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浴衣之后沒多久,午餐就送過來了。
午餐的主食是相當有名的飛驒牛,產地就在這附近,既是三大和牛之一,也是相當道地的美食。
江戶川亂步用這幾年在枝垂家被養刁的味覺認真品嘗了一下,仔仔細細的品味,“還行,肉質很好,調味也不錯,過關!”
枝垂栗被他滿臉專業的樣子逗笑,“亂步哥要改行去當美食家嗎?”
江戶川亂步煞有其事的說,“有在考慮。”
不過這里畢竟是枝垂家成員的產業,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聘用廚藝不過關的廚師、也會選擇最好的食材,即使是真正的美食家來到這里,一定也挑不出什么錯來。
江戶川亂步品鑒完畢,終于脫離美食家的狀態,開始認真吃東西。
枝垂栗從開動之后一直都很認真吃,在江戶川亂步沉迷品鑒的時候,就已經默默吃了不少,推薦道,“這個好吃,亂步哥吃這個!”
江戶川亂步看了看枝垂栗面前已經吃了不少的食物,不知怎么忍不住笑起來,“沉迷吃東西的小栗子也好可愛。”
枝垂栗完全不知道有哪里可愛,不過他自己也常常在奇怪的地方覺得江戶川亂步可愛,還是能理解他有些突然的感想,眉眼彎彎的說,“我在亂步哥眼中哪哪都可愛?”
江戶川亂步毫不猶豫的點頭,“哪哪都可愛,看了就想親。”
由滿桌豐盛食物引起的食欲,都莫名的快轉變成其他類型的想法——變得很想對枝垂栗做點壞事。
枝垂栗還是眉眼彎彎的,夾起一塊牛肉塞進江戶川亂步嘴里,“認真吃飯!”
江戶川亂步心情特別好的把牛肉嚼嚼吞下去,“我就知道小栗子也迫不及待了。”
枝垂栗當然知道他在說什么迫不及待的,默默瞥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開口說什么會刺激到他的話。
不過江戶川亂步光是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原本想說什么,笑瞇瞇的拆穿道,“你本來想說你確實也迫不及待了,對吧?”
雖然枝垂栗本來要說的不是這么直白的話,但也差不多是那個意思,目光微微飄開,隨手夾了個紅薯放到江戶川亂步碗里,“先、先吃飯再說。”
江戶川亂步心滿意足的欣賞著他害羞的模樣,啊嗚一口吃掉枝垂栗夾給他的紅薯,“這個也好吃!”
枝垂栗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樣子,小小的笑起來,“亂步哥用美食家的眼光評判完畢之后,就吃什么都好吃了呢。”
江戶川亂步理直氣壯的回答,“不只因為現在不是美食家,還因為小栗子夾過的菜就是特別好吃。如果是你嘴里的食物一定更好吃。”
枝垂栗、枝垂栗在害羞之前,先沒忍住撲哧笑出來,剛剛放進嘴里的食物都來不及咬,很努力地忍著笑嚼嚼吞下去,“什么呀!又不是鳥媽媽,咬著食物喂小鳥。”
江戶川亂步張開嘴巴,“我是小鳥的小孩,小栗子咬食物來喂我——”
枝垂栗當然不可能這么做,彎著眉眼隨手夾了個牛肉,直接塞進江戶川亂步嘴里,“快吃吧。”
江戶川亂步用很可惜的眼神看著他,還是乖乖嚼嚼被塞進嘴里的牛肉,嗚哇一聲,“這個更好吃!”
兩個人稍微玩鬧了一下,終于開始真的認真吃飯。
雖然在吃著飯,可是江戶川亂步也一直掛念著吃完飯后要做的事,一邊漫無邊際的聊著天,一邊一心二用的拿枝垂栗來下飯。
偶爾對視的時候,枝垂栗就會被他眼中的熱度燙到。
他們再次對視,枝垂栗便又率先挪開目光,還是小聲的說,“亂步哥的眼神好像要把我也一起吃掉。”
“很想把你放到餐桌上吃掉。”江戶川亂步直接承認,又說,“你的眼神也是,好像很想被我吃掉一樣,臉也一直紅紅的。”
枝垂栗、枝垂栗辯解道,“那、那是因為亂步哥先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才、才會臉紅紅的,沒有很想被你吃掉。”
江戶川亂步目光往下飄,試圖穿過桌子看向枝垂栗被桌子遮住的地方,沒有回答枝垂栗的辯解,轉而道,“好像有精神了呢。被我看了會兒,就精神起來了?”
