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教育成功
二徒弟在身后發(fā)出一聲譏笑:“師尊還是一如既往, 謊話連篇。”
分明……分明就是師尊先厭棄自己的。
簡町原一個頭兩個大:“……”
不是,是誰告訴蕭無役:二徒弟拋棄自己了?
身后的二徒弟大難臨頭,那嘴卻摻了毒一樣, 語氣越來越扭曲:“沒想到師尊還勾結魔教!”
簡町原簡直是嘆為觀止:“……”
他啥也不知道啊。
還有二徒弟, 你就不覺得冒充魔教的你更沒有資格說話嗎?
后面在罵罵咧咧,蕭無役笑瞇瞇地蠱惑自己:“原來,這樣的廢物, 我是不屑于殺死的, 但是為了阿簡你……”
話語未落, 簡町原擲地有聲:“可是……他是我的徒弟。”
他的表情依舊倔強, 偏著腦袋,長睫翕動:“若是你要殺了他的話,我在這個世間如何立足?”
我的人民教師還當不當啊?
蕭無役還是那副柔情似水的樣子:“若是正道容不下你,那不留也罷。”
簡町原:“……”
蕭無役道:“青云門旁邊的山頭上那個不知名宗門配不上你,這個忤逆你的徒弟活該千刀萬剮。”
簡町原:“……”
他求求蕭無役忘了自己說過的鬼話吧。
二徒弟發(fā)出了一聲叫簡町原頭皮發(fā)麻的冷哼:“呵~”
心得:師尊, 果然還是……謊話連篇。
那攔在蕭無役面前的身影沒有一絲一毫的松懈, 簡町原不為所動:“不能殺他。”
蕭無役聞言, 指節(jié)一動, 突兀地抬了起來, 眼睛一眨不眨,瞳孔又豎了起來,發(fā)出野獸看向食物時的那種瑩瑩綠光,叫簡町原膽戰(zhàn)心驚。
蕭無役嘆了一口氣:“阿簡, 你還是太善良了。”
簡町原:“……”
不是, 我真沒有。
二徒弟:“呵……”
系統(tǒng):[呵呵-_-]
二徒弟還是不怕死的模樣:“都和魔尊穿上同樣的衣服了,師尊啊……你真叫人惡心。”
簡町原驀然回頭,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手, 啪一聲脆響之后,二徒弟臉上一個明晃晃的指頭印子。
瘋了,通通瘋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陣陰風之后,一條蛇突兀的纏上了二徒弟的脖子。
簡町原瞳孔一縮。
那閃著黑色磷光的蛇吐著歹毒的信子,速度飛快,一下子就竄入二徒弟的口腔。
對方嗚嗚的叫,驚恐地瞪大眼睛,眼球好像是要破碎了一樣脹滿了血絲。
那蛇很快就鉆入了二徒弟腹中。
蕭無役攤了攤手,圍繞在二徒弟身邊的蠱蟲終于消弭。
簡町原一下子蹲下來扶住奄奄一息的二徒弟。
蕭無役看著兩人,表情有一種說不清的委屈和落魄,但是很快他又收斂了起來,掛上了吊兒郎當?shù)男σ猓瑢χ嗩舫隽艘豢跐釟猓骸拔医o他下了蠱,以后若是他惹你不開心了,你隨時都可以告訴我,我會神不知鬼不覺把他殺了。”
他又低頭,惡狠狠對著二徒弟道:“我會去看著你的,我知道你在哪。青云門附近的不知頭山頭上一個籍籍無名宗門的雜役弟子,你怎么敢的。”
簡町原:“……”
他原來一直想要解釋自己的身份,現(xiàn)在聽到了這話,他默默把話頭咽了下去,欣然接受這個美麗的誤會。
蕭無役的身后又開始團聚起血色的靈力,身子從下半身開始慢慢消散,他有點凄涼地笑了起來。
果然,即使他對阿簡很好,阿簡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這個又沒用又惡毒的徒弟,他們的道路本來就互不相干,或許,他活該獨身一人。
沒有人會放棄世俗選擇他。
“蕭無役!”
在即將瞬移離開的那一秒,身后是簡町原喊他的聲音。
他一回頭,看見簡町原把二徒弟的腦袋往下面摁,惡狠狠地說了一句:“道歉啊你。”
“???”二徒弟狐疑地盯著他,懷疑自己的師尊腦子壞掉了。
不過,他的嘴角是一片被蛇鱗刮破的紅痕,自己腹中隱隱作痛,瘋過之后,大腦清醒了。
他終于不情不愿開口:“抱歉。”
蕭無役在最后一秒,笑了一聲,眼神里面擠入了幾分光彩,消失不見了。
蕭無役已經離開,二徒弟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戒備的看向簡町原:“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簡町原簡直是火大:“你過來,這事當然不能就這樣算了。”
他擼了擼袖子。
二徒弟閉上眼睛,好像是認命了。
他不是修仙世家的人,為了成為大宗師忍辱負重,若是被逐出師門,名聲盡毀,他的修仙路也就斷了。
師尊一直不喜歡自己,師尊睚眥必報。
他已經預見了自己的命運。
結果,簡町原抱著水壺,展示著里面焦急地游來游去的魚:“你和它道歉。”
“?”辰乙:“它是什么玩意?憑什么我要和它道歉?”
簡町原翻了一個白眼:“這是你打算冒充的魚。”
辰乙:“……”
簡町原:“快道歉。”
辰乙錯目,敷衍:“對不起。”
青兒:“???”
怎么還有魚的事?
“我叫你和蕭無役道歉是因為你冒充他,叫你和青兒道歉是因為你想要冒充他,你和他們道歉純粹是因為你造謠。”簡町原語氣一頓:“但是別忘了你是數(shù)罪并罰,你還對我動手,想要殺了我,但我可以諒解你,因為你是我的學生。”
“但是,我也要和你道歉。人非堯舜,孰能盡善,是我薄你。”他誠心誠意:“從此往后,不會再犯。”
辰乙目光一頓,好像是難以理解簡町原的意思。
師尊……是這個性子的嗎?
