽發(fā)呆,戳了一下他的手臂,“顧瑾陽,你想什么呢?”
顧瑾陽回神,說道,“在想我的豬。”
他離開的這兩天,豬都是交給陸延去喂。雖然陸延跟他說豬沒有出現(xiàn)任何問題。可這畢竟是顧瑾陽養(yǎng)豬后第一次離開這么久,不免有些擔心。
他想去看看,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只能明天早點去喂豬。
“放心吧,你的豬好著呢。”顧爺爺說,“陸延這孩子很勤快,每天天不亮就到豬舍了。”
顧瑾陽不放心豬,顧爺爺又何嘗不是。他不在的這些日子里,顧爺爺也會去豬舍看一下。想著能幫一點是一點。
顧爺爺自覺自己已經(jīng)起的夠早了,沒想到陸延起得比他還早。
他到的時候,陸延已經(jīng)開始切食材了。
顧瑾陽把陸延招攬后,就把食材全部搬到了豬舍旁邊的一個小倉庫。不用像之前那樣提來提去,方便了很多。
豬沒有問題,顧瑾陽也能安心吃飯。
高鐵的飯又貴又難吃,還是顧爺爺做的好。兩人吃的不亦樂乎。
吃完飯,顧瑾陽去收拾東西。之前林朝瑜離開,顧瑾陽就搬回了自己的房間;現(xiàn)在林朝瑜回來了,顧瑾陽只能繼續(xù)睡回那間空房間。
林朝瑜躺在剛換好新床單的床上,看著顧瑾陽忙進忙出。
他想到了什么,詢問道,“顧瑾陽,我的相框呢?你放哪里去了?”
相框?
顧瑾陽停下腳步,“!!!”
林朝瑜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
顧瑾陽沒法,只能讓相框重見天日。
林朝瑜拿過一看,心情就跟這相框一樣,裂了。他的手指慢慢摩挲著那裂了一道裂痕的相框,沉默不語。
罪魁禍首戰(zhàn)戰(zhàn)兢兢。
林朝瑜低著頭,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良久,他鄭重道,“顧瑾陽,你要把相框修好。”
顧瑾陽語氣沉重,“好!”
洗澡的時候,顧瑾陽讓林朝瑜選睡衣。
他們回來的匆忙,林朝瑜就帶了給顧爺爺和陳靜的禮物,連衣服都沒有帶,今晚只能先穿顧瑾陽的睡衣將就一下,明天再給他買新的。
“這是新的,我沒有穿過。”顧瑾陽拿出一套嶄新的睡衣。
林朝瑜目光掃過這套白色的睡衣,松了口氣。顧瑾陽的衣品堪憂,這套看著還挺正常,不是那種花花綠綠帶條紋的。
林朝瑜甜甜一笑,“好。”
他笑得越開心,顧瑾陽越過意不去。
林朝瑜穿的衣服,最便宜的都是幾千塊,哪里穿過這種幾十塊的地攤貨。
顧瑾陽想,到底還是委屈林朝瑜了。
顧瑾陽抿唇,補充道,“明天上街,你想不想去?”
林朝瑜搖頭,“不去,我要拿禮物給阿靜。”
是一條圍巾,林朝瑜某天逛街時看到的,覺得很適合陳靜就買了。
“對了,衣服買幾套就好,剩下的我在網(wǎng)上買。”
“……”工具人顧瑾陽,“行。”
“既然沒什么事,你就走吧,我要去洗澡了。”林朝瑜開始趕人。
顧瑾陽,“……”
顧瑾陽關門而去。
他利落的回房間,看系統(tǒng)升級有什么好處。
0338激動,“宿主宿主,我升級成功了。”
顧瑾陽感動,“這么久了,終于……”
一人一統(tǒng)差點喜極而泣。
之前他喂豬,用中草藥喂養(yǎng)。中草藥也不是尋常的中草藥,是經(jīng)過系統(tǒng)改良的。
其實說清楚一些就是用系統(tǒng)將草藥進行基因突變,讓草藥更適合豬食用,無害無污染且功效大。
但是因為0338系統(tǒng)等級太低,只能用那種貴的草藥,比如當歸、黃芪……
這種中藥的特點就是,價格高昂,種植困難。為了減少時間,只能通過購買他人種好的草藥。
而且使用的數(shù)量也多,通常一車草藥,半個月就用完了。價格高,數(shù)量多,怎么算都是虧本買賣。
不過現(xiàn)在系統(tǒng)已經(jīng)升級成功,對所需草藥要求就會降低。比如可以加入隨處可見的金銀花、蒲公英等,使用的數(shù)量也大幅度減少。
升級后草藥不用再去網(wǎng)上買,在他們村里就有很多,又剩了一大筆錢。
還可以把經(jīng)過系統(tǒng)改良好的中藥拿去種植,就不用系統(tǒng)反復進行改良。
若是有更多的人想用草藥養(yǎng)豬,就可以把那些自己種植的改良草藥拿去繼續(xù)種植,質(zhì)變引起量變。
他之前買的草藥已經(jīng)差不多快用完,明天就要自己去采藥了。
剩下的一筆錢剛好可以拿來做其他的事情,顧瑾陽心情愉悅。
系統(tǒng)升級成功,東西也收拾完畢,接下來就是洗澡。
浴室只有一個,林朝瑜要洗,顧瑾陽就洗不了。想到林朝瑜已經(jīng)想到處理的辦法了,他干脆上網(wǎng)看看林朝瑜到底是怎么解決的。
看到的第一條熱搜就是關于周力天的。
[周力天]爆!
顧瑾陽看到這條熱搜的第一反應,“?”
周力天???
不是林朝瑜逃婚嗎???
關周力天什么事???
他順著熱搜往下看,發(fā)現(xiàn)林周訂婚的熱搜竟然只排在熱搜第五,前四天都是關于周力天的,就連第五這條熱搜也是因為跟周力天。
顧瑾陽,“?”
不過熱搜上沒有出現(xiàn)對林朝瑜不利的詞條,顧瑾陽倒是放松了許多。
他點開第一條熱搜,打算一條一條的往下看。
剛進去頁面,就被炸裂到了。
嘶! !!!
辣眼睛!!!
