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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第 91 章 只要他死了,自己就安全……

    邵文修剛搬起一顆圓木,就聽到了動靜,轉過頭,發現是哼著小曲兒的白果。

    “你來了?” 邵文修眉毛一挑,“呦,心情這么好,是聽到什么好消息了?”

    白果剛準備隨便找個借口,就看到了邵文修胳膊上的肌肉還有被輕松扛起來的木頭。

    白果:……

    狗仔的職業病什么的真的很打擊人啊!

    邵文修樂了:“怎么了?臉一會兒晴,一會兒陰的?跟我玩天氣預報呢?”

    白果:……

    這人嘴怎么就這么欠呢!不縫起來簡直對不起這張臉!

    “你別理他。”宋景策笑著站起身,“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上山累了吧。”

    “這山三歲小孩兒爬上來估計都不帶喘口氣的,他能累什么?”邵文修冷酷拆臺。

    白果直接無視邵文修,對著搭子笑嘻嘻地搖了搖頭:“不累~”說完他看了看四周,發現除了宋景策、邵文修外,就只剩下三個攝像大哥。

    “咦?曉寧呢?他的攝像師也不在。”白果好奇,“換組了?”

    剛吃到他的瓜,本來還打算好好審視一番的,怎么還找不到人了?

    宋景策:“他剛才回去了,我們發現釘子拿錯長度,曉寧他主動說要回去拿,我害怕他不找不到,還專門囑咐了可以問你,你沒看到他嗎?”

    白果也沒當回事兒:“哦,我沒碰到,估計他是在地下室找著呢。”

    三人等了一會兒也不見馮曉宇回來,剛準備回去找人時,只見他終于走了上來,只不過臉色陰沉得要命,雙眼猩紅,目露兇光。

    “怎么了這是?”邵文修不解,上來的路是附了什么魔,怎么一個兩個情緒差得那么離譜。

    馮曉寧沒有說話,只是陰森地朝白果瞪了一眼,然后才默默地伸手把釘子遞了出去。

    白果看著他渾身散發的低氣壓,不由得在心里感嘆。

    莫不是接到哪個債主催債電話了,所以才這么生氣。

    他想著又朝馮曉寧的方向看了一眼。

    本來以為這人只是偷稅漏稅,好家伙還去地下錢/莊非法賭/博?簡直五毒俱全!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盯得太緊,馮曉寧也轉過了頭,回看了回來,只不過不同于白果探究的眼神,馮曉寧的視線冰冷若霜,總感覺有種想把人撕碎、活活生吞了似的恐慌。

    白果猶豫開口:“你……剛才發生什么事了?”

    難不成債主要追到島上尋仇了?

    馮曉寧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面目猙獰地盯著白果。

    白果:???

    有毛病?

    宋景策也注意到了古怪,黑眸一沉,站起身走到兩人中間,強行隔斷了馮曉寧的目光。

    “喏,這是錘子。”宋景策把手里的鐵錘遞到白果身前,“白老師教教我們怎么安裝吧。”

    “什么白老師?”白果紅著臉嘟嘟囔囔,但也并沒有再反駁,反而是接過錘子,認真地講述了起來。

    “這個橫梁兩邊有開好的?,正好和立柱上面的能對上,等一下需要做的就是兩個人托好圓木的兩邊,還有一個人把釘子對著洞口敲進去,最后再拿鐵絲綁好。”白果想了想又補充,“如果還有剩的水泥也可以再順著洞口灌進去,更安全一些。”

    宋景策:“那我和文修就負責托木頭,小果你來釘釘子吧。”

    邵文修看向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馮曉寧:“嘿,你還愣著干什么呢?等會兒你來負責遞工具吧。”

    馮曉寧還是沒有說話,面色鐵青,嘴唇看不見一絲血色。

    邵文修不解地懟了懟白果,小聲問道:“剛才真的沒發生什么事嗎?怎么他一下去就跟丟了魂兒似的。”

    白果努力回想了一番,也沒想起來什么異樣,于是搖了搖頭:“不知道,估計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雖然他很想跟搭子分享馮曉寧的新瓜,再好好推測一番是不是債主催還錢了,但是顧慮著周圍站著不少攝像大哥,加上還有一個怎么看怎么不靠譜的邵文修,只能把想法壓進肚子里,跟著又看了馮曉寧一眼。

    邵文修撇了撇嘴,也懶得管馮曉寧,彎下腰就抬起了圓木的一側,接著對著宋景策努努嘴:“哎,搭把手啊。”

    宋景策挽起袖子,露出一截肌肉線條分明的小臂,剛準備跟著用力抬起,就看到一雙手臂橫在了他的眼前。

    白果表情嚴肅:“宋哥你先別著急,安全繩還沒帶呢。”

    宋景策眼底涌起一抹笑意。

    “安全繩?”邵文修也樂了,“行啊小白,看不出你還有當老媽子的天賦啊!”

    白果耳根一紅,結結巴巴卻又著急地解釋道:“才不是老媽子,還不是宋哥他太不小心了,第一次走到這邊時差點摔下去,你看看這底下,真掉就掉進大海了!就算這山不高,也沒有什么巖石的,再怎么說也還是危險啊。”

    “危險是一回事兒。”邵文修挑著眉打趣,“可危險又不光是他一個人危險,我也扛木頭,我也要站到邊上,怎么光顧著他不顧我?偏心啊?”

    “什么偏心。”白果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了,氣勢卻依然不輸,抬起下巴懟了回去,“不然文修哥你也掉一個給我看看,我把你撈起來之后肯定給你捆得牢牢的,就像過年村里木棍上捆豬!”

    再害羞也阻止不了超強的嘴炮攻擊力!

    “嘿,你小子,說誰是豬呢!”邵文修笑著就想上去揉白果的腦袋,白果瞬間躲到宋景策身后當靠山。

    三個早已相熟的人在一邊打著趣,并沒有注意到身后的馮曉寧在聽到“危險”和“掉下去”的字眼時,眼底閃過一抹扭曲的寒光。

    沒錯,他剛才聽到了,全部聽到了。

    原本他是找不到釘子,想起宋景策的話想去找白果幫忙,剛讓攝像師留在地下室繼續幫忙尋找釘子,自己去找白果,結果剛走到帳篷旁邊就隱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之后的“丘金”“地下賭/場”“一屁股債”更是坐實了他們討論的人就是他本人!

    更要命的是他們竟然探到了自己賭/博欠債的秘密!就連偷稅漏稅也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還有證據!

    馮曉寧一路上快把后槽牙咬碎了。

    媽的!他們為什么會知道!

    而且聽起來似乎還想要把這個秘密捅出去!

    馮曉寧光是想想后果,表情就忍不住變得扭曲,心中的恨意更是噴涌而出。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讓別人知道!

    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那自己以后就沒錢了,沒有錢就再也賭不了了,他贏不了錢債怎么辦?那一筆筆債務……

    不,賭場的那些人是不會放過自己的,那么多錢,他們會殺了自己的!

    自己的秘密絕對不能被泄露出去!

    好在現在看樣子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只有白果和他的經紀人,那唯一能堵住他們嘴的辦法……

    馮曉寧腦海中又回想起白果剛剛的那句“危險”,晦暗不清的視線跟著看向懸崖邊。

    雖然立柱已經建好了,可是卻沒有一根橫梁的保護,就像他說的,很容易就掉下去。

    這山不高,但是緊挨著的就是大海,萬一遇到個不會水的肯定完蛋了,就算會水,一般人在遇到突發狀況下,很難瞬間反應過來,出意外也是家常便飯。

    如果他掉下去死了,那么秘密就會永遠被封存住……

    一想到這里馮曉寧的眼底不禁閃現興奮的光芒。

    對!只要他死了,自己就安全了!

    馮曉寧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安全繩,還有站在立柱旁,正彎腰查看水泥是否完全干透的白果,嘴角的笑容愈加猙獰,宛若一條盯上獵物的陰狠毒蛇。

    只要他死了就好,只要他死了就好……

    馮曉寧緩緩邁開步子,一步一步朝著白果逼近。

    不知情的白果還在用手戳著水泥,突然,他感覺耳邊傳了一聲急促的呼吸聲,一抬頭,正好對上了馮曉寧充斥著瘋狂的視線。

    白果見人離得越來越近,嘴角的笑容也提到了一個詭異的高度,不由得心中一緊:“你……”

    他話還沒問出口,只見馮曉寧忽然勾起一個陰森的笑容,接著左腳“不小心”往前一絆,整個人跌倒在地,伸出的胳膊卻直直的瞄準白果,用力往前一推——

    糟糕!

    白果只感覺驟然失了重心,被推得一踉蹌,剛準備向后倒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小心!”

    離白果最近的宋景策瞬間反應過來,毫不猶豫地沖上前擋在白果身前,把人往旁邊使勁兒一拽,可由于身體的慣性加上馮曉寧用盡全身力氣的一推,他卻頓時失去了平衡,整個人朝懸崖后倒去。

    “宋哥——!!”

    白果只感覺喉間猛地一緊,心臟像是被一雙大手死死掐住似的。

    此時此刻,他的耳邊不停傳來嘈雜的蜂鳴聲,大腦更是一片空白,只知道死死地盯著宋景策朝大海下墜的身影。

    他……

    可還沒等想清楚,身體卻先一步有了動作。

    旁人只見白果忽然站起身,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縱身一躍,跟著跳了下去!

    “我操!”

    邵文修急得破口大罵,也顧不得其他,一腳用力踹在還躺在地上的罪魁禍首,轉頭看向定在原地的四個攝像師,怒喝道:

    “呆愣著干什么?快救人啊!”

    第92章 第 92 章 喜歡到命都不要了……

    啊,原來從高處擊中水面是疼的。

    這是宋景策跌入大海時的第一個想法。

    他是會游泳的,可是當刺骨的疼痛襲來時,所有的理智都跟著水花一起被驅散,他本能地隨著水流相反的方向用力,可深淵的海底卻像是長出了一只手,在瘋狂把他往下拖。

    冰冷的海水趁機涌入他的鼻腔,意識也變得逐漸模糊。就在宋景策感覺自己快被黑暗奪取神智的前一秒……

    突然!

    一只有力的胳膊從他的后方出現,固定在胸間,用力將他朝反方向拉去。

    隱約間,宋景策感受到了臉頰旁傳來的疼痛,還有一聲聲拼命的呼喚。

    “喂!宋哥!宋哥!宋景策!喂!別睡!快呼吸啊!宋哥!”

    那聲音很熟悉,像是一個魔咒,重新喚回了意識。

    宋景策猛地張開眼,眼前視線還有些模糊,剛想說話,被灌滿水的喉間就涌出一股咸咸的海水,讓他咳嗽不止:“咳咳咳!咳咳咳!”

    那人也急忙幫他扶正身子,用力地拍著后背。

    過了一兩分鐘后,宋景策才終于緩過神,抬頭看向來人:“咳,小果?你怎么……咳咳!”

    “你還好意思說!”白果見人終于緩過來了,氣得又一巴掌打在他的背上,“你不要命了?你又不會游泳,干嘛自己跳下去!”

    不知道是擔心還是害怕,白果的眼睛紅得跟只兔子似的,聲音也帶了些若有若無的哭腔。

    “不是,咳咳。”宋景策眉頭緊鎖,還在努力調整著呼吸,“我是會游泳的。”

    現在的重點是會不會游泳嗎?!

    白果氣得差點又一巴掌護上去,就聽見對方繼續說道:“我當時也沒想那么多,把你推開之后,一下沒了站穩才掉下去……我以為我會游,所以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可是現在看來,我好像低估了大海的威力。”說完還自嘲般的笑了兩聲。

    白果一怔,眼前忽然閃過他絲毫沒有猶豫地推開自己、還擋在身前時的身影,不由得沉默了,心臟也突然慢了一拍,可嘴巴還是撅得比天高。

    沒別的,還生氣呢!

    宋景策又忽然想起什么,不免有些驚訝:“你怎么也下來了?”

    難不成是他沒有拽住,又或是和自己一樣沒有站穩?

    正疑惑著,就聽白果嘟嘟囔囔回答:“還不是為了救你。”

    雖然他的聲音很小,話里還帶著些生氣的意味,卻一字一句地打在了宋景策的心里。

    原來他是為了救他才跳下來的?

    光是這么一想,宋景策只感覺自己整個人就跟燒起來似的,心臟更是失了節奏,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說不觸動都是假的。

    怎么可能不心動呢?從那么危險的地方跳下來,不可能不害怕,不可能不遲疑,可他卻戰勝不過身體的第一反應。

    自己是經歷過的,知道有多危險,知道可能會死,可是他卻把自己放在了所有的前面,甚至比他自己的生命看得都重。

    他,就這么喜歡自己?

    喜歡到命都不要了?

    這個想法光是出現就讓宋景策心里直癢癢,一顆心更是軟得不可思議。

    如果說昨天邵文修問他對小粉絲的想法,還只是不確定,模糊地說不清個一二的話,到了現在,所有都明了了。所有的猜測都變成了肯定,所有的調戲都變成了認真的對待。

    好像有什么東西變了,不是偶像對粉絲的照顧,不是為了曾經的羈絆,不是壞心眼鬧著玩的故意,而是一種新的東西……

    宋景策的雙目驟然一緊,目光靜靜地停留在白果的身上,眼底里都是不易覺察的溫柔。

    既然他這么喜歡自己,而自己的心思也終于敲定了,那是不是代表著……更進一步也是可以的?

    宋景策的眼神熱烈,白果光是隨意看過去一眼就只感覺渾身發麻。

    “你看什么看!”白果梗著脖子繼續訓斥,“還好意思看呢?知不知道你和我又不一樣,我從小是在海邊生的,水性比你好得多,就算掉下去也不會出事,但是你不一樣,你知道剛才萬一我沒來救你,你現在會成怎么樣嗎!”

    宋景策的視線依舊緊盯著白果不放,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勾:“嗯,我知道。”說著又悶笑兩聲,“謝謝你救我。”

    宋景策的笑聲很低沉,笑得白果渾身發癢,所有的怒氣都被打散了,就跟拳頭打在棉花上似的,最后想了想,還是氣不過,只能又瞪了他一眼。

    還笑!

    早知道你還有心情笑,我就該慢慢悠悠過來,讓你和深海里的燈籠魚一起臉對臉笑!笑到天荒地老!

    搞清楚內心想法的宋景策卻心情大好,不光把所有瞪眼照單全收,心中更是柔軟繾綣。

    可是小粉絲好像還氣鼓鼓的,跟只小河豚似的。

    宋景策思索片刻,試圖活躍氣氛,語調輕松笑道:“現在看來小果你當初的建議是對的,以后再裝圍欄是要先系好安全繩更保險。”

    白果:……

    更生氣了好嗎?!

    死亡邊緣走了一圈回來的感想就是安全繩?這是哪門子的實踐出真知!

    白果原本還想再罵,但在看到對方因為嗆水而變得蒼白的臉色后,哼唧了兩聲,沒有再說話。

    宋景策又咳嗽了幾下,他朝四周看去,三面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背靠在堅硬的懸崖,抬頭往上望去還能依稀看到二人跌落時蹭到的不少碎石。他們正坐在一塊長滿青苔的礁石上,雖然底下硌得要命,但好在礁石面積很大,也比海平面高了不少,起碼很安全。

    “我們現在在哪兒?”宋景策問。

    “從你掉下來的地方向北偏了大概100多米。”白果嘆了口氣,“你先別管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反正我們掉下來時有那么多人看到,肯定會來救的,你先躺好別動。”

    宋景策點點頭,身子靠在背后的巖石上,努力調整著呼吸。

    打在水面的疼痛還依稀作祟,渾身的皮膚都跟針扎似的,肺部更是因為不小心嗆到了水,到現在還在吃痛。如果不是不想讓小粉絲擔心,他可能早就忍不住低喘出聲了,但就是因為這份“不想”,便一直強忍著,甚至還故意打起精神,開玩笑活躍氣氛。

    白果見狀也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這樣多疼,也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生氣。

    氣他的不小心,氣他的奮不顧身,更氣他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把自己的想法放在第一位。

    光是想想,眼眶又不爭氣的紅了。

    天知道他剛才有多擔心!大海里找不到人時的慌張,還有救上來后依然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和海水對一樣冰涼的體溫,他差點都以為……

    白果也說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情是什么樣的,很復雜,有感動,有氣惱,有擔憂,有緊張,還有好多好多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情愫。

    此刻的礁石很安靜,除了周圍海浪拍打時發出的聲響,與空中海鷗時不時的鳴叫,就只剩下兩人輕緩的呼吸聲。

    就在這時。

    “宋景策——白果——宋景策——白果——”

    一聲聲熟悉的叫喊聲打破了寧靜,白果激動地站起身,只見不遠處有一艘小船,甲板上站著邵文修幾人,正拿著喇叭大聲喊著二人的名字。

    “這里!文修哥!我們在這兒!”白果一邊喊著,一邊用力地揮著手。

    很快邵文修就發現了二人,急忙叫船調轉方向,朝著礁石的方向駛去。

    白果也連忙扶起宋景策,把人靠在自己身上,等到小船靠邊的下一秒就慌忙把人帶上去。

    工作人員急匆匆地把毛巾和毯子披在二人身上,又端過兩杯熱水放在他們手心,醫生也著急地走上前查看傷勢。

    白果白著臉揮了揮手:“我沒事,就是冷著了,緩緩就好。你去看看宋哥吧,他剛才嗆著水了,也不知道掉下來時有沒有哪里受傷。”

    此時的導演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停地繞著圈走來走去,一邊走嘴里一邊叨叨個不停:“這都是什么事兒啊?上周傷了兩個,這周又開始了……這次受傷的還是宋影帝……天啊,就算把我拆了,把節目組賣了,也賠不起啊……這這……這算什么事啊!”

    白果被他晃得眼暈,只能轉過視線看向一邊面色凝重的邵文修,想了想,輕輕叫了聲:“文修哥。”

    不叫還好,一叫邵文修瞬間一個眼刀狠狠地射過來。

    “你們兩個跟我玩兒殉情呢,嗯?這個跳完那個跳,有意思?”邵文修的聲音冰冷至極,咬著后槽牙訓斥著,“這么喜歡跳,明天我就讓人建個蹦極臺,你倆給我天天跳,不跳夠一百下別下來。”

    不久前還對著宋景策不停輸出的白果,這會兒面對邵文修也沒了底氣,像個犯錯的小孩子一樣,低著頭不敢出聲。

    直到邵文修總算罵夠了,才終于小心翼翼地抬起頭,觀察了他一眼:“文修哥,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總不能放著宋哥一個人危險吧,那么高呢,我又不知道他會不會游泳,萬一真死了怎么辦?”

    “所以你就準備給閻王買一送一?”邵文修冷笑一聲。

    白果:……

    倒也沒有那個想法。

    “算了,懶得說你們兩個。”邵文修擺擺手,走到醫生旁邊,問道,“怎么樣,有什么問題?”

    醫生搖了搖頭:“看樣子沒什么大事,還好救上來得及時,沒有什么生命危險。不過以防萬一,最好還是去醫院里拍個X光,以免肺部有任何病變情況,還有他的胳膊。”

    醫生說著又指了指宋景策的手肘,只見上面掛著一道道鮮紅的血痕:“這個得先處理一下,再打個破傷風針。”

    白果聞言趕忙對著邵文修強調:“看看,及時救上來是關鍵!”

    所以不要再訓我了!

