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前的世俗的倫理道德還沒有形成之前，人類是如何界定倫理道德的，這本身就一直是一個猜想。

    西弗勒斯·斯內普對此其實并無半點好奇。

    畢竟現在的世俗的倫理道德在他看來其實挺無趣也挺壓抑的，要知道如果不是倫理道德的束縛，他是有想要殺人的沖動的，尤其是殺死那個不負責任的另一個斯內普的沖動——但他又不是那樣一個真的可以對親人下手的人。

    所以說斯內普自己覺得自己是一個活得很擰巴的人，他自己活得擰巴，當然就會心生怨氣，他的怨氣當然不是對別人而是對自己，他時常會覺得自己本應該做到能對托比亞·斯內普下狠手的，他當時加入食死徒的時候也是因為他對托比亞的憤怒——托比亞·斯內普，他血緣上的父親，在他五歲之前還算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之后，他開始變得越來越不負責任，甚至開始酗酒、打人，而且他只敢打他母親，畢竟在托比亞的嘴里，是她帶給他一個怪物一的兒子——這個兒子就是他自己。

    這也是斯內普為什么沒有如同尋常男人那樣面對黑龍女王的時候會惱羞成怒。

    他不會因為黑龍女王無差別掃射男人多么多么的壞就跳起來反駁，他甚至覺得自己都不是好人，又怎么可能去反駁她的那些充滿了她本人怨氣的言論呢——可以這么說，西弗勒斯·斯內普從小到大身邊只有鄧布利多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好男人，這還是不能看他早年的經歷，所以說，他完全是依照邏輯來與黑龍女王對話的，什么傳統道德什么思維定式，他根本不在乎。

    但也正因為他沒有用基礎的倫理來思考問題，黑龍女王才會被他問得惱羞成怒。

    她暴怒起來，尖叫著又要對斯內普下手，即使現在他是個高大的女人，她也要對他下手。

    但顯然哈利不想讓這事兒這么發展。

    他趕緊拆掉了鼓槌上纏繞的布條開始敲鼓。

    鼓聲不是那種能讓人覺得耳朵疼的響亮，但卻是能震顫到人心的悠遠。

    悠遠的鼓聲穿透時空也穿透人心，很快，黑龍女王那些記憶又被塞回到她的腦子里，她靈魂上的那些怨恨此時此刻又仿若實質，她本來就是因為自己的怨氣難消，恨意又重，這才會逐漸變成現在這副模樣，而斯內普其實已經通過攝魂取念將她的那些仇恨的記憶抽出來變成了幻境，現在那些虛幻的場景消散，短暫的有恨意但卻沒有記憶的感覺也消失了，被情感支配的馬琳非納斯終于讓理智回籠，也終于睜開了她那雙與世界很難和解的眼睛。

    之前的暴怒仿佛不存在一樣。

    馬琳非納斯臉上現在毫無表情，好像剛才惱羞成怒的人不是她，她露出來了一丁點笑容，就是那種看起來十分不開心的笑，虛假得像是一張面具。

    她顯然現在是理智回籠了，但并沒有真的平和下去，她的憤怒仍舊存在，只不過這份憤怒并不如仇恨那樣想要不死不休罷了。

    馬琳非納斯從龍變成了人，她仍舊在身上覆蓋了黑色的鱗片，那一頭長發也如長蛇一般不斷的飛舞涌動。

    她甚至都不去看哈利，只是盯著變成女性的斯內普，說：“既然你這樣說，孩子，那我就不選那個女孩做我的女兒了，我選你。”

    瞬間，別說斯內普本人了，就是哈利·波特也整個人變成了整個傻子。

    這也不是他們的錯。

    畢竟這換成誰都得傻，他們傻愣愣的站著沒有回應也是非常正常的。

    就在這一剎那，忽然間，雪花從空中飄落，洋洋灑灑，冰冰涼涼，落到了這煉獄之地的每一寸土地上。

    這雪落下，落到了哈利的鼻尖，他抬起頭看向天空，但他卻在這時候丟開了手中的一切束縛，這個時候，他知道有些事情在往不可言說的方向狂奔而去了。

    這雪，紛紛揚揚，就像是鵝毛被抖落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斯內普也瞬間從女又變成了男。

    復方湯劑應該是那個半巨人女校長的頭發做的，所以讓他比原本的自己還要高大壯碩很多——事實上半巨人本身就不多，要找到一個女性半巨人，按照斯內普兩輩子的記憶來看，也就只有馬克西姆校長最為合適，所以其實他幾乎就能確認哈利用了馬克西姆校長的頭發。

    只不過斯內普沒有照鏡子，這一切只是推斷。

    但就是這樣的推斷，讓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觸發了某個奇怪的關鍵點。

    雖然斯內普并沒有通靈感應，可是哈利那邊卻已經感受到了大地的涌動。

    當然了，這時候輪到馬琳非納斯發傻了。

    她當然對一個人變男變女這件事感到奇怪，雖然復方湯劑的發明時間并不是最近百年，但她也不是每次收養的女兒都跟巫師有關，她收養了很多麻瓜女兒，甚至包括麻瓜世界里的公主，只不過這些公主到最后還是沒能讓她感到滿意。

    而現在，她只覺得這個世界太瘋狂。

    正想要徹底掀翻瘋狂的她還沒有動作呢，就被兜頭悶了一腦袋的雪花。

    “誰在惡作劇！”馬琳非納斯再一次憤怒了，但顯然這次沒有那么暴躁——這種丟雪球揚雪花的小把戲，她雖然會生點小氣，但不會真的暴躁，畢竟這種游戲也是她的小女孩們喜歡的。

    “別！”哈利伸手，出言制止。

    馬琳非納斯：“我不會聽任何一個雄性生物的言辭。”她開始要唱反調了。

    不得不說，這個女性首領真的是多虧了她母親才能當上首領，不然曾經里的曾經，過去里的過去，那些遠古的故事里還真的不會是她來繼承部落。

    如果說首領要理智，那她就是最缺乏這一點的那個人，正因為她缺了理智，情感占據了她的大腦，才會讓她做出當時那么不正常的決定。

    哈利的翠兮媽媽跟他講過這樣的故事——真實的歷史，當母親的更喜歡嘴上說的好聽的小兒子，最后廢掉了大兒子，但小兒子卻玩完了整個王朝。

    盡管不能說小兒子罪大惡極，但的確不是個穩妥但卻野心勃勃的人。

    他這一瞬，明白了什么。

    而斯內普則在這一瞬，看到了世界的真相。

    “霍勒……”

    他喃喃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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