顧瑾陽手忙腳亂的退出界面,急得差點把手機摔地上。
重重地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待畫面從腦海里全部清除后,他才重新睜開眼睛。
他總算明白為什么前五條熱搜都被周力天一個人包攬了。那是因為人家有實力。
雖然顧瑾陽知道周力天玩得花,但是不知道他玩得這么花啊!他還以為就是像顧海峰這種包養(yǎng)小三小四小五……
上輩子對方在挪用公款后就被抓起來了,這些事情根本還沒來得及爆出來。
顧瑾陽開始感到一絲慶幸,幸好他去找林朝瑜了。不然他會永遠沉浸在痛苦當中。
他繼續(xù)看熱搜。跟周力天舉行性亂派對和挪用公款這兩件事對比,林朝瑜逃婚反而成為了一件非常不起眼的小事。
那些網(wǎng)友譴責周力天的同時,還把林朝瑜夸了一遍。說林朝瑜就是因為知道周力天不是什么好人,才逃婚的。
現(xiàn)在林朝瑜在網(wǎng)友中的印象,成了一個被迫聯(lián)姻,又差點遇人不淑的小可憐。
顧瑾陽嘴角微微上揚。
林朝瑜比他想象的,要聰明。不僅能傷敵一千,還能做到全身而退。
……
另一邊,林朝瑜洗完澡,終于有勇氣把手機開機。
走之前怕林父他們給他打電話,就直接把手機關機了。
坐了幾個小時的車,他都忍住寂寞沒開機,一直玩的顧瑾陽手機。
顧瑾陽沒有手機,只能看他玩手機,或者是閉目養(yǎng)神。
可憐得很!
現(xiàn)在他人到地方了,想抓他回去也來不及了。
剛開機,一堆信息炸了出來。有林父林母的,有林大哥的,還有他的一些好友……
林朝瑜先看了下他爸媽發(fā)了什么,一看竟然都是一些事無巨細的小事。
問他到了沒有,問他吃飯了嗎,問他還缺不缺錢花……
他爸還給他打了一千萬。
林朝瑜,“?”
按照他媽的脾氣,不應該趕緊讓他回去,離顧瑾陽遠一點嗎?
還有他爸,竟然莫名其妙的給他打這么多錢?之前林父怕他亂花錢,都是幾十萬幾十萬的給他的,現(xiàn)在怎么一下子給他一千萬了?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
林朝瑜想破頭也想不明白。
于是,他決定打電話給林朝暮刺探敵情。
電話一打過去,對面就接了。他還沒有開口,就被陰陽怪氣了一通。
“我還以為大少爺忙著跟別人甜甜蜜蜜呢?沒想到竟然還能想起我這個沒什么用的哥哥,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林朝瑜,“……”
“哥,你要是這么說話,我就掛了!”
“喲,說你兩句還生氣了。之前顧瑾陽那么罵你你都不生氣,現(xiàn)在我說你兩句就生氣了!”
林朝瑜的聲音冷了下來,“林朝暮!!!”
林朝暮慌了,“還真生氣了啊!要生氣也是我生氣才對啊。你個小白眼狼。”
小白眼狼冷哼一聲。
林朝暮嘆氣,“小魚,這幾天,委屈你了。”
林朝瑜一怔。
電話那頭的林朝暮還在不斷輸出,“那個周力天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們也不攔著你了。”
“要是在外面受委屈了,就回來,家里永遠歡迎你。”
林朝瑜淚眼汪汪。
林朝瑜感動的不說話,林朝暮繼續(xù)說,“還有啊,你一個未婚omega,就算顧瑾陽再喜歡你,都不能讓他完全標記你,知道嗎?”
林朝瑜不敢動了,林朝瑜臉紅的爆炸。
完全標記?
林朝暮在說什么啊?他是這么隨便的人嗎?而且……而且顧瑾陽也不是這種人啊!
顧瑾陽比他還正的發(fā)邪!
你敢信,他們在一起一年,連一次臨時標記都沒有過?
林朝瑜滿是怨言!
林朝暮狠起來連自己都罵,“alpha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別看顧瑾陽現(xiàn)在這么對你這么好,甜甜蜜蜜的。等過段時間他遇到更好的omega,看你去哪里哭。”
林朝暮越說越離譜,剩下的話全都是在教育他。聽得林朝瑜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林朝暮說得不累,林朝瑜聽得都累。
他麻木的想,其實顧瑾陽才是林朝暮的弟弟吧,怎么都婆婆媽媽的?
第27章 第二十七朵桃花
可能是真的擔心,顧瑾陽昨晚一直到很晚才睡,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他沒想到的是,林朝瑜居然也醒了。見顧瑾陽要去喂豬,他也跟著去。
顧瑾陽微微挑眉,問他,“不是說要去找陳靜嗎?”
林朝瑜咽下嘴里的包子,含糊不清道,“不急,一會兒再去。”
禮物可以一會兒再送,陳靜可以一會兒再見。朋友哪有顧瑾陽重要!
林朝瑜那一雙剪水雙眸,波光瀲滟,情深意長,就這樣直勾勾地凝視著顧瑾陽。那目光似有千鈞之力,顧瑾陽怎么可能能招架得住。
不過片刻,他便棄械投降,無奈嘆道:“行,去吧。”
之前去的時候,鬧得不愉快,林朝瑜也沒有仔細了解過。現(xiàn)在他既然要跟著顧瑾陽,自然要了解一些這方面的知識。
林朝瑜聞言,滿心歡喜瞬間溢于言表,不假思索地一把拽住alpha那寬厚有力的手掌,而后如脫韁的野馬般縱情狂奔。
顧瑾陽不由得一愣,omega的手白皙而柔軟,與自己布滿粗繭的糙手截然不同。那柔若的觸感,令他心生一絲貪戀,下意識地便不想松開。
念頭方起,他已反手握住林朝瑜的手,指節(jié)微微收攏,將其緊緊扣在掌心。
兩人就這么肆意的奔跑著,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顧爺爺望著離去的兩人,一臉黑線。他就是去添碗粥的時間,怎么突然就跑走了?
……
清晨,路邊的野花野草上還掛著露珠,隨風搖曳。遠處,傳來了幾聲悠揚的雞啼,一只小鳥從旁邊的樹枝上驚飛,撲棱著翅膀飛向遠方。
兩人跑了一會兒,就停下了腳步。互相看著對方狼狽的樣子,隨即大笑出聲。
路上,遇到了一些村民,看到顧瑾陽身后的林朝瑜后,眼都睜大了。
桃花村的人林朝瑜就認識幾個,雖然好奇他們到底在驚訝什么,但也沒有大膽到上去直接問的地步。只得將滿心疑惑的目光投向顧瑾陽。
顧瑾陽輕聲:“沒事,不用管。”
林朝瑜只好作罷。
后面還遇到了扛著鋤頭的牛嬸牛叔兩人。牛嬸注意到了林朝瑜,驚喜道,“小魚,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啊?”