    “嘖,罵你罵得不夠是嗎?”邵文修又一個眼刀,轉身看向導演,“那這樣,我帶景策和小白下午去醫院看看,再做個檢查。”

    “我也跟著去吧。”導演著急。

    邵文修搖了搖頭:“不用,你們呆著就好,盡快把圍欄修出來,別再掉個人下去了。”

    導演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好好好!這就修!我這就叫人修好!”

    白果在聽到醫院時突然想起什么,眼睛咕嚕一轉,對著邵文修揮了揮手。

    “文修哥,跟你商量個事兒。去醫院做完檢查之后,再去趟別的診所唄?”

    邵文修警惕:“去哪兒?”

    白果嘿嘿一笑:“平石村的蓮花中醫診所,開點藥吃。”

    自家親自認證五十年老中醫!看溺水杠杠的!

    第93章 第 93 章 就差把戶口本和族譜扒出……

    小船先是開到了棧橋上,把導演和工作人員全都放下后,調轉方向,急忙朝碼頭駛去。

    盡管導演和制片人喋喋不休,非說不放心,非要跟著一起去,但邵文修都無一例外拒絕了,不過對方也堅決不同意只有他們三個行動,便把負責跟拍白果的攝像師王佳陽安排跟去。

    到了醫院后,邵文修帶著人就朝各個門診邁進,好在口罩、帽子等偽裝都裝扮得齊齊的,倒也沒有引發什么騷亂。

    四人先去把X光和CT都照了一遍,然后又去驗血、包扎和打破傷風針。途中的邵文修仿佛一位操心的老父親,生怕漏了什么,跟掃雷似的,大樓里的科室一個接著一個跑。就差拉著人進婦產科掛號時,白果總算沒忍住,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文修哥,真不用查了,我感覺我現在身體已經全部恢復,真沒什么問題了。”白果真誠建議。

    “什么就沒問題了。”邵文修不滿,“病根這種東西就是在不經意間落下的,更何況你們還是從那么高的懸崖掉下,還是查查看更保險。”說著反拉回去,拽著人就想往里面走。

    被周圍腹部高高隆起的孕婦們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盯了半天,白果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燒著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松開手就跳到走廊上,抱著欄桿,說什么也不進去。

    “文修哥算了吧,這是真生不了。”白果欲哭無淚。

    宋景策被白果的小表情逗得笑出聲,走上前隔開二人:“該查的都查完了,已經可以了。”

    邵文修咂嘴:“跟著跳崖殉情的是你們兩個,現在說沒事的還是你們兩個,我怎么就不信呢?”

    “你就算不信,我們也得信人家護士吧。”宋景策朝婦產科方向努了努嘴,“再鬧騰下去,她們可是要出來趕人了。”

    邵文修轉頭看去,只見一位氣勢洶洶的護士插著腰,用警惕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四人,接著走到一旁的警告板上,用力敲了敲。

    【偷小孩是違法犯罪!拐賣兒童是重罪!】

    邵文修:……

    “咳,既然沒事的話就算了。”邵文修尷尬地輕咳兩聲,臉頰都紅得發燙,“查完就回去吧。”

    “不行,還沒去蓮花中醫診所呢!”白果說完便和邵文修互換了角色,拉著人就往出租車里推。

    邵文修疑惑:“你不是說沒事嗎?那還吃什么藥?”

    “你不懂,這叫內傷。”白·武林大師·果表情嚴肅,“需要服用益氣回魂丹。”

    邵文修:“……”

    邵文修:“你以為我會信?”

    白果嘿嘿一笑,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打盹的王佳陽,然后悄悄碰了碰邵文修的手,示意他張開。

    邵文修雖然很不解,但還是跟著照做。

    白果伸出食指,輕輕地在他手心寫下了兩個字——昆欣。

    邵文修愣了三秒,瞬間明白了過來,驚喜道:“你是說……!”

    “噓。”白果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王佳陽,示意還有外人在。

    一旁注視著全程的宋景策也笑而不語。

    邵文修努力消化了半天,想到什么,急忙壓低了聲音問:“所以你倆是故意的?故意想出這招跳崖看病出島的?”

    至于嗎,為了個昆欣差點命都沒了!

    再以身入局也不至于這樣吧!

    “這倒不是,我也沒想到會發生意外。”白果無奈。

    本來他和搭子商量的是想辦法讓邵文修再留一周,三個人有一個爭取到下周領隊,趁周一到鎮子上的時候再想辦法找個借口偷溜出去,結果沒想到竟然出了個意外,還弄巧成拙了。

    白果又看了一眼王佳陽,想了想,換了個說法:“我弟弟好像今天也會去蓮花中醫診所,正好我和宋哥就診的時候,讓他帶文修哥你去地里摘點你最喜歡吃的西瓜,他對西瓜很有見解呢!”

    邵文修:???

    什么東西?什么弟弟?什么西瓜?

    腦子摔壞了可得先掉頭回醫院,再好好看看啊!

    他剛準備開口問,就見白果又指了指他的手心,似乎在暗示剛才寫下的“昆欣”二字。

    邵文修思索片刻,驟然恍然大悟。

    所以他的意思是到時候他和宋景策二人牽制住王佳陽,讓弟弟帶自己去看昆欣的秘密?

    邵文修驚喜地瞪大眼睛:“可以啊小白。”

    白果嘴角高高翹起,十分坦然地接受夸獎!

    在計劃好要設局把昆欣一網打盡、又知道邵文修受邵堯的囑托也加入后,白果就想好了對策,一個電話把白術也叫到了老家,隨時準備待命。

    自己本來計劃偷偷見面,一是要和當地的警察與邵堯見面,二是要事先通知好當地政府。畢竟再怎么說,這節目也是受他們委托才辦的,誰能想到中途制片人導演利欲熏心,如果真被大家知道了,害怕對家鄉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

    剛才他趁著體檢,偷偷借用了手機,聯系了白術,告訴他去奶奶的診所,自己會帶人過去。

    畢竟他們有四個人可以分成兩隊,而王佳陽只有一個人,一旦兩隊分開行動,他也只能跟上一隊,另一隊就可以趁機去執行任務。

    現在情況緊急,按照制片人說的,昆欣的那位“孫老板”下周會跟著贊助商們一起上島,留下的最佳抓捕時機也不過這幾天,必須提前布置好天羅地網,不給他留一絲逃脫的機會。

    最關鍵的傷勢處理完,重要的事情也全部交代好,白果這會兒才終于松了一口氣,回想起一切的始作俑者。

    “對了,馮曉寧呢?”白果問。

    “別提了。”邵文修眉頭緊皺,扶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自從你掉下去之后,他就開始在那兒哭,鬼哭狼嚎的,吵得我頭都大了。他非說什么都是自己的不好,都是自己不小心絆倒害的,如果不是攝像師攔著,看架勢非要跟著你們后面跳下去不可。”

    “不小心絆倒?”白果眸光一暗。

    邵文修點點頭:“是啊,說什么他也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絆著腳了,習慣性往前一跌,沒想到你正好站在前面,才不小心撞到的。”

    白果沒有說話,可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兒。

    雖然當時事發突然,但他清楚地記得馮曉寧的身影是直直地朝自己撲來的,而且如果真的如他所說,只是不小心絆倒的話,那為什么又恰好是伸開胳膊,還是推人的姿勢?

    白果思索半晌,探過身子,拍了拍在前排副駕駛打盹的王佳陽:“抱歉打擾你睡覺了。”白果略帶歉意地笑笑,“能麻煩給我看下發生意外時的錄像嗎?”

    “啊,好的好的,沒問題。”王佳陽盡管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還是急忙調出錄像,把攝像機遞給了白果。

    “謝謝。”白果接過攝像機,低頭查看起了回放。

    回放里的馮曉寧,還果真如他所說,是左腳不小心一歪,整個人跌倒在地,往前摔去,又因為伸出的手只沖著白果,導致他差點掉下懸崖。

    在看到屏幕里宋景策把自己推開掉下去時,白果的心又忍不住一揪。

    再然后便是邵文修匆忙指揮開始救援,還有攝像師抱著作勢也要跳下去的馮曉寧的腰,拼命往回拉,現場混亂成一團,王佳陽也關停了攝像機,著手幫忙。

    的確,回放就像邵文修所描述的一樣,是馮曉寧不小心絆倒,然后才導致后面接二連三的禍事。

    可是直覺卻告訴他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馮曉寧動作太過刻意,刻意到像是生怕別人看不出他是不小心絆倒了似的。

    白果按下倒退鍵,重新仔細觀察了一遍馮曉寧摔倒的始末:“他一開始是……平地摔?”

    宋景策聞言也湊了過來,看完后也注意到了古怪,臉色陰沉。

    邵文修看著二人嚴肅的神情,似乎感覺到什么,低聲道:“怎么?有問題?”

    “嗯。”白果點點頭,指著屏幕里的馮曉寧,“我看了好幾遍也看不出他到底是被什么絆著腳了。”

    邵文修點著回放,一幀一幀的看,也找不出任何的石子或是樹杈,就連馮曉寧自己的右腳都不是,怎么看怎么像是被空氣無緣無故抓住了腳腕一樣。

    他臉上的表情也很是奇怪,在跌倒的前一秒是瘋狂,在推倒時是激動,在看到宋景策掉下去時是意外,可是在看到白果也跟著下去時又變得欣喜若狂。雖然他又很快扮出一副著急又惶恐的面龐,可是相比去前面那些真實流露的情感,后面就顯得故意很多了。

    邵文修敏銳地蹙起眉頭,聲音低沉:“如果不是不小心的,那他難不成……”話沒說完,可意思所有人都懂。

    坐在副駕駛的王佳陽被嚇得臉色蒼白,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什么不該聽的秘辛。

    夭壽了!這到底是綜藝節目還是宮斗劇!怎么還有謀害的情節?

    自己作為知情人士,該不會和宮斗劇里的炮灰小太監一樣還要被滅口吧?!

    王佳陽越想背脊越涼,還沒等他想到會被怎么威脅,出租車已經到平石村了。

    雖說平石村的面積不大,但風景十分秀麗,一條小溪從村口蜿蜒,里面還依稀可見幾只錦鯉。村口有顆大銀杏樹,樹下趴著兩只昏昏欲睡的橘貓,旁邊坐著幾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在說說笑笑,看上去像極了畫中的溫馨場景。

    邵文修和宋景策見狀都不由得有些感嘆,可夸贊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村口的幾位老人就發現了他們的到來,揮著手示意過來。

    熟悉套路的白果:!!!

    完了!

    他剛準備趕緊拉著人跑路,結果邵文修三人先快一步,走上前,熱情打起招呼:“您好啊,我是白果的朋友,過來是想去蓮花中醫診所看病。”

    他的話音剛落,上一秒還慈眉善目的幾個老人家瞬間眼睛一亮,腰板都挺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激動地回起了話。

    “小伙子,你幾歲了?有對象沒呀?結婚了沒有啊?”

    “我家侄女今年二十四,看上去跟你特別般配,要不要介紹你們兩個認識認識?”

    “你要去診所看病啊?是哪里生病了?”

    “你家里幾口人吶?父母做什么的呀?”

    “……”

    “……”

    被接二連三的問題轟炸得腦袋嗡嗡作響的邵文修、宋景策、王佳陽:……

    和藹的老人家瞬間變成嘮嗑的老頭老太太了!

    詩情畫意也瞬間化為現實!

    白果尷尬地把人往回拽了拽,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抱歉啊,這里的爺爺奶奶平時就是太無聊,所以看到個年輕人就難免有點激動。”

    邵文修、宋景策、王佳陽:……

    這是有點激動嗎?就差把戶口本和族譜扒出來了!

    沒錯,白果的小狗仔基因之所以如此強大,99.9%要歸功于早期的環境熏陶!

    作為一個八卦氣氛濃郁的村莊,村里大到每家每戶的居民,小到地里的果蔬,就連路過一條狗都免不得被嘮上兩句。被這片土地養大的孩子,白果都感覺自己當狗仔是幫整個平石村做大做強了!

    白果被三人復雜的眼神盯得渾身發毛,趕緊咳嗽兩聲,強行轉移話題:“一寸光陰一寸金,時間就是金錢,咱們還是趕快去診所看看吧,不然晚了……”

    他話還沒說完,只見門口的一個留著山羊胡的老爺子注意到了他,瞬間站起來,激動地喚道:“哎呦!這不是白醫生家的大孫子嗎?好久不見呀!都長這么高了!我剛才還看你弟過去了,沒想到你也回來了!”

    完全沒逃掉的白果:“……”

    白果干笑兩聲:“李爺爺,好久不見。”

    這下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了,趕忙走上前,一個個精神抖擻,看起來完全不像七老八十的樣子,拉著白果的手就開始直念叨。

    “哎呦,真是好久不見了,現在長這么俊吶!”

    “還記得我嗎?我是你張奶奶啊,小時候追了你兩條街的雞就是我家的。”

    “我是你孫伯伯,你剛出生那會兒還是我第一個抱你的!哈哈哈當時一抱你就吐奶,吐得一屋子人全換了衣服,怪懷念的。”

    “我是小胖她二姨,你和小胖以前晚上偷摸去地里玩,結果被個塑料袋嚇得以為是鬼,兩個月不敢出門還記得嗎?”

    “我剛才聽白果還沒反應過來是誰呢,這不是我們的小黑果嘛。”

    “哈哈哈就是就是,什么白果,明明是黑果!我現在都還記得燒糊了的小煤球樣,逗得嘞~”

    “……”

    “……”

    強行被揭開黑歷史的白果恨不得直接原地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救命啊!社死了!

    什么時候說不好,非要在別人面前!尤其還是宋景策前!

    盡管自己還沒有搞清楚為什么不能讓宋景策知道,但是……啊啊啊啊啊!要命啊!

    宋景策倒是聽得津津有味,毫不遮掩的目光盯著難為情到滿臉通紅的白果,心里一癢,嗓音里帶了幾分笑意:“黑果?”

    白果:!!!

    臉紅得更厲害了,恨不得找條地縫鉆下去。

    “原來我不該叫你小白,該叫小黑啊。”邵文修也跟著打趣,“所以燒成黑煤球是什么事?”

    白果兩眼一閉,直接裝死。

    雖然他不說話,但總有人幫他說,還是一群人。再然后,三個都知道了白果小時候不小心被柴火灶燒成了小寸毛,外加熏成了黑煤球的故事。

    宋景策忍不住感嘆:“怪不得你讓我小心柴火灶……”想了想又補充,“還有系好安全繩。”

    原來都是踩過坑的親身體驗!

    白果:……

    他已經沒力氣反駁了。

    生怕大爺大娘再說漏嘴點兒什么,白果直接埋頭推著三人朝村里走去。他奶奶的蓮花中醫診所在里面的一條小道上,位置雖然偏,但門口排的隊很長,一看口碑就很好,旁邊也種著一棵大銀杏樹。

    白果剛走到門口就被幾個熟人發現,笑著打招呼:“哎呦,快看小果回來了!”

    其中一位正是兩元店的老板娘,一見到白果更是迫不及待地走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上周怎么沒見你啊?我還以為第二次也是你來買呢,一直等著你,沒想到來的是別人。”

    “嗯,上周領隊是川哥,他和藝丹姐兩個人去的。”白果乖巧回答,“鳳儀阿姨您又來抓藥啊。”

    “腰疼老毛病了,沒大事兒。”老板娘樂呵呵道,“你們節目我都看了,直播也看了!就是有些詞兒我聽不太懂,什么cp,什么嗑到了……哎我就尋思松柏不是樹嗎?怎么后面還帶個英文cp呢?是新品種嗎?”

    作為cp當事人的白果差點嗆住:“咳咳咳!”

    邵文修也樂了,好家伙,當面開大!

    不知情的老板娘繼續興奮分享:“我還得感謝你呢,你都不知道節目一播出,哎呀,我們店都火了!好多小姑娘都來我們店里買東西呢,就連掃把都拿了幾個,非說要用同款。”

    她說著看了一眼扛著攝像機的王佳陽,眼睛驟然瞪大:“喲,這不是在錄節目吧?!”

    白果也不知道這算不算,還沒想好,只見排隊的人都默契地整了整衣服,又理了理頭發,接著一股腦把王佳陽圍了起來,湊到鏡頭前不停地表現著自己。有的開心地叫著親朋好友的名字,最后附上一句“我上電視了!”;有的趁機宣傳自家的農產品;有的甚至借著鏡頭開始在線征婚。

    邵文修被樸實的場面逗得哈哈大笑,宋景策的嘴角也微微勾起。

    “吵什么呢!排隊好好排,嘴巴閑了去嗑瓜子!別吵架!”

    一個響亮的女聲瞬間喝住了所有騷動,只見一位穿著寬松的棉質衣褲的老人從診所大門走出來,她雖然滿頭白發,但看上去非常有活力,插個腰,氣勢非凡。

    白果眼睛一亮,笑出兩顆小虎牙:“奶奶!”

    白淑華一聽聲音看過去,也笑了:“小果!”

    祖孫重逢的場面很是溫馨,宋景策光是看著心里就軟得跟棉花似的。

    然而下一秒,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嘖嘖嘖,沒想到啊,這么快就見家長了。”

    宋景策:!!!

    心跳不知為何驟然慢了一拍。

    邵文修卻看熱鬧不嫌事大,繼續拱火道:“關系還沒確認呢,這得怎么介紹啊?萬一第一印象不好,別之后活生生被大家長拆散了。”

    宋景策臉上不顯,但手指卻不自覺地攥起,喉嚨也有些發緊。

    像是知道他的恐懼,下一秒,就聽白淑華問道:“你怎么來了?我聽小術說你不是在海云島錄節目嗎?”

    “出了點意外,所以想找奶奶你看看。”白果說著指了指身后的宋景策和邵文修,“這是我的朋友,邵文修和宋景策。”

    邵文修竊笑,小聲說了句“你看我說對了吧”,然后從善如流地和白淑華握了握手:“您好,我是小白的朋友,我叫邵文修,是一名演員,您叫我小邵就好。”

    白淑華:“我知道,你們倆以前一起演過一部講古代俠客的電視劇吧,你演得可真不錯!”

    “謝謝夸獎,能被您喜歡也是我的榮幸。”邵文修紳士頷首。

    白淑華聽完更喜歡了,拉著邵文修的手就開始叫好孩子。

    突然感覺成了對照組,不由得讓宋景策愈發緊張,喉間也愈發收緊。

    不知情的白果還興致勃勃地對著他揮手:“宋哥快來呀。”說完笑瞇瞇地對著奶奶介紹,“宋哥平常可照顧我了!”

    宋景策僵直地邁開腿走上前,感覺心臟都快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一樣,他伸出的手微微顫抖,本來想學著邵文修一樣自然又有禮貌地打招呼,可誰知因為緊張過度,嗓子過于緊繃,一開口直接破音。

    “您↑好↗,我↘是↓宋→景↗策↑。”

    聲音可以說是七轉八回!盤山公路繞的彎都沒他一句話繞的多!

    宋景策:……

    心灰意冷。

    白果:???

    不明所以。

    邵文修:!!!

    看了個絕佳的樂子!

    白淑華眉心擰成一團,默默上下打量了宋景策半晌,忽然嘆了口氣:“進來吧。”

    邵文修趁機故意添火:“嘖嘖嘖,你看我說什么來著,就你剛才的表現,看不到一絲值得托付的樣子,小心封建大家長啊!”

    宋景策:……

    好吧說實話,他這下是真的有點擔心了!

    第94章 第 94 章 什么叫孫媳婦和孫子沒差……

    白淑華帶著人進屋后,便示意他們三個把口罩和帽子摘了,問道:“所以是發生什么事了?”