在他印象里面,師尊一直頑固地干盡喪盡天良之事。
可現(xiàn)在,師尊為何如此謙卑良善?
【魅惑值+100】
聽見腦內音,
簡町原話鋒一轉:“但是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的小蜜蜂我沒收了,沒意見吧?”
他拿起那兩塊石頭在手上顛了顛,突然又塞回了二徒弟懷里,笑意歹毒:“現(xiàn)在先放在你這里,你今天晚上給我寫一份八百字的檢討,明天和我回宗門,過兩天,帶上你的小蜜蜂,給全宗門的人念檢討。”
系統(tǒng):【???】
做檢討?
二徒弟他有意見:師尊果然還是強盜!
但是,他似乎覺得師尊沒有以前歹毒了。
……
簡町原還頭頭是道地講起來了:“檢討書知道怎么寫嗎?”
二徒弟還屬于呆呆傻傻的狀態(tài):“師尊?”
簡町原掰掰手指頭:“首先說明你做錯了什么,然后表達你的羞愧,接著說以后你要怎么做。”
他又彈了彈自己衣襟上的灰塵,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現(xiàn)在不會寫沒關系,多寫幾次就知道怎么寫了。”
他回眸,睫毛輕顫,腰間的銀飾輕輕蕩漾,突然抿起嘴,邪惡地笑了一下:“這回犯錯是八百字的檢討,下一回就是1600,然后2400,依次累加,如果不想手累斷掉的話,你最好不要再犯。”
話音輕飄飄的:“寫完先拿給我檢查一下。”
系統(tǒng)爬了回來,倔強地發(fā)出光芒:【太好了宿主,二徒弟現(xiàn)在對你的好感度終于不是負數(shù)了。】
簡町原有點感動,急不可耐地問道:“現(xiàn)在是多少了。”
系統(tǒng);【3呀。 O(∩_∩)O】
簡町原:“……”
小兔崽子真高傲。
不過,這個好感度最起碼可以交代對方一些事情,對方也不至于撕破臉皮。
畢竟是主角,還能讓他真的死了不成?
“你爹媽呢?”簡町原可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家訪,現(xiàn)在鬧了這么大的幺蛾子,當然要和學生的家長交流交流這個兔崽子是怎么進化成現(xiàn)在這個鬼樣子的。
二徒弟語氣一沉:“師尊,你要說出去?”
那眸光內斂,陰暗而粘稠,瞳孔倔強得縮了起來,滿是戒備。
“你……”簡町原移開目光,微微揚了揚腦袋,一副欠揍的嘴臉:“你不想我說出去嗎?你算什么東西。”
“你!”二徒弟的手腕浮起了青筋,有點惱怒地低下頭。
簡町原卻步步緊逼,突然彎下身子,頭卻往上面一抬,像是一只好奇的小鳥歪著腦袋,呼出長長的氣音:“哇!要哭了?”
換算一下二徒弟的年紀,他也就是一個18歲男高,血氣方剛最重面子。
家里人一直把他當做天子驕子培養(yǎng),肩背上都是出人頭地的祈盼,他仰著頭,裝成驕傲的小天鵝,實際上只有他自己知道:眾星捧月下是何等的腐敗,稍稍出錯,就會萬劫不復。
實際的他沒有任何的光輝:師尊的針對,家道的平凡,修煉的艱險……步步都是茍且。
但是,他還是要揚起脖頸。
可以被看不清,不能被看不起,要一直是那個天之驕子。
辰乙苦笑了一下:“怎么樣你才可以閉嘴。”
“那要看你打算怎么做了。”簡町原突如其來地輕笑一聲:“好好表現(xiàn),幾個月后開家長會,如果你不能讓我回心轉意的話,那就只好和令尊令堂交流一下你的問題了。”
“畢竟,”他語氣一轉:“你也不是我生的,也不是我養(yǎng)的,相信令尊令堂把你送到青云門也不是來叫你弒師的。”
辰乙面容出現(xiàn)了一絲一毫的松動:“那你現(xiàn)在有需要我做什么的嗎。”
簡町原終于回過身來,三根手指頭一捻,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那確實是有一點點事情,你知道的嘛,這次青云門招生人數(shù)有一點多,你是學長,要代表宗門照顧師弟師妹,讓他們感受到賓至如歸!我希望你好好努力,不要只是做個樣子。”
“過幾日就是新生考試,還望你好好幫助,挑出幾個好苗子來。”
第28章 考生不準作弊
他又伸出手, 一下子戳到了辰乙的臉頰,手指往上一抬,人工幫辰乙擠出來一個燦爛的笑容。
手下的觸感綿軟, 一點嬰兒肥恰到好處, 叫人視線對焦。
簡町原滿意的笑了一下:“多笑笑,才好和師弟師妹們親近納。”
辰乙一下子錯愕。
他覺得師尊好像和平時不一樣了。
現(xiàn)在不就是將他掃地出門的機會嗎?
師尊……為什么?
【魅惑值+100】
簡町原的目光往下面一斜,對著青兒似笑非笑, 伸手攪渾了那一攤落寞的水, 莫名有了一點邪惡的意思:“小乙在宗門里, 給這小妖找個地方安置下來。”
五三莫名心驚膽戰(zhàn):“……”
為什么他覺得簡町原的表情暗藏深意。
從昨天到現(xiàn)在, 自己一直在休養(yǎng)生息,魔尊蕭無役昨夜還給自己補充了一點妖力,雖然不能化回人形,但是自己現(xiàn)在可以發(fā)出聲音了。
魚鰓費力地上下翕動,聲音有點不熟練的沉悶, 青兒開口:“你要對我做什么?”
簡町原微微一笑:“你要入編了。”
魚:“……”
雖然聽不懂, 但是他其實沒有那么擔心的。
聽他們說, 面前這個笑嘻嘻穿著苗服的男人還是師尊。
雖然他的徒弟確實看起來很厲害。
但是師尊這么弱, 這個宗門能有什么好前途。
自己跑出去不是易如反掌嗎?