林朝瑜總算是知道那些村民為什么一個個都這么看他了。
他笑著回道,“昨天。”
這時,牛嬸注意到了兩人相握的雙手,臉上笑容滿面,藏也藏不住。
在這般直白的注視下,顧瑾陽頓覺如芒在背,尷尬之感涌上心頭,匆忙間松開了林朝瑜的手。
林朝瑜毫無防備,只覺手心一空,一陣失落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下意識地輕輕揉搓著指腹,試圖挽留殘留在指尖的溫度。
撞到兩個小輩親密,牛叔也有些尷尬。
他扯了扯牛嬸的衣角,沒引起牛嬸的注意,又重重干咳了一聲,牛嬸總算是注意到他了,她面露關切:“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牛叔忙道:“我們走吧,不然今日那地可翻不完了。”
牛嬸被一提醒,總算想起正事兒。她輕拍額頭,恍然道:“哎呀,差點忘了。”
繼而轉頭朝向顧瑾陽與林朝瑜,說道:“瑾陽,小魚,我們先走了。”
他們好不容易才說清楚,林朝瑜現(xiàn)在恨不得天天粘著顧瑾陽,把自己掛在顧瑾陽的褲腰帶上。
等送走了牛嬸兩人后,林朝瑜又暗戳戳的拉上alpha寬大的手。
因為剛才的一通狂跑,alpha手心出了不少汗水,溫暖潮濕,指腹還有一層薄薄的繭,摸起來很粗糙,勾的林朝瑜心里癢癢的。
顧瑾陽漆黑的雙眸靜靜注視著他,林朝瑜一點也不羞赧,直白道,“我們不是已經(jīng)復合了嗎?我拉一下手怎么了?”
顧瑾陽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林朝瑜心頭一片滾燙,忽然不好意思起來,有些氣弱,“怎么,你又想讓我走?”
說話間,語氣已經(jīng)帶了點哭腔,仿佛只要顧瑾陽拒絕,他就要哭出來。顧瑾陽連忙否認,“我沒有。”
林朝瑜這才高興,顧瑾陽也松了口氣,“走吧,陸延還在等著呢。”
林朝瑜點頭。
陸延今天也早早來到了豬舍,現(xiàn)在正忙著切蘿卜呢。聽到腳步聲,他抬頭,驚喜道,“來了啊?”
顧瑾陽淡淡應了一聲,他身后的林朝瑜探個頭出來大聲喊道,“陸延。”
陸延被嚇了一跳。他看向顧瑾陽,眼里滿是揶揄。好像在說:不是說不在乎嗎?怎么又去找人了?
顧瑾陽臉不紅心不跳,他打開倉庫看了看,“草藥沒有多少了。”
陸延,“還能煮幾頓,現(xiàn)在要在網(wǎng)上下單嗎?”
還在到處看的林朝瑜聽到這話,跑過來說,“我有錢。”
顧瑾陽笑著捏了下他的耳朵,“不用你的錢。”旋即,他轉頭望向陸延,神色平靜地說道:“不用買了,我們以后在村里采就行。”
林朝瑜與陸延同時看向他,顧瑾陽見狀,從容解釋道:“我之前看網(wǎng)上說,喂豬用其他普通的草藥也行,不一定要用那些貴的。”
他之前一口氣賠了五十萬,現(xiàn)在窮的兜里連根草都沒有。思索片刻后,他抬眸問道:“那我們什么時候去?”
顧瑾陽微微沉吟,緩聲道:“下午吧,我上午尚有事務需處理。”
陸延點頭,便又繼續(xù)專注的切蘿卜。刀起刀落,蘿卜片在案板上均勻鋪展。
林朝瑜眼眸明亮,語氣堅定:“我也要去。”
顧瑾陽嘴角上揚,欣然應允:“那就一起去。”
事實證明,有了陸延加入,喂豬確實快了不少。
某只豬霸王又開始找打,顧瑾陽冷靜指揮,“陸延,你去按住小紅,別讓它吃獨食。”
陸延毫不猶豫地大步上前,依照命令行事,雙手穩(wěn)穩(wěn)地按住那只躁動不安的小肥豬,以防它又獨占整個豬槽。
林朝瑜聽到“小紅”這兩個字時,身形猛地一頓。一雙鹿眸中水汽氤氳,濕漉漉的睫毛如蝶翼般輕輕顫動,幾縷額發(fā)被細密的汗珠微微浸濕,貼在白靜的額頭上。
他就這樣定定地凝視著顧瑾陽,鼻腔微微發(fā)酸,輕輕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顫意,“小紅……”
顧瑾陽倒豬食的手沒停,不去看omega濕漉漉的眼睛。
他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不疾不徐,“我后來想了一下,覺得小紅這個名字還挺適合它的,就這么叫了。”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反而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
林朝瑜垂著眼,臉頰紅透,微不可查的應了一聲。顧瑾陽這個人嘴比雞還硬,林朝瑜才不會相信他說的鬼話。
顧瑾陽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干脆不說話了。
一旁被當作空氣的陸延翻了一個白眼,兩個打情罵俏的狗男男。
吃完豬食,就到了愉快的唱歌時間了。不過升級成功了,已經(jīng)不用再繼續(xù)唱歌了。
當顧瑾陽宣布這件事情的時候,陸延滿含熱淚,“瑾陽,你知道我這幾天是怎么過的嗎?”
顧瑾陽不在,唱歌的人就是陸延。他這幾天已經(jīng)被折磨的快瘋了。豬不聽話就算了,他還能趕走,可歌不能不唱啊。
每次他唱歌的時候,都有一堆人圍著他。他真的好尷尬啊,好幾次都差點唱不下去。
“都是這么過來的。”顧瑾陽拍了拍陸延的肩膀,以示安慰。臉皮再厚,也不想天天唱同一首歌啊,會膩的。
林朝瑜也同情的看著陸延。他之前就領教過顧瑾陽唱歌,實在是不敢恭維。很難想象陸延是怎么堅持這么久的。
最高興的莫過于0338這個統(tǒng)子,電子清淚一行行落下。
終于,它終于不用再被魔音穿腦了。天知道顧瑾陽唱歌到底有多難聽。
更可怕的是,這個村子居然沒有一個人覺得顧瑾陽唱歌難聽的!
0338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系統(tǒng)故障的問題,又回主系統(tǒng)檢查了三遍。
后面才確定不是它的問題,是宿主的問題。
歌雖然不用唱了,遛彎還是要繼續(xù)溜的。
考慮到顧瑾陽一會兒要出門,豬就交給了陸延去溜。有小紅這個豬霸王在前面帶路,后面有陸延趕著。前有山后有虎,料那些豬也不敢偷懶。
出都出來了,顧瑾陽決定帶林朝瑜認認路。
被顧瑾陽拉著手,林朝瑜心跳的有點快。他胡亂的想,他們現(xiàn)在算是在約會嗎?
算嗎?
算吧!
望著alpha俊朗的側臉,林朝瑜內(nèi)心逐漸堅定。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就這樣手拉著手,慢悠悠的到處轉。
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十月,桃樹沒有了一開始的翠綠,金黃的樹葉一片片掉落在地上,堆積成一層薄薄的春泥,來年會結出更好的桃子。
邊上有一條剛剛淹沒過腳裸十厘米的小溪,溪水潺潺流淌,清澈見底,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點點銀光。
林朝瑜被這場景吸引,不禁走上前。他俯身,伸出手輕輕觸碰那清涼的溪水,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袖口,他卻渾然不覺。
林朝瑜側頭看向顧瑾陽,眉眼含笑。“這水好涼。”
“水涼就別玩太久,容易感冒。”顧瑾陽提醒。
林朝瑜沒理他,繼續(xù)撥弄著溪水。
秉著打不過就加入,顧瑾陽也跟著把手伸入水中,與林朝瑜嬉鬧成一團。
霎那間,水花四濺。
玩夠了,兩人沿著溪邊繼續(xù)漫步。
又走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這里居然有好幾個小孩在挽著褲腳拿著一個簸箕,似乎在抓魚。他們的小臉漲得通紅,眼神中透著專注與興奮。
仔細一看,還是老熟人,這不就是狗蛋和陸遠嗎?
