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人,不知南川府情況如何了?”林畫隨口問道。
“林主事請這邊說話,今兒情況特殊,咱得趕緊把傳送陣騰出來,免得耽擱后面的上官們傳送!”楊修沒有直接回話,也沒有注意到林畫的目光,他隨手引向廣場邊沿,示意眾人先離開傳送陣法范圍。
林畫等人自無不可,跟著走下了傳送陣法。
這時,楊修又沖那群等候在陣法邊緣的人群后方喊道:“李暢,你鎮妖司上官來了,還不快來迎接!”
話音落下,一道同樣穿著飛魚服,但衣著松松垮垮的身影賠笑著從人群后面鉆出,一路小跑了過來。
這人三十多歲的樣子,身材瘦弱,腳步輕浮,睡眼惺忪,臉上還帶著不正常的紅暈,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樣。
“下官李暢見過大人!”李暢行了個禮,但依舊是有些站不穩,似乎隨時來一陣風都能將其吹倒。
林畫不由微微皺眉,有些不敢相信道:“你是鎮妖司的?”
鎮妖司作為專門負責對付境內妖族的暴力機關,幾乎是清一色的戰斗高手,身體強橫無比,哪怕是儒道修士都會兼修練體,怎么會有這么弱不禁風的人?
“嗝!”李暢正欲說話卻是突然打了個酒嗝,他趕忙捂住嘴,旋即略顯惶恐道,“回稟大人,下官是南川府府城鎮妖司員外郎,從六品,平日里專門負責管理司內大小內務。”
“呵呵,林主事不必懷疑,李暢他的確是鎮妖司之人,這我們大家可以作證,如假包換!”楊修上前說道,一副看笑話的樣子看著這一幕。
林哥沒有理會楊修,只是皺眉看著眼前之人。
這李暢說白了就是個內務管家,倒也不需要太強的武力,只是這副醉醺醺的樣子,著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上衙期間為何飲酒?”
鎮妖司向來紀律嚴明,當差時間膽敢飲酒者,一經發現便是革職查辦!
“大人,不是上衙,是昨夜下官家中有事,貪杯多吃了些酒,所以……”李暢連忙解釋,但面對林畫那嚴肅的表情,他說著說著便沒了聲音。
不過這時楊修卻是替他解釋道,“林主事勿要怪罪,咱們李大人昨天新納了第7房小妾,大喜之日,飲酒作樂也是人之常情啊!而且,誰都無法料到今天會是這么個情況!”
楊修的話語聽著是在替李暢開脫,但他看向李暢時的眼神卻始終充滿了戲謔,臉上還帶著一副看戲的表情。
很顯然,這楊修的心思并不單純。
很可能是想看看,在這妖族入侵的緊要關頭,林畫這位京城來的鎮妖司上官會如何處理李暢這個玩忽職守、貪酒好色的下屬。
但讓他失望的是,林畫卻并不想多管閑事,只是朝李暢淡淡道,“行了,走吧!”
“誒,好!好!大人這邊請,不知大人可要先到我南川府鎮妖司稍作休整,還是直接出城?”
李暢臉上堆滿笑容,那阿諛奉承賣力討好的模樣令范正虎等人不屑地冷哼一聲。
林畫倒是沒管那些,轉而不解地看向李暢。
“出城?本官何時說過要出城?”
李暢愣了下,而聽到這話,那原本以為沒有好戲看,已經轉身等著迎接下一波傳送的楊修也不由看了過來。
“這,大人不是要去洪都郡獵妖?”李暢遲疑道。
“本官何曾說過是來獵妖的?”林畫再度反問,眼中已經多了幾分別樣的意味。
這次,沒等李暢開口,楊修接過話道:“南川府如今妖患四起,百姓慘遭屠戮,林大人身為鎮妖司主事,不為殺妖而來,不知主事此番來此有何要事啊?”
此話一出,在場幾名官員的目光也都落在了林畫身上,似在等待他的回答。這幾人的目光都帶著若有若無審視與忌憚。
“除妖之事,太子殿下和永鎮王、南寧王已率軍出征,有大軍掃蕩,想必很快便能將這群水澤妖族趕回水底。至于本官到此,是奉圣靈之命來調查此番水澤妖族入侵的真相!”
林畫沒有隱瞞自己來南川府的目的,這種事也沒必要隱瞞。
問心圣靈是當著刑部一眾官員的面下的命令,旁人稍加打聽便能知曉。
而且,他直接說出也是想借機看看這群人的反應!
奉圣靈之命!??
不出林畫意料,聽到他的話,那幾名官員中有人臉色突變,哪怕對方很快便收斂,可還是被林畫敏銳察覺。
就連那楊修在聽到林畫的話后,眼神也是變得銳利起來。
而那一直低眉順眼一臉討好的李暢,沒人看到,低著頭的他眼中突然亮起一道光芒,一閃而逝。
“原來是這樣,不過林主事,這妖族與我人族是生死大仇,數百年來妖族入侵不斷,難不成這次還有什么陰謀?”楊修狀若好奇道。
“此事本官也還是一頭霧水,還需進一步調查。對了楊大人,差點忘了問,這水澤妖族入侵,你們可曾察覺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林主事說笑了,這妖族入侵的是洪都郡,我們守著江陵郡,又怎會知曉洪都郡的情況?”楊修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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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幾名官員也都點頭應和。
楊修又繼續道,“以前江陵郡也曾被妖族圍城,不過這次水澤妖族入侵,興許是看我江陵郡防守森嚴,這才選擇了洪都郡,可憐了洪都郡的百姓啊!一想到那成千上萬的百姓被這些披鱗帶甲的畜生屠殺,本官恨不能殺到洪都郡為他們報仇雪恨!”
“楊大人說的是,只可惜我們還需留守江陵郡,保護郡城百姓,不然,我等定要為百姓們報仇啊!”
幾名官員接連開口,一個個都是一副與妖族不共戴天,恨不得現在就殺出城去的架勢。
幾人說著,忽然,一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林畫道:“林主事,這妖族入侵雖令我等憤恨,但不得不承認這也是時有發生之事,想必是沒有什么陰謀的。與其在城中白白浪費時間調查這不一定存在的真相,你何不殺出城去,既能為百姓們報仇,說不定還能立下大功,升官賜爵啊!”
很顯然,這些人還沒認出林畫的身份。
“對啊!我等雖礙于職責所在不能出城,可林大人能啊!”旁人也是眼前一亮,不由看向林畫。
“林大人若是愿意出城殺妖,我等雖只是文官,可也能給大人提供一些符箓寶物,也算是讓我等出一把力,給百姓們報仇了!”
“還請林大人為我南川府死去百姓報仇!”幾人話音落下,一名官員更是直接沖林畫鄭重拱手一禮。
這一下,頓時,周遭將士也紛紛跟著行禮。
“請林大人為我南川府百姓報仇!”
“請林大人為我南川府百姓報仇!”
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傳送廣場上便只剩下這一道聲音。
林畫虛著眼看著面前的幾名官員,這一個個一臉真摯的表情,仿佛只要林畫愿意出城獵殺妖族為百姓報仇,他們哪怕是變賣家產都要支持林畫一般。
在林畫身后,范正虎和一些鎮妖司吏員都感覺全身熱血澎湃,恨不得林大人立馬答應下來,帶領他們出城殺穿那群水澤妖族。
但孟山卻是眉頭緊鎖。
雖說獵殺妖族的確是鎮妖司的本職所在,但林大人此番另有任務,且這群人的做法,無疑是將林大人架在火上烤!
他們是想逼迫林大人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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