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采訪
安東沒想到這居然是他們關心的問題,不過至少比女朋友相關的好回答一點,至少他不用編。“是他知道我回家之后主動說要過來玩的。我們關系很好,世界杯的時候我和桑德羅是舍友,而且我們兩個能吃到一塊兒去,剛好夏歇期大家都不想在意大利待著。”
主持人點點頭,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尤其上個夏歇期內斯塔還牽扯在轉會交易中,在西安的時候,你有事先知道他會到米蘭來嗎?或者說你有沒有勸他過來?”
這是可以問的嗎?安東瞄了一眼站在鏡頭外的馮婷玉,后者臉上的表情看不出端倪,他只好自己解決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坑,“嗯其實我放假的時候比較討厭說工作上的事,而且轉會這些事我也不懂,所以我們沒有聊過。我是從電視上才知道桑德羅到米蘭來的,有這樣一個優秀的球員加盟,而且跟我關系很好還沒有位置沖突,確實讓人高興。”
主持人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恢復了之前慈眉善目的模樣。“那你們在西安的假期過得怎么樣?有去參觀各種景點嗎?”
安東不意外西安的旅行會被揪著問,畢竟這種喜聞樂見的話題離國內的觀眾來說更近一點。“西安夏天有點熱,我們沒有去太多景點,主要是吃了很多好吃的,然后晚上踢踢球什么的,主要是放松,沒有怎么做游玩計劃。”
“西安有很多美食,你們有找到各自最喜歡吃的東西嗎?”
安東話匣子打開了,“西安的所有東西我都愛吃,你知道平時在意大利這邊,像泡饃那樣的東西我都吃不到的,唐人街也沒有西安小吃,所以只能等夏天回去的時候過過癮。桑德羅他很會吃,全世界各地的美食他都吃過不少,而且不挑嘴,所以在西安我們一起吃的很多東西他都挺喜歡的。”
“那你平時在意大利的時候會下廚嗎?比如做一些中餐和隊友一起吃。”
“額我不怎么會做飯,而且主要是做飯很麻煩,”安東在主持人善意的微笑點頭中尷尬地捋了捋頭發,“我們平時的飲食都是嚴格控制的,吃多了就要多鍛煉,所以不過我確實和朋友們吃過一次飯,我做的松鼠魚,感覺他們還挺喜歡的。”
“松鼠魚不簡單啊,看樣子你還是太謙虛了,實際上有些做飯水平的。”主持人恭維了兩句,繼續下一個問題,“能不能說一個你現在最想吃的東西?”
“泡饃。”說著安東想到之前馮婷玉告訴他除了采訪還有別的運營活動,他忍不住坐直了身子朝外面打量,“現在會有人端一碗泡饃進來讓我吃嗎?”
片場所有人都被逗笑了,主持人不得不給他潑一盆冷水,“抱歉,我們這邊暫時沒有準備。如果有下次采訪的話,我會申請領導讓他找人給你帶一份過來的。”
安東擺了擺手,他剛才都在胡思亂想些什么?“我就是隨便問問,泡饃也沒法帶。”
所以還是想吃了唄。主持人沒戳穿他,“如果隊友到家里聚會的話,你會給他們準備什么菜呢?”
“火鍋或者烤肉吧,既方便又熱鬧。畢竟我有很多隊友。”
“那你的女朋友呢?她有沒有吃過你做的飯?我聽說你和她從小就認識了,國內的球迷朋友還挺關心這些的。”
安東清晰地讀出了主持人眼里名為八卦的光,但至少沒問什么過分的問題,安東不自在地動了一下身子,“你也說了我們從小就認識,她是我很好的朋友,當然現在關系更進一步了。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就經常一起吃飯,她當然吃過我做的,畢竟我們兩個在一塊兒的時候有的吃就行,都不怎么挑。”
“感情真好啊。”主持人很滿意這個答案,雖然聽上去沒說什么,但處處顯示著安東和女朋友之間的溫馨和愛,“所以你們是怎么認識的呢?她有看過你的比賽嗎?”
“我們兩家是鄰居,我和克拉拉一樣大,所以上學的時候是同班同學。后來她去上大學,我出來踢球,她們全家都是羅森內里,所以有沒有我她都會看米蘭的比賽。”
被迫“秀了一把恩愛”,主持人切換下一個話題,“你好像一直留著長頭發,是喜歡這個發型嗎?有沒有剪短的打算?”
跳躍的這么大嗎?安東抬手捋了捋頭發,“以前上學的時候頭發挺短的,最開始留長的原因是看很多踢球的前輩都是長發,所以想看看自己頭發長長了是什么樣子。后來發現還挺合適的,所以就一直沒剪。至于說短發,暫時沒想法,不過以后誰知道呢?”
主持人順勢夸了一句,“確實很帥。不過留長頭發會不會在日常生活中不太方便呢?畢竟你經常鍛煉完要洗漱,長頭發花的時間更多。”
安東像是想到了什么搞笑的事,沒開口之前先笑了一會兒。
“確實有這么個麻煩。主場還好,我們結束了各自回家。客場要坐大巴車,時間比較緊,所以我一般都會第一個進去洗,這樣能來得及吹頭發。不過有一次我還是太耽誤了,出去才發現大巴車都走了,而且沒人發現我沒上車,不過我懷疑他們是故意把我扔下的。最后我是打的出租回酒店,那之后每次我基本上吹個差不多就行了,不敢太浪費時間在這上面。”
“聽上去有點慘啊,隊友們有給你補償嗎?”
“肯定有,他們輪著請我吃飯,雖然都是健康餐。主要是我還找教練把出租車的錢報銷了,所以不是什么大事。”雖然安切洛蒂當時的表情很不情愿,但從他手里扣下來的兩塊蛋糕很美味。
“你在去年世界杯之前染了白色頭發,之后又換過粉色綠色,能說說染發的契機是什么嗎?如今又為什么變回了黑色?”
“額染頭發的原因就是單純的想看看不同的顏色頂在頭上都是什么效果,而且我頭發比較多所以耐造。換回黑色的原因,一個是新年換個新顏色,還有一個是頭發發質變差了打算養一段時間。”
“所以你覺得這些發色的效果都怎么樣?”
“每個都好看。”安東看著黑黢黢的鏡頭,把那句‘我這張臉怎么染頭發都好看’咽了回去。
主持人已經習慣了他這種暗戳戳的自信,“我也覺得都不錯。球迷朋友們對你的發色有很多評價,你可以猜猜大家最喜歡的是哪種顏色?”
“白的吧。”
安東沒什么猶豫,畢竟身為一個正經的中國靈魂,喜歡白毛不需要道理,不然他也不會第一個染這個顏色。
但答案出乎了他的意料,“是綠色,因為大家覺得很少有人愿意染綠色的頭發,所以你的膽量很值得稱贊。”
安東撇嘴,“我懂,不過在意大利不講究這些。大家喜歡就好。”
終于到了最后的話題,“這次圣誕節你的世界杯畫集很受歡迎,里面的畫都很生動活潑,而且畫工很棒,你是有專門學過畫畫嗎?”
“我媽媽是做設計的,然后她會畫畫,所以在我小的時候教過我,這些年一直沒有手生,所以能畫一些簡單的畫。”
“已經很好了。”主持人不吝夸贊,“而且能通過繪畫把世界杯這樣的特殊時刻記錄下來,對你一定有非凡的意義,尤其是你們最后捧得了大力神杯。”
安東連連點頭,但很快又裝模作樣地發愁,“不過有一點不好,就是自從知道我會畫畫之后,我的隊友們都跑來找我要畫,去年我除了訓練踢球就是給他們畫東西,前兩天才把欠的債都還清。”
“聽上去是有點慘啊,所以以后還打算繼續畫嗎?”
“畫吧,不過我不能再這么實誠了,別人要的畫我來不及畫的,就一直拖著吧,說不定時間長了他們就忘了呢?我還省事。”
這算什么?大聲密謀嗎?主持人看了一眼鏡頭,提醒他:“這個采訪可能會被你的隊友看到,沒關系嗎?”
“他們能看到嗎?應該聽不懂吧”但是主持人看熱鬧的表情太顯眼了,安東不敢不多想,“那還是把這段截掉吧。”
主持人表示沒問題,當然最后剪不剪不是他說了算的。
“現在你的世界杯畫集只在意大利的球迷商店上架,國內的球迷朋友們也很想買,不知道這個畫集之后有沒有投放到中國的計劃呢?”
安東一個人可沒辦法做決定,他只能打哈哈,“其實意大利這邊畫集好像也已經賣完了,沒有繼續再印。不過如果以后有加印的計劃,我會努力找到投放到中國的渠道的。”
主持人適時的把安東采訪前送出去的畫集舉了起來,“電視臺收到了安東送給球迷的10本畫集禮物,我們會通過短信抽獎的方式把它們送出去。想要禮物的球迷朋友們可以發送短信參與抽獎,中獎號碼會公布在明天節目的大屏幕上!”
采訪到這里就結束了,不過主持人表示還有別的活動,“馬上就要到農歷羊年春節了,我們準備了道具,希望安東你能給大家手寫福字送上祝福。”
材料確實準備的很齊全。紅色方形的紙,上面還有金色的紋路,墨水毛筆就在旁邊。看著安東半天不動的樣子,主持人打算教他毛筆怎么用、福字怎么寫。
“其實我會寫,有什么字形的要求嗎?”
這真是意外之喜,“沒有要求!你可以把自己會的都寫上。”
作為國畫生,平時畫的那些都是他以前課余的興趣愛好,現在手邊的筆才是他的專業,以前身邊每一個會寫毛筆字的人都被拉著寫過春聯,寫幾個福字都是小意思。
三兩下把福字寫好,安東舉著墨還沒干透的紅紙在鏡頭前說了幾句吉祥話,然后收了電視臺包的大紅包,運營活動就算結束了。
不過墨還剩了不少,采訪組甚至還準備了幾張書畫紙,眼看安東有興趣,采訪組不會攔著他玩。書畫紙和真正拿來畫畫的宣紙比質量差一些,不過安東既然是隨便畫畫,不會挑剔這些。
沒了鏡頭和主持人圍觀,他自在了很多,盯著紙看了一會兒,提筆開始畫畫。
正畫著起勁的時候,媒體室門口傳來了隊友們熟悉的聲音,“你干嘛呢?怎么還沒結束?”
加圖索和舍甫琴科走了進來,因扎吉跟在他們后面。
之前采訪動用的工具都被收的差不多了,加圖索率先發難:“好啊你,采訪完了還在這兒,故意要躲訓練的嗎?”
安東看著他身上嶄新的訓練服,“說得好像你們練了多久一樣?我這兒才剛結束。”
“你在干嘛?這寫的是什么?”舍甫琴科的視線被攤開擺著的紅紙吸引了,沒有注意到安東手上把正在畫著的紙揉起來的小動作。
但因扎吉看到了,不如說他一進來就看出了安東見到他們的局促,所以在安東想把紙團扔到地上的時候率先搶了過來。
“這是什么?我們不能看嗎?”
安東急了,“干嘛?”伸手搶沒搶到,因扎吉架著他兩條胳膊把人拖走。
紙團已經傳到了加圖索手上,然后被展開,可惜沒干的墨在紙上印出好幾個黑疙瘩,完全看不出之前畫的是什么了。
“無不無聊?”安東在他們看了之后終于把畫拿了回來,然后重新團成團,一個拋球的動作丟進墻角的垃圾桶。“你們要是喜歡這種采訪,下次再有找我的我就把你們推薦上去,我寧愿去訓練!”
第132章 狼狽
“你剛那個畫的誰啊?”安東收拾東西的時候,舍甫琴科終于確定了自己剛才看到的是什么,“雖然臉花了,但應該是個人沒錯。”
“你要是想看自己回去垃圾桶里撿出來看。”安東的臉上有被抓包的尷尬一閃而過,但很快就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他確實畫的是人像,畢竟這是他最近畫的最多的主題,不過只是隨便畫畫,沒打算讓正主看到。
“不會是哪個隊友吧?”因扎吉用肩膀懟了他一下,這個猜想很快吸引了剩下兩個人,“既然是我們都認識的,有什么不好讓人看見?”
安東看著因扎吉臉上一副看熱鬧的表情,心里憋得慌,沒好氣地說:“就算畫的是隊友也不是你們幾個,而且為什么一定是隊友呢?說不定我畫的我自己,只是不太好看所以不想讓你們看見。”
這確實是個很能站得住的理由,其他人終于放過了他。
因扎吉在晚上睡覺前又想起了下午安東的畫,雖然安東最后否認了他的猜測,但因扎吉覺得他在說謊,因為看見他們幾個進媒體室的時候,安東臉上一瞬間的驚訝和不好意思他看得清楚。
睡眠不好的人很容易做夢,所以當因扎吉發現自己再次站在媒體室里的時候,很輕易就判斷出了這是在夢里。
這次他身邊沒有了加圖索和舍甫琴科,一個人站在媒體室外,看著安東用奇怪的手勢捏著筆在紙上畫來畫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因扎吉走近的腳步聲沒有打擾到安東,他想看一下紙上到底是什么,夢境中的自己卻直接出聲驚動了人。
“你在畫什么呢?”
安東倉皇抬頭,看到是他之后露出了高興的笑,“皮波,你怎么來了?”
他讓出了桌子前的位置,因扎吉能夠很輕易地看到桌子上畫的是留著黑色長發的米蘭后衛。
居然真的是自畫像白天沒有問出口的話,現在似乎不用費勁就說了出來,“我以為你畫的是我。”
“嗯?皮波想讓我畫你嗎?”安東似乎完全沒覺得這話有什么問題,“那我再畫一副新的吧。”
然后他就轉過身去,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畫好啦!”
因扎吉再想湊過去看,卻別安東別著身子躲開了。
“我不能看嗎?”因扎吉的聲音聽上去很可憐,不過安東完全不動搖。
“不能,給你看我會不好意思的。”
看樣子這絕對是個夢了,現實中安東才不會說出這么直白的話,只會嘴硬還有裝死。因扎吉看著此時安東臉上毫不掩飾的可愛表情,只覺得心頭發癢。
“讓我看看吧。”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拿,然后安東眼疾手快地把手背到了身后,因扎吉的手立刻跟上,因為這個姿勢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驟然拉近。
在因扎吉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姿勢有點太親密的時候,安東已經湊過來響亮地親他了一下。因扎吉只覺得嘴上有一觸即離的柔軟觸感,抬眼就能看到安東亮晶晶的眼睛。然后他就醒了。
房間里漆黑一片,因扎吉緩了一會兒才適應了此時的黑暗,夢里的場景像壞掉的相片機一樣在他的腦子里撞來撞去,嘴唇上的觸感如此明顯,讓人實在無法相信這就是一個夢。但他伸手能碰到的只有帶著暖意的被子。
因扎吉嘆了一口氣,他很多年沒有這么狼狽了,掀開被子爬起來到浴室去沖涼。
第二天安東在米蘭內洛看到了頂著兩個黑眼圈的因扎吉,“你又沒睡好啊?”
這都是因為誰?因扎吉看著毫無所覺的人,覺得自己得要點福利,“是啊,所以你能給我畫幅畫補償一下嗎,就要昨天你在媒體室畫的那種。”
這事怎么還沒過去?采訪的時候他說再也不給隊友畫畫,言猶在耳,自然不能輕易打破,就算是皮波也不行。“我的畫不是隨便送的好嗎?你還是繼續睡不好吧。”
看著眼前安東的鬼臉,因扎吉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夢里那個同樣表情豐富的安東,他摸了摸鼻子移開視線,“那要是我加錢呢?”
安東差點就答應了,但是不想畫畫的心情占據了上風,誰來都不頂用。“加錢是最基本的好嘛!而且我最近真的沒空,等之后再說吧。”
2月1號是農歷年初一,但是和安東沒什么關系,因為第二天是對陣摩德納的聯賽。
上半場做客的摩德納毫不怯場,開局的瘋狂進攻不斷造成角球,米蘭的氣勢一時之間被壓制住。
25分鐘之后,節奏慢慢重新回到了主場球隊的手中。不過摩德納的門將巴洛塔狀態火熱,先是極限距離撲出了西多夫的遠射,而后舍甫琴科的補射也被擋在門外。米蘭上半場最好的一次機會沒有取得破門。
下半場米蘭繼續進攻。62分鐘因扎吉的進球被判越位無效,但他很快卷土重來,第68分鐘,右路西多夫接到安東的回做球后,送出絕妙的斜傳,門前爭頂成功,一粒頭球幫米蘭首開記錄。
第76分鐘,卡拉澤在禁區內遭遇犯規,米蘭獲得點球,皮爾洛抓住機會幫米蘭擴大了比分,最終2-0贏下比賽。
這場勝利之后,因為上一輪的失敗不斷唱衰米蘭的媒體全都閉了嘴,畢竟紅黑霸主如今仍然牢牢占據著積分榜榜首,偶爾一次的失誤,實在沒什么可嘲笑的地方。
安東獨造三球的比賽之后,米蘭成功淘汰切沃,下一輪他們的對手是如今狀態恐怖的佩魯賈。
佩魯賈在淘汰了尤文之后隊史第一次進入意大利杯半決賽,這只球隊最近幾周連克強敵,聯賽遇到國米的時候取得了4-0大勝的成績,國米恥辱的輸球成功幫米蘭緩解了輿論壓力。
米蘭的球員都知道這場比賽,他們不至于大聲嘲笑死敵,但熱鬧還是要看的,“怎么能輸4個呢?”
