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心滿意足的拿著裝滿金魚的袋子,心滿意足的站起身,“結束!”
由枝垂栗率先鼓掌,聽見拍手的聲音,旁邊的圍觀群眾同時跟著啪啪的鼓掌。
如果差距太大,就很難引來嫉妒。原本還會覺得他是來來找茬讓大家撈不到金魚的,到了后來就已經純粹是抱著驚嘆的在看他撈了。
太宰治不管在哪里撈完金魚都會得到掌聲,已經習慣得不能再習慣了,得意的和圍觀群眾點頭致意。
這個金魚攤位顯然和第一個被太宰治席卷過的攤位不一樣,老板對于會出現在夏日祭的金魚王太宰治早有防備,在太宰治撈完之后,就開始偷偷摸摸放新的金魚進去。
看完太宰治撈金魚的人,也會有點躍躍欲試的想要自己撈撈看,老板就是用新放進去的金魚趁機賺一筆。
圍觀的群眾自己撈過之后,就會對太宰治更加佩服,讓他得到更多贊嘆的眼神。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金魚攤位的老板串通過,是特地來表演的。
瓦倫蒂諾和成田都是第一次看他在夏日祭上大展身手的撈金魚,兩個人都露出震撼的神情,金魚被撈完了也還沒緩過神。
“太宰的異能力其實是撈金魚吧?”瓦倫蒂諾盯著他手中滿滿金魚的袋子看,“金魚王根本不足以形容,你就是金魚神。”
枝垂栗在旁邊聽得一直笑,“金魚神……”
江戶川亂步悠悠道,“就算夸獎他,他也不會把撈到手的金魚給你。”
不管怎么夸獎太宰治,他都不會把那只瓦倫蒂諾本來想要的黑金魚給他。
太宰治理直氣壯的說,“我撈到就是我的,才不會因為一點夸獎就拱手讓人,不然想跟我回家才自己朝著網子游上來的金魚很可憐耶。”
他這么說好像也沒錯,能說服一批人。
但瓦倫蒂諾一點都沒被說服,咂咂嘴道,“我要收回我的夸獎,太宰根本不是金魚神,只是個超級小氣鬼!”
太宰治笑瞇瞇的舉高放著黑金魚的袋子,在瓦倫蒂諾面前晃過去,“怎樣、怎樣?絕對不給你。”
瓦倫蒂諾也笑瞇瞇的,“沒關系沒關系,你就帶回去放在家里的池塘,我自有辦法。”
太宰治:?
太宰治立刻對枝垂栗說,“瓦倫哥說要來我們家偷金魚!”
枝垂栗笑得不行,很努力地幫太宰治主持公道,“唔、這樣不太好呢。”
太宰治大聲說,“不只是不太好而已,是很不好!雖然瓦倫哥就連在我們家偷金魚也撈不到,但是有那種想法就很過分了!”
瓦倫蒂諾的重點完全錯誤,“我怎么可能撈不到?如果不是用那種沾水就破的紙網,我想撈幾只就能撈幾只!”
江戶川亂步吐槽道,“不用紙網的話,大家都能撈到啊。”
太宰治哼哼著說,“用普通的網子來撈我用紙網撈到的金魚,瓦倫哥是超級大壞蛋!”
瓦倫蒂諾得意洋洋的,“我就是超級大壞蛋!”
雖然他不可能真的去枝垂栗的家里偷撈金魚,不過他和太宰本來就好像什么都能做出來的人,很難判定到底是真是假,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玩笑話。
但也只是對不熟悉他們的人而言很難判定,在場的其他三個人都很清楚他們只是在隨口瞎扯。
成田默默瞥了眼瓦倫蒂諾,安撫的拍拍他的肩,“我買給你吧,黑色的金魚。”
瓦倫蒂諾立刻拋下沒撈到的那只金魚,眼睛閃亮亮的黏過去,“小真買給我的才是最好的!”
這個話題就這么迅速結束。
太宰治也懶得理他們了,招招手讓跟在附近的保鏢過來,把裝著金魚的袋子交給他們,他們會先派個人將金魚送回家里安頓。
把金魚的去處安排好,太宰治才再次從枝垂栗手中裝著食物的袋子里,很順手的拿了幾個起來吃。
“家里的金魚越來越多了。”江戶川亂步隨口說,“池塘都多挖了幾個,這袋回去又要再挖個池塘了。”
“明明才多挖一個而已。”太宰治為自己的金魚正名,“而且很多都帶到其他地方養了,又不只有在家里。”
江戶川亂步當然知道,只是看太宰治又得意的撈了一堆金魚,所以要故意說一下而已。
枝垂栗笑著說,“要多挖幾個池塘都可以呀,如果哪里都沒位置放了,就養到莊園里去吧。”
養在莊園里的話,也會有愛魚人士幫忙細心照料。
“話說回來,太宰是愛魚人士?”成田有點好奇的問,“為什么每次都要撈這么多金魚回家?”