辰乙把魚抱起來, 甩上了一張千里追行符。
……
路上。
當青兒看見青云門的山頭時,他還很淡定。
據(jù)他竊聽所知:面前的兩個人是青云門附近的不知名山頭上一個寂寂無名宗門的雜役弟子。
直到……他看見前面衣袂紛飛的身影慢悠悠御劍而飛,身量頎長,背部筆直得好像是一樹小松柏, 胡亂系著的頭發(fā)張揚, 看起來自有一番少年風采,山影幢幢,風光無限好。
這小云彩啊, 小藍天啊,大太陽啊……
小草,小樹,小石頭……
唉,等等……
魚沒有眼皮,青兒不能眨眼睛來表示自己的莫名其妙,但他真的很懵逼。
他們怎么就在寫著青云門的大石頭面前降落了呢?
風光齊月無風自香的簡町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走下來的時候耀武揚威,每根頭發(fā)絲都好像在發(fā)光,春光滿面。
門口侯著的大徒弟和小徒弟抬頭,眼底都是雪亮,興奮的叫了一聲。
“師尊!”
“老簡。”
最后,大開的石門后迎出來一個胖乎乎但自帶高人氣場的人。
原來還在簇擁著簡町原嘰嘰喳喳的徒弟們頓時噤聲,端端正正地回過頭來對著胖乎乎的來人做了一個禮數(shù),規(guī)規(guī)矩矩地拱手道:“掌門。”
簡町原微微低首:“師兄好。”
青兒頓時天崩地裂,在水里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感到脊背一涼,冷水刺骨,世界在他的眼前崩塌。
師兄?
這個半吊子修士喊青云門的掌門叫做師兄!
人家還姓簡!
那這個半吊子修士不就是……
青兒忍不住呼吸一窒,魚眼都要掉了,心也一起碎成可憐的灰燼了。
那人家不就是大名鼎鼎的青云門峰主,清冷娟秀,仙人之姿的簡町原簡宗師?
那一刻,青兒好想撕爛世界上所有胡說八道以訛傳訛的人的嘴,說好的清冷高貴法力強大簡町原呢。
那到底什么是真的?
嗚嗚嗚……
他一只弱小無依的小妖精,要是落到這樣的大宗門手里,一定會被扒皮抽筋,把魚鱗都磨成粉末灑著玩吧。
掌門又開始上上下下打量簡町原,繞著他走了好幾圈,確定簡町原好手好腳之后,他終于松了一口氣:“聽說蕭無役那廝到了阮湘,把玄黃一盟打了一頓,鳩占鵲巢。你沒遇到他就好,要是叫他知道你還活著,一定會再次痛下殺手。”
簡町原意味深長地看向二徒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首先,蕭無役是個可憐的背鍋俠。
其次,蕭無役對自己很溫柔的,給自己療傷輸法力還救過他的命。
最后,溫柔的蕭無役應該不會計較自己繼續(xù)敗壞他的名聲吧。
于是簡町原艱難晦澀地嗯了一聲:“確實是大吉大利 ,沒有看見蕭無役。”
溫已珩好奇的問了一聲:“你這身衣服哪來的,好像蠱修啊。”
簡町原心虛,胡編亂造了起來:“我怕遇見蕭無役就換了這身衣服假裝魔修了。”
溫已珩點了點頭:“難為你了,能找到這一身行頭,蠱修多著苗服,歪門邪道。他們每一年都會給自己留下一件銀飾,衣服好找,一樣的銀飾卻難得。”
簡町原微微低頭,看向腰間纏繞的銀鏈,垂苕的吊墜,手邊鐲子上還有一只只展翅欲飛的甲蟲,他莫名出神道:“這是別人給我的。”
“別人?”溫已珩忍不住不厚道地笑了一聲:“你知道贈人銀飾代表著求愛嗎?”
我靠?
簡町原頭腦沸騰,腦子里面好像是燒開水一樣煮開了,咕咚咕咚一直響,他的腦漿也變成了漿糊,呆呆傻傻,什么都想不清楚了。
溫已珩又賤嗖嗖地回過身子:“別緊張師弟,我剛剛就是逗逗你,知道你無心情緣的。”
簡町原:“……”
可他為什么有一種一語中的的感覺。
……
按照賭注,簡町原一回來就可以準備招生的事情了。
青云門是名門正派,收受弟子這事定然萬眾矚目。
原來仙門百家都以為一舉收徒百人能教出什么好東西!?
偏偏傳出來一個雜五靈根雜役弟子3天筑基的事情,眾修嘩然,遠遠怏怏愛去不去,現(xiàn)在卻是削尖腦袋擠破頭。
青云門一定有什么法器能化腐朽為神奇,連一個雜役弟子進入都能3天筑基啊!要是天賦高些,那不是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嗎?
期間魔修妖修也是虎視眈眈:短短3日就能叫雜五靈根弟子筑基,一定是用了什么法寶神器,要是一舉奪之,消滅修真界指日可待啊!
青云門下之眾烏烏泱泱,潮涌一般。
簡町原于各峰掌門同聚集縹緲峰,玉殿之內,人人各有歡喜各有惱。
首先,歡喜青云門的面子還是在的。
惱的就是沒有想到這個收徒百人的計劃那么火爆。
簡町原衡青云門的物力和眾長老的精力,滿打滿算也就只能留下100弟子。
可門外對青云門心向往之之人可不止百人。
溫已珩一看道簡町原就頭疼:“這可如何是好?”
簡町原攤了攤手,金口玉言四個大字:“擇優(yōu)錄取。”
他揮了揮手,辰甲奉上三個弟子準備好的卷子。
簡町原粗略看過一眼,把所有報名招生的修士匯集在一起。
考試!!!
溫已珩眼睜睜看著簡町原像趕鴨子一樣把那么多人塞到三個小小的教室里面,空氣凝澀,眾人窺頭窺腦。
他們一刻不停地盯著簡町原的一舉一動,覺得這青云門縹緲峰峰主真的好好看啊。
老聽說簡町原這廝貌美,但沒想到貌美到了如此境界,還沒有道侶。
只要進了縹緲峰,萬一得了簡町原的青眼呢?