安東的注意力還在新聞開頭的那句話上,“就現在還非得把我的烏龍球拿出來說嘛!”可惜沒有人能理解他的苦惱。
“不管他們和國米那場比賽有多么意外,佩魯賈的實力沒人能否認,我們還是得好好準備。”
米蘭要和佩魯賈在四天踢兩場比賽,而且都是客場,一場是意大利杯一場是聯賽。安切洛蒂在排兵布陣上完全沒有受到影響,面對派出全部主力的佩魯賈,他仍然選擇在杯賽上替補陣容練兵。
面對米蘭的進攻,佩魯賈在中后場重兵把守,沒有什么突破能力的替補前鋒找不到好機會,但面對米蘭的后防線,主打反擊的佩魯賈同樣沒占到便宜。
雙方在杯賽第一輪握手言和,等到聯賽米蘭排出了主力陣容,隊員們都覺得這一次他們應該能帶走勝利三分。
可實際情況和大家的設想有所出入,佩魯賈豪門殺手的稱號不是白來的,上一輪比賽遭遇的上半場沖擊今天繼續,米蘭在開場后很長時間都沒有組織起有效的進攻。
第35分鐘,舍甫琴科和因扎吉的邊中配合被佩魯賈的后衛搶先解圍。米蘭的角球進攻沒有打出效果,反而將球權讓給了對手。
安東立刻跟隨后防線后撤,面對佩魯賈的中路直塞,他伸腳干擾讓球成功變向,卻還是來到了弗里扎斯的腳下,希臘球員背身拿到球之后面對同時包過來的內斯塔和馬爾蒂尼,橫敲到了右路米科利的腳下。
作為本賽季在聯賽中已經有五粒進球的佩魯賈主力得分手,米科利接到球之后沒有選擇突破而是直接打門。
這腳世界波飛得很高,在球門前才看看下落,擦著橫梁和立柱的死角越過門線。迪達飛身撲救也沒有夠到,佩魯賈1-0取得領先。
半場的時候,安切洛蒂對于今天場上球員的表現很不滿意,更衣室的氣氛因此比較凝重,安東回憶起上半場他幾次不成功的邊路突破。
一次進攻發起失敗的話,最后經常會演變成球權丟失。盡管安東很注意回傳,但也確實有一兩次失誤,不過安切洛蒂沒有因此批評他,而是將中場的站位重新安排了一下,安東于是知道自己下半場要繼續沖刺了。
但佩魯賈同樣知道米蘭邊路進攻的意圖,下半場繼續著重防守兩翼的沖刺。第63分鐘,安東送給舍甫琴科的傳球位置不錯,但舍甫琴科帶球過多,最終小角度射門偏出。
第70分鐘,米蘭再次發動右路攻勢,佩魯賈的防守球員在看到西多夫接球后立刻都撲過去防守,西多夫向斜后方的中場傳球,雷東多繼續調度。
安東利用這一來一回的傳球空隙,在佩魯賈球員盯球的時候非常隱秘的向中路靠攏,然后雷東多的傳球被魯伊科斯塔一磕,安東出現在他身后的空檔處。
佩魯賈眾人立刻意識到他們防守失位了,但誰能想到安東沒有出現在邊路而是跑到了罰球弧旁邊呢,米蘭中場突然多了一個人,他們根本反應不及。
安東知道自己不適合陣地區域帶球,只是一腳觸球就完成傳遞,球穿過兩名后衛到了舍甫琴科腳下,后者吸取剛才浪射的教訓,沒有選擇射門而是找到了位置更好的因扎吉。
因扎吉的推射為這次突然發動的進攻畫上圓滿的句號。米蘭沒有慶祝這個扳平進球,比賽還有20分鐘,他們需要嘗試反超比分。
可惜足球比賽中的機會通常轉瞬即逝,之后米蘭的繼續進攻沒有打出效果,和佩魯賈的第二次對決雙方1-1握手言和。米蘭艱難的平局讓他們保住了榜首的位置。
半決賽的第二輪要到4月份了,接下來一周雙賽的排班換回了歐冠比賽。
“為什么這么多歐冠比賽!”安東只覺得自己已經踢了夠多了,卻還是在小組賽打轉。
“下個賽季就改制了,到時候只有一輪小組賽,估計比現在輕松一些吧。”
雙輪小組賽確實對球員的體力是個巨大考驗,俱樂部積怨已久,歐足聯不得不在98年改制之后再次作出變化。
“先別說比賽的事了,這周情人節,你打算怎么過?”
皮爾洛代表廣大八卦群眾問出了這個問題,“你別告訴我們還是不打算過然后偷偷跑去喝酒。”
安東的反應注定要讓所有人失望了,他愣了一下,然后掏出手機,“我都忘了,謝謝你提醒,我現在問問她。”
“你這么不上心小心被甩!”加圖索陰暗的詛咒他。
“我和你又不一樣。”
安東嘴上說著要約會,實際上也真的聯系了克拉拉,克拉拉暫時沒有找到新的心動男嘉賓,所以兩個人在14號晚上約了飯。
16號就是和拉齊奧的比賽,球員不敢在外逗留太久,安東吃著飯的時候收到了西蒙內的短信,約他比賽之后聚一聚,當然還有他哥哥。
“那為什么不是大的那個來約你?”克拉拉發現只要和安東在一起,她就逃不掉名為因扎吉的話題。
“有什么區別嗎?”安東敲著按鍵,答應西蒙內的邀請。在拉斯維加斯他還給西蒙內還有小托馬索買了禮物,本來想通過因扎吉轉交的,但是被拒絕了。
安東已經察覺出了因扎吉對他的不同,但感覺是最不準的東西,不論到底是什么情況,他都打算等賽季結束了再說吧。現在比賽任務越來越重,他得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希望你真的能做到這一點。”克拉拉對安東現在的心態很滿意,但安東有和她一樣說話不算話的毛病。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大家關注今天評論區的飯飯,非常感謝激情創作的各位!晚上9點加更,提前預警一下可能會有一點狗血(?)或者說意外情節
俱樂部剛升上一線隊的安東是個還沒有分化第二性別的小孩兒,因此給他安排客場的室友就變成了一件比較麻煩的事。
對于未分化的小朋友來說,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都可能對他們產生誘導的作用,因此一線隊內占大多數的alpha都不適合和他當舍友,omega就更不再考慮范圍內了,所以安東舍友的選擇不過就在幾個beta之間罷了。
“馬西莫和我抱怨說他受不了安東太煩了。”馬爾蒂尼和科斯塔庫塔在訓練休息的時候閑聊說到了這件事,兩個人看著不遠處又在招惹加圖索的小朋友,理解了安布羅西尼的心情。
“他這么能折騰,以后八成是個alpha了。”
科斯塔庫塔把注意力轉向了另一個剛轉過來的小伙子,“可以讓他和安德烈亞住一間吧。”
“我覺得安東會被帶壞的。”皮爾洛雖然剛來不久,不能算主力,但身為隊長的馬爾蒂尼已經洞悉了隱藏在他安靜外表下閑不住的惡作劇之心。
他們一直忽略了另一個beta隊友因扎吉,畢竟超級皮波生活習慣怪異、一般一個人住這種事算不上新聞,同在國家隊的時候,維埃里也不知道抱怨過多少次了。
但因扎吉卻主動來找他們,“我可以和安東住一間,如果你們一直給他找不到合適的舍友的話。”
馬爾蒂尼對此有些意外,或許因扎吉和安東投緣呢?他最終沒有多想,因扎吉的主動也算是幫了個大忙。米蘭隊長根本沒考慮過因扎吉是alpha的可能性,a裝b不是那么好裝的,他如果真的是alpha不可能和維埃里住得下去。
于是安東在新賽季開始后不久發現自己換了室友,是那個長得很帥的因扎吉。他對聰明的前鋒本來就有好感,在加上因扎吉性格很好很會說話,兩個人一下子就聊上了,安東因此甚至不覺得因扎吉那些古怪的毛病有多么煩人。
只有一個小問題,每次客場室友是安東的時候,他都能聞見一股淡淡的玫瑰花的香味,彌漫在房間的每個角落。不刺鼻不膩人,安東只覺得像是不知道哪里藏了一束真的玫瑰一樣,但又似乎不是因扎吉身上的味道,等到晚上關燈睡覺的時候,味道格外清晰,讓他總能很快進入夢鄉,然后做一個滿是玫瑰花的夢。
一連好幾次客場都是這樣,安東實在忍不住問自己的舍友:“皮波,你的香水是玫瑰花味道的嗎?”
因扎吉面露疑惑,“我不噴香水。怎么了,你是在哪兒聞到了什么嗎?”
安東有些懵,這么明顯的味道只有他一個人能聞見嗎?但他又想到了這個世界的不同,雖然他對abo沒什么了解,但也大概知道alpha和omega都會散發獨特味道的信息素,所以他們一般都不會買香水。
有些beta喜歡香水,噴很多在身上假裝自己也有信息素,但更多beta對這種行為嗤之以鼻,也拒絕香水。安東突然開始擔心自己剛才的問題會不會冒犯到了因扎吉,尤其他親口說自己不會噴香水。
都怪這個逆天的設定。安東在心里暗暗叫苦,在原來的世界噴香水才不會牽扯出這么多麻煩來。他可不敢繼續問因扎吉有關味道的問題了。
安東開始想主動去聞一聞別人的信息素味道,但如今社會大部分人都是文明人,隨便把信息素的味道放出來讓其他人聞的行為和性騷擾也差不了太多。就連隊友在度過特殊時期的時候,也都會早早和俱樂部請假,缺席一周,再次出現的時候除了精神狀態變好了之外,身上不會出現奇怪的味道。
所以一段時間毫無成果之后,安東就放棄了自己的探索行為。俱樂部換了新教練,安切洛蒂似乎對他挺有好感,安東的出場時間在慢慢增加,不再像上半個賽季一樣天天坐在替補席上發呆,所以他也沒有多余的心思去關注第二性別的事了。
但有些事不是忽略就能當做完全消失的,在和多特蒙德的歐聯杯半決賽第一場,米蘭0-3輸的恥辱,等他們離開更衣室去坐車的時候,空蕩蕩的停車場內,突然從陰影里竄出來一個人,身上帶著嗆鼻子的煙草味,直直朝米蘭的球員沖了過來。
安東走在最外面,反應不及被這個人直接抱住,他只覺得這個人身上味道難聞、而且近距離的接觸讓他生理性惡心,但身邊的隊友臉色都不好看。
保安在聽到叫喊的聲音之后立刻跑過來,把這個易感期隨便散發信息素的流氓alpha帶走。安東只覺得自己身上占滿了煙草的難聞味道,他的alpha朋友們都離他遠遠的。
“至于這樣嗎?”安東很不能理解。
舍甫琴科捂著鼻子從他身邊經過,“等你以后分化了就懂了。alpha之間天生犯沖,再好聞的信息素讓另一個alpha聞到了也只覺得難受。”
好在他的舍友是個beta,不會有這么多麻煩。不過那個alpha的信息素在安東看來也和好聞沾不上邊,所以當他坐到因扎吉旁邊,看見米蘭9號臉上突然露出嫌惡的表情時,安東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你剛才干什么去了?”
安東不得不把自己遇到的倒霉事情和早早上車什么都不知道的因扎吉解釋一遍,因扎吉聽完了沒說什么,只是讓他以后小心,看到有突然出現的流氓球迷記得趕快躲開。
晚上回去之后,安東發現房間里玫瑰花的味道變得濃郁了一些,他已經放棄搞明白這股花香是哪里來的,但洗完澡之后只能聞到好聞的花香,讓安東的心情變好了許多,以至于比以往睡得更香了。
這是安東第一次見識到真正的信息素,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他也失去了探索第二性別奧秘的興趣。
但房間里的玫瑰花味道確實變濃郁了,這不是他的錯覺,安東只覺得聞了之后鼻子發癢,身上也有點熱熱的。但它應該不是信息素的味道吧,畢竟他只在晚上聞到過,第二天醒來就消失不見了,出了房門其他隊友也聞不見。不像那股煙草味,必須得洗洗涮涮才能去掉。
而且身體發熱的癥狀越來越頻繁的出現,不只局限在聞到花香味的夜晚,只不過對他沒什么太大的影響。安東踢完最后幾場比賽,夏天的時候如果癥狀還沒消退就去看病。
和費耶諾德的歐聯杯決賽踢得比較艱難,好在他們沒有一直落后,最終反超比分拿下了冠軍。這是整個賽季的最后一場比賽,結束之后俱樂部在酒店準備了慶祝活動,大家都興奮地吃喝聊天,好不熱鬧。
只不過因扎吉發現安東從回到酒店之后就消失了,連聚會上的宵夜蛋糕都沒吃。他回想起最近一個月,安東晚上在房間里時偶爾的臉紅,還有他在湊近擁抱的時候從安東后頸聞到的隱約甜味,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了。
坐電梯上樓的時候,因扎吉還在回味那股甜味,像是糖,又沒有那么膩人,香味居多,可惜味道太淡了,聞不出具體是什么。
不過他很快就知道了,打開房門,一股烤栗子的香氣撲面而來,因扎吉立刻回身關門,將這股濃郁的味道關在房間里。
衛生間的門緊閉著,仔細聽里面有悉悉索索的聲音,他閉了閉眼,按下了門把手。
“你怎么了?安東?”
在度過激情的夜晚之后,安東睡足了覺終于有了些精神,看到因扎吉的時候,想起自己昨晚的模樣,只覺得沒臉見人。
因扎吉自然不會讓他躲開,把人扣在懷里親成軟軟呼呼的樣子。
“所以你其實是alpha,只是一直在假裝beta?”安東側著頭躲開,氣喘吁吁地問。
“我從來沒說過我的第二性別是什么。”因扎吉不接受他的指控。
--喁稀団V
安東還是覺得不對勁,“但不需要完全標記應該也能挺過去吧?”
“是你同意我標記你的,難道現在你要反悔嗎?”因扎吉把他壓到身下,語氣委屈,又帶著一點危險,“我們回米蘭就去登記結婚吧。”
“好吧”安東心頭的古怪被扔到了九霄云外,反正皮波人很好,而且他喜歡那股玫瑰花的香味,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米蘭賽季結束的慶功宴上,因扎吉拉著安東出現,兩個人帶著同款戒指。
“對,我們結婚了!”
看著被隊友團團圍住的兩人,迎著科斯塔庫塔不可置信的眼神,馬爾蒂尼只覺得額頭的青筋跳得停不下來。
寫了“不要刪評”的腦洞,希望大家喜歡!
第133章 出事
與此同時,米蘭的另一家餐廳里,因扎吉收到西蒙內的短信之后,終于放下了手機。
“你這一晚上到底在忙什么?這么寶貴的情人節時間,你不去約會就算了,為什么要攔著我也不去?”維埃里不爽地敲了敲盤子,為他對面的人一直心不在焉而抱怨不停。
“我沒攔著你。”因扎吉的注意力仍然不在他身上,而是開始專心吃東西,“我只是不想和你去找樂子,是你自己跟過來的。”
這就是問題所在,因扎吉居然不找樂子了,維埃里感到極度不適應,“你受什么刺激了?之前談的那個不喜歡,那就趕快找個新的啊?”
“我心里有數,你有什么好催的?”
因扎吉的反應太平淡了,反倒勾起了維埃里的好奇心,“你有目標了?她是誰?我認識嗎?”
因扎吉沒有多說,他突然想到了去年春天去安東家里吃飯的那次,維埃里買了一束花。雖然很感謝當時他這個無心的舉動幫忙試出來了安東的一個小愛好,但哪個大男人沒事給別人送花?
維埃里發現因扎吉看過來的眼神變古怪了,好像還帶著刺一樣,不自在的摸了摸臉,“問你話呢看我干什么?我臉上有臟東西?”