枝垂栗有點小慌亂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稍微冷靜了一下,總算能反駁道,“沒、才沒有。”
“聽起來就是有。”江戶川亂步說著,又夾了個桌上遺留下來的食物吃掉,滿臉可惜的說,“應該要讓你坐在我旁邊,就能隨時看見你的身體變化了。”
枝垂栗也夾了個菜,幫忙將桌上剩余的一點食物清空,“……我坐在你旁邊的話,我們吃飯的時間又要拉長了。”
用餐期間一定會有騷擾和被騷擾的情況發生,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都沒辦法太認真吃飯,要花更多時間才能把飯吃完。
江戶川亂步頓了頓,想想也是,“小栗子真的很了解我耶。”
“就像你了解我一樣。”枝垂栗說,“彼此彼此。”
江戶川亂步笑瞇瞇的,“所以你是真的精神起來了嘛。小栗子真是的,直接承認就好了,不用害羞啦。”
枝垂栗、枝垂栗停頓一秒,“我、我才沒害羞!”
話雖如此,他紅紅的耳朵、有點紅紅的臉,還是已經暴露了他真正的心情。
在這種時候,先害羞的人就會失去大半的主動權,但是他也沒辦法,直到現在依然會因為這點其實也沒什么的話語內容覺得害羞。
雖然他很想要努力克服,不過他也很了解自己,大概、可能,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克服。
江戶川亂步看了看他,忽然加快吃飯的動作,風卷殘云的把剩下的一點東西都吃光,又咕嘟咕嘟喝了幾口茶,“完食!”
枝垂栗有點小震撼的看著他特別快速的動作,“亂步哥、這么迫不及待的嗎?”
“看見你那么可愛的渴望著我的樣子,都快忍不住了。”江戶川亂步還是非常直白的說著,隨手按下呼叫鈴,讓待命的侍者過來幫忙收拾東西。
枝垂栗被他看得身體有些熱起來,又有些無意識的挪開目光。
江戶川亂步瞇著眼看了他一會兒,起身走到枝垂栗旁邊,將他拉起來,“我們先去洗漱一下。”
他邊說邊往下看了看枝垂栗的下半身。
枝垂栗任他握著手拉起來,“別、別看。”
然而江戶川亂步當然不可能不看,還是繼續垂著眼看,“真的很有精神呢。我也是,你看。”
枝垂栗下意識的順著他的話看過去,微微瞪大眼睛,“……等、等等,亂步哥為什么這么有精神?!”
“你也很有精神啊。”江戶川亂步笑瞇瞇地說著,提高聲音回應了外面侍者進屋收拾的請求,又放低聲音說,“我們先進浴室,不然會被看見很有精神的樣子哦。”
枝垂栗能怎么辦,還是只能跟著他朝浴室的方向走。
都還沒進到浴室里,門就被服務的人打開。
江戶川亂步半攬著枝垂栗,稍微停下腳步,扭頭隨意的說,“順便幫忙鋪被褥,我們等會兒要用。”
侍者沒有抬起頭,不過轉身朝向聲音來的方向,低眉順眼的應了聲。
江戶川亂步這才推著枝垂栗一起進到浴室,關上浴室的門。
浴室的隔音還不錯,但畢竟是在同一間房里,外面依然隱隱傳來一點侍者整理餐盤的聲音。
枝垂栗小聲的說,“亂步哥剛剛說的太直白了啦。”
江戶川亂步隨手幫枝垂栗把浴衣腰帶拉開,笑瞇瞇的安撫道,“別擔心,反正一定看出來了。”
這些服務員們大多眼光都很好,即使他們沒有特地說什么,也沒在其他人面前做太親密的舉動,依然能被看出來究竟是什么關系。
枝垂栗當然也知道,只是在和江戶川亂步撒嬌而已,聞言小小的笑起來,“服務員會幫我們把被褥合在一起還是分開?”
“絕對會合在一起。”江戶川亂步斬釘截鐵地說著,也張開雙手,“小栗子幫我脫。”
枝垂栗的浴衣已經完全被脫掉,也很順手的幫江戶川亂步脫掉浴衣,繼續隨口和他聊天,“如果是分開的怎么辦?”
