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降妖除魔了解一下?
顧妍是左等右等,硬生生的捱到了十月份佟家孩子滿月的日子。
雖然佟舒婉進門六個月就生了個大胖小子,但想也知道,隆科多再缺子嗣,族里能過繼的多了去了,很不必找第二個綠帽子回來戴。
所以啊,這孩子必定是他被廢之前的風流債!
雖隆科多這一兩年的名聲不怎么樣,可只要人還在,康熙沒重罰,各家的禮也不能少了去。
隔壁的四福晉因著四貝勒曾養(yǎng)在孝懿皇后名下的緣故,這種倒霉敗興的事兒,她還不得不去。
沒辦法,誰叫四爺一向跟佟家走的近呢?
這猛不丁的不去了,別人不得說你勢利眼?
于是,感天動地的妯娌情就這么來了,顧妍自告奮勇,并著四貝勒府一正一側兩福晉作伴兒,精神昂揚的往佟家去。
宜爾哈要孩子費勁的要死,佟舒婉畢竟也是她表姐,人生了個大胖兒子,她也想去沾沾喜氣。
這會子看顧妍一副要上戰(zhàn)場的樣子,撇了撇嘴:“這到底是誰生孩子呀?犯得著這么高興嗎?”
“那是當然!”顧妍嗑著瓜子:“拿了大侄子他阿瑪不少好處,這回滿月禮,我這個當表姨母的可不能小氣了。”
反正羊毛出在毛身上,還能順帶看看老朋友,多帶勁?
到了地方,二門處的佟二太太看到四福晉身后跟著的人,臉色瞬間就變了。
顧妍叫福喜遞上賀禮,主動打招呼:“二太太,半年不見,您風采依舊啊?”又嘖了兩聲:“賀您添孫之喜!”
佟二太太僵著臉應承了幾句,忙叫伺候的帶幾人入席。
顧妍也知禮,吃飽喝足后,便去了佟舒婉的院子,打算說說貼心話。
另一頭,送走賓客的佟二太太聽說八福晉還留在兒媳的院子,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過來了。
這姐倆鬧什么她不管,但是她的金孫可不能被妨礙到!
只沒想到,人才到門口,便聽到里頭傳來了嗚嗚噎噎的哭聲。
顧妍坐在床邊,看著李四兒那依舊光著的頭,不解道:“這都過去多久了,你怎么還不長毛?該不會是禿了吧?”
李四兒:“……”
佟舒婉瞥了她一眼,然后將兒子塞到顧妍懷里:“表妹你理她作甚?左不過一個伺候人的,我方才與你說的可記得?等下個月,邀你去莊子上賞雪?”
又惡狠狠的往旁邊瞪了一眼:“李氏,把銅盆拿好了,要是叫我知道你弄出聲響嚇著二少爺,你今兒也別睡了!”
畢竟佟家現(xiàn)如今唯一健康的孩子是從她肚子里爬出來的,所以佟舒婉的底氣特別足。
顧妍看了李四兒一眼,心說佟舒婉厲害啊,能把李四兒這個小三界的鼻祖給壓倒,那撕逼能力絕對不會弱到哪里去!
于是抱著孩子,湊到佟舒婉耳邊,嘰嘰咕咕的:“表姐啊,你年紀也不小了,嫁給一個快四十的老男人,著實委屈你了!”
佟舒婉就嘆氣:“那又有什么法子呢?本來成婚前想著我當初好歹也是黃花大姑娘,還懷著佟家的孩子,三爺怎么著都該疼我憐我的!可誰知道——”
她恨聲道:“先頭的原配就不說了,人出身也不錯!可是這么個丟人現(xiàn)眼的玩意兒,竟敢攛掇三爺去母留子后將她扶正!”
顧妍哇了一聲,很心疼的看著她:“怎么可以這么壞!你沒事吧?”
“沒事兒!”佟舒婉搖頭,又送了個眼刀過去:“到底是三爺?shù)男念^好,三爺如今又被革了職,我便是不能被稱為三夫人,那也是這府上的三奶奶!輪得到她猖狂?”
“連夫人都稱不上,你好像還挺高興?”顧妍覺得這表姐可能瘋了。
“嘿嘿,這不是還沒下手就遭殃了嗎?”佟舒婉笑了兩聲:“大家都是成婚的人了,有些事兒……”
她臉色紅了紅:“李氏因為玉柱不是我們府上的,所以就想歪門邪道的法子!這不,日夜的纏著三爺,叫我坐了好些日子的冷板凳,然后——”
她用嘴型做出一個咔嚓的擬聲:“男人嘛,這個誰能忍?”
顧妍:“……”
哇哦!
她克制住要鼓掌的沖動,一臉的沉痛:“你節(jié)哀。”
“嗐,”佟舒婉不在乎的擺擺手:“節(jié)哀什么節(jié)哀啊,有我額娘在,誰還能虧了我?”
顧妍抹了一把臉,她倒是忘了那位遠房表姑的彪悍事跡了,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畢竟是親戚,顧妍鄭重地握住她手:“表姐啊,那你保重!”
偷一個是偷,偷兩個也是偷,希望你抗住!
佟舒婉滿臉都是羞澀的表情,權當李四兒是個背景板:“好說,好說!”-
這邊知道了佟家秘聞,顧妍坐在馬車里,哼著小調兒往家里去。
只沒想到,就出個門的功夫,她男人詐尸了!
“你是誰?!”
顧妍與對方同時開口。
“你是什么東西?”顧妍看著飄在一邊給自己打眼色的男人,一邊拍桌子怒吼:“哪里來的妖魔鬼怪,竟敢強占皇子的身子!”
對面自由活動的胤禩2.0剛還沉浸在自己得上天眷顧之中,這會子聽顧妍的一聲怒吼,倒是回了神,陰著一張臉看了過來:“這是爺?shù)陌素惱崭∧阌质钦l?爺?shù)母x呢?”
“旁邊的那個孤魂野鬼又是誰?”最重要的是,那東西怎么跟他年輕時長得一模一樣?
顧妍:“……”
胤禩:“……”
胤禩撓撓頭,貼在她身邊,語氣飄忽不定:“咱倆都是胎穿啊!這貨該不會是平行世界來的吧?或者是正史?”
其實他每日掉魂掉的都習慣了,所以猛不丁的看到自己的身體詐尸起來,那家伙,嚇得他半天都沒敢動彈。
“你先穩(wěn)住他,我現(xiàn)在擠不進去,這要是放他出去,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
顧妍咬牙:“不就是個2.0盜版的?還好意思囂張?!”
接著轉頭吼道:“看什么看!”
對面的2.0冷冷的看著他們二人:“賤婦!來人,把這賤婦給爺拖下去!”他自己都是打鬼門關過來的,便是經(jīng)歷特殊一些,也沒有太多的恐懼
哐當——
屋門被接二連三的關了起來,顧妍冷笑:“在我的地盤罵我是賤婦?”
兩人壓根就不可能和平共處,顧妍拖過椅子坐了下來:“呵!你是八貝勒?那我這個八福晉又怎么會不認得?”
八福晉?
他的八福晉不是郭絡羅氏嗎?
2.0驚疑不定的看了過來:“你大膽!”難道重新回來的自己造成了某些影響,導致福晉人選都換了?
那如果這樣,太子……還是太子嗎?
顧妍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冷冷的掀唇:“我大膽?”
伸手指向旁邊的胤禩:“這個才是我家爺!愛新覺羅·胤禩!你一個孤魂野鬼,派頭倒是擺的挺足啊?”
看到椅子上年輕的自己,2.0下意識的退后一步:“你們究竟是什么東西?”
難道說,他奪了過去的自己?
“這話我倒是要問你!”顧妍冷哼一聲:“反正我能見著我家爺,我現(xiàn)如今不管你是什么,在我手里,就給我安分點!”
2.0:“……”
他才是真正的愛新覺羅·胤禩!
2.0看著過去的自己跟小媳婦似的貼在這婦人的身后,強忍著殺機:“你是哪家的?”
能活著,就沒誰想死。
雖自家府上很熟悉,但到底年歲不同,2.0覺得自己既能得這份天大的機緣,那么過去種種當如煙滅,往后的八貝勒就只能是他!
甚至因著重來一回,未來……一切都說不準!
胤禩被他的眼神看的心里一跳,看向自己媳婦兒:“要不試試你的老招數(shù)?”
2.0眼皮一跳,身體的直覺反應促使他往后退,可對面的拳頭越來越近,眨眼便到了近前。
顧妍有些后悔:“這可是我男人的臉!”舍不得啊!
硬生生的半路收了拳頭,改換成腿,一腳踢在了2.0的肚腹。
2.0沒想到自己這幅身體弱的連步子都挪不開,硬生生的捱了一下,瞬間痛的眼冒金星。
“怎么樣?你會疼嗎?”顧妍壓根沒管地上痛成死狗的2.0,反而一臉關切的看著胤禩:“你疼不疼?你疼的話我就不打他了。”
胤禩搖搖頭:“不疼!”
雖然看著自己身子被毆打很糟心,但只要不疼,就由著媳婦收拾好了:“不疼你就下狠手,別打壞了就行,往后我還要用的!”
2.0:“……”不是,你倆跟討論穿衣服似的,很熟練?
2.0這輩子都沒遭過這種罪,趴在地上半天都不得動彈。
只他也看出來這個所謂的八福晉不是個正常人了,倒也會隱忍:“你既是八福晉,我也是八爺,雖不知為何會有眼前的情況,可若是想要你的夫君回來,你我二人少不得合作一番。”
胤禩覺得不妙:“萬一你不還回來怎么辦?”他如花似玉的小媳婦,豈不是便宜了別人?
只要一想到眼前這個2.0以后會睡他的媳婦打他的娃,胤禩整個人都不好了,再也顧不得別的,惡狠狠的出著主意。
“媳婦兒,你知道我怕吃苦,既然有個現(xiàn)成的,你每天給他使勁的吃!吃完了叫他減肥!給我把身體鍛煉好了再還回來!”
顧妍看他一臉氣壞的小表情,再看看2.0上身后那副陰沉的臉,道:“你放心,我不會拋棄你跟別人過的!”
2.0嫌惡的皺了皺眉,他堂堂皇子阿哥,難不成喜歡撿別人的東西?
顧妍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你這嫌棄的眼神怎么回事?”
2.0再次被打倒在地,一瞬間,覺得自己還不如回到上輩子那人人可欺的境地,至少皮肉上不會受苦。
不過這也只是想想,任誰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重頭來過,都舍不得放開這天大的誘惑。
看了一眼這輩子的自己,2.0躁郁的心漸漸平緩下來,只要他愿意,沒有哪個女人能舍得當初八貝勒的柔情對待。
饒是挨打不會疼,可胤禩看著自己的小臉蛋還是怪心疼的:“輕點輕點,臉不能打!”
正心疼呢,胤禩突然激動地抓住了顧妍的袖子:“快!快看!他……他要離開了!”
說著,胤禩立刻飄了過去,硬生生的往里頭擠。
顧妍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鬼使神差的伸了過去,把邊上晃動的虛影給拽了出來。
“嘔!!”拽出后,顧妍生理性的反胃。
可可愛愛的小少年,結果拽出來成了一個老男人!
“痛!!”胤禩剛回到自己的身體,就捂著肚子不停的打滾。
顧妍想到現(xiàn)在回來的是自己的男人,趕緊一疊聲的叫人請?zhí)t(yī),至于他臉上的巴掌印,眼下卻已經(jīng)管不了那么多了。
正忙著呢,隔壁的宜爾哈突然上門。
因著兩人不像以前那樣針鋒相對,宜爾哈也常往這邊來,結果剛進二門,就聽見里頭傳來了胤禩的慘呼。
心里一急,趕緊的轉過影壁,沒想到卻看到了老熟人。
2.0怔怔的:“福晉……”
宜爾哈瞬間呆住:“爺……”
顧妍扛著胤禩路過的時候看了他倆一眼,哼了一聲先忙著給男人休養(yǎng)去,至于這一人一鬼——呵!
知道自己能碰到這個2.0,顧妍就沒那么多顧忌了,眼下還是先把胤禩的身體養(yǎng)好再說。
宜爾哈回過神,瞬間驚悚了,幾乎是尖叫著跑走跟上顧妍。
老情人再續(xù)前緣什么的……不存在的!
她現(xiàn)在是四貝勒的側福晉,往后是皇城內的宮妃,既已陰陽相隔,就不該再見面!
不對,陰陽!
宜爾哈心口狂跳,對!這才是對的!
她是死了之后回來的,那么胤禩呢?胤禩是不是也該這樣?
方才那個才是她熟悉的胤禩!
那么現(xiàn)如今的八爺和八福晉……宜爾哈狠狠的打了個寒顫。
他們,他們會不會才是那個什么!
2.0飄的比她跑得快多了,因方才太過震驚,回過神后,他也趕緊的追了過來:“福晉!”
宜爾哈:“……”
繼續(xù)啊啊啊叫著往前狂奔,好容易尋到了貝勒府的小佛堂,狂跳的心這才稍稍平復。
沒想到正低著頭哆嗦,眼前突然一片陰影落下。
顧妍笑瞇瞇的蹲了下來:“來,姐姐,咱們商量商量怎么捉鬼!”
宜爾哈:“……”
宜爾哈嚇得牙齒咯咯響:“妹,妹妹,身為皇家媳婦,這巫蠱之事絕不能提,我今兒什么都沒看到!”
“咦?可我聽到他叫你福晉了!對了,我家爺也能看到他!方才還叫他上了身!”
宜爾哈瞬間后背心發(fā)涼,心跳快的她險些耳鳴。
顧妍溫柔的把她扶了起來,“姐姐,降妖除魔了解一下?”
第42章 上輩子的情人
宜爾哈:“……”
宜爾哈有些絕望,為什么非要盯著她一個人折磨?
眼見上輩子的男人又飄了過來,宜爾哈顧不得妹妹的可怕,使勁的往她懷里縮:“我都可以!!”
一夜夫妻百日恩什么的,完全不存在的!
她也看開了,甭管自己這輩子的妹妹和妹夫是什么東西,至少他們是活的!
會喘氣兒的!
2.0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她是你妹妹?”視線轉移到宜爾哈的發(fā)髻上,他似有些不敢相信:“那你……”
顧妍好似從出生時就帶著包天的狗膽,知道目前的狀況可解決之后,她很好心的給2.0科普起來:“你問我姐姐啊?嗐,她啊,對四哥情有獨鐘!打從記事起就一直纏著四哥!這不,如愿了,現(xiàn)在可是四貝勒的側福晉!”
“聽說最近正在努力備孕,打算給四哥添個大胖小子呢!”
“……”2.0:“???”
老四?!
上輩子相伴相守的嫡福晉不僅成了死對頭的側福晉,還想給對方生孩子?
2.0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更叫他無法接受的是,對方還認出了他!
這就更悲催了,對方認出了他,顯然是帶著記憶的,就這,還依舊嫁給了他的死對頭,沒有什么比這更叫人難過的了。
這算什么?
這說明宜爾哈這是寧愿給死對頭做小,也不愿帶著記憶襄助他!
他做人有這么失敗的?
2.0似乎絕望又無助:“為什么?”
他上輩子也不是沒有機會,甚至還許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為什么要背叛他?
宜爾哈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可礙于現(xiàn)場還有另一個八福晉,只能悶著頭不吭聲。
她冷笑:為什么?
如果說以前還只是因為最后成敗才做出選擇,那么現(xiàn)在,見過這輩子的八爺是怎么對待八福晉之后,宜爾哈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上輩子可被那位大才子的詩詞給坑慘了,說好的一雙人,可人家妾室通房一個不落!
而她自個兒呢?
也覺得那些伺候的不過是些以色侍人的玩意兒,現(xiàn)在想想,真蠢啊!
如今的這位八爺,雖有六個妾,可人家卻能做到一個不碰!
他呢?做得到嗎?
既然做不到,憑什么來質問她為什么!
一世因一世畢,他有他的難處,那她也有重新選擇的權利!
顧妍給了他們醞釀情緒的時間,雖然宜爾哈跟她沒那么親密,但這位2.0更招她恨。
伸出手拽著對方的手腕,顧妍抬了抬下巴:“大膽妖孽,竟敢糾纏我姐姐!”