因扎吉移開了視線,“你話太多了。先關心你自己吧。”
維埃里和女朋友分手了,不然也不會今天找上因扎吉。只是感情沒有這么容易甩掉,聽了好友扎心的話,維埃里又開始愁眉苦臉,沒工夫八卦別人了。
安東和克拉拉的晚飯吃到八點多,他把克拉拉送回學校,到家的時候已經將近十點。兩邊的鄰居似乎今晚都有活動,從院子外面看過去漆黑一片。
安東像往常一樣把車停進院子里,走到廊下準備開門的時候,發現臺階旁邊放著的兩袋垃圾散開了,本來白天就要扔出去來著。
安東嘆了口氣,還得重新掃,一會兒出來整理干凈直接扔了吧,省得明天再忘。
進門開燈,安東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屋子里的東西亂七八糟的散落著,抽屜被拉開,沙發墊子東倒西歪地滾在地上,,餐桌上的花瓶變成了地上的碎片。
這是進賊了嗎?!安東只覺得血壓上涌,剛才開門很順暢,鎖應該沒有被撬吧?
安東一邊掏手機一邊轉身打算回門口看看,然后就看到一個蒙著臉的男人出現在他身后,拿著棒球棍兜頭砸了過來。
這一瞬間安東來不及害怕,憑借本能向一邊閃開,但是肩膀還是挨到了這一棍。
實在疼的要命,安東覺得他在球場上和別人沖撞的強度根本比不了這一下。他咬著牙朝前面這個人臉上抓過去,蒙面人只好躲避,沒辦法實施第二下襲擊。
兩個人開始爭搶棒球棍,安東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占了上風。蒙面人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露出來的眼睛里面滿是焦急的神色,大喊了一聲什么,緊接著安東感覺頭發被拽住狠狠往后一拉,他直接被拉倒在地上。居然還有一個人!
安東手腳并用想爬起來的時候腦袋上挨了一下,一時間頭暈眼花,抬腳想踹身前那個人,卻沒有踢中。
“我讓你裝著的繩子呢?!”
安東只聽清了這一句怒罵,然后有什么東西從他眼前一晃而過,勒到了他的脖子上。“繩子沒了,不過有數據線也能用。”
安東一邊扭動著不讓數據線勒緊,一邊艱難地說:“搶劫和殺人不是一個性質的,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沒辦法,你要是不這么早回來或者不和我們打的話我們也沒想著下死手!”身后的人一邊說話,一邊手上使勁,安東逐漸覺得攔不住他了,但還在掙扎。
另一個人見狀想過來幫忙,安東眼花一片,在大腦接近缺氧的時候突然爆發了巨大的力量,一腳踹到了這個人的□□。
足球運動員全身上下最有勁的可能就是腿和腳,安東的全力一擊打在非常脆弱的部位,蒙面人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然后向后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身后的人或許被這突然的一腳嚇到了,又或者對同伴的遭遇感同身受,手上的力道居然短暫的松開了,安東立刻抓住機會掙脫出來。
他這下才看清身后的人,同樣也是蒙住臉的打扮,現在正撿起地上的棒球棍,只不過此時他的氣勢弱了不少,再沒有剛才兇狠說話的架勢。
安東在他攻擊過來后如法炮制,躲避了兩下然后抬腳踹在了剛才一樣的位置,成功把這個人也踹暈了。
安東終于松了一口氣,移動了兩步就因為腿軟摔到了地上,但他不敢放松,抓著剛才勒到他脖子上的數據線,現在看應該是他室內音響的電源線,把兩個倒在地上的人手綁到一塊兒打了個死結。
房間里他不敢繼續待下去了,剛才兩個人從哪兒冒出來的他根本沒發現。挪到門口之后,在地上找到剛才被摔出去的手機,屏幕花了一大片但還勉強能用,抖著手打通報警電話之后,張嘴才發現嗓子說不出話來,只能扯著嘶啞的聲音說是入室襲擊,報上了地址。
瓦雷澤的警察遇不上什么事,突然接到了入室襲擊的報警,不敢耽擱很快趕到。然后才發現報案和被襲擊的居然是個名人。
入侵者仍然暈倒在進門的地上,警察不得不聯系了醫生,而被襲擊的人還清醒著,看上去同樣很慘,慘白的臉上有擦傷,頭發散落著,脖子上還有一圈紅痕,能看出來剛才的遭遇十分危險。
“你這樣可能需要去醫院。”
安東沒有理會在他旁邊安慰的女警員貝拉,用氣音說:“不用,我有自己的醫生。”
貝拉還是不太放心,“至少要做一個傷情鑒定才行。”
安東不說話了,顯然不想配合。貝拉只好繞過這個話題,“但是您還需要和我們走一趟做筆錄。”她看了一眼屋內的一片狼藉,“然后在外面找個酒店休息。”
安東沒有任何表態,跟在警察后面垂著頭上了車。
開車離開的時候,貝拉隱約看到馬路對面有人拿著相機在拍,她擔憂地提醒安東:“你好像被拍到了,是不是應該聯系一下經紀人?”
另外兩名男警員認同了貝拉的建議,他們都認識安東,這樣的球員牽扯到警察還有刑事案件中,那群媒體肯定會像見了腥的鯊魚一樣涌過來。
安東的肩膀和腦袋疼得厲害,他打開手機,從勉強還能看到的縫隙里發現了葉映容的消息,只說了她明天早上到,顯然已經察覺了安東身體狀況的變化。
他又找出馮婷玉的號碼,編輯了一條警察局的地址發了過去。其實應該打電話的,但他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也不知道自己打的字對不對,萬幸馮婷玉這幾天就在米蘭,她應該很快就會過來。
因扎吉和維埃里散攤子之后,開著車往家走。
情人節的夜晚路兩邊都是甜蜜靠在一起的情侶,中年夫妻并肩散步,還有頭發花白的老人給伴侶送上一只玫瑰花。
因扎吉透過窗戶看見餐廳里一對對男女,或許安東和他那個小女朋友也在其中。他不爽的嘖舌,皮爾洛要是不在更衣室里起哄,安東說不定一直就想不起來過節呢。
還是想點別的吧,他通過蒙內約到了后天晚上和安東的聚餐。安東這幾天又開始躲著他了,且不說他客場依然是一個人住,平時說話什么的安東也一點都不主動,連畫都不送了。所以他才沒有直接去約人,萬一又被習慣性拒絕了呢?
不過安東越躲越能說明一些問題,因扎吉自動忽略了安東真的在認真談對象這個可能性。他覺得不能太著急了,或許可以等賽程不那么密的時候好好想想該怎么辦。
回過神來,因扎吉才發現自己開錯了路,不是回家而是出城去瓦雷澤的方向。他屈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干脆繼續開了出去。反正時間還早,到瓦雷澤了可以去買點安東說過的那種特別好吃的蛋糕。
今晚最忙的可能就是記者,因扎吉上車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不遠處拍他的人,后來也一直開車跟在后面,只不過不敢太猖狂,他轉了兩圈把人甩掉,徑直開到了瓦雷澤。
去蛋糕店之前,他順路先開到了安東家門口,也不知道他回來了沒有。遠遠看過去沒見到亮燈,難道今天他居然要在外面過夜嗎?
慢慢靠近才看出古怪,安東家院子的大門敞開著,能看到里面房子門口拉了一條警戒線,有一個穿著制服警察正準備離開。
因扎吉立刻開始撥電話,但安東的手機又是關機。眼看警察已經坐上車走了,他遠遠的跟在后面,拐了兩個彎就到了警察局門口。
他把車停遠了一點,車上有圍巾帽子,很容易就擋住臉做好偽裝,沿著路燈的陰影走進警察局的大門。
然后立刻就被認了出來,“因扎吉先生?您是來找安東的嗎?”
因扎吉站住了,“安東在這兒?發生什么事了?”
熱心的警員把安東遇襲報警的事說了一下,“不過兩個襲擊他的人現在還在醫院呢,安東倒是還好,他應該正在做筆錄。”
這話聽的別扭,因扎吉沒計較,“除了他還有誰在?我能去看看他嗎?”
“他的經紀人過來了,您跟我來吧。”
因扎吉跟著他到了一個亮著燈的房間門口,警員進去了一會兒,出來說:“剛好筆錄做完了,進來吧。”
安東坐在靠墻的椅子上,凌亂的頭發垂著擋住臉。身上穿著的是傍晚離開內洛時的衣服,他還記得安東這幾天炫耀過這身新衣服,但它們現在看上去皺皺巴巴的,沒了之前的鮮亮,所幸沒有沾上多余的東西。
“安東?”因扎吉輕聲叫他,過了一會兒安東才抬起頭來,因扎吉終于看清了他的模樣。
臉上的傷口勉強清理了一下,看上去還有些臟,臉色依然慘白一片,眼睛失去了以往的光澤,脖子上一圈已經變得烏黑的傷痕觸目驚心。
剛才那個警員明明說安東還好,這明顯不是“還好”的樣子。因扎吉走過去,蹲在安東身邊,小心翼翼地伸手抱他。
安東始終沒什么反應,但因扎吉能透過衣服感覺到他細微的顫抖。等胳膊收緊之后,安東伸出指頭扣住他的衣服,偏頭把臉埋住。
一男一女交談的聲音由遠及近,因扎吉抬頭就和馮婷玉打了個照面,“因扎吉先生?”
因扎吉沒見過安東的經紀人但大概知道是她,松開安東站起來,但兩個人的手還握著。“是我,我和安東約好了晚上有事找他。所以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馮婷玉長話短說,“兩個人入室搶劫然后襲擊,好在家里有錄像,證據比較清楚。那兩個人渣被打傷了還在醫院躺著,安東可能需要做一個傷情鑒定,不過他現在情緒不太穩定,先休息吧明天再說。”
家里肯定回不去了,馮婷玉原本訂了酒店,但因扎吉提議去他家。
“酒店人多太亂,容易被認出來。”而且馮婷玉接下來還要繼續忙,肯定沒辦法照看。
“安東,你怎么想的?”
安東默默地拽了一下因扎吉的胳膊,算是表態。
馮婷玉沒意見了,她現在還要去聯系記者,以及通知俱樂部。安東出事肯定瞞不住,但就害怕有人胡說。
“我把我經紀人的聯系方式給你,他應該能幫上忙。”
馮婷玉對此表示了感謝,不過到底要不要聯系還不著急做決定。
因扎吉把圍巾圍到安東的脖子上,遮住那道嚇人的烏青,又給他整了整頭發戴好帽子,看著不再狼狽,然后拉著他離開了警察局。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情節是大綱里就定好的(我也沒想到是今天發出來)有在盡量合理化劇情前后的安排了,希望能給大家帶來更好的閱讀體驗
非常感謝評論區積極創作的朋友們,以及大家對安東生日的祝福,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34章 探望
離開瓦雷澤返回米蘭的路上非常安靜,因扎吉突然受不了這種安靜,隨便調了一個電臺出來。
安東始終沒有摘下帽子和圍巾,因扎吉趁著等紅燈的時候側頭去看他,只能看到他的眼睛看著前面,好像沒有焦距。
因扎吉從來沒有見安東這樣過。雖然警察已經說那兩個入侵者被安東打進了醫院,似乎安東一挑二不落下風。但從脖子上的那道傷就能看出當時情況的兇險,還有頭上、肩上受的傷,因扎吉無法想象安東到底遭遇了什么。
他收回視線,在心頭一陣密密麻麻的酸澀中開口:“你的手機,我剛才沒有打通電話,是壞了嗎?”
安東慢吞吞地掏出看上去就摔的很慘的手機,想打開花成一片的屏幕給他看,卻發現已經徹底關機沒反應了。
“算了別管了,先回去睡覺吧,之后再買新的。”
因扎吉原本擔心安東會問他為什么出現,這個問題無論怎么回答都不太合適。但現在面對完全魂飛天外的人,他又覺得安東哪怕問這個問題呢,至少說點什么。
車上只有剛才隨手調出來的深夜電臺的聲音。深情的男主持人分享著各種感情故事,有的尷尬有的無聊有的刺激,但安東似乎完全沒有在聽。
等快要到因扎吉家的時候,電臺的內容變成了笑話集,安東終于在一個很老套的笑話之后嗬嗬地笑了兩聲,然后費力的清了清嗓子,因扎吉松了一口氣。
因扎吉的房子買在米蘭一個知名的富人區,離其他的隊友都不算太遠。平時家里只有他一個人,客房可以直接住,因扎吉把安東領過去,拿了換洗的衣服出來。
“都是新的,這間房本來是留給蒙內過來住的。”知道安東的習慣,因扎吉還解釋了一下。
等安東把衣服接過去,他又找了碘酒出來,放在床頭柜上。“臉上的傷得再處理一下,你一會兒洗漱完之后可以自己弄嗎?”
安東看著因扎吉忙來忙去,在他轉過來的時候,注視著他的眼睛無聲地說:“皮波,謝謝你今晚過來。”
因扎吉抱住了似乎終于有些回神的安東,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明天早上我們去看醫生,好嗎?”
可惜安東拒絕了,“你去訓練吧,不用麻煩”他甚至還費力地扯出一點笑,像是戴著一張已經破碎的面具,說著對陌生人而言都算客氣的話。
因扎吉被這個笑刺痛了,“安東!安東!”他伸手扶上安東的肩膀,“已經沒事了,已經安全了,你不要這樣。”
安東終于收回了那個笑,沉默地待在因扎吉的擁抱中,過了許久才嘶啞艱澀地說:“我會好好睡一覺的,你別太擔心。”
因扎吉十分不放心地把人留在客房。已經是深夜,因扎吉被各種情緒折磨著,翻騰了好久才睡著,第二天早上被電話吵醒。
是葉映容打來的,“我知道安東受傷了,他在你那兒吧?我現在過去。”
因扎吉這才發現自己把現成的醫生忘了。安東似乎一直沒起床,因扎吉估計他昨天受了刺激應該要多睡一會兒,結果等葉映容快來了去敲門也沒反應。
推門進去才發現安東在發燒,皺著眉毛,睡得很不安穩的樣子。當因扎吉靠近的時候,他一下驚醒了,在看清是誰出現之后,才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正常,他受了驚嚇,發燒是很常見的身體保護機制。”葉映容簡單檢查了一下安東的情況,“他這樣不方便挪動,這幾天住在這里養傷可以嗎?”
因扎吉自然沒有意見。
與此同時,陸續起床開始一天新生活的意大利人們從報紙和電視上看到了安東被襲擊的新聞。
“米蘭球員安東尼情人夜遭遇襲擊,兩名入侵者重傷入院安東去向成謎。”
這么刺激的標題一下就吸引了大家的關注,記者報道了警察來到安東家、救護車送走傷員、安東被帶走離開的全過程,還有后續在醫院那邊了解到的情況,兩名入侵者遭遇了嚴重外傷,俗話說就是被“踢廢了”。
輿論一下被引爆了,很多人開始討論安東這種危險動作背后可能包含的暴力傾向,以少打多還能勝出。畢竟報紙并沒有說兩名入侵者到底怎么和安東發生的沖突,當然也有腦子清醒的人知道背后有沒爆出來的事實,而且他們都跑到別人家里去了,被打傷了難道不是很正常嘛?安東就算掏木倉了也能理解。
這篇報道只寫到安東被警察帶走了,結尾處的暗示似乎他現在還被關著沒出來。當然這是因為不負責任的狗仔在看到安東離開之后就興奮地跑回出版社開始編大新聞。
電視臺的報道就正經了很多,他們從瓦雷澤警察局了解到了一些具體的情況,非常直白地告訴大家安東的行為在正當防衛的范圍內沒什么毛病,不用承擔責任,做完筆錄之后昨天晚上就離開了。至于離開去哪兒了、和誰在一起都沒有說,當然也不是關注的重點。
所以雖然有馮婷玉努力聯系也沒能撤掉的離譜報紙頭版帶歪大眾的視線,好在電視上的新聞也算是辟謠了一部分假消息,不不至于傳出特別過分的謠言。當然這個新聞的熱度是一時半會不會退下去了,大家都在八卦安東情人節為什么沒有把女朋友領回家,以及他到底有沒有受傷。
到了下午,米蘭俱樂部官方發了一則消息,安東因為輕微腦震蕩、肩部外傷和肌肉損傷、頸部勒傷等原因傷缺,預計會在四周后恢復訓練,最后是鼓勵安東早日康復的話,還表示希望兇手能夠得到應有的懲罰。
同時警方公布了新一步的調查結果,兩名入侵者都是20歲出頭的年輕人,有惡性襲擊的案底,同時也是有種族歧視傾向的極端球迷。他們是否預謀要攻擊安東,還只是隨機作案,目前沒有確定。
有了俱樂部的發力,輿論環境向著對安東愈發友好的方向發展,光聽消息中安東受的那些傷,也知道昨天的襲擊中安東根本沒占到便宜,大家紛紛開始為安東祈禱,希望他能早日康復。也有好事的人開始討論安東的戰斗力到底是什么水平,他在球場上動手的次數不算多,在米蘭一眾既能打又會吃牌的選手中排在什么位置。
米蘭今天照常訓練,早上大家發現安東缺席的時候很意外,還以為他昨天晚上約會玩瘋了,但很快就從新聞上知道了他出事的消息。
電話當然打不通,從報紙上看安東甚至還在警察局待著,沒人有心思訓練。大概知道一些情況的安切洛蒂不得不出來解釋了一下,“安東受傷了,目前在醫生的照看下休養,你們要是擔心的話等訓練結束了去看看他。”
當然大家也都注意到了因扎吉的缺席,本來覺得兩件事之間沒什么關系,等下午因扎吉出現之后才知道安東昨晚住到他家去了。
雖然知道安東和因扎吉關系好,但是,“他為什么只聯系你了?”