“那就我們自己合起來。”江戶川亂步帶著點得意的說,“小栗子睡覺的時候會自己跑到我懷里,就算被褥是分開的,也會滾到我的被子里。”
枝垂栗默默看他,“明明就是你會滾到我的被子里。”
“你都先會先入睡,不知道睡著之后發生的事,所以我說的才是對的。”江戶川亂步說著,又道,“不過我們今天會在睡覺之前,就先手動把被褥合起來。”
因為他絕對不可能讓枝垂栗洗完澡出去就直接睡覺,還要做很多比合起被褥還要更緊密貼合的事。
枝垂栗、枝垂栗剛剛拉開江戶川亂步衣襟的手停頓一秒,又再次把他的衣襟合上,“亂步哥還是穿著衣服好了,我會比較安全。”
江戶川亂步笑瞇瞇的,“我穿著衣服,你也也不安全啊。只要不怕衣服臟,就可以穿著衣服為所欲為。”
枝垂栗迅速接話,“我怕衣服臟呀。”
浴室外,收拾餐盤的聲音已經停了下來。
不過還沒聽見侍者告退的聲音,現在大概正在鋪他們的被褥。
江戶川亂步握住枝垂栗放在自己衣襟上的手,“再不脫掉,衣服就要濕掉了。”
他想要親親了。
浴室的隔音雖然沒有不好到連親親的聲音都能傳出去,但如果要讓枝垂栗不會覺得害羞的自在親親,就要把花灑打開,讓水流的聲音蓋過其他的聲響。
他沒有解釋的這么清楚,但是枝垂栗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小的抿唇,還是再次拉開他浴衣的衣襟。
江戶川亂步終于也脫掉衣服。
他們在浴室里磨磨蹭蹭的一直沒有開始洗澡,外面的侍者已經動作迅速的將所有東西都收拾整理起來,依然很有禮貌的告知要離開。
江戶川亂步和枝垂栗同時望向浴室之外,但都沒有說話回應。
侍者并不在意有沒有得到回應,告辭之后便安靜離開。
房間門關閉的輕微聲響傳到浴室里。
江戶川亂步轉頭看向枝垂栗,恰好和他對上視線,“……只剩下我們兩個了哦。”
枝垂栗有點小慌亂的挪開視線,下意識地說著希望能緩和一點灼熱氣氛的話語,“結果不用脫衣服也沒關系?”
他話一說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微微一頓,又偷偷看了眼江戶川亂步。
果然江戶川亂步的眸光變得深深的,直接撫上他的臉頰,“小栗子連衣服都不想脫,就想和我親親?”
枝垂栗猶豫片刻,總覺的沒辦法否認,還是小小的點頭,“……嗯。”
江戶川亂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直接吻住他。
吃飯前剛剛鬧了會兒,雖然稍微休息了一段時間,但身體的余韻還沒消失,本來就還殘留著熱度,親吻之后就更一發不可收拾。
兩個人緊緊貼著彼此,完全不想分開,一時之間浴室里只剩下親吻的聲響。
浴室不算非常大,唇齒交纏的聲響回蕩在耳邊,讓身體變得更加灼熱。
江戶川亂步原先摟在枝垂栗腰上的手稍微換了個位置,隨手打開花灑,讓水流落在他們身上,趁著枝垂栗頭暈腦脹的時候說,“我來幫你洗澡?”
枝垂栗被親得暈頭轉向的,迷迷糊糊就點頭答應,“唔、嗯。”
江戶川亂步特別快樂的緊緊抱了他一下,“全都交給我吧!”
枝垂栗被抱了一下才突然回過神來,微微瞪大眼睛,“等、咦!洗澡什么的……”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江戶川亂步笑瞇瞇的說,“小栗子不可以食言哦。”
枝垂栗、枝垂栗確實不是會食言的人,話都說出口了,也沒辦法再收回,還是只能默默張開手讓江戶川亂步動作。
反正已經讓江戶川亂步上下其手過不知道幾次,現在只是讓他幫忙洗個澡而已,一點問題都沒有。
大概。
枝垂栗看了看特別興奮的江戶川亂步,還是輕輕推推他,“先、先普通的洗澡就好了哦。”
江戶川亂步搓搓手,“放心放心,我會把你搓得干干凈凈!”
枝垂栗默默盯著他看。
江戶川亂步在他緊迫盯人的目光中,很乖的補充道,“里里外外都搓干凈。”
枝垂栗就知道他在打著那種主意,“先外外就好了,里里我可以自己來。”
江戶川亂步被他的說法逗笑,完全沒忍的抱著他親了好幾下,“里里也讓我來嘛,事后也幫你清理過很多次了……”
枝垂栗:……
枝垂栗捂住他的嘴巴,“亂步哥真的會突然就說那種話!”