    白果害怕奶奶擔心,可也不能說跳懸崖,只能含糊其辭道:“哦,就是節目里有個環節要跳水,不小心嗆著了。”

    白淑華又仔細觀察了一番宋景策,發現剛才最多還只是唇色蒼白的人,這會兒整個人跟丟了魂兒,眼神空洞,四肢無力。

    “怎么回事?”白淑華皺眉,“這才多久,病情就加重了。”

    邵文修幸災樂禍:“他這是心如死灰。”

    是的,向來對任何事都處之泰然的宋影帝,成功在見家長的第一道難關上體驗了人生第一次失敗。

    還是慘敗的那種。

    只感覺感情之路還沒起步就被叫停了,簡直噩夢!

    白果也急了,還以為是溺水的后遺癥,急忙拉起他的胳膊,把袖子捋了上去。

    白果的指尖微微發燙,像是一劑良藥,瞬間喚醒了還在夢魘中的宋景策。他低頭看向對方纖細的手指扶在自己的手腕上,心尖跟著一顫。

    白淑華也專心把脈,過了半晌,她重新睜開眼,眼神也變得了然。

    “怎么樣?”白果著急,“什么病啊?會不會留下后遺癥?該吃什么藥?”

    “沒什么大事。”白淑華淡定在紙上開藥方,“吃點白果就好了。”

    白果:!!!

    吃什么?!

    “奶奶——!”白果急得差點破音。

    這是什么cp粉發言!難不成自家老太太也是被彈幕洗腦了不成?!

    宋景策也怔了幾秒,接著沉聲悶笑:“奶奶說的是。”

    白果的臉瞬間爆紅。

    是什么是!

    還有,誰允許你也叫奶奶了!套近乎也不看看關系!

    白淑華卻是一臉茫然,看了看白果又看了看宋景策,眉頭皺成一團:“說什么胡話呢?白果斂肺定喘,對治療上呼吸道感染和感冒都有用,他嗆了水,說話聲音也受損,正是需要用銀杏和銀耳熬水治療的時候,叫什么?”

    說罷還非常順手地指揮自家大孫子:“去,門口那顆銀杏樹,給我摘幾顆白果來。”

    白果:……

    原來此果非彼果。

    也不怪白果誤會,他們哥倆一出生,自家奶奶就大手一揮,直接從背后的藥柜里隨便選了兩個名,一個白果一個白術。外人聽了都會忍不住感嘆果然是中醫世家,看看起個名都是藥材,其實天知道她只是懶得起。

    以為調侃結果純屬自戀的白果:……

    還是把我埋了算了。

    “還愣什么,梯子在后院放著,小術也在,你找他幫你扶著。”白淑華叮囑,“記得要挑顆粒大且光滑的。”

    白果在聽到白術也在時,終于回想起這次來的目的,點了點頭:“好。”

    宋景策見白果和邵文修都出去了,也跟著站了起來:“我也去。”

    可還沒邁開一步,就聽后面傳來冷淡的聲音。

    “坐下。”

    白淑華笑瞇瞇地望著宋景策:“坐下,我還有事沒問完。”

    宋景策:“……”

    宋景策:“好。”

    屋外。

    白果和一出門就看見自家弟弟躺在搖椅上,優哉游哉地吃著西瓜,圍觀王佳陽被包圍,活脫脫的瓜田里的猹在世!

    “小術。”白果喚道。

    白術看過來:“哦,哥你來……”他話還沒說完,就突然卡住,緊接著是劇烈的咳嗽聲,“咳咳咳!你怎么!咳咳咳!”一邊說還一邊拼命拿帽子扣在臉上。

    白果不解:“怎么了?”

    下一秒,只感覺旁邊有一陣疾風劃過,邵文修比自己快一步先沖到白術面前,二話不說,直接拽起他的衣領,吼道:“是你?!”

    白術不敢看對方的眼睛,慌亂地轉過頭,支支吾吾道:“你,你,你說什么,我,我聽不懂。”

    邵文修咬牙切齒地盯了他半天,忽然松開手,冷笑一聲:“去年7月15號晚上,鴻運飯店門口。”

    白術:“……”

    “文修哥你在說什么?什么去年,什么飯店,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白果疑惑。

    邵文修嗤笑一聲,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你問他。”

    白果的眉頭擰成了川字型,看向正準備偷溜走的自家弟弟,嚴肅質問:“小術,老實交代,到發生了什么事?”

    白術欲哭無淚:“真沒事,我都不認識他。”

    “不認識?”邵文修饒有興致地瞧了他一眼,“不是肚子里懷著我的二胎孩子,家里的老大還嗷嗷待哺,等我回去喂奶粉嗎?”

    白果:!!!

    怪不得你非要帶我們去婦產科,原來是已經有了技術上的突破!

    最關鍵的是……

    “小術。”白果欲言又止,“你……什么時候有了這個能力?”說完害怕自家弟弟誤會,又連忙補充,“別擔心!哥哥是絕對不會歧視你的!而且奶奶就是醫生,我們悄悄生下來,絕對不會被外人知道。”

    好一番感天動地的兄弟情義!

    “哥——”白術悲憤哀嚎,“你都想到哪里去了?”

    白果為難:“可是文修哥說你……”

    白術剛想把誤會說開,忽然想到什么顧慮,便在邵文修刀子一般的眼神下把白果拽到一邊,把當時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

    原來他原本的目標并不是邵文修,而是和邵文修共同出演同一部戲、晚上一起吃飯的一個男配角。那個男配角有意勾搭女主角,但其實私下早早結婚,而且妻子還懷了二胎。當時原本商量好的計劃是他扮演那位懷孕的老婆,讓男配角直接在眾人面前直接社死。

    結果誰知道當天的假發沒固定好,導致撲上去的時候視線受阻,男配角沒是撲倒,一腳直接摔進男主角,也就是邵文修的懷里。可當時的白術沒有注意到,以為自己找對人了,抱著人家的腰就開始哭“想當年你我二人一起進城打拼,出租屋里你向我求婚,說要天長地久,現在翻臉不認人”、“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我為你生兒育女那么多年,老大剛會叫爸爸你就拋棄我們娘倆”、“其實我肚子里已經懷了你第二個骨肉”……

    怎么過分怎么說!

    邵文修也直接變身當代陳世美,飯店門口所有路過的人都要tui一口。

    還是后來項衍之發現不對,強行把人抗走,雖然邵文修也派了人去追,奈何他經紀人的腿顯然沒有名模標準的項衍之長,所以最后二人有驚無險還是跑掉了。

    因為整起事件實在是太過離譜且太過社死,白術和項衍之達成共識,沒有告訴白果。

    良心的譴責下,不忘特意登上信鴿的賬戶,連發五篇小作文夸贊邵文修的人品,順便幫忙解釋了一番烏龍。可是在不知情的觀眾眼里,這就是買通好了狗仔幫忙說話,抨擊的聲音不降反增!

    好在最后還是說通了,但這件事也讓邵文修狠狠地記住了那位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的“老婆”,畢竟向來只會對別人使壞的人卻經歷了人生中第一次滑鐵盧!

    想想就氣得直窩火,恨不得把罪魁禍首就地正法了!

    之后更是花了大價錢雇人調查“老婆”的行蹤,好在白術是個頂級小黑客,成功隱藏了起來,躲過了追捕。可誰能想到自己突然暴露還是自家人主動引進來的!

    果然是不怕敵人在外部,就怕敵人在總部!

    白果聽完后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向來口吐蓮花的小狗仔也難得憋不出一句話。

    情況是有點復雜了,想解釋得通就得把事情的起因告訴邵文修,可是起因又和自己的狗仔馬甲密切相關,不能輕易透露;可是如果不說吧……

    白果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邵文修。

    “咕嘟。”白果咽了一口口水。

    自家弟弟真的還能完好無恙嗎?

    白果認真思索良久,終于在心里做下決定,他深吸一口氣,在白術期待的目光中,把人往前面一推,義正言辭道:“我說的搭檔就是你們倆,先趕快去派出所吧,別讓邵警官和嚴鎮長等急了。”

    果斷選擇大義滅親!好沒有一點兄弟情義!

    白術:???

    “哥?”白術不可置信,雖說兩人從小打鬧到大,但還是不敢相信就這么輕易就把自己買了。

    那可是親哥啊!

    “乖。”白果飽含慈愛地看著弟弟,“文修哥我很熟的,他是個好人,有什么事好好說,他絕對會理解的。”

    白術:……

    我怎么就不信呢!

    邵文修漫步走上前,伸手搭在白術的肩膀上,語氣溫和:“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你,嗯?‘老婆’。”

    白術聽著他故意咬的重音,只感覺脊背發涼,仿佛已經變成了某位路易十六!

    “救命啊——!!!”

    叫聲很快引來了王佳陽的注意,他見邵文修和不認識的青年正在往反方向走,急得連忙扒開人群,就想跟上去。

    下一秒,白果突然閃現,像老母雞一樣伸開雙手,笑瞇瞇地擋在他的身前:“哎,去哪兒啊?”

    “你看那兒!”王佳陽著急地指著邵文修越來越遠的背影,“小邵他這是要去哪兒?我肯定得跟過去啊!”

    白果淡定回答:“ 哦,文修哥這是準備和我弟弟一起去摘幾個西瓜帶回島上吃,我記得在車上已經說過了呀。您放心好了,沒事的。”

    “這我怎么能放心呢?”王佳陽著急,“導演和我千叮嚀萬囑咐,這次跟來的就我一個攝像師,要好好把你們三個都拍到,他這一走,我肯定得跟啊。”

    白果從善如流:“可我和宋哥這邊還兩個人呢,還都是傷患,您不能把我們忘了啊。”

    王佳陽:“……”

    瞬間被架起!怎么選怎么不對!

    這就是白果早就計劃好的調虎離山計,如果這會兒王佳陽選擇跟上邵文修他們,那自己和搭子就會轉頭出門,表面看是二選一的難題,實則對于他們來說是百分之百的達成。

    王佳陽糾結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好吧,我還是守著你們,可是他們真的只是去摘瓜?”

    白果嘻嘻一笑:“沒錯!”

    都是瓜,只不過這個瓜大了不止一點!

    等白果哼著小曲兒摘完一籃子真·白果后,一回屋就看到白淑華和宋景策相談盛歡的場景。

    “咦?宋哥你的嗓子好了?”白果好奇。

    自己剛才出去那會兒他不是還說不出話嘛,怎么這會兒聲音聽起來就正常了?

    宋景策唇角微彎:“嗯,沒事了,多謝奶奶的治療。”

    “什么奶奶,這明明是我奶奶。”白果紅著臉嘟嘟囔囔走過去,把籃子往桌子上一放,“摘好了,看看怎么樣?”

    白淑華隨手翻了翻:“可以,怎么去皮還記得吧?”

    “當然。”從小打下手的白果驕傲地挺起胸膛,“交給我好了,我會每天監督他吃藥的!”

    白淑華沒有說話,默默地看了一會兒自家的傻孫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白淑華轉身拍了拍宋景策的手,語重心長道:“之后就麻煩你了。”

    “您放心。”宋景策笑著點點頭,“您說的我都記在心里呢。”

    白果聽著二人跟打啞謎似的對話,不滿問道:“你們在說什么呢?”

    怎么還當著他的面開始說秘密了!

    “唉……”白淑華又長嘆口氣,摸了摸白果的腦袋,“你這孩子,有時候機靈有時候傻的,但命倒不錯。”

    白果:???

    根本不是好嘛,真實度非常值得懷疑!

    畢竟圈里年度大爆的十條新聞里,起碼八條都出自他手,真傻怎么可能還傻成娛樂圈第一狗仔?

    白淑華仿佛聽到了他內心的吐槽,接著說道:“傻就算了,遲鈍又算什么事?”

    白果:“……”

    還真是親奶奶啊。

    宋景策被白果欲言又止的小表情逗得忍俊不禁,悶笑兩聲,道:“不傻也一點也不遲鈍,我感覺挺好的。”

    果然還得是搭子!

    白果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唉……”白淑華又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反應,明明又傻又遲鈍。

    外面還排著長隊,也不能讓其他病患一直等下去,宋景策和白果二人便識相地移到旁邊,還幫忙打起了下手,一個遞紙筆,一個幫忙從后面的中藥柜抓藥,像極了兩個小藥童。

    兩元店老板娘進屋一看,忍不住打趣:“白醫生這是有兩個孫子幫你打下手,真幸運啊~不知道以后娶了孫媳婦會不會一樣嘞!”

    白淑華淡定開藥,頭都沒抬一下的:“孫媳婦和兩個孫子也沒差別。”

    白果:???

    白果:!!!

    什么叫孫媳婦和孫子沒差別?!

    看看!我就說奶奶被直播彈幕和cp粉荼毒了吧?還洗腦得不輕!

    宋景策看上去倒是十分滿意,從白淑華手里接過藥方遞給白果,調笑道:“孫媳婦,該你抓藥了。”

    白果果斷反駁:“什么孫媳婦?明明我才是奶奶的孫子!要當孫媳婦你當!”

    “好啊,我當。”宋景策坦然,絲毫不帶猶豫地接受了提議,當得那叫一個順口,就差直接拉人去領證了。

    白果:……

    不要臉啊!

    而且我怎么感覺今天大家都有點什么秘密故意瞞著我呢?!

    又忙活了沒一會兒,邵文修和白術回來了,懷里如約抱了個兩個大西瓜,王佳陽見狀也總算松了口氣。

    還好,他們真的去摘西瓜了。

    白術一回到屋也終于找到了救星,跟只小泥鰍似的溜到他哥的后面,把人當起了人/肉/盾牌。

    “忙完了?”白果問。

    邵文修點了點頭,把西瓜放在臺子上:“好了。”

    介于王佳陽在場,白果便用起了之前他們商量好的暗語。

    白果:“兩個瓜都熟了?”

    邵警官和嚴鎮長兩個都問過了?

    邵文修:“都熟了。”

    問過了。

    “味道呢?”

    他們的態度?

    “甜的。”

    甜代表同意。

    “皮薄嗎?”

    下周能抓捕嗎?

    “很薄。”

    很說明時間接近完全可以。

    那意思是已經完全布局好了?

    白果滿意地勾起嘴角,沖著鏡頭笑了笑。

    王佳陽不知道為什么,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王佳陽生怕再出什么意外,趕忙提議道:“天色不早了,既然病看完了、西瓜也拿了,就趕緊回去吧。別趕不上最后一艘船了。”

    “好。”白果站起身,剛準備轉頭和好久不見的奶奶好好告別時,就見她徑直拉起了宋景策的手。

    “你沒事了可以多來我這兒看看。”白淑華的語氣溫柔,表情慈愛。

    “當然。”宋景策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奶奶您也多注意身子,別累著了。”

    “哎~好好,真是乖孩子。”

    身為親孫子的白果:???

    所以剛才自己出去那一會兒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個問題白果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上船之后直接沒忍住,當著宋景策的面問了出來。

    宋景策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定睛看了白果半天,才抿嘴一笑:“沒什么,就是說了些島上的趣事兒。”

    “說趣事兒能說得那么親?”白果表示充分懷疑。

    自家奶奶他還不清楚?以前好多提著成箱成堆的禮物上門求當徒弟的人她都正眼不瞧一眼的,這就聊了幾句天就那么親密了?還親到差點把親孫子忘了?

    宋景策笑而不語。

    白果剛準備繼續追問,邵文修蕩了過來,靠著甲板圍欄冷笑一聲:“怪不得我總感覺小白你看上去有點眼熟,原來是我‘老婆’的親哥哥啊。”

    “文修哥你饒了我吧,我是真不知情。”白果很識相地舉手投降順帶再賣一波弟弟,“但凡我當初要是知道發生了什么,肯定當天就把人五花大綁送到你門口。”

    這下輪到宋景策聽得滿頭霧水:“你們倆在說什么?文修,你什么時候娶老婆了?”

    “沒娶,都是誤會。”白果急忙解釋,拜拜把事情從頭到尾又講了一遍,只不過把里面的“因為蹲點爆料找錯人”改成了“聽到孕婦哭泣好心扮演幫忙,沒想到竟然是男配角的老婆,因為不認識才抱錯了人”,還不忘把后面信鴿的助力省略不談。

    邵文修挑著眉沒說話,只是又冷哼了幾聲,似乎還在記仇。

    白果:……

    沒辦法了,現在昆欣的事更重要,如果邵文修要阻攔表哥警官,自己只好再賣一次弟弟了!

    他們又聊了一會兒天,海云島離得不是很遠,沒過一會兒就能從船上看到。

    “咦?”白果率先注意到了不對勁,“大家都在干什么呢?”

    宋景策和邵文修轉頭望去,只見緊挨著棧橋的沙灘上,有一群人拎著桶來來回回跑,神色匆匆,腳步慌忙,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

    白果心不僅提在了半空中:“是發生什么事了?”

    邵文修轉頭就去催船長加快速度,等船靠岸后也急忙跑了下去。

    只見后院里人頭涌動,面色慌張地跑來跑去,每人手里都拎著個桶,不停往返于后院和沙灘。

    白果第一時間發現了杜方宇,趕忙攔住:“方宇,發生什么事了?”

    杜方宇這會兒熏得臉頰上都帶著些灰燼,看到白果三人回來了不由得歡喜:“白哥你們回來了!”可笑容還沒持續幾秒,又沉了下去,“后院帳篷著火了,已經燒著了起碼五六個,白哥你經紀人的帳篷就是其中之一。”

    “衍之?!”白果臉色一白,也不管什么危險不危險,趕忙朝人群里跑去,宋景策也急忙跟在他的身后。

    好在項衍之一米九的身高過于突出,白果很快就找到了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衍之!”

    項衍之剛潑完一桶水,面露焦急,眉頭也擰成了川字,看到白果也愣了:“你們回來了?”

    白果點點頭,追問道:“什么情況?好端端的怎么就著火了呢?”

    一說起這個項衍之的表情立刻冷了下來:“我也不清楚,可是肯定有問題。”

    “什么叫肯定有問題?”

    “起火的帳篷是我的那個屋,現在是火勢蔓延開才燒著了別的。”項衍之的聲音很冷,“原本我是在屋的,中途是因為鄭哥突然叫我才出去,沒過多久就起火了,可我知道屋里的東西沒有一樣是能引起火災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冷眼看向還在熊熊燃起的帳篷:“大火是從挨著混凝土墻的一個角落燒起來的,你不感覺奇怪嗎?旁邊就是木叢和大樹,明明更容易起火,卻反而是被后來才點燃的。混凝土墻那側根本找不到任何易燃物,而且還方便隱藏。”

    “你的意思是……”白果臉上的血色消失得一干二凈,大氣也不敢出。

    “我猜,這是有人故意縱火,唯一的目的就是想燒死我。”

    第95章 第 95 章 果然,兇手看樣子就是他……

    火災最后還是被成功撲滅了,所有人累得精疲力盡,倒在地上氣喘吁吁。

    白果卻沒有放松警惕,自從他聽項衍之說懷疑有人故意縱火后,就開始不停地在其他人身上尋找異樣。

    照理來說,項衍之作為一個經紀人,是不可能與別人結下血海深仇的,就算再討厭,也不至于到了要縱火殺人的地步。但也就像他說的,起火點太詭異了,一個緊挨著混凝土墻且沒有任何易燃點的地方怎么可能平白無故燃起了那么大火?

    更離奇的是他上午掉下懸崖,下午自家經紀人就也遭遇了火災,看上去瞄準的就是自己。

    但如果真是同一人所為的話……

    白果看向靠在地上不停喝水的馮曉寧。

    會是他嗎?

    鄭新良拿著一個電腦和手機走過來,遞給了項衍之:“還好你過來找我的時候帶上了這些,不然全被燒著了。”說完又看向已成廢墟的帳篷,問道,“怎么樣?損失嚴重嗎?”

