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聲軟軟糯糯的旺旺引發了滿堂哄鬧,
“哈哈哈我們妹妹,多少有點喜劇人潛質。”
“喜歡旺旺怎么了?我也喜歡旺旺。”
“小枸杞,先拿,拿完了干爸給你旺旺!最大包那種。”
吵嚷不息,信息繁雜,卻是一點都沒影響到小團子,她看太奶奶半天沒應,歪了下小腦袋,“奶。”
“旺旺。”
細弱的聲音仿佛小奶貓在叫。
長輩們看到這一幕,心瞬間化作了水。蔡蓯華正想叫人拿,帥爸爸已經走上前來。停在小團子身旁時,大手落在了她的發頂,“爸爸會給你旺旺,大的,你可以再拿個別的。”
小枸杞大眼亮晶晶,“大,旺旺。”
商栩:“對,大旺旺。”
話落,指著阿遂給她看,“你看,哥哥在挑玩具了。你要嗎?”
一說玩具,小枸杞的注意力終于從旺旺上挪開。
她側眸看了下哥哥,也終于發現了桌上還有其他好玩的。不過就這,她也沒忘先回答爸爸,“寶寶要,寶寶拿。”
商栩對她笑笑,“那去吧,挑最喜歡。”
小枸杞宛若一個復讀機,“喜歡。”
說完,才往哥哥那里爬。爬近了,在他身旁坐下,和哥哥完全不一樣,她什么都拿起來看看啃啃。
遇到不能啃的,總有人制止她,她脾氣好得很,瞧了人一眼便乖順地將那東西放下。挑挑揀揀好半天,或許是膩了,她又不動彈了。大眼到處尋,最后停在了溫宛身上,“媽媽。”
小奶音瞬間牽住了溫宛所有的注意力,徑自走近小豆丁。停駐時,纖白的手指撫過她稚嫩的臉,“都不喜歡?”
小枸杞輕輕地恩了聲,她只喜歡旺旺。
終于拿了東西在手里的阿遂盯著妹妹看了會兒,目光四處掃掃,忽地又拿起了兩樣,不由分說地塞進了妹妹手中。
眾人定睛一瞧,赫然是文華集團的公章和一樽羊脂玉小兔子。
而他自己,拿起了太公放下去的一只手/**型。
更神妙的是,他一給,小枸杞便攏住,眉眼間終于有笑意顯出,“哥”
“喜歡!”
說完,又看向哥哥手中的槍,“biubiu,打——壞蛋。”
眾人因這出乎意料地走向愣了會兒,清醒過來,又齊齊發笑。
對阿遂的選擇萬分暢快的林老朝向商庭鈞:“文華以后我們小枸杞當家你可以嗎?”
商庭鈞哈哈笑了兩聲,因內心由衷的喜悅而生,“那有什么不可以?我們小枸杞柔肩也能單重任。”
軟糯的團子完全不懂老祖宗們在笑什么,就咧嘴跟著笑了起來。
商庭鈞走過去將小家伙抱在懷中,“寶寶,你在笑什么?”
小枸杞親昵地抱住他的脖子:“太爺,笑。”言下之意:太爺笑她就要笑。
話落,又惦記起自己的旺旺,奶兇奶兇的,“旺旺,給。”
商庭鈞給這扭勁兒逗得直發笑,“給給給,小枸杞要什么都給。”
當晚,孩子們都睡了。
夫妻睡前閑聊,期間提起這茬,溫宛似有點愁,“你說萬一阿遂真走了外公那條路,那小枸杞”
這么大幾個攤子,她想想都替女兒累。
商栩聽完,忍不住爆笑,但又不想太過招搖,拉被子遮住了臉。
溫宛:“?”這樣遮著,她就聽不到他在笑了嗎?
睨著他的目光開始泛冷,“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話末處,開始動手扯商栩的被子。四目相對時,老婆大人冰冷的神色為商栩所知,他趕忙斂了笑,“溫小姐,你的女兒現在還在執著于一塊小餅干,你就開始想二十幾年后的事兒,會不會太早了些?”
溫宛想想也是。
商栩仍在持續輸出:“再說了,不是還有親爹我嗎?我這種妖孽,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萬一我短命,不是還有漂亮媽媽你嗎?”
到了后面,就和胡扯差不多了。溫宛連著呸了兩聲,“睡了睡了,再胡說八道跟寶寶睡去。”
話落,整個人蜷進被子里,懶得再和他掰扯這茬。
哪知道某個人不允許,隔著被將她抱住,薄唇貼在她的耳側,“也關心關心我?”
怎么關心,溫宛可太清楚了,難以置信地睇他,“忙了一天,你就不累嗎?”
商栩以吻回她,一路煽風點火——
商栩曾對溫宛說過,以后你工作,我來帶小朋友。當時,溫宛其實并未太當真,現在的商栩可不是在娛樂圈時的那只咸魚,有多忙,她比誰都清楚。但是沒想到,當寶寶出生后,他竟真的挑起了照顧兩只小崽崽的重任,讓她能夠在有行程時專注工作。
一過便是一年多,兩個寶寶快三歲了。這日媽媽有商務活動,商栩五點剛過便出了辦公室,去林家老宅接走了兩小只。
“爸爸,我們要去哪里?”人才貼到安全座椅,小枸杞便睇著還在給她鎖安全帶的爸爸問,長細的睫毛隨著她的小奶音顫動,時不時刷到商栩的臉,讓他的心緒莫名的柔軟。
商栩:“爸爸帶你們去超市。買糖糖和玩具好不好?”
小枸杞聽完,大眼亮了亮,“好。媽媽去嗎?”
商栩:“媽媽不去,但我們逛完可以一道去接媽媽。”
小枸杞頓時心滿意足,沒忍住,湊近爸爸的臉,重重地吧唧了一口,“我爸爸超棒的。”
從小到大,商栩受過太多的贊美,但他還是覺得當下這份是分量最重的,眉眼不自覺染了笑。
等他給小枸杞綁完安全帶,又檢查了阿遂的。這小東西從小獨立,凡事不用操心,但怎么說都還是只小豆丁,多注意總是沒錯的。
檢查完,看小家伙還是酷酷冷冷的表情,一時惡趣味上頭,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遂爺,一定要這么酷嗎?”
阿遂淡淡睨他,仿佛在看一個心智不成熟的二愣子。
商栩曾經慣用的眼神,如今竟天然復刻到一個小團子那里,讓他不由感慨血脈神妙。
面上卻是未顯:“怎么還瞪上了呢?剛還想著給我們遂爺買樂高Airbus H175直升機。”
多少有點傷心了不想買的意思,阿遂還沒反應,一旁的小枸杞就替哥哥急了,甜笑賣乖,“謝謝爸爸給阿遂買大飛機。”
謝都謝了,你總不能不買了叭。
而一旁的阿遂,也不知道是因為找到了臺階,還是心暖于小枸杞的護短,竟也跟著道:“謝謝爸爸。”
龍鳳胎一唱一和,大飛機提前鎖定。
商栩深邃的黑眸中有笑意泛開,“你兩個才是一家的是吧?”
小枸杞超大聲:“不對,我們一家四口。”——
抵達超市,兩小只一人推了一輛小車,帥爸爸跟在身后。都未做遮掩,盛世美顏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氣里。還在超市入口處的水果區徘徊,超市便已現熙攘。很多人推車都不要了,徑自奔向三個人。不過并未湊近打擾,只是不遠不近地站著看著。
“我天,宛妹的崽崽!”
“他們長得好好看阿,就是有點不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像是正常的,龍鳳胎是異卵雙胎。”
“我們遂爺真的好高冷阿,活脫脫一個商神的縮小版。”
“好想去宛妹家偷小枸杞,死亡芭比粉都壓不住的粉嫩。”
激動處,一部分人拿起手機對準了他們,動靜越來越大。商栩其實早就感覺到了,但他一直專注小兩只,沒有其他反應。直到小枸杞察覺到異動,扭頭瞧了眼,隨即撤回拉了拉爸爸的衣袖,“爸爸,有人在看我們。”
聞言,阿遂和商栩都回過頭去看了眼。商栩隨后對她說:“這些人可能是你媽媽的粉絲,也可能是爸爸以前的影迷。是因為喜歡,才看你的。”
小枸杞不懂什么是粉絲什么是影迷,但她知道什么是喜歡,媽媽曾不止和她說過,也許沒有辦法回應每一份喜歡,但遇見了,一定要善待它。
片刻后,令所有人驚詫的一幕發生了。
小枸杞轉過身,朝著不遠處的人群揮手,稚嫩的小臉綻出如盛夏朝陽一般的燦爛笑容。末了,雙手在頭頂心勾畫出一個大大的心。
此間聲浪再壓不住了。
“我的天,我們小枸杞是什么絕世小甜心。”
“我的心被狙了,嗚嗚嗚嗚。”
“宛妹和栩哥把崽崽教得好好阿!”
“騙我生女兒系列嗚嗚嗚嗚嗚。”
挑了幾盒水果,三個人去到了小枸杞最愛的零食區。平時她只要看到草莓兩個字就往車里放,根本不管是什么東西。可今日,她極為認真地挑揀的,高處的,叫爸爸拿,時不時還會問阿遂的意見。阿遂對她有問必答,耐心似永無止境。漸漸地,一輛小車裝滿,里面竟都是溫宛愛吃的。
商栩滿心欣慰,面上卻佯裝不明,一本正經問小枸杞,“今天怎么不拿草莓口味了?”
小團子循聲抬頭:“媽媽辛苦了,我和阿遂想先給她挑!很多很多!”
說完,轉向阿遂:“阿遂,你說。”
阿遂非常合作地:“沒錯。”
商栩被兩個小團子逗笑,“那這么多,要花很多錢吧?爸爸沒有怎么辦?”
小枸杞聽完沉默了一瞬,從自己褲兜里掏出一個紅包,臨走時,林老塞進去的。
遞給商栩,乖軟的語調,“爸爸,給你花。”
商栩:“?”
小枸杞認真臉:“別怕爸爸,等我和阿遂長大了,賺錢錢給你花。”
作者有話說:
目測是個可以躺著贏的爸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感謝在2022-12-29 12:01:20~2022-12-30 12:24: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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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解決了晚餐,商栩帶著兩小只朝著溫宛工作的地方而去。今晚是在明華臺錄一個中秋特輯,想來是有趣,就算要等待,小兩只也不會覺得太無聊。
在車上時,小枸杞一直在學媽媽結法印,把哥哥和爸爸變豬豬變野馬變化成她所知曉的萬物。有時候還會嫌棄阿遂不給反應朝他叫叫嚷嚷,阿遂你要跟這樣,然后學豬豬叫或是馬兒噴氣。
她若是沒做好,阿遂又反過來糾正她。你來我往間,阿遂也漸漸地歡脫起來。商栩從后視鏡看著這一幕幕,只覺溫馨有趣。
車停在電視臺前的停車場,商栩將兩個小的從車上抱下。
雙腳剛落地,小枸杞便望著燈火仍燦亮的電視臺大樓,“媽咪為什么沒有來接我?”
商栩大手落在了她的發頂,輕輕摩挲了下,“爸爸想給媽媽一個驚喜,所以沒告訴她。”
小枸杞聞言,抬眸睨他,眼底似落了星星,晶晶亮的,“驚喜,媽媽開心。”
商栩:“對,媽媽會很開心。”
小枸杞頓時急得不能行,“那去吧,快!”
阿遂在一旁提醒說:“記得拿東西。”
雖說聲音很輕很淡,但明顯很著重為媽媽買了好吃的這件事。
商栩笑著,“謝謝遂爺提醒。”
花了些時間,父子三人大包小包進了明空臺。當然了大包都是帥爸爸的,小兩只象征性拎了個小袋子,邊走邊晃,說不出的可愛。
到了門口后,安保的眼神就給一粉一棕的兩個小團子吸引住了,“這是龍鳳胎吧?好漂亮的娃娃,恁有福氣了。”
小枸杞一點不認生,朝他笑笑,“伯伯好,給你次。”
伴著話音,從小袋里掏了包巧克力遞給了過去。
安保受寵若驚:“不用不用,你自己留著吃呀。”
商栩的聲音在這時響起,“拿著吧,阿遂那包也給伯伯,晚上值班很累的。”
安保這才抬頭看商栩,一眼便認出他來,“商先生。”
心里不禁暗忖,原來是商先生和溫小姐的孩子,就爸媽這顏值,想不漂亮也難阿。
商栩點頭回應之際,阿遂已經把手中的袋子遞了出去。
商栩:“專門帶來探班的,拿著吧,有事兒我頂著。”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安保終是接過了兩小只手中的零食,笑得眼角都生出了褶皺。
小枸杞:“伯伯多吃點呀,辛苦辛苦。”
安保:“會的,謝謝你呀。”
小枸杞:“不客氣。”
在門口耽擱了一會兒,三個人繼續往前。這次錄制的演播大廳在六樓,乘坐升降機,片刻抵達。一進演播大廳,小枸杞就看到了在和葉照等人閑聊的溫宛,她著了身薄荷綠色的仙女裙,三千青絲束起,優越的天鵝頸無遮無掩地顯露于人前。三十而立的溫宛,姿容愈盛。
“媽媽,寶寶來拉。”
扯著嗓子連喊了兩聲,成功地把演播廳大半的目光拽到自己身上。這其中,也包含了溫宛的。
視線相觸時,她亦不住笑出聲來,“寶貝,你怎么來了?”
小枸杞聽完,瞥了爸爸一眼,“驚喜。”
話說得不是很明白,但并不妨礙溫宛與眾讀懂她的意思,目光紛紛轉向商栩。而他本人,俊臉含笑,一點都沒有要遮掩的意思,“所以驚喜到了嗎?”
溫宛的笑容甜得能擠出糖蜜,“那必須驚喜到了。”
接下來,又是吉祥物的表演時間,她陪著媽媽一道把零食分給了在場的演職人員。買得真不算少了,但中秋特輯,總是盛大些,明顯不夠分。
小枸杞有點抱歉,嘿嘿沖眾人笑說,“下次我開卡車來。”
葉照在不遠處聽到這句,差點沒被笑死,“妹妹,你知道一卡車零食要多少錢嗎?”
小枸杞:“寶寶有小豬存錢罐罐。”
葉照:“這么厲害阿,那你擱哪兒去找卡車?”
