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只是說說的人,還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是冥淵回到諸仙界找的第一個人。
諸圖大帝瞧著冥淵和其身旁的玉雪白蘭,目光有那么點復雜,但到底還是問道:“冥淵尊座前來找本帝所為何事?”
秦晟與應訣此時面前都擺著一盞茶,而這茶還是由甘露與恆山頂茶葉尖沖泡出來的,秦晟對這茶沒什么興趣,但這對于玉雪白蘭來說卻如同饕鬄盛宴,應訣此時正在不緊不慢地喝著那茶水,并在心中輕贊一聲“真不錯”。
秦晟瞧著喝茶的應訣,等諸圖大帝主動過問了才道:“我想要一把仙器,不知諸圖大帝能否幫忙煉制一二。”
男人似乎是極為不解,連帶著臉上的威嚴都微微淡去了些許,“冥淵尊座想要仙器何須我來煉制。”
單論煉器冥淵自己也是行的。
“如果只是簡單仙器的確不需要勞煩諸圖大帝,不過我想要的是一把極好,且就我道侶目前的修為也能使用的仙器,若是劍那就再好不過了。”
諸圖大帝瞧著由玉雪白蘭重鑄的身體,這樣的身體的確是修煉的好體質,諸圖大帝光是看著就已經感受到了對方每時每刻都在變化的修為,但就算其進展的再快,現在也不過是個合體期,想要合體期花妖能使用的仙器,那難度可真不是一星半點。
在諸圖大帝一口答應下來后,秦晟又開始說話了,“這樣程度的仙器想來是難不倒諸圖大帝,諸圖大帝若是能夠實現我這小小心愿,日后我便重金酬謝。”
要知道冥淵手中的確有許多諸圖大帝之前想要的東西,這話算是直接許諾講那些東西給他了。
威嚴冷漠的男人目光從秦晟身上挪到應訣身上,最后又收了回來,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冥淵尊座嚴重了,不過是一把仙器,就當著是本帝送你們的見面禮好了。”
秦晟可不會來客套來客套去那一套,對方這么說他便直接應下了。
想要應訣能夠使用的仙器,其材質不能太好,不然容易品階過高,應訣無法使用,但其材質又不能不好,若是用不好材質煉制的仙器,又怎么能稱得上極好,這便是諸圖大帝之前糾結的點,這仙器一點都不好煉制。
諸圖大帝將秦晟與應訣留了下來,觀察著應訣,思考怎樣的材料才適合玉雪白蘭,再得知他一朵玉雪白蘭竟還是雷靈根后再一次沉默了下來。
煉制難度很高,但諸圖大帝既然被秦晟稱為最好的煉器師,那他就絕不是毫無辦法,就在應訣與秦晟在別人家混吃混喝的時候,諸圖大帝竟是就已經有了思路。
應訣沒想到諸圖大帝竟是完全不去煉器室里煉制,不過是視線在他身上多停留了會就好似有思路了一般,竟是直接在原地煉制起來。
應訣原本是不想看的,但難免被對方精湛的煉器手法所吸引,索性便正大光明地偷師起來。
秦晟之前分明因為應訣多看了別人兩眼都不高興,此時卻是半點都不干涉應訣,只自顧自地玩著應訣的手。
應
訣都不知道該說無奈還是什么了(),只有任由對方去了。
應訣不光看?()_[((),他還越看越是欣喜,這樣的手法與下界完全就是兩種層次。
就在應訣眼睛亮晶晶的時候,他聽到那前面一直沒主動與他說話的男人道:“以火為引,材料為輔,一開始就明確想要煉制的是什么樣的武器,然后直接將之大型融出,再以靈力穩住周圍氣旋,待氣旋處于一個完全禁止的狀態便是一個修改大型且不會逸散靈氣的好時機。”
雖然對方沒明確說是與他說這話的,但應訣卻極為肯定對方就是在和他說。
應訣一時都要有點受寵若驚了,這位是在教導他煉器?!
在應訣愣神的時候,諸圖大帝已經分析指導起下一步。
應訣細細聽完后,開口提出了一個自己沒有弄懂的地方。
諸圖大帝表情還是淡淡的,但已經出言解釋應訣方才沒懂的地方。
他甚至將自己已經塑好形的劍再次融回之前的模樣,邊說邊重新為人演示了一番。
明確人是真的在教自己后,應訣看得更認真了,此時諸圖大帝已經問起應訣喜歡的樣式,并與他說起樣式間的細小差別。
之前聽應家老祖是被招惹的桃花們聯手驅逐,應訣還挺擔心,沒想到人居然還會教他煉器。
在前面的講完之后,諸圖尊者還問了應訣一句,“聽懂了嗎?”