在場的人就只有他不清楚太宰治熱愛撈金魚的原因。
雖然他們都沒有談論過,但瓦倫蒂諾也是敏銳的情報組成員,知道太宰治其實不是愛魚人士,會喜歡撈金魚的原因真要說起來也比較復雜……
如果籠統的說拯救金魚什么的,太宰治自己都覺得太冠冕堂皇,甚至不太能確定到底是不是這樣。
空氣微妙的沉默了一瞬,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
成田畢竟和瓦倫蒂諾相處多年,也和枝垂栗很熟悉,很快發現了這點微妙的沉默,迅速補充道,“還是單純喜歡撈金魚的感覺?”
他都好心的幫忙給了理由,太宰治就笑瞇瞇的順著他的話說,“沒錯!我就是喜歡撈金魚的感覺。沐浴在所有人震撼的視線中,輕描淡寫的用紙網把金魚全部撈起來,那種爽快感很難用言語形容啊……會上癮的!試過一次就知道!”
枝垂栗接話道,“確實會被萬眾矚目,還會造成一段時間的話題,而且會有很多小孩子在今天之后立志要變得和太宰一樣厲害。”
江戶川亂步跟著說,“還有不少被嚇哭的小孩。”
成田愣了一下,“被嚇哭?為什么?”
太宰治嘆了口氣,攤攤手道,“我也不知道啊,就只是說了我要把所有的金魚都撈回去煮來吃而已……”
成田沉默片刻,“……這不哭才奇怪吧?!”
“是不是在說玩笑話都聽不出來,現在的小孩真沒用。”太宰治很過分的說,“這樣會長成沒用的大人哦。”
瓦倫蒂諾吐槽道,“太宰說的話,就算是大人也很難分辨到底是不是玩笑話。”
太宰治啪一下打了個響指,“無法分辨的人就是沒用的大人!”
成田:……
成田作為這群人之中的智商普通人代表,默默說了句公道話,“我也是沒用的大人。”
瓦倫蒂諾立刻大聲說,“太宰才是沒用的大人!”
太宰治很無辜,“我都還沒二十歲,不能算是大人,還是小孩子。”
仿佛剛剛用著大人的口吻,說現在的小孩沒用的人不是他一樣。
瓦倫蒂諾懶得理他了,拉住成田的手,直接對枝垂栗說,“我們去其他地方逛逛,之后莊園再見吧。”
他要繼續和成田兩人約會,不和他們一起走了。
枝垂栗點點頭,“嗯,玩得愉快哦。”
江戶川亂步接話道,“不要以為在隱蔽的地方就可以做壞事哦。”
枝垂栗默默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怎么敢這么提醒別人的,明明自己才剛做過壞事——
瓦倫蒂諾笑瞇瞇的說,“我不會做那種事呢,我是有理智的人類,不是發情的猴子。”
枝垂栗、枝垂栗微妙的覺得被罵到了。
就這么和瓦倫蒂諾、成田兩人道別。
太宰治咬了口章魚燒,若有所思的看看枝垂栗,“剛才你們該不會在大街上做了發情猴子才會做的事?”
枝垂栗:……
枝垂栗努力辯解,“沒有,只是親親而已,沒有做奇怪的事。”
太宰治明明已經看出來了,還要一臉震撼的樣子,“什么?!竟然真的在大街上親親……!”
“又沒讓別人看到。”江戶川亂步說,“沒讓別人看到就沒關系。”
太宰治還是很震撼的樣子,“……這就是發情的猴子……”
江戶川亂步笑瞇瞇的,“你現在吃的東西都是發情的猴子買回來的。”
原本太宰治還說要幫枝垂栗買他想吃的食物,結果最后還是沉迷撈金魚,兩手空空的等他們過來會合。
比發情的猴子還不如!
枝垂栗也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立刻比了個給嘴巴拉拉鏈的動作,“我是不會說話的啞巴,只會吃東西而已。”
他們三個帶著食物,一路走到偏僻的、只有他們知道的私房地點。
這個地方離屋臺街不算遠,多走一段路就能抵達,但是位處偏僻、沒有其他游客的身影,還可以非常清楚的看見這場夏日祭的花火。
江戶川亂步伸了個懶腰,提醒太宰治道,“別吃太多,還要帶回去的。”
太宰治又啊嗚一口吃了個文字燒,“吃完再去買就好了,別那么小氣嘛。”
“不都是因為你自己不買!”江戶川亂步吐槽道,“每次逛就只會等我們買,也沒撈幾只金魚,到底都在做什么?”