小枸杞:“我爸爸有卡車。”小小的娃兒眼里,爸爸無所不能,什么都有。就是錢少了點兒?沒關系,她可以賺給爸爸。
周遭爆笑時,小枸杞看向爸爸,沒說話,但大眼里分明寫了一排字:爸爸,你有卡車嗎?
商栩:“爸爸當然有卡車。”
小枸杞頓時心滿意足,又說,“到時候我請爸爸開過來。”
眾人心想:你爸爸,也只有你敢這么用了。
葉照笑得樂不可支,過來把小家伙懷中。
指著空曠的舞臺問她,“妹妹,你以后想不想做爸爸媽媽一樣的大明星?”
小枸杞:“不做,寶寶要做總裁。”
“哈哈哈哈哈。”
“妹妹,你知道什么是總裁嗎?”
“怎么想著做總裁呢?”
小枸杞:“我要賺錢養爸爸。”
在場的男人聽完,從里到外酸得透透的。回家就和老婆商量,把生女兒提上日常。
而小枸杞的話還在繼續,“但寶寶會跳舞,以后可以c位出道。”
有人問她:“媽媽教你的呀?”溫宛的舞那是出了名的好,又是大富之家,早早的培養女兒實屬平常。
不料小枸杞搖了搖頭,“電視上看的,weekly music。”
葉照:“自學成才,這么厲害的嗎?跳來給爺爺看看。”
話還未落全,已經把小團子放回地上。
小枸杞望向媽媽,似在詢問她的意見。
溫宛笑容柔和:“小枸杞想跳才跳,跳舞應該是很高興的事情。”
小枸杞點頭,可可愛愛,隨后朝葉照:“爺爺,musi-c。”
“噗哈哈哈,好的,music來一波。”
等音樂響起時,小枸杞動了起來。一段hip hop,多純正說不上,但她舉手投足超帥氣,節奏也踩得極為精準。身上的粉色薄毛衣隨著動,讓她跟只漂亮快樂的小粉蝶差不多。
“跳完拉!”
有禮的鞠躬謝幕后,她似忽然有點害羞,躲到了媽媽的身后,細嫩的手指輕輕拽著她的裙擺。
葉照為她鼓掌,由衷道:“快快長大,爺爺等你的舞臺。”
一片嘩然中,溫宛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
兩個小時后,一家四口出了電視臺。葉照忙得走不開,只能在里面反復的和溫宛叮囑,沒事兒多帶孩子來電視臺晃晃。
他叮囑幾遍,溫宛就應幾遍。
小枸杞聽多了,仰頭睨著葉照:“爺爺,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們呀?”
葉照:“”
溫宛和商栩忍不住笑了起來。
溫宛笑睇著他,“葉臺,您看看您,心思明顯到一顆豆丁都能看出來了。”
葉照:“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心思,看出來怎么?”
這一次,他低頭對小枸杞和阿遂,“多來知道嗎?”
小兩只不約而同點頭,連幅度都差不離。
大人們看在眼里,只能感慨雙胞胎的世界,他們不懂,是真的不懂。
回家的路上,溫宛問小枸杞,為什么突然想著要當總裁養爸爸。畢竟前些天問她,她的答案還是做超模。還在家里換了好幾套衣服走了好一會兒貓步。
小枸杞眼巴巴瞅著媽媽,“寶寶想爸爸逛超市買買買。”
溫宛聽得云里霧里,轉問商栩。
商栩透過后視鏡瞧到她的表情,低笑出聲,隨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說了,沒有任何懸念地收獲了一記沒好氣的瞪視。但溫宛怎么樣都不能和單純的人類幼崽說他們的爸爸是個詭計多端的大人?
只能對兩個小的說,“孝順是極好的,但爸爸媽媽還是更希望你們忠于自己,未來從事自己感興趣的行業。”
“若是等你長大了,你仍想著做總裁那就做總裁吧。”
她身旁的小枸杞不知道做什么忽然把眼睛閉上了。
溫宛:“?”正想問她在干什么,小團子又睜開了,“寶寶長大拉,寶寶還是想做總裁。”
溫宛哭笑不得,停了片刻,“好的,蔡總,那以后記得也養養媽媽。”
小枸杞:“要的,還要養阿遂。”
“我們是一家四口。”
“阿遂,你說。”
每一次被cue出來收尾的阿遂,“沒錯。”
話落,他牽住媽媽的手,“阿遂也會賺錢養媽媽的。”
許是這一晚過得太過興奮,小枸杞顯得有點鬧騰,但商栩和溫宛一點都不介意,孩子一天一個樣,每一天都是珍貴的獨一無二,他們想要珍惜。
兩個小豆丁五歲時,溫宛收到了一份特別的工作邀約,來自明華臺的老牌娃綜《我爸爸是男神!》。
趙哥和她說時,她當場就笑了起來。她還記得當年商栩和影迷立下八年之約時,當時評論區就有很多人在說娃綜回歸。沒想到一轉眼,她和學長的娃娃已經五歲拉。
當天下午,奶奶林瀟從幼兒園接走了兩個小的,晚上一家人在羨澄聚餐。
只要是和家人聚餐,娃兒他們是沒機會碰的。趁著空閑,溫宛把電視臺的提案遞給了商栩。
他一瞧,笑瘋了。
林瀟睨他,“笑什么呢?”
溫宛和她說了,她想都沒想,建議說,“去呀,不說每期都去,去個一兩期,當是帶孩子耍了。”
“而且你不是和影迷立了個八年之約,時間也差不多了。言出必行,這事兒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商栩輕輕頷首,隨后轉向溫宛,“你怎么看?”
溫宛:“以你的意見為主,我只能說,我還蠻想看這個節目的,寶貝們肯定也很喜歡。”
商栩:“那就去。”
兩個小崽崽捕捉到他的尾音,阿遂先問的,“去哪兒?”
商栩摸了下他的頭:“帶你和小枸杞出去溜達溜達。”
一周多以后,沉寂多年的商栩工作室忽然營業。
@商栩工作室:“他,來赴八年之約。這個夏,明華臺《我爸爸是男神》見證他解鎖新角色。@商栩”
這些年,商栩工作室竟未向各路網友猜測的那樣關閉,一直在處理商栩在泛娛樂區域的各項事務。他不再在娛樂圈活動,商栩工作室的員工竟還比以前更忙碌了,堪稱神跡一樁。
當日,熱搜“商栩”霸屏,他各階段的電影又重登各大視頻平臺熱播榜。
#商栩我爸爸是男神#爆了熱搜之時,此條內熱鬧得就如炸開的粥,哪哪兒都是沸騰泡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誰的青春回來了!!!是我的!】
【也是我的。】
【他還記得,我也沒有忘。】
【他不會忘,就算只剩一個影迷,他都會回來赴這個約。】
【八年了,宣個節目就爆,他何時才有可能只剩一個影迷??】
【哈哈哈哈哈哈哈,等我做奶奶吧?】
【直接帶阿遂和小枸杞出鏡,真不把我們當外人阿。】
【是的!!!!】
【這次出山我滿意極了,啊啊啊啊啊,阿遂和小枸杞,ee愛你!!】
【樽一波#商栩國民岳父#引爆熱搜。】
【商神:我的刀呢?】
作者有話說:
派阿遂和小枸杞祝ee們新年快樂,身體健康萬事順遂。
娃綜來了,篇幅不是多長就是了,看個樂。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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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七月初,幼兒園進入暑假。
商栩和小兩只單獨的旅行即將開始,兩天一日,目的地是依山傍水風景秀麗的云城。
前一晚,一家四口收拾行李。
父子三人各收各的,溫宛陪著小崽崽。
小枸杞收到一半,忽地不動彈了。
溫宛不明所以,在她身側蹲下,軟軟地問,“小枸杞,你怎么了?”
小枸杞輕嘆了聲:“要是能把媽媽也裝到箱子里就好了。”
溫宛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兩天而已,媽媽晚上給你們打電話好嗎?”
小枸杞得寸進尺:“還要講故事。”
溫宛:“沒問題,講到小枸杞睡著為止好不好?”
一想到那要很久,小枸杞又舍不得了媽媽受累了,“不用,聽聽媽媽的聲音就好了。”
“下次要去玩一定要帶上媽媽,小枸杞離不開媽媽。”
“小枸杞是媽寶。”
小團子似有點焦慮,小嘴一直說個不停。
在所難免。
以前母子分開,不是溫宛去拍戲崽崽們呆在家里,就是溫宛隨著他們一起離家。這是第一次,媽媽和家都要暫時剝離。
溫宛的心一軟,不由哄道:“你和阿遂都把手表都帶上,遇到什么有趣的好玩的就即刻和媽媽說,有事沒事都可以打電話。”
“再不成,錄制結束后媽媽去云城接你們,我們再一起在那兒玩幾天。”
說了很多,小枸杞的情緒徹底被安撫,她歪倒在溫宛懷里,賴了一會兒,“剩下的和媽媽一起收。”
溫宛伸手戳了下小姑娘白皙細嫩的額頭,“你喲。”
第二天七點剛過,《我爸爸是男神》的一組攝制分隊便到訪。阿姨開了門,一群人陸續走了進來。
一家四口正在吃早餐,兩小只也端坐在餐桌旁,面面擺了各自的餐盤,盤內裝的食物大體一致:牛排粒,蘆筍口蘑和玉米,一般小朋友的量,眼下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簡單打過招呼,商栩邀了攝制組一起吃早餐。
沒吃的跟著一道用了,吃完,錄制開始。
后院的草坪,兩把黃花梨木靠椅,兩小只坐在上面。頭頂是稀疏的棗樹枝椏,晨陽輕易貫穿,落在了他們的臉上、身上,勾勒而出的全是純稚美好。
父母不再旁,只有他們和攝影師。
當兩架攝像機分別從兩個方向對準兩人時,明華臺知名pd杜嵐的聲音在鏡頭外響起。
“為什么叫你們單獨出來知道嗎?”
這次回答的竟是阿遂,更稀奇的是,小枸杞也沒表達任何異議,更不曾搶,“你問我答。”
“我和妹妹看過。”
杜嵐笑,“沒錯,就是錄你問我答。既是看過了,要求還需要再明確一遍嗎?”
小枸杞的小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一般。
阿遂也說:“不用。”
杜嵐:“那我們開始吧。這些問題都是向喜歡你們爸爸媽媽的人征集的,看你們能不能為他們解惑。”
“解惑什么意思懂嗎?”
阿遂小幅度地點了下頭:“傳道授業解惑的解惑。”
杜嵐朝小東西翹了翹大拇指,“沒錯,就是那個解惑。那我們開始了,問題出來,你們兩個都可以答,怎么開心怎么來。”
小枸杞又只是點頭,仿佛一樽不會說話的吉祥物,和以往的歡脫咋呼完全不同。杜嵐不禁有些稀奇,隨口問了句,“妹妹,你今天不開心嗎?怎么話那么少?”
小枸杞遲疑了一會兒,“我昨天給了阿遂五塊,他現在為我工作,我得找點事兒給他干。”
“我是蔡老板。”
杜嵐不禁又笑了起來,“所以他現在為你代言是嗎?就是替你答題的意思?”
自己的意思被人很好的理解,小枸杞顯得很高興,長睫似蝶撲閃撲閃:“沒錯,他要是答得不好我再答。”
“我們是雙胞胎,要相親相愛。”
聽完,杜嵐又朝向阿遂,“是這樣嗎?”
阿遂點了點頭,就是那錢是小枸杞硬塞給他的,等于說是強迫他為她工作,但這種事兒沒必要讓其他人知道。
閑聊了一陣,進入正題。
第一道:“在你們眼中,爸爸是個什么樣的人?”
阿遂稍稍沉默了會兒,似在組織語言,“爸爸,無所不能。”
杜嵐哇了聲,“這么高的評價,詳細說說?”
阿遂:“多難的樂高積木,爸爸都很輕松。爸爸會打球,滑雪,騎馬”阿遂說了好多,不乏高難度的,漸漸地,他稚嫩的眼中有敬仰浮出。他或許并不知道那是敬仰,也還不知道父親在普世價值觀中的高度幾何。現在的他只是看,頂多模仿,可是有朝一日,他會努力去抵達或是超越。
杜嵐:“想成為和爸爸一樣厲害的人嗎?”
阿遂:“想,想像爸爸一樣厲害。”
杜嵐:“也許能比爸爸更加厲害呢?”
阿遂卻是搖了搖頭:“爸爸永遠是最厲害的。”
屋內,商栩和溫宛通過監控看到這段對話,溫宛被商栩扣住的手食指動了動,輕輕叩動了他的掌心。
他不聲不響地收攏,目光亦掃向她,“怎么了?”
溫宛:“原來你在阿遂眼中的形象是這樣的高大偉岸,開心嗎?”
商栩一身拽氣,“我不是一直都是這么的高大偉岸?”
溫宛被他逗笑,“是這樣沒錯,但咱適時的謙虛點兒?”
商栩:“這種時候明顯同‘適時’沒什么干系。”
溫宛:“怎么呢?”
商栩:“被你兒子表揚一下很容易?”眼下之意很明顯了,因為這份不容易,這會兒再怎么顯擺都不為過。
溫宛認真一想,發現還真是。這父子兩個就從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大多數時候話少得很,更甭提什么好聽的話了。
院內,晨陽融融下,訪問一直未有中斷。
阿遂說完,杜嵐的目光便轉向了小枸杞:“小枸杞,你覺得爸爸是個什么樣的人?你想答嗎?”
小枸杞的長睫毛兒眨動了兩下,“爸爸像貓咪。”
杜嵐聞言,抑不住笑出聲,“為什么說爸爸像貓咪?”
小枸杞:“因為”
后續的話她用演的,忽地抓住了阿遂的胳膊,小臉擱上面蹭了下。
末了,做結,“和媽媽貼貼。”
“寶寶也愛和媽媽貼貼。”
大料就這么爆出來了,杜嵐卻有點不敢信,“爸爸愛和媽媽撒嬌嗎?”
小枸杞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爸爸是愛撒嬌的大貓咪。”
杜嵐:“那你們家誰最愛撒嬌?”
小枸杞:“小枸杞。”
院內的幾個工作人員頓時笑成了一片。
兩個小朋友狀態大好,杜嵐沒多停頓進第二題,“那你們覺得是爸爸更愛媽媽還是媽媽更愛爸爸?”
