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轉瞬之間。

    半月有余便已悄然流逝。

    在這半個多月里，大理寺卿張齡岳不負所望，親率官兵深入邙山，成功搗毀了一座暗藏的弩器工坊。

    工坊里的工人和看守被大理寺官兵屠戮殆盡，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此外，蘇為謙和蕭喆秘密傳回消息。

    他們已悄然完成對娑康兩城的軍防部署，并順利替換了城中將領。如今他們麾下的兵力正秘密蟄伏，等待時機成熟，給予后明軍隊致命一擊。

    另外，青龍、白虎、朱雀等人在燕京城大肆傳揚楚辰的畫像，但奈何楚辰到現在都沒有露過面，使得他們的行動陷入僵局，搜尋進程嚴重受阻。

    幾乎同一時間，朝堂之上也不平靜。

    左相葛明輝以讓學子修習歷練為名，從燕京武學抽調大批學子，以燕京武學山長的名義讓他們進入吏部學習，其根本目的意為分化吏部尚書的權力。

    同時，黎澍也帶手下返回了燕京城。

    據黎澍所說，后明使團在自返程漳州的途中，仿若置身于荊棘叢中，遭遇了大大小小幾十次刺殺。

    盡管使團隊伍最終磕磕絆絆、千難萬險地回到了漳州，卻也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他們不僅人員折損眾多，物資也大量散失。

    楚凡靜靜聽完，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悠悠說道：“經此一遭，殷康想要除掉太子和三皇子的心怕是愈發熾熱了。依本王看，要不了多久，這后明皇帝的寶座就得換主人了。”

    “確實如此，殷康如今對太子和三皇子，那可是恨得咬牙切齒，恨不能生啖其肉。”黎澍連忙附和，語氣中也帶著幾分篤定。

    楚凡輕輕頷首，分析道：“他在后明朝廷的勢力已然所剩無幾，若想扳倒太子和三皇子，與昭化公主成婚便是他的必經之路。唯有借助我大燕的力量，他才有資本與那二人周旋抗衡。”

    稍作停頓，楚凡又補充道：“只是，一旦殷康登上皇位，昭化公主恐怕就再難回到大燕故土了。”

    黎澍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便恢復鎮定，沉聲道：“若能為大燕獻身，昭化公主也算死得其所，她的犧牲，大燕臣民不會忘記。”

    對于昭化公主，楚凡無奈嘆息一聲。

    和親一事本就是無奈之舉，雖然他很同情她，但是畢竟下旨的人不是他，故而他的心里也沒有那么多的罪惡感。

    想到這里，楚凡也就慢慢釋然了。

    “真到了那一天，殷晴也活不了！”楚凡說道。

    黎澍沉默不語，代表楚凡說的對。

    倘若真到了那一天，就算楚凡不動手殺殷晴，皇帝顧彬倫也會下令將殷晴祭旗！

    黎澍面色凝重的說：“將來那一戰關乎國家存亡，有些事情怕是輪不到我們左右了。”

    聽到黎澍說的一番話，楚凡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你且與白客回楚家軍秘密操練，為將來攻打后明做準備！”

    “末將遵命。”黎澍抱拳道。

    黎澍前腳剛走，孫叔后腳就來了。

    楚凡一眼瞥見孫叔，當即不動聲色地微微示意，孫叔心領神會，趕忙關上書房門，而后步伐匆匆來到楚凡跟前。

    “晉王，您吩咐諜衛探聽的事兒，有眉目了。”孫叔壓低聲音說道。

    “講。”楚凡神色平靜，吐出一個字。

    孫叔點頭，有條不紊地說：“諜衛已在暗中全方位盯著方家族人，暫時沒察覺到明顯異動。不過經暗查發現，三年前有大批方氏族人外出。”

    “他們有的外出經商，有的獲選入仕外調，還有些投身江湖。”

    說到這兒，孫叔不緊不慢地從袖中掏出一份名冊，雙手恭敬地遞予楚凡，說道：“這是諜衛調查的人員名單。”

    聽到這里。

    思緒不禁飄回到從御書房歸來那日。

    自那時起，楚凡心中便隱隱懷疑楚辰之事，與嘉貴妃和二皇子脫不了干系。為了證實心中猜想，他當即便安排孫叔差遣諜衛暗中展開調查。

    果不其然，還真讓他尋到一絲線索！

    楚凡伸手接過名冊，目光迅速掃過，名冊上清晰記錄著每位外出子弟的信息，出去做了何事，一目了然。

    “經過仔細比對，目前就這三人，行蹤與之前外出辦事時的記錄對不上。”孫叔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指了指名冊上的名字。

    分別是方和、方珺、方銘。

    “這三人有何異常之處？”楚凡滿臉疑惑，不禁開口問道。

    孫叔微微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方和在做生意途中，不幸被外界的流氓盯上，那些人見財起意，狠下殺手將他謀害了。”

    “至于方珺，因其身體略有缺陷，所以被特準留在嘉貴妃身旁侍奉。只是最近，嘉貴妃卻把他派去了二皇子那里。”

    “而方銘，仗著一身武藝行走江湖，但沒過多久便離奇失蹤，下落不明。”

    楚凡默默聽完，心中已然明晰。

    一個命喪黃泉，一個身有殘疾，還有一個不知所蹤。

    這三人，都有可能是楚辰！

    “依你之見，他們當中誰的可能性更大？”楚凡目光灼灼，看向孫叔。

    孫叔的目光在三個名字上一一掃過，略作思忖后，緩緩伸出手指，指向了中間的名字。

    “方珺！”楚凡低聲念道。

    孫叔點了點頭，沉聲道：“從特征來看，方珺最為吻合。不過究竟是不是他，還得先見上本人一面，才能確定。”

    “正合我意。”楚凡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勢在必得的光芒。

    “如此，那是否要邀請二皇子入府一敘？”孫叔微微頷首，恭敬地問道。

    楚凡輕輕搖了搖頭，目光深邃，似在思索著什么，緩緩開口道：“再過幾日便是顧云鋮的大婚之期，屆時本王定會前去觀禮。既然那方珺如今侍奉在顧云鋮身側，大婚當日他必定會現身。”

    “奴才明白了，這便去準備賀禮。”孫叔聞言，立刻應道。

    楚凡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應允了孫叔的安排。但緊接著，他又似想起了什么，補充道：“去傳大夫人到書房來一趟。”

    孫叔連忙應了個“是”，便轉身退下，前去安排諸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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