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那天之后,椎名和五條悟依舊進(jìn)行著咒術(shù)師和輔助監(jiān)督之間的工作,只不過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和氣氛與前兩天差別不小。
至少沒有其他人在的話,椎名幾乎沒有再對五條悟露出招牌的假笑了。
——除卻要完成高層的任務(wù)、讓五條悟處理一些難題的時候,椎名會主動討好的看向五條悟,也會主動進(jìn)行肢體接觸。
而嘴上嗤笑的五條悟每次也都會及時的撤去無下限的屏障——當(dāng)然也包括他自己對椎名綾人“動手動腳”的時候。
又一次任務(wù)結(jié)束,當(dāng)打著哈欠的五條悟嚷嚷著不干了、走出帳的時候,站在車邊等待的椎名下意識的收起了手機。
“……哈。又和爛橘子匯報工作呢?”
五條悟頓了頓,笑容帶上了幾抹火氣,只不過笑意倒是沒有收斂、反而擴大了幾分:
“老子還沒死呢,綾人醬是不是有些膽子太肥……喔。”
忽然被對方遞過來的甜品堵住了嘴,五條悟挑了挑眉。
看著被舉起來的甜品袋子,他瞇了瞇眼,眼罩后的雙眼緊盯著放下袋子后抬頭看著自己的椎名。
顯然,對方也沒有繼續(xù)和自己做表面功夫的意思,畢竟他們是“公平交易”。
——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哪里值得五條悟這么做的椎名一直覺得對方有點瘋。
不過既然有這樣的好事,椎名當(dāng)然會不遺余力的利用,雖然他沒做過追求人的事情,但是討好人他非常擅長。
只不過是把自己的招牌笑容這一條抹去罷了。
不知道自己獲得的已經(jīng)是許多人同款對待,五條悟挑了挑眉,輕哼一聲,雖然沒去接甜品,但就這么順著椎名打開的車門坐了進(jìn)去。
“……”椎名瞥了一眼矜貴的五條悟,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將手里的袋子放到五條悟的身邊,反手關(guān)上車門,利落的來到了駕駛位啟動車子。
片刻后,椎名直接駕駛著車從任務(wù)地點回到了東京高專。
當(dāng)他站在五條悟的身后,乖順的低垂著頭亦步亦趨的時候,忽然,他在高專的露天長廊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七海建人。
在看到外人之后,椎名的臉上幾乎是瞬間完成了變化,原本興致缺缺的雙眼立刻彎起、紅色的眼仁消失不見,一副熟悉的任人予取予求的好脾氣模樣再度浮現(xiàn)出來。
“……嘁。”瞥了身后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家伙的反應(yīng),五條悟表情不變,嘴里卻是輕嗤一聲,在椎名眉心一跳的反應(yīng)下笑瞇瞇的看向那邊的七海:
“哦~!娜娜米!”
早就察覺到二人身影的七海沒有回憶五條悟,反倒是在看到他身后的椎名時,表情中多了幾分探究。
看著后者臉上那一如既往的笑容,七海微微松了一口氣——他后來得知椎名居然就是高層派下來監(jiān)督五條悟的輔助監(jiān)督時也吃了一驚。
不過現(xiàn)在看二人這平和的樣子,想來是沒發(fā)聲什么大的沖突。
不知道最開始的幾天對于椎名來說,每天都走在鬼門關(guān)上,難熬無比,現(xiàn)在的七海放心后收回了視線,轉(zhuǎn)而看向沒個正型的五條悟:
“夜蛾校長讓你回來之后去見他。”
“誒?好吧。”五條悟歪了歪頭,不滿的應(yīng)了一聲,腿一拐就要繞過七海繼續(xù)前進(jìn)。
可在椎名和七海微微點頭,溫和的笑著準(zhǔn)備跟在五條悟身后的時候,他身前的人忽然莫名其妙的冷淡瞥了他一眼,臉上帶著輕松但給人莫名壓迫感的笑:
“允許你跟上來了嗎?”
“……”有病。
椎名感受到身邊七海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一邊在內(nèi)心無語五條悟夸張的反應(yīng),一邊理解他的不信任…本來以為現(xiàn)在他們這種不上不下的關(guān)系,能渾水摸魚搞到更多有價值的信息來著。
他停下了腳步,佯裝出一副無辜的惶恐模樣:
“啊…我、我知道了。”
說完,他看著不顧自己、直接抬腿離開的五條悟,抿了抿唇,為難的小聲道:
“——我在這里等您回來。”
背對著二人的五條悟隨意的擺了擺手,像在對待什么煩人的蒼蠅一般。
看著離去的五條悟的身影,七海皺了皺眉,似乎察覺到二人的關(guān)系并沒有怎么緩和。
看樣子是椎名綾人單方面的討好,五條前輩也懶得搭理他的樣子。
于是,收回了視線的七海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椎名綾人,一眼看見的就是有些難堪的對方站在原地,注意到自己的視線后勉強的笑了笑,和最初一樣尊敬的低了低頭:
“七海大人。”
盯著含笑看著自己的椎名綾人,七海的眼底帶著一抹探尋。
對方剛剛的行為…絲毫不掩飾自己是高層派下來的“監(jiān)視人”的事啊。
不過,想到對方也是聽命行事,七海并沒有規(guī)勸的意思,但是也沒有繼續(xù)冷臉對待,對于后者的尊敬只是點了點頭,平淡的離開了。
只不過,在離開之際,抬腿的七海還是抿了抿唇,低聲道:
“如果你不是真心想做…求助他也可以。”
說完,他不顧椎名有些驚訝的抬頭看向自己的視線,徑直離開的原地。
七海并沒有注意到,在自己遠(yuǎn)離這里之后,剛剛還站在那里唯唯諾諾的人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收了起來。
不是真心想做?