兩個小的竟異口同聲:“一樣愛。”
杜嵐:“你們怎么那么確定?拿什么量的?”
其實后續這問題就是逗小孩的,能讓童言無忌的孩子篤定地說出一樣愛,宛栩夫婦在婚姻中的狀態已經無需再多佐證了,必定是你來我往舉案齊眉。
小枸杞:“拿眼睛看的。”
然后,忽地挑高了聲音,隱約透著狂熱:“宛栩永遠的神。”
眾人快給這小東西笑死了。
杜嵐費力地壓著笑,“宛栩永遠的神哪里聽來的?”
小枸杞:“小段叔叔給我看微博,我認識這幾個字。”
說完,看向身旁的阿遂,“阿遂也認識。”
杜嵐:“還有沒有看到別的?”
阿遂:“爸爸很久很久以前是紅的大明星,和媽媽一樣。”
杜嵐:“沒錯,在你們出生前,你們的爸爸創造了只要出演必定能斬獲影帝的傳奇。”
“一次或許是巧合是幸運,但每一次的話,那絕對實力使然。”
“你們看過爸爸的電影嗎?”
小枸杞開始壓不住話了:“看過,很多,很多很多。”
阿遂:“四個,有些爸爸說還不能夠看,等我們長大了才可以。”
杜嵐許是想到那部熟男熟女極限拉扯的《癮》,輕笑了聲,附和說,“爸爸說得沒錯。”
閑聊帶問,很快到尾聲。
最后一個問題是,兩個小寶貝長大了想做什么?
阿遂想都沒想,便說,“戰士,保家衛國。”這時候的他,和之前的每一刻都不同,大眼似淬了星光,亮晶晶的。
杜嵐:“嗷,好棒的想法。為什么要做戰士?”
阿遂:“太公的故事。”是那樣的熱血,波瀾壯闊,讓小小的他心生向往。
杜嵐:“那祝阿遂心想事成,長大了扛/槍保家衛國。”
阿遂感覺到她的善意,第一次笑了起來,是那樣的稚氣可愛。
“謝謝。”
杜嵐回了句不客氣,轉向了小枸杞,“那小枸杞想做什么?還想做總裁嗎?”
小枸杞立志做總裁這事兒在明華臺那可是人盡皆知的事兒,距離她放話時已經一兩年了,說不定連她自己都忘記了。
果不其然,她的答案變了,“我想做廚子,給阿遂爸爸媽媽做很多很多好吃的。”
“哈哈哈哈哈哈,民以食為天,也很棒!”
“最想做的是什么菜?”
“榴蓮飛餅。”
話音還未落全,她身旁的阿遂臉上笑容便淡了,眉頭不自覺擰起。
很明顯不喜歡榴蓮的味道。
近八點,父子三人隨攝制組離開了家。
臨走前,挨個親吻了漂亮媽媽,溫宛送他們上車,基于對商栩的信賴,對著鏡頭她再未叮囑一句。
十一點,飛機落地云城。
往拍攝地與其他組員匯合時,杜嵐給商栩遞了個任務信封。
他接過,還未拆:任務這就開始了?帶著兩小只?
杜嵐笑說:“是的,不過應該難不倒神一樣的男人?”
小枸杞一聽到神字,忽地揮動了小胳膊,特激昂的,“宛栩永遠的神。”
帥爸爸被取悅,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說得好,閨女兒。”
“哈哈哈哈,又一只宛栩cp粉。”
“還是宛栩親生的。”
車廂內氣氛無限向好,商栩打開了信封,抽出紙張,上面赫然寫著:一百塊,為其他三組嘉賓準備見面禮。
平均下來,每一組三十幾塊。
商栩:“”明華臺多少年如一日的摳門,多年前有觀眾緣逆天的宛宛,想要什么都有,現在??靠崽崽?
爸爸的表情引發兩小只的注意力,齊齊湊了過去,大聲念出了上面的字,“爸爸,這是什么字?”
“嘉賓,就是和你們一樣的小朋友,給他們買禮物。”
小枸杞一聽來勁兒了,朝著爸爸,“寶寶很擅長買禮物。”
商栩耐心地和她解釋,“可是我們只有一百塊,分成三份,只有三十塊。可供挑選的禮物是極少的。”
小枸杞頓時沉默了,原來,爸爸又沒有錢了。
只是這一次,仍然沒能難倒小枸杞,她在短暫的思忖后向爸爸建議,“那我們可以自己做,小枸杞會編繩,哥哥會捏泥。”
“再拿漂亮盒子裝起來。”
“老師說禮物,情意才是最重要的,我們禮輕情意重。”
一波接一波,可以說是能說會道了,商栩竟也被說服。
與此同時,新的問題來了,“什么時候會編繩了?”
小枸杞望著爸爸,大眼眨阿眨,不愿意說謊,但要她說實話,媽媽的秘密就曝光了?她是和媽媽一起和一位老奶奶學的,媽媽說想學會后親手給爸爸編一條。
好在,商栩也沒在這茬上多糾結,“不方便說?那算了。”
這話一出,小枸杞明顯松了口氣,商栩看在眼里,暗笑在心。
最后,車停在了云城有名的小商品市場前,商栩剛下車,就有人認出了他,“啊,那邊是不是栩哥?”
“我日,是的!”
“媽耶,爸爸是男神開錄拉??啊啊啊啊啊,我就說我怎么突然想來云城旅游涅,原來是老天的指引。”
“哈哈哈。”
這扯著嗓子一吆喝,越來越多人的人知道商栩到了。
聲浪強盛時,商栩沖人群揮了揮手,表現親民。
“這些年過得好嗎?”
眾人嚎叫:“好!”
期間有人:“就是等你等到心都快碎了。”
商栩笑,似盛夏朝陽絢爛,“那晚上吃雜菌鍋,現在就可以去工作室預約,沒位置為止。”
眾人:“和小枸杞和阿遂一起嗎?”
商栩:“這個你們直接問他兩個,我做不了主。”
“食物鏈最底層,你們懂?”
“哈哈哈哈哈,懂!”
“前一秒還包場請粉絲吃火鍋bking范兒十足,后一秒,bking的脊梁彎了。”
說著,側身去車里,挨個抱出了兩個小團子,都著了灰色衛衣和運動褲,搭上了臟橘色的帆布鞋,和爸爸湊成了親子裝,簡單又時髦。
“啊啊啊啊啊,我們新頂流!!!”
“小枸杞阿遂,啊啊啊啊,ee愛你。”
作者有話說:
新年快樂寶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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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小枸杞開心地朝姨姨們招手,一點都不認生。大大的愛心再度顯現時,新一波的聲浪襲來,氤氳而出的全是熱情。但錄制當中,實不便多停留。鬧了一陣,小兩只就在爸爸和工作人員的守護下進入了小商品市場。仍有人在跟,卻并未像方才那樣吵鬧,攝制得以順利往下推進。
小枸杞和阿遂在最前面帶路,走走停停,看看摸摸,沉溺得很,仿佛忘記了是來買東西做禮品這事兒。
趙嵐見狀,笑著問商栩,“照顧一對龍鳳胎,辛勞比起一個孩子會加倍嗎?”
商栩:“我沒養育過一個孩子。”
周遭因這答案爆笑出聲。
“商神這么說也沒錯?”
“若無其事地凡爾賽,我只服栩哥。”
“頭一回就是兩個,應該也不會再生了吧?”
商栩:“兩個就夠了。”
趙嵐:“若是宛宛還想要呢?”
商栩很是篤定:“她不會,給子女高質量的愛對于她來說比孩子的數量重要多了。”
“兩個孩子性格大不相同,阿遂話少存在感比較小,小枸杞風風火火甜蜜愛鬧,可他們皆篤定自己很好,正在為父母所愛,公平地。”
“這些都是媽媽的功勞。”
她在用事實證明:一碗水是可以端平的,即便小幅度在自我層面妥協,但之于她,是一個成年人能夠消解的,根本無需向稚幼的孩子宣泄。孩子無意識被帶到這個世界上,原也不該承受這些。
商栩說這些話時,眉目溫柔,似有融融春意揉入。較于他在資本市場不敗的盛名,此時此刻的他仿佛就是另外一個人。但這樣的他,強大正面,能量體本身,似永遠都沒有燒盡的一天。
杜嵐不禁感慨:好的愛情真的就是彼此成就。
面上,繼續聊著,直到前方小枸杞的聲音響起,“爸爸,就是這個!買買買!!”
小姑娘顯得很激動,在攤位前蹦蹦跳跳。
杜嵐和商栩加快腳步接近她和阿遂,兩個小家伙已經挑了起來,認真的小模樣看著可愛極了。
挑了一把,還有模有樣地和老板講價,“阿姨,這個多少錢?”
“可以算便宜點嗎?寶寶只有很少錢,但寶寶可以拿糖糖補償。”
這講價的架勢,很厲害了!
帥爸爸與眾都沒能抑住笑,老板也是被逗死了,“幾根線不值錢,都送寶寶了。”
阿遂卻說:“要收的,誰都不容易。”
老板心暖于這話,也再未推拒他們給錢,仔細一算,“光線編東西不好看,你們再添幾顆菩提種子好不好?花樣都是我們家自己打磨的,我收你十五塊一顆,線就當送的。”
說話間,指著那些小掛件給小枸杞和阿遂看。
小枸杞很喜歡,但錢會多很多,知道要詢問爸爸。她仰起頭,一眨不眨地睨著商栩,“可以嗎,爸爸?掛上去,會很好看。”
“我們可以不買盒子,因為已經很漂亮了。”
阿遂也站妹妹。
商栩:“錢是足夠的,可以買。”
順利成交,老板聽說他們沒錢買盒子,又送了他們三個牛皮紙粘出的小袋子,袋面以毛筆小楷題了個“福”,用來裝禮物送人漂亮又有好寓意。
“謝謝阿姨。”
“阿姨再見。”
“再見。”
往車的方向走時,杜嵐問兩只小團子,“怎么知道要問算便宜點?爸爸媽媽應該不是會講價格的人。”
周遭因這話笑開了,商神買東西,別說講價了,價格牌他估計都沒看過。
小枸杞:“電視上看的。”
“有財商的小豬巴蒂。”
“巴蒂后來成為了豬豬首富,小枸杞也要做首富。”
“小枸杞會比爸爸還要有錢。”
杜嵐笑著插話:“小枸杞沖呀,超越你爸爸,你就是首富了。”
小枸杞似被打了雞血,揮動著小胳膊:“小枸杞可以!”
一路跟過來的ee快被小家伙萌死了,聽到首富話題,實在是沒忍住,沖她喊,“小枸杞勇敢飛,ee永相隨。”
小枸杞循聲望了過去,精致的眉眼彎成了月牙兒,“等我有錢了,我也請ee們吃火鍋。”
“最貴的。”
杜嵐望向商栩,“要做首富這件事,小枸杞是認真的,爸爸怕不怕?”
商栩:“快快長大吧,這樣我就能早退休。”
“30+就想著退休的事兒了嗎?”
“你不想?”
“哈哈哈哈哈哈哈,想,怎么不想呢?我們商神,本質還是咸魚,這些年沒變過。”
“那小枸杞這卷王勁兒是隨媽媽吧?”
“對,媽媽是卷王。”
“想想也是,超級宛可不吹出來的。”
邊走邊聊,半路又買了一大袋簡易包裝的橡皮泥,一行人回到車中。
車速盡可能地減慢,小枸杞和阿遂各自開始,都是技術活兒,帥爸爸是幫不上忙了,只能給兩只團子打打下手。
等兩個人的第一個成品出來時,杜嵐拿在手中認真打量,由衷嘆道,“真的很好看,送禮也完全不會失禮。”
“給叔叔也整一個小枸杞,阿遂的我也想要擁有。”
阿遂略一抬眸,稚氣的眉眼間竟蘊著薄薄笑意,“可以,叔叔想要什么造型的?”
杜嵐:“什么都可以嗎?那我要只大象!會復雜嗎?”
阿遂:“不會,越大越容易。”
杜嵐道了謝,目光轉向小枸杞:“學校學的嗎?爸爸看著像不知道。”
小枸杞聞言,手間的動作一頓,“不是,但是不能說,這是我的秘密。”
“小朋友也有自己的秘密。”
可兩次之后,商栩已經隱約摸到了因由。某一刻,在鏡頭的盲點,將兩只小崽崽的作品發給了溫宛看,末了,問她,“老婆,你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
幾分鐘后,他收到了溫宛的回復。
是一張照片,兩根掛了小小轉運珠的紅繩疊放在一起,“給學長禮物,喜歡嗎?”
一瞬間,滿足感充斥商栩的整顆心,“喜歡。”
稍許停頓,又是一句:“但我永遠最喜歡你。”
抵達水月山時,節目組和嘉賓已全部就位。
這節目名為《我爸爸是男神》倒是一點沒夸大,除了商栩這位飛行嘉賓,這期的其他三位。
北城大學歷史學副教授田華啟
大廠m6副總裁羅宇凡
港城歌王斐乾玉
年齡段30-40歲,已是各行業翹楚,帥不帥另說,氣度皆是不凡。商栩的車近,此間現出喧囂。
片刻后,車門開啟,主持人陳魏便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咱們明華臺的親女婿來了!!!”
“八年了,大熒幕王者他回來了。”
掌聲未經cue便響了起來,小豆丁軍團拍得格外起勁兒。
陳魏被逗笑,目光從三個小豆丁身上掠過,末了,攏住田恬小公主,“田恬拍得這么大聲,是知道商栩是誰嗎?”
聞言,田恬笑到小身板都在顫,過了一會兒,才特大聲地喊了句,“知道,我知道。”
這答案讓陳魏和教授爸爸都很詫異,目光持續鎖定小團子。
“怎么知道了?商神在你出生前就已經隱退了。”
田恬:“媽媽給我說了,我們還一起看了電影。”
眾人恍然之時,她忽然揮動小胳膊,“宛栩永遠的神。”
頓時掀起驚天笑浪。
陳魏由衷喟嘆:“宛栩的cp粉數量真的太大了,橫跨各年齡段。”
有人響應他:“國民cp的影響力真的太牛了,我老婆也很喜歡他兩。”
田華啟卻說:“這幸好說的是宛栩永遠的神,要喊商栩永遠的神,回家肯定吵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商栩和兩只小團子迎著這份熱烈下車,既而走近。
陳魏過去挨個抱了抱小團子,“寶貝兒,你們好呀!媽媽好嗎?”
