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種……酒味的、飲料。”
祁聽寒跟在簡昭身后,看著簡昭從玻璃冰柜的貨架上掃下一罐罐色彩斑斕的rio雞尾酒和天潤奶啤忍俊不禁地勾了下唇:“喜歡喝汽水?”
“這個有度數的。”簡昭對著祁聽寒搖晃了下塑料罐,露出了上面的大字印刷體:7度。
“好好好,有度數。”祁聽寒無奈地應允道見簡昭臂彎瓶瓶罐罐抱了個滿懷,連忙繞過去幫忙接住。
“哦,還有這個。”本來都快關上柜門,簡昭余光瞟見什么又把手伸回了深處,乒乓哐啷作一頓響后端出了印著大菠蘿的黃色罐狀體,“廣式菠蘿啤”。
“你們廣東人應該喜歡喝這個。”
不是印了“廣式”廣東人就會喜歡……
祁聽寒很無奈地撐開眼瞼,眉宇間散開淡淡的擔憂:“喝這么多?”
會刺激胃的。
那團火似乎在喉嚨里還沒有滅下去,甚至愈演愈烈地灼燒著胸腔,簡昭手指摟緊了微涼的塑料罐身:“可是我好渴。”
或許不是渴,而是別的什么情緒,被這場意料之外的鬧劇掀開一角后無處安放,只得煩躁地擁堵在心頭。
算了,想不通就不去想。
簡昭深深長舒了口氣頗具“事已至此”的瀟灑感,“這不是還有你嗎……”
“要是我喝醉了,你就把我扛回你家。”
明知道簡昭一貫率真直白,可祁聽寒心臟還是不由自主地顫了下:你知道你說這話意味著什么嗎,要是我自制力再低一點,再不當人的一點……
這就是縱容,是引/誘。
“轟隆哐啷”大摞飲料被堆在收銀臺上,服務員清點完價格露出了很禮貌的微笑:“一共是118元,請掃這邊的收款碼。”
“喔,好。”簡昭掏出手機來,黑壓壓的液晶屏倒映出高清無暇大腦門,“稍等。”
手指重重按了下開機鍵,屏幕還是黑的……
沒電關機了。
電總用得很快,簡昭這“敘利亞風情”手機老毛病了。
服務員舉著掃碼槍,堆出的職業性微笑似乎有一瞬僵硬:“顧客您……”這下,簡昭手中的黑屏幕折射出的微微光澤像在嘲諷人。
“祁聽寒……”簡昭可憐巴巴地回過頭,清純無辜的桃花眼睛直勾勾盯人看:“錢……”
有什么辦法呢,遇上這種眼神,神仙也沒有辦法。
“好好好。”祁聽寒走過去很干脆地刷掌付了款,順其自然地接過來裝滿酒水的塑料袋。
高高興興地當上了atm全自動提款機。
………………
“呼……”簡昭剛走出店門就拉開了易拉罐環,咕咚往嗓子里灌了口奶啤。
清冽的小麥發酵香氣涌上來,微冷的液體順著食道暢通滑進胃里。
酒精寒意散去喉腔里那團火沒有撲熄反倒越燒越烈了,于是簡昭干脆仰著頭將整瓶飲料一股腦“哐哐”全灌進了嗓子眼里。
有點澀……還喇嗓子。
簡昭撇了下嘴角:“怎么味道變了……它以前很好喝來著。”
祁聽寒其實不太懂怎么安慰人,可看著簡昭有些沮喪垂落下來的肩膀,他根本做不到袖手旁觀。
又不能太親近,得像朋友。
于是祁聽寒模仿小時候rua兔子那樣,很輕地去揉簡昭毛茸茸的腦袋,那里中間有個翹起來的發旋,總顯得很乖的樣子:
“打架被輔導員批評了,心情不好?”
“這事因我而起,賠償的醫藥費我出。”
“所以……”祁聽寒輕輕地嘆口氣,尾音放得很緩很輕:“不要難過。”
干巴的四個字,祁聽寒說完就有些懊惱:這像在命令,不像安慰人。
“祁聽寒……我今天才發現。”簡昭很順從地微微低垂下眼眸,縮著脖子聲音突然輕聲笑了下:“認識你我真tm命好。”
朝夕相處了一個學期的同學室友巴不得在背后捅刀子,剛認識一個月的少爺卻愿意陪著他大半夜蹲在街邊吹冷風。
人和人之間啊,就是這么奇怪。
呲喇擰開玻璃罐瓶蓋,簡昭笑著和祁聽寒手上黃澄澄的塑料易拉罐碰杯,搖晃的黃色液體咕嚕的輕響:“敬你愿意陪我。”
“嗯。”祁聽寒低頭微抿了口手上的菠蘿啤,碳酸一氧化碳冒上來,是甜的。
繚繞的花香絲縷暈散在晚風里,撩撥得少年人都有些微醺,簡昭和祁聽寒就這么蹲在昏黃的路燈影子下一瓶接一罐地碰杯。
“祁聽寒,其實陸仁剛開始罵的是我……”
簡昭手撐著大理石磨砂磚,說著又拉開了一罐奶啤:“我那時一點都不在意,只覺得陸仁個傻嗶——(此處自動消音)”
“真的,我本來沒想打人的,要不是他罵的你…”腳邊四散開來的空瓶被風吹著“骨碌碌”滾動作響,簡昭嘟囔著繼續往喉嚨里灌酒:“他說你……說你——”
“服了。”仰著脖子猛灌下半瓶液體,簡昭痛心疾首地嘖了下唇:“太tm惡心了。”
“簡昭。”祁聽寒適時抓住了簡昭正欲扒拉下一罐啤酒的手腕,深沉如墨的眸子微動,“你喝醉了。”
“沒……沒有。”簡昭漲紅了臉,甚至鼻尖都飄著暈散的紅色,眼珠盛著汪汪一團水霧:“我沒……沒醉。”
“說話都結巴了,還說沒醉。”
“胡說。”簡昭伸手捧住了祁聽寒的下頜,將自己的額頭和祁聽寒的額頭貼在一起,咯咯地從喉嚨里逸出銀鈴般的輕笑:
“你跟我喝的一樣多呢,你醉了嗎?”