“哪種話?”江戶川亂步明知故問,邊問還要邊舔舔枝垂栗的手心,“不說出來我不知道哦。”
枝垂栗想收回手,又被緊緊抓著,要收回來都沒辦法,“……就、就是那種……亂步哥真的很壞心!”
他很努力的往后退,一時間都忘記自己現在還在狹窄的浴室里,才退沒一步,背部就觸碰到墻壁。
江戶川亂步把手掌撐到他旁邊的墻壁上,非常快樂的說,“完美的壁咚!”
枝垂栗卡了一下,明明知道這個姿勢很危險,還是被江戶川亂步興高采烈的模樣感染,沒忍住笑起來,“終于達成成就了?”
江戶川亂步特別快樂,“好不容易達成的成就,要多維持一下現在的姿勢。”
他說著,就趁枝垂栗不注意的時候,再次覆上他的唇。
枝垂栗原本還在覺得江戶川亂步很可愛,幾乎處于毫無防備的狀態,猝不及防被熱烈的、纏人的吻住,腰一下子就軟下來,“唔、等……”
“不等。”江戶川亂步捧住枝垂栗的臉,“壁咚就是要親親,不親親就不是完美的壁咚。”
“哪、哪有……”枝垂栗的話音都還沒落下,后續的話語又再次被封住。
當然不可能只有單純的親親而已。
兩個人站在墻壁邊親親摸摸了會兒,好不容易才分開來。
枝垂栗已經真的完全站不住了,幾乎是被江戶川亂步支撐著才能繼續站著。
江戶川亂步撈著他的腰,非常順手的把他帶到木凳上坐好,非常自然的開始幫他搓搓。
枝垂栗過了會兒才緩過神來,一回神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就開始被搓搓,默默看他,“亂步哥早就打好主意了呀。”
江戶川亂步笑瞇瞇的親親他,“總是要幫你洗澡的嘛。現在里面也干干凈凈的了哦。”
剛才還沒坐下來的時候就很自然的用手指進去認真搓搓,才會讓枝垂栗好一會兒才能緩過神,如果要說里面也已經搓搓干凈什么的……或許也完全沒有問題。
枝垂栗越聽臉越紅,默默看了眼江戶川亂步,不甘示弱的一把握住他,“我、我也可以幫你洗澡!”
江戶川亂步倒抽一口氣,“小栗子不是想幫我洗澡,是要喚醒八岐大蛇吧?!”
枝垂栗、枝垂栗停頓一秒,還是沒忍住撲哧笑起來,“竟然自己說是八岐大蛇——”
江戶川亂步很有自知之明,“因為真的是啊。”
枝垂栗眉眼彎彎的,“亂步哥想要我怎么幫你洗?”
江戶川亂步喉頭動了動,視線由上至下的在枝垂栗身上逡巡一遍,“……我們出去吧?被褥已經鋪好了,我們在那里好好洗澡怎么樣?”
枝垂栗:……
枝垂栗握著八岐大蛇的手無意識張握了一下,“在那里怎么洗澡呀,只會變臟而已。”
“不會臟,特別干凈。”江戶川亂步隨口說著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么的話,握住枝垂栗的手拉開,“別把八岐大蛇當成把手握著,有點可怕。”
枝垂栗又沒忍住笑,“亂步哥也會怕怕的?”
江戶川亂步將他拉起來,很順手的用抱小孩的姿勢抱住他,“你之前還說過要捏軟耶,當然會怕。”
是開玩笑的。
枝垂栗環住他的肩頸,很小聲的說,“雖然軟軟的沒精神很好,可是現在這樣也很好。”
江戶川亂步幾步走到被褥邊,把枝垂栗放上去,“小栗子又在誘惑我。”
枝垂栗偷偷笑了一下,沒有回答,而是望向已經鋪好的被褥,“……真的是合起來的。”
江戶川亂步摸摸他的臉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又隨手把另一床被褥往旁邊推,“不過現在不能讓它們合起來。”
枝垂栗小小的點頭。
雖然在浴室里說著要手動合起被褥,但事實上,如果現在就將被褥合起來,等會兒兩床被褥都會被弄臟。
為了晚點還有干凈的被褥可以用,不需要再自己動手鋪、或是讓人進房間來鋪,還是先使用一床被子就好。
江戶川亂步把另一床被子推遠之后,終于毫無顧忌的壓到枝垂栗身上,將他圈在自己臂彎里,“我可以做得過分一點嗎?”
枝垂栗伸手環住他,彎起眉眼,“這是小小的蜜月旅行哦。亂步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