簡町原看著擁擠入座的考生,面不改色地宣讀規(guī)則:“給你們2個時辰改翻書翻書,2個時辰一到發(fā)卷,一個時辰作答,時間一到收卷計分,優(yōu)勝的150個考生進入下一場,模擬擂臺決斗直到100考生進入縹緲峰。”
有人的議論聲不加遮掩,直直地傳入簡町原的耳朵里面,他們勾肩搭背:“兄臺,我們集二人之智慧,一定可以順利通過第一關考驗的。”
“對啊!”
“我擅長劍法,兄臺正好是修無情道的,我們還要強強聯(lián)手,成功易如反掌!”
他們三五抱團,嘰嘰喳喳暢談美好人生,短短一炷香時間,建立了深刻的革命友誼!
辰甲揣揣不安:“師尊,你看看他們,這怎么辦?這個辦法看起來不太公平啊。”
簡町原悠悠:“不急。”
他留神去看所有人的情況。
有人在呼朋引伴,自然也有人在臨時抱佛腳,還有人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拿著筆就開始謄抄。
溫已珩閉上了死不瞑目的眼睛,錯目,含蓄地提醒簡町原:“真的用一張紙來決定招生?讓投機取巧之徒進入青云門?”
下一秒,報鐘鳥的聲音遠遠地從遠山之處傳來。
時辰到!
簡町原將手上的書卷一合,微微一笑:“考試即將開始,現(xiàn)在調換位置。”
他揮手召喚靈力化為的紙牌。
“每人都抽取一張紙牌,每張紙牌上面都有不同的數(shù)字,那個數(shù)字就代表著你們的新位置。”
考生們一動不動,徹底沒話說了。
他們剛剛約定好的聯(lián)盟頃刻之間四分五裂!大家都坐不到一起了!
簡町原還是煽風點火的一把好手:“各位考生誠實應考,要是發(fā)現(xiàn)有誰偷奸耍滑都可以舉報。”
“畢竟要是有人作弊了,成績剛好在你前面,你不就被擠出去了?”
那笑意瘆人,讓原來就是四分五裂的聯(lián)盟徹底土崩瓦解,各人自掃門前雪。
辰乙用一個法器制作出來一個隔絕靈力的結界,在結界之內無法運用術法,任是千里眼順風耳也沒去任何可乘之機。
最后簡町原高高在上的走了下來,一圈一圈的巡視。
美人師尊屈尊絳貴,慢悠悠地把卷子一張一張發(fā)下。
簡町原長得是一副大慈大悲觀音相,得異于眼下兩點鴛鴦紅痣才不顯得白玉過潔,模樣七竅通透不染纖塵,什么也不計較。
誰也想不到這樣的璞玉美人心眼倒臟,這一出玩的就是養(yǎng)蠱,叫人自相殘殺,無暇顧及其他。
卷子一發(fā)下去,有人咂舌于題目之難,絞盡腦汁好久也不知所云,目光陰冷地左顧右盼。
簡町原慢悠悠路過各桌,戲謔蠱惑:“要是知道有誰打了小抄的,你們也可以舉報,人贓并獲者成績歸零。”
那原先還喊著團結一致作弊的家伙們瞬間老實,自己不敢抄也就算了,看著那鬼畫符一樣的題目。
他們心道:完了,什么也不會,要是這樣交卷的話自己一定會被淘汰的。
簡町原的蠱惑聲猶在耳畔。
他們終于明了,爭先恐后地伸出手來,把昔日的朋友挑翻下馬:“簡峰主,我要舉報,坐我后面前面這位兄臺剛剛考試之前就在抄書,現(xiàn)在那張小抄一定就藏在他的袖子里面!”
簡町原邪惡地笑了起來:“孺子可教。”
又一人站起來舉報,還有一人,還是一人……絡繹不絕之勢。
經此一下,臺下眾人正襟危坐。老老實實,不僅僅自己老實了,他們的眼睛還像巡游的激光槍一樣死死的關注周圍的風吹草動,防止別人小偷小摸。
自己做不了弊,別人也不許作弊,不僅如此,作弊的人就應該下地獄。
每人都對作弊零容忍,怒發(fā)沖冠。
簡町原滿意地一手撐著講臺,好像在欣賞自己手下的江山。
旁邊目瞪口呆的溫已珩呆呆愣愣地轉過身子,難以置信簡町原這樣叫人自相殘殺各自為營的策略會這么好用。
簡町原微微一笑,介紹道:“師兄,這就是不會帶團隊,只能干到死。”
這還沒完,簡町原和溫已珩兵分兩路,一個站在講臺上俯瞰任何風吹草動,一個腳步輕輕在考場里面就像飄蕩的野鬼。
只有有人搖頭晃腦,兩人的目光就飛快鎖定在那個考生身上,叫人頭涔涔而淚潸潸,連抬頭都不敢。
看樣子清冷貴氣的人平白無故散發(fā)出一種不敢侵犯的威嚴。
飄蕩的時候沒有一絲一毫的腳步聲,突然出現(xiàn)在某人的身后,嘖嘖一笑,用一種危險透頂?shù)恼Z氣問:“你剛剛左顧右盼在干什么呢?”
