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怪我又杠你，我實在忍不了，”遲緒放下電話，在林霽予跟前來回走了好幾圈，情緒上來時頗有些煩躁，“霽予，你知道我看見在郁歡姐和姿意恩愛不疑之后像什么嗎？”

    “像熱鍋上急的團團轉，想殺人都找不到人殺的笨蛋螞蟻。”

    “但這不怪你，怪我。”

    林霽予想解釋幾句時，消失燈泡組兩手空空的回來了。

    姿意和秦郁歡一人撈走一個，勉強讓氣氛沒這么尷尬。

    “怎么還真氣上了。”秦郁歡把一筐菜塞到遲緒懷里，“擇菜。”

    遲緒應了一聲，在一旁慢吞吞打下手，“我的情緒是這樣，姐，我已經竭力控制了，其實每次發完脾氣，我會更喪，好像自己很失敗，這種感覺也很痛苦。”

    “以前我以為……”遲緒的話頓了頓，“我以為那件事翻篇了，我跟我媽他們算清楚了，我就會是一個情緒穩定的人，但原來不是，在現實不隨著我預期走的時候，尤其是林霽予沒有順著我的時候，我快瘋了，我覺得她就是故意在折磨我報復我。”

    “想過放棄么？”秦郁歡抬眸，看了一眼門外的偷聽二人組，過去撫了撫遲緒的后腦勺，“霽予這么對你。”

    “之前不敢想太多，覺得她沒必要攤上我這么一個不太正常的，也……也沒那么信她，也不認為她真的做好了要和一個精神病過一輩子的心理準備，那時候的她太軟弱，我會憐惜她，卻不敢全然信她。”遲緒苦笑解釋。

    “而我對她好，傷她也不少，是她用漫長的等待讓我信她，可她卻不再信我，你說可笑不，即便這樣，我也不想再給她轉身的機會了。”

    “她只能是我的。”

    “過去她有后悔的機會，我也給她留夠了反悔的時間，她沒有，現在我做好了決定，死我都要拉著她一起，她沒得選。”

    “沒得選”這三個字仿佛無形中自帶了滾燙的溫度，從林霽予的耳朵里鉆了進去，一向著心底最深處蔓延。

    “口無遮攔，”秦郁歡聽不得人講一個死字，點了點遲緒的額頭，“情緒上來，不管不顧。”

    “說起來，你和姿意怕過我么？”遲緒抬頭，眼底浮起一抹不太起眼的笑，“我比姿意難治，快樂總是短暫的。”

    秦郁歡微怔，她才說過遲緒多疑，這會兒多疑的冰冷的笑就落她身上了，她淺笑著搖頭，好似沒有感受到遲緒的試探，“沒什么好怕的，比你更可怕的人我見過，我也曾在仇恨里搖擺過，小緒，心病難治，但你有霽予，還有我們，不是孤立無援。”

    “而且，你有點小變態的掌控欲只給了霽予，和我和小姿都沒什么關系的。”

    秦郁歡如同一陣溫柔的春風，吹散了遲緒心頭的煩躁，“難怪瑾遙姐總說你是解語花，姿意舒服哦，這就是傳說中的傻白甜福利？”

    姿意：？？？

    “喂！你故意的是吧！”

    明知邊上有人光明正大偷聽，還非得說上一兩句壞話。

    “那不然勒，背后說人不是我風格，一般我吐槽人的時候都是面對面的。”遲緒轉身回眸，“你想我背后吐槽你？”

    “那不如去點個拼好飯，吃上幾天興許能成真。”

    姿意：？？？？

    林霽予在邊上拼了命地攔著姿意，免得她擼袖子上去開打，遲緒則是躲在秦郁歡身后，一句接著一句：“欺負人啦姿總欺負人啦。”

    秦郁歡頭疼不已，站在二人中間，到底是拉了自家的一把，“她是記恨你之前說她小短腿，搗騰快。”

    遲緒顯然是個記仇的，戳她肺管子的話她能記一輩子，不找回來決不罷休。

    而姿意顯然是個不記吃也不記打的，性子里藏著的風流叫她壓根記不住那些隨口調侃的玩笑話。

    姿意小聲：“……我有嗎？”

    但她依稀有那么點印象，似乎當時……姿意看向了林霽予，“你怎么什么都說？”

    分明就是林霽予告的狀。

    小短腿三個字出口時，林霽予還特意澄清了一句：“她腿不短。”

    “她當然什么都要跟我說！”遲緒氣勢洶洶，轉瞬間眼珠子轉了一轉，又嬌滴滴挽起了秦郁歡，“我也是一樣啊，什么都會和郁歡姐姐說的，跟姐姐天下第一好！”

    姿意炸毛了，這人怎么這樣，比她發小還叫人來氣。

    “郁歡姐姐還會給我做飯飯吃，可喜歡她了呢。”遲緒繼續刺激。

    姿意一邊跳腳一邊被林霽予和秦郁歡一起使勁給拽到外頭。

    遲緒這才在原地哼哼兩聲，“我才不腿短。”

    一頓飯吃得相當熱鬧，遲緒和姿意持續互懟，直到——

    “本來就是啊，一隅原本開得就不大，商場里門可羅雀的，頭條上還總說你富N代下場失敗，等著看你熱鬧呢。”

    姿意：？

    驟然驚覺，遲緒這話說的有問題。

    “你——”

    “我怎么了？”遲緒眨眨眼，“你不看自己新聞的嗎？”

    自己的新聞，姿意自然會看，畢竟一隅如日中天，但凡她有點什么小動作小想法，熱搜位置幾乎就是板上釘釘，可一隅門可羅雀，富N代下場失敗這樣的標題，只有——

    上一世的她才經歷過。

    “你是在暗示我嗎？”姿意也是話里有話，“暗示我，三年后的一隅會是這樣的場景。”

    時間對上了，遲緒點頭：“果然是你。”

    “難怪，點金勝手，拆遷大戶是這么個說法，”姿意終于想通，為什么遲緒過去能消息這么靈通，城市外圍拆遷這種事，最開始連她也是只聽說，沒有完全把握。

    遲緒卻已經提前數年開始收購附近的樓盤。

    秦郁歡大約猜到了這兩個人在打什么謎語，唯獨林霽予還有些反應不及，“小緒是有什么事想知道的嗎？”

    “你們應該回答不了我吧，我比姿意晚，我想知道的事，她給不了我回答。”遲緒深感遺憾，回想起來，阿軟給她的提示就像一個安慰。

    姿意和秦郁歡在阿軟的世界里都是英年早逝派，姿意都指望不上，更別提三十歲沒過完就無了的秦郁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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