椎名面無表情的在齒縫間呢喃著七海的這句話,忽然發(fā)出一陣微乎其微的嗤笑聲。
——我有選擇權(quán)?
無論是面對高層還是五條悟。
……我都和一只螞蟻沒有區(qū)別。
*
那邊的五條悟在離開椎名和七海之后,徑直前往了夜蛾的辦公室。
他拐過一個拐角,身上冷漠的氣勢瞬間褪去,腳步也閑散了起來,甚至還輕笑一聲,無聲的模仿了一下椎名剛剛裝可憐時的模樣,撇了撇嘴。
——當(dāng)恰巧從辦公室里走出來的夜蛾一抬頭,看見的就是五條悟這幅搞怪的模樣。
“……你來了。”夜蛾識趣的無視了剛剛五條悟發(fā)癲的行為,也可能只是習(xí)慣了,輕咳一聲,直接進(jìn)入正題:
“做的不錯。”說這話時,夜蛾正道臉上帶著幾分滿意,隔著墨鏡看向五條悟的視線好像在感慨五條悟終于成熟了。
聽到夜蛾的“夸獎”,五條悟挑了挑眉,不予置否的走了進(jìn)去,熟練的坐到了那邊的沙發(fā)上,懶散的癱在那里:
“哈。一個小貓小狗而已,能礙著我什么事。”
“他是人。”夜蛾推了推墨鏡,“而且上交的任務(wù)報告質(zhì)量很高啊。”
想到過去五條悟自己交上來的報告不堪入目,無法接近五條悟、也不知道他的具體術(shù)式的伊地知也只能算是勉強合格,走到桌前的夜蛾正道拿起辦公桌上的報告,贊許又遺憾道:
“椎名君的能力很卓越。”
“——就是不適合當(dāng)咒術(shù)師~”五條悟靠在沙發(fā)靠背上,掀了掀自己的墨鏡:
“而且已經(jīng)是別人家的狗了。”不過倒不是不能“搶”過來。
想到在自己面前不再掩飾的椎名那終日無神的表情,五條悟挑了挑眉。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養(yǎng)熟。
聽到身后人毫不掩飾的抱怨,夜蛾正道眉心一跳,無語的側(cè)過頭來:
“都說了,把人家當(dāng)人看。”
說到這里,夜蛾忽然一頓,皺眉看向五條悟:“說到這里,椎名人呢?”
五條悟漫不經(jīng)心的把玩著手里的杯子:
“不知道。”
哈?
“或許是在某個陰暗的角落,給那群爛橘子匯報我的行程吧。”
可能在給一無所知、可憐的娜娜米表演,也可能早就打發(fā)走了其他人,獨自一人坐在長廊上偷懶。
五條悟心口不一的回答著,而聽到他的話,夜蛾也露出了復(fù)雜的神情,數(shù)次想要開口,最后還是只是讓五條悟行事注意一點。
后者笑瞇瞇的將杯子放到茶幾上,悠悠道:
“我知道。”
“……別為難人家,就當(dāng)…看不見。”
“我——知——道。”
房間內(nèi)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
夜蛾:“順便問問他有沒有意向來高專工作……”
“啊煩死了!”
*
傍晚,一如既往的開著車來到了五條悟的家門口,剛剛停下車就被身后高大的人按住、將下巴搭在自己的頭頂,椎名轉(zhuǎn)身的動作微頓。
他垂眸,盯著自己被身后那個長手長腳的家伙箍住的樣子,放棄了掙脫的意思:
“……先回去。”
五條悟像個大號的玩偶一樣,將下巴在椎名的頭頂蹭了蹭,鼻間縈繞著對方身上那股淡淡的冷香,悶悶的應(yīng)了一聲:
“嗯。”
獨自二人時,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和白天的樣子截然不同,不過椎名并沒有就此松懈。
畢竟對于他來說,五條悟要么是有別的計劃,要么就是一時新鮮。
自己能靠著這幾天的相處讓他最后饒自己一命當(dāng)然最好。
饒不了也沒事。
椎名淡定的打開房門,感受到自己剛剛進(jìn)入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撈進(jìn)懷里的動作,不忘及時關(guān)上大門。
——反正五條悟的行蹤自己都一五一十的傳到高層那里了,我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被身后的高個子男人用力按在懷里,呼吸有些困難的椎名能清晰的聞到五條悟身上濃厚的奶油香氣。
這股膩人的味道讓椎名皺了皺眉,他下意識的掙了掙,卻在下一刻被那人按得更用力。
面無表情的他索性松了力氣,就這么任由五條悟用力箍住、帶著他一起跌倒在沙發(fā)上。
“啪嗒”一聲,五條悟臉上的墨鏡被他隨意的丟到了桌子上。
而沒有了墨鏡的遮擋,對方落到自己臉上的視線也變得清晰無比。
“……我喘不上氣了。”
椎名沒有去推搡緊緊貼在自己身上的最強,而是略顯呼吸急促的低聲道:“要…的話,先回房間里。”
短暫的沉默后,他聽到自己頭頂傳來沉悶的笑聲: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