2.0心里一哽,又見自己現(xiàn)在在別人手里捏著,只能忍氣吞聲的低了頭。
反正上輩子低過好多回,不在乎這一次兩次的,沒有徹底死絕就還有翻盤的希望。
宜爾哈就更不用說了,她妹妹這個魔頭都牛逼到了超越物種,她不過一弱質女流,還是捱一捱,等自家福晉來要人才安全。
八福晉扣押四側福晉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四福晉那邊早就習慣了隔三差五的來要一回人。
畢竟隔壁的小叔子常在府里頭,即便分了內外院,也好說不好聽。
約莫過了四五道暗門,宜爾哈心里越來越絕望,這八貝勒府的暗室都叫她走了一遍,她今天還能活著出去嗎?
顧妍沒理會她那智障的表情,手依舊緊緊的抓著2.0,坐下后扯了扯他:“佛教中有三千大世界的說法,我尋思著三千世界那么多,有一兩個重疊的也是正常,說說吧,你從哪里過來的?”
顧妍總不好說什么穿越、平行世界以及正史之類,好在佛教比較能概括,現(xiàn)成的拿來用倒也趁手。
2.0對佛道的理解也不少,這個道理自然明白。
看著這里的八福晉粗俗不堪,他強忍住心里的不快,道:“既是同一個人,八福晉又何必問這許多?因果天注定,有些事,知道不如不知道。”
他以為對方想知道以后的歷史進展,可如今都成了階下囚了,2.0又怎么甘心替他人做嫁衣?
顧妍原本就是想找個合理途徑,眼下見他這么說,瞥到一邊的宜爾哈,心念一轉:“哦?你確定不說點有用的?例如……皇阿瑪?shù)慕尤握撸俊?br />
撲通——
宜爾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瞳孔緊縮:他會說嗎?
要是說了,就方才那口口聲聲的福晉,以她妹子這腦子,會猜不出來自己這些年為了進四貝勒府上躥下跳背后的意義?
那么——
宜爾哈咽了咽口水,她今兒是真的出不去了吧?
看著宜爾哈那副竭力隱藏的模樣,2.0心下一嘆,這個八福晉怕是猜出什么來了。
2.0點點頭:“我確實是知道。”
若是只有他一人口中掩著秘密,那確實可以做很多事情。
可他不了解宜爾哈這輩子的這個妹妹對她了解多少,如果叫她看出更多的東西……2.0無奈搖頭,自己上輩子的這個福晉啊,除了張揚,別的竟是什么都拿不起來。
2.0心中飛快的盤算,看自己怎么能從中得到最大的利益,最起碼,他還想試試能不能再次上身成人。
即便這個八福晉比較暴力,可身體再痛,他也有一顆重新成人的心!
沒想到他還沒組織好語言,旁邊癱在地上的宜爾哈突然竄了起來:“不行!”
真要是說出來了,這兩口子能不趁機設計她家爺?
似乎覺得自己這么說不好,她趕忙改了說辭:“妹妹!我是你姐姐,必不會害你的!真的,陰陽相隔,這鬼物之話如何能信?我不懂什么世界不世界的,只知道那話本子里經(jīng)常說鬼物易迷惑人心,有些個變換容貌的本事也是應該的!”
“所以不能信啊!”
宜爾哈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這大約是她能想到的最好說辭了。
2.0臉色大變,真要是叫對方信了這個說法,那自己接下來不論說什么話,都可以理解為蠱惑人心!
2.0如今也顧不得許多,與其被當成擅易容的鬼物,倒不如早些把籌碼拿在手里:“下一個是四哥!”
“四哥?”顧妍眼睛亮了亮,“我怎么信你?”
2.0為宜爾哈方才那話中的意思感到寒心:“你可以問你姐姐,她一個安親王的外孫女,嫁給誰不行,偏要嫁給四哥當側福晉?”
“因為她原就是我得福晉!八福晉!”
早前,四哥還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可憐,連帶著四嫂在人前都是小心翼翼的,長相更不用說,所以他是有哪一點能叫宜爾哈上趕著當妾?
宜爾哈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妹妹你別聽他胡說!我對我家爺?shù)男乃寄愦蛐壕椭溃「星檫@種事,又怎能隨意控制?”
顧妍點了點頭,覺得有道理,抬腳就掃了過去:“呸!你這個壞東西,不僅想挑唆我和姐姐的姐妹之情,竟還把注意打到了我家爺和四哥的頭上!該殺!”
2.0:“……”
2.0沒想到這女人這么蠢,連一絲的可能都不去探索,咬牙:“我說的都是真的!”
顧妍劈手就是一拳,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姐姐在說謊?”
宜爾哈為姐妹情感到愧疚,可還是重重點頭:“我說的也都是真的!”
2.0:“……”
上輩子連阿其那的名字都忍了,他現(xiàn)在也能行!
為了重獲一回跟老四爭到最后,沒什么不行的!
忍了又忍,2.0才憋下心里的那口氣,神色沒有絲毫的波動:“康熙四十八年,四哥被封雍親王!”
“我要用十年來驗證你的話?”
顧妍抬手又是一拳,冷哼了一聲:“說點有用的!”
2.0:“……”
我忍!
往好的地方想想,至少他明白現(xiàn)在的時間點是三十八年。
可他堂堂皇子,被人這么左一下右一下的,真特么好氣啊!!
2.0覺得自己跟宜爾哈是不能好了,忍氣吞聲道:“現(xiàn)如今是幾月?”
顧妍懶洋洋的開口:“十月。”
2.0心底一松:“四哥家的李氏會在一月底懷有身孕,明年的八月初七產(chǎn)子,名為弘昀。”
顧妍喝茶的手頓了頓,有些一言難盡的看著他:“如果是真的,你……”
人四爺?shù)男℃稌r候懷孕以及具體產(chǎn)子日子你都知道,這也太喪心病狂了吧?
“要是真的,你上輩子難不成擱產(chǎn)房外偷聽的?”
2.0心里一噎,還真叫她給說中了,即便不是他去偷聽,可那也是他手底下的人。
沒辦法,2.0只能強壯鎮(zhèn)定:“真不真的,等兩個月便能知道。”
顧妍看到一旁眼睛都快眨抽搐的宜爾哈,福靈心至,突然來了一句:“女人多了什么都說不準,再說了,你現(xiàn)在連個人都不是,除非你現(xiàn)投個胎我看看。”
“……”2.0:“???”
現(xiàn)投個胎?
現(xiàn)投個胎誰知道會是什么身份!
萬一運氣不好成為了貓貓狗狗或是奴才,那還不如……2.0猛的一轉頭,深色莫名的看著宜爾哈。
四哥啊,他是最后的勝利者?
呵!
顧妍滿意的喝完了手里的茶,左右都是能耐人,萬一成功了呢?
總不會再來個八爺跟她男人搶身子!-
一月底,四側福晉有了身孕。
顧妍想到2.0消失了近兩個月,跟胤禩吐槽:“這要是真的,2.0終于可以近距離偷窺四哥了!”
胤禩眨眨眼:“萬一不是呢?能多出個八爺,指不定奈何橋什么的也是真的,萬一他投胎去了呢?”
顧妍很淡定:“那我得先去恭賀姐姐大喜。”
大喜?
大悲還差不多!
宜爾哈被糾纏了兩個多月,正神經(jīng)衰弱著呢,突然就懷孕了!
不僅如此,那冤家也突然消失了。
顧妍一進門,看到她神色就知道自己猜的差不多,當下送上好禮:“恭喜姐姐得償所愿!”
孩子嘛,都是上輩子的情人!
宜爾哈摸了摸肚子,嘴角下壓:得償所愿?
她該不該說自個兒昨兒摔了一跤,結果跟個沒事人似的連落紅都沒有?
第43章 羞憤欲死的2.0
三十九年八月初七,四貝勒府的側福晉產(chǎn)女。
同日晚,李格格產(chǎn)子。
只俗話說了,人生人,嚇死人。
2.0吧,他不過就是試一試,想走個捷徑,只沒想到他只能接近宜爾哈!
而帶著記憶投生成人,在生產(chǎn)當日知道了女子生育之況后,2.0出生后的兩三個月都是呆傻的模樣,連投成了個女身都忘了生氣。
搞得四爺以為這新出生的閨女是個傻的,越發(fā)覺得是宜爾哈這個當額娘的拖累了孩子。
百日的時候,顧妍憐愛的看著大侄女:“姐姐,咱們的二格格可真秀氣!”
可可愛愛的小姑娘,多招人喜歡啊是不是!
選擇性忘記自己成了個姑娘的2.0:“……”
鬼門關走一遭結果生了個冤家的宜爾哈:“……”
宜爾哈一臉的害怕:“她一個剛生的,頭尖似錐,哪兒就秀氣了?”
顧妍白了她一眼:“難不成直白的說平平無奇?我也就是隨便說說,禮貌性的吹一下。”
“……”2.0:“???”
2.0本來昏昏欲睡的,聽完這話瞬間就嚎了起來。
他上輩子當了一輩子的美男子,這輩子投成女胎就夠悲催了,結果還被說成平平無奇?
顧妍按了按耳朵,一臉的痛心疾首:“這嗓門可是夠大的!姐姐你好好管管,省得以后嫁不出去!”
并不想嫁人的2.0:“……”
宜爾哈也是哽的一臉血:“她,她還小呢,嫁人什么的不著急。”
至少她自個兒想象不出來一個女身男心的人嫁人后是何等糟糕的境地,她怕未來女婿當不成個男人。
顧妍:“小什么小!好女婿要趁早下手啊姐姐!”
2.0:“……”
2.0對顧妍的恨意達到了頂峰,恨不能撕了她的嘴!
他的皇子身份啊!
怎么就成了皇孫女了呢?
若不是這妖女妖言蠱惑,他現(xiàn)在完全可以守著機會謀奪肉身,而不是頭腦一熱的想著走四哥的捷徑!
雖然叫死對頭為阿瑪很憋屈,可2.0想著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韓信都能忍胯下之辱,他經(jīng)由胎腹,叫老四一聲阿瑪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誰能想到,好好的阿哥身子,結果成了格格!
顧妍被這小東西盯著看,一點都不心虛,架柴點火的:“由小見大啊姐姐,這孩子小小年紀就如此大的脾性,可要好好教,免得牽連你溫婉淑惠的名聲!”
從沒名聲可言的宜爾哈:“……”
名聲不名聲的不重要,宜爾哈覺得自己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孩子是個叫人頭禿的貨色已經(jīng)夠難受的了,不想再接受她妹妹的暴力打擊。
沒想到第二日,顧妍又不請自來了。
“咱們姐妹倆最親近!”顧妍一點都沒有討人嫌的自覺,摸了摸2.0的小臉蛋:“嘖嘖,咱們二格格一天一個樣兒,今兒更美了!”
2.0被氣的哆嗦,沒忍住崩了個屁,連屎帶屁的,屋內瞬間彌漫了不可言說的氣味。
宜爾哈更嫌棄了,沒想到她那魔頭妹子就跟鼻子壞了似的,還挺有興趣的盯著瞧:“二格格你的屎尿屁可真臭啊哈哈哈哈!”
羞憤欲死的2.0:“……”
2.0挪動著他那三個多月的小脖子,不想看這糟心的貨。
宜爾哈沒辦法,再不順心,也不能叫自個兒的屋子這么臭,忙叫丫頭進來收拾,二人帶著孩子先到隔間去緩緩。
顧妍自告奮勇的抱起了大侄女,一邊走一邊說:“姐姐啊,這閨女呢,咱們得好好養(yǎng)!俗話說的好啊,每一個女兒都是阿瑪上輩子的小情人,咱們二格格瞧著跟你有些不對付,想來她上輩子跟四哥有夙緣,所以看你不大順眼吧!”
2.0瞬間就驚悚了,上輩子的情人?!
他?跟老四?!
一盞茶過后,2.0還是沒能緩過來這口氣。
上輩子就不提了,他覺得自己要真是這么每日的跟這位姨母兼嬸嬸相處下去,怕是活不到成年。
好在顧妍還是有良心的,覺得孩子嘛,就要多吃多睡才能長得壯實。
所以人挺自覺,自己孩子扔宮里去不養(yǎng),就喜歡跑隔壁去養(yǎng)姐姐的孩子,搞得2.0每日都處于神經(jīng)衰弱狀態(tài)。
天冷之后,顧妍裹得嚴嚴實實的,趁四爺外出辦事不在家,又興致勃勃的過來圍觀大侄女的日常。
“二格格!布爾和!我們美麗優(yōu)雅的小仙鶴,嬸嬸來看你啦!”顧妍做作的奔了過來:“你阿瑪額娘會叫了嗎?回頭我?guī)惆耸鍋砜纯茨悖α耍也粌H是你嬸嬸,還是你姨母,一定要學會叫人啊!”
媳婦兒成了額娘,四哥成了阿瑪,年輕的自己成了八叔……2.0默了。
難受,真的很難受。
輩分降了不說,前兩日他看到宜爾哈來了月事,想到自己十五歲及笄之后也得每月來一次氣血兩虧,2.0恨不能一頭撞死,再重新投胎一次。
哎!不對!他堂堂七尺男兒,為什么要用及笄這個詞?!
顧妍看著2.0這肥嘟嘟的臉蛋比調色盤還能耐,伸手捏了捏:“怎么跟個傻子似的?”
2.0心說如果不是你出了個餿主意,爺至于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嗎!
只現(xiàn)在出生都三個月了,再說這個無濟于事,只能咬牙繼續(xù)往前走。
格格就格格,他以后可是皇帝的格格!
宜爾哈每回瞧見這場景就心塞,一方面不想要這個閨女,一方面又覺得疼都疼了,扔了可惜,因而嘴里的話常常不是那么中聽:“傻就傻,反正養(yǎng)個十幾年禍害別人去!”
左右她一個側福晉也用不著親自養(yǎng)孩子,扔給嬤嬤丫頭,長大了直接嫁人,省得見一回氣一回。
要不是因著這么個累贅,爺怎么會三個月不近她的身?
說完,她拽著腳把孩子拖了過去:“來,布爾和,笑一笑。”
顧妍:“……”
姐妹你悠著點,投胎了就是人了:“姐姐,你怎么能用拖死豬的法子對待你的小棉襖呢?”
小棉襖?
宜爾哈的臉緩和了一下,是啊,他再如何有本事,這輩子也是她的閨女!得聽她這個額娘的!
2.0心頭閃過一絲不妙,小臉越來越垮。
果然,接下來的日子,顧妍這個又是嬸嬸又是姨母的人,硬是一件人事都不干,風雨不動的每個月都來四貝勒府給2.0戳幾回心窩子。
一戳就戳了兩年。
四十一年九月,2.0滿兩周歲。
宜爾哈耐不住顧妍的熱情,再加上閨女越長大越糟心,便迫不及待的把人打包到隔壁,叫孩子跟她姨母親香親香去。
2.0這兩年為了日子好過一點,滿周歲后就一直在私底下練習說話,到了如今,只要他愿意,話就能說得很利索。
這也是宜爾哈覺得他煩的原因。
這么個討債的閨女真叫人頭疼!
每回四爺過去有那么點想法,褲子還沒來得及脫,這倒霉孩子就一臉濡慕的過來要跟阿瑪培養(yǎng)感情!
長此以往,夜間生活不和諧,宜爾哈想生個靠譜兒子的計劃直接宣告破產(chǎn)。
兩年啊!
她大好年華的美貌女子,硬是因著孩子,守了兩年的活寡!
2.0坐在八貝勒府的椅子上,內心冷笑:爺都這么倒霉了,難不成還能眼睜睜的看著老四跟你被翻紅浪?
是個男人都不能忍!
可惜他不是。
人來了后,顧妍摩拳擦掌,等了兩年,總算是等到大侄女能來培養(yǎng)感情了!
反正四哥跟著圣駕南巡去了,把他閨女搶過來養(yǎng)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顧妍看2.0板著一張臉,一邊拿勺子給他喂蛋羹,一邊感嘆:“布爾和啊,小姑娘就該多笑笑!你瞧瞧你,板著臉跟你阿瑪似的,以后怎么找額駙?”
2.0:“……”
爺以后可是皇帝的公主!怎么可能愁找不到好額駙!
2.0氣惱的想著,隨即就愣住了:他……他對于自己女子的身份是不是適應的太快了?
不是,他一個爺們,為什么要找額駙?
“嗯?”顧妍揚了揚勺子:“不愛吃?”
“布爾和謝謝姨母。”2.0再次忍氣吞聲。
八嬸是不可能叫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叫八嬸!
顧妍笑瞇瞇的rua了他一把:“布爾和真是乖巧可愛!”