太宰治滿臉嬌羞的說,“這么好奇我的行動,我會害羞的。”
枝垂栗仿佛一直跟著太宰治一樣,把他的行動軌跡說出來,“太宰去了所有游戲攤位玩一遍,拿到的東西都先讓保鏢帶著了。”
太宰治更嬌羞了,“真是的,太了解我就更讓人害羞了——”
江戶川亂步嫌棄的說,“因為你的行為模式實在太好預測,一點猜測的樂趣都沒有。”
他剛才問太宰治到底在做什么,也絕對不是真的在詢問,只是在說他都不自己買吃的而已。
枝垂栗笑著說,“反正我們也有多買太宰的份,要吃多少就吃吧。”
他和江戶川亂步就是知道太宰治會什么都不買,等著蹭他們買的食物,所以特地多買了不少太宰治要在這里吃的那一份,還會去買他喜歡的東西。
就是因為這樣,太宰治每次都很自動自發的什么都不買,以防萬一買太多吃不完。
江戶川亂步立刻說,“原來你是這么想的啊,那下次我們就不買你的食物了哦?”
太宰治假裝沒聽見,快樂的拉著枝垂栗道,“小栗子、小栗子,我還要再吃一份章魚燒!”
枝垂栗把章魚燒遞給他,“其實太宰的食量還不小呢。”
太宰治接過章魚燒,“因為我還在成長期呀。”
江戶川亂步:?
江戶川亂步瞥了他一眼,“你還在成長期?要長成什么巨人?”
太宰治很無辜的咬著章魚燒,居高臨下的看看他們,“我沒有要長成巨人,是你們太矮小了。”
江戶川亂步轉頭對枝垂栗說,“不要再給他吃了,讓他餓著肚子咬手帕哭。”
枝垂栗忍不住笑起來,也看向太宰治,“我可以提供手帕哦。”
太宰治滿臉興奮的說,“如果是小栗子的手帕,我可以試著咬咬看。”
“小栗子絕對不可以給他手帕!”江戶川亂步非常警惕的說,“太宰那個變態,不知道會拿你的手帕來做什么。”
“只有思想骯臟的人,才會覺得大家的思想都骯臟。”太宰治說,“比如不知道在想什么壞事的亂步哥,拿著小栗子的手帕,除了擦眼淚還能做什么?”
江戶川亂步笑瞇瞇的,“你真的想聽?”
太宰治面色扭曲,“不,我不想聽。我還是個孩子,別讓我聽奇怪的話。”
三個人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無聊的話題,不知不覺的,天空中就炸開璀璨的花火。
枝垂栗轉頭看過去,眼睛倒映著花火燦爛的光,“開始了!”
這個小小的私房地點不大,大概就容納他們三個人,所以沒有帶其他人過來。
雖然來看過很多次了,花火會是什么樣的也大概都知道了,不過每次看都還是覺得很漂亮。
大概是因為身邊有著想一起看花火的人吧?
江戶川亂步握著枝垂栗的手,和他一起抬頭看著天空。
太宰治也盯著天空看,一邊看一邊吃東西,在花火施放的間隔中不斷發出塑料袋的窸窣聲、偶爾也有嚼嚼的聲音。
江戶川亂步和枝垂栗都已經習慣了他這樣,一點都沒有被打擾到的繼續望著天空。
畢竟不是專門的花火大會,夏日祭的花火施放時間比較短,很快的,象征著這場夏日祭結束的花火就全部施放完畢。
雖然花火施放結束,但人潮還不會那么快散去,屋臺街也還會聚集一批散場時順便買東西的人。所以江戶川亂步三人沒有沿著原路返回,而是從另一條小路走出去。
司機已經在等他們了。
現在從莊園出來玩的大家也陸陸續續離開了,想回莊園的可以直接回去,還不想回去的也可以請司機帶他們到附近枝垂家的飯店居住、或是自己散步過去。
不過江戶川亂步三人在東京就有家可以住,沒有選擇回莊園或是住飯店,而是理所當然的直接回家。
車子慢悠悠走在道路上。
車窗之外是明亮的城市夜景。即使已經到了晚上,依舊有很多人行走在路上,有些步履匆匆、有些醉醺醺的,還有少數悠閑漫步的人。
枝垂栗望著窗外,側臉倒映在窗戶上,被窗外投射進來的燈光微微照亮。
“小栗子在看人?”江戶川亂步順著他的視線看出去,“真熱鬧。”
枝垂栗眉眼彎彎的點頭,帶著笑意的說,“剛剛看到織田作和中也他們了。”
夜晚的東京街道上,織田作之助、中原中也,以及另外兩個戰斗組的異能力者,結伴在街上晃來晃去的。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看來,他們一定就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吧?