小枸杞小奶音:“菠蘿包叔叔你好呀!媽媽很好。”
陳魏:“”
須臾之后,“誰跟你說的?叔叔不做菠蘿包很久了,轉型了。”
全場大笑,商栩笑得格外大聲。
陳魏見狀,頓時什么都明白了,冷冷睨著商栩,“你說的吧?怎么說的?”
小枸杞舉手。
陳魏氣極反笑,話筒朝小包子一指,“你說。”
小枸杞端出bking的架勢:“小枸杞,這位是你菠蘿包叔叔,明華鎮臺之寶,一抖全是渣!”
這么長的一句話,她愣是一個磕絆都沒有,很明顯沒少聽到這話。
眾人笑得不能行,這其中也包括了陳魏。
笑過了他才說:“等著,等會兒就給你穿小鞋,叫你破壞我在人類幼崽心目中的形象。”
鬧了一會兒,節目進入正軌。
陳魏開過場后,男神爸爸和人類幼崽都做了自我介紹,隨后交換禮物,都是性格好的,很快便熟絡了起來,氣氛向好。
緊接著,第一項競技發布。
泥潭摔摔樂
“寶貝們,你們想看男神爸爸們泥潭摔跤嗎?”
人類幼崽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他們不過是單純想看罷了,幾近異口同聲,“想看。”
陳魏大笑著:“那就來吧,本輪勝者將會得到知名糖果品牌宜蘭提供的星空糖模型,全水晶制品,以及孩子成長過程中的糖分補給。”
糖果一出,孩子們頓時都不淡定了,紛紛纏著爸爸,吆喝著一定要贏。
小枸杞自然也不例外,她愛一切閃閃發光,漂亮的東西。
商栩垂眸睨她,須臾,伸手戳向她的額間,“吃那么多糖也不怕爛牙。”
小枸杞眼巴巴迎著他的視線,“我會刷牙,還不怕看牙醫。”
商栩被這話逗笑,“好厲害哦,連牙醫都不怕。”
小枸杞得意地甩頭發,那架勢頭發那絲滑度,再大大,也能像媽媽一樣拍洗發水廣告了。
牙醫都不怕,商栩還能說什么呢?
準備妥帖后,四位男神站在了泥潭旁,一人占據一方,厚重的防水服套在身上,什么矜雅什么風度翩翩都是不存在的。
商栩看了另外三位,嘴角勾了勾:“這節目要是播出去,我們男神濾鏡要碎一地。”
“哈哈哈哈哈,誰說不是呢?”
“但是吧,比起媽媽們的辛苦,這點兒似乎又算不了什么。”
“你倒是會賣乖!說吧,在家是不是妻管嚴。”
“我更好奇商總在家是不是妻管嚴。”
好了,幾道目光齊刷刷將商栩鎖死。
商栩甩胳膊熱身,像模像樣的,只是這嘴角的笑痕特別地惹人憎,“不是,宛宛超溫柔的。”
其余三人:“”
太子爺,您可悠著點吧,這是娃綜,不是戀綜。
四位男神爸爸下了泥潭后,受制于泥濘,開始舉步維艱。
陳魏對幾小只說,“看起來有點困難,寶貝們給爸爸打打氣吧。”
小枸杞聽完,連忙拉著阿遂走近帥爸爸,開始打氣,“爸爸加油,為了報答你,回家我把豬豬存錢罐給你。”
商栩:“”我這一身男神包袱只值一個豬豬存錢罐?
小枸杞看帥爸爸那樣兒,就知道他對這個回饋不滿意,稍一思忖,竟轉向了阿遂,“阿遂,你說。”
阿遂:“回家和媽媽夸你。”
小枸杞:“對,夸夸!彩虹屁,bu~~”
這一波,順利成交。
陳魏看了全程,笑對商栩,“原來我們商神也需要夸夸阿?”
商栩認真糾正他,“是需要溫宛的夸夸。”
陳魏搞不贏,當即將話題帶開,“還有沒有問題,沒有就開始了!!整個身體就——”
“out。”
這可以說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斗,畢竟商栩的體能擱那擺著。只是這時候誰也沒想到,不過幾個來回,從頭到尾不到三分鐘,戰斗結束了??
過程快到小豆丁們都還沒進入狀態。
等他們意識到發生什么后,竟也沒有傷心或是去安慰自家爸爸,全員在田恬的帶動下,高亢地喊著,“宛栩永遠的神!!”
商栩看這陣仗,抑不住眉眼染笑,他挨個向幾位爸爸伸出手,讓他們借著自己的力道站起,“這些都是宛栩cp粉?”
幾個帥爸爸:“我們也是!”
商栩:“”畫風稍顯違和?
小枸杞如愿的獲得了水晶星空糖,36支,色彩斑斕亮晶晶,漂亮的不得了,但她并沒有獨享,每個小朋友都分了幾支,每只小包子的臉上都掛了笑——
當晚,夜宿云城。
陌生的地方,即便有爸爸在身邊,小枸杞和阿遂還是顯得有點焦慮,熄燈后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也未能入睡。
商栩放棄了,他先坐了起來,開燈。
光線陡然漫開,極為刺眼,小兩只猝不及防,慌忙地把臉藏進軟被里,等適應了,才探出頭,睨著爸爸,“爸爸,你干什么呀,寶寶要睡覺覺。”
商栩:“”你們管你們剛才那叫睡覺?
要是其他人,商bking鐵定是開噴了。可眼前是兩只人類幼崽,還是親生的,怎么噴?噴完了,后續麻煩會源源不斷。
只能說:“不睡了,出去飆車烤串。”
小枸杞聽完,似足了溫宛的杏眸瞪大:“wow,超酷。”
商栩被她的小樣子逗笑,“去嗎?還是繼續睡覺?”
小枸杞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去!”
商栩又看向阿遂:“你呢!”
阿遂遲也未見遲疑:“去。”
就這樣,帥爸爸帶著兩只人類幼崽深夜游街,到了大廳時,又撞見了起來倒水的田華啟父女兩個,帶了一道,剛好一車坐滿。
一路疾馳,車的天窗大開,幾個小的沖著星空撕心裂肺的吼著,阿遂給兩個女孩子科普天上星子,其樂融融,快樂無限。
很多年后,當小枸杞和阿遂長大,成為絕對的精英,他們仍記得爸爸曾深夜帶他們快樂夜游。
或許爸爸在很多人眼里是最不講規矩的大明星,投資人,但那又有什么所謂?規矩是死的,只有人是活的,實打實地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翌日,錄制繼續進行。
一開始,陳魏的話筒就沒有任何預兆地對準了小枸杞:“昨晚的烤串好吃嗎?這樣的好事兒怎么不帶菠蘿包叔叔?”
小枸杞笑瞇瞇地:“好吃,今晚可以帶菠蘿包叔叔,小枸杞請客。”
陳魏笑開來,“你有錢嗎?”
小枸杞:“沒有,我可以叫我媽媽來買單。”
陳魏:“行,這個提議我很滿意。”
陳魏:“這些都要請嗷,可不能再偷偷吃了。”
小枸杞一本正經:“沒事,我還可以叫我老祖宗來。”
眾人笑翻了,一頓烤串而已,實在沒必要勞動那幾位大駕了。
這一日,錄制頗為順利,孩子們背脊染上了汗意原地休息時,忽然有小包子咋咋呼呼地喊了聲,“哇,加長林肯!!!”
霎時間,眾人目光全都循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還真是!!
陳魏極為夸張地唬人類幼崽,“哇,這樣的豪車,里面肯定坐著超級大明星。”
哪知,小枸杞非常淡定地接話,言語間滿滿都是驕傲,“我媽媽就是最紅的,超級無敵巨無霸大明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巨無霸都出來了。”
“超級宛可不就是巨無霸大明星,長紅不衰!當之無愧的頂流之王。”
吵嚷聲中,陳魏又說,“有沒有一種可能,車里面坐的就是你媽媽?”
至此,小枸杞可算是意會到這話的深意,大眼驟亮。
然后幾個包子拔腿就跑,以最快的速度沖向黑色的加長林肯。
聲浪長盛不息,孩子們的快樂也是。
之于小小的他們,錢名利昂貴的手工手辦和車模,吃不盡的進口零食,都不重要。
他們只想和爸爸媽媽在一起,泥潭打滾,街頭烤串。
再平凡,都是娃生最大快樂。
作者有話說:
嗚嗚嗚,到此,宛栩和崽崽們所有內容更完了,非常感謝小可愛陪伴的這一程,很幸福。
看評論有感:關于娃綜,之前還沒寫就講了,篇幅是很短的,我不可能像寫正文一樣去寫番外,不然這個文到五十萬完結不了。番外已經沒多少人看了,會寫是因為還有小可愛在期待。一期飛行嘉賓,節目從頭到尾都有交代,我不太能接受嘎然而止和猝不及防這類評價。我理解舍不得,但這八個字是對作者創作一個很大的不尊重,請互相理解。想看詳細的娃綜,其他頻道應該有專門的大長篇。
這篇文的最后是霍大少和姝姝的一點內容,有興趣的崽崽可以看看。因為有小可愛不喜歡副cp,所以放到了最后。
篇幅也很少,周四或是周五一次性放上來。感謝在2023-01-01 16:21:15~2023-01-03 14:13: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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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抱歉,我剛沒在”姜姝從洗手間出來,穿過幽靜的走廊,意外察覺白裙不知何時染了點污漬,低頭拿手撫時,不小心撞到了人,一股好聞的檸香古龍水的味道撲入她的鼻腔。
她趕忙退開,下意識道歉,期間凝眸看了過去。這男人好高阿。她一六八了,還穿了三寸小高跟,仍無法同他平視。所以他有多高?185以上吧?而且他好帥阿,氣質也好,比起線上的男明星也只贏不輸
思緒如小爐滾水輕浮慢沸時,男人已經開口,聲音低醇如裹了絲絨,“沒事,走路要看路。”
說罷提步,同她錯身而過。
姜姝在原地停了停,等那檸香淡了些才回到了自己的包間。
一進去,好友兼室友盧惠寧便逮著她問,“你這趟洗手間去得夠久的阿。老實說,干什么去了。”
今天也是因為盧惠寧這位富家小姐過生日,她才有機會進諾瀾看看,這里可不是她這樣的普通學生能夠消費得起的。
姜姝:“我剛看到我衣服臟了,強迫癥一樣的撫阿撫,低著頭沒注意,撞到一大帥哥。”
這話一出,整個包間都嚷起來了。
“多帥,說來聽聽!”
“擱這撞到的大帥批只有兩種可能。”
“哪兩種?”
“各城貴公子,或者鴨鴨小王子。”
鴨鴨小王子幾個引發哄堂大笑,姜姝也笑了起來,臉頰處竟現出兩只小梨渦。
笑完,她很是篤定地說,“這種帥和氣質,絕不是鴨鴨小王子能夠擁有的。”
那個男人有一種從骨子里透出的倨傲,即使紳士,也有種居高臨下的俯視感,這種人,定是長期處于高位的。
“切!”
“姝姝,你不會是看上了吧?看上了就逆推,一推一個準,你可是咱們北城舞院出了名的大美人。”
好友盧惠寧也說,“改日再見到指給我看看,要是有門路,我幫你牽線。”
姜姝睨著眾人,紅唇輕啟:“一群神經!”
本該是生活中一個極小的插曲,不料大半個月后,姜姝竟又在學校看到了那個男人。浩瀚體育館的一角,他正在人群中,和身邊人閑聊。而這回,盧惠寧就在她的身旁。
姜姝怔了一瞬,抬起手肘撞了下身邊人,“就是他!”
盧惠寧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誰?”
姜姝:“你生日那天我看到的大帥哥呢!”
“那里。”
下巴朝男人的方向一挑,目光又挪了過去。
盧惠寧順著看了過去,等她確定姜姝說的誰后,禁不住低呼:“我日。”
姜姝:“怎么了?”
盧惠寧凝著她這懵懂樣兒,覺得逗趣,輕輕笑了聲兒,不過轉念一想,姜姝從潞城考過來的,不知道北城這幾位爺也正常。于是,認真給她說了,“你撞上的這位小爺,新銳導演霍星槐。”
“商栩那個圈子里的人,北城真權貴。”
“樂樂拜托我們拿的甄選表,就是他即將要拍的電影的。”
這不是姜姝第一次聽到霍星槐這個名字,可卻是第一次將這個名字和一個具體的人對上。
沉默了稍許,她才開口,“可他看起來好年輕。”
少年感甚至都未褪盡。
盧惠寧:“21吧?比你和商栩大兩歲。而且我跟你說,他甚至不是電影科班的學生,學法律的。”
姜姝:“”這彪悍的人生阿。
那一天,姜姝給室友帶了甄選的表,也克制不住地多看了霍星槐幾眼。后續的日子沒什么大不同,只除了姜姝夢到過霍星槐一次,以及她開始時不時在最的搜索框里輸入“霍星槐”三個字。
潞城海濱自由自在長大的少女開始對天之驕子有概念。
時間在忙碌中靜逝,飛快滑入十一月。
姜姝和盧惠寧往大學城的跳舞室時,在北門被大學外聯部干事陳筱艷叫住了,盧惠寧那個圈兒的,關系還算不錯。
停下來聊了陣兒,期間,陳筱艷問兩個人有沒有興趣參與北城八校聯合匯演。盧惠寧當場回絕了,這八校聯合匯演她是看過的,確實出風頭,但相對應的,必定是無窮無盡的練習彩排,累得要死。再說了,她和姜姝也不是愛出風頭的人。
別過,兩人出了北舞,那個小插曲似乎跳過了。哪知吃飯時,盧惠寧忽地炸開了,眼底蘊滿了對自己的不滿意,“應該答應的。”
姜姝快給她笑死了,白皙的小臉浸出紅,“寧寧,你干什么呀?”
盧惠寧睨著她,定定好一會兒才說,“八大高校聯合匯演,霍星槐這個航大風云人物說不定會去,你不是喜歡他?去表演的話,說不定能遇見,還能叫他看到你絕美的一面。”
姜姝聞言呆在當場,回過神,臉熱反駁,“我什么時候喜歡他了?”