那被抓包的弟子還在嘴硬:“我的筆,掉了。”
簡町原皮笑肉不笑:“怎么好端端的筆就掉了,那你可不要再掉什么東西哦。”
剛剛還盯著簡町原意興闌珊想入非非的考生們頓時噤若寒蟬,這個長老再容貌艷麗也不是他們能染指的起的。就算簡町原真的眼瞎了選擇他們做道侶,他們也不敢答應。
不知道為什么,這家伙好恐怖。
漫長的一個時辰終于過去,有還沒完成考卷的考生還在垂死掙扎。
大徒弟收卷子的時候很為難:‘師尊,他們都不想交。’
簡町原也不是吃素的,他不留情面地宣布:“現(xiàn)在開始,每個人把筆放下,雙手舉過頭頂,要是讓我看見誰的手還拿著筆,成績作廢。”
他還不忘賤性大發(fā),奚落大徒弟道:“你該學學怎么高效的管理你的師弟師妹。”
辰甲已經徹底茫然了,先不說別的,把人聚集在一間屋子里面連續(xù)寫一個時辰卷子,還被寸步不離地監(jiān)視著,待遇比看囚犯還有過則無不及。
他這樣赤子之心的人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的。
簡町原把卷子疊在一處仔細清點,還對著大徒弟道:‘以后你的師弟師妹們進了縹緲峰,我們每個月都會有一次這樣的考試,做好準備哦。”
那時候,辰甲的世界是天崩地裂,他越發(fā)覺得師尊面目可憎了起來。
簡町原抱著卷子離開,幾個峰主立刻圍在一處翻看卷子。
他們今天晚上要把卷子批改完畢,選出優(yōu)勝的弟子。
雖然溫已珩并不認為憑借一張卷子上面的幾條題目就可以知道一個人的能力高低,但是他為了合群,還是拿起了其中一張卷子細細觀看。
越看溫已珩的眉間尺溝壑就深了一分。
簡町原游手好閑地看師兄異彩紛呈的神色,好奇道:“怎么了,師兄是震驚于大千世界蠢貨之多?”
不就是看見一張低分卷嗎?何至于此?
溫已珩的表情卻并不樂觀,道:“不是,師弟,你看這人作答的明明都是歪門邪道,用人魂煉器祭尖之法。”
片刻之后,溫已珩和簡町原對視一眼,異口同聲:“是魔修!”
有魔修混入了這場招生考試,究竟意欲何為?
第29章 沒有人比他更懂家長
所有長老頓時警惕了起來:“他們要干什么?難道是想偷師?或者看上了簡長老你?”
簡町原:“……”
他搖了搖腦袋, 覺得沒有那么簡單。
幾個長老合力打開結界封鎖青云門,不讓一只蒼蠅飛出去,挨個盤查弟子。
傳音紙鶴也通風報信, 溫已珩和簡町原繼續(xù)排查卷子, 發(fā)現(xiàn)混跡這場考試的魔修還不止一個!
渾身的皮肉都一冷,好像有一股寒氣從簡町原的褲腳往上面爬,直覺告訴簡町原:大事不妙了。
“全力尋找魔修。”
溫已珩安慰道:“我們已經將縹緲峰封鎖, 那些魔修藏不了多久的。”
可是他們沒有意料到, 這些魔修根本不屑于藏。
在一陣地動山搖的動靜之后, 有弟子御劍飛來通風報信:“掌門, 各位長老,藏寶閣被賊人闖入,可惜我們只抓到一個。”
溫已珩立刻命令將歹人押道青云門理事峰等候發(fā)落,他們一刻不停出發(fā)審問被捕魔修。
只見青云門規(guī)下一道金色的鎖鏈將一個灰頭土臉的魔修困住,他目光幽深陰暗, 死死地看著簡町原, 不禁破口大罵。
“都怪你!”
簡町原詫異:“啊這?”
關他什么事?
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
那名魔修就口若懸河地大聲咒罵了起來:“我們原來是計劃是臥底在青云門, 直到讓你們土崩瓦解, 結果你說一個月就要進行一次像今天一樣的屁考試, 士可殺不可辱!”
聽到這個消息的他們感到生活失去了盼頭,馬不停蹄聚集起來入侵藏寶閣。
這樣要考試的日子多一天也受不了。
簡町原無言以對:“……”
看來不管是在何種背景下的人們都不約而同地討厭考試呢。
居然是因為受不了月考而放棄臥底計劃的魔修嗎?
溫已珩步步緊逼:“是誰派你過來的,派你過來臥底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呵!”那賊人一聲冷哼:“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就算我死了, 魔修的幽魂永遠不散, 我會一直一直盯著你們偽善的正派,終于有一天,修真界都會在我們魔修腳下!”
溫已珩劍氣出鞘, 凌厲的靈氣逼近,接觸皮膚時就像是刀刮劍磨一樣疼。
“我青云門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軟柿子,既然你不想說,那就試試忍受皮拆肉剁之酷刑,我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手段更硬?”
霎時間,慘叫聲幾乎把理事殿的屋頂掀飛。
簡町原心悸地捂著自己的耳朵。
魔修勇敢無畏,皮開肉綻散發(fā)的血腥加人作嘔,天雷噼啪落下,最后半生不死的魔修還是死死的閉著口。
“師兄師兄,打不得啊!”簡町原微微睜眼,被血與肉飛濺的場面嚇了一跳。
溫已珩道:“這個魔修修煉的應該是以身為傀,無痛不死的邪術。”
簡町原了然:“打是沒用的?”
他又輕輕地嘶了一聲,捻著兩根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把魔修被血沾濕的頭發(fā)撇到一處,直到看清對方還算清秀的臉,啊呀一聲,斯文透頂又極致危險。
就像老師笑瞇瞇地看著你,一定不會是什么好事。
“打和殺有什么用?皮糙肉厚的。”簡町原悠悠回過腦袋:“他就像一只小狗,你越兇越狠,他倒以為你在和他戲耍,玩得很開心。”
溫已珩撇頭去看簡町原,意外地看見他臉上泛濫著奇異的光澤,微微俯身的時候,松松垮垮的衣襟上鎖骨明顯,骨頭的痕跡漸漸沒入叫人浮想聯(lián)翩的地方,整個人身上多了一分魅氣。
“狗嘛。”
“要主人來打,不是嗎?”
簡町原拿起了卷子,道:“我這入學考試是要報名的,你報上的是哪家?”
“既然魔修那邊派你來臥底,必然是因為你在正派這里有一個冠冕堂皇的身份吧。報考的時候每個修士都填了身份,我們核對無異才發(fā)的準考證。”
洋溢在簡町原臉上的笑意逐漸擴大,他一字一頓卻真知灼見字字珠璣:“所以,你家里面知道你偷偷修了魔道嗎?知道你做了魔修細作么?”