面對隊友們的疑問,因扎吉面不改色地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擔心你們都在過節不方便打擾吧。”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可真是太奇怪了。
“所以他現在到底怎么樣了?”
“早上有些發燒但是現在已經退下去了,其他的傷需要慢慢恢復,精神頭不太好。”
雖然明天有和拉齊奧的比賽,但大家還是今晚就跑到因扎吉家里去看望安東。
安東靠在床頭,手上還留著之前掛吊瓶的留置針,正艱難地吃蘋果順帶看報紙。他的狀態比昨天好多了,燒也退了下去,不再是一副隨時都要倒下的嚇人模樣,只是臉上和脖子上的傷痕還赫然在目。
“你怎么成這樣了,那兩個混蛋真是可惡!”安東看著隊友一個個走進屋子,他們臉上關心的神色讓他既感動又有點別扭。
安東揚了揚手中的報紙,“我感覺還是他們兩個慘一點。”看到上面說那兩個人后半生可能都不行了的時候,心里生出了報復成功的快樂。
“你快別說話了!”他的嗓子還沒恢復,嘶啞的聲音讓人聽著就難受,“想說什么打手勢吧。”
馬爾蒂尼是最先走進來的,“你的脖子,現在還疼嗎?”
安東仰起頭,比昨天稍微好一些但看上去還是有些可怕的淤青露出來,馬爾蒂尼伸出手,但最終沒有碰到就收了回來。安東笑嘻嘻地說著氣音:“已經沒什么感覺了,只有吃東西喝水的時候還有點疼。”
內斯塔捕捉到了關鍵詞,“你今天吃飯怎么吃的?”
“我姐姐給我做的。”
現在知道安東有個表姐是醫生的人越來越多了,隊友們一下子想到剛剛碰見的那個離開的年輕亞裔女人。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凝滯,所有人都想安慰他,但這件事一時半會還不會有結果,回憶起白天從新聞上看到的那些傷病的詞匯,大家都對該死的入侵者充滿憤怒。
安東看上去已經完全不受影響了,他受不了現在的氣氛,內心沒肺地打著手勢:“你們過來不會就是看著我嘆氣的吧,經常嘆氣會變倒霉的。”
“你真是沒良心,我們好意過來看你你居然還詛咒我們。”舍甫琴科翻了個白眼,很想拍他但最后手拍在了腿旁邊的床墊上,“你昨天怎么把他們打成那樣的?”
安東現在已經沒了昨天晚上那種后怕的情緒了,再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只覺得自己還挺厲害。
他開始添油加醋地講當時的場景,甚至因為有點太假了被皮爾洛挑了好幾個錯出來,安東立刻咳嗽幾聲轉移注意力。
因扎吉看著他現在精力充沛的模樣,又回憶起昨天半夜剛看到他時那種嚇人一跳的狀態,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把接好熱水的玻璃杯放在床頭柜上發出重重的聲音,然后安東回頭看了一眼,“謝謝你皮波!”然后又繼續開始吹牛了。
馬爾蒂尼也看不下去了,“少說兩句,拿筆來寫吧!”
安東頓住了,在馬爾蒂尼的注視下同意了這個建議。昨天在警察局做筆錄的時候,因為嗓子的問題他就一直在寫字交流,但從來意大利之后幾乎只說話看東西,安東提筆之后悲哀的發現自己仍然是個半文盲。
警員后來看他的眼神里透露著踢球的都這樣也可以理解的關懷,安東當時沒往心里去,現在情景再現,他只覺得捏在手里的筆重若千鈞。
好在隊友們沒有挑他的語法錯誤,或者可能大家都沒發現有錯?
雖然聊得很熱鬧,但沒有說太長時間,安東臉上露出了有點疲憊的表情,其他人就非常自覺地離開了,不過叮囑他記得看明天晚上對陣拉齊奧的比賽。
安東其實睡了大半天,但他現在又困了。頭上和肩上的傷,葉映容都說可以通過打針吃藥恢復,只是還要多休息幾天,不要想著趕快回去踢比賽。
傷缺四周是故意和俱樂部多說的,好讓大家知道他確實受到了很大的傷害,免得有人多嘴說安東其實沒怎么受傷卻把人家打的那么重這種屁話,實際上他可能兩個多星期就可以回去參加訓練了。
手機等過兩天再去買,至于被砸成稀巴爛的家,安東拒絕去想這個讓他頭疼的大麻煩。昨天沒有細看,但他估計有很多東西都要重新添置了,想到那些倪女士買回來用了很多年的東西被毀掉,安東心疼壞了。
作者有話要說:
再次感謝大家昨天在評論區的激情創作,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35章 復刻
克拉拉是從朋友那里才知道安東出事的消息,“你男朋友沒和你說嗎?”
“沒有。”克拉拉捏著報紙,臉色很不好,但她不像別人想的那樣因為安東忽略了她生氣,單純氣那些膽大包天的襲擊者。
在從經紀人那里了解到情況之后,克拉拉多了一重無語的心情,為什么這里也能聽到因扎吉的名字?
她在學校忙完一天之后,晚上趕到了因扎吉家里:“抱歉這么晚打擾你了因扎吉先生,我來看看安東。”
“沒有什么好打擾的,你是安東女朋友,當然能過來看他。”因扎吉完全沒有因為她的突然造訪而生氣,非常體貼地把克拉拉領了進來。
克拉拉報以假笑,客氣地道謝。
安東沒想到這么晚還能看到克拉拉,尤其是現在在因扎吉的家里。克拉拉焦急地沖到床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看脖子上的痕跡,“他們居然下這么重的手?”
受傷躺在床上的反倒成了安慰人的那一個,安東在克拉拉背上輕輕拍著,“沒事,已經沒感覺了,而且估計過兩天連這一圈印子都看不見。”
克拉拉的手還放在他脖子上撫摸著,感覺有點奇怪,“別摸了,你這樣有點癢。”
然后門口傳來因扎吉的咳嗽聲,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看過去,安東頓時覺得尷尬,手忍不住抓著克拉拉的衣服,克拉拉則張大眼睛,毫無有外人在場她不應該這么親密的自覺。
因扎吉又咳嗽了兩聲,“你們繼續。”然后轉身離開,還貼心地關上了房門。
聽到鎖舌彈住的聲音,克拉拉立刻轉過來小聲質問:“你為什么在因扎吉家里,這件事和他有關系嗎?你昨天還找他了?”
“我沒找他,”安東被這連珠炮一樣的問題攻擊了,只好自證清白,“他昨天可能有什么事想要來找我,結果剛好遇上警察就跟來了警察局。”
“他能有什么事找你?”而且昨天是情人節,大晚上跑來找隊友不太合適吧?!
“我沒問。”因扎吉昨天的行蹤都是安東白天問出來的,畢竟他也有點好奇為什么大半夜因扎吉會出現在瓦雷澤,但因扎吉只是含糊地說了一下有事,安東于是沒有繼續追問。
這是能不問的嗎?克拉拉左思右想,最后還是問他:“你不覺得因扎吉這些行為很奇怪嗎?”
安東看了她一眼,克拉拉確定那一眼帶著一點很難察覺的炫耀,“他還有更奇怪的行為我沒告訴過你呢。”
克拉拉不解,克拉拉無語,克拉拉狠狠地在安東腿上拍了一下,“所以你現在住到這兒是不是就不打算走了?”
“怎么可能?這也太麻煩別人了。”安東之前的游刃有余都消失了,又變得猶豫起來,“等過兩天身體恢復一些了,我得回家里去看看,然后收拾一下,收拾好了我就回去。”
“那這樣吧,”克拉拉給他出主意,“等過了這兩天醫生說你可以活動了,就搬回我家,爸爸媽媽都很擔心你,他們肯定愿意你一直住著,剛好到時候離得近也方便你把家里安排好。”
“哎呀,我的肩膀突然好疼,還有頭!”安東皺著臉倒回床上,用實際行動拒絕討論克拉拉的提議。
克拉拉被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氣笑了,最后還是關心了一下安東腦袋和肩膀上的傷勢。由于時間很晚,她們實在聊不了太久。
離開之前,克拉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臥室的那些東西,不會被他們看到了吧。”現在大家都知道那兩個襲擊者是極端球迷,要是發現安東拜仁球迷的身份,鐵定要說出來。
“我前一陣把那些收起來了,換成了米蘭的東西,”或者說自從得知因扎吉知道他是拜仁球迷是因為看到了那些,安東就決定把自己的皮藏得更緊一點,于是原本擺在明面上的拜仁周邊還有那件球衣都被他鎖了起來,“但你說的有道理,我的最佳新秀的獎杯!”
“就算收起來也可能被翻到啊你還是盡快回去看一眼比較好,”克拉拉只能提醒這么多,“獎杯壞了你說不定可以找主辦方讓他們發一個新的,反正出了什么事大家都知道。”
克拉拉離開的時候,因扎吉正在客廳看比賽,聲音開的很小,所以立刻就注意到了她。
“因扎吉先生,謝謝你這幾天給安東幫忙。”雖然仍然看不慣他,至少她很感激因扎吉昨天的及時出現,如果安東真的住到酒店去可能會多很多沒必要的麻煩,所以克拉拉選擇稍微客氣了一點。
因扎吉臉上的笑看不出問題,“我和安東是隊友和很好的朋友,照顧他是我應該做的。”
目送克拉拉離開,因扎吉回憶起自己剛才的分析,安東和克拉拉相處起來更像姐弟或者朋友,就像去年這個時候安東解釋的那樣,總感覺沒有情侶之間的氛圍。
他來到安東的房間,這是兩個人從昨天晚上之后第一次單獨相處,“晚上的藥吃了嗎?”
“還沒有,”安東擰開藥瓶蓋子把藥片倒在手上,“謝謝你的提醒啊皮波,不然我都忘了。”
“這沒什么。”因扎吉拉過床邊的椅子,坐在他面前,“葉說喝這個藥晚上能睡得好一點,你身體還需要大量休息,明天可以晚點起來。”
“我會記得在你們比賽開始前起來的,”因扎吉的關心讓安東有點不好意思,他的手心里似乎又傳來了昨天晚上因扎吉拉著他的溫熱溫度,“謝謝你收留我,這幾天我姐姐總會過來,肯定很麻煩。”
“以前我生病的時候你姐姐也總會過來,”因扎吉的眼角似乎都帶著笑,“而且你住在這兒一點都不麻煩,之前一直一個人住有時候也挺無聊的。”
這話有點假了,安東抿了抿嘴,最后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因扎吉毫無所覺,“而且你這兩天不知道和我說過多少次謝謝,如果實在感謝我,就趕快養好身體回來比賽。”
“好吧,”安東點點頭,“那你們明天比賽也要好好踢,我會在電視上看的。”
吃藥的副作用就是嗜睡,第二天安東睡到了幾乎下午才起來,腦袋還是暈沉沉的,左邊胳膊依然抬不起來。葉映容給他煮了方便吞咽的食物,唯一的缺點就是沒什么味道。
米蘭和拉齊奧的比賽是這一輪聯賽的最后一場,晚上開賽的時候,安東掛著吊瓶坐在了因扎吉家的沙發上。
電視一打開就是比賽直播,茶幾上還放著翻開著的本子,上面涂涂畫畫寫了很多因扎吉之前看比賽隨手記的東西。
葉映容也坐了過來,手里拿著三明治加培根的飯后小零食,肉香味很快飄散出來,吃了兩天清湯寡水的安東痛苦地離遠了一點。
直播鏡頭給到了圣西羅的南看臺,上面拉起了一個祝愿安東早日康復的橫幅,安東還看到了橫幅后面不停對著鏡頭招手的雨果。
葉映容適時遞過來兩張紙:“你要哭嗎?給你擦擦眼淚?”安東剛升起來了感動心情一下子被破壞了。
上半程被安東用一個傳球一樣的遠射絕殺,拉齊奧全隊今天非常有拼勁,發誓不能再輸得那么離譜。
安切洛蒂今天沒有選擇因扎吉和舍甫琴科搭檔雙前鋒,而是將里瓦爾多納入首發,比賽剛開始的時候,球場上只有穿著藍衣服的因扎吉。
上半場第21分鐘,拉齊奧將球傳到米蘭門前,洛佩茲非常近距離的射門被迪達神勇撲出,另一側的小因扎吉跟上補射打開局面。
“這個球沒什么辦法,蒙內的反應好快。”
安東最后還是從葉映容那兒要到了一點吃的,不過不是香噴噴的肉,只是普通的水果,現在吃著東西還要說話評價。
葉映容懶得管他這個壞毛病,“別噴出來了。我以為你不希望拉齊奧進球呢。”
“我確實不,但很多時候進球是沒辦法阻止的,只能通過學習盡量避免下次局面變成無法挽回的樣子。”
第29分鐘,科拉迪在禁區內被防守他的內斯塔推倒。球場上內斯塔面對裁判一直在念叨,安東都能想象出他抱怨的語氣,不過電視轉播鏡頭如實再現了米蘭后衛剛才的犯規動作。
非常不幸的是,今天這場比賽的裁判員是名哨科里納,他絲毫沒有被米蘭眾人的說請打動,毫不猶豫地判罰了點球,剛才完成助攻的洛佩茲將這個球罰進。
米蘭在上半場30分鐘的時候已經兩球落后,這個場面實在不算好看,“我又開始頭疼了。”安東已經沒有了處在一個陌生環境中的不自在,滿臉痛苦地窩在沙發上,“賽后那群記者肯定要罵桑德羅了。”
相比于有聲有色的拉齊奧,米蘭一直沒踢出有效的反擊,右路的西米奇成為了拉齊奧主要的進攻點,上半場鏡頭總是給到他倉皇防守的樣子。
“西米奇在防守端的表現還是比不上安東,”解說員頗為遺憾,“接下來一個多月的時間有很多重要的比賽,安切洛蒂需要調整一下他的安排了,想辦法彌補這個缺陷,希望安東能早點回到賽場上。”
米蘭在上半場的弱勢督促安切洛蒂很快做出換人調整,看著扶著發帶跑步上場的因扎吉,安東松了一口氣,“這下我們該進球了。”
果然,在將安布羅西尼挪到右前衛的位置上,陣容變成4312之后,米蘭的進攻大有起色,拉齊奧的禁區反倒風聲鶴唳起來。
第62分鐘,西多夫在中前場觀察了一番兩方人馬的站位之后,突然選擇了過頂長傳,站在大禁區位置的里瓦爾多沒有選擇起跳,球從他頭頂飛過,砸在了更靠近球門的因扎吉腳下。
因扎吉不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他一個轉身擺脫了手抓在他身上的米哈伊洛維奇,趕在門將佩魯奇出擊碰到球之前將球挑進球門。
進球后的因扎吉沒有慶祝,他甚至追上去對著被球網彈出來的球又補了一腳,想撿球的佩魯奇罵罵咧咧地推了他一下,因扎吉也沒搭理。他快速跑向中圈,連帶著周圍本來想圍過來的隊友們也放棄了慶祝。
圣西羅因為這一粒進球終于恢復了一些生機,剛剛扳回一局的米蘭9號邊跑邊轉身對著看臺招手,從電視里都能聽出來羅森內里被他的動作鼓舞了,加油的歌聲重新響起。
“這氛圍真不錯。”葉映容看比賽的次數不多,一般也就是聽個熱鬧,現在這種場面確實讓人心情澎湃。
安東已經看進去了,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屏幕,等重新開球才把剩下的一點蘋果啃干凈,“我覺得還能在進球。”米蘭的氣勢已經起來了。
第70分鐘,中圈位置拉齊奧的球員正在互相傳球的時候,突然后撤出現的因扎吉從斯坦科維奇腳下把球搶了下來,然后直接帶球開始邊路突破。
“皮波居然出現在這里,估計拉齊奧的球員們都沒想到。他加速了,菲奧雷追不上他。現在離禁區越來越近,他要直接射門嗎?”