“姨母也很體貼慈和。”2.0心知老四跟著南巡不在家的話,這姐倆沒一個待見自己的,所以在哪里吃飯都一樣。
沒有撐腰的,很該夾著尾巴做人。
顧妍放下勺子,撐著下巴看過去:“布爾和啊,聽說你們家,你阿瑪最寵你?”
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敵人,顧妍尋思著四爺這么喜歡這個閨女,2.0還不定下了多大的功夫,他可真是能屈能伸!
2.0:“……”
2.0瞬間怒了,如果不是為了過日子,誰要討好老四那個討債的!
顧妍也沒打算跟侄女親香的第一天就把人氣死了,見火候差不多了,便叫人帶下去歇著,“小孩子吃飽了就該睡,姨母晚上陪你吃飯。”
想到晚上還要面對這個妖女姨母,2.0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姨母不必為布爾和多費心,姐姐如今跟著皇瑪法南巡,想必很是想念姨母,您可以與姐姐多通些書信,以解其思家之苦。”
“還是你懂事!”顧妍感動的抽出了帕子:“布爾和果然是你額娘貼心的小棉襖!不像姨母家那個,成日里的不著家,一點都沒你孝順!”
“那么,”她滿懷期待的看了過去:“這么孝順的布爾和,想必會在你姐姐沒歸家之前,在這邊住三兩個月,以解姨母的思女之苦吧?”
2.0:“……”
2.0覺得這個法子很不妥。
在自個兒家,宜爾哈再看他不順眼,伺候的人也不敢虧待了他。可在這八貝勒府,滿府從上到下就沒有一個腦子正常的,要是自己被欺負了,誰能斗得過這妖女?
“可額娘也會想念布爾和的,”2.0只能婉拒:“若姨母想念布爾和,布爾和隔日來一次便是了。”
“不,你額娘不想!”
顧妍趕緊的叫福喜去隔壁問:“福喜!你去問問姐姐,看她愿不愿意把布爾和留在咱家住三五個月!”
愿不愿意的,2.0看著親自過來的宜爾哈,臉瞬間黑了。
宜爾哈一身的輕松:“妹妹,我家福晉心疼爺身邊沒人伺候,正打算叫我趕過去伺候呢!布爾和這邊就麻煩你了,你放心,念寶兒那邊我會替你看顧的!”
這次要是努力一點,指定能懷個阿哥!
2.0:“……”
2.0面無表情的看著宜爾哈,眼神很明顯:再不待見,我也是你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啊!
宜爾哈則惡狠狠的瞪了回去:個王八犢子,老娘活生生守了兩年活寡了,你還想怎么著!
顧妍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突然來了一句:“那姐姐你得為自己打算啊!一定要努力懷個阿哥!免得布爾和以后嫁人了沒人撐腰。”
她很熱情:“我這兒還有助孕小妙招!回頭我叫福喜把易受孕的法子告訴你!”
宜爾哈自是感謝不提,兩人一致忽略了邊上坐著的假孩子。
2.0冷笑,他就知道這世間女子多薄情!
顧妍把他一側翹起的嘴角摁了下去:“小孩子家家的,別學人家歪嘴。”
2.0:“……”
茍日的!
有了這么一遭,2.0幾乎是扒著手指頭的算日子。
算宜爾哈走到哪兒了,算宜爾哈是不是跟老四成功匯合了,算宜爾哈是不是……越想越郁悶,簡直不能更糟心。
顧妍尋思著孩子不能老關著,要不然就廢了,便打算帶她出去耍耍。
2.0見她帶自己在外頭瞎逛,警惕的看了過去:“姨母,我阿瑪最喜歡我了!”
所以你別打算公報私仇的禍害我!
顧妍一臉的無辜:“你可是我親侄女!”
親自忽悠成的侄女!
2.0料想她也不敢公然對自個兒下手,慢吞吞的靠了過去:“姨母打算去哪兒?”
“當然是帶你玩兒啊!”顧妍快樂的將人拎起來轉圈:“你阿瑪額娘都不在,我必須要招待好你!”
2.0冷笑。
顧妍又捏了他一把:“走,帶你進宮找你瑪嬤去!”
“不!我不去!”2.0奮力掙扎:“我不去!!”
德妃啊,她對這個樣貌絕美又討大兒子歡心的孫女很是喜愛,每次見到都要摟摟抱抱的把人揉搓一頓。
可2.0內里是個成人的芯子,德妃在他眼里還是那需要避諱的庶母,怎么能接受的了這個?
最絕望的是,他上輩子的親額娘也在。
不僅如此,對方還把自己當成弘念那個瘋丫頭來養(yǎng),每回都要教自己吹嗩吶!
他那絕美又溫婉的額娘啊!
都叫這個妖女給帶壞了!
第44章 膽色過人八福晉
只可惜,2.0不僅是胳膊,就算是大腿也擰不過顧妍的手腕兒。
眼見著離皇宮越來越近,2.0很不愿遭遇德妃的埋胸,只好再次低下他那高貴的小腦袋:“你什么都知道的,日子已經(jīng)很難了,如今我們已沒了利益沖突,就不能和平共處嗎?”
顧妍再次嘿嘿嘿的rua了他一把:“好侄女,別說胡話!”
男女有別啊,女女就沒那么多在乎了!
2.0:“……”
報應,這都是報應!
2.0覺得依老四那個小心眼的程度來看,自己上輩子挑唆弘時跟他離心,指不定之后就是老四找了高人來害他,叫他這輩子不得不來還債!
顧妍看他這幅小可憐樣兒,終究還是不忍心了,安慰道:“別想太多,現(xiàn)在的日子一點都不苦!真的!”
“你要想想以后,待你及笄了,每月一次月事就能疼得你死去活來,往后嫁了人,三年抱倆,五年抱三……生孩子的這些苦,以后多了去了!”
思及自己出生當日的驚悚場面,2.0又開始抖了:“我、我不嫁人!”
顧妍揪著他上了馬車:“你看看你,凈說孩子話!不嫁人,難道你想娶個小媳婦不成?”
媳婦成了額娘的2.0:“……”
2.0深深的吸了口氣,只恨自己人小力微,手中沒幾個得用的人。
二人在宮門口下車,恰巧撞見了胤禩,后者默默的打量了2.0一眼,同樣在他的腦袋上rua了一把。
胤禩笑瞇瞇的:“這么可愛的布爾和,就該一巴掌拍死。”
2.0:“……”
2.0看著那張豐神俊朗的臉現(xiàn)在成了別人的,內心痛苦的滋味兒就別提了。
顧妍把人拽過來:“布爾和,姨母問你啊,你覺得你八叔好看還是你阿瑪好看?”
2.0:“……”
面對顧妍的死亡射線,2.0艱難開口:“八叔好看。”
顧妍哇了一聲,抬頭看向胤禩:“爺,您不是說要去南邊跟著圣駕走嗎?可別忘了告訴四哥,他家二格格覺得阿瑪長得丑!”
“……”2.0:“???”
不是,他什么時候說過老四丑了?
2.0痛苦的揉了一把臉,這睜眼說的瞎話還能再多一點嗎?
顧妍見他眉頭皺著,終究是心疼了:“罷了,你一個孩子,皇宮內院規(guī)矩大,來來回回的,也不利于你的成長。”
“咱們去另一個地方玩兒吧,剛好你額娘不在家,我這個當姨母的,總得招待好你。”
2.0松了一口氣,只要不進永和宮,她說什么都成。只是上了馬車沒多久,車夫轉彎的方向卻讓他眼皮一跳。
曲徑通幽,鳥鳴深山。
2.0掀開車簾的手一頓,這條路怎么那么眼熟?
突然,2.0想到什么似的,開口大叫:“不!!!趕緊停下!!”
他扒著車門就要往下跳,顧妍把人拽了回來:“多危險吶!”
“別著急,你八叔昨晚做了個夢,說城外有寶藏,咱們挖寶去!”
2.0打了個冷戰(zhàn),咽了咽口水:怎么可能!
這件事除了他,壓根就不會有別人知道!
上輩子的八爺為什么會有那么多人追隨?
真就是因為人格魅力高,或者說皇子中最有才華?
扯淡!
還不是因為他有錢!
老九的錢加上他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李自成寶藏!
眼瞧著路邊的墳頭越來越眼熟,2.0心痛的快要滴血:他的寶藏啊!
當初李自成敗退京城后,帶走了大量的金銀珠寶,一路走一路藏,要不是他運氣好,身邊有知道內幕的人,又怎么可能跟老四斗到最后?
即便是這輩子,他也覺得這批東西合該是自己的,老四即便是他便宜阿瑪,他也不愿意分出去一絲一毫!
只沒想到,眼下要便宜了別人。
到了城外莊子,顧妍把車夫打發(fā)走,順手提起2.0抱著。
2.0依舊放不下男女大妨,使勁的往后仰腰。
顧妍瞥了他一眼:“你扭的這么可愛,好想把你丟下去摔死。”
2.0:“……”
2.0短胖的小身子屈服在惡勢力之下,狠狠的閉了眼睛。
“出門尋寶這么大的事兒,你喪著一張臉干嘛?”顧妍不樂意了:“我告訴你啊,這個夢可是你八叔親自做的,我信他!”
“……”2.0忍著氣勸道:“姨母,夢境不可信。”
寶藏放著不會跑,但搶寶藏的人必須攆走!
他忍不住回想兩年前自己奪舍的那一個時辰內,是不是讓某些記憶共享了,要不然這妖女怎么能說出這么不講道理的話!
顧妍捏了捏他的鼻子:“我們布爾和真可愛!你這反應告訴我,你真的知道!”
她家初初這些日子備受困擾,幾乎每晚睡覺都會夢到人到中年的2.0偷偷摸摸的去挖寶場景。
路線更是熟得不能再熟,就連從哪個墳頭下手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悄悄道:“你放心,見者有份!要不是你八叔還要趕去南邊,今兒得跟咱們一起來!”
2.0一點都不想看到年輕的自己來搶錢,無助的抬了頭:“姨母,天黑了,布爾和害怕!”
顧妍反手給了他一個腦瓜蹦:“你惡不惡心啊!大老爺們,撒什么嬌!”
2.0:“……”
那你還抱著這個大老爺們!!
“我跟你說啊,看在你是親侄女的份上我才帶你發(fā)財?shù)模鳖欏麗汉莺莸耐{:“你要是不識相,這山里埋個把人還是沒問題的!”
然后把人放下,一腳踢上他屁股:“去!找寶藏具體藏匿地點!”
“……”2.0:“???”
2.0不可置信的控訴:“我還是個孩子!”
“拉倒吧你!”顧妍翻了個白眼,往他手里塞了個兒童版鐵鍬:“趕緊的,今晚找不到,我就把你扔山里,反正你家大人都不在!”
“……是你說帶我來尋寶的!”2.0深吸口氣,艱難的抓著小鐵鍬:“做人要講點道理!欺負我的時候就叫我大侄女,用我的時候就踢我,你還有沒有良心!”
顧妍手里拎著比2.0腦袋還大兩倍的鐵鍬頭,昏暗的環(huán)境中,臉色很是猙獰:“乖侄女,挖完寶藏咱們還是一家人!”
2.0:“……”
小腳一歪,2.0一屁股坐在了坐在了地上,只剩個小腦袋露在外頭,冷的打了個哆嗦。
顧妍把他提了起來,開口:“怎么這么不當心?你要是被雪埋死了,誰給我?guī)穼殻俊?br />
想到自己當初也是拿人身家性命威脅著來尋李氏寶藏,2.0再次悔恨的抹了一把臉:這都是報應啊!
顧妍覺得自己好變態(tài),看2.0那小臉郁悶的模樣,心情就無比的爽。
這寶藏地點,她家初初都夢了半個多月了,地理位置更是摸的門兒清,只是沒個由頭。
畢竟橫財不是那么好發(fā)的,一不小心就容易引火燒身。
可是帶上2.0就不一樣了,小孩子嘛,說得話都是真的,而且也沒人故意帶著別人家的孩子去挖寶對吧?
只能說運氣好,都是天意!
叮鈴哐當,2.0一臉郁悶的坐在一邊,看著眼前這個妖女掘地三尺,待發(fā)現(xiàn)本該屬于自己的寶藏箱子一個個的被單手托上來之后,心更是痛得無法呼吸。
當初他出動了十二個忠心侍衛(wèi),花了三天才刨出來的東西啊!
不過一個時辰,天才黑透,就叫這妖女輕輕松松的給弄了出來!
2.0心里滴血,時不時的看一眼底下,只沒想到這一看,眼睛瞬間就直了。
顧妍干勁十足的往下挖,挖得正帶勁兒呢,猛不丁的腳下一陷,半截身子落入了一個地洞。
嘿!有東西!
抬手就把大青石板給掀了起來。
一箱黃金。
兩箱黃金。
……
除了與上輩子一樣的二十口箱子,地洞下面,又挖出了六口全部是黃金的箱子。
在這個貧窮地區(qū)甚至還會以物易物的時代,2.0看著自己分到的一塊巴掌大的金餅,再看看那邊幾乎被獨吞的東西,氣的嘴都歪了!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為什么只給他一塊幼兒手掌大小的金餅!
“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二十六口箱子啊!怎么可以這么摳門?
他上輩子可是拿出半箱子的東西給那些侍衛(wèi)分了的!
2.0將金餅放入懷中,氣的語無倫次:“你那么多!你怎么可以獨吞那么多!”
“這個多嗎?”顧妍看著被自己用麻繩捆起來一路拖著走的二十六口箱子,納悶了:“不多啊!”
“多勞多得懂不懂!能拿多少拿多少!”給了他一個白眼:“我倒是想多給你一點,可你拿得動嗎?”
2.0氣的險些心梗,沒等他說話,顧妍又理直氣壯的給了他一刀:“我憑本事挖出來的寶貝,又憑本事往回拖,憑啥要多分給你?”
“可若是沒我的記憶,你怎么可能知道這李氏寶藏!”
2.0兩輩子加起來都沒今天受到的刺激多,驚怒道:“雖然只是寶藏之一,可藏了這么多年只叫我一人知道了,說明這是老天的眷顧!”
“大侄女你胡說什么呢!這可是你八叔做的夢啊!”顧妍倒提著他的腳將金餅抖了出來,反手塞進箱子里:“好了,現(xiàn)在老天爺在眷顧我。”
“……”2.0:“???”
還能更不要臉一點嗎?!
2.0壓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氣的聲音都劈了叉:“你,你連最小的一個都不給我?”說完,重重地咳嗽了兩聲:“太過分了!!”
顧妍憐愛的把他摁在最前頭的一口箱子上,哐哐哐的拖著就走。
至于箱子破損東西漏出來?
不存在的,2.0再是恨,也都努力瞪著小眼睛盯著,生怕漏了財。
有了這么個免費的監(jiān)控,顧妍一路走的毫無負擔。
待到馬車停放的地方,將箱子規(guī)整好,顧妍便親自架著馬車往自己的莊子里頭去。
到了莊子,2.0跟個跟屁蟲似的一步不愿離開顧妍的身邊,自暴自棄了:“你不能這么沒良心!”
顧妍回過頭,慈愛的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布爾和,這是我的地盤,你懂?”
窗外風雪嗚咽,屋內一個伺候的都沒有。
2.0心里一抖,似乎性格也隨著年齡變了,抖著小嗓子:“你想干什么?”
“我想對你好啊!”顧妍也不貪心,拖過來一只箱子單獨放,又將方才那塊金餅塞到2.0的手里:“這個是你的!”
2.0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真打算只給我這一個?”
“當然!”顧妍朝外吹了聲哨子,而后一臉淡定的看著兩個時辰前被自己打的鼻青臉腫的暗衛(wèi)一:“好久不見了啊。”
剛醒過來沒多久的暗衛(wèi)一:“……”
她朝地上指了指,“四爺家的二格格下午陪我去賞雪,結果不小心掉進了坑,沒想到坑里有好些個箱子,我就順手挖了挖,結果越挖越多。”
工具人2.0:“……”
醒得早又一路追過來的暗衛(wèi)二:“……”大半夜到墳地里頭賞雪?!
顧妍無辜的攤攤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倆回頭跟皇阿瑪報信兒的時候記得美化一下,就說功勞在二格格身上,她想私底下吞一些也無可厚非。”
2.0:“……”
暗衛(wèi)一、二:“……”
倆暗衛(wèi)看著二格格手里的那塊小金餅,再看看八福晉腳邊被塞得蓋子都蓋不上的箱子,經(jīng)年不變的棺材臉終于破功了。
2.0悲憤大叫:“你太過分了!”
“都是私吞,你就不能看在血緣關系的份上幫我也吞一點嘛!”