體溫……好燙。
“不一樣。”祁聽寒感覺酥酥麻麻的戰栗感從額間一路順著脊背向下涌去,全身被火燎一樣燒起來:“我喝的是菠蘿啤。”
“菠蘿啤是碳酸飲……飲料。”
“看吧。”簡昭眼角彎彎的,像淌著流動的月亮,“你說話也結巴了。”
“你也喝醉了。”簡昭手臂親熱地環住了祁聽寒的脖頸,溫熱的呼吸帶著濕潤的水汽一下下撲灑在祁聽寒敏感的鎖骨間。
要命……
祁聽寒覺得每分每秒自己的意志力都在經歷莫大的考驗。
終于艱難地抽出手來,祁聽寒反手就緊錮住簡昭為非作歹的手,俯身凝視著對面人那雙濕漉漉的眸子:“簡昭……”
低沉的磁性嗓音早就克制沙啞地不像話:“不要亂動。”
不然我可不能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吶,祁聽寒。”簡昭每次討好人時就會露出這樣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比如現在,眼波流轉仿佛浸潤著天邊的灣灣月亮。
“那個傻嗶——”大抵碳酸飲料浸泡過的嘴唇水潤晶透,說出來的話也一個字一個字地酥麻發軟:“他根本就不知道……你有多好。”
“但是我知道。”
“我比誰都知道……”
“太過分了那些話……”猛地回想起什么,趴趴軟軟的語氣陡然上揚,簡昭嘟著嘴發出氣泡音:“簡直是胡說八道!”
“到底說的什么了……”祁聽寒無奈地把人圈進自己懷里防止繼續亂動,低下頭兩相對視聲音溫柔又無奈:“嗯?”
“他說你……你”簡昭蹭著祁聽寒脖頸抬頭,眼瞼下飄著不自然的緋紅,“他說你艸男人屁股”
“說你會把男人壓在身下,she……she”
“還說你……亂玩,肯定有……有x病。”
說完簡昭自己羞不住把頭深埋進了祁聽寒伯間,毛茸茸的發絲一動一動說話聲音也隨之悶悶的難為情:“惡心吧,這話……”
“這誰能忍住不打他?”
“我、我這是……替他爸爸管教他。”簡昭喝酒后聲音綿軟得有些飄渺,懟人的邏輯卻還在線:“既然我都當他爸了。”
“那爸爸打兒子,合適得不得了。”
“哈……”祁聽寒手臂情不自禁地把懷里人圈得更緊了些,彎著眼睛喉嚨里逸散開沙啞微涼的的輕笑:“對,他該打。”
可是啊……
簡昭最近忙著剪視頻,頭發長了都沒去剪短。祁聽寒手掌抵著簡昭的后腦勺,手指陷進溫熱交錯的長長發絲里,清淺的呼吸逐漸升溫:
他除了最后一句話,其他說的都是對的。
我想要對你做的,那些惡心的事情。
與你十指交錯,把你傾壓在床上,襯衫衣褲會被粗暴地卷開凌亂褶皺,你會哭嗎?像小兔子那樣……或者熱烈地回擁抱住我。
不,可能還會過分些……
祁聽寒低下頭,從寬大的衣領空隙里望見了簡昭精致的鎖骨,分明的骨骼線條橫淌著流動的月亮:很漂亮。
沉重的呼吸靠近鎖骨,祁聽寒忍不住舔了下唇:難怪古人說水中撈月。
一開始只是嘴唇的摩挲,可當柔軟發燙的觸感席卷上心頭時,祁聽寒什么理智都拋之腦后了,犬齒的細細抵咬、舌尖濕潤的舔砥……紊亂的喘息一圈圈游走
“疼……”簡昭趴在祁聽寒肩頭,聲音軟糯地求饒:“求求你……唔。”
“好可憐啊,小兔子。”祁聽寒寬闊的手掌略帶幾分強制地把人禁錮住,繼續在鎖骨間落下細密的咬痕:“乖、乖兔子。”
最后,祁聽寒按著懷中人的后腦勺,不顧帶了哭腔的喘息執意把咬痕烙得很深。粉嫩的顏色像櫻花一樣綻開,卷曲的下收如出一轍地像天邊的月亮。
你現在知道了嗎?
我想要對你做的,那種事情。
祁聽寒把人緊緊地抱在懷里,手指因克制而僵硬繃直,今天只能到此為止了,可是啊……
似乎這種程度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