因扎吉帶球到禁區弧頂,在三名拉齊奧防守球員的包夾下,把球從人縫中傳到了左側空擋一片的里瓦爾多腳下,里瓦爾多不會浪費這個機會,米蘭下半場連入兩球,兩隊再次回到同一起跑線上。
進球后里瓦爾多興奮地沖出場外,替補席上的人也都沖了出來,鏡頭給到了安切洛蒂,剛才焦慮地大嚼口香糖的教練現在眉飛色舞。
“這次進攻是由因扎吉發起的,實在是讓人意外。曾經有人質疑過皮波的帶球和速度,但他剛才的邊路突破證明了他自己。”解說員也激動異常,“一個在越位線上神出鬼沒的球員怎么會沒有反應和速度呢?”
“右路突破是安東的強項啊,剛才高空鏡頭的時候我差點看成他在帶球了,”解說員又想到了現在不在現場的后衛,“可能皮波和安東玩得好,今天打算自己也來一下呢。當然要是安東在這兒,皮波大概等在中路準備進球就行了。”
“這解說員挺喜歡你啊?”葉映容念叨了一句,然后就看到了安東臉上藏不住的笑意,“你也不用這么得意吧。”
“沒辦法,我就是這么招人喜歡。”安東大言不慚,然后被葉映容嫌棄地勒令閉嘴,“你再這么說話小心下周嗓子都好不了。”
第136章 鼓勵
米蘭在追平之后加大了進攻的力度,拉齊奧被迫換人增強防守,最終艱難的守住了這個平局。
米蘭雖然在下半場打出了氣勢,但最終只有1分到手,連續兩輪平局之后,在積分榜上落在了最近重新振作的國米后面,俱樂部上下很難說對這個成績滿意。
“至少兩邊各拿了一分,不然我和皮波肯定會有一個人心情不好。”西蒙內在比賽后跟著哥哥回了家,他還給安東帶了一盒巧克力。
“桑德羅以前就愛吃這個牌子的,我聽說你受傷了,在羅馬買的。”西蒙內現在再提起出走的前隊長時,已經心平氣和了許多,“希望你早點恢復,然后嘗嘗這個,帶榛子的口感很棒。”
已經被葉映容吃的東西折磨了一晚上的安東把巧克力放到了抽屜里,“現在看著它卻不能吃對我來說太殘忍了。”
“本來今天晚上要吃飯也沒成功,我發現我們總是約飯但最后吃不上。”西蒙內有點遺憾,菲利波在旁邊接話,“下次等比賽不忙的時候你來米蘭,肯定就能吃上了。”
“總有機會的。”安東也覺得這事有點玄乎,“不過本來今天要把在拉斯維加斯買的拼圖給你,托馬索肯定喜歡玩。現在也不知道它還在不在我家”
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然后西蒙內就說了一個更悲傷的故事,“托馬索從來不找我拼這些,都是菲利波帶著他玩。”
“那你拿回去自己玩吧,上千片呢,能玩好一陣。”
西蒙內不知道該不該說他最怕玩拼圖因為會眼花,只好求助般看向旁邊的哥哥,但菲利波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西蒙內最后不得不接受安東這個讓他胃痛的好意。
緊接著,米蘭迎來了和莫斯科火車頭的歐冠背靠背的賽程。首先是19號在米蘭主場。安東照例在電視機前收看隊友們的表現。
今天的主隊米蘭穿著白色的客場球衣,從俄羅斯遠道而來的客隊反而穿著紅色的隊服,羅森內里對這樣的安排很有意見,圣西羅的噓聲比往日都要響亮一些。
安切洛蒂仍然在實驗各種前鋒之間的搭配,今天坐在替補席上的是舍甫琴科,因扎吉和托馬森搭檔首發。
大家公認莫斯科火車頭和米蘭的水平沒有可比性,這只來自俄羅斯的俱樂部是這個死亡小組的大禮包,但他們仍然希望自己能至少取得進球、甚至贏下一分。
而米蘭想要從死亡之組成功突圍,則必須在這個對手身上拿滿六分,再加上之前兩場贏下皇馬和多特,米蘭的歐冠形勢才能算得上一片大好。
上一場與拉齊奧的比賽中拯救了米蘭的超級皮波延續著他的好狀態,上半場第23分鐘,魯伊科斯塔后場的長傳被奮力加速的托馬森在左路底線追上,后者不需要做選擇就傳給了禁區里的因扎吉。
因扎吉頂到了這個球,但位置不對,球離譜地偏到右邊,下底的西多夫及時出現,在球出界之前把它救了回來。
眼看還有機會,因扎吉繼續在禁區里調整位置,西多夫傳給他的球被莫斯科火車頭的后衛擋出,然后回到弧頂處托馬森的腳下。
球在門前左右兩側的來回傳遞,讓莫斯科火車頭的防守球員疲于應付,托馬森拿球后一個吊傳,目標仍然是因扎吉,這次米蘭9號頭頂對了位置,球擦著右側立柱飛進了球網,守門員離得實在太遠沒辦法撲救。
狂攻了20多分鐘終于收獲了成果,不只是電視機前的安東,整個球場的觀眾都長出了一口氣。
進球的因扎吉沒有像往常一樣狂奔慶祝,而是直接沖到了角旗桿后的轉播鏡頭前,撩起球衣露出里面的打底,上面寫著,“加油!等你回來!”
隨后其他米蘭球員也沖了過來,每個人都撩起球衣,他們下面穿著一樣的打底,露出相同的鼓勵話語。當然鏡頭依然對準著得分功臣,畢竟因扎吉咬著球衣下擺對著鏡頭放電的畫面真的很有看頭。
“這就是我們米蘭的氛圍,球員之間的感情太好了,他們展示的這句話顯然是送給還在修養的安東,希望他能早日回到賽場上。”
解說員深情地贊美著眼前的場景,安東確定自己從中甚至聽出了一絲哽咽,這讓他感動到無以復加的心情出現了一點小尷尬,“說到安東,這幾天我們一直沒有見到他露面,也不知道他的狀態到底如何。不過看我們小伙子現在的表現,似乎之前真的很危險,那兩個混蛋!”
“也有記者再次前往了安東在瓦雷澤的住處,但是大門緊閉,沒辦法看到里面。我希望這些記者不要那么無聊去打擾他,有這心思去關心一下剛剛慘敗給巴塞羅那的國米吧!”
不愧是米蘭死忠的解說員,任何話題最終都能拐到踩隔壁一腳上。
重新回到比賽中,米蘭依然把控著場上的節奏,畫面基本上都是莫斯科火車頭半場的米蘭射門集錦,迪達很長時間都沒有現身。
下半場第66分鐘,魯伊科斯塔繼續用標志性的長傳找埋伏在越位線上的因扎吉,后者快速啟動,接球后短暫調整直接打門,守門員擋出了這次進攻卻被另一側的托馬森撿漏,米蘭在主場兩球領先。
最終在歐冠賽場上米蘭輕松戰勝弱旅,與尤文、國米和羅馬在歐冠上連連敗退的慘狀形成了鮮明對比。
安東在看到賽場上大家對他的祝福后就挨個發了感謝的短信,他本來想當面謝謝因扎吉,但因為歐戰開賽時間很晚,等比賽結束后他就扛不住藥勁兒睡覺去了。
第二天他還是快中午才起來,最近養病已經把他的生物鐘養丟了,安東很擔心回歸內洛訓練的時候他會早上起不來。
因扎吉正在吃午飯,看到安東出來之后,打了個招呼就去廚房里端了一碗面出來,是安東非常熟悉的雞湯臊子面。
“我姐姐剛過來了嗎?她人呢?”
安東從今天開始不用再打針了,他以為葉映容不會出現,但眼前的臊子面除了是她做出來的應該沒有別的可能。
然后他就被打臉了,“你姐姐沒來。”
安東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指著冒著香氣的湯面。
“她說你一直想吃,所以拿了湯過來,還教了我該怎么做剩下的。”
因扎吉把碗推到他面前,“已經中午了,你不餓嗎?趕快吃吧!”
安東猶猶豫豫地拿起橫著架在碗沿上的筷子,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顯得十分玄幻,“你居然會做這些?”
“我當然會做飯,雖然不會做那些復雜的,但至少把面煮熟還是沒什么難度的。”
因扎吉說著,繼續開始吃他面前擺著的無醬版意大利面,“不過你這碗的面比意大利面要軟好多。”
安東終于適應了眼前這一幕,筷子挑起面吃了一口,連著吃了好多天沒什么味道的病號飯,這一口香得他舌頭都要掉下來了。
脖子上的勒痕已經褪掉,嗓子也不想前幾天那樣只要吞咽就會發疼,安東咽下帶著雞湯臊子香味的面條之后,滿足地嘆了一口氣,“因為這是手搟面,和意面不太一樣。”
他看了一眼因扎吉寡淡的盤子,“你要嘗一口嗎?”
其實因扎吉在剛才加熱臊子的時候就被那股香味吸引了,但這畢竟是葉映容單獨給安東做的,他沒有給自己加餐,又或者他就是在等安東邀請他品嘗的這一刻。
“可以嗎?”因扎吉嘴上客氣著,從廚房里拿了一個小碗出來,安東把湯和面都分了一小半進去。
因扎吉嘗了兩口之后就停不下來了,“確實好吃。”而且根據他自己的判斷,這種食物和他的白面相比,健康方面沒有差到哪兒去。
有人陪伴之后自己吃的東西也會變得更香,一碗面的量不算太大,但對于安東這種很久沒有吃過正常食物的人來說還是很占肚子,吃完了之后撐著臉在桌子上發飯暈。
因扎吉吃完碗里的面之后覺得盤子里的實在沒辦法下咽,干脆也倒進了還有很多菜的雞湯里,安東被他這個舉動逗得笑了半天。
“這種吃法也只有我們老家有,每年過年的時候連著吃好多頓都不會膩。我和我姐姐做出來的味道一模一樣。”這是個讓安東細思極恐的地方,他燣臊子的做法是從家長那里學來的,但葉映容顯然也知道這個配方。
因扎吉甚至把切了片的火腿也泡進了湯里,“你也會做嗎?”
“當然,但我做的不多,做飯太麻煩了。”安東終于把自己的懶狗特性徹底暴露,“只有一天沒什么事做又特別想吃東西的時候我才會做飯。”
其實他們需要做飯的時候不算特別多,“平時在內洛解決就行。”
安東本以為因扎吉只放上午半天假,因為周末和都靈的比賽還需要繼續備戰,但他吃完飯仍然沒有出發去內洛的意思,“你不是說想回家拿點東西嗎?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用去訓練嗎?”
“卡爾洛知道我要干什么,所以直接批了假。”
安切洛蒂都被搬了出來,安東沒話說了。
這次回瓦雷澤的路上比上次反方向的旅途熱鬧多了,車載音響里放著新聞,安東像以往一樣銳評每一條消息。
因扎吉則專心開車,只偶爾接一句安東的話,畢竟他說到高興的時候,其實不太在乎其他人有沒有認真聽。
主持人仍然在議論國米和巴薩前天的比賽。雷科巴在0-3落后的時候腳踩普約爾,這件事刺激到兩支球隊差點在球場上打群架。
安東突然想到了昨天的比賽,“謝謝你昨天進球之后的那句話。”
“我不是說不用再說謝謝了嗎?”
安東都忘了有這回事了,“那你就當沒聽到吧。不過要是昨天沒辦法進球,那衣服不就白穿了嗎?”
因扎吉轉過來看了安東一眼,安東一下子就讀懂了他想說的話,‘我怎么會進不了球?’
安東訕笑著放棄了這個話題,“你們是什么時候做好這件衣服的?”
“前兩天,保羅聯系的服裝店,上面寫的那句話是大家一致同意的。”
“我太感動了,尤其是你們沒寫我的外號什么的。”
因扎吉頓了一下,決定不告訴他皮爾洛提議印上惡霸小老鼠這幾個字的事實。
只不過到達瓦雷澤之后,隨著車逐漸靠近他的家,安東沉默了下來,前天晚上從這條路走過的時候,安東還在想著鄰居們到底都去哪兒過節,誰又能想到到后面發生了那么可怕的事呢?
車最后停在了安東家院子外的馬路旁邊,院子外側的門緊閉著,里面的警戒線已經撤走了,安東坐在車上半天不動。
因扎吉不說話,由著他繼續聽新聞。等廣播開始播第三遍廣告的時候,因扎吉狀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再不進去,晚上回家趕不上飯點了。”
“好吧好吧,”安東不情不愿地下車了,要是他一個人過來,可能坐到天黑都不愿意挪窩。
因扎吉跟著一塊兒下車,收到安東疑惑的眼神后解釋說:“你肩膀的傷還沒好,我幫你拿東西。”
打開院門,里面的一切還和安東那天晚上離開的時候一樣,他指著臺階旁邊散落著的垃圾,自嘲地笑了笑,“我那天還奇怪為什么我裝好的垃圾會散下來,根本沒想過家里進了別人。”
一周沒有處理掉的垃圾散發著一股異味兒,因扎吉像是沒有聞到一樣,拉著他繼續往前走,“一會兒出來丟掉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有讀者朋友反應感情發展太平淡了,這確實是我的問題,我總是在寫的時候忘記多寫一些心理活動,導致文中感情的變化就像冰香料的rap一樣永遠淡淡的()之后我會努力改正這個問題
關于兩個人的感情發展,我設計被襲擊這個情節的主要目的其實是讓兩個主角住在一起,感情能更快速升溫,不過一直沒考慮在安東剛受傷的時候就讓9上太多的分,現在看來這個設計有點拖沓。只是感情線不太方便大改了,非常抱歉,我盡量把后面寫的有意思一點,然后主角會在不到20章之后正式在一起,時間線就是賽季結束,這個賽季還有好些比較重要的比賽,那一部分的內容沒辦法縮減。
9是個很精明復雜的人,比較難寫而且我已經在ooc的路上一去不返了,在感情上他的態度總是捉摸不定的,讓他主動的契機不是很好找,而且在恐同的球迷圈想要下定決心和隊友交往需要多糾結一會兒,再加上安東很慫不喜歡主動,所以9一直處在言語試探的階段,談上可能要多糾結一會兒。但是我筆力不足沒寫出這樣的感覺來orz好在離說開也不算太遠了,后面繼續努力!
第137章 比賽中止
在安東過來之前其實房間里已經來了好幾次人,警方過來檢查過現場,后來馮婷玉也來看過房間內財物的損壞情況。
那兩個入侵者最開始可能只是想偷點東西,摸到樓上發現房間主人是安東之后,才產生了破壞和襲擊的心思。最后他們想要帶走的財物都留在了家里,但墻壁、擺在外面的裝飾品、大家具很多都被砸壞了,當然他之前想過自己拿的獎杯也都無一幸免于難。
幸好鎖起來的一些比較重要的東西都沒有被翻出來,安東最需要花時間的不過是把家里被破壞的地方改裝一下。
話是這么說,當安東再次回到家中,看著和自己記憶中完全不一樣像廢墟一樣的房間,仍然心煩意亂又怒火中燒。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已經醒過來然后被警方控制起來了,他們除了會被檢方起訴刑事犯罪之外,安東當然可以主張他們附帶的民事責任,讓他們狠狠賠一筆。
安東用最快速度收拾出了接下來一段時間要用的東西,拎著包下樓,因扎吉正指著房間一側整面的玻璃窗,“那兒碎了兩塊玻璃,估計是從這里進的房間。”
“嗯嗯,”安東根本不想過去看,只想著趕快離開,或許再等幾天他的心情徹底平靜之后才能重新回到這里的家,“我之后就換成墻,不裝這么大的玻璃窗了。”
因扎吉又露出手里提著的東西,是他送給安東的圣誕禮物,“萬幸這個相機還好著。”
“還有我給蒙內帶的拼圖。”看到還有很多東西幸存下來,安東這一趟回來總算收獲了一些好消息。
這天最后因扎吉帶著安東去了一家米蘭很出名的餐廳,座位不多價錢不便宜,還在市中心,想要吃飯需要提前預定,安東一直知道這家餐廳,只不過從來沒有合適的時間過來。
“你是提前訂好的嗎?”安東坐下來還在打量著周圍的布置,他這兩年消費水平上來之后也算吃過不少高檔餐廳,這一家在其中絕對排的上號。
“是啊,所以之前讓你快一點。”因扎吉把菜單推到安東手邊,“你終于能吃正常的食物了,肯定要吃頓好的慶祝一下。”
這句話說到了安東的心坎上,他看著菜單上各種活色生香的美食,犯了選擇困難,“有什么推薦的嗎?”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過來。”
安東揚眉看了一眼臉色平靜的人,“我以為你以前在這兒約會過,畢竟這里的環境真的很適合。”
因扎吉這時才抬頭四處打量了一下,“我還真沒注意這些,或許下次你可以帶你的女朋友過來。到時候你也和我吃過一次了,知道什么菜好吃。”
因扎吉在女朋友上加重了語氣,安東拿起菜單擋住臉,直接忽略了這句話。
但選擇困難的問題仍然沒有解決,安東突然來了主意,“我知道了,可以問桑德羅,他來過好幾次!”