“憑什么!東西是我挖的,也是我拖回來的!”顧妍叉腰:“你個沾光的小不點,要求就別那么高了!”
2.0瞠目結舌:“明明……”明明那是我的記憶!
暗衛(wèi)一、二:“……”
不是,你們當著倆暗衛(wèi)的面因為分贓不均而吵起來真的好嗎?
顧妍飛了個眼刀:“傻站著干什么!趕緊的給皇阿瑪那邊傳信,然后把你們的人都叫過來守著!你倆就不怕某些膽色過人的小賊控制不住自己嗎!”
暗衛(wèi)一轉身就跑出去找兄弟們,暗衛(wèi)二則虎視眈眈的看著膽色過人的八福晉。
一夜過去。
眼見著大批東西在莊子內被看管起來,內外更是戒嚴的厲害,2.0都快絕望了:“你把你箱子里的分我一半。”
顧妍白了他一眼:“沒想到你長得這么丑,想的還挺美!”
2.0:“……”
長得丑……你全家都丑!
可思及自己長相隨母又似姨母,2.0瞬間自閉了。
沒辦法,2.0只能擺事實講道理:“以后……你都是知道的,你不想以后過得舒坦一點嗎?”
人多口雜,他只能一個勁兒的暗示。
“我現(xiàn)在就過得很舒坦啊!”顧妍快樂的將金磚鋪在床上:“畢竟我出了大力氣嘛!其他的都送給皇阿瑪,這么一箱子留下,想必皇阿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可是我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你一毛不拔!
2.0用小肥手狠狠的捶了捶胸口:“我都這么倒霉了,你連多一塊都舍不得給我?”
顧妍瞅了他一眼,很無奈的從金磚上掰下一角揉成金餅:“喏,再給你一塊。”
2.0:“……”這玩意兒怎么這么眼熟?
他下意識的伸手將懷里的金餅掏出來,兩塊放一起對比,結果——
“你太過分了!!!”
合著昨晚上的那一塊也是你從金磚上掰下來的一個角!
2.0氣的快吐血:“兩個加起來還沒半塊金磚大!”做人怎么可以這么貪心!
顧妍看著缺了兩角的金磚正心疼呢,聞言轉頭:“要不我再把它們揉一塊兒去?”
2.0往后退了兩步:“那還給我嗎?”
顧妍涼涼的看了他一眼:“你說呢?”
2.0:“……”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2.0忍氣吞聲的捏著自己的兩塊小金餅跑了,他怕再待下去,那個毫無臉皮可言的顧扒皮會強搶!
顧妍一把拎住他命運的后脖頸,笑瞇瞇的提到了庫房門口:“布爾和年紀小太愛哭了,說不拿點就睡不著。”
后半夜再次被偷襲的鼻青臉腫的暗衛(wèi)一:“……”
明知打不過卻還要過來攔著的暗衛(wèi)二:“……”
2.0木著一張臉,眼睜睜的看著顧妍借他名義在庫房內狂奔。
左一塊翡翠,右一本古畫……最后,他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東西再次被塞到箱子里,而自己,連根毛都沒落著。
到最后,2.0已經(jīng)麻木了,要求變得非常低,甚至還能想著顧扒皮能留給自己兩塊金餅,已經(jīng)算是良心發(fā)現(xiàn)了。
第45章 3.0出場
這事兒帶來的影響其實還是挺大的。
那般多的財物,既是私人得的,還是自家人,留下再多,康熙也不會說什么。
因而這次的事兒一出,四爺被親爹夸了一句教女有方,面上特有光,也覺得他這閨女運道頗好。
早年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老八撿便宜天天出風頭,這會子他家布爾和也知道為父爭光了,老父親的心自然是火熱的。
所以對于宜爾哈總是將閨女塞到隔壁的行為,四爺想著八弟妹既是姨母又是嬸嬸的,倒也不必忌諱很多。
有了大老板的點頭,宜爾哈扔閨女的舉動就更肆無忌憚了,對顧妍笑道:“布爾和這段時間多虧你照料了,你們姨侄既然這么投緣,姐姐往后少不得還要麻煩你了。”
這倒霉孩子不扔不行啊,南巡一趟,她肚子到底是不爭氣,還想著回來好生調理一番,爭取一舉得男。
沒想到回府到現(xiàn)在已有半個多月,因著這孽障,自個兒倒是再次踏上了獨守空閨的路。
“一家人,哪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顧妍不在意的擺擺手,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模樣:“布爾和乖巧又可愛,雖比不上我家那個,但也是難得的好孩子,姐姐你放心,我定不會虧待了去!”
開什么玩笑,歷史中的八賢王多能耐啊!
本著利己的想法,顧妍瞧著2.0在她家的這段日子,自家男人丟魂的時間越來越短,自然不想放他離開。
當然,2.0也不是個安穩(wěn)的人,這段日子更是沒少折騰。
別瞅人家年紀小,四爺和宜爾哈不在京的這段日子,他愣是把自己貼身伺候的那幾個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宜爾哈拿眼睛瞥向閨女,感覺傷眼,又一臉感動的握著顧妍的手:“左右她年歲小,跟弘念也能玩到一處去。我們府里大阿哥這段時間染了風寒,我又要調理身子,還是放你這里放心!”
2.0:“……”
2.0看著眼睜睜的看著宜爾哈把他賣了不說,還倒貼錢帛出來,搞得他成了真正意義上的賠錢貨,心里別提多堵了。
顧妍自然是不客氣的收下的,養(yǎng)孩子畢竟費勁,為了姐姐的和諧生活,她覺得自己多帶一帶大侄女也算是做好事。
只2.0這個當事人很不愉快。
可惜沒人在乎。
光是兩年前他打算把胤禩取而代之的舉動,就注定顧妍當他是個有用的工具人,大不了哪天不用了,再還給宜爾哈就是了。
第二天,顧妍帶著2.0進宮遛了一圈之后,便帶著滿耳朵的稱贊回府。
2.0當了一天的工具人,這會子身心疲憊,只想往那榻上靠一靠,沒想到顧妍轉眼就把他拎了起來:“布爾和,你這身子骨不行啊!”
“……”2.0連蹬腿的力氣都快沒了:“我才兩歲!”
顧妍瞪眼:“嘖!糟老頭子,裝什么嫩!”
胤禩覺得這倒霉孩子落自己媳婦手里也挺可憐的,勸道:“行了啊,人到底還小呢。”
顧妍又嘖了一聲:“行吧。”轉頭看著2.0:“看在你八叔求情的份上,今天就放你一馬。”
2.0感動的都快哭了,腳一落地,就撒丫子往自己的房間狂奔。
能多歇會兒就多歇會兒,以后的日子且有得折騰。
結果隔天,2.0在自己的屋子里左等右等,卻沒等到那個惡貫滿盈的大魔頭。
用了早膳,他忍不住了,帶著人往正院去。
待知道八福晉無故昏迷之后,2.0呆了呆:“怎么會?”
不是說禍害遺千年嗎?-
另一邊,顧妍沒想到自己就是睡一覺,結果醒來就變了個人。
嗯,還是八福晉,但卻是宜爾哈的臉。
這就叫人有點驚悚了,因為她一直覺得宜爾哈這張臉看著就怪蠢的。
沒等她想好眼下的處境如何解決,門口便走進來一個眼熟的人。
當看到鏡子中的臉不是自己時,顧妍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正暗搓搓的給眼前這個按上3.0的名頭,沒想到對方進來就開口:“福晉,我既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便不會負你,只皇恩難賜……你知道的,我自小便沒個依靠,若是連皇阿瑪?shù)囊馑级疾活櫍悄阄叶耍帜芤勒毯稳耍俊?br />
“舅舅那邊,還得你去說一說,她們……不過是些玩意兒,回頭若有阿哥,便抱在你膝下。”
也是奇了,3.0一進來,她身體里似乎就有一股壓不住的怒火往出冒。
這會子他剛說完,顧妍眼前就閃過一幀幀畫面,手比嘴快,操起旁邊的白瓷杯子就砸了過去。
好家伙,這個3.0比2.0更牛逼,一個月內搞大了十個小妾的肚子!
這丫的該是一天沒停的在營業(yè)吧?
想到這里,顧妍才不管他為什么來,反正她就見不得這種拿女人當傻子的渣男行徑,當下又是一茶壺扣了過去。
叉腰怒道:“喲!拿誰當傻子呢?合著只我一個的許諾是你說的,回頭妒婦名聲是我擔的?哦,人是皇阿瑪賜的,睡了也是別人逼的?到最后,就你最清白無辜?”
還想叫她去奔走拉攏人?
呸!
顧妍這會子看到桌上的手指印,罵出口的聲兒更大了,總算是把身體里憋著的氣都撒了出去。
“……”3.0沒想到一向好哄的福晉會對他動手,并且還惡語相向,摸了摸腦袋上的血:“福晉?”
這是他的福晉吧?
3.0屬實被砸懵了,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福晉?”顧妍又呸了一聲:“用我的時候叫福晉,不用了,就叫郭絡羅氏是吧!”
3.0覺得自家福晉可能是被十個小妾懷孕的事刺激瘋了,思及多年的情分,再多的怒火也壓了下來:“你莫要胡鬧!”
胡鬧?
顧妍還委屈呢,她好好的、干干凈凈的胤初初沒了不說,親生的念寶兒也見不到了,這心里正不痛快著呢,聽他這么說,直接抬手把桌子掀了。
心里恨恨的:這個3.0瞅著比2.0更不是東西!
2.0約莫是正史來的,雖然運道有點慘,但人家真才實學在那兒,胤初初這段時間跟他倒是學了不少的東西。
可這個3.0呢?
呵!
也不知道是哪個歪八路的衍生世界冒出來惡心她的!
顧妍想到自己的好日子一去不復返,抹了一把淚:“我便是胡鬧又怎么了!”
“……”3.0:“???”
不是,郭絡羅氏真的瘋了吧?
3.0一時有些后悔,他到底還年輕,孩子的事兒完全不用那么急。
郭絡羅氏便是不賢惠也無礙,左右皇阿瑪對岳樂那一脈有想法,自己還未把人全部攥在手里,倒不宜鬧的太過。
他這邊頂著一腦袋的傷出去處理,顧妍也開始整理自己腦中紛亂的思緒。
雖然想念家里人,可眼下還得顧好自己。
這么一來,她就有些后悔方才下手重了,畢竟這里的康熙可不是她的金大腿,打了人兒子,對方心里指定記恨著。
沒想到不過半盞茶的工夫,3.0又回來了:“這幾日我告了假。”
只撂了這一句,其余的沒多說。
腦袋上的傷到底不好叫別人知道,如今正藍旗那邊聽話的可沒幾個,這時候八貝勒府若是傳出兩口子大打出手的名聲,于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告什么假!”顧妍冷笑:“怕丟人啊?怕我名聲壞了幫不到你啊?”
“郭絡羅氏!”3.0怒了:“適可而止!”
顧妍撇撇嘴,問他:“告了幾日假?”
“七日。”3.0聲音冷了下來:“這事兒我不與你計較,只宮中消息靈便,該怎么說你自己看著辦。”
他一片好心替她遮掩,結果卻得了這么個結果,又如何能忍?
顧妍回他一聲冷哼,見他有睡在這兒的意思,抬腳就把人蹬了出去:“左右也瞞不過,爺還是去別處過夜去,省得滿京城的人都傳妾身是個妒婦!”
“你!”3.0直接被蹬出了門,面子里子都丟了,下意識的忽略了自家福晉突然變大的力氣。
別看她方才撒氣撒的爽快,關上了門,顧妍心里還是有些擔心的。
果然,第二日宮里的傳召就來了。
待知道是良妃的傳召,顧妍想到自家那個可愛的婆婆,一時間還怪傷感的:也不知什么時候能再見到。
一路想著,就這么進了延禧宮。
剛踏進去,就聽到良妃語帶哽咽的與惠妃訴苦:“……平日里我想著她是老八媳婦,從不與她為難,只沒想到她竟這般跋扈!老八到底是個爺們,這爺們的臉面又如何能隨意損傷?若不是萬歲爺說,臣妾怕是不知,老八在府里過得也這般的苦……”
惠妃有些不耐煩,待看到宮人手勢,拍了拍她的手:“孩子們的事兒,咱們當長輩的摻合什么?連萬歲爺都不曾多說一句,左不過夫妻之間鬧了口角,值當你哭成這樣?”
老十兩口子常常干仗,照你這么說,那溫僖貴妃豈不是得氣得從棺材里爬出來?
惠妃一向看不慣良妃這小家子氣的模樣,一方面覺得兒媳出身不錯有臉面,一方面又裝模作樣的說什么人家嫌棄她出身丟人。
呵!
這郭絡羅氏再是跋扈,那也是一心一意對你們母子二人的,結果倒好,一個成日里暗示別人說兒媳不孝,一個凈拿媳婦的名聲填自己的大度,當誰是傻子呢!
良妃見惠妃不接茬,默默的坐直了身子,待看到顧妍進來,才擦干了眼淚。
顧妍臉上沒什么表情,請了安之后,坐下來翻了翻腦中的記憶,才笑意盈盈的開口:“沒想到在額娘的眼中,兒媳竟然是個跋扈的?也對,八爺?shù)降资腔首影⒏纾~娘瞧不上兒媳也是有的。只兒媳這些年除了未曾生育,這月月的孝敬卻沒短過額娘……”
她眼波一轉:“想必額娘在宮中見多了好東西,瞧不上兒媳那三瓜兩棗也是有的。不若這樣,往后孝敬一事便叫八爺給額娘送吧,左右這些年都是兒媳的嫁妝養(yǎng)家,八爺在外頭的銀子也從不往家里拿,兒媳實在也是掏不出了。”
良妃:“……”
惠妃:“……”
惠妃心念急轉:喲!這可夠丟人的!
娘倆靠著媳婦養(yǎng),回頭還把媳婦的名聲踩到泥里去,這是人干事?
顧妍一點都沒心虛,只原本的八福晉是個好哄的,對自己男人更是一心一意,手里但反有多的,都拿出去支持3.0的奪嫡大業(yè)了,說她自己拿嫁妝填補家用一點都沒夸大。
良妃萬萬沒想到兒媳婦居然敢說出這種話,臉上又是羞憤又是驚怒,控訴道:“老八家的,你說這話時可曾想過老八的名聲?他又何曾虧待過你?”
“額娘啊,兒媳雖不能生,可也從沒阻止過八爺去旁人那兒。”顧妍眨巴眨巴眼睛,顧左右而言他:“倒是八爺,回回都說心里只我一人,不愛去旁人那兒,沒想到到頭來,眾人都說我的不是了。”
合著名聲這些年經(jīng)營夠了,孩子也想要了,一整就整了十個,這不是把八福晉架在火上烤嗎?
眾人不得說:哦,原來八爺這么多年沒子嗣,全是八福晉攔著人不去別的院子啊!
放屁!
得了便宜還糟踐人,就這還是夫妻呢!
良妃委屈的看向惠妃:“姐姐,老八一直在您這兒養(yǎng)著,他是什么為人,您還能不知道?”
惠妃并不接茬:“老八到底也大了,跟本宮自然不好親近。”
心里卻想得更多,若郭絡羅氏說的是真的,那老八這些年一直跟在老大身后辦差,這些銀子,又是用到哪兒去的?
“惠額娘說的是,”顧妍說:“您二位瞧瞧,這可是八爺這些年用兒媳的嫁妝銀后寫下的欠條,一張不落的全在這兒呢!”
3.0真是個不要臉的,哄自己老婆哄的,借用銀子都要寫欠條,就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個風光霽月的好男人。
結果這么多年,一文都沒還過!
良妃:“……”
顧妍說得口渴,一口悶了茶水:“也不是我小氣,好幾十萬兩的銀子呢!額娘在宮中的孝敬也不能短缺,八爺也不說什么時候還,兒媳這邊也著實為難。”
良妃對兒子心底的想法有些數(shù),只沒想到兩口子還有這一出,當下愣住了,半晌才開口:“都是一家子,何苦計較這些?”
“額娘說的是,都是一家子,”顧妍皮笑肉不笑的看了過去:“沒想到額娘本事不大口氣倒挺大,幾十萬兩的銀子,說不計較就不計較了。”
第46章 這活兒我熟啊!
“……”良妃:“???”
良妃被兒媳婦這么撅到臉上,饒是她一慣能裝,這會子臉上也掛不住,開口就是責問:“郭絡羅氏!到底是誰教你這般跟長輩說話的!本宮可是你婆母!”
“都是一家子,作何這般斤斤計較!”