兩人前方恰有一片竹林,翠竹成蔭,郁郁蔥蔥。幾人的視線被竹林遮擋,并未察覺那多出來的旁觀者。
狗蛋緊緊握著簸箕的把手,身體前傾,小心翼翼地將簸箕探入水中,試圖截斷小魚的去路。旁邊的陸遠則緊張地盯著水面,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嘴里小聲念叨著:“快呀,快游進去。”
不遠處,一個稍大些的孩子正指揮著其他幾個小孩,“你們從那邊圍過來,別讓魚跑了。”
他的聲音清脆響亮,帶著一種小大人的威嚴。一時間,溪邊水花四濺,兒童的歡聲笑語與溪水的流淌聲交織在一起。
林朝瑜呆呆的看著他們純真無邪的模樣,心中涌起一股暖意。顧瑾陽俯身低頭,眼神專注而深邃,輕聲對林朝瑜說:“我們小時候也這樣,一到溪邊就舍不得走。”
他說,“你要加入他們嗎?”
林朝瑜一愣。
此時,狗蛋清脆稚嫩的聲音驚喜道,“抓到了,抓到了……”
其他孩子紛紛歡呼雀躍起來,雀躍聲響徹溪邊。
林朝瑜回過神,也跟著眉眼彎彎。他嘴唇一張一合,顧瑾陽明白了他的意思,雙手抱胸,靜靜看著。
兩人默默站了很久,又默默離開。
走著走著,就經(jīng)過了村中心那棵大榕樹。那里圍了一群人,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林朝瑜敏銳的豎起耳朵。他這個人愛好還挺多,其中一些就是愛聽點八卦,順便吃瓜。
顧瑾陽好笑的看著他,拉著他偷偷湊近了些。
第28章 第二十八朵桃花
村民們討論得熱火朝天,絲毫沒有留意到兩人的存在。
“你們瞧見了沒?那個omega回來了!”
omega?顧瑾陽頓時警鈴大作。這個八卦對象,不會就是他和林朝瑜吧?
一名omega婦人不解道,“哪個omega?”
剛才說話的beta男人擠眉弄眼,“還能是誰?就那個啊。”
誰?林朝瑜似懂非懂。他怎么沒有聽明白呢?不管林朝瑜懂不懂,反正那個omega婦人懂了,她“哦~”了一聲。
林朝瑜,“?”
林朝瑜看了顧瑾陽一眼。
顧瑾陽恨自己秒懂。他現(xiàn)在確定,村民討論的人就是他和林朝瑜。
他尷尬道,“我們……還是走吧。”
林朝瑜不明所以,他沖顧瑾陽搖頭。
“唉!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爺子也不用每天都擔心孫子娶不到媳婦了。”
“爸出軌了,媽也死了,可憐老爺子這么大的歲數(shù),還要操心孫子。”
婦人又補充,“連信息素都是有毒的,注定娶不到媳婦的命,我們可憐的崽啊。”
說道最后淚眼朦朧、語氣哽咽。
“???”林朝瑜用手指戳戳顧瑾陽的手臂,好奇道,“你說這人是誰啊,這么慘?”
顧瑾陽,“……”
他并不想知道,謝謝!
剩余的人紛紛附和。
“誰說不是呢?”
“太慘了,真的是太慘了……”
可憐的顧瑾陽,“。”
有沒有可能,他慘是因為沒有錢呢?
越聽越離譜,他們好意思說,顧瑾陽都不好意思認。
雖然知道村民們并沒有惡意,可被人當成吃瓜對象,他是真的高興不起來。
顧瑾陽面色陰沉,聲音帶著絲絲寒意,“各位叔叔嬸子,你們說的那個人是誰啊?”
背后蛐蛐人被發(fā)現(xiàn)了的眾村民,“!!!”
alpha面無表情,臉上沒有一絲笑意,看得眾人心虛不已。
幾人相互推搡,眼神閃爍,誰也不敢率先打破這令人局促的沉默。
良久,還是一開始那婦人率先開口,打破了僵局。她訕訕道,“是瑾陽啊,你豬喂完了嗎?”
顧瑾陽似笑非笑,“如果不是喂完豬有空到處逛逛,我都不知道我居然這么慘呢?”
眾村民,“。”
林朝瑜其實一開始,還真沒有猜出來他們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聽著聽著就忽然覺得這個人越發(fā)耳熟,這不就是顧瑾陽嗎?
原來這些村民都是這么想顧瑾陽的,怪不得一天天看顧瑾陽的眼神這么奇怪,感情在他們心里顧瑾陽是個沒爹沒媽的可憐娃啊!
林朝瑜不動聲色地將顧瑾陽細細打量一番。alpha皺著眉,臉色黑如鍋底,心情極其惡劣的樣子。
可熟悉顧瑾陽的人都知道,顧瑾陽如果真的生氣,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出來。更何況顧瑾陽本人好像并沒有覺得自己是其他人口中的小可憐。
一想到顧瑾陽就是他們口中的小可憐,林朝瑜沒忍住笑出聲。
僵硬的氛圍頓時被這個笑給打破,眾村民仿若一直緊繃的弦瞬間松弛,紛紛暗自松了一口氣,也不敢再八卦下去,匆匆尋了借口各自離去。
顧瑾陽捏了捏他又滑又嫩的臉蛋,一本正經(jīng)道,“趕緊回去吧。陳靜下午要上課,如果錯過了你就只能等到她下午去找她了。”
林朝瑜反應過來,全然顧不上被掐后泛起紅印的臉蛋,心急火燎地拽著顧瑾陽匆匆往回趕。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十二點,陳靜也吃完午飯了。小學下午是兩點上課,現(xiàn)在去找她正合適。
小學就在桃花村內(nèi),走路半個小時就到了,開車更快,十幾分鐘就到了。
兩人站在門口,面面相覷。
顧瑾陽垂眸,觀察著眼前的一切。他被顧海峰接走之后,一直在外地讀書,逢年過節(jié)回來也不會來這里。回來養(yǎng)豬后,就更沒有空了。
所以,這是他這么久以來第一次回學校。
現(xiàn)在是午休時間,大部分學生都已經(jīng)回家吃午飯了,只有零星幾個人影。
桃花小學與他記憶深處的模樣并無太多出入。校門很寬,往前直走就是一棟老舊的教學樓,旁邊是不大的空地,平時放學都是在那里排隊的。
泥地上沒有什么雜草,估計是老師安排學生進行勞動扒光了。
圍墻一側,一排樹木蔥蘢而立。枝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沙沙作響,似在私語著那些不為人知的校園秘辛。
林朝瑜的眼眸里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他視線停留在那面斑駁破舊的圍墻上,聲音清脆,“顧瑾陽,你小學也是在這讀的嗎?”
