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玉蘭的確是雌雄同株,應訣還不好直接反駁對方,要是反駁人說不定這位尊者還覺得他有問題。
作為柔弱小美人的應訣只能用微笑掩飾一切尷尬。
這位尊者瞧著應訣的微笑,越發滿意起來,白玉蘭不愧是白玉蘭,與尋常花妖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這矜持淡雅的模樣,指不定就是尊主喜歡的,傳聞中魔尊大人喜歡的那位仙君便是這個調調。
尊者瞧應訣那是哪哪都滿意,就是這修為有點不適合,作為爐鼎元嬰修為多少是有些高了,這要是在伺候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魔尊大人該如何是好?
不若將其修為給廢了。
“你們白玉蘭沒修為還能活嗎?”這位尊者剛剛還十分熱切的目光逐漸冷了下來。
應訣心下微跳,倒是忘了這事。
在這位尊者蠢蠢欲動的目光中,應訣露出有那么點為難的表情,“小妖修行多年也不知道自己沒有修為還能活不,不過大概是無法再維持人身。”
應訣已經做好人說用秘寶吊著他人身時他應當如何回答,那位尊者就已經拿出一串手鏈給他。
“帶上。”
應訣只是簡單看了看便看出這由幾顆暗色石頭組成的銀手鏈是壓制修為的,只要一帶上這手鏈他的身體還是之前的強度,不過卻運轉不出靈力又或者妖力魔力等,甚至一旦帶上,只要他修為一日沒那位尊者高就一日取不下了,然而應訣還是沒有絲毫猶豫地便將這手鏈帶到了手上。
尊者滿意點頭,大抵是十分欣賞應訣的識趣。
應訣也同樣是十分滿意,這樣的手鏈尋常的元嬰怕是就毫無應對方法了,但應訣好歹是之前修到了化神的修士,且在煉器上頗有見解,這樣的小手鏈完全難不到他。
等將他修為封住之后,其竟是還不急著帶他去找秦晟,原本以為這是一條捷徑的應訣瞬間后悔起來。
早知道還不如聯系他的師尊時君墨,問問對方有沒有尹千修的聯系方式,直接根據尹千修的線去尋找秦晟。
可惜應訣是沒有后悔藥吃的。
如今都已經來了,當然只能硬著頭皮看著那些魔族給自己傳授如何勾引秦晟的技巧。
其實……完全沒必要啊!
秦晟要真吃這口,這位尊者也不至于這么久都沒送成功一個爐鼎。
應訣生無可戀地看了一天傳授課程,最后忍無可忍,終于趁夜夜探秦晟的住所去了。
早聽聞新任魔尊大人將前任魔尊的宮殿翻修了一遍,應訣做好了迷路的準備,要是以前還有小紅光點能幫忙找找秦晟,但如今他身死道消,之前的道侶契約自然也同樣沒了。
找人到底還是得靠自己、
可等應訣走進秦晟所在的住所后,他馬上就發現了不對勁。
倒不是此處有什么陰邪的玩意兒,而是此處的布局太熟悉了,這不就是他在天行仙宗住所的翻版。
原本還對找秦晟沒頭緒的應訣馬上就有
了大致方向,反正向著他之前的住所找總沒錯。
應訣順著熟悉的道路走著,沒想還能正面遇見一個魔族。
按理來說應訣就算修為下降,但如今的新身體各方面都比原來的好,且神魂還是之前那個神魂,尋常魔族他絕對會率先避開,怎會和人來個正臉貼。
應訣一開始看見的只是對方的轉道時先揚過來的衣角,但此時應訣卻是不能在躲了,畢竟他就算再躲,這樣無聲無息靠近他的人也斷然是察覺到了他的氣息,越躲越顯得他心虛。
應訣正要裝模作樣裝成不小心走錯路懵懂無知的小花妖,結果一打眼他就發現對方居然還是一個自己的熟人。
那人身形高大,臉布花紋,一身異域風十足的服飾,再加上腰上以及手腕金器,在應訣記憶中自己與對方闊別才沒多久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問題出就出在,此時的尹千修未必還認識他。
好在對方在瞧見他后,便露出了一個笑容,“原來是小仙君啊!”
人居然還認得他,應訣一時竟都有那么點受寵若驚。
“見過前輩,前輩瞧見我都不意外的嗎?”應訣小心試探。
“意外還是有點,畢竟你不僅死而復生,還成了花妖,可若說是花妖這一身靈氣也未免太過精純,我原本還以為是有仙道的人偷偷摸摸跑下來,實不相瞞,最開始我的猜測是你的師尊。”
這算是一句贊揚了,不等應訣給出反應,尹千修就已經問了,“你是來找魔尊的?”
應訣點頭。
尹千修算是魔族為數不多知道應訣與秦晟曾經是道侶的魔。
“需要我幫你帶路嗎?”