惠妃盯著手里的瓷盞看了半天,就跟沒聽到似的,略說了兩句便給這婆媳倆騰地方。
顧妍心說這又不是自己真婆婆,犯不上跟她生氣,只嘴里的話卻跟刀子似的:“也沒哪家長輩連帶兒子都要靠媳婦一個人養(yǎng)著之后,回頭還覺得媳婦不恭敬的。怎么,難不成媳婦成日里的做小伏低,額娘才滿意?”
“說來,皇阿瑪每年也給八爺不少的銀子填補,緣何這些孝敬及人情往來都要兒媳來出不說,還要再借幾十萬兩出去沒個響兒?”
她語氣涼涼:“那兒媳回頭倒是要問問別的嫂子弟妹們,是不是她們在家中也這般,爺們不往家拿家用不說,管媳婦借了銀子不還,到最后宮里額娘的孝敬還要媳婦的嫁妝來出!”
到哪兒去都沒這個道理的!
媳婦孝敬還可以說是媳婦孝順,可3.0一當兒子的光指著媳婦孝敬了,他自個兒呢?
良妃簡直不敢相信兒媳婦明里暗里的說兒子無恥不孝,呆愣了半天,想到這話傳出去的后果,一時沒忍住,抬手就揮了過去:“郭絡羅氏!你眼里還有沒有尊卑!”
顧妍沒想到她還敢動手,反應極快的捏住她手腕,手背朝外,重重的往桌子上磕。
跟婆婆干仗肯定是不行的,多影響名聲啊?
不過婆婆不講理先動手的話,兒媳婦正當防衛(wèi)一下應該沒什么大問題,反正要是有磕了碰了的地方,良妃只要有臉出去說,她就有臉說自己不小心擋了一下。
反正挨打是不可能挨打的,皇家也沒幾個逆來順受愿意挨打的兒媳婦。
當然,這伸手想扇兒媳婦的婆婆,良妃也是第一個。
想的多,用的時間卻不多。
待良妃反應過來,手背便是一陣鉆心的痛,只再痛,嘴里也沒一絲的聲音。
宮中從來都是禁止喧嘩的,她這么些年謹小慎微的早就習慣了,這會子再痛,也硬是忍著不敢發(fā)出聲兒來。
要是叫外人知道了,她這張臉也算是丟盡了。
“額娘痛不痛啊?痛就叫出來,兒媳自會向皇阿瑪請罪。”顧妍吹了吹自己的手,瞅著良妃煞白的小臉,挑了挑眉:“順道再求皇阿瑪給八爺一兩個有油水的肥差,省得家里揭不開鍋。”
良妃抖著唇威脅:“你這么做,可想過以后?皇家可沒有和離的先例……”
顧妍柔聲道:“和離不成還有病逝是嗎?沒關系,兒媳就算是死了,這欠條也是要叫人好好收著的,只不知八爺能不能承受的起欠債不還、謀害嫡妻的名聲。”
良妃急急的喘了兩口大氣,到底不敢再說什么刺激人的話。
畢竟老八所謀甚大,她這個當額娘的,不能叫兒子的名聲有一絲一毫的損毀。
在她眼里,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就是夫婿和孩子。
兒媳婦這么多年沒有生育,現(xiàn)在男人寵愛也沒了,眼瞅著都開始破罐子破摔甚至連命都不在乎了,還能指望她為了老八的名聲悶不吭聲?
真要是能,她也不能對老八動手,更不會在外人面前不給自己這個當婆婆的臉面!
半個時辰后,顧妍手里抱著良妃子債母償?shù)男囊猓荒槤M足的踏出了延禧宮的大門。
只剛上馬車,雙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看到眼前那張焦急的臉,顧妍方才那懟天懟地的氣勢瞬間就沒了,眼淚刷刷的往下淌:“胤禩,我快要嚇死了!”
這可把胤禩給心疼的呀,叫媳婦一個猛撲險些勒過去時也不忘安慰她:“做噩夢了?沒事沒事,夢都是假的!我在呢,你別怕了,咱們以后不做噩夢了!”
“那不能的,”顧妍抹了抹眼淚,回想夢里的那種氣悶感,天靈蓋險些氣掀了,“你不知道啊,我夢到我是另一個八福晉!那個八爺忒不要臉……”
吧啦吧啦的,胤禩一邊聽一邊跟她譴責3.0的無恥,突然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
兩口子齊刷刷的轉頭,就見2.0默默的蹲在角落,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倆:“十個孩子?”
什么仇什么怨,做夢也不忘消遣他?
他統(tǒng)共就一子一女,這妖女竟敢胡編亂造的害他名聲!
顧妍抹了抹眼淚,見2.0神色不對,掐了胤禩一把,而后開口:“都說了是做夢,誰知道真假呢?”
“那也不可能有十個!”2.0毫不猶豫的反駁,即便是夢里也不能壞他名聲啊!
他統(tǒng)共睡過沒兩個!
“可你是,胤禩也是,萬一那個也是呢?”見他盯著這茬不放,顧妍索性給他上起了哲學課:“既然有了一個你,那另一個你,再一個你也不是不可能。”
別說,這話還挺有道理。
2.0默了,夢里那個真假先不論,眼下這個總是吧?
既然是,那看著這輩子的自己這么沒出息,成日里就知道混吃等死的,他也著實看不過眼。
可想想,這個要是出息了,那老四那邊也難走,一時又糾結起來。
顧妍看他那張小臉都快扭曲到一塊兒了,趕緊叫人把他帶走,才繼續(xù)看向胤禩:“你說,那會不會是真的?”
“應該不會吧?”胤禩摸了摸發(fā)涼的腦門:“咱倆雖然沒什么大本事,可也沒干過啥傷天害理的事兒,便是發(fā)的那些橫財,也基本是哪里有災捐哪里,該不會再出事吧?”
“倒也不是出事。”顧妍癟了癟嘴:“真的,那感覺特真實!要不是臉是宜爾哈的,我還以為自己就是那個八福晉!”
“別瞎想,夢都醒了,你想想我,再想想咱們念寶兒,不過就是個夢。”胤禩安慰她:“反正就一個道理,咱做夢也不能受氣!”
顧妍點點頭,到底耗了精力,用了點東西后,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沒想到剛睡熟,兩邊瞬間翻頁。
顧妍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手里的匣子,打開看到里面全是銀票后,伸手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嘶!不是做夢?”
就算是做夢,也沒聽說過夢還跟連續(xù)劇似的有前情回放吧?
她拍了拍腦門,一路出神的回了八貝勒府。
等3.0回來的時候,就見顧妍坐在桌前發(fā)呆,面前還擺著一匣子的銀票。
神色緩了緩:“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往后我再不會碰旁個。”
說完,就要伸手把匣子攬過去。
顧妍面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爺,您欠我六十多萬兩銀子還沒還呢,我是多傻才會繼續(xù)往您身上砸啊?”
3.0:“……”
“這些個是額娘知道您給我寫了欠條之后,拿體己替您還上的,可不是拿出來給您繼續(xù)扔出去聽響兒的。”
3.0:“!!!”
3.0怒了:“額娘在宮中有多難你不知道?你竟然拿這些事去叫額娘操心?”伸手就要把匣子拿走,無論如何,不能叫額娘在宮里作難!
顧妍啪的一聲打開他的手:“干什么呢?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她翻了個白眼:“額娘堂堂妃位,在宮里能有多難?平日里皇阿瑪賞賜,兒媳婦孝順的,手里頭不知道攢下來多少!”
呵了一聲:“再說了,額娘難不難的,又不是我這個當媳婦造成的。你這兒子但凡有點本事,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生母成日里做小伏低的,要不是你沒出息的管我借了幾十萬兩,額娘會不好意思的拿私房把這筆銀子填上?”
“郭絡羅氏!”3.0臉上火辣辣的:“你莫不是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顧妍頓了頓,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你敢吼我?吃我的喝我的,拿我的銀子養(yǎng)老娘和小妾,你還敢吼我?”
主院里這么大的動靜,外頭伺候的又沒聾,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可再清楚又如何?
說到底他們就是伺候人的,沒有主子的吩咐,可沒哪個敢往里頭闖。
顧妍才不管那許多,反正腦袋里的記憶告訴她八福晉九成九都不想活了,既然結果都差不多,還干嘛受這鳥氣?
3.0被這一巴掌給扇懵了,從小到大都沒這么屈辱過,一腳蹬了椅子,怒道:“郭絡羅氏你發(fā)的什么瘋!”
顧妍冷笑,想著記憶里老十兩口子干仗是怎么樣的,她便也酌情刪減了一些,手腳并用的往3.0身上招呼。
“讓你兇我!呸!還皇子阿哥!別的爺們都知道養(yǎng)家,就你,只會跟媳婦伸手要錢!除了說點好聽的,你還有什么用?你看看隔壁四哥,人孩子多不多?可人孩子再多,人也知道自己努力去掙錢,從沒想過跟四嫂伸手要錢!”
“明兒我就去求求四嫂,這日子沒法過了,請四嫂看在這么多年妯娌的份上,借我個幾萬兩銀子使使!”
3.0被她撓的頭臉劇痛,一聽這話,心慌的比挨打還難受,臉色陰沉沉的:“你想要什么條件就直說,今日鬧這一場,不就是因為那幾個?你既看不慣,想法子落了胎便是。只你要知道,你這八福晉的位置總歸還在。”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在,少折騰這些有的沒的,他要是倒了,那你這個八福晉也好不了。
右手累了換左手,顧妍一聽更怒了:“合著便宜都讓你占了?為了你的面子和往后的前途,用你十個孩子的命來抵我的怒氣?”
呸!
狗男人!
“你不就是這個意思?”
3.0咬牙切齒道:“到底都是我的骨血,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我是個男人!你一直都知道我的意思,沒有子嗣,還談何以后?”
“什么?以后?”
顧妍驚訝的看著他:“你一個管媳婦借幾十萬兩從不提還的男人,還想有以后?”
“……”3.0:“???”
3.0被戳中痛腳,暴跳如雷:“郭絡羅氏你非要說到這個程度?你以為我都是為了我自己?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嫡福晉,我若是成了,你不也跟著夫榮妻貴?”
“這好事兒可不敢想。”顧妍左右看看,操起完整的點心碟子又扔了過去:“還沒怎么著呢就郭絡羅氏、郭絡羅氏的叫!這要真叫你成了,說不得就成了那成日里哭哭啼啼的舊人。”
3.0:“……”
3.0怒發(fā)沖冠,急退兩步避開碟子:“你當真要與我作對?”
顧妍找東西的手瞬間停了:“你說什么?作對?”
她雙手抱胸站著,仿佛被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對啊!這輔助你成功累人不說,下場還不一定好,可要是說作對拖后腿……”
顧妍雙手擊掌,不懷好意道:“這活兒我熟啊!”
3.0瞬間反應過來了,想到嫡福晉拖后腿可能會造成的影響,硬生生忍下了心頭血,壓著怒火:“不過是話趕話說了出口,我這些年待你如何,你還不知曉?”
顧妍瞧他放棄了咆哮帝的表演,也淡定的坐了下來:“知道啊,吃我的喝我的,還拿我墊你的好名聲嘛!”
“怎么會,”3.0笑得牽強,為了打消她的念頭,咬牙道:“要不你去莊子上住一住,府里的事情我處理,不會叫外人往你身上牽扯。”
顧妍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懷了就生下,你少干壞事往我頭上扣帽子!反正家里這十個我都記著,若是少了一個,我就對外說死過人的屋子我不住!”
3.0:“……”
“對了,欠條呢,已經(jīng)兩清了,”顧妍氣定神閑的手心朝上:“府里這么多人呢,馬上又要添十張嘴,爺,麻煩您把家用拿給我,半年半年的給就成,總不好餓著您的孩子。”
3.0憋了憋氣:“去賬房拿。”
“開什么玩笑呢?”顧妍一臉看傻子的表情:“咱家賬房有錢?從前那么說是我給你面子,那空蕩蕩的賬房連只老鼠都沒有,我上哪兒拿去?”
就沒見過這么摳門的男人,這是裝模作樣習慣了,覺得媳婦就合該給你兜著是吧?
3.0沒辦法,心知今兒不安撫她,明日她可能真的豁出去找四嫂,恨恨道:“等著,待會兒叫人給你送來!”
顧妍還真就等著了。
只是左等右等的,一直等到有些昏昏欲睡,還沒等到家用銀子。
她坐不住了,帶著人往前院去。
腳比嘴快,哐當一聲,門直接就倒了。
“爺,妾身等了您許久,沒見您回去,還怪擔心的,只能親自來找您了!”
終于發(fā)現(xiàn)自家福晉力大如牛的3.0:“……”
正給3.0出主意的何焯:“……”
3.0總算是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了,他哆嗦著手,頂著滿臉的青紫,終于回了神:“你、你不是她!”
“爺,是不是妾身下手重了把您腦子打壞了?”顧妍滿目憂心:“瞧您說的這是什么話?妾身是您的嫡福晉啊!”
何焯是心腹,3.0有些事也不避諱著他,目光銳利起來:“你不是郭絡羅氏!”
哐當——
3.0被顧妍順手操起的香爐直接砸暈了過去。
顧妍笑瞇瞇的看著何焯:“何先生,八爺犯癔癥了,竟然說我不是我,你覺得呢?”
何焯:“……”
何焯眼睜睜的看著八福晉以柔弱的身姿把八爺扛了回去,一聲都不敢吭。
3.0也就暈了那么一會兒,胃里正翻江倒海呢,猛不丁的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呆滯了一會兒,才開口:“她呢?”
“爺在說什么?”顧妍一副聽不懂的模樣,“您累了嗎?我扶您里頭歇著?”
“……”3.0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我是當今皇八子,若是有了性命之憂,你的下場不會好到哪里去。”
顧妍想著自己剛才過來的時間點是停滯的,干脆坐了下來:“您放心,禍害的命總是很長的。”又搬過來銅鏡給他瞧:“您看,臉上的淤腫很快就能消的,不耽誤您六日后掙錢養(yǎng)家。”
3.0聽的一肚子氣。
她是無所謂了,可他不成!
若是叫外人知道八福晉被妖孽附身,那他的所有計劃都是個笑話,與那大位再也無緣。
所以說他不僅得受著她的氣,還得私底下給她描補遮掩?
當然,還有個一勞永逸的辦法,直接病逝就成。
可宗室女眷在太醫(yī)院都有脈案,一向身體康健的八福晉要是突然沒了,再加上正藍旗那邊的人還沒收攏到手里,于他而言絕對是很大的損失。
再有,他也弄不過她。
3.0越想越愁,想到自己現(xiàn)在是左右為難,心里的痛比身體更甚:“你想要什么?”
“我只想跟您長相廝守。”
顧妍提過來一個包袱:“方才去您那兒走的急,許多東西也就沒整理,您看這里哪些是您不要的,不要的就扔,我跟您身后撿!”
3.0:“……”
3.0看著自己這些年積攢的產(chǎn)業(yè)全在她手里,憋了一天的氣終究是沒忍住,活生生的給氣暈了。
顧妍打了個哈欠,任由他癱在地上,將東西放好后,靠著榻瞇了過去。
再次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攬在懷里。
聞著熟悉的味道,她伸了個懶腰:“精神還挺好,我睡了多久?”
“三四個時辰?”胤禩給她掖了掖被角:“這一晚上給我折騰的,你拳打腳踢干什么呢?肚子都叫你掐腫了。”
顧妍一愣,掀開被子看了看,立馬就心疼上了:“哎喲!要不下回一人一個被窩吧?”
“對了!”想到自己方才的事情:“我又夢到了!真的,這回特別真實!”
“時間還是停滯的!第一個夢結束前是我出宮上馬車的樣子,第二個夢開頭就是馬車!而且跟連續(xù)劇似的,還帶前情提示!”
“那,感覺怎么樣?”胤禩也沒想太多,只滿含希望的看著她:“異界游?我也……”
胤禩覺得自己飄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滿足在附近晃蕩了,他想晃蕩到別的地方去。
“那不行!”顧妍皺了皺鼻子:“萬一你跟我一樣,過去的對象是有婦之夫怎么辦?”
“不對啊!”胤禩突然想到了重點:“聽你說的白天晚上都有,你們沒什么吧?”
顧妍斟酌了一下語氣,委婉道:“他叫我氣暈了。”
“……”胤禩:“???”
怎么,沒暈的話你是不是還得有點想法?