內斯塔住在米蘭城吃這些更方便,所以他比安東更早對這家餐廳下手了。
因扎吉看著安東直接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把服務員叫來問一下就行”和那個看上去疑點重重的女朋友相比,因扎吉發現還是隊友的名字這時候出現更讓他火大。
可惜安東的電話已經接通了,內斯塔熱情地推薦了好幾個名字,從前菜和湯一直到最后的甜品都沒有拉下。
“你的嗓子聽上去好多了,現在吃飯沒什么問題了吧?”
“是啊,所以皮波帶我過來吃頓好的。”
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因扎吉也沒有抬頭的興趣,認真地注視著菜單,好像上面突然寫了什么有趣的故事。
內斯塔的大嗓門響亮地穿過聽筒,“他請你吃那么貴的東西?什么時候也請我吃一頓啊。”
安東把手機伸了過來,“桑德羅有話要問你。”
因扎吉其實已經聽見了內斯塔剛才說了什么,他在安東興奮的眼神中無奈地接過手機,“你太能吃了,請你吃飯我會破產的。”
安東無聲地開始笑,內斯塔完全沒有被這個答案氣到,“沒事皮波,我只是擔心那家餐廳很多東西你都吃不了,而且他們可能不會供應白水意面。”
等因扎吉回懟了一句掛斷電話的時候,安東還在笑個不停,他只好使出殺招,“我也沒說過今天這頓飯是我請客吧。”
安東果然不笑了,不可置信地看他,“你剛才說是為了給我慶祝的,”好像真的沒有請客的意思,但是,“你不能這樣。”
“那就趕快把手機放下點菜吃東西,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因為不用掏錢,安東這頓飯點了很多,因扎吉嘴上抱怨了兩句,放任他這種坑錢的行為,這讓安東十分滿意。最后剩下來的東西也沒有浪費,全部打包帶了回去。
“接下來兩場比賽都是客場,你不在家,這些夠我吃兩頓了。”
“剩下的五六七八頓你要怎么吃?”因扎吉喜歡這樣的對話,好像他們已經住在了一起,而不只是安東過來借宿。
“我姐姐還要過來幾次,讓她賞我幾口飯吃。”
“聽上去有點可憐啊,其實你可以聯系一個專業營養師,讓他幫你安排每天吃什么。”
安東像是聽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然后我每天就只能吃綠化帶和雞胸肉,我這輩子不會在內洛之外的地方主動吃減脂餐的!”
周末聯賽繼續,米蘭客場挑戰都靈。都靈與尤文共用阿爾皮球場,但兩支隊伍的命運天差地別,今天的主隊在整個賽季只贏過兩場比賽,坐鎮主場更是4個月沒有贏過,今天面對米蘭,他們似乎仍然沒有取勝的可能性。
不過米蘭也有壞消息,安東繼續缺陣,內斯塔因為流感也留守米蘭。后防線變成了馬爾蒂尼和科斯塔庫塔的搭檔。
安東在得知內斯塔也沒辦法去比賽之后,就想著兩個人可以一塊兒在內洛看比賽,唯一的問題就是他車不在這邊,該怎么到內洛去呢?
“我可以把車借給你,”因扎吉非常大方,安東正打算感謝他的時候,就聽到他話音一轉,“但我覺得桑德羅不會和你去內洛看比賽。他得的是流感,你就不怕被傳染了繼續吃藥嗎?”
安東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因扎吉心情很好地跟隊前往都靈。
比賽開始時間不算太晚,即將進入三月,球隊在場上熱身的時候,開闊的天空還有一絲太陽的余暉。
安東現在已經沒有太多病痛的困擾,但葉映容還是強硬地“建議”他3月份再開始訓練,這10多天他大部分時候都躺著,安東覺得身上的關節都快生銹了。
他跟著電視上隊友的熱身動作在客廳里轉了兩圈,還想跳一跳的時候,突然覺得頭有點暈,這下不敢再繼續折騰了,只好坐了回去。看樣子他想提前幾天回內洛的計劃夭折了。
上半程米蘭在主場6-0血洗了都靈,當時因扎吉在圣西羅上演了帽子戲法,幾個月后面對盤踞在降級區的對手,因扎吉顯然想要延續瘋狂進球的狀態。
開場僅僅兩分鐘,米蘭利用都靈隊的角球發動快速反擊,塞爾吉尼奧立刻拿出了他的看家本領,從自家半場帶球一路加速,接連躲開好幾名都靈球員的斷球之后,橫傳將球送進了球場右側的無人區域。
馬爾蒂尼突然出現,在都靈球員靠近之前拿到球,突入進去之后再次轉移方向,球來到兩名中衛之間,因扎吉剛好接到球,在球門前6m的地方輕松推射得手。
阿爾皮球場的球迷雖然知道這場比賽會很艱難,但剛開場屁股還沒坐熱就落后顯然還是有點太超過了,而且這樣的丟球讓他們十分熟悉,上半程對米蘭的時候,因扎吉90分鐘用幾乎同樣的方法進了3個球,難道今天他們的主隊又要被打成篩子了嗎?
安東在客場作戰的時候總是能聽到主隊的各種干擾他的聲音,國內比賽的時候,那些辱罵人的歌他也都聽得懂,不過今天都靈的球迷似乎異常激動,坐在電視機前都感覺聲音有些太大了。
場上球員的狀態似乎沒有被影響太多,但主裁判帕蘭卡顯然受到了干擾,面對都靈隊的犯規動作始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因扎吉被都靈后衛法托里用非常野蠻的動作鏟倒的時候,帕蘭卡也只是犯規警告,根本沒給牌。
“這是不是有點離譜了?”看著因扎吉慢吞吞地站起來,安東敲著手機和內斯塔吐槽。
內斯塔手機里短信一條接著一條,他覺得真應該讓那些覺得安東不愛說話的人看看,話又多打字又快,他都不知道該回哪句,瞧瞧這說的什么話?“你怎么不吭氣,感冒了還那么能吃嗎?”
內斯塔翻了個白眼,可惜安東看不到。“你沒看到保羅和比利他們都沒去申訴嗎?可能今天的客場氣氛不太好吧。”
盡管有裁判的偏幫,都靈隊的表現依然讓人看不過眼。反倒動作越來越大,第41分鐘,發動了第一個進球的塞爾吉尼奧被鏟傷,隊醫進場后用擔架把好不容易首發一次的倒霉巴西人抬了下去。
裁判終于給米蘭判了一個定位球。西多夫主罰的任意球飛過人墻鉆進了球門左上角,米蘭2-0領先。
半場結束前,補時最后階段雷東多扛著三個人突破到了左側禁區外后回敲,西多夫拿到球后,左右腳一次簡單的油炸丸子連續晃過兩個人后打進了米蘭的第三個進球。
半場結束的時候,安東聽到了球場巨大的噓聲,本以為只是在噓客隊,但當下半場開始后都靈球員拿球時噓聲反而更大了,看樣子主場球迷已經難以克制對主隊的巨大不滿。
下半場開始5分鐘,裁判突然吹停了比賽,原來球場邊的圍欄被極端球迷沖開了,安保警察立刻手持電棍上前阻攔,兩邊開始了激烈的對抗,甚至有球場的座椅被扔下來摔在跑道上砸了個稀巴爛。
安東第一次感受到了這種不標準足球場的好處,至少球迷扔下來的雜物不會直接掉到場上。
鏡頭拍了一會兒,感覺警察似乎還能控制住局勢,帕蘭卡吹哨示意比賽重新開始。球員們非常專業地立刻回到比賽中,都靈甚至打出了好的配合,而米蘭顯然減弱了進攻的勢頭,畢竟他們三球領先。
又過了5分鐘,有白色的煙霧飄進場內,安東以為是球迷放的煙火,但場上再次出現了騷動,米蘭球門方向,迪達瞇著眼睛退到場邊,比賽再次中斷。
原來那些煙霧是警方施放的過量催淚瓦斯,不受控制地飄到了球場上空。除了迪達,主裁判也受到了嚴重干擾,站在場邊讓第四官員幫他沖眼睛。
其他球員都集中到了煙霧濃度較小的中圈,每個人都受到了影響,又過了五分鐘,兩邊的球員沖進了更衣室,只留下白花花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的球場。
安東從來沒見過這種陣仗,他當然知道意大利有很多足球流氓,米蘭輸球的時候內洛外面總會徘徊著試圖攔車罵人的醉漢球迷,但那些沒辦法和今天這樣的大規模沖突作比較。
內斯塔注意到安東已經五分鐘沒有說過一句話了,忍不住逗他,“你害怕了嗎?”
但安東的回復并不是他想象的嘴硬罵人,“我以前聽說過拉齊奧也有很多極端球迷,他們會像這樣嗎?”
內斯塔回想起上賽季春天恥辱輸給羅馬的比賽,極端球迷沖擊訓練基地,他不得不出面和那些人交涉的場面。
“哪個俱樂部的極端球迷都一樣。”
安東厭惡這樣的球迷文化,覺得那些人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干。他開始問候現在等在更衣室的那些隊友,好在除了最先受到攻擊的迪達狀態比較嚴重,其他人都只是眼睛不適。
又過了20分鐘,裁判出面宣布比賽中止,按照先例,估計這場比賽的結果應該是都靈被0-3判負。
原本可能有的一場好球只踢了一半,米蘭眾將心情都不美麗,他們沒有像原計劃那樣在都靈休息一晚,而是直接晚上趕路回到了米蘭。
收到因扎吉‘今晚回來’的消息之后,安東強撐著睡意,終于在半夜的時候等到了門外汽車的響動,走近大門等著因扎吉開門,結果卻傳來敲門聲。
這是沒帶鑰匙嗎?“誰啊?”
“是我。”是因扎吉的聲音,貓眼里能看到穿著運動服的身影。
安東打開門,“你沒帶鑰匙嗎?我要是睡覺了可沒人給你開門。”
安東居然真的沒睡,沒有看到房間里的燈原本只是試探一下的因扎吉,松開口袋里的門鑰匙,把笑著的人推進了屋子里。房門關上擋住了院子里的光亮,漆黑的玄關處,剛回來的房主人把乖乖開門的小朋友抱進了懷里。
安東沒想到因扎吉會這樣,他放松身體安靜地站著,胳膊被箍住,唯二能移動的兩只手拍在因扎吉的腰上。
就這么沉默了一會兒,安東終于開口,“這比賽真折磨人,很累吧?”
因扎吉的臉埋在他肩膀上,說話聲音悶悶地,“是啊,而且眼睛疼。”
“現在還在疼嗎?隊醫有沒有給眼藥水?”安東推了推身上的人,想看看他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因扎吉箍著他一步步往后退,退到了能被客廳小燈照亮的地方,然后安東才看清因扎吉的眼睛,確實還有些紅。
因扎吉眨了眨眼睛,似乎不太適應這里的光亮,緊接著又閉上了。
這么看來真的很嚴重,“要不再去沖下水吧。”安東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方法,只能遵循電視上看到的。
“不用,”因扎吉搖了搖頭,“你親一下就不疼了。”
他感覺到自己懷里的人僵住了,一時間只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因扎吉說出這句話時的心情并不像他表現得那么自在,見安東半天沒有反應,他忍不住再次想睜開眼睛。
然后就聽到了安東略帶急促的聲音,“別動”
因扎吉聽話地停住了動作,然后就感覺到了眼皮上又輕又軟的觸感,短短幾秒之后,又換到了另一邊。
“好了”看著因扎吉的眼睛重新睜開,安東只覺得整張臉都燒了起來,嘴唇上的溫度最高,在因扎吉準備開口說話之前,他視線飄忽,結結巴巴地說:“我好困先去睡覺了,你也早點睡。”
這次他很輕松地掙脫開了因扎吉的懷抱,立刻轉身走了。
因扎吉聽著趿拉著拖鞋的聲音比以往都要急促一點,最后被關上的房門擋住。他抬手摸了摸眼睛,確實還有些刺痛,但根本不能影響他現在的心情。
原本想要說的話沒有說出口,但因扎吉并不擔心他是不是太著急了,總會有下一次機會的。
第138章 短發
安東回到房間的時候還感覺手腳發麻,坐在床上發了半天的呆。
他覺得自己剛才一定是上頭魔怔了才會親上去,這種行為對他來說有點太超過了,湊近的時候最吸引他的居然是高高的眉骨
但安東又覺得問題不在他身上,是因扎吉先說的話,是因扎吉攬著他不讓走,是因扎吉眼睛太紅了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安東又開始后悔自己剛才為什么親完之后直接落荒而逃了,甚至連因扎吉臉上的表情都沒看見。他就應該站在那兒,好好問一問什么叫親一下就好了。
安東裹在被子里滾來滾去的,又或許因扎吉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他自己太激動了呢?這實在是太麻煩了,早知道直接回來睡覺不等他了。但安東知道再來一次自己還是會等在外面的。
腦子里五花八門的猜測并沒有讓安東睡不好覺,現在的時間比他最近幾天睡覺已經晚了好幾個小時,想了一會兒他就抵抗不住睡意睡著了。
第二天又是快到中午才醒,安東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兒怔,洗漱的時候昨晚在玄關的記憶才輕飄飄地降落在腦海里。現在他沒有之前激動又糾結的心情了,畢竟外面天色大亮,他就算想找當時的感覺也沒有氛圍,就當無事發生過吧。
走出房門才發現房間里不是只有他一個人,電視機里正放著體育頻道的比賽重播,有叮咣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
“你沒去訓練嗎?”
因扎吉手上的動作沒停,他就知道安東今天一定會裝傻,“昨天大家趕路回來太辛苦了,卡爾洛放了半天假。”
他說著,側頭去看,安東挺直著背走進廚房,探頭探腦地找早飯吃,嘴上一派云淡風輕,就是不看他。
“牛奶在微波爐里,雞蛋在外面餐桌上。”
“謝你真的太貼心了皮波。”脫口而出地感謝卡在嘴邊,安東把雞蛋端來靠在廚房門上邊聊天邊吃。
“你在做什么?中午飯嗎?”
“是啊,”因扎吉沒有管身上來回打量的視線,“我剛看到廚房里有新的菜和雞胸肉,是你買的嗎?”
“嗯,本來打算中午做一點吃了,下午要去找我姐姐復查。”
葉映容這次沒有再到因扎吉家里來,她需要給安東做一個系統的最終檢查看看恢復狀況,那些儀器都在診所可不好搬來搬去的。
看著因扎吉明顯準備了兩個人的量,安東不好意思干站著,“我也來做點吧,剛好我們一起吃了。”
雞胸肉是他強迫自己買的,和洋蔥炒一下還算能吃,因扎吉家里沒有太多調料,不然安東就直接連著意大利面做辣子雞肉“拉條子”了。
半個小時之后,兩個人端著碼好雞肉和水煮西藍花的白面坐到了電視機前,“這種食物我必須得看點東西才能咽的下去。”
比賽回放已經結束了,現在是賽后的采訪,昨天在都靈的比賽加利亞尼也出現在了客場看臺上,結果被極端球迷的動靜嚇了一大跳。
“我們的球隊取得了勝利,但我卻覺得自己像個失敗者。”他垮著一張臉,兩腮的肉都耷拉著,胖手捏著方方正正的手帕在腦袋上點來點去,這樣的精神狀態確實和他說的話對上了,“暴力應當遠離足球,極端球迷的行為是不被允許的。我們會很快召開一次關于球場安全的特別會議,我們的球員昨天受到了驚嚇,我很擔心他們的狀態。”
“他腦門這么光哪兒來的汗?別擦了。”安東把洋蔥都挑到了一邊,這種菜只適合拿來調味。
因扎吉被他這句話嗆了一下,為了安全起見把水放遠了一點。
加利亞尼的采訪仍然在繼續,電視上不再是對著他的鏡頭,而是變成了催淚瓦斯剛飄到球場上的畫面。攝像機非常懂的對著眼眶發紅甚至開始流眼淚的一眾米蘭帥哥大拍特拍,安東昨天都沒注意這些,只顧著和內斯塔聊天,現在終于重頭看了一遍。
“居然還會流眼淚,那是什么感覺?”
“我以為你知道它叫催‘淚’瓦斯比切洋蔥辣了10倍吧。”
安東剛才切洋蔥確實被辣到了,他就應該在剛從冰箱拿出來的時候就把洋蔥切掉。
因扎吉繼續漫不經心地說:“然后眼睛又紅又腫,你昨天晚上不是看過了嗎?”
