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吧快簽，”遲緒把筆遞了過去，“鯽魚寶寶和林霽予都要簽。”

    林霽予：……

    “這……怎么……”簽名沒什么問題，可突然要人簽“鯽魚寶寶”四個大字，總覺臉上莫名滾燙。

    素來端方的字到了這時候，竟是無端發飄。

    遲緒握住林霽予的手，明知故問：“哎呀，鯽魚寶寶，你不是寫字挺好看的么，怎么突然換畫風了呀？”

    林霽予：……

    斂著情緒把毫無主權的賣身契簽下，看著遲緒故作端正的“絕不跑路，跑路就是小狗”，到底是忍不住彎了彎眉，“一式兩份嗎？”

    “想得美，給你說不準你就要拿去做什么奇怪的事，”遲緒隨便一想就想起當年林霽予拿她照片打了無數張，這放一張那貼一張的事。

    她還好好的在地球另一端活著呢，莫名其妙就跟被掛了遺像似的。

    “不會做奇怪的事，合同都該一式兩份的，不是么？”手指從遲緒的發絲穿過，帶了幾許溫柔，“尤其，這不是我的賣身契么？”

    “是啊，你現在是我的人，就是要聽我的，我說沒有就是沒有。”遲緒甩了甩頭發，“怎么還摸主人頭發呢，以下犯上。”

    林霽予眸色深深，“那么我的主人，遲緒號什么時候才能發車呢？”

    “馬上就發，”遲緒猛地坐了起來，仗著內部空間大直接從后排爬到了駕駛位，“林總，尾號多少？”

    林霽予終是被逗得發笑，“你總是很幽默。”

    好像天生就是個能給人帶來歡笑的樂子人，渾身上下都充滿無限活力與希望。

    “少廢話，怎么坐順風車還想勾搭司機呢，這可不對，”遲緒克制著笑意，“車費還是要付的。”

    “我聽高老板說，你開順風車虧錢了？”林霽予想起高山在群里當笑話一樣吐槽的話，很是無奈，“虧了很多嗎？”

    “就虧了點油錢，我找林溪補了，說好三七分賬的，虧了也是她補三成。”遲緒絲滑拐彎，“不過這兩天我應該能賺點，你們家電池還行，標155實際跑下來還能有個一百三十多，不算虛。”

    電耗這玩意有時候也得看設置，遲緒自認不是腳法太好的那類人，能跑出一百三算很可以了。

    林霽予失笑：“林溪居然也配合你。”

    “這話說的，她想要回報不得做好虧錢的準備么，”遲緒假裝忘了被越林溪連發十條60秒空白長語音的絕望，“我版權都給她了，你說她那雙腿，江姐姐有法子么？”

    “不知道，”林霽予搖頭，“我不是醫生，無法給出客觀的意見，再者……”她跟越林溪接觸不算多，論關系遠不能用親近熟悉來形容。

    “也是，改天我去問問，我估摸是有點輔助效果的。”遲緒想到溫久盈的那條胳膊，“要不然溫姐姐不能恢復到今天這個程度，不行我去當個學徒？”

    “學點技術回來給你推拿也好。”

    遲緒越想越覺得可行，反正她自由職業，經濟也自由，時間充裕得很，“看你這架勢，歲數大了遲早頸椎腰椎出毛病。”

    林霽予欣然應下。

    “你是不是有點脫敏了，好像最近出去，沒有前不久那么戀戀不舍。”遲緒往后看了一眼，“之前出去，你都可不樂意了。”

    非得要上班跟著下班也粘著最好。

    “有點，好像……有一點安穩下來的感覺，”林霽予手里抱著遲緒給她準備的糖水，“時常會覺得和你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我有魅力吧，”遲緒得意揚眉，“很會養魚的，當然，就養你這么一條魚。”

    林霽予溫溫嗯了一聲，乖順得不像話。

    “每次你害羞的時候，我都好想親你哦鯽魚寶寶，把你親的七葷八素六親不認走路都發飄。”然而下一秒，遲緒就開了窗開始罵街，“會不會開啊，這縫也想插進來，一腳油門送你全責……%￥#@”

    羞意化作紅霞，不知不覺間爬上了林霽予的臉龐，聽著遲緒罵人的話，一時只覺這世界熱鬧極了。

    試駕出發那日，林氏大樓底下圍觀群眾甚多，不少人干脆拿著手機拍視頻記錄這看起來浩浩蕩蕩的一幕。

    十二輛方盒子整整齊齊地停在樓前的停車區域，屁股后頭還插了一面臨時制作出來的隊旗，遲緒挨個給每輛車的司機發對講機，“上路跟好車，途中走散了沒事，微信聯系發定位，找地方再匯合就行，但一定要安全，不要疲勞駕駛。”

    不是每個人都跟她似的，一上路就可以一路直達目的地，帶隊出發的考慮的標準就是從技術最差的司機開始定起，“有事打電話，或者對講機聯系，如果遇到意外情況不會處理的，第一時間聯系我或者聯系你們林總。”

    “可以啊學妹，責任感越來越重了哈。”寧佩忍不住打趣。

    “那是的，我不得給我的林總掙臉面么，我丟人沒事，她不能丟人。”說話的時候，遲緒大大方方牽住了林霽予的手，“學姐，到時候記得包個大紅包，我聽說你這幾年賺得不少。”

    “怎么著……看在我這么辛苦當中介的份上，紅包得有……這么厚？”遲緒比出一個手掌，“是不是這么個理？”

    “就你道理足，到時候我去銀行全換成一塊錢的，摞成1610毫米。”寧佩回嘴也是有兩把刷子的，1610mm一出，遲緒當即跳腳。

    兩個人圍著車隊打了好一會兒，逗得大家直樂。

    好不容易上路了，遲緒還在為1610mm憤憤不平，“我怎么就只有一米六呢！氣死人了！”

    清明小狗在車后排咧著嘴笑，林霽予習慣了遲緒為身高問題破大防的場景，倒是冷靜，偏過頭看向窗外時，還是沒忍住，眼角眉梢掛起了笑。

    “你是不是在偷笑？”遲緒分外敏銳，“轉過來，別以為我不知道。”

    “緒緒，為什么對身高這么在意？”林霽予轉過來時，多年表情管理的經驗終于派上了用場，現場演繹一場“好笑得不行卻面不改色”。

    “我，絕世無敵大猛一哎，長得又英俊又貌美，結果一米六，你聽聽，這搭嗎？”遲緒滔滔不絕，“人家一聽，哦一聲，矮攻，就沒了，性縮力簡直拉爆。”

    悲傷說來就來，“什么矮攻，氣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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