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可以立刻帶走的猿寶寶吉祥物不一樣,彩繪過后的陶瓷還要經過燒制,所以沒有辦法立刻拿走。
燒制的等待時間大約在兩個月左右,完成后會直接寄送到指定地址,不需要自己再過來拿。但指定地址僅限于國內,因此很多外國來的游客不太會選擇到這里來體驗。
江戶川亂步和枝垂栗指定的地址……當然是在東京的家中。
雖然也可以直接讓人送回旅館,到時候接到通知再開門過來拿,但是兩個月后的他們已經回東京上課了,沒有那么方便的任意門能使用,還是直接送回家比較好。
結束彩繪之后,就到附近的茶屋坐坐。
茶屋依然位在這個小小的合掌村中,坐在里頭靠窗的位置,就能望見幾棟合掌屋和打理精致的花卉植物,景色還不錯。
他們沒打算在茶屋里吃晚餐,只是稍微坐坐休息一下,吃個小點心、喝喝茶。
枝垂栗坐在桌邊,喝了口抹茶,稍微品了品、輕輕舒了口氣,“這里的抹茶也不錯呀。”
“小栗子在哪里都要喝抹茶。”江戶川亂步也端著一杯抹茶喝,“如果有汽水,我就選汽水了。”
枝垂栗側頭看了看他,“不過亂步哥也已經理解抹茶的魅力了呢,現在都會和我一起點抹茶。”
“那是因為這里其他的品項好像也沒有很好喝。”江戶川亂步嘴硬道,“只是因為你喜歡,我才會想喝喝看的。”
枝垂栗小小的笑起來,眼睛彎彎的說,“我也會想嘗試所有亂步哥喜歡的東西哦。”
江戶川亂步聽他這么說,才發現自己剛才像是在說情話一樣,停頓了一下,不知怎么突然就有點小害羞,“……是、是嗎?”
枝垂栗敏銳的察覺他這點害羞,微微瞪大眼睛,“亂步哥平常連奇怪的大叔笑話都會說出來,現在竟然會覺得害羞——”
“不可以嗎!”江戶川亂步撅起嘴道,“我雖然被瓦倫哥和太宰荼毒了,但本質還是很純潔的!”
枝垂栗:?
枝垂栗有點茫然的反問,“你的本質很純潔?”
江戶川亂步滿臉理所當然的點頭,“很純潔啊,我可是和小栗子告白的時候會臉紅心跳的人耶。”
枝垂栗回想了一下,“唔……”
江戶川亂步默默扭頭看他,“小栗子難道忘記了嗎?!我們互相告白的場景!”
枝垂栗、枝垂栗忍不住笑起來,“我還記得、還記得的。不會忘記呀,和亂步哥告白的時候,怎么可能忘記。”
他們的記憶力本來就比較好,很多事情想忘都忘不掉,更何況是這種本來就不想忘記、想要一輩子都記得的事,至今依然歷歷在目。
“還記得就好,忘記了就一定要逼你想起來。”江戶川亂步哼哼一聲,再次強調道,“我是個純潔的孩子!”
枝垂栗眉眼彎彎的應和,“是呢,亂步哥很純潔。為了維護你的純潔,我們今天晚上也純潔的睡覺吧。”
江戶川亂步立刻改口,“雖然在某些時候很純潔,但是對晚上的事情一點都不純潔,我們不可以純潔的睡覺。小栗子應該也想要的吧?”
枝垂栗頓了頓,有點想反駁,可是又不太能反駁,猶猶豫豫的道,“我們這兩天已經做很多次了,身體會不會撐不住?”
“我不會。”江戶川亂步很有自信的說,“小栗子也不會。”
枝垂栗很懷疑的問,“真的嗎?”
如果撐不住的話……他們兩個第一次上的新聞,就會是什么大學生在溫泉旅館里縱欲過度、雙雙昏倒,送往醫院之類的。
“不會發生那種事啦。”江戶川亂步被他逗笑,又有理有據的說,“如果你真的撐不住,你的異能力就會發動了吧。”
如果真的有任何可能發生那種情況,他們現在大概就沒辦法這么悠閑的坐在這里喝茶吃點心了,會因為各種無傷大雅的原因直接被叫回東京,不讓他們繼續待在旅館里。
即使沒有讓他們今天就必須直接回東京,也很可能會臨時有需要處理的事,在旅館也必須要忙碌起來的沒辦法繼續卿卿我我。
枝垂栗、枝垂栗總覺得他說的太有道理了,真的沒辦法反駁,“……也是。”
江戶川亂步只是個普通人,不是無效化異能力的擁有者,在他面前,枝垂栗的異能力從來就不是擺設。
所以說,要是身體真的會出問題,他的異能力一定第一個坐不住。
江戶川亂步悠悠哉哉的又喝了口茶,幾乎是有點挑釁一樣的說,“小栗子的異能力都默許了,我們晚上就繼續吧!”