在床上躺的時間有點久,顧妍洗漱好后活動了一下身子骨,那意思就是挺遺憾的:“六十多萬兩銀子呢!我還沒想好要怎么花,今晚睡覺要是再做夢,我一定花光了再回來!”
因著惦記這一樁事,顧妍白天倒也不敢睡,生怕睡多了腦子糊涂,還是按照正常作息來。
到了晚上,她拒絕了胤禩委婉的暗示,迫不及待的爬上了床,還給床頭放了橘子皮來催眠。
果然,再次睜開眼,自己還在桌邊坐著。
這下心里就有底了。
將3.0拖起來往床上一扔,隨便蓋了蓋被子,顧妍帶著自己收回來的債,打算出去做好事去。
正好南邊這段日子有水災,妯娌們之間,由太子妃牽頭,打算捐些財物表心意。
這個也說不上是什么爺們之間攏名聲,只能說是慣例,且這些銀子拿出來的都是女人們的體己,便是康熙都不會多想。
顧妍這回可是帶了滿滿的誠意去的,因著地點在寧壽宮,有牌面的人一個不落。
見到顧妍輕描淡寫的送出了六十萬兩,良妃臉上的血色刷刷往下退,待顧妍過去后,怒火險些壓不住:“你說老八欠你的,好,本宮給你還了,可你如今這般……”
“額娘,您覺得我拿多了?”顧妍鼻子一抽,聲音有些大:“那些遭災的地方已經(jīng)夠難的了,兒媳既然有能力,幫一把又何妨?”
當然,她也沒想得罪其他人,只看著太子妃,委委屈屈的:“我就是這些年都沒個孩子,想著做做好事給自個兒積德,萬一老天爺看在我誠心的份上給個機會,那這些也都值了!”
太子妃臉色緩了緩,六十萬兩可比她們多了太多了,但有了這個由頭,一切都好說:“好事不怕晚,八弟妹有這份心,卻是好事。”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顧妍擦了擦眼角:“畢竟這些年八爺從未往府里拿過家用,不怕叫太子妃笑話,我就是想著自個兒用嫁妝養(yǎng)家都養(yǎng)了六年了,現(xiàn)如今其他人也懷上了,總該叫爺為孩子們盡盡心!”
“其他的,我總該為自個兒打算打算,花一筆銀子買個可能有孩子的機會,這事兒我踏實!”顧妍說得毫不猶豫。
善心是不可能善心的,咱就是俗氣的想要買機會而已!
一絲光都不可能叫3.0來沾!
無話可說的太子妃:“……”
臉瞬間通紅的良妃:“……”
顧妍接著插刀,看向良妃:“雖然八爺這些年不養(yǎng)家還借了兒媳六十萬兩銀子不還,但額娘會體貼人,您昨兒既然拿私房給還上了,那兒媳今日就全捐出去!來年爭取得機會給您生個大胖孫子!”
沒等良妃回神,顧妍又一臉笑意的跟妯娌們扯起了八卦。
其他人不管心里怎么想,可面上還是和和樂樂的岔開了話題,只私底下,3.0的形象卻是碎成了渣。
3.0這會子還告假在府里養(yǎng)傷,待外頭傳出八福晉一口氣捐了六十萬兩之后,心疼的快要滴血。
何焯小心翼翼的開口:“八福晉雖性子……但這事兒也是好事,于您的名聲也有益處。”
話音剛落,3.0身邊伺候的就慌慌張張跑了進來:“爺,大事不好了!外頭如今都在說福晉養(yǎng)用嫁妝養(yǎng)了六年家,還被您借走了六十萬兩銀子沒歸還!”
第47章 憤怒的小瞎子
“……”3.0:“???”
她瘋了嗎說出這些?
這些曝出來對她有什么好處?
顧妍:沒好處,但舒服。
3.0在書房內大發(fā)雷霆,何焯直接遭了池魚之災,等顧妍帶著稱贊和榮譽回來后,見到的就是一個氣得跟豬頭沒兩樣的人。
3.0坐在主院內,聽到門口的動靜,揮手叫伺候的人下去,咬牙切齒的:“你真要把事情做的這么絕?”
顧妍瞅了他一眼,樂了:“曾經(jīng)也有人用這個語氣跟我說話,但是你猜他后來怎么著?”
“后來啊,他管他媳婦叫額娘。”
“……”3.0:“???”
雖然只有兩天的功夫,可3.0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她言語上的怪異,眼下只能忍著火氣,開口:“我不管你是誰,但你既然來了,就該知道你往后的日子都系在我的身上,如果我沒了好下場,那你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因著在宮里吃了不少,顧妍打了個嗝兒,說:“你說得對!”
3.0松了一口氣,愿意松口就行。
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那么要做的就是收拾她造成的爛攤子,而不是一味的追究將她逼的更激進。
畢竟在有十足的把握收拾她之前,他現(xiàn)在能做的也就只有安撫。
3.0語氣緩了緩:“如果說以前……”他語氣微頓:“你既然不是她,那也沒必要故意損傷我的名聲,以前缺了多少我都補過來,只你以后有什么想法最好和我商量一下。”
“畢竟我們現(xiàn)在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
顧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伸手:“我又不是故意的,不過我現(xiàn)在很缺錢倒是真的。”
“……”3.0噎了一口氣:“你緩些日子,待過兩個月再給你。”
眼下那些個兄弟們都起了心思,后院這時候不能著火,就算點著了,也必須捂下悶住。
只要以后能成,他自有法子收拾她!
顧妍緩緩瞇起了眼,右手按在桌上,慢慢站了起來:“你在敷衍我?”
3.0心里一跳:“我沒有!”
話音剛落,小案桌已經(jīng)照著他的臉飛了過去。
“還沒有?”她把上午藏起來的東西又掏了出來,拋了個媚眼:“爺,妾身還是心疼您的,只要您把這些轉到妾身的名下,妾身會跟您好好過日子的!”
3.0沒料到她說動手就動手,被砸的鼻子一酸,眼淚嘩嘩往下淌,氣血逆流,堵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行,這女人不能以常理看待。
必須想個法子除了她,否則自己壓根等不到那一日!
鼻血滴答滴答的往下,3.0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的都是你的,你要的這些,我都給你。”
他果斷的出門找何焯安排接下來的事,同時不忘囑咐他:“你那日見到的我也不瞞你!我這邊出門不方便,你私底下各大寺廟道觀去問問,只要解決了眼下的困境,我必不會虧待你!”
說實話,何焯不大樂意。
榮華富貴再好,那也得有命享不是?
再說了,要真是這么一件小事,他自然是要表衷心的,可自打見了八福晉的手段,何焯覺得自己干不過。
只干不過也得干,他現(xiàn)在是八爺?shù)娜耍徽撔睦锵氲氖鞘裁矗阎骶椭挥幸粋死字。
另一邊,顧妍倒是樂呵呵的。
只樂極必定要生悲,她原本就覺得2.0被折磨了兩年,也沒再干什么匪事,也是時候放過他了。
剛好這時候來了個更渣的3.0,挺適合她練練身手來著。只沒想到3.0動作忒快,且耐性特差,連一晚上都忍不了。
所以在看到對方大晚上的領著一個喬裝過后依舊仙氣飄飄的老頭進來時,顧妍心底感覺不妙。
沒等她開口,對方手里浮塵一甩,緊接著她五感瞬間消失,腦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原來這個奇葩的衍生世界真有高人啊!
另一邊,天將亮。
顧妍帶著一股子后怕醒來,摸了摸心口:完了,真要是有高人,甭管自己還能不能過去,那原本的八福晉是不是要被她的行為給帶累了?
又想到自己連著兩回過去都是處于時間點停滯的狀態(tài),心里抱有一絲僥幸。
就這么胡思亂想的來了一個回籠覺。
天亮后,福喜過來伺候她用膳,順嘴提了一句:“福晉,昨兒晚上四側福晉叫了府醫(yī),今兒一大早的又叫了太醫(yī),說是又懷上了,咱們還按照當初的禮單送過去賀喜?”
哐當——
顧妍手里的勺子直直的磕進了碗里,怒火漸漸沖上腦門:“姐姐有了?”
不是,宜爾哈懷就懷了,她這心里怎么就有一股子憤怒沖上頭呢?
因著這股子莫名奇妙的憤怒,顧妍一上午都在躲著胤禩,同時帶著一臉的心虛回了屋子,思考著自己是不是在哪一刻移情別戀了四爺而不自知,要不然為什么會對四爺小老婆懷孕的事兒感到憤怒呢?
結果沒等她想明白,回家看望孕中額娘的2.0就帶著一臉的傷心和憤怒回來了。
說實話,有了3.0的渣,顧妍現(xiàn)在看2.0還是挺順眼的。
這會子見他都氣哭了,遲疑了一會兒,才問:“跟弘昀打架了?”
2.0:“……”
不是,他多大歲數(shù)了都,至于跟個兩歲的奶娃打架嗎?
沒等他開口,前后腳跟進來的宜爾哈便開始怒氣沖沖的指責他:“布爾和!都兩年了!你放過我行不行!不論如何,我現(xiàn)在都是你額娘!你是四貝勒府的二格格,若是想以后有個兄弟撐腰,最好別耍花招!”
“我是那么心狠的嗎?無辜的人命我什么時候沾過!”2.0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他沒忘那人看到宜爾哈時的恨意,這么個東西,憑什么做他的手足!
2.0快被氣哭了,眼淚嘩嘩的往下淌:“我說了你那個孩子不是……他跟我長的一樣!一模一樣!我都在了,你這個腦子能不能多想想!”
長得一樣就算了,關鍵是對方那張臉看著比這邊的胤禩討厭多了,他直覺一向很準,覺得這丫生出來肯定是個禍害!
“而且我能看到!今天早上我看到他鉆進去的!”他就算心里再別扭,可都兩年過來了,至于去禍害血脈手足嗎?
至于為什么這輩子能出現(xiàn)這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2.0已經(jīng)不去多想了,反正來都來了,死又舍不得死,他就想日子再好過一點而已。
顧妍一愣:一模一樣?鉆進去?
宜爾哈還沒說話,她便率先后退了一步:所以說……她的憤怒是因為跟宜爾哈姐妹情深所以導致情緒上頭?
可這也太巧了叭!
巧不巧的,宜爾哈認定她這胎懷的是個兒子,堅決不允許這個假閨女說她兒子不好,甚至為了安生養(yǎng)胎,還給2.0腦上扣了一個生辰相克的帽子。
當然,四爺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小老婆胡鬧,將宜爾哈關了禁閉后,對二閨女時不時的往隔壁跑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顧妍沒空去安慰老少男脆弱的小心靈,在半個多月沒夢到那邊之后,便也放下心思,轉而套起了2.0的話。
可2.0目前正處于“好心當成驢肝肺”的委屈當中來著,除了日常給胤禩開小灶補補課,其他的,一概不搭理。
顧妍在他這兒碰了一鼻子灰,又想著人家正經(jīng)皇子出身,肚子里的學識沒摻一點水分,便也不再折騰他,只專心的等著宜爾哈那邊的情況。
果然!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顧妍看著自己這第二個大侄女時,雙手又克制不住的舉了起來。
啥都別說了,就沖這想要揍人的舉動,3.0沒跑了!
3.0:“……”
3.0心里那個恨啊!
他怎么也沒想到,就是請高人偷偷摸摸的來除個妖孽,沒想到高人業(yè)務水平不怎么樣,妖孽給除了,可他自己也嗝屁了。
在發(fā)現(xiàn)自己再次看到福晉的時候,3.0心中是很憤怒的。只沒想到,他就憤怒了那么兩息,莫名奇妙的就成了福晉腹中的胎兒。
說實話,才二十多歲的3.0還沒經(jīng)歷過多少挫折,更沒有多深沉的心思,還沒等他搞清楚眼前的狀況,胎兒體質就強制性讓他下線。
再次能勉強聽一聽周圍的聲音,卻已經(jīng)是洗三之日。
雖剛出生看不見,可他耳朵沒什么問題,先不提他知道自己這輩子成了老四的三格格有多震撼,光是這輩子的額娘是宜爾哈就叫他無法接受。
別的不說,再等七八個月他都當阿瑪了,十個小妾都懷了,總有一個是兒子吧?
眼見著大好的日子要來了,結果因為那個附在宜爾哈身上的妖孽,他就這么活生生的斷送了大好前途?
3.0想不開,非常想不開,恨屋及烏的,看見宜爾哈就嚎。
2.0看著便宜妹妹的死德行,冷笑:“生辰不和?喲,額娘啊,您的大兒子沒了,這小閨女看著也不像是您貼心的小棉襖啊?”
小棉襖這詞是他從顧妍那兒學來的,這會子才不管宜爾哈是不是在坐月子,反正他大老爺心情不爽快,總要找個好欺負的。
宜爾哈臉上掛著凄慘的笑,對著過來看她的顧妍,一口氣險些沒上來:“妹妹啊,咱們姐倆命真苦!”她就是想要個兒子而已!
“不苦不苦,閨女多好啊!”顧妍一邊克制體內的洪荒之力,一邊敷衍她:“咱們三格格長得多像你啊,一看就是親生的!”
“……”3.0正難受著呢,聽聞又憤怒的叫了起來。
當然,傳出來的只有哇哇慘叫。
顧妍掏了掏耳朵:“這孩子可真能嚎。”
“對了,姐姐,前些日子我不是經(jīng)常無故昏迷嗎?”她一邊說一邊盯著3.0的臉:“我跟你說啊,我夢到我成了另一個八福晉!但奇怪的是,長相卻是你的模樣,你說奇怪不奇怪?”
宜爾哈沒閑心搭理她:“不過就是個夢。”
可3.0不一樣啊,聽到她這么說,耳朵瞬間就支楞了起來。
顧妍挑挑眉,仗著對方剛出生跟小瞎子差不多,繼續(xù):“嗐!我也是這么想的,這不是我夢里還夢到那個八爺有了十個懷孕的小妾嗎?你說說,就我這脾氣,我能忍?這可把我給氣的呀,接連兩天把那王八犢子揍的鼻青臉腫的!”
3.0:“……”
3.0明白了!
他終于找到罪魁禍首了!
可惜毫無卵用,憤怒的小瞎子只能扯著嗓子怒嚎。
2.0眼睛轉了轉,似乎有些明白了,當下冷笑:“呵,哭的跟死了娘似的!”
宜爾哈:“……”
不是,這一個兩個的,不讓產(chǎn)婦好好坐月子了是不是?
第48章 是真的丑啊!
哎喲!老四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回頭聽顧妍說起這個想法的時候,胤禩腦子里只有這句話,又一言難盡的開了口:“來了個2.0不算,還來個3.0?”
不是,上輩子的老四成了各種cp黨就算了,難不成現(xiàn)在流行爹黨了?
“這幾個都被穿越女、重生女的cp給配爛了,我以為四八cp就夠震撼的了,沒想到還能拆cp成養(yǎng)兒子!”顧妍嘖了兩聲,這輩子的眼界開的可闊可闊了。
“四八怎么可以配cp!”胤禩立馬炸毛了,又糾正她:“老四是養(yǎng)閨女,倆!”
顧妍:“……”
嘿!
四爺什么心里活動她不知道,但是2.0跟3.0的想法她絕對能猜的出來!
估計一頭撞死重新投胎的心都有。
……
因著良心發(fā)現(xiàn),再加上顧妍覺得3.0那個小奶娃也沒什么好玩的,兩口子便收拾收拾東西,包袱款款的跟著康熙逛了一圈科爾沁草原。
路途遠,來回這么一趟也挺折騰,回來的時候已是四十二年的十二月下半旬。
只顧妍沒想到,人剛回來,就叫她那好姐姐給堵了個正著。
宜爾哈目光復雜的看著顧妍:“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或者那種有上輩子記憶的?”她語氣頓了頓:“你信嗎?”
“……”顧妍:“???”
顧妍說:“只聽說過一孕傻三年,可沒聽說過傻成你這樣的啊!”
宜爾哈想到自己這五個多月過的日子,整個人都崩潰了:“我知道你不信!可……可佛爾果春她不正常!”
你能想象嗎,一個五個多月的奶娃娃,那眼神跟個大人也沒區(qū)別!
布爾和好歹是見過了,還有熟悉的情分在,可佛爾果春……她不相信布爾和嘴里的什么一模一樣之類的話,只覺得生了個前夫哥就夠了,這一個她沒見過的,著實叫她難以接受。
宜爾哈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反正有了這兩個閨女,她覺得自己得英年早逝。
“妹妹,我知道你是有福之人,當初布爾和……”宜爾哈滿眼都是期待:“佛爾果春給你養(yǎng)好不好?”
