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一切結束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畢竟……你得存在的確特殊，人類又對你的了解不多，哪怕僅僅是在新愛莉都內，也有些復雜呢。”

    提斯對自己沒有太多的擔心，轉而在意起了軒離之后的事情。

    正如他所說，他相信軒離，也正因為如此，才會有現在的話語。

    "還能有什么打算，風光霽月什么的就好，我和你不同，本來就沒什么大的愿景，只是因為一些原因，有些事不得不做而已。"

    軒離頓了頓，神色輕松地繼續說道

    “守著那間小貓咖，曬曬太陽串串門，就已經很好了。”

    “但是你也清楚，你的存在本身就不會平凡，征途不會停下，或許百年之后，你會踏上比現在更加宏大的旅程之中。”

    提斯不置可否，只是開口說道。

    “大概……不會有百年之后了。”

    “我知道。這次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會是一勞永逸的。”

    “而剩下的，還需要他們自己去越過。”

    軒離抬起一只手，一縷清風隨著他的動作悠悠拂過，穿過指間，帶起幾縷漆黑的發絲。

    “我只是一粒隨風而行的塵土，終有一日，會和屬于我的這陣風一起步入歸處。”

    對于軒離來說，這不平凡的一生雖然目前為止還算短暫，但正因為不平凡，所經歷的早已不再單薄。

    他也早已有著自己的想法和決定。

    “你似乎對生命缺乏敬畏和珍惜。”

    提斯有些沒想到軒離會說出這些話，神色復雜了些許。

    “生命……正是因為敬畏生命啊。”

    軒離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張容顏，心境微微波動。

    “時間會流逝，文明會傳承，人們前赴后繼，薪火在手中接替傳承。”

    “世間沒有什么絕對的永恒，也不會有。”

    “一切都會逝去。”

    “也正因為如此，方才有萬物輪轉，生生不息。”

    話音落下后，軒離又輕輕一笑。

    “不過我也說了，只是大概，畢竟未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

    水天一色的空洞中，提斯微微仰頭看向天空。

    萬物輪轉，生生不息……

    忽的，提斯嘴角上揚。

    是啊，他的離去，既是結束，亦是開始。

    良久的沉默后，提斯的聲音方才再次響起。

    “聊了這么多，屬實受益匪淺，說起來，這也是我們之間第一次真正的交談。”

    “現在看來，當初教授的確是未雨綢繆，他做了很正確的決定。”

    感嘆了一句后，提斯又再次看向軒離，神色認真的說道。

    “軒離，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聞言，軒離的神色也出現了些許變化，

    他看著提斯，眼眸中帶著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其實有一點你錯了。”

    軒離忽然開口，聲音落在提斯的耳邊。

    “我的存在的確特殊，這是客觀上的事實，無論是生命本質也好，還是所掌控的力量……”

    “甚至于某種程度上，我和你所謂的始主是同一種存在。”

    “但我是人，這也是既定的事實。”

    “無論其他如何變化，都不會改變的事實。”

    他自始至終，都只有，也都只會有一個立場。

    提斯對上軒離璀璨的雙眸，看到了一些東西。

    那是蔑視。

    提斯自然知道，軒離的蔑視并不是對自己的。

    提斯愣住了。

    “哈哈哈……”

    忽然之間，他笑出了聲，這個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浪潮的男人，笑聲越來越大。

    他的笑聲在空洞中回蕩。

    是啊，軒離本就是因教授而誕生的，甚至于他本身，從始至終也是人類的一份子。

    這次的計劃，也是由他們主動而行，軒離得知后參與補充。

    從始至終，這就不是什么走投無路的人類迎來了上天的可憐，也不是什么神明救世的戲碼，也不是人類走投無路的無奈之舉。

    這不是一場面對絕望后的掙扎與反抗。

    而是人類面對危機，在個體的努力交匯后，主動悍然掀起的一場戰爭。

    他們要的也從來不是保全和茍延殘喘。

    他們要的是勝利！屬于人類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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