盧惠寧淡聲,“小樣兒,裝,你就裝。”
姜姝知道自己應該繼續反駁的,可是被好友的目光鎖住后,她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了。
她只是偶爾搜搜他的名字,看了他的每一部電影和專訪,收了幾本以他為封面的雜志這就是喜歡了嗎?
好吧,她可能是真的有一點點喜歡他了
盧惠寧從來就是說風就是雨的性子,姜姝還沒反應過來她便給陳筱艷打了個電話,把參與演出這事兒定了下來。只是原本想著僅僅是個參與,末了掰扯成了單獨出個節目送選。
就這樣,姜姝每日放學后總是單調的安排中多了一項。
排舞。
剛開始,盧惠寧是和她一道的,后面這丫頭開始擺爛,寧愿每天給她買好吃的陪練也不愿意再多動彈一下。
姜姝錘了她好幾次,但是能怎么辦呢?都答應了,而且若是她夠誠實,她會承認自己的堅持有一部分是為了霍星槐。
若是那日他真的會來,他會覺得她跳舞好看嗎?——
“霍星槐,我懷孕了。”諾瀾會所,一個濃妝艷抹頗有幾分姿容的大網紅當眾攔住了霍星槐的路,頂燈散出光,薄到冷冽,許是因為這樣,襯得他的目光都比尋常冷了許多。
他的身旁和斜后方,是商栩幾個。
一聽這話,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哥幾個的目光就齊刷刷地將其攏住,“霍大,你這動作怪快的阿!這就要做爸爸了?”
“你特么上學都沒跳過級,這事兒上倒是跑得快。”
“霍二,你個大冤種要做叔了?”
“”
這片喧騰中,并不包括商栩。
bking甚至從頭到尾都不曾看那個大網紅,不過提步離開時,霍星槐離得近,聽他說了句,“真特么的眼瞎。”
莫名其妙挨了一刀的霍星槐:“?”
目光也因此更冷了些。
段琮瑋幾個這回沒跟著商栩一道走,為什么呢?自然是看戲阿,這可是老霍家的種,矜貴著呢。然而就這么對峙了近五分鐘,男主人公霍星槐一直沒吭聲,只是定定地睨著那女人,漸漸地,她臉上的冷艷平靜出現了一條裂縫。
霍星槐似捕捉到了,嘴角細微地勾了勾。
那女人也似察覺到,重新調整好,正想再說些什么,哪知霍星槐再沒給她機會,他低冷的聲音在這片空間內響起,“小爺不喜歡整容臉和年上。”
話到這里,他嘴角的笑痕更深了些,也愈加的涼薄,
“而且”
老子還是個處/男,怎么生得出孩子?
姐姐,你不要臉,請顧及下我的名聲?
留下這些話,毫不留戀提步離開,但無論是擋住他的女人還是段琮瑋幾個都是遲遲未動。
一邊是心如死灰,本想著霍星槐花名在外,年紀也不大,想憑美色搏一夜,其實從頭到尾都沒存嫁入霍家的心思,成為霍星槐一任的女朋友,后續紅利就吃不盡了,哪知道這人柔和,文質彬彬的外表下,藏著和商栩一樣的邪乎勁兒。百無禁忌,不會受制于任何人。
另外幾個純純是傻了,他們霍大這不是有什么毛病吧?女朋友至少交過幾個了吧,特么地怎么還是處男??
回過神,闊步追了出去。
離了還有兩三步時,哥幾個開始你一言我一語,
“霍大,你怎么做到的??你怕不是是個gay,交女朋友是為了做掩飾?”
“這倒不至于,這貨不屑干這事兒。我想問的是,你準備把這處/男之身保留到幾時?”
“對,幾時?”
“所以你談戀愛都在干什么?來來來,和兄弟們分享分享。”
吵得很,也終于逼停了霍星槐的腳步。他轉過身,面對幾只母胎solo,“知道我為什么要談戀愛嗎?”
傻憨憨幾只:“不知道?”
霍星槐:“原因很多,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想跟你們幾個鐵憨憨區分開來。”
“羞恥心使然。”
這波輸出沒有任何懸念地引發了一陣瘋打,哥幾個毆打霍星槐一個。
不遠處,bking商栩靠在車旁,燃了根煙,看著幾只瘋狗在廝打,神色淡淡,仿佛對眼前的一幕幕早已見慣不怪。
作者有話說:
我們商神少年時就很拽了,哈哈哈哈哈。
姝姝和霍大這個大冤種。
閱讀提示,一定要注意。
1.霍星槐確實處,但他不是初戀,介意這一點的這一章就可以止步了。
2.這個只是番外,番外的寫法和正文是不同的,時間會跳很快,也不會每個點都交代會停在我覺得適合的點,不適應這種的也請止步。
番外很明確了,對故事本身沒有任何影響,可看可不看。
明天放一萬字上來,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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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十二月中,匯演第一次進行聯排。
來的人并不算多,姜姝還是靠著一曲《瓔瑯》名震北城各大高校。出眾的樣貌和儀態,白色的長裙,綁至頭頂心的丸子頭,還有那能輕易引人入畫的舞姿,姜姝往那一站,便是校園文女主本身。
開始給她送情書的人越來越多,有不少幾乎橫跨了整個城市過來的。姜姝都一一回絕了,有了對照組之后,她清楚知道她對霍星槐的感覺是多么的不同。這份喜歡來得過于快了,說句荒誕也不為過。但她控制不了,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他了,可只要她放任,她一閉上眼睛他低語的樣子便能清晰顯現。她不止一次想,就算時間繼續往后推移,她的記憶仍會明晰若初。
匯演前夕,北城大學校草藺淮生都兜轉著聯系到了盧惠寧,并且把自己的聯系方式都給了她托她轉交。到此,盧惠寧對自己這位好友招桃花的能力只剩一個服字。太會招了,而且招的還都是top的。她本不打算給的,因為知曉姜姝的心意,但晚間一同用餐時,她又改變了主意。一方面,藺淮生確實是個人物,性格也好,配姝姝是極好的;二是
把信遞給姜姝時,盧惠寧試探性詢問,
“姝姝,你要不要考慮別的男生?”
姜姝停止用餐,睨著她,“為什么突然說這個?”
盧惠寧斟酌著:“我怕你因為一份不切實際的喜歡蹉跎了好時光。”
沒說得那樣細致,但想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身為姜姝的好友,又極度了解北城權貴圈的盧惠寧,她認為霍星槐不是姜姝的良配,她并不看好這份感情,即使這會兒八字還沒一撇。
姜姝愣了片刻才回說,“寧寧,別擔心。我和你保證,我只是走走試試,并且到這一刻為止我是很開心的。若是未來我覺得不舒服了,我立刻止損抽身。”
話都到這個份上,盧惠寧還能說什么呢?
“那這聯系方式要嗎?這可是”
名字根本沒機會出來。
姜姝鼓著曬幫子搖了搖頭,看著可可愛愛,卻是個實打實倔牛。
盧惠寧拗不過她,“行行行,我等會兒回去就給你退回去。”
姜姝又頻頻點頭,隨后一陣撒嬌賣乖。
落雪后,北城被銀裝素裹,翌日陽光撒落,折射出一圈圈光暈,瑰麗刺眼的冷芒讓人時不時生出眩暈感。
這一日晚間,北城八大高校迎新聯合匯演即將在航大鴻興體育館拉開序幕。霍星槐很早就拿到票了,除了航大風云學長的名頭,他還是新銳鬼才導演霍家長子嫡孫但挑一項出來,都讓人無法忽視。更遑論現在是buffer層層疊加。但他沒打算去,嫌鬧得慌,有那時間,他不如回家開支酒看電影?
結果卻沒能如愿,同過去一般,只要撞上這幾個魔星他就很少能如愿。
人才出圖書館,親弟霍星延和段琮瑋幾個就從各處朝著他涌了過來,片刻后,全方位地擋住他的去路。
“”
“一個個腦子是給驢踢出深坑了?”
眼下這一幕,饒是霍星槐見怪了這幾位的幼稚沙雕行徑也生生愣足了十數秒。開口時,眼中言語間,全是嫌棄。
段琮瑋冷目向他:“怎么說話呢?有好事兒想著你還是我們錯了?你丫良心被狗吃了?”
霍星槐像是沒有聽見他的這一長串輸出,目光掃向華俊和:“什么事兒,你說?”
小段公子被忽略得徹底,正想發難,就見華俊和盈盈一笑,溫柔貴公子范本也不過如此。他不禁打了個激靈,心火竟也一秒熄盡。
算了,他脾氣好,不和情商欠奉的劣等人種計較。
華俊和得以順利開口,“今晚八校聯合匯演,聽說美女如云,我們打算去看看。一道去?”
霍星槐想都沒想:“不去。”
華俊和:“可沒霍大導,我們進不去阿!兄弟一場,你忍心?”
霍星槐:“”尼瑪,胡扯也要有個度?這一個個欠歸欠,但走到哪里不是暢通無阻眾星捧月?進不去這種借口,怎么敢扯的?
一瞬間,對眼前三個人的嫌棄抵達極限,再度表態不去,他便邁動大長腿準備“突圍”。只是結果并不是那么順利,他往左段琮瑋堵他他往右霍星延這個混子堵他,面前又是華俊和這個笑面虎。想要真正突圍,就只能在圖書館門口和這三只鐵憨憨打一架了。可他們不要臉,他暫時還想要呢?
此刻的霍星槐渾然忘記了,自己不久前在諾瀾會所,當著一大票玩家叫囂著自己還是個處男,壓根兒沒把自己的面子當回事。
最后,到底還是去了。只不過想要好臉色怕是難了,坐定后好半天,下顎線還繃得死緊。開場前,商栩竟也來了,禮堂尖叫聲此起彼伏,音浪強烈到似隨時都能將屋頂掀翻。
“你怎么也來了?”霍星槐凝著像是永遠都睡不醒少年,稀奇得很。幾個沙雕一直擱這坐著,被他們鬧來的可以排除在外了。那就是說商栩他很有可能是自個兒來的。而這樣的場合,他從不參合,也沒人敢去找他。
話音落全時,他看見商栩冷倦的目光鎖住了自己,仿佛在看一個傻子。
霍星槐:“怎么?”
商栩:“我來看看你這回又能眼瞎到什么地步。”
原來,商栩是被哥幾個私發信息叫來的。
原話是:霍星槐又又又墜入愛河了,處男身份還能不能繼續保有成迷。
商bking想著反正沒事,就過來了。
哪知
搞清楚真相的霍星槐幾乎是咬著銀牙,冷冽的目光挨個剜向三個沙雕少爺,“好好欣賞今晚的匯演,以后就看不著了。”
“明年今日,就是你三個的祭日。”
一方小區域,怎么鬧,都影響不到在后臺等待的姜姝。白色的衣裙,層層疊疊,似云若仙,每一個顧盼都是絕美,一動清冷仙氣便無聲氤氳開來。她窩在后臺一角,一直攏著手機和盧惠寧聊天,再不就是刷刷微博,淡定而閑適。從小到大,她參加過不少舞蹈比賽和演出,眼下的這場面在她看來不算什么。
短暫的靜滯過后,又有信息跳入了她的視線、一閃而過,摸到微信才看清。
是盧惠寧發來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霍星槐到了!!商栩也來了!我天啊,我敢說今年的八校匯演在以后若干年都會反復被人提起。】
【商栩好白啊,坐在人群里,真的就在發光。大明星,各方面都太優越了。】
隔著屏幕,姜姝都能感受到好友的激動,心跳應激反應,悄悄地漏了半拍。嘴角卻在她自己看不見的地方,一點點上翹。
終于,又見面了!
霍星槐,希望你能喜歡這支舞。
盧惠寧對她細微的情緒波動一無所知,持續輸出。
姜姝等她差不多了才回復說,【你各方面也很優越,不用羨慕他們。】
盧惠寧:【我這哪是羨慕?是覬覦,妄圖占為己有。】
盧惠寧:【就像你對霍星槐?】
姜姝沒因這事兒和盧惠寧進行深入battle,但她心里清楚,她對霍星槐并沒有起占有心。喜歡了,為了這份喜歡做些努力,獲取一些暗戳戳的微弱的快樂,對她而言已經足夠。
半晌后,對話框再度陷入沉寂。姜姝攏著手機發了會兒呆,正想重新解鎖手機時,耳邊傳來不小的喧囂聲。有個高大頎長眉目清朗的男生來到后臺,姜姝瞧了眼,并不認識,但經由這份喧囂可知,必是哪所高校的風云人物。只是她萬萬沒想到,男生經過了一路寒暄,竟停在了她對面的短凳旁,同她道好后,徑自坐了下來。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風度翩翩。
幾句閑聊,她終于知道他叫藺淮生,北城大學最出名也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天之驕子。當藺淮生對她說被她拒絕后三天內算錯了八道高數題之后,她終于記起了兩個人也曾有點微不足道的牽絆,不禁失笑,“不好意思啊,我暫時還沒有想談戀愛的想法。”
隨后,一頂高帽子送了過去,“會解高數的男孩子真的太酷了,我特懼怕數學。”
藺淮生笑,明亮又不失柔和,叫人根本討厭不起來,“懼怕數學沒關系,只要不懼怕學數學的人就行。”
姜姝:“那不會!”
藺淮生聞言,順著桿子往上走,“那若是未來姝姝想談戀愛了,我能不能排隊,第一。”
姜姝愣了兩秒,以一種沒心沒肺開玩笑的口氣:“排隊自然是可以的,畢竟我也不能干預你的個人行為,但第幾,我可沒辦法保證。”
短暫的閑聊后,藺淮生離開。
姜姝所在的這片空間很快重歸平靜,她的心緒也是。她沒把藺淮生的喜歡太當真,理由也很充分,她和他在今天之前甚至沒見過面,他的喜歡可能只是基于一支舞,過于虛妄。
而她不怎么喜歡虛妄,雖然此時此刻她正清醒的虛妄著。
**
正著數第八個節目,姜姝的《瓔瑯》。大霧彌漫的盡頭,虛薄處有佳人玉手纖纖,微抬,再落下都是極為尋常的動作,卻似天外神女親至,仙氣裊裊。
某一個節點,音律沒有任何預兆的轉驟,似有驚天巨浪襲向她,她隨之打轉。一轉,兩轉,三轉速度越來越快,力氣卻被一點點抽離。
以虛弱之軀,沉淪于絕望。但她從未想過放棄,眼中始終亮著一簇光,細弱而亮晶晶,那是她微薄的希望,直到她徹底精疲力竭闔上了眼。
星隕。
霍星槐近距離的看著,有感于舞臺上姑娘表達能力的同時,腦海里涌出一句話:有玉微涼,是為瓔瑯。
或許是因為情緒起伏,他稍顯沉靜,為身旁的商栩所感知,既而低低笑了聲。
霍星槐回過神,睨向他,“笑什么?”