當然不是在挑釁枝垂栗,是有點在挑釁他的異能力。
枝垂栗:……
枝垂栗默默看了看他,“我的異能力……剛剛好像有那么一點蠢蠢欲動的呢。”
雖然他的異能力不是可以直接溝通的生命體形式,但只要擁有異能力、和異能力相處良好的人,再經過一定的訓練,基本都能隱隱約約感受到自己的異能力有什么樣的想法。
枝垂栗也能做到類似的事。
江戶川亂步剛才那種好像在挑釁戀人父母的話,在枝垂栗的異能力看來一定也是在挑釁,剛剛真的有點蠢蠢欲動的要直接做出反應了。
江戶川亂步、江戶川亂步也默默看了看他,迅速補充道,“晚上也一定會在身體允許的范圍內做的。”
枝垂栗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撲哧笑起來,“亂步哥一下子就認輸了呀?”
“當然啊。”江戶川亂步攤攤手,“我不是太宰,拿你的異能力沒辦法。”
他偶爾還是會有點小嫉妒和枝垂栗互為半身的異能力。
但只是一點點而已。
枝垂栗的異能力是從他有記憶以來、甚至是出生以來就一直保護著他的存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比家人還要更重要、比世界上的所有一切都要更貼近枝垂栗,江戶川亂步也早就已經接受了。
而且枝垂栗的異能力就是普普通通的保護著他而已,不會有太多的想法或意見……當然即使有,枝垂栗也沒辦法知道那么多,頂多在異能力想讓他察覺的時候能隱隱察覺感受而已。
所以,那也沒什么。
江戶川亂步雖然沒辦法從枝垂栗出生開始就陪著他,但未來會一直一直陪在他身邊,比僅僅是存在著的異能力還要更貼近枝垂栗,所以也不會太嫉妒他的異能力。
他早就已經自我開解完畢,只是偶爾還是會像剛剛那樣有點小挑釁的對枝垂栗的異能力說話,再迅速投降。
枝垂栗小小的笑起來,玩笑著道,“我也拿它沒辦法。”
完全被動型的異能力,就連異能力者本身都拿它沒辦法。
雖然從異能力者能不能自行發動異能力來區分,稱之為完全被動型,但換個角度思考,這類型的異能力本身的主動性反而是最高的。
這種異能力平時沒什么存在感,不過自主意識或許也是最高的。
江戶川亂步又喝了口抹茶,心虛的盯著外頭的景色,猶猶豫豫的問,“它現在還蠢蠢欲動的嗎?”
“沒有了。”枝垂栗眉眼彎彎的,“因為我也會想要亂步哥呀。”
江戶川亂步嘴里的一口茶差點嗆到,努力吞下去,扭過頭看向他,“小栗子說這么可愛的話,我會忍不到晚上的哦。”
枝垂栗目光飄了飄,耳朵有點紅起來,默默喝了口抹茶掩飾了一下有點害羞起來的心情,“……不、不可以哦,要好好忍耐到晚上。”
“好像在玩什么放置游戲。”江戶川亂步戳戳枝垂栗放在桌上的手,“小栗子有這種癖好?”
枝垂栗:……
枝垂栗反應了一秒,臉瞬間紅起來,“放、放……不是、我沒有!別在這里說這種奇怪的話呀!”
雖然現在整間茶屋里除了他們之外就只有遠遠的另一桌有客人,但依然是個開放的公共空間,無論如何還是會覺得很……說這種話很讓人害羞。
江戶川亂步笑瞇瞇的,“剛才連異能力都在說,不用擔心啦。比起說異能力,說放置游戲還比較沒那么羞恥。”
對他們而言,談論異能力的存在就像是在談論中午吃什么一樣正常,但在普通人看來,就是兩個還沒中二畢業的人在滿臉自然地談論著中二的話。
比起被當成中二沒畢業,說什么放置的,好像還比較沒那么羞恥。
枝垂栗:……?
枝垂栗反駁道,“怎么可能沒有!明明就是、那,那個比較羞恥,說異能力也沒什么呀!”