    項衍之面色鐵青:“還好,這次我來也沒帶什么貴重物品,就是燒著了一些衣服和日常用的小東西。”

    “怎么就起火了?”鄭新良不解,“現在就你一個人住,你當時人還不在屋,難不成是什么電器忘關短路了?”

    項衍之搖了搖頭:“唯二的電器就是電腦和手機,都放到你的帳篷里了,不可能短路。”

    “難不成是鏡子和光不小心形成聚光點了?”鄭新良在退伍后當過一段時間的消防員,所以對此頗有了解。

    項衍之依舊搖頭。

    “那能是什么?”鄭新良皺眉。

    下一秒,就見杜方宇飛奔而來,滿臉惶恐。

    “白哥,我,我發現了這個……”杜方宇張開手,只見手心里放著一個快燒成灰的小木盒,里面還有幾根小木頭。

    白果拿起來仔細觀察了一圈,忽然臉色一變:“這是……火柴?!”

    杜方宇緊張點頭:“我是在帳篷外側的角落發現的,本來以為是個垃圾,結果不小心踢開,發現里面還有幾根火柴。”

    他難得神經不大條,意識到不對勁,第一時間拿著證物來找人。

    項衍之臉色陰沉下來,接過火柴看了看:“不,我房間里沒有這個。”說著又問,“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杜方宇連忙指向帳篷和混凝土墻中間的那片小空地:“就是那兒!”

    果然,是和起火點一樣的地方。

    這下更落實是有人故意放的火了。

    宋景策突然想到什么,聲音很低:“現在問題來了,那人放火是是知道你不在屋還是不知道呢?”

    項衍之:“什么意思?”

    宋景策指了指火柴盒:“如果他知道你人已經離開了,說明他放火的目標是屋里的某樣東西,是想毀掉什么秘密,不方便偷走,借著火勢燒得一干二凈。可如果他以為你人還在屋……”

    “那兇手的目的就是殺人滅口。”白果嚇得臉色慘白。

    項衍之沉默不語,只是眉頭擰得更深了些。

    杜方宇著急喊道:“不行!這件事一定要告訴導演!還得報警,現在島上可是有個殺人犯!”說完就打算朝導演的方向跑去。

    結果腿還沒邁開兩步,就被白果一把拉住:“等等,先別說。”

    “為什么啊?”杜方宇著急,“白哥,火柴都找到了,這已經算是物證,再不說難不成還讓兇手就這么逃了?”

    “導演一旦知道,肯定要追查,那所有人都會知道,包括兇手。”白果眼神銳利,“我感覺他的目的還沒達成,可能還會再次行動。”

    “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火柴的事,以免打草驚蛇,我……打算再設一局,讓兇手自己出現。”

    因為一天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故,晚上所有人都沒多少食欲,隨便塞了兩口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白果回到房間里,再次拿出了小本子,只不過這次不再是為了八卦,而是把島上所有人的名字都列在了上面,一個一個研究著是兇手的可能性。

    如果想害死他的兇手和縱火的同一人的話,那便是馮曉寧無疑,可問題是自己到現在還沒搞懂馮曉寧為什么就突然瞄準上他,甚至恨到都要把人推下懸崖的程度。

    他們兩人之前從未見過面,唯一明面上的交集也只有薛梓敬,但就算馮曉寧他人再怎么蠢,也不至于為了幫薛梓敬報仇,自己動手殺人吧?

    而如果另有他人,那情況就復雜得多了……

    白果看著本子上的一個個名字,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宋景策一推開門,看到的就是小粉絲臉皺得跟苦瓜似的,盯著本子出神,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想什么呢?”

    白果聽到聲音抬起頭:“宋哥,你回來了,衍之真的不用上來一起住嗎?”

    好在節目組在收到大量贊助后,財大氣粗地購置了不少帳篷,就算現在包括項衍之在內的五個全燒毀了,倒還是能立即提供上新的。宋景策就是在和導演商討完受傷的事后,又順手幫忙搭建新的,又聊了會兒天。

    宋景策搖了搖頭:“備用帳篷已經鋪好了,該收拾的也收拾了,該清點的也清點完了。”他突然想到什么,又補充道,“哦,對了,他讓我把這個給你,說是下午就寫好了,沒想到發生意外了。”說完遞過來一個紙條,依舊是空白一片。

    白果一看就知道又是用隱形墨水寫的,瞬間坐起身接過: “我去趟洗手間。”

    白果快步小跑到洗手間后,先是警惕地把門反鎖,然后把紙條舉在半空中,點燃打火機在底下燒著,不過一會兒上面的字跡便全都顯現出來。

    【這是所有拍到的和陳川同框時,右手無名指戴金戒指的名單。】

    底下羅列了很多名字,從知名影星到無名小卒,有的正當紅,有的已經退圈,最關鍵的是不光有女性,還有不少男的名字。

    紙條最后又附上了一句話:【啟光電影公司的CEO卓元九好像和其中一個叫魯詩蔓的女星帶著同款戒指,只不過他的是銀色的,陳川他帶魯詩蔓去的酒店就是啟光旗下的,但陳川當天沒有戴戒指】

    銀色的?

    白果瞬間回憶起陳川的首飾盒布置,的確每一個金色旁邊看上去都有一個銀色的對戒,只不過有的是空的。這么說戒指的確是代表著兩個確定關系人的證據,雖然關系還不確定正當不正當。

    那問題又來了,這戒指既然又不是陳川自己要帶,為什么首飾盒會放在他手里?而且還是他帶著人去酒店?這怎么想都感覺過于電燈泡啊!就算陳川的名聲和人品已經夠狼藉了,但也不至于主動沾染上緋聞吧,最關鍵的是還不是為了自己,只是個牽線搭橋的角色……

    等等!牽線搭橋!

    白果猛的反應過來。

    對啊,如果陳川從來都不是當事人,而是只負責牽線搭橋的“中間商”,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他所拍到的所有照片里,都不是陳川的出軌現場,他其實只不過是負責打掩護,實際上是帶明星見幕后大佬,幫忙勾搭在一起的障眼法。而陳川自己作為中間人,也能從大佬那兒得到些好處,也怪不得人品那么差,情商又低,資源還能源源不斷地送上門,原來是抱上了大腿。

    估計昨晚強行認下關系也只是害怕真正目的暴露,不敢讓大佬現身,便自己頂上了,意外成了個四角戀,實際上真正的那個情夫還沒出場呢。

    白果越想越忍不住咂嘴。

    好家伙,這怎么想都感覺是個負責拉/皮/條的老/鴇啊!

    現在只有兩件事他沒有想明白,一是陳川這次到底來是為了孫藝丹來的、想把她也拉入伙,還只是突發奇想而已?如果是突發奇想,那他為什么早就準備好了孫藝丹的照片和戒指?如果是事先準備,那為什么第一周會完全不管不顧孫藝丹,扭頭就舔林詩去了?

    另一個他搞不明白的則是戒指存在的意義。理應來說陳川只要負責把人帶過去不就好了,怎么定關系便是明星和大佬自己商量,都心知肚明的,何必要帶上個戒指?簡直多此一舉。

    “唉……”白果忍不住嘆了口氣。

    雖然這趟來瓜是吃飽了,可怎么就這么費腦筋!

    唉聲嘆氣的小狗仔把紙條銷毀后,悻悻地回了屋,發現宋景策正坐在他的床邊,低頭查看著本子。

    臥槽!

    白果瞬間警覺,趕緊快步跑上前,把本子藏在背后:“宋哥,你,你怎么能偷看呢!”

    就算是吃瓜搭子也十分值得譴責!

    “你剛才走的時候沒收,不小心掉地下,我本來只是想幫你撿起來。”宋景策欲言又止地看向白果,“里面的東西都是你寫的?”

    白果:!!!

    向來口齒伶俐的小狗仔一時間大腦卡殼:“什,什么東西?我,我,我根本聽不懂!”

    宋景策指了指他身后的本子,低聲道:“我都看到了。”

    我擦嘞?!

    白果只感覺心頓時懸在了半空中,大腦開始拼命回想本子里到底寫了些什么。

    這個本子是他專門為了《開拓無人島》這個節目準備的,還是個帶密碼的,就怕被其他人不小心看到。一開始就把他們所有嘉賓包括導演、制片人的名字列了下來,還在后面瘋狂的記錄著每一個瓜,大到姜秋寧錯綜復雜的家庭關系,小到陳川吃飯時會吧唧嘴,可以說能記的都記了,當然,也包括宋景策。

    現在的問題是他并不知道對方看到了什么,是具體的某一頁?是他本人的那頁?還是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全看完了。

    嘶——

    光是想想最后一個可能性他就感覺后背發涼。

    根本解釋不清!

    白果思索半天,最后開始選擇呵呵干笑兩聲,試圖糊弄道:“宋哥你看到什么了?會不會是多想了?我這本子,沒別的意思,呃,你千萬別誤會了。”

    宋景策:“……”

    他依舊沉默不語,就這么默默地看著瑟瑟發抖的白果,看得白果都快舉手投降坦白時,才終于嘆了一口氣,開口問道:“我看到你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寫上了,是有什么問題嗎?”

    呼——

    白果總算松了口氣,緊繃著的身子和神經也終于松懈下來。

    看樣子他只是看到了最后一頁,也是最安全、最好解釋的一頁。

    終于放心的白果坐到床邊,趕忙把本子壓在枕頭底下,然后才解釋道:“哦,我就是在想誰是縱火的兇手,寫下來是為了方便排除。”

    “那你現在找到了嗎?”

    “當然沒有。”白果搖搖頭:“我還在想,那個人會不會是馮曉寧?如果不是他,又能是誰?為什么偏偏瞄準我和衍之?”

    說起馮曉寧,宋景策不免再次想到白果不小心掉下懸崖時的場景,喉嚨也止不住一緊。

    偏偏當事人這會兒還跟個局外人一樣,認真分析著:“我真是納悶兒了,我和馮曉寧也沒什么矛盾,怎么看回放,他像是誓死也要把我推下去一樣?”

    宋景策問:“你們兩個之前不認識?”

    “一次面也沒見過,就連上島加起來也沒說過十句話,所以我才搞不懂。”白果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到底是什么時候起殺心的?”

    宋景策回想了一番,沉吟道:“吃早飯時好像還挺正常,去拿完釘子之后好像情緒就不太對了。”

    “拿釘子?”白果瞬間坐起,“你是說上午他下山去地下室拿釘子,我們倆沒撞見那會兒?”

    宋景策點了點頭:“對,我們最開始發現釘子型號不對的時候,他看上去還挺正常的,就算我當時說讓他找不到釘子找你幫忙時,看上去也沒什么問題,起碼不是第二次回來時癲狂的表情。”

    所以變化就在這期間?

    白果努力回想了一番當時的情況,的確,當時他們幾個都發現了不對勁兒,只不過邵文修和宋景策根本沒放到心里去,而自己看他沉悶的樣子還以為是被債主勒索了。可現在再細想,那么短的時間能對他的情緒發生兩極化轉變,一定是有著什么大事發生。

    而他下山時,自己正在項衍之的帳篷里和他說著馮曉寧賭/博、還欠了一屁股債的事。

    原來如此!這就說清了!

    怪不得他害自己不夠,還把項衍之的帳篷點著了,就是因為光封住他的口還不夠,兩個知情人都得死他才能躲過一劫。

    能下這種狠手的是個賭狗也不例外了!

    白果的眼睛一亮,趕緊把猜測對著搭子全都講了一遍。

    宋景策聽完識趣地沒有問項衍之為什么會知道馮曉寧在地/下/錢/莊/賭/博,而是深思片刻,道:“那你接下來準備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當然得把他詐出來!”白果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畢竟我們現在手里還沒有證據,如果馮曉寧不想讓他的秘密泄露,肯定還會再次出手,那我們就順勢而為,借他的手段,抓他個人贓并獲!”

    宋景策看他躍躍欲試的小模樣忍不住笑了一下,目光溫柔而縱容,可是一想到他可能還會再身處險境,又不由得有些擔心,叮囑道:“小心點。”

    “放心好了,絕對沒問題!”白果自信地挺起小腰板,“今天是我和衍之沒有想到會被下毒手,本來就沒有防備,但現在可不一樣了,只要馮曉寧敢再動手,我就能立刻逮到他!”

    “好了,不說這么多了,我得早點睡覺,好好想想到底該怎么把他誆出來呢!”白果說完把被子一拉,閉上眼睛,乖巧道,“宋哥晚安。”

    宋景策:“……”

    宋景策:“晚安。”

    關上燈后,宋景策久久不能入睡,不光是擔心白果,而是還有另一件事。

    好吧,其實他剛才撒謊了,本子里的所有他都看到了,從第一頁到最后一頁,一字不落。

    白果出門的時候太過匆忙,整個被子掉在地下,他本來是想抱回床上,結果一抬手,一個本子就掉落了出來。看上去是個密碼本,但主人并沒有合緊,導致鎖變成了個裝飾品,所有的秘密就這么水靈靈地展示在了外人的眼下。

    原本宋景策是不想看的,畢竟這種東西涉及到隱私,他尊重小粉絲,剛想合起來的時候,就發現掉在地上的那頁標題大大寫著三個字——【宋景策】。

    他當時遲疑了很久,腦海中一個勸著“要尊重別人的隱私和秘密”的天使,和低語“這本子是主動掉在他身前,還有自己的名字,就看一眼不礙事”的惡魔打成了一團,最后在一番糾結和猶豫后,他還是再次低頭看了下去。

    他雖然一直和粉絲群體保持距離,但也知道不少粉絲有專門一個本子,上面可能記錄著他的個人信息,像身高體重和參演過的劇集、也可能剪裁了他的照片、甚至可能像那些惡補的小作文一樣,寫些和他……咳!那檔子事。

    說實話,宋景策其實心里隱隱有期待,會不會寫的盡是對自己的喜歡。

    可是,當他看下去第一眼就愣住了,只見第一行寫著大字:【和孫藝丹的秘密關系】最后還好死不死的加了八個字,【很大可能性:男小三】。

    宋景策:……

    他是想破頭也沒想明白,明明應該是寫愛慕的字眼怎么變成了男小三?還是藝丹姐的?

    底下也羅列了自己各種古怪行為,比如理論十級,但操作負分等等。

    最關鍵的是,為什么還要在名字旁邊寫上一行:“終極目標就在眼前!不能放過一絲一毫的黑料!”?跟小公司貼在墻上的勵志標語似的!

    宋景策抿緊雙唇,眼神也變得晦暗不清。

    到底是什么情況?為什么會寫這些東西?

    他……不是自己的粉絲嗎?

    難不成小粉絲其實還有別的秘密?

    他懷著好奇又往前翻了翻,這才發現不只是他,每個人都有單獨的一頁,記錄著各種各樣的……嗯,黑料。

    宋景策:……

    他這下是真迷糊了,還沒想清楚白果為什么有這樣一個本子,他人就趕回來了,見對方看到后嚇得渾身緊繃,小眼神都在顫抖,自己也只好裝作什么都沒發現,只提及了最后一頁滿滿的人名。

    宋景策側過身看向呼呼大睡的白果,眼神也變得逐漸幽深。

    反正不管小粉絲究竟有什么樣的秘密,他也不會放手了。

    既然他要設陷阱捕馮曉寧,自己要不要也設個陷阱,把他捕了呢?

    正在睡夢中愉快吃瓜的小狗仔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總感覺后背發涼,像是被什么肉食動物盯上的獵物一樣。

    直到第二天起來,他還是感覺陰森森的,許愿見狀忍不住擔憂問道:“白哥,你沒事吧?是不是落水著涼還沒好啊?”

    “應該沒事。”白果笑了笑,他也說不清為什么,總感覺被什么人盯上似的。

    一想到這里,他就忍不住看向馮曉寧,馮曉寧恰巧也在看他,神色兇狠間又帶著些不甘,二人視線才剛對上,他就急忙低下頭,生怕被看出什么。

    呵。

    白果冷笑一聲,果然,兇手看樣子就是他了,做賊心虛得太過明顯。

    不知情的杜方宇看大家都吃完了,便提議道:“昨天宋哥和白哥都受傷了,要我看你們倆今天還是休息,養養身子,活交給我們干就行。”

    “這不太好吧。”白果不好意思。

    杜方宇嘿嘿一笑:“那有什么?圍欄我們昨天下午就已經建好了,現在就差把地種完就全搞定了,地里的話藝丹姐知道的可多了,白哥你不用擔心,只管休息就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麻煩你們了。”白果微笑答應,“那么我們就和秋寧姐一起準備午飯。”

    他知道自己的身子,昨天就沒受什么傷,根本不用休息,不過借著大家都出去的機會,和項衍之聊聊計劃倒是個好時機。

    送走眾人后,白果便去了后院,把自己對“陳川當老/鴇”和“馮曉寧是兩起事故的兇手”的猜想給項衍之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項衍之思索片刻,也同意了他的想法。畢竟這個時機也太過于巧合,而且非要置之死地,一定是有天大的秘密威脅,寧愿殺人都不愿意暴露。

    “所以你之后準備怎么做?”項衍之問。

    “我可什么都不準備做~”白果得意挑眉,“我要等他先出手,順勢而為。”

    白果又把昨天和白術幾人約好的逮捕昆欣的計劃給項衍之重復了一遍,讓拿著手機的他和鄭新良及時聯系邵堯,等到下周嫌疑人上島,隨時準備報告行蹤。

    項衍之點點頭:“好,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

    “那你要不然和我一起聯系小術?還有陳川的照片總匯,昨天紙條里光有名字了,你要不要看看照片?等直播的時候看看怎么爆。”

    “你看情況弄吧。” 白果站起身,“我還有事要做呢。”

    “你不是說沒事了?”項衍之不解。

    一般碰到這種吃瓜環節,他比誰都要主動,攔著不讓做都阻止不了,怎么現在還不干了?

    “和你當然沒別的事了,是其他事。”白果耐心解釋,“昨天奶奶給宋哥開了藥,我還得趕緊去把果子炒完曬干,爭取中午把果仁剝出來和銀耳燉湯呢。”

    項衍之:“……”

    項衍之猶豫片刻,試探道:“你還記得你當初和他八字不合,還把人列為終極目標嗎?”

    怎么現在又救人又幫人熬藥做飯的,人妻既視感過于強烈!就差洗衣暖床了!

    “那怎么了?找黑料不得先確定人是活著的,死了還怎么找?我這是搜料的程序之一罷了。”白果義正言辭,完全挑不出一點毛病!

    自己只是敬業罷了,根本沒有一點點歪心思!

    一點點都沒有!

    真的!

    第96章 第 96 章 三個億的天價合同

    白果,銀杏的種子,生吃外皮和果芯都會中毒,但其實只要煮熟晾干,便是古書里記載的能溫肺益氣定咳喘的良藥。

    作為同名不同類的小白果,他從小就習慣幫奶奶處理藥材,其中炒熟白果并取出果仁早就熟門熟路了。

    白果拿著奶奶開的藥方跑去廚房,先是拿了一個大碗,加了些水,然后把銀耳放進去等待泡發。又把銀杏果先淘洗了幾遍,把外皮剝開后放到了鍋里,先是煮熟,接著又放到鐵鍋里干炒到發硬后,盛放在一個大鐵盤子里,準備去樓頂天臺晾干。

    姜秋寧在一旁看人系個圍裙,忙里忙外,不解地問:“小果這是在干什么?”