“對。”顧瑾陽微微抬手,修長的手指指向教學樓一樓左邊倒數(shù)第二個教室,神色平靜,“陳靜就在那兒,你去找她吧。”
林朝瑜一愣,所以顧瑾陽是不打算跟他進去了?他垂落身側的手指悄然顫動,心底有個聲音在吶喊,渴望顧瑾陽能夠跟他一起。
然而,終究還是理智占了上風,他放棄了這個念頭。
顧瑾陽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輕聲安撫道:“我很快就回來,你回來就能看見我了。”
林朝瑜悶悶地應了一聲。
顧瑾陽見他這副模樣,嘴角不禁泛起一抹輕笑,終是沒能忍住,抬手輕輕撫上他那毛茸茸的發(fā)頂。林朝瑜也很乖,任由他摸。
直到原本整齊的頭發(fā)揉成了一堆雜亂的“雞窩”,林朝瑜才忍不住反抗。他抬手迅速拍開顧瑾陽那“作亂”的爪子,語氣中帶著幾分佯裝的怒斥:“顧瑾陽,你把我的發(fā)型都弄亂了。”
此刻的omega現(xiàn)在的表情,配上這凌亂的發(fā)絲,活脫脫像一只被激怒而炸毛的小貓,可愛至極。若不是時間緊迫,顧瑾陽真的很想再逗一下這只這只小貓。
顧瑾陽沒有再逗留,他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車子開的不遠,顧瑾陽一開始還能從后視鏡看到站在原地的林朝瑜。后面越來越遠,omega的身影越來越小,他才把三分漫不經(jīng)心收起來。
……
林朝瑜進去的時候,陳靜正專注于批改作業(yè)。
屋內(nèi)唯有筆尖在紙頁上摩挲游走以及書本不時翻動的輕微聲響,靜謐得仿佛時間都停滯了。
她完成手中那本作業(yè)的批改后,輕輕揉了揉眉心,緩解些許疲憊。
聽到敲門聲,她頭也不抬,“請進。”
剎那間,門軸轉動,發(fā)出輕微的“吱呀”聲,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竟是林朝瑜。
陳靜驚愕地站起身來,“小魚,你啥時候回來的?”語畢,她又追問道,“是不是顧瑾陽把你給追回來的?”
“昨天回來的。”最后一個問題,林朝瑜有些遲疑的回答,“應該算吧?”
如果不算他善意的提醒,應該算顧瑾陽主動去找他的吧?雖然他本來就有回來的想法。
陳靜把她對面位置的一個椅子拉了出來,“你先坐,我給你倒杯水。”
“好。”林朝瑜把盒子放到桌子上面,不動聲色的坐著。
辦公室很小,除了陳靜的辦公桌,還有其他的桌子。桌子上面堆滿了作業(yè),沒有一絲多余的空位。隱隱還能從作業(yè)縫中看到一條裂縫。
陳靜輕輕將水杯遞到林朝瑜手中,目光中滿是關切,“小魚,你媽媽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陳靜還記得林朝瑜說走之前他媽媽病了這件事。
她忙,但是還是看手機的。當初看到林朝瑜要訂婚的消息,她差點驚掉下巴。
以林朝瑜喜歡顧瑾陽的程度,才剛回去,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同意跟別人在一起。
后來問過林朝瑜說是假的,她才如釋重負。
沒過幾天,村里就傳來了顧瑾陽出門的消息,陳靜是徹底放心了。
她就說嘛,顧瑾陽怎么可能會不去找林朝瑜。
林朝瑜接過水杯,輕抿一口潤了潤喉,才緩緩開口,神色間帶著一絲無奈與憤懣,“別提了,我后來才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是騙我的。”
雖然讓他回去是為了他好,可林朝瑜還是很生氣。但昨晚他哥已經(jīng)說了,只要他不做出格的事情,就不會再干涉他,就當是出門散心了。
林朝瑜不在想這件已經(jīng)過去的事情,他把禮盒推了推,“你上次送的酒,我爸很喜歡,他特地讓我感謝你,還說想跟你再買一點。這是我給你買的回禮,希望你能喜歡。”
禮盒包裝精致,一看就不便宜,陳靜怎么可能會要。她連忙擺手道,“客氣啥,這酒是自己釀的,沒花什么錢。我家還有很多,想喝我再送給你一點。”
林朝瑜卻執(zhí)意道,“這怎么行?禮物是我特意從京市帶回來的,你就收下吧。”
陳靜看了一下omega的神色,發(fā)現(xiàn)他態(tài)度很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好像她不收下就不走了一樣。
陳靜沒法,只好收下。她把盒子放好,說道,“那就謝謝小魚了。”
林朝瑜這才滿意。他又喝了一口水,跟陳靜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林朝瑜負責說,陳靜則一邊專注地批改作業(yè),一邊側耳傾聽,偶爾會適時地回應上兩句。
見陳靜這么忙,林朝瑜沒有再繼續(xù)聊下去。他隨手拿起一本業(yè)已經(jīng)批改完成的作業(yè),仔細端詳起來。而對面的陳靜,打了一個哈欠。
女生的黑眼圈很明顯,黯淡的瞳孔中隱隱透著一絲血絲。她強撐著困意,手中的筆依舊沒有停下。
林朝瑜忍不住問道,“不后悔嗎?”
陳靜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問道,“什么?”
“明明可以去大城市工作,卻偏偏要留在這個落后的小鄉(xiāng)村,不后悔嗎?”
他看似在問陳靜,其實這也是他一直想問顧瑾陽的話。
為什么要回來養(yǎng)豬?明明只要有他在,顧瑾陽只要想,這輩子都可以衣食無憂。
明明有捷徑,為什么不走?
此刻,時針已然指向兩點,校園里漸漸恢復了生氣,眾多學生陸續(xù)歸來。陳靜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飄向窗外,只見一群孩子們在陽光下嬉笑玩鬧。
她微微轉頭,面向林朝瑜,輕聲反問道:“那你為什么又要來這里?”
就像林朝瑜說的,桃花村又落后又窮,他一個富家少爺,為什么要來這里?