應訣謝過對方好意,隨后拒絕了。
倒也不是他不相信尹千修,而是百年前就給人添麻煩了,如今也不好繼續麻煩。
尹千修也不想去見秦晟,本就是客氣一下,如今應訣拒絕,他自然也不會勉強,只簡單給應訣指了指方向。
應訣再一次道謝,順著他熟悉得-->>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不能再熟悉的道路前行。
若不是院中植株微有不同,應訣真有種回自己居所的既視感。
魔尊所在的內殿燈火通明,應訣在外面稍微站了一會,等夜間涼風吹平心中燥意才進入內殿,應訣設想了許多兩人再次見面該是何種情景,獨獨沒想過等他進入之后壓根沒瞧見秦晟身影的可能。
應訣滿腔的感情默默給吞了回去。
話說怎么會沒人,這燈還照著。
應訣一邊覺得不該如此,一邊又好奇地打量周圍,房內布局怎么說,反倒是不那么像他在天行仙宗的住所了,更像他在應家的住所,不過也是,秦晟以往也就去過一次他的住所,那時還因不能傷他的事而滿心警惕,怎可能仔細觀察他房間的布局,應家那處秦晟怕是還要記得清一點。
應訣在四下打量了好一圈,在察覺到某股恐怖的氣息席卷而來時,竟是輕微地松了口氣。
如此堪稱沒有的防范,應訣都不
知道應該說對方修為高深,完全不將他人放在眼里,還是說對方巴不得有人找他麻煩。
陣陣魔煞之氣席卷而來,應訣本以為秦晟會從外間回來,卻沒想到其竟是自密室中出來。
到底是許久沒有見到對方,應訣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了出現的人上,秦晟黑發紅眸,一身血煞之氣,光是看著就十分危險,此時的他與百年前不同,也與萬事不過心的魔神冥淵不同,他就那么淡淡地看著應訣,似乎在看他,又似乎沒在看他。
這,什么情況。
氣場駭人的魔尊坐下,為兩人各自倒了一杯茶水。
應訣驚疑不定,秦晟這反應是不是有點太冷靜了,原本腦子里的千言萬語一時間竟是都不好再說出來。
“坐。”
應訣依言坐下。
可等他坐下之后,原本一臉寡淡的秦晟眼睫卻是微微動了動。
他將手中的茶往應訣的面前推了推,“喝。”
應訣乖乖喝下。
剛剛還氣勢逼人的魔尊大人唇邊終于綻開了些許笑容,已經心情沉重,做好秦晟和他提分手的應訣一瞧這笑容,那叫一個不得勁,都要提分手了,就不能稍微沉重一點嗎?
知道自己讓人等這么多年,沒有立場死活不分手,總歸還是好聚好散吧,應訣到嘴邊的挽留又收了回去。
他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正要和人說說當年他身體里呆著一個系統,這才沒有特意說自己其實有后手的事,以及他也沒想到自己這一死就是百年,他還想說對于這件事他很抱歉,讓當時的秦晟傷心了,可有些話在快要分手時說似乎有點越界。
千言萬語再一次被堵在了口中。
應訣摩挲杯子的動作更重了一點,在那杯子被他不小心捏出一個裂縫后,應訣才如夢初醒,他放下杯子,正要說話,秦晟就已經抬手隔空摸了下他的臉頰。
應訣:“……!”
在應訣錯愕的表情下,秦晟笑了起來,“這次倒還挺真,以往你不是不搭理我,就是以著憤恨的表情瞧著我。”
應訣:“……?”
“秦師弟,可不興污蔑啊!”
眼神愁苦,還能漫不經心將杯中茶水一口飲下的秦晟愣住了。
剛剛還頗有逼格的魔界尊主驚疑不定地瞧著眼前人。
花妖?香味也與以往不太相同,這是……白玉蘭?
“大……師兄,可愿與我共飲。”
茶壺在秦晟手中微搖,等其再倒下的時候,里面的液體早從飄著清香色澤微黃的茶水化作了透明的酒液。
應訣先是驚嘆這一手,他的杯中就已經飄飄蕩蕩地落下一片桃花瓣,而那酒液細聞之下也透著一股桃花特有的清香。
是桃花釀。
秦晟做出請的手勢,應訣將杯中酒液放在鼻尖輕嗅,最后一飲而盡。
“大師兄,尋常花妖哪里會喝用其他花釀出的酒液,就算這是幻夢也不當如此,這房間我早設下了除你我外他人不能進,如今不是幻夢,不是他人冒充,所以……你是回來了嗎?又或者是我如今已經瘋魔到不需要去夢中找你。”
應訣手中的茶杯終究是不堪重負,完全的碎了。
秦晟此時已經從自己方才坐著的地方起來,他來到應訣的身旁,手指輕微顫抖著,似乎想要擁抱面前的應訣,卻又遲遲不敢動手,就好似生怕自己面前的不過是幻影罷了。
應訣無聲嘆息,起身,將秦晟攬入了自己懷中,在人耳畔輕聲道:“秦師弟,我回來了。”
什么“抱歉”“久等”此時都顯得分外多余起來。
在被人抱住之后,秦晟的身體顫得更兇了,隨后便是用著想要將應訣吃掉的力度將他緊緊擁入懷中。
那瞬息間的喜悅勝過高不可攀遙不可及的明月落入懷中。
兩人溫情脈脈地抱了好一會,應訣打算來煞風景了。
他不太確定地問道:“秦師弟,沒對我尸體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