應訣點頭,“聽懂了。”
“好,今天的就煉制到這,你先吸收一下,我們明日再繼續,繼續之前可以來一套你最擅長的劍法給我看看。”
應訣瞧了一眼秦晟,秦晟將把玩的指尖送到唇邊輕輕啄了一下,顯然人是默認的,應訣索性也點了點頭,并謝過對方想要指導他的好意。
就這樣,應訣瞧了足足四十多天的煉器過程,對方每天都會煉制一部分,有時候煉制還會因為應訣的用劍習慣將之前煉制好的一部分推翻重煉,這樣說推翻就推翻,且能精準找到位置的強悍把控力,瞧著應訣那叫一個驚嘆。
最好的煉器師,絕不是玩笑。
等到四十九天的時候,應訣的劍大型乃至劍上的陣紋以及美觀用的花紋等東西全都煉制好了。
銀白如蟬翼般輕薄的劍身,月白色的劍柄,上刻的花紋,乃至劍鞘,全都是美輪美奐。
“今天是最后一天,也是仙器最為重要的東西,便是劍魂,來,滴一滴血在劍身上,幫你喚醒一個專屬你的劍魂。”
應訣乖乖上前,將自己的手劃出一道血痕,任血滴到上面,隨后之前埋下的各種大陣全都啟動,而諸圖大帝將手指速度放慢讓應訣仔細看著,只見他于劍之上的虛空中畫下了一道極為繁復的符咒,在其將那符咒打在劍身上的時候,金光大盛,猛然蕩開,而那劍上已經出現了一只小小的應訣。
黑色的長發圓圓的小臉,以及小小的身體,這Q版小人看得應訣心都要被萌化了,他伸出手去戳了戳那小小的應訣,隨后他就瞧見那Q版就打了一個小噴嚏,其打出的居
()然是玉雪白蘭花瓣。
應訣:“……不會我一揮劍,就會有無數花瓣吧。”
“那倒不會。”
煉制完劍,應訣他們也該走了,應訣在走之前還對著諸圖大帝揮了揮手,“再見了,老祖宗。”
諸圖大帝愣了下,“你叫本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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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老祖宗,”應訣重復了一遍,“我應當沒有叫錯,前面我就覺得前輩的尊號很是熟悉了,后面前輩教導我煉制算是變相應征了這個猜想。”
“熟悉?”
“我們應家有個祠堂,上面是應家每代家主與家主夫人的牌位,你的名字也在其上,其寫的亡妻黃浦諸圖。”
諸仙界與修真界不同,尊號都是直接用的名字。
當初那位玩脫被驅逐,應訣還以為這個黃浦諸圖是下界的某位修士,等上界后,見到這位諸圖大帝,又得對方傾心指導,應訣還不知道這位是自己的老祖宗那可真是白活了。
“亡妻?”諸圖大帝眉心微蹙,似乎不太高興的模樣,但沒一會他竟是笑了起來,“他怎么敢的?”
應訣不答話,而諸圖大帝也不需要他搭話,其對著他回以一個揮手,“小家伙對外別叫我老祖宗就行。”
應訣點頭應下。
就在他要走遠時,諸圖大帝又補充了一句,“以后還需要幫忙大可以來找我。”
應訣的笑容一下子就燦爛了許多。
等走遠后,應訣還有點好奇,“本以為這位應該對我們應家那位老祖宗怨念極深才是。”
“諸圖大帝與那位的事不好評。”
老祖宗的事情了,應訣也沒深究,他拿著自己的仙器興致勃勃。
牽著秦晟的手就往前走,“走,一起斬天道去。”
斬天道這件事其實對于應訣來說早就不是必須得做的事了,被系統控制那會,他恨不得系統去死,連帶著對幕后黑手天道也恨得牙癢癢,當一個人身體被另一道力量所控制,去做著自己不喜歡的事,就算他再如何的樂天,也在那段時間被濃濃的恐慌與無助感所籠罩。
所以那會斬天道是他努力的方向,他不想自己會在二十七歲那年死去,可等真要去做這件事了,應訣又有些猶豫起來。
那玄之又玄的存在無處不在,卻也被困在高高的云端,應訣想要殺祂,祂甚至連逃都無法逃離。
“完全將天道斬殺,對于修真界會有何影響?”