商栩:“還不至于無可救藥。”
眼下之意,舞臺上這個比他之前交往的那不知道好上了多少。
霍星槐從不懷疑商栩看人的眼光,正因為如此才生出幾分好奇,“有什么不同?今天也是你第一次見她?單靠一支舞?”
商栩難得的明快地給了他一個明白:“她的眼睛很干凈,年紀輕輕能把舞蹈練到這個份上,掌控力落到了細節,她絕對專注。”
一個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她一旦對一件事過于專注,就不會再有余地去搞些有的沒的,單純而熱烈。
“我不認識她,并不妨礙我欣賞這個人。”
話題就此終止,商栩在五分鐘后離開,看到了霍星槐晃神,他今日這一趟夠本了。霍星槐本就不想來,坐到這會兒耐心告罄。他起身,隨著商栩一道離開。
與此同時,都還沒緩過氣的姜姝收到了盧惠寧的短信,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火急火燎,【霍星槐走了,你要不要追出去要個聯系方式?】
姜姝:“”
這建議是姜姝沒想過的,她也不敢。但眼下被好友大剌剌地擺了出來,她的心湖又給激起了絲絲漣漪,她竟然認真思考起是否要追出去要聯系方式。
攏著手機默坐了片刻,最后還是放棄了。
妄念就是個無底洞,她若是一再追逐,得到了一個又想更多,步步深陷,可能有一天她就困于無底洞中再也出不來了。
元旦過后,進入期末。
為了應付專業考試,姜姝投入了大量的時間,一忙起來,她想霍星槐的時間就少了,也很少再去搜索框搜他的名字。偶爾她也會意識到這點,但她覺得挺好的,本來從頭就是她一個人的表演,由她濃烈,自然由她淡去。
只是一個名字深植腦海中后,想要再徹底剝離何其艱難。更遑論,年底年初,各大電影類時尚圈頒獎禮,哪兒哪兒都少不了霍星槐這個權貴圈和影圈的核心玩家,哪怕他還沒從校園走出。
一月九日,霍星槐再登熱搜,起因于他的影片在華洛獎攬得多個獎項。詞條是他的名字和影片名字的組合,里面除了夸贊,畫風都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嫁給霍星槐,帥有錢才華橫溢這男人真的有缺點嗎?】
【而且他才21歲,再過十年,他能走到什么樣的高度?】
【怪不得就算女朋友總是在換,還是不斷有人沖。】
【丑渣那么多,防不慎防,那還不如挑個帥的?聽說,霍大少對前女友都是很大方的。】
【大方這事兒我可以作證,我一姐妹】
【談戀愛你情我愿地,有什么好說的?要是霍星槐愿意跟我談,我也跟他談,談一天是一天。】
這一天,姜姝多少覺得自己有點病,明明不想再看了也和她沒有多大關系,可她還是像一個逮到自己男朋友出/軌的女人一般,將詞條里的留言翻了一頁又一頁。幾日后,霍星槐竟又上了熱搜,這一次,他的名字旁邊是另外一個人的名字。
一個女人的名字。
姜姝本不想看,也篤定自己不會看,畢竟自小練舞練就的意志力擺在那里。哪知道晚上和宿舍的小姐妹在護城河邊烤串時,有不知情的小姐妹說起這事兒,還將他緋聞女友的照片show給她們看。
“霍少這審美,多少年如一日在線,膚白貌美大長腿波/霸大殺器。”
“等我有錢了,也去整個這樣的胸。”
“錢另說,不疼嗎?這么大,頂著進進出出不累嗎?”
“也是,那我還平著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成功省下一筆錢。”
喧鬧響起,又歸于平靜。
姜姝一直表現得很得體,只有盧惠寧在眾人目光的盲點,拍下了她的胳膊,“沒事吧?娛樂圈這種緋聞太常見了,當不了真。”
姜姝:“當然沒事,都過去了。”
當晚回到了宿舍,姜姝的書桌上目光正前方多了張便簽紙,上面寫著,
【不準再搜,不準再想。】
哪里知道,一周多以后,興海傳媒的一個藝人助理來到了北城舞蹈學院。通過正規流程,透過姜姝的輔導員聯系到她。
“您說霍星槐請我去試鏡?”學校外的一間奶茶鋪,燈光柔和,還是清晰照出了姜姝眼中的詫異。
藝人助理名喚趙義,他對姜姝的這份詫異習以為常。一是見多了,也是對霍星槐這三個字的篤定自信,就這樣的一次演出機會,幸運的話,可以直接和爆紅和榮華富貴劃上等號,是多少人求不來的。既是如此,驚詫是再自然不過的反應了。但職業素養使然,明面上他表現得還是很客氣。
詳細說明了情況后,他把霍星槐助理的名片推到了姜姝面前,“你可以考慮看看,我們等三日,三日若是沒收到答復,我們這邊就當放棄了。”
臨走時,他不知出于什么考量,又多說了兩句,“我聽俠哥說,我這一趟是霍導授意的,從沒這樣。我感覺這次雖說是試鏡,角色戲份也不重,但成面很大。”
“在霍導電影里做配,比在其他最后都不知道能不能拿到標上映的電影里做女主好多了,而且我們也不搞那些亂七八糟的,能行。”
“不過呢,最后成不成看你。”
姜姝有感于他的善意,面露微笑。漂亮,卻沒有一絲攻擊性,“謝謝義哥提點,我一定會好好考慮的。”
一聲義哥讓趙義覺得自己的善意得到了響應,眼角眉梢有笑意綻出,人也顯得可親多了。他離開后,姜姝一個人在奶茶鋪里又坐了近一刻鐘。在這段時間里,她發了會兒呆,搜索了一下這部電影相關,然后給盧惠寧發了信息。
十數分鐘后,兩個人在學校操場碰頭。
盧惠寧將那張名片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又發給了娛樂圈里的熟人去核對,確定真的是霍星槐助理的名片,當即把姜姝抱住,緊到她都能感受到疼。
“女人,你真的是大出息啊,再過過姐妹就高攀不上了。”
“霍星槐親自叫你去試鏡,太牛批了。”
“你什么想法啊?你有沒有想過去娛樂圈發展啊?”
盧惠寧的話還是很多,但姜姝一點都不在意,甚至可以說喜歡這份無私的關切和熱情。略一思忖,她如實回答了盧惠寧,“我現在還有點懵,你有沒有什么意見,說來聽聽?”
在這一日之前,姜姝學舞一是喜歡二是家人的要求,不斷精進未來成為一個大學舞蹈老師或是開個舞蹈機構教人跳舞就是她想象的極限。
她從未想過跳舞還能進娛樂圈,但另一方面,也不是很排斥。
盧惠寧認真思忖后對她說,“先去試鏡,反正也不要錢,就當見識見識!”
“別慌,我陪你去,面試上了我們再說以后的事兒。”
姜姝接受這個建議,當即加了霍星槐助理的微信。
通過后,確定接受試鏡。
周五下午,姜姝和盧惠寧請了一節課的假前往興海傳媒。抵達,依循著霍星槐助理喻俠給的指引,乘坐升降機去往肇興大樓的二十六樓,這棟大廈的二十六二十七樓是興海傳媒所在。
數字在跳動中增加,盧惠寧又開始為姜姝科普了,帶著一絲莫名的敬仰之意,“你不知道吧,興海傳媒的老板是霍星槐和商栩,不夠兩年,就已經有了讓業內矚目忌憚的能力。”
“就說人和人不能比,不然能生生氣死。”
姜姝聽完,由衷贊嘆,“確實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她和他,本來就差距甚遠,像平行線一般生活才是正確的。先前的短暫交匯,不過是她強行造出的,注定長久不了。
眼下當平靜,該干什么干什么。
不再碰注定不屬于自己的虛妄。
**
進了興海傳媒,一盞熱茶還沒喝完,霍星槐到了。他不知道才從哪里來,竟是白襯衣搭了黑褲的通勤裝扮,只是袖口這會兒隨意地擼起,有點皺了,一側衣角也從皮帶中抽出,不甚規矩,但一點都不會顯得邋遢,反而讓他多了些慵懶不羈的帥氣感。
四目相對,一秒即撤開。
姜姝為躲,霍星槐卻經由這近距離的對視記起了一些事情。有一晚,一個姑娘撞到了他,竟是姜姝。
還挺有緣份。
僅此一嘆,霍星槐的注意力就轉到工作上。無論上次那一撞是艷遇還是故意,之于他都算不得什么。他今日請姜姝過來,也僅僅是因為她的形象和特長很適合新電影《海鹽》中的女三,一個舞蹈學院的女學生,一步錯步步錯,最終走向了絕路。或許悲情,卻是個對演技有著極高層次感要求的角色,對于任何演員來說都會是個好角色。更遑論,姜姝一個新人了。
后續都是喻俠在接待。
姜姝和盧惠寧被帶到了一個空曠的房間,休息了片刻,喻俠給她了一張a4紙,紙面上印著《海鹽》的一段情節。
給了她些時間熟悉內容,喻俠問她,“需要給你講講嗎?”
對于一個沒有受過任何訓練又非科班的新人來說,霍導給的那一段劇情,表演起來堪稱高難度。是電影尾聲海邊自溺的劇情,在一步步走入深海之前,她踩水逐浪,很開心地跳舞,仿佛回到了小時候。
小小的漁村,極度匱乏的生活,可是日日有魚有貝小爐滾茶,每個夜晚都在期待明天的到來。她的結局是悲劇的,然而她最后的舞步卻是歡快的。
面對他善意的詢問,姜姝遲疑了數秒,“俠哥,我先按照自己的理解試試,不行的話,您再給我講講?”
喻俠說可以。
密閉幽靜的空間里,沒有任何的伴奏,也沒有海浪,被白裙襯得單薄纖柔的姑娘跳出了一支歡快的舞,她的每一個舞步就是音符本身,觸人心弦。
一切戛然而止的那一瞬,有淚從她光潔如玉的臉上滑落。
一直在鏡頭前看著的霍星槐并未錯過這滴淚,俊顏神色淡得很,叫人完全搞不清他在想什么。
幾日后,姜姝收到了喻俠發過來的信息。她得到了《海鹽》女三的角色,懵懵懂懂地踏進了娛樂圈。女三戲份不多,整個拍攝期滿打滿算就三天,姜姝沒多想就應了下來。又一個周五,盧惠寧因為母上大人生日早早回家了,姜姝獨自一人去往興海傳媒簽約。
合同模版來著,姜姝也篤定霍星槐這類權貴公子不會搞那些下三爛的動作,認真核對了主要條款便簽了下來。
霍星槐真的大方,三天,給足了六位數。姜姝很滿意,畢竟是靠自己勞動換來的,也是第一次對娛樂圈這個圈有概念。
她來得晚,出興海傳媒時已經近五點。
飯點到了!!
想著才簽下一個天價合同,姜姝決定犒勞犒勞自己,去城中有名的自助餐廳佳華海吃一頓。688一位,堪稱天價。
當然了,以前姜姝也是消費得起的,只是練舞需要維持形體總是諸多克制,去自助餐廳等同于自虐。
今天就不同了。
哪知才出電梯又差點撞到了霍星槐。他今日穿得十分的閑適,寬松的黑t搭了黑褲,渾身上下唯一有亮度的東西大概就是他手腕上的那支鉆表吧。
姜姝對表并不了解,但這并不妨礙她確定霍星槐手中的那支鉆表很貴。
對視稍許,姜姝回過神,從電梯出來,克制有禮地同霍星槐打招呼,“霍導。”
認真說起來,霍星槐早已熟悉霍導這個稱呼,工作層面上,喊他霍導更是沒毛病,可這一刻,他似有個大病,莫名地對這個稱呼不是太滿意。
而他這個人,不滿意一定會掰扯到自己滿意為止。
“沒人的時候,叫學長就好。”片刻后,他當真開了口,神色從容又淡定,叫人完全看不出一絲端倪。
姜姝略一遲疑,還是順了他的意思,“學長。”
緊接著:“謝謝你給我的這個工作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盡量不拖后腿。”
霍星槐的嘴角開始壓不住,“對自己這么沒信心嗎?你看起來淡然到篤定”
她的兩支舞都給了霍星槐這樣的感覺。
姜姝或許不是天資絕艷的那種,但她勤奮自律執行度高。就是你給她一個角色,她會做很多功課反復琢磨,直到她篤定她能夠很好的呈現。
姜姝從未想過會從霍星槐口中聽到這個,而且這會兒他倆是在電梯口聊了起來??過于神妙了不是?
因為這份神妙,姜姝在片刻沉默后失笑出聲,她臉頰上的小酒窩又一次悄咪咪顯現。
霍星槐的目光在那處停了停,才說,“笑什么?”
姜姝如實道:“沒想過像現在和學長你聊天。”
“說出去,會遭人記恨的。”
霍星槐:“”
至此,姜姝主動終止了話題,“我去吃大餐了,也不阻學長做事兒了!”
“后續有什么事兒,可以隨時聯系我。”
“拜拜!”
許是很少有人像姜姝一般在霍星槐叫停前抽身,哪怕只是一場無關緊要的閑聊,他有些不適應,只是面上未顯分毫,“去吧,拜!”
姜姝朝他笑笑,隨即離開。
霍星槐在原地站了數秒,提步進了電梯,哪知就在電梯門就要闔上的前一秒,他的右手一抬,車鑰匙的一端抵在了開門鍵上——
直到在佳華自助餐廳坐定,姜姝的心神還在晃蕩,漣漪久久未散。
這人到底是在干嘛?他看著也不像是會吃自助餐的人阿?而且叫她請客?怎么想的?還真是越富越摳門嘛?