安東臉上好奇的神色僵住了,然后低頭吃東西,他甚至吃了一直嫌棄的洋蔥,低低地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像是要爭辯什么一樣,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電視上畢竟看不清”
因扎吉似乎根本沒聽見。
吃完飯因扎吉就要趕快開車去內洛參加下午的訓練了,“給你的車鑰匙能開那輛黑色的車,就在院子后面。”安東這下不用打車去找葉映容了。
安東主動接過了洗碗的活,雖然只有把碗放進洗碗機這一個步驟,因扎吉在門口說話的時候,他大聲答應了一下但根本不想過去,現在還是離玄關越遠越好。
結果預想的關門聲并沒有出現,因扎吉背著包穿著換好的鞋走進廚房,很自然地抱了安東一下,“我去訓練了。”還伸手扶在安東腦后揉了揉。
然后手被一下子揮開,安東抓著被揉亂的頭發,定定地站著。
“怎么了?”
“沒什么。”安東不想解釋自己剛才突然想起來在家里被人拽著頭發摔到地上的感覺,抱歉地笑了笑。
因扎吉收回還抬在半空中的手,若無其事地說:“希望你下午復查一切順利。”
復查的結果確實不錯,再有三天他就能回內洛訓練了,也就是米蘭從莫斯科回來的那天,這幾天他可以做些小的復建。
所以米蘭全隊去莫斯科踢歐冠和他仍然沒什么關系。對家報紙猜測在上一場比賽遭遇驚嚇的米蘭眾人,在舟車勞頓和莫斯科的嚴寒中會慘遭滑鐵盧,不過他們都失望了。
零下十度的球場上,終于穿上紅黑間條衫的米蘭球員狀態絲毫不受影響,雷東多的長傳球發起進攻,莫斯科火車頭后衛艾瑟夫在禁區內拉倒因扎吉,里瓦爾多罰進點球改變場上比分。
最終這場比賽米蘭再次憑借1-0的成績獲得勝利,歐戰第二輪小組賽的四個1-0,幫助他們以12分的成績高居榜首,成功從死亡小組出線。
安東很為這個成績高興,畢竟他不想第一天回歸俱樂部就看到大家輸球或者平局的喪氣臉,尤其是他自己有了新發型之后。
因扎吉回家看到安東的時候愣住了,“你怎么剪頭發了?”他還記得自己那天揉安東的頭發手被打開,想了好久那算不算安東拒絕親近的表示。
安東伸手撥拉了一下腦門前的碎發,“不好看嗎?理發師給我把劉海修的太奇怪了。”
原本頂在腦袋后面的馬尾不見了,安東剪掉了長過肩胛骨的頭發,后頸上面的頭發很短,頭頂的稍微長一點,還有一縷毛炸著,劉海又長又碎,亂糟糟地蓬著,乍一看根本認不出來。
“你知道的,這種變化得讓人適應兩天。”
安東點點頭,“我其實也還沒看習慣,但我覺得不算丑。”
“所以你為什么剪頭發,之前不是還說過段時間要染新的顏色嗎?”
“短頭發也能染。我只是不想再被人拽著頭發打了。”
困擾了因扎吉好幾天的疑問得到解答,但他的心情并沒有輕松下來,意大利警方的動作能不能快點?他真得很想知道那兩個混蛋最后要被關多久。
“那以后比賽你就不能留一縷頭發在外面了。”
安東這個玄學一直保持著,雖然有的時候即使留頭發在外面也會輸比賽,但這已經變成了他的習慣,剪頭發的時候他也考慮到了,“我可以在頭頂扎個小揪揪。”
因扎吉看著安東毛茸茸的腦袋,想象不來那個場面。“頂頭球怎么辦?”
“完了我真沒想過。”這可怎么辦?
第二天安東強迫自己起了個大早,現在又是需要重新培養生物鐘的時候了。
去內洛的時候安東坐因扎吉的車,靠在副駕駛上打了半天盹才清醒過來。
“怎么還沒到”安東當然知道米蘭市內離內洛很遠,他只是單純地抱怨,“這就是為什么我不住米蘭的原因,在家里我早上至少能多睡半個小時。”
因扎吉腦子里還是剛才安東頭一點一點枕著安全帶的模樣,每次停車或者啟動的時候,都能聽到他加重的哼哼聲,讓人看著很想上手捏他的臉頰肉。
“但你現在不用開車了,可以在車上睡。”
“那還是不太一樣。”安東又開始折騰頭發,他對自己短發的印象還停留在剛來意大利的時候,而且現在的頭發比當時還要短兩寸,上手摸能明顯感覺到發量變少了。
雖然以前頭發太多了也很麻煩,但安東還是有點心疼,畢竟手感也變差了。
前兩天拜托葉映容幫他研究一些養頭發的藥水,雖然葉映容表示她不是機器貓什么病都能治,還說禿頭是天生的不要試圖改變,但他都沒聽進去,“我相信你,你人美心善,這點小事對你來說不算什么。”
兩個人在停車場分開,因扎吉去更衣室,安東還要找隊醫做個全身體檢。
隊醫已經習慣了安東幾天不見就換個新發型,但這個短頭發還是不太一樣,在檢查的時候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恢復的很不錯,老實說我已經看不太出來你哪里受傷了,除了長胖了一點。”
這句話成功換來了安東的哀嚎,“我又沒吃什么,一般人生病不都是變瘦嗎?!”
不過運動負荷檢查之后,隊醫的表情嚴肅了一些,“好吧,我之前還是太樂觀了,本來以為你練兩天就能直接歸隊了,但是得減緩一下進度,我會和助教說的。”
最終安東被安排到了訓練場的另一邊,跟著助教的節奏先適應有球。其他隊友訓練時大喊大叫的聲音就在不遠處,安東發現自己很想念在球場上的日子。
知道安東今天會到內洛的人不少,但他們沒有在更衣室見到人。
“他不是說要過來嗎?”加圖索找了一整圈,最后只好轉向現在和安東住在一起的因扎吉,“皮波,你沒和他一起過來?”
因扎吉還沒來得及說話,加圖索就被皮爾洛嗤笑了一聲。
“你笑什么?!”
皮爾洛繞到了內斯塔另一邊,遠離這頭暴熊。內斯塔被迫回答加圖索的問題,“他就在那兒啊。”
然后加圖索的驚呼響徹整個訓練場,“安東,你怎么成這樣了!”
安東感受到了好多視線在他身上,真是受不了,剪個頭發怎么了?
然后腿傷剛好回歸大部隊的舍甫琴科,看著背對著他們繞桿的安東,響亮地吹了一聲口哨,“帥哥,晚上有空嗎?”
在此起彼伏的哈哈大笑聲中,安東的手舉過腦袋比了個中指,“你他媽的,安德烈舍甫琴科!”
安東第一天的訓練強度和其他人沒法比,傍晚結束的時候他早早等在了停車場,然后每個比因扎吉早出來的隊友都要過來揉一下這個全新手感的腦袋。
所以等因扎吉出現的時候,安東臉上帶著明顯的抱怨,“你怎么這么慢?”
“抱歉,”因扎吉拉開后座車門把兩個人的包都扔了進去,“晚上想吃什么?”
“還能吃什么,繼續減脂餐,隊醫今天說我又胖了,我真是喝水都胖!”
安東正在叨叨叨,舍甫琴科從他們旁邊經過,“帥哥!這是在等我嗎?”說到一半他就笑出了聲。
“你好無聊啊。”安東只覺得頭疼,“我剪了頭發就讓你這么有危機感嗎?害怕我把你比下去?”
因扎吉眼看著安東就要轉過去開始兩個人無聊地斗嘴,突然上半身逼近,湊在他耳邊說,“只有叫帥哥才能和你搭上話嗎?”
“啊?”
這句話分走了安東一半的注意力,他愣愣地看著因扎吉,像是根本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身子還繼續要朝舍甫琴科離開的方向轉過去,然后被因扎吉強硬地拽了回來。
“別看了,他已經走了。帥哥,晚上有空嗎?”
安東知道因扎吉在故意學舍甫琴科說話,但他的語氣不像之前那樣是開玩笑,反而勾得人耳朵發燙。
“安德烈是神經病,你不要學他。而且你才是該叫帥哥的那個。”
因扎吉沒想到安東會怎么說,剛才奇怪的氛圍蕩然無存,而安東在他露出無奈的表情時已經光速躲進了車里,“快走吧,回米蘭還要好久,晚上根本沒空!”
第139章 連平
舍甫琴科一連管安東叫了好幾天的帥哥,安東最開始還躲著他走,后來干脆當聽不見,要知道在米蘭更衣室里,你隨便喊一聲帥哥說不定會有十個人同時回頭。
舍甫琴科眼看整不到安東之后,也覺得沒意思,終于不再亂喊人了。
從莫斯科回來的米蘭全隊沒有什么時間休息,不過歐冠出線的成績讓大家心情愉悅,周末聯賽的對手亞特蘭大還在降級區里掙扎,所以大家都沒什么心里負擔。
安東的復健任務量一天比一天大,他又想早點回到比賽場上,所以還會給自己加練,這幾天在來往內洛的車上總是在睡覺。
前兩天他還覺得自己這樣把因扎吉當成司機一樣晾在旁邊很不好,結果有一次醒過來發現身上還披著衣服,他就越來越放松了,上車想睡覺的時候只用說一句“衣服”,因扎吉就回頭從后排拿一件外套蓋到他身上。
外套是因扎吉的,總有股他愛噴的香水味,安東很快就習慣了。
習慣的結果就是一天早上到內洛之后,安東直接把身上的外套穿走了,因扎吉看著他迷迷糊糊的樣子也不點破,自己穿上安東那件花花綠綠好幾個大口袋的外套。
這幅打扮一進更衣室就吸引了全部的視線。
“太閃了皮波,今天是什么日子?”魯伊科斯塔第一個站出來銳評這身不符合年齡的穿搭,然后所有人的目光轉向安東,這衣服一看就是他的。
安東這才后知后覺地低頭,發現自己身上穿錯了的外套。
因扎吉的聲音響起來,“剛才拿錯了而已。”
魯伊科斯塔的眼神仍然在他倆中間打轉,“不知道的以為你們在車上干什么了呢?”
安東脫衣服的動作在聽見這句話之后加快了一點,但身上的香水味道一時半會是散不掉了,因扎吉到底噴了多少香水?
因扎吉則完全沒被影響到,還站在更衣柜的鏡子前繞了兩圈,“我穿這個還可以吧?”
“這是給安東這樣的小年輕穿的,你這年紀不合適。”魯伊科斯塔嘖嘖搖頭,安東在旁邊噴笑出聲,把脫下來的外套罩在了因扎吉腦袋上,“快把衣服還給我。”
因扎吉還不行動,“真的不好看嗎?”
“你要是喜歡,請務必等我們的牌子上架之后多買一點。”
對陣亞特蘭大的比賽,安東根本沒進大名單,不過這次他不打算在家看電視轉播了,比賽當天出現在了圣西羅看臺的家屬區,然后碰到了帶著克里斯過來看球的塞薩爾馬爾蒂尼。
“身體現在怎么樣了?”
再見到這個提拔自己升上一線隊的老帥,安東還是有點緊張,盡管塞薩爾很和藹地和他搭話,安東還是乖乖坐好了,“再過兩天就能和全隊合練了。”
“那就好,報紙上看到的真是嚇人,你一個人住,平時要更小心一點。”
安東連連點頭,其實意大利入室搶劫的情況不算少見,安東對于居家安全的認知來源于20年后的中國,所以總有些不太謹慎的舉動,對于危險的感知也下降了,最近重新裝修他已經在換家里的門窗了。
不過今天這場比賽很重要嗎,塞薩爾居然都來現場看?
“克里斯想來,我沒什么事,剛好能帶帶他。”
被說到的克里斯最開始還能安靜在椅子上坐著,現在已經像只皮猴一樣扒在安東身上了。畢竟安東是他爸爸這么多隊友中,帶他玩的最好的那個。
“你當時是怎么揍他們的?你用的是中國功夫嗎?”
克里斯在電影里見過那些很會打的亞洲人,小男孩兒最近正迷這些。安東訕笑著不知道該怎么說,他在心里難過,自己終于也有不會功夫給中國人丟人的這一天了。
塞薩爾在旁邊瞪了克里斯一眼,“不要亂說話。”
克里斯瞥著嘴不高興,安東連忙哄他:“我不會那些,但我可以教你一點別的。”
安東腦子里一連串小時候玩的那些拍手游戲,像‘一分兩分我天天得’這種順口溜他當然沒辦法教,但內容可以保留下來。
克里斯很快就被這種新鮮的小游戲吸引了,兩個人湊在一塊兒拍手拍得熱鬧,嘴里還念叨著‘手槍’‘大炮’‘元氣彈’,塞薩爾聽著這股熱鬧勁,慶幸這是在家屬區,不會被球迷圍觀。
現場是沒有人過來湊熱鬧,電視上的轉播鏡頭可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今天出現在看臺上的名人們,開賽前安東和克里斯來回比劃的樣子被從頭到尾拍了下來,估計等一會兒比賽的時候,鏡頭還會找他們幾次。
和亞特蘭大的比賽遠比米蘭眾人想象的困難,圣西羅歡樂的氣氛在一開場就急轉直下。
開場不到1分鐘,亞特蘭大左路的進攻被今天站在右后衛位置上的科斯塔庫塔踢出邊線,隨后亞特蘭大的界外球直接扔向禁區,馬爾蒂尼抬腳解圍沒有提正部位,球折射之后滾進了米蘭自家的大門。
不到一分鐘就在客場對陣米蘭取得領先,客隊看臺的亞特蘭大球迷高興瘋了。轉播鏡頭先是給到了場上無奈又不高興的米蘭隊長,然后立刻換到看臺上找他的家人。
塞薩爾面色平靜,看不出他有沒有生氣。克里斯眼巴巴地站著,安東還一副狀況外的樣子,他剛才沒看清發生了什么。
糟糕的開局之后,亞特蘭大發起了猛烈的進攻,想趁著對手士氣低落的時候擴大比分。米蘭的后防線則狀態不佳,一直疲于防守。
第28分鐘,亞特蘭大發起的反擊從右路插到米蘭半場,傳中后羅西尼先是頭頂停住球,隨后起腳的時候在馬爾蒂尼的壓迫下直接倒地,但他在球彈了一次回到空中的時候翹腳把球撞進了球門,米蘭0-2落后。
兩分鐘后,亞特蘭大再次右路發動攻勢,隊長多尼力壓科斯塔庫塔將傳中球頂進球門。
羅森內里坐不住了,圣西羅吵鬧聲越來越大,之前還瘋狂慶祝的亞特蘭大遠征軍不得不收斂臉上得意的笑,生怕被打。
塞薩爾的臉色很難看,安東也覺得如今的場面非常艱難,3球落后該怎么追?但他不能說喪氣話,不然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的克里斯肯定會掉金豆豆。
“這才30分鐘,接下來60分鐘我們能進好多球的,而且亞特蘭大球員跑得太兇了,之后體力肯定跟不上。”
克里斯這才勉強平復心情。
就在他們說完話的時候,科斯塔中路送出直線球,西多夫默契一漏,球來到禁區前沿因扎吉腳下,背身拿球的因扎吉扛著后衛轉身,兩步帶球然后完成射門,標志性的因扎吉進攻方式,幫米蘭扳回一城。
安東在因扎吉拿到球之后就伸長了脖子,看到這個球成功打進之后心情終于變好了一點,“我說什么來著,我們會進球的!”
米蘭沒有慶祝,因扎吉抱著球跑回中圈的樣子讓大家重燃斗志,現場響起了因扎吉的助威歌,安東也帶著克里斯哼了兩遍。
上半場補時階段因扎吉為米蘭爭取到了一個點球,里瓦爾多的罰球擊中門柱后彈出,米蘭錯失了縮小差距的機會。
安東失望地大聲嘆氣,然后被塞薩爾拍了一下,“不要這么明顯,小心被轉播鏡頭拍到。”聽到這話他臉上的表情立刻消失了,還用圍巾擋住臉,克里斯被他光速變臉的樣子逗笑了,然后被安東按著撓癢癢。
里瓦爾多的點球成功率并不算高,但他在米蘭隊內的罰球順位非常靠前,反倒是正經前鋒因扎吉很少踢點球,安東不懂為什么。不過世界杯決賽的時候巴西人好像就踢丟過點球?安東心里的那點小埋怨一下子消失了。
下半場安切洛蒂做出了換人調整,赫爾維格替補打右后衛,科斯塔庫塔重回中間位置。解說員又開始每個比賽日例行懷念安東,“他今天已經出現在看臺上了,俱樂部官方也說了歸隊時間。安東還剪了新發型,或許意味著新的開始吧!希望早日在右路看到他!”