“天道是世界的規則,對小世界影響自然是極大,完全抹殺天道對于小世界稱得上滅頂之災,想要新天道成長起來是個極為漫長的過程,其實就算是有仙器想要完全抹殺天道也是不可能的,從來只有規則能夠毀滅規則,但我也想大師兄也是不想看到生靈涂炭,所以我們所來斬殺的其實是天道意識。”
規則無處不在,只要世界的規則還在,天道便還在,可天道意識卻不同,一旦消散重新凝聚出來的意識也不再是當初那個。
原本已經打算放棄的應訣,這下可就來勁了,他
感受著手中的劍(),最后揮出了曾經嘗試過數千次的一劍。
此劍一出?()?[(),天道意識毀滅。
其實哪有這么簡單,應訣清楚地知道天道意識之所以會乖乖地留在原地,完全是出自秦晟的手筆,什么力量能夠讓身為世界規則的天道意識無路可逃,當然是同樣象征規則的秦晟,而秦晟還要裝作他什么都沒做的模樣。
在應訣成功解決完天道意識后,還拉著人在人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應訣抱著秦晟終于聽到了對方對那百年的些許透露。
“其實,在我接二連三復活你失敗的時候,我便想將天道吞滅,不過是個下界的規則,只要我想,祂并不會比一只螻蟻強大多少。”
“但你忍住了。”應訣將聲音都放輕了許多。
“你不明白,差一點我就真的那般做了,差一點我就等不到你的復活了,我不想讓你知道我曾經差點讓你在乎的人,讓這個世界都為你陪葬……應訣,我其實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好。”
應訣摸著秦晟的頭,前面那點一切太過順利的不真實感,都在這瞬間安定了許多。
“我知道,”應訣將懷里的秦晟摟得更緊了一點,“我知道你并不如看起來的那般光偉正,你也從來不是什么良善之輩,我知道你藏在冷淡之下的瘋狂。”
《大道至尊》這本書是天道編纂的吧,應訣其實是不信的,那或許是某個作者靈光一閃,與那方世界產生了某種連接,從而產生了《大道至尊》這本書。
以秦晟為視角的書,或許會一定程度的美化主角,但也最容易暴露出主角的本性,比如對方書中舍命救小師妹是想到了母親曾說過要保護好沐兮妹妹,比如他會在妖獸口中救下齊舒鶴是因為他瞧出了齊舒鶴的身份不凡。
秦晟絕非良善,但在應訣瞧見對方受傷,好似一只尚且年幼的野狼時,他還是伸出了手,因為那時應訣并不覺得自己能在修真界呆多久,因為秦晟自宗門被滅后好像就沒遇到什么純粹的善意,又或者是因為少年當初一個倔強的眼神,他的于心不忍。
這初衷就連應訣自己都記不清了,他只是有那么點想幫幫對方。
“秦師弟,你不會是要哭了吧?”
“沒有。”秦晟將頭放在應訣的肩頭,感受著熟悉的香味將自己完全包裹的過程,“你會永遠都愛我的對吧。”
最后一句的聲音極輕極輕,被清晨的微風一吹,便也散了。
應訣抬手揉了揉人的后腦勺,“秦晟,我不知道我會不會愛一個人永遠,但我很確定我每天都有多愛你一點。”
“大師兄之后想去哪里?”
應訣感受到了秦晟的轉移話題,但他還是溫柔地裝作沒瞧見秦晟微紅的耳尖,順著他的話道:“我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秦師弟不如說說自己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秦晟已經悄悄撩起了自己的發絲與應訣的一縷發絲,在應訣的腦后打了一個松松的結,“與我回無淵海看看吧,我曾經住過很多很多年的地方。”
“秦師弟之前不是還不承認自己是冥淵嗎?”
“可冥淵也的確是我。”
“好,之后我們在一起去諸仙界的其他地方看看,不過每過一段時間還希望秦師弟能陪我去下界回回宗門還有應家。”
“其實我不論去哪里都是可以的。”
“哦?”
“因為有大師兄的地方不論是何處我都會高興。”
秦晟在那自動解開的結上輕輕落下了一個吻,無聲道了句,因為……你便是我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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