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悠悠兩千載,曾震懾四方的巨擘,漩渦之魔神奧賽爾,沉眠于深邃無垠的海底。
漫長的歲月,身軀被冰冷的海水緊緊裹挾,黑暗的海底世界中,承載著沉重的壓抑與無的孤寂。
時而或有清醒,卻更長時間毫無意識。
漩渦的魔神
我曾將領地與你共享,愿與你共同鑄就輝煌。
我曾與你說,你我將如日月同輝,山河共映。
我曾那般信任于你,塞羅司。
曾被陰謀者短暫解開封印,想將囚禁于深海的憤怒報復給土地上的所有人。
奧賽爾見到了過去與摩拉克斯為敵為戰的時從屬,見到了塞羅司出現時他們的驚喜,見到了塞羅司幫助他們再次將他鎮壓。
他親愛的弟弟,當初背叛他竟是將他的千年基業轉手送給他此生最大的敵人,摩拉克斯。
如今他的蘇醒卻甚至不足以讓摩拉克斯親自出手。
他竟落魄至此
再次被震壓于深海的最后一刻,奧賽爾想,倘若能重來,他定然第一時間手刃塞羅司
*
奧賽爾真的重生了。
重生
慶功宴奢侈無比,眾人歡歌載舞。
本想第一時間手刃塞羅司的奧賽爾,
畢竟他突然爆起,倘若成功是能省了后患,但他的部下會驚疑他的所作所為,塞羅司也并非好相與的魔神,奧賽爾也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殺死塞羅司,倘若讓他逃了就又多一個麻煩。
要十拿九穩才行。奧賽爾心中沉下來,想。
2000多年的磋磨,讓當初征戰四方盛氣凌人的奧賽爾都學會了冷靜審慎。
跋掣笑吟吟地為他斟酒,見他面色沉郁,問他,“怎么了這次戰捷不高興嗎”
奧賽爾看向了自己同樣被禁錮于海中的妻子,目光出現了柔軟的波動,又很快冷凝下來,露出了和往日差別不大的表情讓妻子安心,
“高興,當然高興。”
他要讓塞羅司血濺二尺,讓摩拉克斯也嘗嘗兩千多年的鎮壓之苦。
奧賽爾的目光轉向席間,塞羅司安靜地飲用著慶功宴上的果汁,與眾人歡騰的氣氛頗有些格格不入。
他心底冷哼了一聲,他過去怎么沒有
奧賽爾笑著舉起了酒杯,對著塞羅司的方向說道,“塞羅司,此次大捷你居功甚偉,來,給塞羅司換上酒,我們一起不醉不歸”
塞羅司看向了奧賽爾,露出了帶著些無奈的神色,“兄
長,我不愛喝酒,你也少喝點吧。”
“別那么掃興啊,塞羅司,大家都那么高興,你還端著什么”奧賽爾說道,示意自己的一個手下給塞羅司換上酒。
“不,我不喜飲酒。”塞羅司拒絕道。
“滿上滿上”奧賽爾洪亮的聲音蓋過了塞羅司。
從來都見塞羅司端著的一片戰友起了哄,一個個催著塞羅司喝酒,甚至自
不擅長應付這個場面的塞羅司被大家輪流灌起了酒,一杯杯入肚。
反倒是往日經常醉酒甚至
跋掣問奧賽爾今天怎么這么反常。
奧賽爾笑著說他也想見見塞羅司被灌醉的模樣,暫且沒有將一切告訴妻子。
眼見著歡聲笑語中,塞羅司被一杯杯酒灌下去,甚至身形看起來都搖搖欲墜,靠
大家起著哄問塞羅司該不會不行了吧,塞羅司高高舉杯回答,“莫使金樽空對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這樣聽起來似乎很有文化,組合起來卻散亂的詩句,也不知是從何人那里聽來的。
確實有點
奧賽爾笑著起身說,這次輪到自己把塞羅司扶回去了,讓跋掣替他主持大局接著慶功宴。
奧賽爾扶起塞羅司的手臂,離開慶功宴的歡鬧之中。
嘈雜的聲音逐漸遠去了。
奧賽爾看向了自己扶著走路也開始有些虛浮起來的塞羅司,似乎是毫無防備,倘若他這個時候出手,塞羅司是不是也能得到和自己過去一樣的下場
然而他剛剛抬起手,就注意到塞羅司下意識看向他,“哥哥”
奧賽爾狀似自然地拍了拍塞羅司的肩膀,面對塞羅司對他的舉動的警覺,愈
醉酒能夠放大欲望,也有可能說出平日不會說出的話,奧賽爾試探道,
“塞羅司,我們可是戰勝了,你怎么還這么沉悶”
塞羅司沒有察覺異常,垂下了頭,“我們殺死了弱小的魔神,吞并了他們的地盤,他的子民四散逃亡,又將流離失所”
又是這副論調。
奧賽爾確實沒有少聽塞羅司說的這種話,當初他只覺得塞羅司心慈手軟,真的到戰場上,不一樣能夠成為他的助力殺敵嗎
可塞羅司愿為他人的子民心軟,卻能夠親手背刺自己的兄長。
奧賽爾不否認自己一開始只是將他當作好用的刀刃,甚至也想過他羽翼豐滿便與自己拔劍相向可到后來,奧賽爾也確實開始真心實意的對待塞羅司,也或許正是因為塞羅司沒有作為魔神鋒利的野心與進攻性。
“所以,塞羅司,你覺得怎樣才能解決這樣的局面呢這場戰爭可不是想停下來就停下來的。”奧賽爾揚聲打斷了塞羅司的話。
塞羅司陷入了片刻沉默。
奧賽爾從鼻音中
片刻后,塞羅司又開口說道,“與摩拉克斯議和我們與歸離集那邊,已經是這一片土地最大的兩個勢力了,倘若議和進行貿易往來,其他弱小的魔神見狀”
“不說其他地方的魔神會不會來到這里,先提出議和的人就要割讓利益,塞羅司,如果你提出議和,你猜子民會怎么看你”奧賽爾道。
也是這一刻。
奧賽爾感到了空前的好奇,塞羅司
如果換奧賽爾的做法,大約是雷霆手段鎮壓,一代兩代二代,自然忘了這段歷史。
塞羅司呢他“心慈手軟”的弟弟,又是怎么做的背叛了自己的兄長,就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和平了嗎
如今的塞羅司回答不了他。
無論是奧賽爾心底的好奇,還是說出口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