富人變成窮人,這個落差是巨大的。
一開始林朝瑜來到桃花村,所有人都覺得林朝瑜要不了幾天就會哭著跑回去,顧瑾陽也是這么想的。
只是沒想到,林朝瑜比想象中的要堅強。
林朝瑜先是一怔,待回過神來,大笑出聲。笑聲在空氣中回蕩,似是要將所有的陰霾與困惑一并驅(qū)散。
這一刻,林朝瑜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已經(jīng)明白顧瑾陽的想法了。
第29章 第二十九朵桃花
來到鎮(zhèn)上,顧瑾陽先去買了適合林朝瑜的衣服。給林朝瑜買衣服,比買自己的衣服要謹慎的多。
顧瑾陽看了很久,才決定買。布料不好的,他怕林朝瑜穿了會不舒服,所以買的都是舒適柔軟、親膚透氣的。
買完衣服,還有不少錢。
不用買貴的草藥喂豬,省了顧瑾陽一大筆錢,現(xiàn)在這錢剛好可以用在刀刃上。
又去了一趟電器專營店,買了幾樣電器。一些他安裝不了的,就跟師傅約好了時間,到時候一起送來。
最后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一堆的東西,滿載而歸。
回來的時候,林朝瑜也回來了。聽見三輪車的聲音,他立馬蹦蹦跳跳跑了出來。
“顧瑾陽,你終于回來了!”
后面是顧爺爺,他笑瞇瞇道,“可算是回來了。”
顧瑾陽舉了舉手里的東西,“我回來了。”
林朝瑜驚的張大嘴巴,“顧瑾陽,你買了什么啊?這么多。”
不是說沒錢嗎?怎么還買這么多東西?
顧瑾陽把東西一一擺出來,然后一一解釋,“給你和阿爺買的奶茶,今晚要吃的菜,新被褥,還有一些小零食。”
奶茶是從月亮灣買的。現(xiàn)在月亮灣有了林氏的加盟,吸引了大量的顧客前來購買,每天都大排長龍,供不應求。他買的奶茶還是提前在小程序下單才拿到手的。
林朝瑜那份奶茶還是桃之夭夭,給顧爺爺買的是清新的果茶。
林朝瑜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顧瑾陽摸了摸他的頭,然后清了清嗓,“林小魚,幫忙把菜放冰箱里。”
林朝瑜氣的臉都鼓了,但還是乖乖把東西拿過去放好。
顧爺爺捧起他的那杯果茶,喝了一口,果香四溢,不虧是能一下子就爆火出圈的奶茶。
……
顧瑾陽跟陸延約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太陽沒有中午這么熱,適合干活。
顧瑾陽背了一個竹編筐,手里還拿了一個小鋤頭。他拿了一個袖珍的筐讓林朝瑜背在身后,還拿了雙手套讓他戴上,免得采摘時傷到手。
林家嬌養(yǎng)了二十多年,才養(yǎng)出來這么一個甜甜的林朝瑜,連手都是白白嫩嫩的。現(xiàn)在是給他幫忙,顧瑾陽怎么也不能真的讓人跟著他去吃苦的。
顧爺爺下午要種菜,不打算跟他們一起去。他看了下外面還是很炎熱的太陽,提醒道,“太陽大,記得把草帽戴上。”
“拿了。”林朝瑜轉了一圈,方便顧爺爺能看清筐里放著的大草帽。
顧爺爺點點頭,不再多說什么。
裝備齊全,兩人出發(fā)去村口找陸延。走了一會兒,林朝瑜就戴上帽子了。
他稀奇的看著地上戴著草帽的影子,時不時叫一聲顧瑾陽,時不時轉個圈,或者是突然跑在前面倒著走叫一聲顧瑾陽。
顧瑾陽一句一句的回應。
雜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兩人說話的動靜驚起幾只飛鳥。遠處的田野里,莊稼在風中舞動。
到村口的時候,陸延正在一棵大樹下坐著刷視頻,竹筐被他隨意的放在一旁。
顧瑾陽有點愧疚,詢問道,“什么時候到的?”
陸延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說道,“剛到?jīng)]多久。”
顧瑾陽笑笑,開始說今天下午的任務,“紫蘇,蒲公英,益母草,野山椒,金銀花……只要是草藥都可以采,不認識可以用小程序識別一下。”
這個不認識針對的是林朝瑜。顧瑾陽和陸延都是農(nóng)村的孩子,而且喂豬需要的草藥都比較常見,他們基本都認識,不需要使用高科技。
林朝瑜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立馬狠狠掐了一把顧瑾陽的胳膊。
顧瑾陽吃痛,討好的對他笑了笑,林朝瑜直接扭頭不去看他。
孤家寡人陸延,“……”
顧瑾陽也瞧出來了陸延的尷尬,干脆成兩對走。他跟林朝瑜一起,陸延一個人,這樣速度更快一點。
陸延對此沒有異議,他也不想留在這里吃狗糧,利落的拿著筐走了。
沒有其他人在,顧瑾陽膽子也大了不少,他看了看四周,輕輕拉起林朝瑜的手。
林朝瑜的手長得很白,連指甲都是粉粉的,跟他這個人一樣。
林朝瑜,“。”
林朝瑜瞬間沒脾氣了,任命的由對方牽著,臉蛋紅紅,像一顆紅紅的小柿子。
顧瑾陽忽然想到,門口的那棵柿子好像熟了,過兩天有空可以摘了。
他回過神,溫和道,“不是說要幫我采草藥嗎?再不開始今晚就喂不了豬了,你忍心看豬餓肚子嗎?”
話到最后,聲音中多了幾分小心翼翼的討好。林朝瑜的眸光微微顫了顫,靜靜“嗯”了一聲。
兩人走了一會兒,顧瑾陽就發(fā)現(xiàn)了一片自然生長的野生金銀花。
林朝瑜看著黃白相見的小小金銀花,提出了疑問。“顧瑾陽,這是什么?”
顧瑾陽給林朝瑜介紹。
“這個就是金銀花,又名忍冬。是一種多年生半常綠纏繞及匍匐莖的灌木。香氣清純,芬芳清新,滋味甘醇鮮美,葉底嫩勻柔軟。
還有許多藥用價值,比如清熱解毒、疏散風熱、抗菌消炎;也可以食用,比如泡金銀花茶、熬金銀花粥。 ”
林朝瑜沒想到路邊不起眼的雜草也能有這么多的用處,表情驚訝的很可愛,顧瑾陽沒忍住親了親他白嫩的臉頰。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讓兩個人都失了分寸。
顧瑾陽臉色驟變,急忙向后退了一步,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唐突了林朝瑜。
兩人在一起時雖然已經(jīng)同居了,但顧瑾陽一直沒有越過雷池半步,兩人甚至連一次臨時標記都沒有過。
他們確實在前不久已經(jīng)說開了,可顧瑾陽在結婚前并沒有要跟林朝瑜有親密行為的打算,剛才的行為確實有一點過了。
顧瑾陽按捺住內(nèi)心的波瀾,匆匆撇過頭去,不敢再看林朝瑜羞紅的臉頰。
他將全部的注意力都傾注于眼前的金銀花。修長的手指在草叢間穿梭,動作嫻熟而專注。
林朝瑜被嚇得僵硬在原地。
兩人已經(jīng)分手幾個月,剛才那番親密行為,林朝瑜一開始也有些不好意思,見顧瑾陽恍若見了洪水猛獸般一下子遠離,心里就忍不住的失落。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那里仿佛還帶著alpha嘴唇溫熱的觸感。
花了一點兒時間調(diào)解好心情,林朝瑜還是稍微提起了精神。他第一次采金銀花,不知道要采哪里。
林朝瑜看向顧瑾陽,發(fā)現(xiàn)對方神情嚴肅,專注著自己手里的活,想起剛才發(fā)生的事情,林朝瑜不知怎的,忽然就不是很想叫他了。
只能繼續(xù)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眼神中滿是迷茫與無措,像是一只迷茫的小鹿。
“用手指輕輕將花朵剪斷,采的時候盡量避免采到帶有莖部的部分。”
“不用太仔細,豬能吃就行。”
林朝瑜愣愣的看著alpha清俊的面龐,一動不動。
顧瑾陽莞爾,“林小魚,別發(fā)呆啊。”
林朝瑜吸了吸鼻子,“我才沒有!”