那魔修大驚:“你……”
你是什么意思?
簡町原依舊是那副欠揍的樣子:“我會把這一切告訴令尊令堂的,既然刀光劍影對你不過瘙癢,想必親人才更有作用。”
畢竟當教導主任多年,簡町原深知管教不了的孩子就要交給家長的道理。
“你……大膽!”那魔修賅過之后反而更加放肆:“無所謂啊,我告訴你,我爹我娘也是世家,你要是和他們說了,他們也只會把我贖出去,你敢不放人試試。”
“去啊,立刻叫我爹來!”
簡町原默默笑著:“也是,會有父母為你墊底,就算知道你已經是魔道中人,生為骨肉,他們還能殺了你不成?”
他越說,那魔修越猖狂。
溫已珩也不忍直視地把簡町原扒拉了下來:“你要是把這事和他爹娘說了,這人我們不是一定要放出去了嗎?”
簡町原微微一笑:“此言差矣。”
“第一,我們不僅會說,還會大張旗鼓地說。”他扭頭去看那魔修陡然變綠的面色,嘻嘻道:“我倒要看看,你不嫌丟臉,你爹媽呢?”
“我們不僅要讓他們領人,還要讓他們坦坦蕩蕩地從正門入,還要請他們來,叫天下人看看他們的兒子是個如何偷雞摸狗狼狽為奸之徒。”
那魔修依舊大叫:“那又如何,難道我老子還能殺了我不成。”
“是不能殺了你,可是能叫你生不如死啊。”
在簡町原的桀桀怪笑聲之后,他們根據(jù)這葛魔修的報考信息聯(lián)系到了對方的底細。
是岐山巫術的一支。
岐山是巫術源屬,這魔修之家室不容小覷。
世家大族多修煉劍道,少有的能憑借其他術法擠進仙門百家的。便是真正實力不俗。更何況岐山巫術擅長請神喚靈,由于此,這一脈的修士常常游離人間,為凡人祭祀,在下界聲譽比青云門要響亮的多。
那魔修已經被解押下去。溫已珩對著傳聲紙鶴好一陣躊躇,時不時用眼角余光惡狠狠地撇簡町原一眼,語氣也陰森森的:“你到底是如何想的,他們非修劍道的家族本來就護短,真的一封紙鶴過去,和直接放人有什么區(qū)別。”
簡町原面不改色:“師兄,倒是你不通透了,我問問你,你打算如何寫這一封告知信?”
溫已珩也很苦惱:“我要是破口大罵,對方護短,一定與我們硬碰硬。但要是語氣溫順謙卑,那不是被當成什么軟柿子了嗎?對方要是蹬鼻子上臉,裝傻充愣把人帶走,如何是好?”
進不得,退不去,溫已珩苦惱,覺得簡町原剛剛去魔修對峙就是在放屁。
想到這里,溫已珩突然暴起,把紙筆一扔,怒氣沖沖:“我們還是快點把岐山那小子打一頓算了,一定要趁岐山那邊還沒有知覺就拷問出一個所以然來,到時候就算岐山巫祝一脈那邊找上門來,我們也能裝聾作啞,況且是他們的不肖子孫先入了魔教,他們理虧,自然也不會找上來吧。”
他的眼睛危險地一瞇,滲透出來的威嚴氣息叫簡町原閉目。
溫已珩果決的聲音敲擊耳膜:“還是繼續(xù)嚴刑拷打罷,就算打成廢人也沒有關系。”
“唉唉唉……粗魯!”簡町原慌忙伸手去把溫已珩拉了出來,摸摸溫已珩的腦袋:“師兄,以暴制暴是沒有好下場。”
體罰學生不是一個好主意啊。
他摸摸轉身,拿起被溫已珩翻來覆去擺弄的絲帛紙,墨筆蘸滿了墨汁,簡町原的梅花小楷清晰辨認,他胸有成竹指點迷津:‘師兄你啊,怎么想的老是對方會殺上梁山找上門來呢?’
簡町原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和藹客氣:“我們不是和人家爹娘打架的啦。”
我們是來和家長朋友們反饋孩子情況的,是和家長一起協(xié)助孩子改邪歸正的。
怎么會有老師請家長的還害怕家長來和自己打架的呢。
“唉……”簡町原嘆了高深莫測的一口氣,抬筆的時候洋洋灑灑。
他教育溫已珩:“首先呢,我們要如實填寫孩子最近的表現(xiàn),走火入魔,小偷小摸,死不悔改,頂撞長輩……然后呢,不要說什么希望對方過來解決一下這個事情?事情都已經發(fā)生了,這樣只會鬧大矛盾,有什么用?你認為他們是無理之人,他們就是無理之人,你要是春風和煦,對方也會以禮相待的。”
溫已珩越看簡町原那張臉就覺得對方越賤,好想一鋤頭敲到簡町原的腦門上,腦門上青筋暴起,皮笑肉不笑道:“那你說,怎么說?”
簡町原依舊是那么高深莫測:“當然是和孩子的爹媽統(tǒng)一戰(zhàn)線啦,你不能說孩子怎么樣怎么樣爛泥扶不上墻,你要說……”
簡町原聲情并茂道:“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改好的。”
這樣,家長朋友們不僅不會怪罪你體罰他們的小孩,還會很感激你,覺得你在幫他們教好小孩。
還會幫助你一起對付熊孩子,對你點頭哈腰,把你看成天上的星辰月亮。
若干年后談及到你,小孩的家長都會義無反顧的介紹說:啊,某某老師啊,他真的很認真負責。
簡町原微微一笑:“這樣子,你當著他們的面拷打那魔修,他們還會為你鼓掌。”
溫已珩目瞪狗呆,一種從未設想到的道路鋪平在自己面前,雖然聽起來莫名邪惡,但是萬丈光輝:“……”
不是,這也行?
簡町原貓貓微笑。
笑話,他可是當了那么久的教導主任,常年在三方之間游曳,沒有人比他更懂老師,學生和家長。
也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什么樣的處罰措施對學生來說更加致命。
那魔修不是笑嗎?