“不好,”顧妍堅定的拒絕:“姐姐,布爾和跟我這個姨母投緣,時不時的過來小住一段日子,四哥跟四嫂都不會說什么。可佛爾果春才五個多月,你為了生這個,當初可是說了和布爾和生辰相克的話!”
“再說了,那是四哥的親閨女,給我養(yǎng)算怎么回事?”
萬一別人再往桃色方面想,不得以為我這個八福晉是捏著鼻子給胤禩養(yǎng)的啊?
好說不好聽不是?
宜爾哈就瘋狂搖頭:“妹妹你信我!我有預感!只要佛爾果春不在我身邊,我下次一定能生個阿哥!”
上輩子弘暉就是個活不長的,只要她趕在鈕祜祿氏前頭生出了阿哥,以她身份之貴,以后還有弘歷什么事兒?
想到明年鈕祜祿氏就要進府,宜爾哈心里非常急切:“妹妹你幫幫我,我們姐妹這么多年的情分了,你幫幫我!”
顧妍:“……”
宜爾哈怎么回事?
人熊瞎子掰苞米是掰一個扔一個,她這是生一個扔一個?
就算要扔,扔給你家大老婆不就完了!
可宜爾哈不干吶!
她打小兒的執(zhí)念啊!
為了以后,重生后連恩愛夫妻都不要了,一頭撞進四貝勒府死活要當小,現(xiàn)在孩子一個接一個,眼見著明年鈕祜祿氏就進府了,她怎么會眼睜睜的看著別人來母憑子貴?
顧妍看著她一臉猙獰的模樣,屬實被嚇著了:“姐姐,你都是側福晉了!”
索額圖都死了三個多月了,太子一系更是開始走下坡路,等你男人以后上位了,你生不生兒子真不是那么重要啊!
“不行!”宜爾哈咬牙:“我必須要生兒子!”
弘暉明年會病逝,她必須趕著今年這個機會,否則到了明年四福晉大慟之后,一切都很被動!
這跟上輩子必須生兒子繼承爵位不一樣,這輩子拼的是皇位!
宜爾哈抹了一把眼淚:“我若是能想出法子,妹妹你可愿意幫姐姐一把?”
顧妍:“……隨便你。”
顧妍覺得她想法很天真,就算四福晉不關心,可也沒聽過哪家側福晉會把自己孩子送給小叔子家養(yǎng)的!
只沒想到,事情還真叫她給辦成了!
翻年進入一月,顧妍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面前的姐妹倆,看向四爺?shù)难凵袼查g就變了:沒想到啊,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老四!
親閨女呢,說不要就不要!
四爺很頭疼:“八弟妹,麻煩你們一些日子了。”
他原本不想的,可宜爾哈這回鐵了心的覺得孩子跟她不和,四爺不想聽她鬧騰,罰也罰了,關也關了,可對方不想養(yǎng)孩子不說,還不愿意給福晉養(yǎng)。
沒辦法,四爺覺得宜爾哈可能是吃錯藥或者撞邪了,偷摸摸的去找了高人。
沒想到高人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府里的兩個閨女與生母相克。若不是知道宜爾哈那腦子和能耐辦不出這種事,四爺險些以為這是他們串通好的。
本來吧,相克就相克,左右貝勒府大,福晉也可以養(yǎng)著。
可沒想到人高人說了,他二閨女還好說,性子稍微平緩點,三閨女就不一樣了,跟他這個當父親的前途簡直就是相生相克,若是一定要在一起,與他嫡子更是有妨礙。
這……
四爺心里就嘀咕了,好歹是親閨女。
再加上宜爾哈鬧騰的動靜瞞不過宮里人,四爺想著欽天監(jiān)擺在那兒,不用白不用,干脆有事搞老爹去。
康熙:“……”
他就知道岳樂那一脈腦子不大機靈,生出個外孫女還凈給他兒子找麻煩!
揮揮手叫他自個兒去了,孩子在旁人家寄養(yǎng)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說不認阿瑪額娘了。
他自個兒的老大小時候不也是寄養(yǎng)在外的?
想到老大,隨即又想到因索額圖病逝后而有些萎靡的太子,康熙心底不大好受,叫了太子進宮。
太子爺適當放軟了態(tài)度,父子之間的關系倒是緩和了許多。
因著這一樁,康熙心情大好,隨后得到欽天監(jiān)那邊送來的消息說兩個孫女生辰八字跟八福晉相合也沒多在意。
文思是個有福的好孩子,孫女也是親的,相合就相合。
四爺?shù)弥诶镱^和太子相談甚歡,壓根就沒有要他進去的意思,木著一張臉回去了。
怎么說呢,幸好他在里頭有人,要不然傳出的就不僅是跟八福晉相合了,跟八爺也挺和。
嘿,他的閨女跟老八相合?
要不是知道那位八弟妹說捶就捶的脾氣,他覺得就自己那側福晉常往隔壁跑的模樣,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得嘀咕。
顧妍聽完了四爺?shù)睦碛桑真沒法說出個拒絕的話,畢竟人孩子這么丁點大,跟你這個當姨母的又有緣分,帶薪撫養(yǎng)的話,也著實不費什么勁。
待四爺走后,她憐愛的看著2.0:“嘖嘖,被親爹流放的感覺怎么樣?”
2.0齜著一口小米牙:“挺好的。”
老四真的挺好的,敢把他攆出家門?
呵!
他不把胤禩扶起來對著干就不是個男人!
“以后就勞姨母操心了。”2.0磨了磨牙,虧他還想著怎么幫老四把路走的更穩(wěn),個沒良心的!
感覺到顧妍的視線,3.0也很窒息。
他琢磨了五個多月,剛琢磨出以后干掉弘暉走武皇的道路,實在不行,當個攬權的大長公主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最后的勝利者得是他!
至于最后是不是老四成,這個不在他思考范圍內,有他這么一個謀略奇才,老四除非是爛泥扶不上墻,否則就輸不了!
只沒想到,老四這個喪盡天良的連周歲都不讓他在家過了!
2.0冷冷的看了一眼這個便宜妹妹,二話沒說,扒上胤禩的胳膊當小老師去了。
3.0緊張的流了口水:屋子里就剩他跟那個妖女了怎么辦?
他還是個孩子啊!
顧妍生怕自己不小心把他給捏死,提著他的包被袋子,把人往榻上一放:“小瞎子,你看得到我嗎?”
3.0:“……”
3.0苦于不會說話,只能憤怒的哭叫起來。
外頭被四爺分過來伺候3.0的奶嬤嬤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開口:“八福晉,三格格怎么了?”
顧妍憂心忡忡的開了門:“佛爾果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動不動就哭,我記得布爾和小時候不這樣。”
奶嬤嬤不知道二格格小時候是什么模樣,但是這三格格脾氣大又能哭確實是真的。
“那,那奴婢進去照顧三格格?”
“這個倒是不用,我家念寶兒還有你們府上的二格格都是我一手帶大的,三格格也一準兒給你們帶好!”
奶嬤嬤就感嘆八福晉果然是個好的,人自己還沒生個兒子呢,因著自家側福晉要生兒子的渴望,二話不說就替姐姐來養(yǎng)孩子,再找不到這么好的妹妹了!
房門關上,顧妍搓了一把臉,壓低了聲音:“好侄女,姨母會好好關照你的!”
3.0一個哆嗦尿了出來,深覺自己以后的日子會不太好過。
果然,他那個便宜姐姐也就罷了,這妖女竟然把她家那個小妖女也召喚了回來。
每到早晨,3.0總能在熟睡中被一陣抑揚頓挫的聲音給刺激醒,沒等他抗議,嘴里又被粗魯?shù)娜孙埻搿?br />
他好歹也是皇子阿哥,什么時候這么憋屈過?
可顧妍才不管他想什么,娘倆白天晚上輪流干活兒,將3.0的生物鐘調得無比契合,還順帶的將奶嬤嬤補得渾圓無比,自然,3.0跟著也開始胖胖壯壯起來。
回頭四爺看到他小閨女的模樣,心說八弟妹果真是個福氣厚的,他家佛爾果春在自家府里是天天哭天天嚎,結果到了隔壁,按時睡覺不說,人也是見風就長。
3.0:“……”
聽到老四的話,3.0又給氣哭了。
任誰這么照豬似的喂,那也瘦不下去啊!
早知道會過上這么不自由又屈辱的日子,他做什么要壞老四跟宜爾哈的好事?反正宜爾哈能不能再生都是個問題,是男是女更是未知,生下來更是不能保證到成年,他作什么作啊!
人家是未來皇帝,顧妍自然給面子,就說了:“不提我跟姐姐的關系了,四哥您跟八爺也是親兄弟,不就是叫兩個侄女在我家住一住?我家弘念這幾年跟著皇阿瑪在外頭跑,您這個四伯也是常常照料,咱們兩家著實不用太客氣。”
3.0氣得發(fā)抖:老四照料你閨女,你就是這么對待他閨女的?!
可惜他再多的話都說不出口。
因著這股子憋屈勁兒,3.0開口更早,滿周歲就能吧啦吧啦的發(fā)表自己的意見和想法。
“姨母,佛爾果春已經(jīng)周歲了,可以回家住了,”3.0這段日子沒少私底下偷偷練習,這會子終于能順暢的開了口:“好些日子沒見額娘,額娘肯定想我跟姐姐了!”
2.0舀著蛋羹,冷笑:“想額娘啊?額娘忙著生兒子呢,可不想你!”
3.0:“……”
這個他當然知道!
就是因為不想讓宜爾哈生兒子,他才急著回去的!
雖說生下來不一定長大,可要是沒懷上,不是更省事?
他不明白宜爾哈為什么不待見自己,但有一點是肯定的,現(xiàn)在還沒怎么著就不想要他,真要等她生了兒子,那就意味著自己的路更難走!
顧妍覺得2.0是越看越順眼,給他添了兩個魚丸:“我養(yǎng)了你五個多月,結果你就在家里過了個周歲宴,轉頭就把養(yǎng)恩給忘了?”
又意有所指道:“小孩子心思少一點,你瞧瞧你,禿成什么樣了?”
3.0:“……”他才一歲!不長頭發(fā)也是正常!
3.0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安慰自己:想走那條路,名聲就不能壞!
可他一想到自己這輩子因著養(yǎng)恩得恭恭敬敬的對這妖女,心里就更憋屈了。
沒辦法,他打算委屈自己,轉而去討好宜爾哈。
“佛爾果春啊,你怎么可以這么沒良心啊?你姨母養(yǎng)了你這么久,你要是突然回來,她該多傷心?”宜爾哈當然不要這便宜閨女,布爾和就算了,鬼知道這個是個啥玩意兒?
“我是你額娘,你便是不來看我,我也不會傷心,可你姨母就不一樣了。”宜爾哈慢吞吞的喝著助孕的藥:“她脾氣可不怎么好。”
“可您是我親額娘啊!”3.0急了。
宜爾哈怎么回事,上輩子不是一直都想要孩子的嗎?
宜爾哈皺眉,開口:“我瞧你話說得比你姐姐當初利索多了,要實在想我,回頭跟你姨母說說,叫她開個小佛堂專門給你撿佛豆去,也算你的孝心了。”
3.0:“……”
宜爾哈不想再跟她多說話,怕影響藥性,帶著人去了隔壁:“妹妹啊,也真是難為你了,我家這個小的著實不省心!不過孩子孝順也沒辦法,你要不回頭開個小佛堂,叫她在里頭撿佛豆靜靜心?”
“撿佛豆?”顧妍眼神有些奇怪:“這個不好吧?”
“沒什么不好的,挺好的!”宜爾哈抬手塞過去幾張銀票:“養(yǎng)姑娘比養(yǎng)小子費心多了,你別多想,這是姐姐心疼你的辛苦費!”
多想?
不不不,錢的事怎么能叫多想呢?
顧妍笑瞇瞇的:“既然佛爾果春這么有孝心,那我也不能擋了她的一片心意,姑娘家有孝心到底也是個好名聲。”
3.0:“……”
3.0咽了咽口水:“額娘,姨母,我才一歲,撿佛豆這事會不會影響姨母的名聲?”
錢都拿了,虐待侄女你好意思?
顧妍理直氣壯道:“不會!皇阿瑪只會覺得我心疼你為你鋪路呢!畢竟你不是你阿瑪長女,也不是你額娘長女,長得還一臉挫樣,這要是還沒個好名聲,往后哪個好兒郎愿意娶你?”
“……”3.0:“挫樣??”
老子怎么會嫁人!
可惜胳膊擰不過大腿,3.0當天晚上就被關在小佛堂里頭撿佛豆。
當然,是坐著躺著都行,不強求你跪。
可即便不用跪,3.0也覺得這后宅主母收拾小妾庶出的法子用在自己身上很丟臉啊!
沒辦法,只能暗地里用私房叫人傳出八福晉虐待侄女的名聲。
顧妍收到底下人的回話,挑挑眉,任由她們去傳。
過了兩日,她收拾收拾,進宮給婆母請安去了。
巧了,康熙也在。
“這就是老四家的三格格?”
康熙這段日子跟太子父子情深,心情不錯:“到底親阿瑪和額娘都在,你心思多放在弘念身上,不能委屈了親生的。”
他就是偏心眼子,反正現(xiàn)在誰都比不得他的乖孫女!
“這個是自然的,只是這孩子生下來就不健壯,兒臣想著也是親侄女,總要細心照料的,待她安穩(wěn)大了,才不辜負四哥和四嫂的信任。”
3.0聽的白眼直翻,狀似無意道:“皇瑪法,佛爾果春想額娘,您能不能叫姨母不要再讓孫女撿佛豆了?”
良妃臉色一變,驚慌的看著康熙,生怕兒媳婦落個心狠手辣的名聲。
沒想到康熙原本帶著笑意的臉在看到3.0之后突然就木了,半響才開口:“老八家的,你跟皇阿瑪說實話,這孩子真是郭絡羅氏親生的?你照實說,如果叫你給換了,朕頂多罰你些銀子,不會怪你。”
“什、什么?”
3.0愕然的長大了嘴:什么意思?
“皇阿瑪,您覺得佛爾果春這模樣,兒臣能上哪兒換去?”顧妍幽幽的嘆了口氣:“到底不如布爾和貌美。兒臣也是想著,這孩子長成這般模樣,往后的額駙不大好找,所以才給立了個孝順的名聲。”
“唉!不過孩子還小,不懂事也是有的。”
什么叫長成這般模樣?
他長成什么樣了?
因著孩子小一般都不給叫照鏡子,所以3.0還真沒想過自己的長相問題。
這會子他越聽越不妙,噔噔噔的跑進了良妃的內殿,待看到鏡中的模樣后,哐當一聲撞翻了椅子。
顧妍跟進來,一臉心疼的把他抱著:“亂跑什么?丑是丑了點兒,但你阿瑪是貝勒爺,你別擔心嫁不出去!”
3.0:“……”
3.0一臉的生無可戀:長得像失了帝心的已故安親王岳樂怎么辦!
在線等,這個真的非常急!
招當今嫌棄就算了,關鍵是對方真的丑啊!
長在男人臉上就算不上多好看,這粗眉小眼睛的,他這輩子還是個格格,長大了還能看嗎?
人抱了出去,康熙是多看一眼都難受,又想著這是親孫女,便道:“老八家的,回頭朕給你多送些好東西,你可千萬別教她舞刀弄棒的。”
已經(jīng)很丑了,可不能再傳出個粗魯?shù)拿暋?br />
3.0:“……”
就,真的想死一死。
第49章 抄家伙上!
許是老天爺折騰夠了,反正顧妍現(xiàn)在就是過著吃飯睡覺看丑逼的日子。
嗯,到底是個姑娘家,丑逼她一般都不當面叫。
而2.0那邊,一開始沒人說還不覺得,這一經(jīng)提醒,確實覺得便宜妹妹越來越辣眼睛。
又眼瞅著六月底鈕祜祿氏進府,他回去圍觀了這位以后生下了弘歷的女人,再去四福晉那兒請請安,嘴角的笑越發(fā)的古怪了。
呵,這都六月了,弘暉過了劫日,身子骨比他還壯實,而宜爾哈這般拼死拼活的……就她那腦子,能生出多聰明的阿哥來?