不管怎么樣,有人指導,林朝瑜總算是能上手了。
他們采金銀花主要目的是為了喂豬,因此要求的質(zhì)量并不高,能吃就行。豬不想吃也可以,只不過到時候顧瑾陽就要考慮考慮使用暴力手段了。
兩人就這樣各干各的,互不打擾。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過去。
偶爾有一兩個村民看到他們,驚訝問道,“瑾陽,你們倆采金銀花泡茶嗎?”
顧瑾陽將手中采好的金銀花放入筐中后,才不緊不慢地回應道:“不是,這些金銀花是拿來喂豬的。”
村民,“???”
村民,“喂豬的草藥不是在網(wǎng)上買的嗎?”
顧瑾陽淡淡,繼續(xù)拿出之前誆騙陸延的說法,“我之前看網(wǎng)上說,喂豬用其他普通的草藥也行,不一定要用那些貴的。”
村民摸著腦袋,似懂非懂的走了。
林朝瑜見狀,忙不迭地捂住嘴,努力壓抑著笑聲,身子微微顫抖。
顧瑾陽被弄得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顧瑾陽,我發(fā)現(xiàn)你在你們村還挺受歡迎的。”林朝瑜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嘴角仍掛著一抹笑意說道。
顧瑾陽,“……”
顧瑾陽沒好氣,“林小魚,趕緊采你的。這么久才采了這么點,你看看我的,都多少了。”
說著,他還亮了一下他身后的筐,里面已經(jīng)有一大半金銀花了。
林朝瑜那個筐,是顧爺爺給他做的小小筐,還沒有顧瑾陽身上背著的筐三分之一大,里面的草藥還沒有筐的三分之一。
林朝瑜覺得自己被鄙視了,也不摸魚了,專心投入到采摘大隊中。
沒過一會兒,這里的金銀花已經(jīng)被他們采完了,他們要去采其他草藥了。
顧瑾陽目光在筐和林朝瑜身上留連,打量了半響,看得林朝瑜都不自在了才問,“林小魚,這么多你背得了嗎?背不動讓我來背吧。”
興許是剛才的激勵起作用了,加上林朝瑜的筐小,裝不了多少,現(xiàn)在已經(jīng)滿的要溢出來了。
竹筐本身就重,加上滿滿的草藥,顧瑾陽怕林朝瑜背不動。
林朝瑜搖搖頭。
顧瑾陽見他神色正常,也不再糾結,轉而繼續(xù)去采擷其他草藥。
“顧瑾陽,你看,那個人是不是徐濤?”林朝瑜突然說。
第30章 第三十朵桃花
顧瑾陽順著林朝瑜的視線看過去,發(fā)現(xiàn)對方還真是徐濤。
上次見到對方,還是在上次。人比上次看見還消瘦了不少,面容憔悴,走路都恍恍惚惚的。對方好像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麻木的往前走著。
林朝瑜偷偷跟顧瑾陽咬耳朵,“顧瑾陽,他怎么了啊?”
“不知道。”顧瑾陽收回視線,“采我們的草藥吧,估計一會兒回去就能聽到了。”
顯然,顧瑾陽并沒有上前詢問的打算。
林朝瑜不再糾結,繼續(xù)手里的動作。他來桃花村不算久,但也多多少少了解一點。
以那些村民愛八卦的性子,如果徐濤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這件事不出一會兒就能在桃花村傳開了,根本就不用過多擔心。
果然,他們采完回去后,就遇上了兩個村民在邊走邊聊天,內(nèi)容好巧不巧,就是徐濤。
顧瑾陽仔細一看,巧了,老熟人。每次聽到自己的八卦現(xiàn)場,必有這二人的身影,還真是閑得蛋疼。
說話的兩人是桃花村的八卦二人組,梁嬸梁桂英、林嬸林春麗,當初林朝瑜來桃花村的消息,就是梁嬸傳播出去的。
顧瑾陽和林朝瑜處在一個離兩人不遠不近的地方,他們既能聽得到在說什么,也不易被發(fā)現(xiàn)。
“春麗,徐濤有沒有問你家借錢啊?”
“問了,今早八點多就來了。”
“我家也是,他九點多就來了。”梁嬸,“那你借了沒有啊?”
“借了,借了兩千。徐濤就差跪下來求我了,能不借嗎?你是不知道,那場面,快把我跟天耀他爹嚇得個半死。”
“我家借了三千。本來想借五千的,但是你也知道,老黃這幾天都是在家待在,沒有工作,老板也不找他。要是全借完了,我家就要吃西北風了。”
“昨天天耀還打電話回來了呢,說他們廠要大幅度裁員,估計過幾天他也要回來了。不知道其他人會不會愿意借?”
“大家都是一個村的,春惠平時人緣不錯,做的酸菜還好吃,應該會借吧?”
“就算借也湊不齊三十萬啊,這可是三十萬!”
兩人沉默了許久。
三十萬,成了壓倒人的最后一根稻草。現(xiàn)在家里誰沒有老人小孩要養(yǎng),樣樣都要花錢。就算他們存一輩子,也存不夠三十萬啊。
“其實,春惠做的酸菜還挺好吃的,我就腌不出來這個味。”
“……”
林嬸感嘆道,“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你說春惠平時不是看著挺好的嗎,前兩天還看見她去翻地了,生龍活虎的,怎么就突然得了這種病呢?”梁嬸的聲音中帶著惋惜與世事無常。
“你這話說的,這病又不是春惠想得的,誰會想生病呢?”