霍星槐似讀盡了她的想法,嘴角往上翹了翹,心情不知怎么的正在無限向好。
稍許后,他似笑非笑開口,“怎么?舍不得請我吃這頓?”
姜姝:“有點兒畢竟我的酬勞都還沒拿到手。”
這姑娘還真敢答。
這回,霍星槐笑出聲來,“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排隊等著請我吃飯嗎?”
姜姝不用想也知道,但,“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做什么都靠自己,今天除非你放水我才得以拿到角色,否則這頓,都該aa。”
“六七百!夠我在飯堂吃一個月了。”
姑娘計較得很,每一個字都可以說是在駁他的面子,霍星槐長到二十一歲,幾時有舔著臉找人蹭飯的時候?犯得著??可他竟還覺得可可愛愛,魔怔了一般。
“行,今天這頓我買單,連你的這份一道買。”
姜姝:“不用,你買你的,我買我的,拼個桌倒是可以。”
霍星槐:“這還沒當大明星呢,大明星架子倒是先擺出來了?”
姜姝朝他咧嘴笑,一種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鬼馬靈俏氤氳而出,“提前試試?萬一有一天我爆紅了呢?”
霍星槐短促地嗤了聲,也僅限于此,會惹姑娘不開心的話一個字都沒說。這一晚,兩個很少碰自助餐的人一碟又一碟,吃到撐。
再次回到車上,霍星槐開始搜北舞的位置,姜姝的目光在他手指骨節停了停,“不用那么麻煩了,你把我送到北港地鐵口就好了。”
簡單,全然冷靜,那在吃飯時短暫消失的界限感又回來了。
霍星槐莫名的煩躁,片刻后,他說,“隨你。”
那一頓快樂放縱的自助餐后,兩條線再度平行,若無外力掰扯,似永遠沒有交匯的一天。這種境況持續到姜姝寒假來臨,她隨著劇組去到了潞城。一路上,她清麗的眉眼布滿了笑,鮮少有消融的時候。
因為潞城是她的家鄉!!!
這部戲后,會有更多的人知道潞城的美好吧?而且,這是她的第1部 戲呢!能在家鄉拍,真的太棒了,拍完了她就可以回家躺平了。
霍星槐依舊那個樣兒,看不出不開心也沒見多開心。
若是可以選擇,姜姝不想和他打照面。可這一日剛好小寒,家里會蒸糯米飯,撒上菠蘿或是芒果榴蓮,是她最愛吃的。離得遠就算了,眼下都到家門口了,她是真的克制不住想吃的心思。問了俠哥,俠哥不好做主。畢竟才來,對工作,霍星槐這位小爺要求又素來嚴格。
姜姝沒辦法。抵達酒店后,在眾人check in時,硬著頭皮找上了霍星槐。她喊的霍導,把情況簡單說了,問他可以嗎?
淡淡的眸色根本壓不住期待。
霍星槐目光鎖著她,在那一瞬,他的心臟仿佛被什么柔軟的東西摩擦了下,沒有任何不適感,卻難免地瑟縮了一下。
片刻沉寂后,他找回了聲音,“帶我去就可以!”
“哈?”姜姝呆得透透的,真的是一點冷艷女神的樣兒都沒了。
霍星槐卻是心情大好,他拔高了音量又重復了一遍自己的話。
姜姝:“”
她總覺得這男的有點和他形象不符的幼稚,但這不是她能管的也不想管。她現在只想吃口撒了榴蓮芒果的熱糯米飯。
這一天,姜姝敗給了自己的那點口腹之欲。
而霍星槐體會了一把若不是他強求,可能永遠都同他無關的生活。
作者有話說:
明日爆更1萬2,全文大結局。
因為盜文橫行,所以換了個名字,也覺得更溫柔甜蜜了些。小可愛盡量不要在評論區提及哈,舊文名帶出的全是盜文了,蘿卜不想辛苦寫出來的書最后便宜了盜文狗。
寶們,明天見,謝謝陪伴到最后。感謝在2023-01-04 10:45:55~2023-01-05 16:56: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i超超ya 20瓶;值得你流淚的人舍不得13瓶;櫻桃小姐、愛迪的柚子YYDS 10瓶;西西2瓶;傾U呀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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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小鎮道路四通八達,同時又窄得很,想開車兜來兜去,可以操作,就是比較麻煩,鎮上的人,全都是電動車上陣,速度打到最大,也能開得呼呼呼的。最重要的是它隨時可停,犄角旮旯都能去到,方便得緊。也因為如此,當霍星槐提出要開車時,姜姝拒絕了。
霍星槐靜靜睇她:“那怎么去?”
姜姝:“搭電摩托。”
霍星槐:“”
眼下的對話,怪誕到霍星槐理解不了。
在今天之前,即便燒盡他所有的智慧都想不到有女人會邀他坐電摩托。
沉默了兩秒,他才開口,“那么小的一車,能坐得下我們兩個?”
姜姝:“”
實在沒忍住,她喊,“霍星槐!”
“我們就不能坐兩輛,你是差那十幾塊錢嗎?”
“差也沒關系,我請你!”
“到底去不去?”
一串接一串,明顯對他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有點不耐煩了。然而霍星槐跟有個大病一般,竟彎唇笑了起來,“去!”
就這樣,霍星槐這位矜貴高冷少爺人生第一次坐了電動摩托,當海風吹亂了他的發,視線被遮擋,有個念頭忽然從他腦海掠過,“這得虧是在外地,要是被那幾個沙雕知道,能笑足他三年。”
好在,持續的時間并不長。
不到一刻鐘,兩輛電單車先后停在了一幢三層小別墅前,院門正緊閉,但站在外面,仍能瞧見紅瓦青磚,各種綠植茂密旺盛,幾縷淘氣的,沿著院墻跑了出來以霍星槐慣有的挑剔態度,姜姝的家雖不是多豪華的,但勝在溫馨有生氣。
“到了!”許是到家了心情好,姜姝對霍星槐的態度都熱絡了幾分。她帶著他走到門口,死命那么敲,古典舞女神的包袱碎了干凈她渾然不覺。又或許她察覺到了,只是不在乎罷了。
幾聲過后,屋內就有聲音傳出。
是一個中年男子的,嗓門大得很,“來了來了,敲那么大聲手不疼嗎?”
后續還在各種念,只是音量小了些,具體念了什么聽不真切。
片刻后,門開,身型略圓的中年男子霎時沒了聲音,雙眸瞪大,可以說是很生動地詮釋了驚詫。
姜姝皮得很,也不說話,非要等到中年男人回過神,又是一聲吼,“你這死丫頭,回來怎么不和阿爸說!阿爸去接你!”
說罷,目光微垂:“你行李呢?”
姜姝:“在劇組呢,這幾天我也要用就沒來回搬。等我拍完了再拿回來。”
姜爸想起了之前姜姝所說,覺得這安排是不錯的。事實上,他們家姝姝從小就是個有主見的,也讓人省心,一般都是她說什么就是什么。
“那進去”
后續的話他沒能說完,因為他終于注意到了站在女兒斜后方的俊小伙兒,真俊吶!比電視機上的大明星還要俊。
目光在那光潔如冷玉的臉上停了停,姜爸,“姝姝,這是你男朋友?”
姜爸機靈得很,這句用潞城方言說的,是霍星槐完全聽不懂的水平。
姜姝也是用方言回的:“不是,電影的導演。”
姜爸聞言,目光又落在了霍星槐的臉上,含糊地嘆了句,“年少有為阿!”
這看著就和隔壁的二娃子差不多大吧,都開始自己執導電影了?
末了,姜爸非常熱情地將霍星槐迎到了家里,一是欽佩,二是這人也算得是自家姑娘的老板,過來了,必須好好招待。
潞城小寒的習俗很多,樂趣自然也多。姜姝雖沒跟著鬧,但那張總是清淺的芙蓉面這一晚似經筆濃墨重彩著色,美得觸目驚心。霍星槐的目光不自覺隨著她動,在某一刻,隱約為他所知。
姜姝對他心里的兜轉一無所知,盛了碗熱乎乎的糯米飯,然后把他帶到了配料桌,悉心指點,“你看看你喜歡什么,都可以加!”
“姜姝秘方:榴蓮混芒果,再添點兒西柚粒,咬一口,快活似神仙!”
霍星槐靜靜地睨著她看,倏地,將手中的碗遞到她的面前。
姜姝:“?”
“叫我給你弄?”
霍星槐微一頷首。
姜姝頓了頓:“行!”
來者是客!推廣潞城民俗人人有責!!
把兩個人的大瓷碗裝得滿滿當當后,姜姝把霍星槐帶到了天臺,自己的秘密基地。
兩把老舊的搖搖椅,坐下去,一定會吱吱呀呀的叫,給人不甚妥帖之感。從前姜父幾次都要把它們扔掉了,都被姜姝攔住了。她很喜歡這兩把搖搖椅,坐在上面吃糯米飯,晃蕩著看星星,人生至美不過如此。
“我不會飯還沒吃完這把椅子就爛穿了吧?”
姜姝熟悉的吱呀聲再度傳出時,霍星槐的目光掃向她,話音裹著薄薄戲謔漫開。
姜姝抬眸睨他,“放心,不讓你賠。摔傷了,我會送你去醫院的。”
這話一出,霍星槐當真攏著碗坐了下來,話也沒停,“怎么去醫院?又坐電摩托。”
姜姝被他氣笑了,“我說你這人,不就是讓你坐了回電摩托,至于一直拿出來埋汰?”
霍星槐:“印象太過深刻,諒解一下。”
姜姝用勺子挖了滿滿一勺糯米飯進嘴里,香甜軟糯漫開時,她笑瞇瞇睨著霍星槐:“坐電摩托什么感覺?和你那些豪車差在哪兒?”
霍星槐答說,那樣子是要多正經有多正經,“顛,吹亂了我的頭發!”
姜姝快給他笑死了,“沒想到霍大導還怪注意形象的!”
又送了口榴蓮到嘴里,她再次開口,“你放心,這事兒我不會說出去的。回到劇組或是北城,你還是堂堂霍少!”
話落,看霍星槐還沒開動,注意力瞬間被帶開,“快吃呀,涼了就不好吃了!”
霍星槐點了點頭,隨即開動。
他沒有告訴姜姝的是,她喜歡的這幾樣水果,他一樣都不喜歡。這滿滿的一碗,他吃盡了,神跡一般,他竟覺得味道還不錯。
悠閑看星星時,兩個人閑聊。
期間,霍星槐問姜姝,離家這么遠求學不會想家嗎?潞城周邊,應該也有很多藝術類高校。
姜姝回他說,“我想去北城看看,想知道自己在競爭最激烈的地方排在哪里。”
霍星槐覺得這答案很是有趣,黑眸被薄薄笑意點亮,“然后呢?只是試自己的水平?”
姜姝:“然后就回到潞城,開個小型的舞蹈培訓機構,或是直接去某個學校當舞蹈老師。”
霍星槐:“我打亂了你的計劃?”
姜姝:“可不是?”
霍星槐睨著她,眼中笑意一點點趨馥郁,“也不算打亂?就你這性子,進了娛樂圈,用不了三個月就給封殺了。”
“之后,還是可以照原計劃執行。”
姜姝嗤他,“閉上你的烏鴉嘴吧!”
“我就對你這種性子!因為什么你沒點數?”
“狗都嫌的男人!”
第二日,正式進入拍攝。
姜姝有戲,第一場就和女主趙柯顏對上了。趙柯顏童星出身,表演經驗豐富,往她面前一站,姜姝就算是事先做了不少準備,表演都有些無著不落的虛浮。當霍星槐第四次喊出ng時,喻俠都忍不住為姜姝捏一把冷汗。哪里知道,霍星槐后續只是道了句,“原地休息十分鐘。”
撂下命令后,他又朝姜姝招了招手。姜姝隨著霍星槐來到了一條無人的小石板鋪就的路,一人占據了一塊小石板,中間隔了兩個。
姜姝望著他,“是不是覺得自己選錯人了?實話和你說,我往趙小姐面前一站,我腦袋就空了,不知道為什么。”
霍星槐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她,等她說完才低低開口,“到目前為止,我沒覺得自己選錯人。”
“你現在只是在走一個新人演員都會走過的路,別說你了,商栩也走過。”
“我第一次站在鏡頭后的時候,腦海里也曾一片空白。”
這時候的霍星槐冷靜沉著,話音淡淡,卻藏著令人信服的強大力量。一些光穿透過潞城仍茂密的枝椏落在了他的臉上身上,溫柔斑駁,映出了一副堪稱瑰麗的畫卷。
姜姝靜靜地看著聽著,一種被她刻意壓抑的感覺復蘇了。
霍星槐不僅長在了她的萌點上,他還具備影響她心跳頻率的能力。
霍星槐對少女心中兜轉一無所知,話音持續未停,“暫時忘記姜姝,你是胡佑儷。在你對面的也不是趙柯顏,她是你的閨蜜,只是兒時的親昵不再”
他說了很多很多,同他給人的高冷的印象完全不同。
姜姝卻一點點走向踏實。這次交談的末處,姜姝清麗的眉眼間已有笑意浸出,她甚至有心情調侃霍星槐了,“你對所有演員都這么有耐心嗎?”
霍星槐冷冷睨她,“你想多了!”
“行不行了?”
姜姝笑,隱隱約約間有風情破出,“能行!”
事實證明,姝姐說行,那就是真行!接下來,姜姝喜提【一條過】,篤定又明媚,仿佛霍星槐方才不是給她講戲,而是直接在她身上裝了個掛。
后續,也是順利。
不到四點,姜姝就拍完了。沒別的事兒可以干,她就找了個小馬扎坐在霍星槐不遠處,刷刷手機看他導戲,也能得到很多趣味。
某一刻,不經意間,霍星槐回頭看到了她。愣了數秒,他的目光撤開,從頭到尾都未見情緒波動,不過不期然一瞥,也僅限于此。然而幾分鐘后,喻俠便過來找姜姝,問她可不可以幫他一個忙。
姜姝對他印象怪好的,當即應了可以。
喻俠笑著道了謝,明顯松了口氣的感覺。原來霍星槐忽然要他去買糖水請劇組吃,特別叮囑要道地的。
喻俠一個不好甜食的人又是外地的人,哪里知道哪里有地道的糖水?現在火急火燎做功課,也容易踩雷。一想到姜姝是本地人,就過來求助了。
此刻的他怎么也想不到霍星槐早就料死了他的后招,他眼下所做所為就是他想要的。腹黑,蔫壞!