繼續(xù)笑啊?
看看爹媽來了,對方還笑不笑的出來。
第30章 衡水神器
被21世紀的教學方式震撼到的溫已珩看向簡町原已經撰寫好的書信, 蓋上了掌門公章,叫傳聲紙鶴把信件帶了出去。
系統(tǒng)也被簡町原的行徑震撼到了:【不是,宿主你……】
這么歹毒的嗎?
簡町原的目光幽深:【沒辦法, 對付問題學生, 確實要用一些小手段。】
系統(tǒng)還是無語:【不是,你能不能干點正事,管管主角攻們的死活啊, 天天管一些雞毛蒜皮的東西, 人家是你徒弟嗎你就請家長?】
簡町原的表情圣潔到了偉大的地步:【教導主任又不是教了全校學生, 但是教導主任就是可以請學校里面的任何學生的家長啊。】
他向來以教導主任自居, 這個魔修出現(xiàn)了青云門里面,自己就能請家長!
簡町原輕飄飄地解釋道:【而且未來二徒弟可是要成為魔尊的人,要是和他們這種小魔修學壞了怎么辦?我只是未雨綢繆。】
系統(tǒng):【……】
這就是事兒精而已。
簡町原事兒精而不自知,叫徒弟們給那個魔修洗刷干凈。
第二日,自己和溫已珩坐在青云門門口等著對方代表團家長入場。
青云門的紙鶴都有靈識, 雖嬌小, 卻比鵬, 可日飛千里, 要是對方真的在意這個魔修孩子, 應該趕早兒過來。
果不其然,一直在三下掃梯的趙明臺御劍飛來,為身后兩人帶路。
溫已珩提醒簡町原道:“他們岐山的宗主和宗主夫人。”
簡町原立馬拾掇好了表情笑臉相迎:“這兒。”
那來的夫婦穿的都是絲綢,端莊服制卻不掩蓋期間的華貴, 說出口第一句話就是:“我們仲兒呢?”
簡町原一瞬間就了然了:家里條件不錯, 仗著父母疼愛就肆意妄為。
岐山宗主罵罵咧咧:“那孽畜呢?”
簡町原道:“好生著呢,不知你們知不知道,貴子被魔修蠱惑, 闖我青云門藏寶閣的事情……”
他越說,那岐山宗主的臉色就越黑一分,胡須發(fā)抖,直氣得哆嗦。
簡町原一直是吹耳邊涼風的一把好手,他的話暗藏玄機,極易挑撥是非,偏偏他還裝得一副用心良苦的樣子,活脫脫噴香的一壺碧螺春。
“唉,我真是擔心他怎么辦啊?宗主你浩然正氣,他怎么沒學到半分,問他是誰慫恿,意欲何為,他也不說啊。”
“你說,他會不會是被歹人誘惑~是不是被騙了~”
……
話音未落,他們已經到了關押那魔修的地方。
昏暗的地牢倒有座椅茶幾擺放整齊,一盞昏燈旁,那魔修笑得奸詐,拍案起身,越來越猖狂。
看吧,青云門能拿自己怎么辦呢?
還不是把自己的爹媽叫了過來?
他就要自由了!
什么青云掌門長老能耐自己何?還不是要乖乖放人?
哈哈哈……
他的笑容還沒來得及徹底放大到臉上,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他五官扭曲,定睛一看:是自己的爹打的啊!
不是?
那魔修震驚的神色久久不散:他的爹,他的親爹啊!難道不是來救他走的嗎?
眨眼之間,他爹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開始拳打腳踢,力道越來越大:“孽子孽子,誰教你修煉邪術的?誰讓你的?還出言不遜頂撞青云掌門和簡長老,還小偷小摸是不是?我叫你來試試看能不能成為青云門的弟子,你就是這樣試的!”
是拳拳到肉的感覺啊!
他爹拉不住了,還不忘為簡町原與溫已珩歌功頌德:“得虧是溫掌門和簡長老,不然我還被蒙在鼓里,連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都不知道!幸虧他們人好,要是遇到了別人,已經把你抽皮扒骨拖下去喂狗了!”
……
明明燈光昏暗,魔修臉上鮮紅的五指印子卻分外惹眼。
溫已珩那一刻爽得差點跳起來,大仇得報,分外神清氣爽啊!
溫已珩還只是暗地里爽爽,不像簡町原,還湊上前犯賤。
煽風點火,茶味盈室。
他假模假樣地去攔岐山掌門,其實根本沒出任何力氣攔人,口頭上的聲音倒是很大,聲嘶力竭的樣子:“宗主,不要再打孩子了~”
“這樣是沒有用的~”
“他會改的~”
岐山宗主更火大了。
看看人家簡長老,年紀輕輕就成為峰主,還大人不記小人過,人家的人格魅力熠熠生輝。
而自己的孽子……
我打死他,打死他!!!
那一刻,溫已珩自嘆不如。
系統(tǒng)摸了摸并不存在的汗。
而那魔修的世界世界天崩地裂,他好想撕爛簡町原那張胡說八道的嘴啊!
不是,之前溫已珩打自己的時候簡町原明明就不是這么說的。
岐山掌門打了還不解氣,又猛踹一腳:“老子打你,你還敢用術法叫自己沒有痛覺,是在顯擺自己學到的歪門邪道嗎?啊?”
魔修不甘地卸下術法。
下一秒,他的慘叫聲響徹云霄!
簡町原和溫已珩差點沒忍住幸災樂禍的笑聲。
到底是親兒子,總不能真的打死。
待到岐山宗主累了,那魔修也奄奄一息的時候,簡町原終于真心實意地攔住了對方的手,字字鏗鏘懇切:“打孩子不好。我們還是好好坐下來和孩子好好談談吧!”