    宋景策眼底帶著溫柔的笑意,垂目望了半天,才低聲回答道:“他在幫我熬藥。”

    姜秋寧:“……原來如此。”

    不就熬個藥嗎?干嘛整出這幅陣勢,我腳踝受傷的時候可沒見你們這么熱心。

    她忍不住回想起直播時看到的一條條cp彈幕。

    姜秋寧:……

    再這樣下去,我可也要以為你們是真的了啊!

    自從第一天發現天臺的風光很美后,白果便打起了把它規劃成一個適合喝茶、聊天、休息、看風景的地方,這周趁列清單,特意寫上了要買好幾個戶外桌椅和茶具,平日里不少工作人員都喜歡趁他們出門時上來休息,所以大門一般除了晚上睡覺,其他時間都是敞開的。

    因此當白果剛走到三樓樓梯口,在看見大門緊鎖時還愣了一下。

    這門怎么關了?

    他本來以為是被誰鎖著,或者被風不小心吹關了,剛用一只手端著鐵盤子懟著腰,另一只手剛握上門把手準備拉開時,就聽到了一聲男聲的怒吼。

    “你好意思說!”

    白果被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音嚇得一震,還沒反應過來,又聽到了另一個吼得更大聲的女聲。

    “我怎么不好意思?我還要說你還敢說我呢!”

    白果盯著大門沉默三秒,然后第一反應便是屏住呼吸,把耳朵貼在門上,瘋狂偷聽!

    可以說非常具有狗仔的職業修養了!

    八卦雷達,啟動!

    也正如他所期待的那樣,里面的罵戰越吵越兇。

    “我怎么不敢?到底是誰先違約的?”

    “難道不是你嗎?還敢把女人直接帶上節目,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是什么關系?”

    “呵,我?”男聲冷笑,“我可是看完你直播時候對陳川撒嬌獻媚的樣子才做的決定,觀眾都說呢,我被帶了好大一頂綠帽,你還和我裝?哦,不對,你們當時可不知道那是直播,可把私下里的樣子全曝光完了~結束了倒是知道和我道歉了?你知道我后面費了多大的力氣才穩住輿論的嗎?”

    “你的意思是怪我嘍?真是可笑,我為什么和陳川撒嬌你不知道嗎?公司里好的資源都給誰了,你以為我不知道?我投靠陳川不就是為了拉資源?我為我自己考慮有什么錯!”

    “你如果要為自己考慮就更不該和陳川靠得那么近!你知道他的出現要是被知道了,會有什么影響嗎?”

    “那你呢?你帶著楊雪演那么多部情侶檔,觀眾早說你們兩個背著我有一腿了,那會兒的輿論你怎么沒想過?”

    “住口!別把雪兒扯進來!”

    “你還敢當著我的面叫雪兒?不要臉!”

    “……”

    “……”

    陳川?楊雪?

    白果瞬間捕捉到關鍵詞,再稍微回想一番這兩個聲音,很快便下了定論——在里面吵架的正是田野和孫藝丹。

    盡管不知道,明明應該在外面干活的人為什么突然回屋了,還跑到樓頂吵架,但現在這都不重要了。

    小狗仔只感覺興奮的電流瞬間傳遍全身,吃瓜的激動達到了頂峰!

    所以這是表面夫妻開撕了?!

    本來以為你們是各過各的四角戀,現在看來,什么“違約”、什么“穩住輿論”、什么“影響”的,好像并沒有那么簡單?

    果然這個節目沒白來啊!

    門里兩個人又互罵了幾句,總算發泄完怒氣后,才喘著粗氣,平復著心情。

    田野忿忿道:“所以你打算怎么辦?你和陳川的關系一旦暴露就全都完蛋了,回去等著賠錢吧。”

    “呵,怎么說得跟全是我的錯一樣?別忘了,那天晚上是誰光個身子躲在別人的衣柜里,反正都要賠,大不了五五,你也要不少。”

    “你——!”田野氣得又從鼻子里噴出幾下粗氣,“算了,我現在沒有時間和你吵,明天片子一出來,咱倆都得完蛋!”

    女聲聽完后發出一聲冷哼,再然后也陷入了沉默。

    只有偷聽的白果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怎么說得云里霧里的?麻煩顧慮一下不知情的場外觀眾的心情,劇透一下前情提要啊!

    似乎是聽到了白果的心聲,孫藝丹開口問道:“導演那邊你溝通過了嗎?那天晚上的事……到底怎么說?”

    “見是見了……”

    “導演他怎么說?”孫藝丹聲音里帶著期望,“是能不剪嗎?”

    “……”

    對方不知道是沒有說話還是有什么動作,白果聽不到任何動靜。

    不過比他更著急的是孫藝丹,只聽女生焦急地催促:“導演他到底說了什么呀!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跟我瞞!”

    “導演他……”田野的聲音聽上去十分糾結,“他說他也不確定。”

    “什么叫他也不確定?他可是導演!剪不剪不就是他一句話的事嗎?有什么可確定不確定的,你別誆我!”

    “我閑得沒事兒干了,框你干什么?”田野也急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就是他一句話的事?人家回答我不確定就是不確定。”

    “不確定……”

    田野嘆了口氣:“他說不確定是因為這周如果沒什么東西好剪的、沒有爆點、湊不夠時長,那天晚上的事是肯定要剪進正片里去的,合同里面寫好的藝人不準干涉,還警告我讓我不要過問太多。”

    孫藝丹倒抽一口涼氣,聲音都在微微發顫:“那我們難不成……”

    田野:“可是他還說,如果有其他人能夠撐場面、把話題炒熱了,那我們之間的事就沒必要提及了。”

    此話一出,不光是孫藝丹,就連白果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這是在演繹現實版的電鋸驚魂,搞自相殘殺啊!

    孫藝丹興奮得聲音都變得有些尖銳:“那還不簡單?昨天不是剛發生了兩場事故,一場火災還有兩個掉崖,差點死的人還是白果和宋影帝!肯定有流量啊!只要把他們兩個差點摔死的事剪進去……”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田野無情打斷:“你是不是傻?導演怎么可能剪這個?他又不是不想活了,萬一被他們倆的粉絲看到,肯定要追責節目組的問題,還不得手撕了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兩個的粉絲加起來有多少!”

    白果聽著忍不住挑起眉。

    如果要是被導演知道,其中還有馮曉寧的參與,估計更得炸了!

    孫藝丹也終于反應,沉默片刻,問道:“那怎么辦?”

    田野又深深嘆了口氣:“你好好想想,如果你是導演,這周有什么能用的?”

    “就是最開始接你們五個的任務,分成三隊干活,還有……還有……”孫藝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辦法再憋出一個字。

    的確,仔細想想從第一天到現在,他們白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更何況就算是干活期間也沒有什么大的起伏和爆點,不過是單純的規劃兩下,然后撒撒種子埋埋土,做飯吃飯也沒了第一周那么手忙腳亂,顯得格外平靜,對于他們來說是簡單了,可是要從節目的角度看,完全沒有任何觀賞價值。

    所有的爆點都集中在了她、田野、楊雪和陳川四個人錯綜復雜的關系,以及兩次事故。后者不能也不敢播,那唯一剩下的……

    孫藝丹忍不住狠狠咽了口口水,心提在了半空中,聲音更是顫抖得不成樣子。

    “可是一旦爆出來,我們的合同還有協議……那,那可是三個億,三個億啊……”

    三個億?!

    白果捕捉到關鍵詞,瞬間眼睛都亮了起來。

    這又是什么瓜!

    田野的聲音也低沉了下來:“我當然知道,當初簽合同的又不只有你,我不是也在想辦法嗎?”

    “光想有什么用啊?明天晚上都要播出來了!等你真想出點子,黃花菜還沒涼,咱們先涼了!”孫藝丹的聲音里明顯帶著哭腔,“都怪你當初簽什么對賭協議,還非要簽情侶合約,這下好了吧?分手了還得時時刻刻想著賠錢!”

    此話一出,白果只感覺整個世界都明朗了。

    怪不得他一直搞不懂田野和孫藝丹明明看上去已經沒有任何感情,為什么還要咬死不說分手,就算兩人已經和別人打得火熱,還得一起上節目秀恩愛,原來都是因為對賭協議!

    對賭協議,簡而言之都是明星和投資人之間簽署的一項風險極高的合同。在合同里,投資人或公司會先設定一個目標,在限定時間內只要明星達成了業績,比如一部電影票房達到多少億,就算對賭成功,之后投資人或公司就會按照合約,給予相當豐厚的片酬或股權獎勵。相反,如果沒有達成,那明星便是違約,面臨的將是天價賠償。

    聽他們說的意思,估計是兩個人在訂婚前后一起和某個投資人簽署了一個對賭協議和情侶合約,協議其中的一條大概就有規定二人在對賭期間不得有任何影響情侶影響的行為,又或是會影響所設定的某個目標的緋聞八卦。

    雖然他還不知道對賭的目標是什么,但看樣子二人近些年來的各種一起現身的場合都可能是其中之一,從一起上節目秀恩愛,到出書出對唱歌曲,再到各種電影電視劇的搭檔,全部都可能是其中的一個。

    怪不得他們兩個訂婚了那么久也沒個婚期的消息,原來早就散伙、找新人了,也怪不得就算散了也咬死不承認,畢竟一旦承認了、造成了違約,那他們兩個就面臨著三個億的天價賠償。

    業績還沒達成,分都不能分!分手還得倒貼錢,簡直離譜!

    顯然兩位當事人比他還要急,吵架聲不絕于耳。

    “當初是我只有一個人簽的嗎?說得跟合同上沒有你的名字似的。”田野冷笑一聲,“我記得你當時簽合約的時候,可是沒有一點猶豫啊,這會兒知道反悔了?”

    “我沒有猶豫還不是你夸得天花亂墜!說什么人老板你認識,之前和你合作過,絕對不會害你,現在再看全是坑,還你以為你多厲害呢,還不是被人玩得團團轉!”

    “怎么就全是坑了?我當時也不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呵,虧你有臉說出口。”孫藝丹嗤笑,“別以為我不知道,明明就是你的網游公司經營出現問題,欠了一大筆錢,只有靠對賭才能不關門,還拉著我一起下水,切,說得倒好聽。”

    “我經營出問題?我公司之前明明好好的,還不是為了給你當經紀公司才故意轉型的?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現在都不知道賺了多少錢呢!”

    “……”

    “……”

    白果聽著二人的你來我往,越吵越兇的甩鍋,忍不住在心里發出一聲冷笑。

    這會兒倒是想起來一開始了?當初簽對賭的人可是他們自己,當初只顧著達成后的獎勵,估計開心得根本想都沒想后果,現在甚至還感覺不到他們有一絲后悔,只有失敗的不甘心而已!

    在某種意義上,田野孫藝丹和馮曉寧并沒有什么太大差別,都是賭狗的僥幸罷了。

    門那邊的吵架聲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停了,田野沉默半晌,似乎是下定了什么決心,聲音里帶著堅定和狠厲:“如果沒有爆點,那我們就創造爆點。”

    “你是說……”

    “屋里面除了我們倆和雪兒,不是還有八個人嗎?我就不信,他們八個里沒有一個有秘密的。”

    說罷陰笑兩聲,白果的眉頭都皺了起來,感覺不妙,剛準備繼續偷聽時,突然聽到背后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小果?你在這里干什么?”

    白果一轉頭就看到宋景策也站在樓梯口,皺著眉頭,滿臉困惑的望著自己。

    白果也不敢出聲,只能用力揮手,又指了指自己旁邊的空地,瘋狂示意。

    來得正好!快!我給你留位子了,一起吃瓜!

    宋景策:……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但他看了看白果興奮的小模樣,還是忍不住邁開步子朝樓頂走去,學著白果的動作,一起側著頭,耳朵貼在門上聽動靜。

    緊接著,他就聽到里面的男聲說道:“你待了一周了,有發現誰有什么古怪或者秘密嗎?”

    孫藝丹沒有立刻回答,似乎在努力回想著。

    “秘密一定要大、一定要有爆點,起碼得超出咱們的。”男聲繼續強調,“不然就是小秘密,但人的咖位一定要大,就比如……趙齊燃、白果、還有宋景策!”

    宋景策在聽到自己和小粉絲名字的時候就心情不悅到了極致,加上也不知道什么情況,轉過身就像開門進去看到底是誰有這種打算。

    白果見狀也急了,伸手就想拉住搭子,再多聽一會兒八卦,可一時間忘了手里還抱著一個鐵盤,手忙腳亂間,鐵盤不小心劃過門板,發出一聲尖銳的金屬摩擦聲。

    “是誰?!”田野警覺,邁著大步就朝門口走來。

    糟糕!

    白果心里一慌,看向四周發現根本沒有躲藏的地方,他們現在距離三樓還有一段路,就算跑下去,估計也只能跑一半就得被開門趕來的田野逮個正著。

    樓頂平臺口除了一扇門什么也沒有……對了,門!

    白果也來不及解釋什么,一手端著鐵盤,一手拉著宋景策的手腕,飛速帶著人貼在門旁的墻壁上,下一秒大門打開。

    因為門是外開的緣故,正好對著墻壁,把白果二人夾在中間,形成了一個完美且狹小的隱蔽躲藏空間,只要門不合上,就很難被發現。

    一想到被合上抓現行的可能性,白果就不禁有些緊張,抓著宋景策手腕的手也微微用力。

    宋景策低頭看向白果頭頂的小漩渦,感受著手腕傳來的微微痛感與皮膚炙熱的溫度,心也忍不住慢了一拍。他抿緊下唇,猶豫片刻,最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攬著他的腰身,把人往懷里一帶。

    或許是因為心思在別處,白果并沒有發現什么異樣,反而下意識靠得更近了些,方便隱藏。

    宋景策只感覺喉嚨一緊,感受著溫熱而又修長的身體,悄悄地把下巴放在他的頭頂上蹭了蹭。

    嗯,心滿意足。

    田野和孫藝丹明顯也沒發現,步子在門口便停住了。

    “你聽錯了吧?”孫藝丹冷笑嘲諷,“怎么,是陪小女友陪得沒有精力,聽力都退化了?”

    “少廢話!有時間說我還不如好好想想別人的秘密,不然三億,呵,起碼有你的一半。”

    孫藝丹沒有再說話,只是惡狠狠地瞪了田野一眼,踏著步子朝樓下走去。

    田野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突然冷笑一聲,也走下了樓。

    確定兩人完全走遠后,白果終于松了口氣:“呼——沒事了。”

    宋景策沒有說話,只是從嗓子里發出了“咕嘟”的一聲吞咽聲。

    白果不解地抬起頭,剛想和他解釋自己剛才聽到了什么,忽然發現兩個人此刻的身體貼得極近,幾乎沒有一絲縫隙,微微抬頭還能感受得到對方噴在自己額頭上帶著體溫的鼻息。最關鍵的是,他的腰間好像還有一只強勢的手臂,用力地攬著。

    白果:!!!!

    他手忙腳亂地把人推開,瘋狂向后退去。

    上一秒還抱在一起的兩人,這會兒中間卻跟隔了個東非大裂谷似的,牛郎織女看了都要感嘆一句遠!

    白果表面強裝鎮定,一張口卻止不住結巴:“你,你,你,你過來干嘛!”

    宋景策也很無辜,舉起雙手,表現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秋寧姐要我過來找你,說曬好了一起去做飯。”

    “那你不早告訴我!”白果趕緊把鐵盤子往天臺的桌子上一放,紅著臉,頭也不回地就朝后院跑去,假裝另一個人和剛才的親密根本不存在!

    可以說非常欲蓋彌彰了!

    宋景策看著也忍不住悶笑出聲,跟著他跑去了后院。

    中午白果和姜秋寧都在柴火灶前大顯身手,原本的門外漢宋景策雖然還是不會炒菜,但現在起碼也能熟練添柴控火,等到在地里忙活的人趕回來后,就看到擺的滿滿一桌子的美食,頓時肚子咕嚕嚕唱起了合唱。

    杜方宇飛快洗完手后,直接端著碗開始干飯,白果看得忍俊不禁,笑道:“方宇你吃慢點,沒人跟你搶。”說著又往他碗里夾了一筷子肉,“前幾天也沒見你這么餓啊?”

    杜方宇欲哭無淚:“那是我們之前也沒趕工啊!”

    “趕工?”白果一愣。

    杜方宇點頭間還不忘干飯:“嗯!文修哥說要加快進度,盡量這周把該種的都種完。”

    白果看了邵文修一眼,見他故意挑了挑眉,也突然明白了,之所以要趕工是因為下周都要被抓捕了,得在抓之前把要完成的先完成了,起碼不能耽誤了海云島最初的規劃,估計是昨天和小術去見面時商量的事。

    不知情的杜方宇還在不停哀嚎:“這Yeah地未免也太大了吧!怎么干都干不到頭,到底有多少畝啊?”

    白果忍不住回想起第一次見面時信誓旦旦說“0.2平方公里也不大”的杜方宇。

    好家伙,打臉來得太快,仿佛聽到了啪啪的巴掌聲!

    吃完飯后,幾人又休息了一會兒,便再次扛著工具下地了。

    白果本來想著今天太陽這么大,這會兒果仁應該都曬好了,剛準備上樓收回盤子再把粥熬上,結果還沒來得及動,就看見小助理慌忙跑來,怯弱道:“幾位老師,導演找你們去帳篷里面說些事。”

    “誰?我們?”姜秋寧看了看屋里僅剩的三個人,“找我們幾個病患?”

    小助理急忙點頭:“嗯,說是有事想和幾位商量。”

    三人對視一眼,是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了茫然、不解,外加一丟丟懵逼,不過還是都動起身,去到了帳篷里。

    “導演我們來了,您突然叫我們過來商量什么?”白果問道。

    “先坐。”導演指了指一旁的三張椅子,神情有些凝重,“我是有件事兒想找你們出出主意。”

    他說著深深嘆了口氣:“唉——后天又要直播了,我生怕這次又變得和前兩次一樣,安排好的活動沒怎么進行,結果被一些惡意使壞的八卦給打亂了。”

    一切的始作俑者:……

    “咳!”白果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試圖轉移話題,道,“所以導演你找我們來的意思是……?”

    導演表情嚴肅:“我是想找你們想想辦法,看怎么才能把那個叫信鴿的狗仔嘴巴給堵上!最好防得他根本看不了直播!”

    白果:“……”

    好家伙,我來獻計怎么防我自己。

    第97章 第 97 章 你居然敢用這世俗的東西……

    白果在聽完導演的話后就陷入了一陣漫長的沉默。

    沒別的,就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總不能說你堵不了嘴因為我本人就在這兒吧!

    姜秋寧因為信鴿爆料并送走了死對頭林詩,才保留了自己現在的位置,印象頗好,隨口道:“你防著他干嘛?我反而感覺這狗仔人還挺好的。”

    “挺好?!”導演吊著嗓子叫道。

    “對啊,你看他爆料的人,林詩和魏子榕,他們倆是什么德行的你現在也知道了,曝光他們怎么不算懲惡揚善?”姜秋寧理直氣壯,“再說了,就因為他的爆料,咱們直播間涌進了多少人、觀看人數增長了多少倍,你上哪兒找這么好的引流利器?”

    白果聽得恨不得站起身拼命鼓掌。

    知音啊!

    導演卻面色不善:“你的意思是我還得感謝他了?”

    “感謝倒不用。”姜秋寧揮揮手,“不趕不管就行了。”

    導演:……

    咱倆看的是同一場節目嗎?