被當成中二還沒關系,他是真的不想被當成會在公共場合談那些的奇奇怪怪的人。
“不用擔心啦。”江戶川亂步還是這么說,“我們說話這么小聲,只有我們能聽見對話而已,不緊張。”
他說完,還摸摸枝垂栗的背,稍微安慰一下,“如果可能會被人聽見,你也不會這么自然地和我聊異能力的事了。”
……確實是這樣沒錯。
枝垂栗停頓一秒,總算想起沒有人會聽見他們對話的這件事,頓了頓道,“唔、嗯。”
江戶川亂步撐著臉看他,“不過害羞的小栗子真可愛,下次還要故意讓你害羞。”
“亂步哥都說出來了!”枝垂栗控訴的說,“把壞心的主意說出來,更壞心了!”
“真是的,讓你提前有心理準備,哪里壞心?”江戶川亂步大言不慚的說,“簡直是世界上第一好心的好心人。”
枝垂栗默默把杯子里的最后一點抹茶喝完,默默道,“亂步哥頭腦好像壞掉了,我們快點回旅館看看吧。”
江戶川亂步也迅速喝完杯中最后一點抹茶,快樂的說,“小栗子這么迫不及待,我都害羞起來了。”
枝垂栗原本都已經稍微站起來準備走了,聞言立刻再次坐下來,“我改變主意了,我們還是再坐一會兒吧。”
江戶川亂步:?!
江戶川亂步拉著枝垂栗的手不放,“別啊,我們現在就回去!時間不早了哦!”
他們在合掌村里也逛了一陣子,又體驗了兩個小小的手作環節,現在差不多到了傍晚時分,也該回旅館休息了。
枝垂栗眉眼彎彎的,“天都還沒黑呢,合掌村都還沒關門。我們又是坐車過來的,很快就能回到旅館了,不用那么急著回去,不然亂步哥就要害羞起來了。”
合掌村的閉園時間在下午五點,現在合掌村都還在營業,沒必要那么急著回去。
江戶川亂步哇一聲哭出來,“我不害羞,我們快點回去!”
枝垂栗、枝垂栗很努力想要繃著臉,但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被他的假哭逗笑,摸摸他的頭,“……亂步哥太可愛了,犯規了。”
他們的互動依然小小的,不怎么引人注目,無論是其他客人還是店家都沒注意到他們在做什么。
江戶川亂步瞬間停下假哭,笑瞇瞇的說,“要滿足這么可愛的我的愿望呀?”
枝垂栗笑起來,戳戳他的臉,“好吧,就滿足你的愿望。”
現在雖然還沒到閉園時間,但本來就沒必要一直待到閉園才走,可以先離開了。
江戶川亂步拉著枝垂栗的手,一把將他拉起來,“走走走!”
枝垂栗眉眼彎彎的,調侃著道,“亂步哥真是,迫不及待的呢。”
江戶川亂步聞言還是一點都不害羞,好心情的說,“小栗子都迫不及待了,我當然也迫不及待的。”
枝垂栗、枝垂栗的臉有點紅起來,“……雖、雖然是這樣沒錯……”
可是也別直接說出來呀!
江戶川亂步就是想看枝垂栗害羞才故意說出來,一下子達成目標,心滿意足的握住他的手,又一臉若無其事的把他帶出茶屋,“害羞的小栗子不能給人看見!”
“那就不要在這么多人面前說這些呀……”枝垂栗小聲的說著,又有點控訴的看了他一眼,“亂步哥真的很壞心。”
江戶川亂步特別無辜的說,“才沒有,我是世界上最好心的,只對小栗子一個人壞心而已。”
枝垂栗又看了他一眼。
江戶川亂步喉頭動了動,忽然有了新發現,“……我突然覺得,我好像很喜歡看小栗子有點反抗的眼神。”
枝垂栗:……?
枝垂栗用有點無法理解的表情看他,“亂步哥難道有那種、就是那種,被虐的傾向?”
“這個嘛……”江戶川亂步很認真的想了想,“應該不是。看見你那種眼神,就會更想欺負你,所以應該是另一邊的。”
也就是虐待的那一邊。
枝垂栗默默掙脫江戶川亂步的手,遠離他幾步,“我沒有那種興趣哦,真的。”
江戶川亂步幾步跟上去,再次拉住枝垂栗的手,很過分的問,“真的沒有?”
枝垂栗斬釘截鐵的說,“沒有。”
江戶川亂步再次站到他旁邊,很小聲的說,“我倒是覺得有呢。你被強硬對待的時候,就會比較興奮。”
枝垂栗、枝垂栗卡了半秒,肘擊了一下他的肚子,“亂步哥是笨蛋!”