劇組人多,就算一人一碗,那量也不是兩個人徒手可以拎回來的。姜姝一想,開著劇組運送道具的小皮卡走了。
那架勢,颯到飛起。
霍星槐的目光緊緊追隨她,片刻后回撤,嘴角抑不住上翹。二十幾分鐘后,小皮卡滿載而歸。
姜姝親手遞了個碗去霍星槐手中,他接過,黑眸鎖著她,“和其他人的不同?”
姜姝一本正經點了下頭:“你這碗我付錢的。”
霍星槐笑開來,“怎么?道謝啊?”
姜姝:“對,看不上?你這碗可是潞城甜品之王,天菜大雜燴。”
霍星槐:“什么東西?”
姜姝很驕傲那么重復:“天菜大雜燴,就是各種賣的最好最好吃的混在一起,buffer無限疊加,你想想,多好吃!”
霍星槐想象不出,他甚至想說,他最厭憎地就是繁瑣雜亂,無論是工作還是吃東西,簡之一字才是他的摯愛。然而他終究一個字都沒說出口,不僅沒說,還將這一碗天菜大雜燴吃了干凈。
期間,姜姝一直盯著他,雙眸一眨不眨,仿佛看他吃東西是什么開心的事兒。
霍星槐就奇了怪了,“看我干什么?覺得我帥啊?”
姜姝下意識一句:“你想多了。”
霍星槐:“”這姑娘還真懂怎么傷人。
另一廂,姜姝似沒有發現,持續放著刀子,“我不過是想看你什么時候吃完,第一時間問你好不好吃。”
霍星槐:“好吃。”
心里說的卻是:白瞎了他這幾千塊不是?
有了第一天的經驗,接下來的拍攝姜姝漸入佳境,不說多厲害,但也絕對不會拖后腿。一拍完,她就坐在小馬扎那休息。一看到她歇下來,霍星槐就和有個大病一般,總要給她找點事兒。開始姜姝還不覺得,后面意會到,趁著等晚飯的時候,目光冷冷向他:“我說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一坐下來,你就給我找事兒?”
“我是不配歇會兒?你這十萬是給的美金?”
霍星槐視線不閃不避,可也沒搭理姜姝。若是碰到旁的,這茬到這就算完了,然而此刻他面對的是姜姝,他不答她就一直看他,久了,周遭目光紛紛投落到兩人身上。
當然了,霍星槐并不在意這些目光,只是單純地覺得這姑娘有趣。與此同時,思緒迭動。上一個這么找他茬的人,這會兒在哪兒?
又過了一天,姜姝重現了試鏡室的那一幕,更瑰麗了些也越發的游刃有余。不僅如此,她還在這日開拍前找到了霍星槐,向他建議說:可以讓胡佑儷跳舞的時候帶條掛鈴鐺的腳鏈嗎?鏈子要很細鈴鐺要盡可能的小,太大了,美感就會消失。
霍星槐問她為什么要這么干?
姜姝回以一笑:“這樣跳舞漂亮啊,女孩子都愛漂亮。而且小時候都喜歡花里胡哨,她想回到最初,我覺得一定要有點記憶中的元素。”
霍星槐被說服,“行。這次給你記一功!”
這么好說話是姜姝沒想到的,靜靜睇他,“不會到時候畫面不好看又怪我吧?”
霍星槐:“”這女人還是不說話時比較討喜。
霍星槐的神通廣大經由這一次再度充分驗證,開拍前,姜姝手中多了條c家的腳鏈,白金細鏈上掛了一個小鈴鐺,精致小巧,是女孩子只需一眼就會喜歡上的小玩意兒。
姜姝坐在自己的小馬扎,小心翼翼地將它掛到了自己的腳踝。她的腳踝和那一截裸露在外的小腿漂亮極了,白皙柔膩,線條絕美透著常年練舞練出的韌勁兒。
霍星槐似在看她戴上的效果,其實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他是在看姜姝的腳踝,再加上一條鏈子,他的暗癮就被勾動了。
他的自制力,看著就像個笑話。
然而那姑娘,什么都不知道,戴上好,纖白的指從鈴鐺上撫過,須臾后,她抬頭看他,嬌靨似玉光潔,陽光一照,是真的能反光。
“好看嗎?”
霍星槐的目光直勾勾的,嘴角揚起細小的弧度,“好看。”
姜姝有點開心,清麗的眉眼彎了彎,“還算有點眼光!”
當姜姝跳起舞來,她就是最強的,即便她只是個女三,這部戲里紅星云集。
她腳踝的鈴鐺似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緒,肆意晃動,鈴音影影綽綽地漫開,快樂是切實存在的,卻也微弱
美到令人心醉神迷,卻又讓人鼻酸。
美好脆弱易碎,大抵就是如此。
“cut。”
隨著霍星槐的聲音漫開,姜姝實現了自己的高光鏡頭一條過。她還沒緩過神來,喻俠的聲音緊接著響起:“恭喜姝姝殺青。”
姜姝凝眸看向他和霍星槐,雙眸大亮。
她笑了起來,明艷又快樂,“我可以回家了?”
喻俠被姑娘出奇的反應逗死了,“對,可以回家了。”
三天工作,賺了一大筆,姜姝留了一萬,其他全給了父母。過年花銷大,總能幫補些。雖說是假期,姜姝也是很忙的,各處串門,陪媽媽清掃家里打年貨體力每日都在大量消耗,都不需要額外加量練習舞蹈保持體重了。哪知這樣的日子才過了兩天,姜姝就收到了喻俠的短信。
他對她說:姝姝你要是沒別的安排,能不能來我們劇組幫幾天忙?劇組里一個潞城本地人都沒有,每天都要采買,很是不方便。
你放心,有薪資的,一千一天日結。潞城的拍攝只有六天了,不會耽誤你過年的!
末了,像是怕她不同意,人情牌都打了出來,“拜托了姝姝,你就當幫幫哥!!”
姜姝收到這信息時,晨早,一大家子人正圍在大圓桌旁吃早餐。大大小小十幾個碟子簍子,熱氣裊裊,煙火氣十足。
“你這孩子,發什么呆?趕快吃,天冷,東西很快涼。”
目光掃到姜姝攏著手機發呆,姜父便叫嚷了起來。嗓門還是大,但出口的全是關切,沒有一絲對女兒的不喜。
姜姝下意識地循聲,如實對父親說,“霍導的助理叫我過去幫幾天忙,一天一千塊,我在想去不去。”
一天一千塊?
一時間,桌間陷入詭異的靜謐。
想的無非都是:這就是娛樂圈嗎?太豪了!
另一方面,家里人是見過霍星槐的,確實矜冷,但人也正派。去干幾天活,不是什么需要細想的事兒。
所以姜父替姜姝拍板了,“去吧,賺點錢明年當生活費。”
姜姝略一思忖:“行!”
就這樣,姜姝又回到了劇組。只是這一次,她可以每天往返,輕裝上陣。
姜姝是個實誠的人,她覺得自己收了那么多錢過來干活那就一定要干好。喻俠說了什么,能百分百完成,她絕不會打折扣。
精力充沛,笑容常在!
霍星槐的目光時不時停在她的身上,眼底籠著一絲迷茫,但是心間充盈。他或許感受到了姜姝之于自己的不同,但他太忙了又一向享樂至上。
慣態使然,覺得她在身邊他很快樂,這就足夠了。正因為如此,他一次次回避去思索這份不同意味著什么。
喻俠幾度瞧見霍星槐的目光鎖住姜姝,思緒不禁回到兩日前,日工作總結結束后,霍星槐單獨留下他,眼神冷淡直白,“明天我要見到姜姝。”
他慣有的音量,語調,也是真正的他。
篤定到倨傲的程度。
在那一瞬,喻俠心中生出了一絲遲疑。
因為姜姝她和霍星槐過往交往的女人不一樣,她是信奉詩與遠方的。入了霍星槐的眼,是幸還是不幸真的很難說。
但最后,他還是應下了。因為他了解霍星槐,今天就算他不出面,他也會用另外的方法。明日,姜姝一定會出現在劇組,沒差!當霍星槐開始較真,無論是他還是姝姝,都不是對手!
在這六日里,姜姝在忙活之外,又坐回了那只小馬扎。
霍星槐看到了,但他沒有一次制止她。若是他足夠誠實,他會承認自己喜歡回頭就能看到姜姝的感覺。這讓他生出一種有人在等他的溫馨之感,而這種感覺他自小到大很少體會過,陌生也稀罕,叫他覺得危險卻又舍不得剝離。
“給你!”劇組即將結束潞城拍攝的那一日,姜姝又給他遞了只碗。帶蓋的瓷碗,根本瞧不出里面裝的是什么。
霍星槐接過,碗竟還是熱的。
他合手,松松攏住碗,“這次又是什么?”上次的天菜大雜燴真是叫他印象深刻。
姜姝:“你猜?”
霍星槐的目光和腔調皆散漫,“不猜。什么我都吃。”
這答案是姜姝沒想到的,也有點不信,“落了毒/藥也吃?”
霍星槐點頭。
姜姝被他逗笑,“傻的吧!”
也沒再繼續鬧,如實對他說,“我煲的,鮑魚海參湯。”
霍星槐心底有暖意溢出,他無法抑制的,只有敗走一條路。然而面上,他只是輕佻地勾了勾唇,“這次又是為了什么?”
姜姝因這話冷冷地剜了他一眼,“我說你這人能不能別那么功利?怎么事事都要和目的掛鉤?”
“每天吃外食,你不嫌膩?”
“真是心疼你的腸胃,跟著你也太可憐了。”
姜姑娘訓起來人來,那是真的兇。面對霍星槐,也沒帶留情的。
不想,霍星槐一點都沒有生氣的跡象,還說,“是我功利了,請姜姑娘原諒。”
姜姝回以一聲冷嗤,但到底是沒再繼續拿話剜他。
一盅湯在一片靜謐中見底,同時也意味著兩個人即將分別。潞城和北城千里之隔,人文習慣大不相同,兩個人一人占一邊,距離始終存在。
霍星槐坐在車后座,黑眸一直看著車外。車速很快,疾馳間,路旁種種化作一縷縷虛影從他眼中一略而過。沒什么可看的,但霍星槐一點都不在意,因為他本就沒在看風景。
他覺得自己還有件事情沒干。是什么,隨著他離機場越來越近趨于清晰。
他想要姜姝,想回過頭就能看到她,想喝她遞過來的甜品或是熱湯,和別人完全不一樣的
終于,在車駛入機場地下停車場時,他低冷的聲音在密閉幽冷的空間內響起,“回去。”
喻俠的眼皮子顫了下,他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姝姝,未來如何,要看你自己闖了。
喻俠下了車,霍星槐原路折返。這趟飛機注定要錯過了,但他什么也沒說喻俠也沒問。事到如今,除了姜姝的答案,什么都不重要了。
一個多小時后,霍星槐出現在姜姝家的小洋樓外,站了會兒,他給姜姝發了條短信,【姝姝,下來!我在你家樓下。】
時至傍晚,暮色四合,但路燈又還未到亮起的時候,他整個人隱于陰影中,顯得薄涼陰沉,可心是充盈的,心跳鼓動間,他不熟悉的惴惴不安氤氳開來。
姜姝許是在吃飯,一刻鐘后才回復。
【???】
【你不是去機場了,怎么又回來了?】
【是落了什么嗎?】
連著三條將她的驚詫悉數勾勒而出。
霍星槐看著,光影照出了他上翹的唇角。還來不及回他就聽到異動。抬眸看過去,姜姝推開小院的門,她著了寬松的家具服,目光正在四處梭巡
霍星槐再未造出任何動靜,默默等待姜姝發現他。終于,姜姝看到了他,闊步朝著他而來,步子的頻率不再是她慣有的不緊不慢。碰頭時,她微仰著頭,總是沉靜水潤的眸子浸出關切,“你什么情況?”
霍星槐睨著她,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接近自己的暗欲。
片刻后,他低低開口,“姜姝,你想不想做我的女朋友?”
姜姝直接給這話掄懵了,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你發什么瘋?”
這話是她心中真實所想,她不符合霍星槐的審美,這一點,經由他過往的戀情可窺見一斑。既是如此,他看上了她什么?還能是她一直拿話剜他?他是變態嗎?
雖是清醒了,也把球拋回給霍星槐,可姜姝的心臟在悸動,思緒亂如麻。
也就是在這一刻,她意識到之前她一直在自欺欺人,看似做得很好,但欺騙就是欺騙,永遠無法成為真的。
她是喜歡霍星槐的,只要這份喜歡未消失,她就永遠無法平靜對待他的表白。
霍星槐沒說自己瘋了瘋,只是再次重復了方才的話:“姜姝,你愿不愿意做霍星槐的女朋友?”
姜姝:“”
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靜默似凝結了此間的氣氛,沉而冷滯,仿佛不是在表白,而是在談分手。直到姜姝纖柔的右手抬起,微涼的指尖撫過霍星槐的側顏,“我愿意。”
然后她就看見霍星槐總是幽深冷清的黑眸亮了起來,不算特別亮,但她看見了。在這一刻,姜姝的心是甜的,她確定霍星槐是喜歡她的。
只是后來,在熱情耗盡時,她開始懷疑自己。
當時,她會不會看錯了,有沒有一種可能,那簇微弱的亮光并不是喜歡,它只是霍星槐狩獵成功的興奮,與獵物毫無關系。
她亦有點后悔,她當時為什么不問問他:為什么要在一起?是因為喜歡嗎?
當下,霍星槐無疑是快樂的,俊臉上布滿笑意,前所未有的肆意濃烈。他像一只溫順的大貓,由著女孩子撫摸他的臉,自睫毛到嘴角,沒人做過這些,他也不可能允許。
待到姜姝指尖撤開,他的手才扣住她的腰,將人攬到懷中,她因不習慣輕呼出聲之際,他低下頭含住她的唇。
柔軟,微涼,和他想象中一樣好。
作者有話說:
大肥章!!!!終章大概在15點掉落,到時見!啵啵。感謝在2023-01-05 16:56:16~2023-01-06 14:04: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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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