    “你說的倒簡單,還引流,你又不是沒看過直播的臺本,不知道我們原本規定的流程嗎?光說第一天,第一個游戲才進行一輪就被迫終止了,更別說兩天的贊助商名單都沒念完,你知道我和老張低聲下氣說了多少好話才讓人熄火的嗎?更別說還有不少贊助商要我們賠錢,有本事讓那個破狗仔幫我賠啊?”導演越想越氣憤,恨不得直接生吞了那位從未謀面的信鴿。

    白果聞言忍不住看了一眼導演。

    所以說到底還是錢的事唄?

    姜秋寧抿了抿嘴,想了很久,最后還是嘆了口氣,無奈道:“可是導演,說句不好聽的,那你叫我們來又是圖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信鴿可是出了名的硬骨頭,人家孔天王當初開價一個億買下新聞都不帶搭理的,繼續爆,你既出不了一個億,又沒有別的手段,能怎么堵?”

    此話一出,導演的臉瞬間黑得跟鍋底一樣,一看就是被說中了心事。

    沒錯,信鴿之所以被稱為娛樂圈第一狗仔,網友們一共總結了四點優勢。

    第一個就是他的總是能揭露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秘密,內幕感過于強烈,總感覺像和當事人認識一樣;

    第二個是他比起其他狗仔,從來不預告。當別的狗仔還在畫個漫畫打啞謎,或者拋出個隱晦的代指,什么“新晉頂流”“粉絲破千萬的大花”“大爆劇男主角”,最后發現無一例外是連名字都沒見過時,隔壁信鴿二話不說,直接放料,一放一個大地震,可以說是對比過于明顯!

    第三個是只要他爆的料,都是證據滿滿,從照片到文字,從音頻到視頻,一點辯解的余地都不留,直接錘進墓里。相比較于其他時不時還喜歡編假料和故意夸大的,觀眾們都說,只要是被信鴿提及了,就相當于百分百實錘了;

    而最后一個人人稱贊的優點,也是導演顧慮的,就是他真的一分錢都不收,甚至可以說現在島上的人,除了邵文修和宋景策外,都曾經聯系過信鴿,試圖花錢壓下去。

    畢竟“狗仔放個預告—明星花錢買下—最后無事發生”已經是娛樂圈里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了,也是各路狗仔吃飯的家伙。但是當他們信心滿滿地以同樣辦法聯系信鴿時,根本連個回復都沒撈到。還以為這個新狗仔是不懂行業規矩,想獅子大開口,試圖教育敲打的同時再抬價收買,但依舊沒有得到一丁點回應。

    白果對此頗為不屑。

    笑話!這可是在挑戰他的職業道德!

    你居然敢用這世俗的東西侮辱我高尚的職業素養!

    轉手就把那位瘋狂聯系的明星爆了出去,不過一個月,那人就糊得悄無聲息。

    自己現在手上所掌握的黑料可以說是遍布整個娛樂圈,只不過按照問題的嚴重性和緊急程度,會選擇合適的時機公布。畢竟他可是太知道了,一旦爆料得過于頻繁集中,人們很容易就忘記上一個瓜。

    這也就是為什么經常會發生正吃著一個瓜,突然又出現了另一個驚天大瓜,看上去是巧合,其實就是故意推出來擋槍,為的就是轉移視線,好讓之前的當事人全身而退。最后趁亂和沒人在意的時候再發個控告名譽權這種無關痛癢的律師函,又或者放出一些夸張到離譜的假瓜,最后否認那些的同時連帶著這個實錘的一起否認了,下次方便混淆視聽加堵嘴。

    所以信鴿每個月末和年末都會把爆料過的人和瓜進行一個總匯,時不時還喜歡隨機搞個小活動,比如“吃黃瓜的季節到了,來盤點一下爆料過的爛黃瓜合集”、“提醒一下離交稅的截止日期只剩三天了啊,最后附帶了所有偷稅漏稅的明星名單和現狀”、“今天是世界知識產權日,順便帶你們來回顧一下那些抄襲咖和影劇”……

    生怕觀眾忘了,比艾賓浩斯曲線提醒得還規律!

    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各路明星的噩夢了!

    導致現在不少劇組和節目組在開機儀式時除了拜天地、敬神明外,還習慣放飛幾只小信鴿,意圖也簡單明了——快點離我們遠點啊啊啊!

    而就是因為這些路人喜聞樂見,圈內人見了卻避之不及的操作,導致信鴿這個名字光是出現就讓導演心底發慌,也趕緊找白果三人來商量辦法。

    可也就像姜秋寧說得一樣,這信鴿就是個犟骨頭,軟硬不吃,花錢都收買不了,其他還能有什么辦法?

    姜秋寧想了想,提議道:“要我說,導演你還不如想想怎么解決嘉賓吧,狗仔顧不過來,還顧不過來自己手上的人嗎?”說完想起自家復雜的結構,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不對,好像自己也岌岌可危來著……

    導演聽了更是長嘆一口氣。

    他還能怎么管?光是要把白果和宋景策兩人不小心跌落懸崖,還有火災的事遮掩好就夠煩心的了,更別說剩下的內容也特別貧瘠,剪成片都是個大問題,萬一正片效果不好,臺里和贊助商不滿意,他就完蛋了,再想起直播和不可控的信鴿爆料……

    只感覺前途一片黑暗!還是深淵的那種黑!

    “唉——”導演深深嘆了口氣,擺擺手,“算了,就當我什么都沒問過,你們回去吧。”

    三人站起身,剛準備離開,就聽見導演喚道:“哦,對了,麻煩去一下剪輯室,把后期叫來,我有事和他說。”

    “好。”白果乖巧點頭,看不見一點罪魁禍首的心虛!

    他剛走到帳篷大門旁,還沒來得及碰,門簾就被另一雙手掀開了。

    看著不久前剛偷聽了對話的孫藝丹,白果依舊淡定地笑著打招呼:“咦?藝丹姐,你怎么回來了?”

    “有點事和導演說。”孫藝丹看上去表情有些僵硬,視線在對上姜秋寧時趕忙低下了頭。

    姜秋寧也察覺到了古怪,皺眉問:“藝丹,是外面出什么事了?”

    “沒,沒有。”孫藝丹強行提起嘴角,扯出一絲堅強的笑容,“大家都好著呢,是我突然想起來有事,過來跟導演見個面。”

    說完急忙移開身子,又揮了揮手:“你們三位看樣子是想要出去吧,那我就不送了。”

    雖然還是感覺到不對勁兒,但三人也找不到理由停留,便說了聲“再見”后出門了。

    “怎么回事,感覺最近這段時間大家都怪怪的。”姜秋寧不滿抱怨。

    白果回想起自己的小本本上每一個人背后的驚天大秘密,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能不怪嗎?每個人身上都背了個大事,有的還不止一件,赑屃看了都得豎個大拇指。

    剪輯室里導演的帳篷稍微有段距離,途中也不見其他工作人員,只有他們三個走路的聲音。

    姜秋寧忽然開口:“謝謝你們。”

    白果:???

    宋景策:???

    “謝我們?”白果疑惑,“秋寧姐你是在跟我倆說話嗎?”

    姜秋寧的紅著臉點了點頭。

    白果更懵了,剛才他們有做什么嗎?走個路還能被謝謝?

    姜秋寧也很快給出了答案:“是我們家小輝的事……謝謝。”

    白果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應過來,她指的難不成是建議把關系透露給孩子的事?

    白果斟酌了一下措辭,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秋寧姐,你是說小輝他現在知道真相了?”

    姜秋寧點點頭,眼底除了笑意外,還能看見輕松和愉悅。

    “小輝怎么說的?”宋景策問。

    一提起這個,姜秋寧就有點不好意思:“你們說的對,孩子有權利知道真相,小時候知道也挺好的。小輝他很快就接受了,還說沒想到我們現在才說。”

    白果差點一口氣哽住:“你的意思是小輝其實早就知道了?”

    “嗯,說是有天晚上我和我姐姐、姐夫三個人在餐廳商量,他當時沒睡著,全部都聽到了。之所以裝作不知情、一直沒提,都是因為害怕我們三個嚇著了,所以才等著我們主動開口。”姜秋寧說到這里也忍不住笑出了聲,“小輝這孩子就隨我,從小就懂事體貼。”

    白果:……

    好一個體貼,好一個懂事!

    你們家四口人好像都挺不一般的,起碼對于超出常人認知的事的接受程度簡直離譜,比如姐姐和前妹夫閃婚,比如懷了前男友現姐夫但選擇生孩子,又比如孩子對此充分理解,還返過頭替大人著想。

    我一個正常人都看懵了!

    只不過他的想法已經無所謂了,姜秋寧在了卻了心里最大的難事后,心情明顯好了不少,不僅是孩子的想法,就連制片人的威脅也不再害怕。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剪輯室門口,白果敲了敲門,輕聲喚道:“您好,有人在嗎?”

    剪輯室里一片寂靜。

    白果又加大了些力度敲門,嗓音也抬高了些:“您好?有人嗎?”

    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不該啊,我記得不是一共有三位剪輯師嗎?一個都不在?。”白果不解,“這個點都不在屋,還能去哪兒?”

    “這么客氣干嘛。”姜秋寧不屑地撇了撇嘴,還沒等白果反應過來她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只見姜秋寧伸手直接摁下門把手就推開。

    白果:……

    好好好,崴了個腳也不耽誤手上的動作是吧。

    下一秒,所有吐槽都沒有了,因為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嗆人的煙草味,嗆得白果直咳嗽,他瞇著眼朝里面望去,發現三個人是在的,只不過一個倒在桌子上,一個躺在沙發里,還有一個是上次見面的吳亞才,他正蹲在角落,靠在墻邊。

    三人無一例外都閉著眼睛,似乎昏過去了。

    白果心里一空,急忙大喊道:“來人啊!有人暈倒了!”

    ……

    “還好,不是大事。”醫生摘下聽診器,對著身后圍了里三圈外三圈的眾人說道。

    眾人都松了口氣,白果也連忙追問道:“那為什么暈了呢?”

    “是勞累過度加上睡眠時間嚴重不足導致的。”醫生說著看了一眼桌子上堆得滿滿當當的方便面桶和空煙盒,忍不住嘆了口氣,“地上的那個孩子稍微好點,是營養不良也造成了低血糖,等會兒就能醒。”

    她話音剛落,導演匆匆趕來,推開人群,滿臉慌張地問道:“這是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白果剛才他們進屋時發現的場面和醫生說的話都重復了一遍。

    跟著跑來的孫藝丹在聽完癥狀后不由得臉色一白,嘴唇開始小幅度地顫抖了起來。

    導演更是急得直接差點蹦起來:“哎呀,三個人都暈倒了,這怎么行?明天可就星期五了啊!”

    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來回走動,一邊走還一邊嘀咕著:“這正片還沒剪出來呢,還有一個要大改的地方,怎么就這個時候暈倒了呢?片子還剩多少啊,來不來得及送審呀,哎呦,萬一耽誤了可怎么辦啊!”

    白果見導演的第一反應,甚至所有反應都沒有擔心過三位無辜后期,滿心只有自己的片子,氣不打一處來。

    他努力壓抑著怒火,沉聲道:“我上周不是給您說了節目播出時間不合理,再想想辦法嗎?您可倒好,嘴硬說沒事,現在三個人全都病倒了,甚至就連說的加雞腿都沒加,還給人吃成營養不良了?”

    導演此刻卻急得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白果剛才說的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抓住醫生的胳膊,問道:“你那兒就沒有什么針啊藥啊,吃了能立馬恢復精神?能再堅持一天的量就行,先把正片剪出來。”

    一旁的孫藝丹也跟著點了點頭,充滿期望地看向醫生。

    醫生不悅地撒開他的手:“沒有那種藥,他們現在需要的是靜養和休息。”

    導演急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那可怎么辦啊……明天下午就要送審,這,這——!”

    孫藝丹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提議道:“不然導演聯系一下臺里,看看能不能趕緊派過來一個新的剪輯師?”

    “對對對,你說得對!”導演終于找到了主心骨,顫抖著從兜里掏出手機,打起了電話,期間一下都沒往三個暈過去的后期身上看。

    “喂?臺長,我是小楊啊,有個事想跟您說說。”

    “《開拓無人島》原本不是雇了三個后期嗎,哎呦,今天全都暈過去了!”

    “就是說呀,我也想著怎么就這么不經造呢!”

    “明天晚上節目不是就得播出嗎?所以我才想著趕緊聯系臺長您,問下您現在臺里還有沒有空閑的后期,讓他趕緊過來救場。”

    “是嗎?那可太好啦!”

    “好!等人到了你讓他聯系我,我立馬派船去接他!”

    “好的好的,臺長再見,您多注意休息,等節目結束了我去看您。”

    掛斷電話后,導演的臉上直接多云轉晴,還是艷陽高照的那種。

    孫藝丹迫不及待地問:“怎么樣導演?這是能解決的意思?”

    導演十分得意地哼了一聲:“那是當然,說今天晚上就把人送來,保證明天能趕得上!”

    “太好了!”孫藝丹驚喜呼出聲,“那內容的事……”

    導演哈哈大笑:“放心好了!絕對解決了!”

    聽到保證后,孫藝丹終于松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解決了問題后,導演也沒有再逗留,和孫藝丹說說笑笑就出門了,過問都沒有再過問。

    屋里其他站著的工作人員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都沒有說話,只是捏緊了拳頭,心里不免涌起一股兔死狐悲之凄涼感。

    就連一向暴脾氣和習慣耍大牌的姜秋寧也忍不住“嘖”了一聲,不滿嘀咕道:“他這是管都不管啊!可憐了三個小孩,白替他打工!”

    白果的眉頭緊蹙,眼底一片冰冷。

    盡管他也知道圈里人稍微有點地位的,就比如明星導演,向來不愛把工作人員放在眼里,但現在人都暈倒了,還躺在面前,竟然看都不看一眼,權當做不存在一樣,就算陌生人都不可能如此無情。

    白果和宋景策相互對視一眼,更是堅定了要推進逮捕計劃,不僅是對昆欣,還有助紂為虐的導演制片人。

    只不過唯一沒搞懂的是孫藝丹剛才到底和導演說了什么,為什么就那么著急,看上去非常需要節目剪輯完成,還有內容……

    等等!

    白果驟然回想起上午聽到的對話,導演說他們的四角戀和那天晚上的內容播不播完全取決于有沒有更大、更吸引眼球的內容,還有田野的那句“如果沒有爆點,那我們就創造爆點”。

    所以她這是找到替罪羊了?

    白果眉頭擰得更深了,眼中也劃過一抹幽深。

    到底是誰呢……?

    從有了疑慮開始,白果就開始留意起了孫藝丹和田野的一舉一動,很明顯兩人看上去都十分輕松,也借著四角戀的“東風”,田野和楊雪的打情罵俏、以及陳川和孫藝丹的說小話都顯得理直氣壯。

    導演也在當天夜里迎來了匆匆趕來的剪輯師,簡單的問好都沒說,拉著人就跑了后院的剪輯室里。原本的三個后期里,癥狀稍微輕一點的吳亞才傍晚剛醒也被強行薅了起來,跟著一起拽進剪輯室里幫忙,開始被迫進行新一輪的壓榨。

    在導演的緊盯下,正片總算是在周五下午五點送去了審核那里,雖然白果他們沒有辦法看正片,但根據一大早導演和制片人笑得合不攏嘴的反應,就能明顯看出反響很不錯。

    吃早餐時,當了一周苦力的杜方宇還在一邊啃著包子,一邊暢想著今晚直播的光景,話還沒說兩句,只見許愿倉皇跑下樓,差點摔在地上。

    “怎么了?”陳川就坐在拐角處的一個座位,差點被嚇得心臟驟停,在發現來人是許愿后,不滿抱怨道,“你們這些小年輕,就是不穩重,一大早的不要瞎跑,這么多人呢,萬一你撞到誰……”

    許愿完全沒有聽他的嘮叨,急匆匆地對著眾人吼道:“不好了!秋寧姐她不見了!”

    “什么?咳咳咳——”杜方宇差點嗆得包子直接沖進嗓子眼,不過難受抵不過震驚,他趕忙追問,“你,咳咳,說秋寧姐不見了?”

    許愿點點頭,眾人這才發現她此刻整張臉變得煞白,冷汗都把后背都浸濕了。

    白果面色凝重:“什么叫不見了?到處都找過了嗎?會不會是在洗手間?”

    許愿瘋狂搖頭:“不可能!她屋子都空了,行李都不見了!”

    此話一出,剛才還以為是意外的一屋子人臉色都陰沉了下去。

    許愿突然想起什么,扭頭看向孫藝丹:“藝丹姐,你不是和秋寧姐住一屋嗎?你難道沒有發現嗎?”

    自從發生了四人戀還差點兩次捉/奸的鬧劇后,當天晚上便換了室友。原本想著楊雪和孫藝丹是同公司藝人,所以讓兩個人住一起,鬧劇后姜秋寧便大手一揮,安排許愿搬去和楊雪住,又讓孫藝丹扛著行李跑到她房間里住了。

    她今早是想起自己借了卷發棒還沒還,就拿著東西跑去找她,結果一開門就驚訝發現她的房間已經空了!

    孫藝丹的那側還是正常,但姜秋寧那邊空空如也,床頭柜和衣柜里都空空的,就連那一排排的大行李箱也不見了蹤影。

    孫藝丹緊張地抿起嘴唇,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秋寧姐她……昨晚就離開了。”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們!”許愿急得幾乎破音。

    孫藝丹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恰巧導演走進來,聽到許愿的問話冷笑一聲:“秋寧?昨晚是我讓她卷鋪蓋走人的。”

    “為什么?!”許愿著急。

    “為什么?我倒還要問她怎么好意思留下。”導演不屑嗤笑,“背地里她都干了些什么,你知道嗎?呵,敢在我的節目上搗亂,我看她是膽大包天!我只讓她滾已經算夠面子了!”

    白果聞言忍不住心里一緊。

    糟糕!

    孫藝丹該不會是知道小輝的事,把它捅出來了吧!

    第98章 第 98 章 這是準備讓他們狗咬狗?……

    白果和宋景策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同一種可能性,心里不由得有些發慌。

    可緊接著他就感覺到了古怪,姜秋寧明明說過她自己并不害怕制片人把她的家庭丑聞爆出來,只是擔心小輝知道了會受欺負,可是她又剛給他們說了小輝早就知道真相,最大的擔憂都沒了,不可能還能和威脅到她。

    更何況聽他的意思還是成功把人無聲無息地趕走了?就姜秋寧那個火爆脾氣,如果是小事,她怎么可能會善罷甘休?勢必要吵得所有人都起床才對,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察覺?

    就連她的室友……

    白果看向表面或裝作驚恐,或裝作不解的孫藝丹和田野,眉頭一蹙。

    找的替罪羊原來就是姜秋寧?可他們又是怎么知道的?

    作為另一個知情人,許愿在聽到“背地里她都干了什么”的時候,也忍不住回想起那天晚上在樹林里姜秋寧的坦白,雖然不知道導演是怎么知道的,但一時間也不敢說話。

    導演見狀瞇起眼,質問道:“呦,看樣子你好像知道她為什么離開啊?”說著上下打量了一番許愿的衣著,“怎么?也是一套的?”

    許愿懵了,但防止被套話還是小心翼翼地反問道:“您說什么一套?”

    “就你穿的衣服。”導演嗤笑,“說說看,都什么牌子?不會也是蜜琳熙的吧?”

    許愿:……

    許愿:???

    我以為是姐夫,結果是衣服?

    還有,蜜什么什么熙來著?

    白果也愣了,遲疑了一秒,問道:“導演,您說的那個牌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兒?”