雖然是惱羞成怒一樣的肘擊,但卻因為習慣性的擔心江戶川亂步會覺得疼,所以肘擊的力道非常輕。
江戶川亂步笑瞇瞇的握住他的手肘,“小栗子這樣只是在投懷送抱。”
枝垂栗試圖把手抽回來,但是被江戶川亂步緊緊握住,完全無法動彈。
他默默看了眼自己被握住的手,撅起嘴道,“亂步哥再不放手,晚上我就把你綁在單獨的被褥里,不讓你出來。”
“原來小栗子喜歡捆綁……”江戶川亂步又很壞心的說,“比起綁我,應該更想被我綁吧?”
枝垂栗:……
枝垂栗哼哼一聲,“我更想把亂步哥關到門外!”
江戶川亂步看著枝垂栗紅紅的耳朵尖,還是很乖的閉上嘴巴,“不說了,晚點回去再說。小栗子別把我關到外面去哦,不然就聽不到我要說的話了。”
“如果是剛才那種話,回去也不能說。”枝垂栗打開車門,迅速坐上車,堅決拒絕,“現在也不能說。”
剛才他們還算是離保鏢比較遠,說話聲音小小的也不會被聽見,但在車上就是說話能被輕易聽見的距離,所以不可以說。
江戶川亂步做了個在嘴上拉拉鏈的動作,“不說不說。”
現在枝垂栗有些抗拒的樣子,但等到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其實就不會有這么害羞到不想聽的反應了。
所以,回去之后不只是要說,還要付諸實行。
江戶川亂步偷偷做好決定,又側頭看了看枝垂栗。
枝垂栗也側頭望向他,“……亂步哥的眼神就是想做壞事的眼神。”
江戶川亂步滿臉純真可愛的說,“什么壞事?”
枝垂栗下意識瞥了眼就在前座的保鏢,當然不可能直接說出來,“反正就是壞事。”
雖然保鏢對他們的對話其實都不怎么在意,聽了也不會覺得怎么樣,但這種隱私方面的事,還是不太想讓其他人知道。
江戶川亂步很清楚枝垂栗的想法,看著他難得有點小小鬧別扭一樣的表情,終于見好就收的握住他的手摸摸捏捏。
這是想要讓枝垂栗消氣的信號。
不過枝垂栗本來就沒有真的生氣,轉頭和他對視片刻,也輕輕回握住他的手。
也就是不鬧別扭了。
這么可愛的樣子,軟綿綿的輕易就原諒人,讓人想把他捧在手心里舔遍每個角落,然后一口吃掉。
最好是含在嘴里不要立刻咬碎,慢悠悠品嘗之后再吃掉。
他緊緊盯著枝垂栗,有點神游天外起來。
枝垂栗雖然不知道他具體在想什么,但又直覺的覺得他在想什么壞事,默默收緊和江戶川亂步交握的手,捏捏他的手指,“亂步哥?”
江戶川亂步腦中的各種妄想一下子消散,又看向他,“……嗯?”
枝垂栗也盯著他幾秒,還是沒有說出口,“……沒什么。”
江戶川亂步笑瞇瞇的繼續盯著他看,“那就讓我繼續看你吧。”
枝垂栗目光微微飄了飄,扭過頭望向窗外,假裝不知道江戶川亂步在看他。
然而江戶川亂步的視線如有實質,他被看了會兒,臉和耳朵就有些紅起來。
他們不說話的時候,身邊的氛圍反而比說話的時候更曖昧,讓前面的保鏢也安安靜靜的,連往后視鏡瞥幾眼都沒有。
車子就在有點微妙的氛圍中安靜的往前行駛,沒過幾分鐘,便回到旅館前。
江戶川亂步在枝垂栗后面下車,和習慣性停下腳步等他的枝垂栗肩并肩的往前走,手也非常自然的交握在一起。
“現在可以說了嗎?”江戶川亂步小聲的說,“我想把我剛才所有的妄想都告訴你。”
枝垂栗、枝垂栗目視前方,也小聲的說,“還不可以說。”
雖然現在周邊來來往往的游客都不會去聽其他人在說什么,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妄想內容……實在是、太考驗羞恥心了。
當然不是考驗說話的江戶川亂步的羞恥心,是考驗枝垂栗的羞恥心。
江戶川亂步好心情的說,“現在還不可以說,回房間就可以說了。”
枝垂栗被頭發遮蓋的耳朵紅通通的,小小的點頭,“回、回房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