太宰治隨口接話,“不可能,中也不管怎么看都像可疑人物!隱藏在人群里的通緝犯、大色狼!”
江戶川亂步閑閑道,“我看最可疑的人就是太宰。”
太宰治滿頭問號,“不是我,是你啊。亂步哥看起來比任何人都可疑。”
枝垂栗接話道,“真是的,別爭了,你們都很可疑。”
江戶川亂步拉長安全帶,撲到枝垂栗身上,“太宰哪里都可疑,但是我只會對小栗子可疑哦!”
枝垂栗、枝垂栗被他有點無厘頭的說法逗笑,“那也是可疑呀。”
太宰治接著道,“既然說我哪里都可疑,那我就是哪里都不可疑。但是亂步哥是真的會對小栗子有可疑的想法、做可疑的事。”
江戶川亂步笑瞇瞇的,“小栗子就喜歡可疑的我,怎么樣?”
太宰治假裝沒聽見,“什么,你說什么?”
江戶川亂步笑瞇瞇的重復一遍,“我說小栗子就是喜歡我,對吧?”
后面的問句是問枝垂栗的。
枝垂栗、枝垂栗戳了一下他的腰,還是小小的點頭道,“喜歡呀。”
怎么可能不喜歡?
他們兩個就要陷入兩人世界的時候,太宰治便深深嘆了口氣,“收斂一下你們要充滿整個車里的粉紅泡泡!”
不過說歸說,江戶川亂步也發現了,太宰治其實很喜歡看他們兩個黏糊糊的樣子。
有時候還會故意言語引導著讓他們兩個不知不覺又黏糊糊起來,就像剛才一樣。
江戶川亂步想著,還不太能確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確的,就沒有先說出來,決定晚點再偷偷問問枝垂栗。
回到家后,和家人一起吃過帶回來的小點心,又稍微聊了一會兒,就各自回房休息。
江戶川亂步今天本來就想做壞事,直接拉著枝垂栗進到他自己的房間,隨手鎖上門,這才又想起在車上發現的事,“太宰是不是很喜歡看我們貼貼的樣子?”
枝垂栗笑起來,“亂步哥終于察覺了?”
“小栗子果然早就知道了。”江戶川亂步撅起嘴說,“竟然沒有告訴我!”
“因為太宰不讓說。”枝垂栗很誠實的說,“他說只能讓你自己發現。”
江戶川亂步頓了頓,還是有點好奇的問,“太宰該不會其實是我們兩個的粉絲吧?不是我們個人的粉絲,就是那種粉絲。”
枝垂栗、枝垂栗默默點頭,“就是那種。”
換句話說,不是他們兩個人的粉絲,而是他們兩個的配對的粉絲,也就是會想化身為他們房間的墻壁。
江戶川亂步:……
江戶川亂步沉默了一下,“化身為墻壁,偷看我們卿卿我我的樣子?”
枝垂栗又默默點頭,“太宰曾經這么和我說過。”
所以才會很喜歡用各種方式引導江戶川亂步說一些對枝垂栗的表白,果然是完全樂在其中。
江戶川亂步也沉默了一下,“總覺得有點中了他的計的感覺耶。”
“不過,也沒關系呀。”枝垂栗眉眼彎彎的,“我也很喜歡和亂步哥貼貼,無論是什么原因都沒關系。”
在太宰治面前更沒有關系,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互無隱私的狀態。
江戶川亂步想想也是,一下子就想通了,“看來我們要更大膽的在他面前貼貼才行。”
枝垂栗忍不住笑起來,“就是因為你會這么說,太宰才不想讓你發現。”
只要江戶川亂步發現了,就會更想在他面前炫耀。如果太刻意炫耀,就沒有自然而然的親密感,讓人覺得看了就心花怒放的程度會降低。
所以即使發現了太宰治在想什么,也繼續維持現狀就好了。
江戶川亂步咂咂嘴道,“太宰真的很難搞耶。”
不過他們本來就不是為了讓太宰治看才貼貼,難不難搞的……其實也不關他們的事。
就像枝垂栗說的,只要繼續自然的做自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