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藍海
我們要保護人民進入騰龍戰艦
你去東面，我去西面……”
爾多過來拍了拍藍海的肩膀。
藍海微微冷笑。
也是明白這又是一次篩選。
篩選社會精英還有一系列特殊人群如孕婦，兒童等
作為人類的優質火種
人民什么的，就是說話好聽罷了。
騰龍戰艦就這么大，哪能足夠讓那些安全屋的人全都進去？
……
公告屏上的紅色字體還在循環滾動：
"；對社會有卓越貢獻者優先……孕婦兒童優先……"；
藍海盯著那行字，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
這行冠冕堂皇的官方辭令像把鈍刀，
在凌遲著他殘存的良知。
……
安全屋外
藍海皺緊眉頭，此時他的通訊機里
傳來了首長秘書的聲音
“是藍海嗎？李院士的夫人……們，
做了兩個試管嬰兒，
需要兩個優先名額……
你看著安排一下……”
而人群正鬧哄哄一片。
隨著軍隊將符合標準的人們一批批的送走。
早已等待了很久的群眾或許是出于恐懼，亦或許是本性。
起初只是一兩個怨聲載道。
情緒是有傳染性的，而人又是群居動物。
很快就引起了民眾的不滿。
“憑什么大家都是人!”
“就是，不是人人平等嗎？
我們為什么不能先進去？!”
當然也有些人們講道理，想據理力爭
“若都是些孕婦兒童，我們并不會這么發怒。
但是那些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憑什么？
就憑有錢，有權有背景嗎？!”
一個抱著嬰兒的婦女被幾個嫉妒的人推搡著跌倒在泥水里，
她的哭喊聲淹沒在鼎沸的人聲中。
毫不知情的藍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配槍，
金屬的冰涼觸感讓他想起司令助理在會議上說的話：
"；戰艦載重有限，要確保優質基因延續。"；
記得沒錯的話，
當時會議室里的檀香木茶幾上，還擺著精致的茶點……
"；藍領導！"；
胡愛財油膩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也打斷了藍海的思緒……
這個腦滿腸肥的小干部帶著二十多個面黃肌瘦的民眾，
像趕著一群待宰的羔羊。
"；您答應過的優先權......"；
他搓著肥厚的手掌，金表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光。
藍海的目光掃過那些充滿希冀的臉。
他們中有抱著藥品的生病患者，
有孤苦伶仃的老人，
但是每個人的眼睛里都跳動著求生的火苗。
藍海有些扶額，
也想起了之前為了打發他們，平息眾怒，才這么說的。
不禁自嘲
原來自己其實也并不是什么純粹的好人。
要不然不會推諉扯皮，亦不會糊弄群眾，
更不會抱有黑暗的心思，認為這些人活不了這么久。
不過也好，胡愛財是混官場職場的小干部，
知道這種事情只能偷偷摸摸……
既然找來了，藍海也只好安排。
卻不曾想到，
這胡愛財帶來的人中突然有一一個穿著褪色花襯衫的大媽揮舞著胳膊，
而遠處有個瘸腿男人一瘸一拐地跑來。
“弟弟快來我這兒……”
這是一道尖銳的聲音!
使得藍海心中猛的一縮。
胡愛財也是感覺要壞事兒了。
心中暗罵：媽的，之前怎么說的？真是愚民!
由于這個大媽開創了先例，
隊伍里的人像被捅破的蟻穴，開始呼喚親友。
藍海抿了抿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不過還好比較嘈雜，沒有很多人注意到。
但是也吸引了少部分人的觀察。
胡愛財也是敏銳發現了藍海的情緒不對。
也知道這事兒鬧大的壞處。
立即制止，抓向一個看似斯文的男人呵斥。
也沒想到這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
突然拿出了深藏已久的手術刀，抵著胡愛財的喉嚨：
"；要么帶我老婆上車，要么大家一起死。"；
他的白大褂下擺沾著新鮮的血跡，顯然已經實踐過威脅。
……
本來一輛軍用車就夠的隊伍，現在卻需要兩輛甚至三輛。
這下被擠排在后面的人就不樂意了。
之前說好的就這些人了，不能帶親朋好友。
沒想到這些人還是喊來了？
我都沒有召喚親朋。
憑什么我要排后面？!
傻子都知道騰龍戰艦空間有限。
去晚了，大地也沒有什么好房間。
而且萬一這這當官兒的在翻臉不認人。
不讓上車怎么辦？
至此矛盾就此激發。
而更多的人群也是明白了來龍去脈
更是人聲鼎沸的怨聲載道。
矛頭也開始指向藍海。
藍海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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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沒想到還能這樣暗箱操作呀。
大家沖呀！
既然他們的不愿意讓我們活，
那我們就自己拼出一條血路。”
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更是有人直接將剛上車的人拉下來，自己跳上去。
胡愛財的胖臉扭曲成滑稽的驚恐。
他臃腫的身軀爆發出驚人的敏捷，像頭海豹般撲進車廂，
反手將兩個抓著他褲腿的人踹下去。
其中一個人的額頭撞在金屬臺階上，
鮮血在銹跡斑斑的鋼板上畫出詭異的圖騰。
場面一度混亂……
就連輔助的軍人也無法快速的以武力平定暴動。
"；都住手！"；
藍海的命令淹沒在暴亂的聲浪里。
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后腰突然傳來尖銳的疼痛。
轉身時他看見個滿臉雀斑的少年，
手里的水果刀還滴著血。
"；你們當官的都該下地獄！"；
少年歇斯底里地吼叫，聲音卻稚嫩得像個初中生。
藍海自知理虧沒有還擊……
卻更加心疼以及委屈，慢慢癲狂。
劇痛中藍海突然笑出聲來。
他想起自己曾經在民主測評表上寫的"；公平公正"；，
想起他駁回老同學插隊請求時的正義凜然。
想起了他的琳兒……
血順著制服下擺滴落，混入地上橫流的污血里。
“哈哈哈哈！
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果然在末世中生存下來的就沒有什么好人!
原來我并不是恨特權，只是恨自己沒有更大的特權!
終究還是實力至上!
想來那些地位遠在我之上的的達官貴人
此刻正安然坐在戰艦的貴賓安全艙，
喝著珍藏的紅酒等待升空吧
哈哈哈……
多么諷刺啊！
呵呵……
優質的基因
原來優質從來不是指道德，而是生存的智慧與資源。
那些還在堅持公平的蠢貨，
此刻正在用血肉為特權階級鋪就登艦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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