第70分鐘,赫爾維格右路傳中想找因扎吉,后者被鏟倒,球滾到托馬森腳下,丹麥人晃過門將泰比推空門得手。
第79分鐘科斯塔庫塔左路傳球被后門柱位置的因扎吉跳起頂到,球劃過彎曲的弧線掉進球門。
亞特蘭大果然如安東說的那樣體力跟不上,下半場基本就是米蘭的射門努力,但他們最終沒能取得第四個進球完成逆轉,當然這也少不了裁判的幫助,亞特蘭大禁區內的手球逃過一劫。
艱難逼平弱旅暴露了米蘭如今疲勞的狀況,高強度的賽程讓他們有點應付不過來。這樣的論調在米蘭接下來0-0悶平切沃之后越來越有市場,而且紅黑軍團已經落后榜首尤文圖斯4分。
安東在急切的心情中等來了自己進入大名單的比賽,12號晚上在馬德里的歐冠小組賽第5輪,無欲無求的米蘭對上了現在只有五分被多特蒙德緊逼的皇馬。
安東坐在替補席上看著主隊3-1贏下這場比賽,不過他們還不能高興地太早,多特蒙德同樣拿到3分,兩只隊伍之間的分差還是1分,到底誰能爭取另一個出線名額,還要等第六輪比賽結束才能知曉。
回到聯賽,客場對陣雷吉納,安東終于獲得了20分鐘的出場機會,他上場的時候,兩邊的比分仍然是0-0。
第79分鐘,皮爾洛的過頂傳球被西多夫接到,后者右腳凌空抽射打破場上僵局。但就當大家準備慶祝的時候,裁判卻吹哨示意進球無效,而且給出的理由是皮爾洛傳球的時候因扎吉處在越位的位置上。
這樣的判罰無疑引來米蘭球員的不滿,安東上場的時候得到的指示是進攻,所以當皮爾洛傳球的時候他其實也在前場,自然看到了全過程,現在立刻跟到隊友身邊圍攻裁判。
“我剛才根本沒有越位,而且這個球我并沒有碰到,怎么能算無效呢?”
安東跑近就聽到因扎吉在試圖講理,他立刻接話,“就是!皮波離球還好遠呢!”
因扎吉被這個盡職盡責的捧哏卡了一下,差點忘了接下來要說什么,裁判揮著手示意他們離開一點,“你干擾了其他防守球員,你們這是越位獲利。”
“我很注意自己的站位,并沒有阻擋其他人,您得再考慮一下。”
因扎吉誠懇地比劃著小雞手,但安東說出來的話就有點大逆不道了,“怎么可能是越位獲利呢?要是這樣也算數我防守的時候干脆”
可惜沒說完就被強制閉麥了,因扎吉捂著他的嘴把人扒拉到身后,旁邊觀戰的皮爾洛壓低了聲音懟他,“我要是裁判我就把你罰下去。”
“所以你做不了裁判!”安東摸了摸左耳后扎著的一個小辮,跑了這么久沒散掉,說明以后這就可以當他的全新玄學了。
萬幸大家吵成一團,裁判沒有注意到安東到底說了什么,但一直被圍著他火氣也上來了,直接給了最開始糾纏著他的因扎吉一張黃牌,其他人只好散開。
場上比分仍然是0-0,米蘭在最后時刻發動猛烈進攻,畢竟沒人想收獲連續三場平局,第87分鐘,雷吉納禁區內的解圍來到右邊的安東腳下。
安東看了一眼人滿為患的門口,選擇自己帶球。
雷吉納的防守球員跟著他移動起來,安東一個漂亮的轉身晃過邊后衛之后挑傳,因扎吉和舍甫琴科同時起跳,烏克蘭人位置更好,頂進了這個球,米蘭終于取得了領先。
“剛回歸賽場的安東就用一個助攻證明了自己,他的過人和傳球都保持著受傷之前的水準。米蘭終于要在聯賽上贏球了嗎?”
米蘭人興奮地慶祝,他們上次贏球還是2月份的時候,真是久違了。
因扎吉看著安東被舍甫琴科攬著在臉上拍了好幾下,他應當因為領先以及安東的回歸而高興的,現在心里的喜悅卻摻雜著不爽。
“你什么時候能給我一個助攻?”
回中圈開球的時候,安東聽到因扎吉問他。
“其實我是想給你助攻的,但你位置不夠好。而且我以前助攻你好幾次了吧。”安東后退著跑開,還對他做了個鬼臉。
因扎吉被氣笑了,咬牙追上去,“你怎么不說是你傳的有問題?”
最終米蘭客場1球小勝雷吉納,沒有和榜首的尤文拉開更大的差距,而下一輪聯賽兩支球隊要直接對話,或許這場比賽將直接決定意甲冠軍的歸屬。
第140章 等到夏天
和尤文一決高下之前,還有最后一場歐冠小組賽,米蘭主場等來了多特蒙德的挑戰。
雖然皇馬上一次對陣莫斯科火車頭只取得了平局,但指望他們繼續翻車還不如自己支棱起來,多特蒙德非常重視這場比賽,而米蘭繼續派出替補陣容。
安東這次半場結束就被換了上去,剛好遇上了多特蒙德開始發力壓迫的階段,因此一直在后場防守。盡管如此,第80分鐘時,今天和內斯塔搭檔中衛的勞爾森犯下漏人的錯誤,里肯的直傳找到他身旁的揚科勒,多特中鋒一個轉身反越位成功,右腳低射從阿比亞蒂胳膊下方飛進球門。
0-1的比分保持到最后,多特雖然贏下了比賽,但另一邊的皇馬也憑借羅納爾多上半場的進球小勝莫斯科火車頭,衛冕冠軍艱難從死亡之組逃脫,而米蘭雖然連輸兩場,12分的積分仍然壓過皇馬一頭,取得小組第一。
至此歐冠八強全部出爐,意甲中,國米和尤文都是小組第二出線,羅馬則墊底出局,英超只有曼聯一個獨苗,而西甲同樣是三支隊伍,皇馬巴薩和瓦倫西亞,剩下一只球隊是來自荷甲的阿賈克斯,也是米蘭淘汰賽第一輪的對手。
安切洛蒂已經提前和安東說好對陣尤文的時候要讓他首發,雖然這個賽季之前幾次遇上老婦人米蘭都輸了,但安東莫名有種要時來運轉的感覺。
米蘭坐鎮主場,比賽當天上午,全隊都要正常到內洛訓練。因扎吉在廚房把兩個人的早飯準備好,他這段時間每天都這樣,已經做的很順手了。
但他都快吃完了安東還沒出來,這就有些奇怪了。安東最近生物鐘已經慢慢調過來了,而且他等著踢尤文好久了,今天不應該起不來啊?
因扎吉敲了敲門,但沒什么動靜。
“我進來了?”推開門,只能聽到衛生間的動靜,走進看到安東正站在水池前擺弄什么。
“再不去吃飯到內洛要遲到了。”
安東似乎才發現因扎吉進來,第一反應居然是抬手捂住嘴,然后又覺得奇怪,手要放不放地懸在身前。
因扎吉一下就看懂了,“你臉怎么了?”
眼看著因扎吉已經湊到眼前了,安東自暴自棄地把手放下來,“我的剃須刀壞了,而且感覺修不好。”其實從昨天下午就壞了,相當于安東已經快一天沒刮過胡子,現在人中還有下巴上都是青色的胡茬,安東照著鏡子看只覺得渾身難受。
因扎吉還以為怎么了呢,安東這樣子也就看上去潦草了一點,而且一天沒刮胡子漲不了多少。
但是看安東現在一副發愁的樣子,顯然不想頂著這張臉出門,他咽下了那句‘白天出去買個新的’,而是出了別的主意,“用我的吧。”
安東跟著上樓,第一次走進因扎吉自己的房間,床上的被子軟泡泡地攤著,安東看了兩眼就移開了視線。
因扎吉在儲物柜里翻了半天,拿了一個沒拆封的手動刮胡刀出來。
“電動的沒有新的刀頭了,你用這個吧。”
安東接過東西,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我不太會用。”
這個回答在因扎吉意料之中,安東看上去就沒什么靠譜的長輩教他用這些日用品,而且他也不會打領帶。
“我來吧,你先洗一下要刮的地方。”
安東把下半張臉沾濕,仰著脖子靠在洗手臺上等著。
因扎吉被他這幅好像小狗等著修毛的模樣逗得不行,“不用抬頭,正對著我就好。”
白色的剃須泡被抹開在下巴還有臉頰上,安東安靜地垂著眼睛看因扎吉的動作。
“涂好之后要等兩分鐘。”
安東忍不住扭頭看鏡子,好像一下子長了白色的胡須出來,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嘴唇上的泡沫被吞了下去,換來一串“呸呸呸”。
這樣折騰了一下之后,安東終于安生了,他恢復了最開始的姿勢,因扎吉就站在他身前,一只手撐著洗手臺,那雙總是帶著感情的眼睛專注地看著他。
安東不自覺放輕了呼吸,兩個人離得太近了,但他卻不想改變現狀。臥室窗戶的陽光正好照在他的眼底,一瞬間眼前人的臉都看不清了,但那雙眼睛閃爍的光芒卻始終沒有被太陽的光亮閃掉。
因扎吉終于動了,“我開始了。”
安東松了一口氣,但很快發現這口氣松早了。從臉頰最側邊開始,刀片在臉上慢慢地刮過,沒什么感覺,但沙沙的聲音讓安東耳朵發癢,然后他開始覺得臉也癢了起來,剃須泡被刮掉之后仍然留著的清涼。
臉上的癢很快蔓延到了心頭,安東忍不住偏頭想躲,然后后頸被因扎吉的另一只手扶住了。
“別動,不然刮花了。”
因扎吉的聲音很輕,帶著嘆息一樣的氣音,安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停住不動了。
兩頰之后是下巴,安東順從地抬頭,因扎吉抬眼看他,輕笑了一聲,“雖然要你別動,但是一直不眨眼睛不會干嗎?”
“哦。”安東先是連著眨了好幾下,然后被自己蠢到了。
人中上最后一部分刮掉之后,安東把臉上剩下的泡沫沖掉,摸著重新恢復光滑的皮膚,滿意地不得了。
“太好了皮波,離了你我該怎么辦?”
安東說著就要走,但因扎吉完全沒有讓開的意思,“都刮干凈了嗎?讓我也看看。”
他的手再次摸上了安東的臉頰,和剛才隔著泡沫沒什么感覺不同,安東只覺得指腹的溫度順著撫摸的地方一路燃燒起來,讓他只是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因扎吉越靠越近,安東終于從站姿變成了淺坐在臺面上,稍微錯開的高度讓還站著的人更方便向前俯身。
摸在臉上的手指最后來到了嘴唇上,安東垂下眼,仍然沒有擺脫因扎吉的意思,只有不算長的睫毛微微發顫,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因扎吉的手扣住安東的下巴,在慢慢靠近到能感受呼吸的距離之后,側頭貼了上去。
安東在最后時刻扭開臉,因扎吉只親到了嘴角,但安東的手緊接著攬上了他的肩膀,因扎吉沒有繼續去追逐原本要親的嘴唇,只是在嘴角的皮膚上啄吻了兩下,然后慢慢退開。
“安東,我”
“皮波!”因扎吉剛開口就被安東急切的聲音打斷了,他仍然垂著眼睛,抓在肩膀上的手忍不住收緊,“等到夏天夏歇期我回中國,你要一起來嗎?”
因扎吉只好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不過這種事情確實不能太著急了,尤其是賽季中大家很忙的時候。
“那就夏天,不管你去哪兒過夏歇期,我都和你一起。”
安東終于看他了,眼睛亮亮的,連帶著整張臉都明亮起來,“那就算說好了。”他回抱住因扎吉蹭了蹭,然后終于想起來了什么,“趕快吃飯吧!一會兒可別真遲到了。”
兩個人最后成功趕上了訓練,為此因扎吉差點收獲了一張500歐的超速罰單。
不過這完全沒有影響到他們的心情,安東對著路兩旁已經開始變綠開花的樹大呼小叫,因扎吉跟著電臺的歌聲哼哼。
“你唱歌好難聽。”安東實話實說,然后挨打的時候怪叫著,“雙手開車!你這樣是不規范駕駛。”
和尤文的比賽是最火熱的晚間檔,據說有250名記者和20家媒體來到圣西羅實時報道這場比賽。
米蘭派出了全主力陣容,因扎吉和舍甫琴科聯袂出戰,因此今天的陣型是442。尤文那邊克雷斯波和皮耶羅都是替補,鋒線只有薩拉耶塔一個人。
球員通道里,皮耶羅先出去的時候還遠遠地沖安東招了招手。安東一邊和他打招呼,一邊在心里慶幸,之前對陣米蘭發揮神勇的斑馬王子不上場,這讓他對贏下比賽更有信心了一點。
久違的首發,安東開場后才在適應節奏的時候,第一次觸球就是向前送出長傳。魯伊科斯塔率先追上球后回敲,舍甫琴科拿到了球,腳下快速的帶球擺脫了盯防他的蒙特羅,而后在底線附近沒有選擇傳給因扎吉而是小角度射門。
布馮伸腿擋出這次射門,球又回到舍甫琴科腳下,這次他向內突破,在費拉拉伸腳鏟斷的時候輕巧躲開,將球挑進球門。
“剛才舍甫琴科第一下拿球的時候因扎吉在越位的位置,幸好他在底線的時候沒有選擇回傳,所以這個進球完全沒問題。”
尤文的球員可聽不到米蘭解說說的話,全都在舉手意思因扎吉越位了,但主裁判頭腦清醒,確認進球有效。
開場就取得領先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前場球員抱成一團,后場的人都跑來找傳出第一腳球的安東。安東并不是完全的興奮,他在思考別的問題,“如果這樣沒問題的話,上一輪對雷吉納為什么吹我們的進球?”
“你為什么在這種時候記性這么好?”科斯塔庫塔嫌棄地擰了一把他的臉,安東立刻躲到了馬爾蒂尼身后,然后被內斯塔拍了頭,“平時問你對手要踢什么陣型你怎么一個都答不上來?”
安東決定閉嘴,開個玩笑都要被教育,誰能有他慘?
突然落后的尤文并沒有亂了陣腳,第10分鐘,贊布羅塔突破到了米蘭右后場,安東和加圖索共同防守他,兩個人同時出腳想要把球從贊布羅塔腳下搶過來,安東把球撥走了,而贊布羅塔則被加圖索絆倒在地。
裁判判罰了加圖索犯規,沒有給牌但尤文獲得了一個左側小角度的任意球。
站人墻的時候,安東看著那幾個高個子后衛都站在人堆里,覺得自己應該沒什么發揮的空間,干脆站到了門線上。迪達看了他兩眼,讓他向左邊靠一下。
內德維德的罰球直接飛向進去,從弧線來看很難判斷這是個射門還是傳球。圖多爾應該碰到了這個球但路線沒有發生轉移,迪達被這一下干擾到了來不及做出反應,球砸在他的胸口朝安東這個方向彈過來。
安東知道身后就是球門球肯定不能放過去,他在電光石火之間抬腳,甚至沒注意球會不會打到其他人腿上重新反彈,只是憑借基本素養將球像踢毽子一樣墊了出去。
萬幸這是一次成功的解圍,球被禁區外圍游蕩的皮爾洛接到,尤文的定位球轉變成了米蘭的進攻。
第25分鐘,舍甫琴科憑借個人能力在中圈前拿球后突破到禁區,橫傳給位置更好的魯伊科斯塔,后者的射門被贊布羅塔彈出底線。
科斯塔開出右側角球,蒙特羅爭下第一落點,球在滾出右邊線之前被附近的安東截住,他將球回敲給中場更靠后的皮爾洛,在所有人都開始盯球的時候,安東和科斯塔完成了跑位互換,皮爾洛最終再次斜傳到底線附近,安東幾乎和突然發現他靠近的圖拉姆前后腳趕到,仗著伸腿更快,搶先將球掃進禁區。
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的時候,他親眼目睹因扎吉在尤文球員之間擠出位置,眾目睽睽之下穿襠布馮將球打進。
如今的場面和之前幾次對陣尤文相比可謂是兩極反轉,不到半個小時就兩球領先讓整座圣西羅沸騰起來。安東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因扎吉撲了回去。
“Fuck!我不要當最下面的!”安東一邊喊著,一邊趕在其他人沖過來之前,摟著因扎吉的胳膊一使勁,兩個人在地上打了個滾,位置換了過來。
因扎吉完全無所謂,躺在地上看球場上空被燈光照亮的夜空,然后很快被其他隊友的腦袋擋住視線。胸口因為興奮的心情快速起伏,他還能感覺到身上緊挨著他的安東也在同樣大口呼吸著,還在他耳邊嗚嗚說著臟話。
球場上的嘈雜一瞬間似乎離他遠去了,因扎吉抽出手摟過安東的腦袋吻在他的頸側,等待著之后無數個像今天這樣的圣西羅之夜。
作者有話要說:
只有布馮受傷的世界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