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郁星然踩著點進公司。
其實人已經到樓下了，就是覺得時間還沒到就這么進去了好虧，于是在樓下的咖啡店坐了十幾分鐘，硬是等到最后五分鐘才上樓。
卡點打完卡，郁星然提著咖啡走向自己的工位。
“小郁，早上去哪了？”
“沒什么事吧？怎么請假了？”
郁星然一進辦公室，同事們發來問候。
“沒什么，結了個婚。”
同事們哈哈大笑，沒有人相信郁星然請半天假去結婚，誰結婚只請半天假？而且結婚有婚假的。
大家只當他的請假借口特別清新脫俗。
“下次我也這么請假。”
“你已經結過了。”
“沒關系，二婚假�！�
話題很快就轉到別的地方去。沒一會，離他最近的兩個同事很快就發現了郁星然的不對。
“你……”
郁星然：“？”
“你今天對工作的熱情出奇的高，有貓膩！”小黛和小c一左一右，“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郁星然：“今天睡到自然醒�！�
“噢�！毙△禳c了下頭，“那也不足以支撐你到現在都這么有活力�！�
小c用力地點點頭，“是不是發生什么好事了？”
“突然暴富算嗎？”
“真的假的，你中彩票了？”小c問。
“差不多�！�
郁星然的語氣太過隨意，還是沒有人當真。開玩笑地問他，“中多少，該不會明天就辭職不干了吧？”
“我要是中個五百萬，我就辭職不干了�！�
“五百萬還是不夠有安全感，怎么也得一千萬吧？”
“我一百萬就躺了�！�
“我不躺�！庇粜侨徽f。
其他人都詫異地看著他，因為他們當中郁星然看起來更佛系一些，眼里沒有對升職加薪的向往和渴望。
“不出來上班，揣著巨款炫給誰看，沒有對比哪來的優越感�！庇粜侨恢锌系卣f。
“竟然有點道理，所以網上那些炫富的人都是這種心態嗎？”
郁星然思考了下，“暴發戶是這種心態。”
因為郁星然現在就是個“暴發戶”。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都在修改自己的稿子。
“小郁在嗎？”
門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幾人的視線齊刷刷落到郁星然的身上。
“找你的。”
郁星然的位置靠里面，他得站起來才能看到外面的人是誰。
“郁星然�！�
段白朝他招了招手。
郁星然反應冷淡，他不覺得和段白的關系有這么熟絡，私下沒什么好聯系，而公事就更沒有了。
“我聽說你是國外留學回來的。”段白似乎知道郁星然對他沒什么好感，也就沒有客套瞎扯，開門見山地說。
“我這邊有個客戶，很喜歡西方文化，你不是從國外留學回來，有沒有興趣接這個單子？”
郁星然反應平淡，“不好意思，我只接組長派給我的活�！�
陳組長：“……”
他欲言又止。
陳組長只知道郁星然沒工作經驗被分到他們這組，并不知道郁星然是留學回來，就以為是個普通學校的畢業生。
可如果郁星然真是留學回來，怎么就分到他們組來？
“你要是能把這個客戶拿下，別說轉正，到時候升職加薪都是有可能的�！�
段白循循善誘，就好像真的很看好郁星然。
“這樣不太好吧？”郁星然矜持了下，緩緩開口，“是頂陳組長的位置，還是頂經理的位置，你說話管用嗎？”
陳組長：“？”
經理：“……？”
他就走神了幾秒，話題是怎么變成他要被頂替了的？
段白嘴角抽了下，分不清郁星然是故意的還是真蠢。誰會當著領導的面，說出要把頂替領導這種話？
而且說實話，組長也算不上什么領導，真正的領導也該是經理。
分組是方便管理和分配任務，組長的工作就是將接到的任務分配給組員，沒什么話語權的。
至于經理，想也知道不可能。
先不說經理對履歷有要求，且mx很少對外直聘管理崗，基本都是從普通員工升上去，給足了員工晉升空間。
郁星然入職不到一個月，是怎么這么敢想的？
“就是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倍伟椎脑捓锵袷鞘┒饕粯印�
郁星然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噢！所以你是在給我畫大餅？以什么身份？”
旁邊的幾個員工忍不住想笑。
段白臉色又難看了點，但還是維持著笑意�！拔沂怯X得你從國外回來，應該對西方文化更了解�！�
這句話聽上去像是吹捧，但暗藏著幾分嘲諷。
國外留學回來，不也一樣在這給其他設計師打雜？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當設計師，有學歷又怎么樣？
郁星然像是沒聽出他的嘲諷，笑著說，“我比較擅長國風文化。”
段白怔愣了一下，“你不是去的j國嗎？”
“有什么問題嗎？j大的老師很喜歡我們的傳統文化，課上帶同學們研究最多的也是中國古代美學。”
郁星然的話在段白耳中，就好比他去國外學習中文一樣離譜。
段白張了張口，已經不知道要說什么。經理在一旁笑著打圓場。
“我們一般不讓試用期員工單獨接單，他現在也沒時間，最近接了個急單。他得幫小黛和小c上色，你要不看看其他組？”
郁星然還不是正式員工，目前的工作就是在e組幫組員處理上色和細節等問題，稿件都是其他成員畫的。
段白扯了一抹笑，“這樣，我還以為星然跟著導師肯定經驗豐富，原來是給其他同事們當助理��？”
郁星然沒接話。
不管明嘲還是暗諷，郁星然都不接招，段白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但他還是不放棄。
“對了，周末我和宴哥……”他故意頓了下，像是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改口道。
“和顧總吃飯的時候，聽他說你們是大學同學�！�
段白語焉不詳的一句話，很容易招來各種腦補。
第一，這算是明示郁星然，他和顧宴執是周末也能見面的關系。
第二，如果日后郁星然升職加薪，也會讓人聯想到會不會是靠這層關系才得到的機會。
段白等著看郁星然惱羞成怒，但……郁星然哪里是這么容易激怒的。
他這輩子也就在顧宴執那栽過跟頭，那是他自愿的，就當活該。可也不是誰都能欺負他。
“你的宴哥沒告訴你，我和他不只是同學關系嗎？”
郁星然揚唇一笑，丟完“炸彈”后，他拿著水杯去了茶水間。
經理、陳組長：！��？
“臥槽！！��？”
“啊！！？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段白眉頭都擰成川字型，臉上還要掛著假笑，“我回去和其他組員商量下。”
然而無人在意他，都忙著關注這個驚天大八卦。
郁星然沖了杯咖啡回來，大家還在熱烈地討論中。
“小郁，你說的是真的嗎？”
“假的�！庇粜侨坏ǖ睾攘丝诳Х取�
其他人：“……”
“你剛沒看見，段組長臉都氣白了�！�
郁星然眨了眨眼，無辜地說，“嗯？我就是隨口一說，他怎么還當真了？”
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