    “蜜琳熙啊。”導演揚起下巴,“你們還不知道呢吧,就姜秋寧的衣服,嗯,光說衣服還不太準確,人家可是從頭到腳,還有每一個帶的、所有出鏡的東西,全都是蜜琳熙的。”

    白果:……

    再等等,還是沒記住,什么熙?

    “我就說呢,怎么下地還要穿個高跟鞋,腳都崴了還要穿,原來人家還簽的有合約呢!”導演光是回想起來就氣得直咬牙,“媽的,現在才知道,白讓她第一期宣傳了那么久!”

    白果似乎懂了什么,又問道:“您的意思是秋寧姐她的衣服鞋子和其他日常用品都是一個叫蜜琳熙的牌子?因為她是代言人?”

    導演忿忿點頭:“沒錯,還跟我玩套路呢!秋寧不是明面上的代言人,而是準備在節目里穿用當暗廣,節目結束了再炒一波她私下日常最愛用的品牌,最后蜜琳熙官方出來認領,名正言順官宣成代言人。嘖,一開始差點把我也騙過去了!”

    白果聽了也忍不住皺起眉頭。

    還別說,這種推廣方式是挺過分的。

    裝作個人愛用,更容易讓觀眾相信購買,結果就是別人花的冤枉錢流進了公司和代言人的手里。

    許愿小聲嘀咕道:“可是就這點事,也不至于把人趕走吧。”

    “怎么不至于?”導演冷笑一聲,“人家LiLa和琳瀾可是花了大價錢獨家贊助你們女生的衣服,還專門說了不能出現競品,我這周一不是還讓你們幾個挑了一堆衣服嗎?秋寧她當時說什么都不愿意,最后挑出來的也沒怎么穿,還說自己是受傷不方便換新衣服,我呸!”

    白果聽了忍不住看向孫藝丹。

    所以她是知道姜秋寧和蜜琳熙的合作,所以才借機把問題捅到導演面前的?

    也的確著了道的導演還在氣憤:“敢背著我玩手段?還在我的節目里私自給別的牌子打廣告?門都沒有!”說著也故意抬高音量,警告眾人一般,“別想著在我眼皮底下搞什么小動作,誰還私接了廣告最好趕緊找我說清楚,不然下場你們也看到了。”

    杜方宇還是很疑惑:“那秋寧姐就這么走了?”

    “那是當然。”導演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不屑地笑出了聲。

    “我們說開后就直接聯系了蜜琳熙的老板,告訴他要不然就讓姜秋寧滾蛋,要不然他們就替我付LiLa和琳瀾的違約金和三倍代言費,人家聽了可是直接選擇不要這個代言人了,呵,他們都不出錢保,我還留著她干什么?不讓她沒錢都是我仁慈了。”

    白果沒有說話,只是眸光微動。

    其實這種事在各個節目里都或多或少有發生,但節目組一般都會選擇給沒有關系的衣服或品牌打上碼,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因為競品所以直接把嘉賓轟走的。

    他還是怎么想怎么感覺都像是故意的,畢竟本來導演和制片人上周就有意打算借著姜秋寧的腳傷換個更有流量和話題度的,因為林詩突然被爆結果耽擱了,現在看起來,這次也不過是借著東風,執行未能完成的決策罷了。

    畢竟田野、陳川、孫藝丹和楊雪的四角戀撐死了也只能提高節目的熱度,但姜秋寧私下接代言和違約這件事,卻是觸了逆鱗,對于嗜錢如命的導演而言,這簡直就是在雷點上蹦迪,肯定不會允許。

    而估計孫藝丹也就是因為知道這點,才會選擇告發,好保全自己的位置。

    白果突然想到什么,擦了擦嘴,站起身:“我吃好了,你們繼續,我先去找下經紀人。”

    這會兒的餐桌上因為突然無聲無息走了一個人,氣氛很壓抑,仿佛一把刀懸在脖子上,不知道下一個被趕走的會不會是自己,白果說的話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只有宋景策小聲叮囑一句:“你小心點。”

    白果點點頭,轉身走向后院。項衍之的帳篷換了個新的,但位置沒有變,白果前腳剛掀開門簾,項衍之后腳就站起身:“哥!我正想去找你呢。”

    說著遞過來一個手機:“姜秋寧因為代言問題被趕走了。”

    “我知道,剛才吃飯的時候導演來了。”白果說完后便低頭看向手機。

    手機屏幕一分為二,一半是《開拓無人島》第二期的正片,另一半是節目組發的通知。

    白果按著進度條簡單的看了一下正片,前半段很簡單,就是孫藝丹和田野做任務接新人,中間也是海云島和風景和他們幾個小分隊干活的片段,絲毫沒提他和搭子掉下懸崖還有火災的事,直到最后都快拉到末尾了,才迎來了大瓜。

    和現實的時間線不一樣,在正片里,后期把姜秋寧第一次收拾行李的片段剪了出來,里面不少都是還沒有拆過包裝的蜜琳熙產品,在彈幕發現不對勁時,又穿插了一個片段。

    看上去是攝影機不小心錄的,小助理舉著手機找導演,說自己在看回放時不小心發現了蜜琳熙這個牌子出鏡太多,一搜發現是個三無微商牌子。然后便是導演把姜秋寧叫進屋里,雖然剪輯的痕跡很明顯,但是剩下的內容卻足夠證明姜秋寧是故意的。

    中間絲毫沒有提告發者和其他兩個贊助商的事,就連和蜜琳熙協商交錢息事寧人也被剪掉了,一切看上去都是一個正義的導演所為。

    另一側節目組發的通知更是強調了他們完全抵制微商和劣質三無產品,并嚴肅聲明,本節目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沒有良心的廣告,為了表達我們的決心,決定讓姜秋寧下車。

    想起昆欣和各種借貸金融p2p廣告的白果:……

    討厭沒有良心的廣告?認真的?

    但是不知情的觀眾們卻一片叫好,尤其是在看到導演厲聲呵斥姜秋寧,讓她帶著蜜琳熙滾蛋時,彈幕全是夸獎的話語。

    畢竟微商這種東西,除了被洗腦的參與者外,皆是人人喊打,再加上各種級別的代理這種典型的傳/銷金字塔模式,熱忱一片的吃瓜群眾紛紛發揮搜索技能,把蜜琳熙的問題全都扒了個精光,還積極舉報。

    可以說導演在某種程度上竟然陰差陽錯辦了件好事!

    白果看著屏幕沉默半晌,抬起頭問道:“你有秋寧姐經紀人的聯系方式嗎?”

    項衍之點點頭,導出手機通訊錄,遞給白果:“怎么,你是要直接聯系她?”

    “我為什么要為了她暴露自己?”白果眼底閃過一抹狡黠,“換個別的電話號碼,給他發條短信,讓他轉告秋寧姐,她其實是被人舉報出局的。”

    項衍之怔了怔,瞬間明白了過來。

    這是準備讓他們狗咬狗?

    另一邊的機場大廳里,姜秋寧此時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

    她剛和蜜琳熙的老板大吵一架,本來上次聯系時兩人還說好的,因為節目的爆火還答應給自己提高代言費呢,本來以為他們很看重自己,所以在導演質問自己時,想也不想,直接答應打電話聯系蜜琳熙付錢。

    結果誰知道導演才剛張口說三倍贊助和違約金,砍價都沒砍,甚至連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直接放棄了自己!

    剛才在電話里還好意思怪她受傷?說她受傷導致出鏡不多,所以也沒有多少宣傳,銷售額根本沒怎么漲,代言費都賺不回來,更不要想為了保她出更多的錢。

    呸!明明是他們自己生產的恨天高質量差得要死!怪不得是三無產品,才走兩步鞋跟就斷了,害她腳崴了,耽誤了出鏡不說,一個月還走不好路,她還沒追責呢,有臉怪罪自己了?

    一旁的經紀人光是想起剛才電話里兩個人互相問候雙方的十八輩祖宗,就害怕得恨不得縮成一團,一句話也不敢說,生怕火氣蔓延到他身上。

    就在經紀人試圖隱身的時候,突然,手機一響。

    是一個不認識的電話號碼發來的,他本來還以為是什么垃圾短信,剛準備按下刪除時,眼睛就掃到了上面的字。

    【姜秋寧不是無緣無故被踢走的】

    【她是替人頂鍋了】

    【舉報她的人是孫藝丹】

    簡簡單單三行字雪下的經紀人卻嚇得他五雷轟頂雷,趕忙把手機遞到姜秋寧面前。

    “滾!”正在氣頭上的姜秋寧看也不看,直接開罵。

    在周圍人詫異的眼神,經紀人硬著頭皮,繼續好聲好氣地勸說:“我的祖宗,求求你你就看一眼吧,你被搞了!”

    姜秋寧猛地睜開眼睛,語氣不善:“什么叫被搞了?”

    經紀人趕忙把手機往上抬了抬,示意她看。

    姜秋寧接過手機,下一秒,瞳孔驟然一縮。

    原來自己是頂鍋的?舉報人還是孫藝丹?!

    姜秋寧氣得五指死死地捏住拐杖,手背上的青筋都開始凸顯,心中更是怒火更是幾乎要沖破胸膛。

    經紀人害怕她在公共場合發飆,趕緊小聲勸阻:“你先別著急,我們也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剛才試著打了兩個電話過去,都也沒人接,萬一是誰故意挑撥離間呢?要不然等我先確認對方的身份吧。”

    “假的……”姜秋寧緊盯著短信,突然想到什么,冷笑一聲,“呵,怎么可能是假的?”

    她想起來了,前天中午休息的時候,她就故意問自己衣服鞋子還有護膚品的牌子,在聽到是蜜琳熙后,還故意捂著嘴,裝作羨慕的樣子說自己平時有聽過,可喜歡了,還問她全用了全套一定很貴吧。當時她因為被孫藝丹的花言巧語吹得飄飄然,一時間說漏了嘴,告訴了她自己其實是代言人,這些東西都是免費送的。

    結果昨天晚上就被小助理叫走,她不知道發生什么事,還有些緊張,本來想叫孫藝丹陪自己一起去,結果她問都沒問,扭頭出門就說找許愿有事。

    等自己得知消息回來后,她更是直接睡著了,而且裝睡假得不能再假,自己明明都看到她瞇著個眼睛觀察了!

    只不過當時過于傷心和震驚,也沒有細想,現在再看……呵,不就是妥妥的做賊心虛嗎!

    “今天晚上有直播吧?”姜秋寧冷聲問。

    經紀人連忙點頭:“對,今天周六,晚上六點開播。”

    姜秋寧嗤笑一聲,眼底盡是冰冷:“好,那我就讓孫藝丹好好看看,我姜秋寧可不是吃素的!看我怎么搞她!”

    想要自己下車,呵,可以,只不過要一起陪葬!

    作為“熱心群眾”的項衍之在手機響了兩次后,便按下了靜音,和電腦放在了一起。因為上次的火災,他現在謹慎了不少。

    “信息發完了,今天晚上的直播是什么計劃,有什么需要我提前準備的?”項衍之問。

    白果聳聳肩:“沒想好。”接著豎起數指頭,一邊說一邊計,“這周一共有孫藝丹、田野、陳川、趙齊燃、馮曉寧,唉,我其實還在等馮曉寧設陷阱來著,結果到現在了都沒……”

    他話剛說一半,一抬眼,突然!發現帳篷外竟然閃過了一個隱約的人影和深藍色的外套衣角!

    因為新換的帳篷遮光度沒上一個好,導致屋外的動靜也看得一清二楚。

    深藍色的外套啊,怎么感覺就這么眼熟呢……

    白果瞇起眼睛仔細回想了一番,忽然想起來餐桌上唯一一個穿深藍色外套的就是馮曉寧!

    項衍之也注意到了突然出現的影子,二人默契地都沒說話,默默注視著那個人影溜到帳篷后方,蹲在混凝土墻和樹木之間,恰好是發現火柴的起火點!

    這下是真相大白了,兇手也主動現身了。

    白果眼睛咕嚕一轉,想明白了馮曉寧之所以跟來,估計就是因為上次聽到自己和項衍之在帳篷里的對話,害怕兩個人這次又悄悄謀劃著他,所以特意跟來偷聽。

    本來自己還糾結他為什么不動手,打算找項衍之出對策“催”他動手呢,想不到人竟然還送上門來了?那哪兒有不用的道理?

    白果靈光一現,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接著故意抬高嗓音。

    “衍之啊,我感覺要不然今晚咱們就趁著直播,把馮曉寧賭博、欠債、還偷稅漏稅的秘密給爆了吧!”

    第99章 第 99 章 魚兒上鉤了

    馮曉寧在聽到白果要去后院找經紀人時,就繃緊了神經。

    他可是清清楚楚記得,上一次白果去找經紀人時,討論的正是他的秘密,如果不是自己及時發現,可能現在早就兜不住了,估計和姜秋寧一起打包回家了!

    所以馮曉寧見白果朝帳篷走去后,猛地站起身:“我,我也去趟后院,呃,找經紀人有點事。”

    作為已經知道他是兇手的宋景策眉頭一皺,剛準備呵止,就想到了小粉絲說的“誘敵深入”計劃,抿了抿嘴,最后還是選擇不出聲,但眼神卻緊盯著馮曉寧的背影。

    馮曉寧不知道自己的兩次殺人計劃全部暴露,跑到樹后就把耳朵貼在了帳篷上,果不其然,就立刻聽到了白果的聲音。

    “要不然今晚咱們就趁著直播,把馮曉寧賭博、欠債、還偷稅漏稅的秘密給爆了吧!”

    馮曉寧:!!!

    上一秒還微微瞇起偷聽的眼睛瞬間瞪大,戾氣涌上心頭,滿腔的怒火更是在血液里奔騰。

    媽的!這兩個人居然還賊心不死!竟然到現在了還想著要曝光自己!

    馮曉旭忍不住咋舌。

    如果不是他們兩次幸運被救了回來,早就帶著秘密去地獄了,命都沒了,哪還有開口的機會?

    屋里的二人似乎不知道馮曉旭的存在,還在扯著嗓子商討計劃。

    “那你準備怎么爆?”

    “我看不然就直接對著鏡頭說開得了,簡單明了。”

    “可是那樣觀眾們會不會不相信呀?”

    “有什么不信的?我們不是有證據嗎?”說著還特意清清嗓子,抬高音量,“全部都在這個手機里是吧?”

    “沒錯,你記得小心點拿,‘只有’這一份,我還沒來得及‘備份’呢。”項衍之也故意重音強調。

    “你放心好了,我絕對會好好保存,一直隨身攜帶。”

    馮曉寧聽著對話,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

    呵,真是兩個蠢貨!

    竟然還以為自己計劃得很好,神不知鬼不覺?真以為可以曝光他?想不到吧,全被聽到了!

    不過,沒有備份還隨身攜帶的手機啊……

    馮曉寧嘴角的笑容逐漸猙獰,眼睛里泛著寒光。

    前兩次是他失誤,沒有把人殺干凈,這次他可不會再失手了。

    馮曉寧站在原地,眼神陰戾地抱著胳膊,想了半晌后,靜悄悄地走開了。

    帳篷內。

    白果一直緊盯著深藍色外套的衣角和人影,確認完全消失后又數了五分鐘,才小心翼翼拉開門簾,伸出嗯小腦袋往外掃了一圈。

    “走了?”項衍之問。

    白果點點頭,晃了晃手里的新手機,忍不住嘆了口氣:“為了一個人渣,還得搭進去一個手機,簡直虧本。”

    “你小心點。”項衍之叮囑,“他那兩次都下了狠手,你別不小心著了他的道了。”

    “放心好了!我保證白天一直跟著宋哥走,等你布置好了我再單獨行動。”白果自信地拍了拍胸部,“衍之你也是,記得給我打信號,別耽誤錯過直播的好戲了。”

    項衍之:“……好。”

    項衍之看著自家藝人躍躍欲試的小模樣,忍不住嘆了口氣。

    把自己都搭進去的吃瓜精神,就問還有誰?!

    這一天,海云島的氣氛十分凝重。

    導演和制片人是為了盯著直播的流程,還要防著又不知道從哪兒鉆出來的信鴿;

    工作人員們則自從三個后期累倒后,導演的無情表現開始就變得沉悶,這會兒雖然還是按照流程布置著現場,但都沉默不語;

    許愿幾人則是對姜秋寧的突然離開感到擔憂,尤其是不怎么出名的幾個,更是在心頭涌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凄涼感,似乎已經能看到下一個被趕走的就是自己;

    而馮曉寧則是瘋狂地想著辦法,怎么樣才能避開眾人,神不知鬼不覺間殺人滅口,再毀掉那個儲存著自己秘密的破手機!

    直到傍晚五點半,所有人都已經坐在桌前,等待直播開啟的時候,馮曉寧還是沒有動手。

    這下換成白果急了。

    自己下午在接到項衍之的手勢后,不停當著馮曉寧的面單獨行動,可是都沒有誘引成功,似乎在顧忌著什么。

    真是的,這人怎么連殺人都不會!何等弱智!

    他飛速看了眼大屏上顯示的時間,離開始就剩半個小時了,如果馮曉寧還不動手,那今天他們設的局可就算白費了。

    白果緊張咬著下唇,眼睛咕嚕一轉,突然想到什么,站起身,說道:“哎呀,差點忘了!我曬得銀杏果仁還放在天臺上沒收呢,別下雨淋著了。”

    “白哥明天再收吧,這都快要直播了。”許愿一邊小聲勸說,一邊指了指攝像機,“或者直播完再收也不遲啊。”

    “那可不行。”白果果斷拒絕,“天氣預報說晚上會下雨,預期的時間就是直播結束的時間。”

    許愿:“是嗎?”

    她怎么記得導演上午還說這兩天都是大晴天來著?

    白果也沒有再解釋什么,轉身就朝別墅走去,路過馮曉寧身邊的時候特意放慢腳步,手伸進兜里把手機放到口袋邊緣,然后腳故意往他椅子旁一伸,絆倒在地。

    “哎呀!”

    “白哥你沒事吧!”坐在馮曉寧旁邊的杜方宇趕忙走上前攙扶起白果,“有沒有哪里受傷?”

    白果站起身,對著杜方宇笑笑:“沒事,就是不小心絆倒了。”說完看向差點掉凳的馮曉寧,“對不起,剛才不小心絆著你了。”

    還沒等馮曉寧回答,只見白果突然臉色一變,神色慌張地朝地上望去,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怎么了?”杜方宇問,“是什么東西丟了嗎?”

    白果沒有回答,一言不發地繼續低頭尋找著。

    馮曉寧也被他的舉動勾起了疑惑,也跟著低下頭,結果就這么一低,就看見一個手機正掉在自己的左腳旁。

    這是……?!

    馮曉寧猛地瞪大眼睛,剛準備伸手,突然,另一只手搶先自己一步,抓著手機就急忙藏在了背后,更是急得往后又退了兩步,望著馮曉寧,似乎在提防著什么。

    杜方宇也看到了,倒抽一口涼氣:“白哥你……”

    “這個我等會兒有用!”白果剛說完就意識到不小心漏嘴了,朝著馮曉寧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急匆匆地收回視線,“呃,對不起,我還有事,先去天臺了!等會兒就回來!”