他還用一句話把握全局:“唉,我一直以為自己蠻擅長教導弟子的,我的三個徒弟都是人中龍鳳……”
話還沒說完,對方爹媽就飛快地握著了簡町原的手,死死抓著不放,眼睛里面飽含熱淚:“簡長老,求求你,好好教導我兒吧!我們實在是不知道怎么辦了。”
在無人察覺的時間里,簡町原悄悄歪了歪腦袋,對著還在奄奄一息的魔修扯出了一個歹毒的笑意,嘴上卻依舊禮貌:“在下盡力為之。”
心里簡直彩旗搖曳分外猖狂,邪惡透頂?shù)叵耄哼@可是你爹媽叫我好好“教導”你的哦。
他說:“教孩子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需要各方面的配合,他好像不聽我說話啊。”
對方爹媽已經完全相信了簡町原,對方在自己的眼里是大圣人,是活菩薩,是天邊的曙光,永恒的希望。
他們看向簡町原的眼神閃閃發(fā)光,道:“他要是敢不聽你話,我們打斷他的腿,不然簡長老,我們叫他把靈識碎片給你,他要是不聽話,任你把他的靈識捻成灰燼!”
“哦~”簡町原微微一笑,詭計得逞:“靈識碎片除非自己拿出來,否則我可拿不到,你們說他愿意嗎?”
愿意任我威脅擺布嗎。
對方爹媽異口同聲:“愿意!”
有一種愿意叫父母說你愿意!
那魔修只能表情憎恨地“自愿”刨出了自己的靈識碎片。
晶瑩透亮的靈識碎片散發(fā)著微微光芒,貓眼一樣的光澤瑰麗,還在細微的顫動,顫抖的頻率就像是一個人微薄的呼吸和脈搏。
簡町原也是第一次看到別人的靈識碎片,原來這樣脆弱的東西可以輕易關乎一個人的性命。
簡町原“勉為其難”地收下靈識碎片,說話的時候還臭不要臉,道:“在下一定會竭盡所能幫助你們好好教育孩子的。”
教育兩字帶著向上飄起的尾音,叫人不寒而栗。
簡町原在岐山宗主眼里是萬丈光芒,就算簡町原說的話都是天方夜譚,宗主也會在腦子里面把他的說法修改潤色到叫人信服的地步。
簡町原道:“既如此,那令郎這些日子就要呆在青云門好好接受管教了。”
岐山宗主一家:“對!”
要是回家了,叫什么教育。
簡町原:“那二老回避幾日?”
岐山宗主一家絲毫沒有意識到什么不對勁,點頭哈腰道:“是是是!”
那魔修忍無可忍道:“爹娘!你們就不怕他趁你們不在打罵凌辱甚至殺死我嗎?”
“放屁!”他的話音未落,一記暴擊打在了他的腦門上:“孽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簡長老都是為了你好!”
簡町原保持著微笑:“嗯嗯。”
就是這樣!
看吧,就算學生再討厭我,家長朋友們依舊維護著我,對我卑躬屈膝。
甚至會感恩自己幫他們教育孩子的大恩大德!
溫已珩表示學到了!
魔修:“……”
去他爹的都是為了我好!
話說到了這里,溫已珩和岐山宗主一行離開。
偌大的理事殿只剩下簡町原和那魔修兩人。
他拿著靈識碎片,幽幽道:“岐山巫祝一脈也是有頭有臉,怎么你就墮魔了呢?是壓抑嗎?”
滔天的含冤靈力鋪天蓋地向簡町原席卷而來。
卻沒有傷到簡町原絲毫。
他輕輕地伸手往魔修的那塊靈識碎片上一掐,被鎖鏈禁錮著的魔修頓時滿地打滾。
簡町原摸著他因為劇烈疼痛而顫抖的腦袋,道:“其實你墮魔只是因為不服管教吧。”
就像大多數(shù)的壞學生一樣,被壓抑著,覺得干壞事很酷。
可是,誰理你?
簡町原微微一笑:“不喜歡被管著嗎?我會叫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被管著。”
最后魔修被簡町原一把按在了桌案前面,腦袋撞擊桌子發(fā)出“箜~”的一聲響。
桌上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書,簡町原親自研墨:“來吧,抄寫你們岐山宗規(guī),每日誦讀,什么時候你改悔了,想說實話了,什么時候放你出去,若是不配合……”
他又捏了捏那塊靈識碎片,看那魔修呼痛,簡町原笑意盎然:“這就是下場。”
既然皮糙肉厚,那么就精神污染,這可比單純地打一頓要折磨人得多啊。
那魔修被搞得眼皮子直打架,抄書抄得手腕酸痛,要沉沉睡下的時候,簡町原就會大力捏著他的靈識碎片,叫他苦不堪言。
一日一日,日子枯燥無聊,他只能呆在狹小的小小書案前面,一閉上眼睛,都是門規(guī)。
簡町原還給他布置作業(yè),海量的作業(yè)堆積,一日做不完就累積給下一日,每天都和自己的爹媽匯報他的作業(yè)完成情況。
一來二去,不過3日,那魔修就面黃肌瘦。
救命啊!
怎么會有這么歹毒邪惡的折磨人的方式,他實在受不住了,死死地抓住簡町原的手,歇斯底里:“我說我說!”
“我什么都招了!”
“聽說你們青云有珍寶,可讓雜五靈根3日筑基,我們這才過來一探究竟,到底是什么珍寶,比天下第一丹修還要厲害。”
簡町原附耳去聽,聽清那魔修的話之后,他瞳孔一縮,有了一絲大事不妙的感覺。
遲來的恐懼感鋪天蓋地,簡町原咽了咽唾沫,挨得近了,道:“是魔尊蕭無役指使你們的?若是你們找到那珍寶,又要如何?”
若是簡町原沒有想錯的話,讓趙明臺三日筑基的哪里有什么天材地寶,不就是自己的教育大法嗎?
那魔修道:“何止是蕭無役呢?覬覦的人太多了。”
“你說世界上要是有一種東西能讓蠢材變強,我若為魔尊,一定要先用它提高修為,然后摧毀它才對。不然,要是有人用了那東西,比我厲害了怎么辦?”
要摧毀能叫人變厲害的東西?
那豈不是說蕭無役會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