林嬸嘆了一聲,“算了,不說了,走吧。”
三言兩語就解清了疑惑,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徐嬸全名叫葛春惠,跟王云一樣,都是表面看著溫溫柔柔,其實內(nèi)心是一個很要強的女人,做的酸菜更是一絕,口感脆嫩爽口。
不管是村里人還是其他人,都很喜歡她做的酸菜。
顧瑾陽突然想起來了上輩子。他沒有聽顧爺爺說過徐濤找他借錢的事情。只是有一天,顧爺爺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說徐嬸去世了,問他要不要回去。
顧瑾陽回去了。
從那天起,桃花村再也沒有人能腌的出這么好的酸菜了。
徐嬸走后的第五年,徐濤還完所有債后,自殺了。
高大的alpha眉眼低沉,面容冷峻,渾身散發(fā)著低氣壓,林朝瑜不注意都難。他對徐濤的印象不深,僅存的一次記憶還是在上次摘桃子的時候。
他活到二十二歲,從來沒有為錢而煩惱過,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一時間要不知道怎么辦。
但是如果顧瑾陽愿意借錢,他肯定也會借錢的。
“顧瑾陽,我有錢。你要是想借的話,我可以……”
顧瑾陽回過神,打斷了他的話,“別人的事情,我們管不了。”
他連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一塌糊涂,怎么管得了別人。
只是……
他不想再讓故事重演了。
他的重生,總能改變一點什么的,對吧?
每次都是別人給他的決定帶來改變,這次的蝴蝶效應,應該讓他來改變了!
對方不愿意出手,林朝瑜也不再提。他們不是圣人,幫不了對方。顧瑾陽自己都沒有錢,養(yǎng)豬也需要錢,如果把錢借給了對方,他怎么辦?
他愿意給顧瑾陽錢,顧瑾陽也不會要的。
“小魚,你喜歡吃酸菜嗎?”
林朝瑜怔住,不解的看著他,不明白怎么突然轉移到這個話題了,但還是點點頭,“做酸菜魚好吃,我喜歡。”
對方說這話時一副饞蟲樣,成功把顧瑾陽逗笑。
“走吧,回去了。”
顧瑾陽拿過對方一直背著的小筐,一身輕松的林朝瑜主動挽住alpha的另一只空的手,擲地有聲,“嗯。”
兩人踏著夕陽回去。
回到家,剛要踏進家門,就聽到了顧爺爺跟徐濤說話的聲音。
顧瑾陽和林朝瑜對視一眼,沒有進去。
里面?zhèn)鱽硇鞚煌5母屑ぢ暎有他爺爺安慰他的聲音,“放心吧,春惠肯定會好的。”
徐濤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哽咽道,“謝謝……謝謝……顧爺爺,我賺了錢肯定會還你的。”
顧爺爺拍了拍alpha瘦弱的肩膀,“不用這么急著還,慢慢來,顧爺爺不著急。”
徐濤有點擔心,“瑾陽他……”
顧爺爺擺了擺手,“等他回來我再告訴他,你先去找其他人借吧。”
徐濤動了動唇,卻還是沒有說出口。他能找的都找了個遍,顧爺爺已經(jīng)是最后一家了。而距離三十萬,還差十萬。
他不再停留,轉身就要走,目光卻與門外的兩人撞了個滿懷。
剎那間,屋內(nèi)的兩人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從屋外走進來的兩人,愣住。
被撞破偷聽,顧瑾陽也不尷尬,他直接走了進去,倒是林朝瑜臉有點紅,畢竟他沒有顧瑾陽這么的厚臉皮。
還是顧爺爺先反應過來,“瑾陽,小魚,你們回來了啊?”
顧瑾陽應了一聲。林朝瑜甜甜的喊道,“顧爺爺,我跟顧瑾陽回來了。”
顧爺爺笑道,“怎么樣,摘了這么久是不是很累?”
林朝瑜誠實道,“不累。”
他就摘了那個小筐,能裝什么,還沒有顧瑾陽摘得四分之三多,最后連筐都是顧瑾陽替他拿回來的。
顧瑾陽把筐放在地上,雙手抱胸,靜靜看著徐濤,眼神幽深。林朝瑜見狀,也有樣學樣,目不轉睛。
徐濤被兩人審刑犯一樣的眼神看得緊張,不安道,“瑾……瑾陽,你們……”
顧爺爺好心解釋,“瑾陽,你徐嬸得了癌癥,需要錢做手術,我就借了兩萬給他。”
“我知道。”顧瑾陽語氣平淡,“現(xiàn)在還差多少?”
徐濤苦澀一笑,“十萬。”
“我借給你吧。”
一時間,全場寂靜。
幾人同時看向過去。只見alpha神色凝重,一本正經(jīng),不像再說假話。
林朝瑜,“???”
剛才不是還說不要管別人的事情嗎?顧瑾陽這么善變的嗎?
他下意識地伸手扯了扯 alpha 的衣角,似是想討要一個說法。豈料,顧瑾陽卻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動作中帶著些許親昵。
林朝瑜吃痛,眉頭瞬間擰緊,想拍開頭上作怪的手。但現(xiàn)在人太多,他不好發(fā)作,只得強咽下這口悶氣。
只能狠狠地瞪了alpha一眼。
顧瑾陽深邃的眸子波瀾不驚,淡淡回望過去。
反應過來,徐濤激動的語無倫次,“真……真的嗎?謝謝,謝謝你,瑾陽……謝謝,謝謝你。”
成年人的崩潰,往往只在一瞬間。徐濤說話間,早已淚流滿面,連身體都在顫抖。
顧瑾陽無奈,“對,是真的。”
雖然他每天都在哭窮,可誰身上還沒有點錢了,十萬他還是借得起的。
徐濤激動的不知道說什么好,想要跪下來感謝,幸好顧瑾陽眼疾手快,快速把他扶了起。
“不用,等徐嬸好了你再來感謝也不遲。”
一旁的顧爺爺也附和,“錢既然夠了就趕緊回去吧,不然耽誤了時間。”
林朝瑜點頭如搗蒜,“是啊是啊,趕緊回去吧。”
omega跟個機器人一樣重復著他們說的話,著實可愛,顧瑾陽情難自禁,悄悄捏了一下對方白嫩的手指。
林朝瑜圓眸微睜,連脖子都跟著紅了一大片。他警惕地左右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顧爺爺和徐濤并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的小動作,這才放下心來。
他低頭,乖乖不動,任由對方肆意把玩。
顧爺爺撇到這一幕,額頭一跳。他重重咳了一聲,嚇得兩人連忙松開了手。
既然如此,徐濤不再多說什么。他深深的看了幾人一眼,釀釀蹌蹌地向遠處跑去,身影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采好草藥,顧瑾陽要去煮豬食了,這次陸延沒來。
沒有外人在,林朝瑜終于問出口了,“顧瑾陽,明明你自己都沒有錢,為什么還要借別人錢?”
連住的地方都是破的,有這錢之前干嘛不讓自己過的好一點。
“十萬就能買下一條人命,不好嗎?”
林朝瑜一愣。抬頭,看到的是alpha線條流暢的下頜。他輕笑,不再多問。
很快,又傳來了omega夸張的大叫,“顧瑾陽,你煮的是什么,黑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