    白果小跑到餐廳里,并沒有像他說的朝天臺走去,而是站在窗簾后面,靜靜觀察著后院的情況,在看到馮曉寧也站起身跑過來,急迫的步伐配上焦灼的表情。

    還好,人跟上來了。

    嗯,催化劑起作用了,魚兒上鉤了。

    白果勾起嘴角,假裝沒有發現,邁開步子朝天臺走去。一路上他能明顯的聽到背后的腳步聲一會兒快,一會兒慢,又怕被發現,又怕把人跟丟了。

    到天臺后,上面晾曬著不少床單,十分適合躲藏。天臺的邊緣放著一個鐵盤,里面曬著銀杏果,看樣子就是白果此趟上來的目的。

    他走到上前,背朝著門,蹲在地上,認真整理著果仁,此時此刻他的腳就離邊緣不到五厘米,加上晚上呼呼吹的小風,整個人看起來搖搖欲墜。

    馮曉寧躲在一張床單背后,充斥著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白果的背影,像是一條在暗中窺探的毒蛇。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在懸崖邊上。

    只不過這次不會再有救他的人,底下也不再是大海。

    他,已經無處可逃了!

    馮曉寧光是想象白果的慘狀就忍不住激動,渾身的血液似乎都要沸騰起來,他的嘴角掛著一抹扭曲的微笑,眼底盡是不加掩飾的瘋狂。

    他深吸一口氣,接著放慢腳步,輕輕地走到白果身后,伸出雙臂,就在要碰到白果背脊的瞬間突然發力!

    用盡全身的力氣把人往前一推!

    “啊——!!!”

    驚恐的尖叫聲隨著在空中劃過的弧線,還不到一秒就消失了。

    馮曉寧急忙爬到邊緣,伸長脖子朝底下看去。

    白果摔落的地方是別墅右側邊的水泥路,緊挨著田地,所以并沒有建什么燈,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最多只能隱隱約約看到有一個掉在地上的人影。

    但馮曉寧卻非常放心,四樓的高度直接摔到水泥地上,他白果就算是神仙也活不下來,就算勉強還有一口氣,也沒辦法再說出自己的秘密了。

    他安全了!

    突然,馮曉寧看到鐵板子旁邊還放著一個沒有鎖屏的手機,愣了兩秒,趕忙反應過來,撲上前點開。

    手機看起來是專門為爆料自己而準備的,除了最基本的應用外,什么都沒有,唯獨不一樣的就是相冊,里面儲存著他的不少證據——有他去地/下/錢/莊/賭/博的照片,有他坐上小黑車的照片,甚至還有自己在丘金通緝令上的照片和欠款合同。

    馮曉寧急忙按下刪除鍵,又把手機格式化,做完一切后還是不放心,轉手就把手機狠狠朝墻上砸了兩次,脆弱的手機瞬間開裂,但他還是不滿足,走上前拼命用腳使勁兒踩,踩到屏幕已經碎成了玻璃渣時,才氣喘吁吁地停下手。

    所有都干凈了。

    都沒了。

    證據,證人,都不復存在了。

    “絕處逢生”的馮曉寧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癲狂的笑聲在黑夜里回蕩,聽上去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現在知道他秘密的應該就剩下那個高個的經紀人了。

    想到項衍之,馮曉寧就又忍不住冷笑一聲。

    他算什么?

    只要白果死了,他一個小小的經紀人燒紙還來不及呢,根本管不到自己。

    一只沒有主人的狗,再怎么叫也沒有威脅了。

    馮曉寧得意地勾起嘴角,又朝著白果摔落的方向看了一眼,確認隱隱約約人影還是一動不動時,才冷笑一聲,轉身下了樓。

    直到完全沒了聲響,天臺又重新恢復寂靜后,從最角落的床單后走出一個人,他的手里持著一臺小型攝影機,鏡頭上方還亮著紅光。

    那人快步走到天臺旁,輕輕喊了聲“走了”。

    緊接著,只見剛才還一片漆黑的樓底下突然亮起了一道暗光,像是手機屏幕的光亮,一動不動的人影也瞬間坐了起來。

    “您好,110嗎?我要舉報。”

    第100章 第 100 章 來一個塌一個,還有誰……

    晚上五點五十五分,所有的工作都已經準備齊全,導演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剛準備再重新確認一下每個環節都無誤時,一抬頭就發現座椅上少了一個人。

    “咦?小果呢?”導演不解地問,“剛才我看人還在啊,去洗手間了?”

    許愿搖搖頭:“不是的,白哥說晚上會下雨,害怕曬的果仁被雨淋著,就先上去取了。”

    “都快直播了,你告訴我他跑去管一個破果仁?!”導演又驚又怒。

    許愿小心翼翼地點點頭,表示雖然你很生氣,但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

    導演:……

    杜方宇:“哎,可是我記得白哥是二十分鐘前上去的,這么久了,還沒去取完嗎?”

    導演看向杜方宇,眉頭一皺:“你說二十分鐘前?”

    杜方宇點了點頭:“嗯,沒錯,因為我當時害怕他趕不及,專門看了一眼時間,確定是五點三十五。”

    二十分鐘,從后院往樓上跑十趟往返跑都不是問題,怎么就取個果仁還能那么慢?

    導演思索片刻,又低頭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五十九分了,離直播開始只有不到一分鐘,氣得一咬牙,對著小助理揮揮手:“你去趟天臺,把白果給我叫下來!都什么時間觀念!”

    接到命令的小助理飛快朝樓上跑去,導演緊盯著時間,在最后倒數五秒的時候揮開導播,親自按下了【開始直播】的按鍵。

    果不其然,和之前一樣,隨著節目開播,直播間的熱度在一開始就到達了一個極高的頂峰,彈幕也熱鬧非凡。

    【終于等到開播啦!】

    【啊啊啊我來了!】

    【今天我也來嗑松柏cp】

    【齊燃太帥了!簡直是出挑的帥氣!】

    【大家好!我又來一起吃瓜了哈哈哈】

    【哈哈哈前面的不要太真實,這節目都快成預言家了,來一個爆一個,不要太毒】

    【瓜田大王名副其實,這周的嘉賓,不會也要塌吧?】

    【不是已經塌了一個姜秋寧了?】

    【正片里塌一個不耽誤直播這會兒再塌幾個吧(狗頭)】

    【上周沒看直播,祈禱今天能讓我能吃上一口熱乎的瓜】

    【兩天直播會塌兩個嘉賓嗎?】

    【別的不知道,趙齊燃保塌的】

    【黑子太明顯了吧,我們齊燃行得端立得正,不要亂造謠】

    【趙齊燃還用造謠啊?每個月都有個大粉粉轉黑爆料被騙炮了,不都是證據嗎?】

    【馮曉寧應該很安全,去年接了二十多部戲,今天還沒一半都接了十五部,這么勞模,根本沒時間干壞事吧】

    【我怎么感覺接這么多戲反而有內幕呢……】

    【誰都好!塌一個吧!】

    此時此刻的導演根本沒空再考慮彈幕討論的內容了,在確認觀看人數瘋狂上升后,便松了口氣,急忙給攝像師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千萬不要照全景,以免暴露白果不在的事實。

    然后指揮讓每個人對著鏡頭前的觀眾打完招呼,緊接著又對本周的領隊陳川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上來接手卡。

    陳川清清嗓子,聲情并茂地念了起來。

    “今晚會進行抽簽,分成三組。節目組準備了兩個游戲,都是非常考驗團隊默契的,獲勝的組會獲得高級獎勵,輸了的可能會餓肚子哦~”說著還故作俏皮地眨了眨眼。

    “第一輪的游戲名字叫食材對對碰,非常考驗大家的記憶力和合作能力。大家身后一共有五十張卡片,每組每個人一共有十次的翻牌機會,只要翻開的兩張卡牌一樣,就能獲取卡片上對應的食材。”

    “第二個游戲則是決定了大家的做飯工具。具體就需要和我們的觀眾朋友們互動,我們會根據人氣的高低來分配工具,小提示,最后一名很有可能面臨的是生啃,所以還請努力拉票吧!”

    陳川念完規則后,自我感覺非常良好,揚起下巴,得意洋洋地看向屏幕。本來想接受來自彈幕的彩虹屁,可是眼睛都快盯成干眼癥了,都看不見一條和他相關的討論。

    【聽起來好難!七秒記憶的表示根本贏不了!】

    【第二個游戲已經決定贏家了吧,誰比得過宋影帝的人氣啊】

    【齊燃可以啊,正當紅呢】

    【就是就是,你們可別低估頂流C位的人氣】

    【媽呀,已經刷到首頁趙齊燃粉絲開始召集投票的了,好恐怖】

    【想問下是我錯過了嗎?我怎么在最開始的問好里沒看到小果呀?】

    【我也沒看到】

    【沒看到+1】

    【人不見了?】

    【我們小果呢?節目里看起來好好的,怎么直播就沒影了】

    【感覺宋哥自從直播開始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在擔心小果啊】

    【cp粉不要太離譜,哪里魂不守舍,估計只是犯困了】

    【該不會和姜秋寧一起被轟走了吧……】

    【不可能吧,我從來都沒從信鴿那里看到過白果一條黑料,他直播和綜藝里的表現都不錯,感覺人品應該不會有問題】

    【誰說我們小果沒黑料?被狗追得困在樹上不算嗎?(狗頭)】

    【哈哈哈別提了!小果也是要面子的(狗頭)】

    【所以白果到底去哪兒了?@開拓無人島節目組】

    導演看著聲討的彈幕逐漸增多,竟有了朝著不可控的意思,急得沒時間細想,直接開口說道:“小果他等下就會回來了!他,他,他,呃,對了,他正在為大家準備驚喜呢!”

    有了這番話,觀眾和粉絲們的情緒總算穩定了下來,轉而開始調轉話題,紛紛討論起所謂的“驚喜”是什么。

    【該不會是什么福利?扮成財神爺發紅包送禮物?】

    【不敢想那個畫面了哈哈哈】

    【別不是出來爆個大瓜吧(狗頭)】

    【前面的哈哈哈,很符合節目瓜田大王的身份了】

    【比起福利更想吃瓜】

    【更想吃瓜+1】

    【笑死了,看外面已經管《開拓無人島》叫《開扒八卦島》了】

    【我還看有人管這節目叫預言家哈哈哈,來一個塌一個,還有誰!】

    導演看著一個個瘋狂想吃瓜的彈幕不禁感覺有些無語,與此同時也開始擔心起來,等會兒得臨時準備個什么驚喜才能安撫得住啊!

    鏡頭前的眾人已經按照流程開始分起了組,除去擔任主持人的陳川外,都抽了簽,最后田野、孫藝丹和楊雪一組,趙齊燃、許愿和杜方宇一組,最后剩下的宋景策、白果、馮曉寧三人也自動歸為一組。

    分完組眾人便站起身,重新打亂座位,和自己的組員坐到了一起。

    馮曉寧看著身邊本屬于白果,此刻卻空著的座位,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一聲。

    呵,不是知道他的秘密嗎?那就留著到太平間里去琢磨吧!

    宋景策冷眼盯了馮曉寧一會兒,突然開口問道:“你剛才不是跟著小果后面一起回的屋,難道你沒有看到他嗎?”

    “啊?”馮曉寧從來沒想到宋景策會主動和自己搭話,霎時大腦一死機,結結巴巴地回復,“沒,沒看到,白果,不是,白哥他是去天臺,我是去地下室,我就是在樓梯口那兒看到了點影子,呃……不是一個方向,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因為這次宋景策說話的時候并沒有捂住麥克風,所以二人的對話成功被屏幕前所有觀眾都聽到了。

    【果然還是宋哥關心小果啊】

    【天臺?什么驚喜要去天臺準備?】

    【你們怕不是忘了,小果不是有做銀耳白果湯嗎?可能是去曬果子了?】

    【小果盯著宋哥喝藥那個片段快被我盤包漿了,好甜嗚嗚嗚】

    【感覺不是曬果子,誰家好人大晚上的曬果子?靠月光曬嗎?】

    【馮曉寧突然去地下室干嘛?】

    【好奇怪啊,馮曉寧又說沒看到,又說看到了點影子,到底是什么情況?】

    【天啊……曉寧該不會是看到什么不該看的東西了吧?白果真的是在準備驚喜嗎?】

    【別怪我陰謀論,直播半天沒出現肯定有問題,但再怎么說曉寧只看到個影子,別甩鍋到曉寧身上】

    【就是說啊,抱走曉寧,白果無論是失蹤還是干什么壞事都和曉寧無關】

    【不是,怎么就認定小果干壞事了……】

    馮曉寧看著彈幕隱隱約約又要吵起來的架勢,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好險,差點就說漏嘴了。

    好在另一邊的游戲已經開始,大家的注意力也成功被轉移了。

    “哪一組先來?”田野問。

    趙齊燃提議:“不然就按抽簽出來的順序?”

    孫藝丹:“還是公平點,剪刀石頭布,贏得先來。”

    “你們兩組決定吧。”宋景策隨口道,“我們組人還沒齊,就算排到了第一個也玩不了。”

    說完還故意笑瞇瞇地側頭看向馮曉寧:“你說對吧?”

    再次被點名的馮曉寧:“……”

    “啊,對,呵呵,對。”馮曉寧急忙干笑兩聲,強行應付過去。

    他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宋景策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樣,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冷得差點打起了哆嗦。

    馮曉寧趕忙回想了一番,自己剛才推人下去的時候,并沒有看到宋景策的身影,回來的時候他也是好好坐在座位上,根本沒動。

    馮曉寧一想到這里又忍不住偷偷朝宋景策的方向看了一眼。

    應該……只是他多想了吧。

    剩下兩個隊分別派出一個人玩剪刀石頭布,最后決定杜方宇組先行,然后再是孫藝丹組,最后才是宋景策他們組。

    五十個牌子,一個人只有十次機會,加起來都不夠翻個遍,而且每次一個人翻的時候,不光是其他組的人,就連組員都不能看。不僅考驗了記憶力,還把團隊協作能力和語言能力展現得淋漓盡致。

    許愿第一個出發,把最上面的十個都翻開來,記住順序后給隊友復述了一遍。作為第二個出發的趙齊燃,隨手翻開的不少都和許愿復述里的重合了,結果不知道是他天生沒腦子,還是壓根兒都沒記住,在彈幕里粉絲的瘋狂挽尊下,愣是一個都沒對上,回來更是說也說不清,白白浪費了機會。

    好在杜方宇再次運氣大爆發,在彈幕的一片“拜拜歐神”的歡脫氣氛中,成功拿下了五個高級食材。

    第二組出場的是四角戀里的孫藝丹、田野和楊雪,雖然那天晚上的鬧劇成功被截胡,但他們之間的氣氛還是十分尷尬。在每個人翻完交流時,明顯能看出眼睛不敢對視,用詞也非常客套。

    就連觀眾都是察覺到了不對勁兒,本來還以為一個公司的關系應該很好,再加上里面還有一對真情侶呢,但是怎么看起來這么古怪啊!

    這一幕當然也被一直守在直播間前的姜秋寧看到了。

    “秋寧姐,咱們現在發嗎?”經紀人捧著手機問。

    姜秋寧死死地盯著屏幕里的孫藝丹,眼神里全是恨意:“不著急,等第二個游戲她單人出場的時候,我再跟她好、好、算、賬!”

    現在理應來說該輪到宋景策他們最后一組了,可是直到現在還是等不來第三個人,不光是在場的嘉賓,就連彈幕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不是,小果人呢?這都多久了?】

    【再準備驚喜也不能準備這么久就不回來吧?】

    【該不會出什么意外了……】

    【前面的呸呸呸!不知道真相前不要咒小果啊!】

    【可是人到底去哪兒了?】

    【我去,馮曉寧該不會一語成讖出事吧?!】

    【人再不出來我可真要陰謀論了】

    【@節目組,白果人到底怎么樣了!!!】

    看著愈演愈烈的討論聲,導演的心早就慌了,額頭上的冷汗跟瀑布似的,順著臉頰流下來,把襯衫都打濕了。

    “該死的!”導演低聲怒罵,“為了曬個不值錢的破玩意兒跟我玩失蹤呢!人到底去哪兒了!怎么找的人也沒回來!”

    他的話音剛落,只見小助理從別墅里匆匆跑來,頭發凌亂,神色慌張。

    “人呢!”制片人急著問。

    小助理喘著氣,瘋狂搖頭:“沒,沒看到,好像,呼,好像不見了。”

    “什么叫不見了!”導演此刻的臉已然黑成了鍋底,“我讓你去找人,你跟我說不見了?”

    小助理也急得快哭了:“我,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找不到!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整個別墅從天臺到地下室,每一間寢室和廁所都沒看到,我,我還跑去后山了,也沒看到他的身影!”

    這下導演和制片人是真的變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他們既害怕白果人不出現根本應付不了觀眾,都不用結束,輿論就要發酵了,又惶恐他人到底去哪兒了。

    活生生的人,怎么就消失了!

    難不成鬧鬼了不成?!

    就在二人急得團團轉時,突然,他們身后出現了一群人,也不管正在進行的直播和阻攔的場控,徑直走向鏡頭前,直到走到馮曉寧身前時才終于停住腳步。

    其中大部分都穿著一身警服,唯一一個衣服不一樣的走在最前面,正是半天不見蹤影的白果!

    宋景策雖然早在上午就被告知了計劃,但還是忍不住擔心,直到這會兒看到人真的沒事時,提在半空中的心才總算落回了原地。

    導演看到白果時也先是一喜,只不過在看到身后跟著的一群警察時,又愣住了。

    這又是什么情況!

    島上哪兒來的警察?!

    而馮曉寧在看到白果還笑瞇瞇朝自己走來時就已經慌了神,尤其是在看到他身后還跟著不少警察時,更是直接嚇得整張臉沒了血色。

    馮曉寧也顧不得什么直播不直播了,推開桌子就準備跑路,結果腿還沒邁開一點,就只感覺右臂被用力抓住,接著直接繞到背后,大腿更是被直接絆倒,整個人強行被扭成一團,按在了地下。

    “啊啊啊——!!!”馮曉寧發出痛苦的哀嚎,可就算這樣,他還是在拼命掙扎著,試圖逃跑。

    不到一分鐘的變化讓在場人都震驚了,彈幕更是炸開了鍋。

    【我去!什么情況!】

    【小果你沒事太好了嗚嗚嗚】

    【我也放心了,差點以為小果真出什么事了】

    【警察叔叔?是我眼瞎了?島上為什么會出現警察?】

    【放開曉寧!!宋景策你是瘋了嗎?耍大牌耍到當眾使用暴力!】

    【影帝就能壓小透明了?胳膊上都看到紅印了!快點放開!】

    【弱弱問句,這應該不是所謂的驚喜吧……】

    【不是,我們就開開玩笑,你們的驚喜真是瓜啊?】

    【《開拓無人島》不愧是瓜田大王!名不虛傳!】

    【節目預言家受我一拜】

    【所以到底是什么瓜?警察都出動了?而且感覺人還不少啊】

    【看樣子怎么和馮曉寧有關啊……】

    【感覺和馮曉寧有關+1,剛才他是打算跑路來著吧】

    【小果領著人來,宋哥把人按下,我們松柏該不會是內應吧?】

    【新嗑法!我昨晚看的刑偵文不是oc,是現實嗚嗚嗚】

    【所以馮曉寧到底干什么了?】

    【人家警察還什么都沒說,你們憑什么咬定和曉寧有關!】

    【人都按地下了,這待遇擱平常都是犯罪嫌疑人吧】

    【趁機夸一句宋哥好帥啊啊啊!動作干凈利落!】

    【警察,按地下,嘶……該不會真是犯什么事兒了吧?】

    像是聽到了彈幕的呼聲,其中三位警察走上前,蹲在馮曉寧跟前,一人拿出一張紙,仔細一看,竟然是三張逮捕證!

    “我們受饒河市稅務機關委托,懷疑你偷稅漏稅,麻煩回局里協助調查。”

    “你因參與聚眾非/法/賭/博,請和我們走一趟。”

    “我們接到一起報案,你因涉嫌故意殺人,我們公安機關將對你依法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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