相比較識時務,2.0這一點做的比3.0好太多。
至少他覺得就目前情況來看,已經(jīng)成了個格格,與其像佛爾果春那樣私底下做著武皇夢,還不如趁著顧氏這股東風出去走走看看。
說到佛爾果春,2.0覺得這丑逼果然是死的時候太年輕,整個人自大的不行,要不是在八貝勒府住著,就那脾氣,指不定還得連累自個兒。
2.0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眼下都四十三年了,暗地里的形勢越發(fā)嚴峻,與其把這禍害留著搞事,還不如遠遠的送走。
眼珠子轉了轉,想著這邊兩口子的盛寵,2.0找胤禩商量去了。
“啊?出海?”顧妍迷茫了一會兒:“咱倆又沒有什么金手指,高產(chǎn)量物種如今也都有,咱倆出海能干嘛?”
最關鍵的是,在這個沒有衛(wèi)生巾的年代,她早就墮落了,好歹現(xiàn)在還有人伺候,這要是出去了,物資不充盈的情況下,光是想想每個月的生理期她就頭皮發(fā)麻。
其實她倒是想蘇來著,奈何沒這本事,早死的白月光親媽那是各種各樣的吃食方子都有,唯獨沒有給她蘇出衛(wèi)生巾。
胤禩想了一會兒,道:“雖然咱們什么都不摻合,但老大跟老二最近可是越發(fā)的針鋒相對了,后頭還有個跟著摸魚的老四,咱倆別的不說,圣心卻是有的,這會子避一避風頭也好。”
“行吧!”顧妍沒啥意見:“可你是皇子,你確定你出得去?”
“怎么出不去了?”胤禩捂著胸口:“就我這樣風吹就倒的,哪個兄弟會不放心?”
顧妍擺擺手隨他去,總歸就算他自個兒樂意,康熙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體弱多病的兒子往外奔的。
又逢今年國子監(jiān)來自琉球國的學生不少,其中還有琉球的王室成員,胤禩在外頭轉了幾圈之后,康熙沒兩天就知道自己這兒子向往外頭的生活了。
又有琉球自明洪武五年以后一直向華夏稱臣,且延續(xù)華夏的年號,便是改朝換代到清朝也是如此,康熙心底還是比較放心的。
再不放心也沒轍,寶貝孫女小臉一落寞,他就立馬舍不得了。
“罷了,就叫老八出使琉球吧,今年琉球王室的冊封旨意剛好還沒走,就叫他當這一回的欽差大臣。”
一聽是肩負外交的艱巨任務,顧妍立馬就愿意了。
好歹是出使附屬國,自家的面子豈能丟?
這也就意味著趕路雖然辛苦了些,但跟著的人手絕對不會少。
又因倭寇時常騷擾琉球,康熙還另派了抗倭將軍一同出行,安全上自是不用擔心。
事情落定后,顧妍奔著人設不能崩的想法,叫福喜進來:“圣上恩典,準許我隨八爺出使琉球,你給大格格準備準備,這段日子就叫她住宮里去,她瑪法和瑪嬤在,指定受不了委屈!”
福喜有些詫異:“福晉,咱不把大格格帶著?”
“帶她干什么?”顧妍毫不猶豫的拒絕:“她自己也是不想出京的。出門萬般難,她那么小,我又如何舍得叫她受罪?”
“對了,”顧妍盤算著:“四爺家兩個格格身邊的人你敲打敲打,這出門在外的,可不能太嬌慣。”
“……”3.0:“???”
躲在門口偷聽的3.0瞬間摔了個倒栽蔥。
這還能再雙標一點嗎?!
你自己閨女舍不得出去受苦,別人家的閨女就可以隨便糟蹋?!
3.0摸了摸被磕疼的小米牙,站起后氣得硬是腳下不穩(wěn),那等蠻夷之地,他絕對是不會去的!
可惜反對無效。
四爺是個迷信發(fā)燒友,在二閨女死活鬧著要跟八叔出去長見識時,特地找高人求了一卦,結果高人買一送一,說他家三格格最好隨著命中福星走,否則性命堪憂。
回頭聽到四爺跟宜爾哈的對話,2.0端坐冷笑:性命之憂?
就那個蠢貨,真要是留下了,一家子都能被他帶累,說性命之憂都是輕的!
果然啊,宜爾哈也是這么想的:“既大師都這么說,爺,佛爾果春也叫跟著去吧?親叔叔親姨母的,還有布爾和這個穩(wěn)重的姐姐跟著,仔細一些,定出不了什么事!”
鈕祜祿氏都進府了,雖不得多少寵愛,可宜爾哈內心還是很迫切,一點都不想倆便宜閨女留在身邊壞她好事。
再有,弘暉那邊叫福晉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她即便沒有那心狠的手段,心里到底也是有些失落的。
不過嫡子在不在的沒關系,現(xiàn)如今的太子不也是嫡子?
一切都說不準,還是先要個阿哥要緊,沒有阿哥在手,別的都是空話。
四爺點頭,到底覺得自己倆閨女不是很懂事,便從手底下?lián)芰藘蓚府醫(yī)跟著,常用藥材也備了不老少。
“四哥客氣了,”顧妍搓搓手,扶著自家那病弱的老爺們:“四哥放心,倆孩子算是生下來就由我?guī)е模綍r候絕對好手好腳的給帶回來!”
路途遙遠啊,過去不知道半年的時間夠不夠,畢竟她也不趕時間,一路上總得吃吃喝喝玩玩。
“……”3.0:“???”
被捆成木乃伊的3.0在馬車內干瞪眼,咬著嘴里的布團嗚嗚直叫。
2.0伸手將他腦后的布條系得更緊一些:“好妹妹,聽話一點,等出了城,我就把你解開。”
又掀開簾子下了馬車:“阿瑪,我會聽姨母的話的。”
四爺摸了摸她的腦袋:“你不必去的,宮里瑪嬤也舍不得你去。”
2.0搖搖頭:“可布爾和只有這幾年的時間能松快了。”
四爺一愣,嘆口氣:“罷了,聽你姨母的話,不論發(fā)生什么,都別離開你姨母的身側。”
養(yǎng)姑娘就是這點愁人,往后總是要嫁的,難得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出去看看秀麗山河,他這個當阿瑪?shù)模偛恢劣谶@點都兜不住。
至于老三……哦,四大爺想起老三就頭疼。
這倒霉孩子昨兒晚上竟然說做夢夢到自己坐在金龍的懷里,還一臉天真的問這個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
代表你阿瑪不想把你留在京城惹事兒!
馬車踢踢噠噠的走遠,顧妍把胤禩往后面的馬車一扔,過來呵護她的兩個寶貝侄女。
3.0一臉的生無可戀:出京了,往后這妖女怕是一點忌諱都沒有了吧?
2.0冷眼看他,說到做到,一直等到出了城門才給她松口:“嘴巴酸不酸?要不要喝口水?”
“你讓我堵一個時辰試試?”
3.0氣得口吐芬芳:“布爾和你瘋了吧!我是你妹妹!你自己要出去找罪受就自己去!為什么非得帶上我?”
“妹妹更得帶上了,”2.0還沒說話,顧妍就笑著解開了繩子:“親姐妹呢,哪兒舍得把你丟下?”
2.0點頭贊同:但凡你是別人家的,那愛死死去,誰樂意管?
3.0氣得眼前發(fā)黑:親姐妹你個錘子!
老子是個爺們!!
3.0滿心絕望,同樣都是八阿哥,為什么他當阿哥的時候處處受到制肘,而那個卻能帶著媳婦侄女游山玩水出使附屬國?
上頭那位就不怕養(yǎng)大了他的心?
2.0端端正正的坐著:“姨母說的是,就像您跟額娘一樣,親姐妹之間總是互相惦記的。”
嘿,宜爾哈要是知道自己被親妹妹惦記,估計不會很愉快。
“布爾和真會說話!”顧妍捏了捏2.0的小臉蛋,笑吟吟的:“我早上看到你把佛爾果春捆過來的時候還很驚訝,現(xiàn)在想想,妹妹不聽話多半是廢了,多打兩頓就好了!”
“姨母過譽了,”2.0輕飄飄的瞥過去一眼,以大欺小的感覺簡直太美妙:“佛爾果春還太小,打壞了就不好了,不聽話就捆著,實在不行,拴著也成。”
之后這喪心病狂的姨侄倆不論說什么,3.0都聽不進去,因為他方才看到馬車里擺著一口大箱子!
箱子沒蓋!
里面全是粗糙又結實的麻繩!
不用說,這麻繩大概率是給他用的。
……
陸路還好說,可一旦走上水路,除了顧妍依舊生龍活虎的,身邊這一大兩小的全部蔫了下去。
站在窗前吹了會兒海風,顧妍看到前面有一座小島嶼,琉球那邊的一個王室成員說上面有人居住,還有個小集市可供補充物資。
她有心上去瞧瞧,可想著隨行的劉將軍帶著抗倭旨意,倒不好叫人家在海上折騰。
只沒想到,那邊倒是先遣人來問能否在島嶼上修整一番,補充補充淡水資源。
顧妍見到這位劉將軍心腹那一臉菜色的模樣,心里也很無語:老康可真逗,雖說將士們養(yǎng)得都不錯,可這領頭的幾個上船就暈,到時候怎么跟擅水域的倭寇作戰(zhàn)?
又問了琉球王室那邊的人,顧妍給船上留足人手,帶著人下去補充物資。
只下船沒多久,才走了百來米,就發(fā)現(xiàn)前方有一伙子人探頭探腦的,瞧著就不像是什么好東西。
琉球王子尚益驚道:“八福晉,是倭寇!”
現(xiàn)如今的琉球國主為尚貞王,他倒也舍得,好容易養(yǎng)到二十多的王子就這么直咧咧的往清朝送。
隨行的將士不少,尚益倒是不擔憂,只對時常騷擾琉球的倭寇很是痛恨:“八福晉,臣護送您回船,有劉將軍在,這群倭寇插翅也難逃!”
“我可以試試,”顧妍動了動手腕:“福喜,將劉將軍的人留下,你帶著咱們府上的護衛(wèi),護送王子回船!”
“八福晉不可!劉將軍……”
尚益一看顧妍要以身犯險,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王子您請。”福喜嚴格的執(zhí)行了自家主子的命令,又見這位王子單純,提點到:“咱們福晉可是個單挑匪徒據(jù)點的人物,您留下可能不太合適。”
尚益:“不太合適?”
不不不,他要真是拋下清朝的貴族夫人跑回船,回國后那些兄弟們會讓他知道王位這事兒跟他也可能不合適的!
顧妍見他不肯走,也沒強求,只提著臨行前特地打造的一對仿李元霸的擂鼓甕金錘,眼里滿是興奮:“福喜,抄家伙上!”
“……”尚益:“???”
不是,這單只百來斤的大錘在八福晉手里怎么跟繡球似的?
第50章 窮兇極惡,打錢
“沖鴨!”
“殺啊啊啊!”
“干!!!”
“扯他們褲衩!”尚益看著一邊倒的形勢,激動的直跳腳。
“……”顧妍:“???”
她八貝勒府的護衛(wèi)口號里怎么混進了個奇怪物種?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對面的被打蒙了倭寇如此,這邊打得正激烈的也是如此。
尚益摸了摸腦袋:“為何醬紫看窩?”
砰——
不知道誰朝尚益扔了個鞋底子,一下子就給他砸懵了。
對面的倭寇小部隊也沒想到遇到如此棘手的人物,怕再打下去自己這點人手就沒了,趕忙派了個肥壯大漢站前頭,色厲內荏:“你們是什么人!”
倭寇大部隊的主要任務是騷擾周邊小國以及爭地盤,像是他們這種以劫掠為生的小部隊,一般都是挑個好日子出來搶些糧食女人,輕易不殺人。畢竟有些小島上就那么點子的人,殺光了,誰種地打漁攢家當?shù)慕o他們來搶?
顧妍這邊因著琉球王子的口音,對倭寇的話倒是勉強聽得懂,眼下也不要人翻譯,一臉深沉的開口:“莫問英雄來處。”
顯然,對面沒聽明白。
福喜哼了一聲,鄙夷的看著這些倭寇,向前大跨一步,叉腰:“我們,窮兇極惡,打錢!”
打、打錢?
對面的死胖子給整懵了,畢竟劫人者人恒劫之,眼下大概率是要破財消災的,可打錢是什么意思?
福喜真沒想到這些倭寇如此文盲,啐了一口:“趕緊的,有多少錢都交出來!”
一個個的,打錢這么潮流的話都不懂,就這還好意思出來混?
那死胖子經(jīng)常在這一帶流竄,理解能力稍微強一點,便回頭找老大商議去了:“對面的來歷不明,只那領頭的婦人武藝高強,頭兒,咱們弄不過,那邊又要銀錢,許是今日的東西都要交出去!”
倭寇嘛,指的不單單是海的那一頭,還有許多當?shù)赝林燠E其中。
眼下這位被成為頭兒的刀疤臉就是當?shù)厝耍茉谝粠秃M饫巳艘约氨镜厝水斨谢斓劫量苄☆^目的位置,那本事也不是吹出來的。
刀疤兄這會子聽到肥仔小弟的話,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老子出來搶一趟容易嗎?說給就給?”
這破地方,一年到頭也就搶些糧食,哪來的銀錢給他們?
肥仔道:“可咱們的人都給打瘸了!”
好家伙,那一對大錘子使的,弟兄們除了跑得慢的,就沒幾個囫圇整個兒的。
刀疤兄神色凝重,這時,另一個小弟跑了過來:“頭兒,這婦人估計是府城那邊過來的,我瞧著邊上停了好多大船,許是跟官府有些關系,咱們還是撤了吧?”
“官府?”刀疤兄沒當回事,這邊緣地帶的官兵要是管用,他們也不會隔三差五的出來打砸搶還不帶害怕了。
“叫人撐小船給兄弟們送信,官府的人又咋樣?來了這邊,那婦人再是厲害也雙拳難敵四手!”這邊人可不少,船上那些老爺太太們可不一定敢下來,又道:“找兩個面皮白嫩的過去說話!”
肥仔有些遲疑:“頭兒,這些人不像是咱們這邊的,您這法子有用?”
就算是使美男計,可人家那邊個頂個白嫩,咱也比不上啊!
刀疤兄又是一巴掌呼了過去:“讓你找你就找去!”這別國的浪人就是沒自家小弟好使,要不是心腹過去挨宰,他何必費這勁?
肥仔帶著滿臉巴掌印過來交涉了:“這位夫人……”
“你就是那個面皮白嫩的?”顧妍耳朵好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掄起大錘就把人砸飛了:“你們當我瞎啊!”
要使美男計好歹拿點上檔次的貨色來啊!
這么個東西,長得還不如3.0呢,瞧不起誰呢這是?
3.0:“……”謝謝,有被冒犯到。
耳聽肥仔哐當一聲栽進了泥塘子里,倭寇們齊齊后退了一步。
刀疤兄:“……”
刀疤兄碾了碾腳后跟,竭力撐住自己發(fā)抖的腿。
娘的,這么個怪力婦人到底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顧妍哼了一聲,拎著自己的一對大錘,極其囂張的往前走。
刀疤兄眼見著這惡婦下盤沉穩(wěn)的往跟前來,后脖頸突然一陣發(fā)麻,汗毛全部豎了起來。
哆哆嗦嗦的:“你,你想干什么?”
肥仔沉痛的從坑里爬了出來,一把抓住刀疤兄的腳腕:“頭兒,美男計不行!”
“痛快點,東西都交出來!”顧妍看手底下的人過去安撫了漁民,轉頭不耐煩的看著他們:“老實點,搶了多少全拿過來,順便把你們的窩點指出來,大老遠的都餓了,我趕著過去吃飯!”
又抬腳把剛爬上來的肥仔撅了回去:“別想耍花招,瞧見那邊的大船沒?這是朝廷的欽差大臣來了,你們要是利索……”
欽差大臣?
刀疤臉心里一咯噔,沿海的都叫先頭大部隊打怕了,再加上本朝管控力度強,當?shù)氐墓賳T權力沒那么大,一省以上的官員倒是有權利,可人家為了政績都是一茬一茬的遮蓋,誰會為了他們這些小人物大動干戈?
眼下當?shù)毓俑蛔鳛椋淮蟾腋麄儎e苗頭,可要是朝廷來的欽差……萬一再來個將軍什么的,那為了軍功,也確實不好對付。
這會子聽到這話,又見自己的人手被全部摁倒,刀疤兄的語氣里不由得帶了絲期待:“利索點就會放了我們?”
顧妍抬了抬下巴,神情倨傲:“當然!交錢買命,我保證,拿了銀錢,一定會放了你們!”
但你們這膘肥體壯的,一看就沒少對沿海民眾下手,老劉肯定要依法處置你們的對吧?
咱就是欽差的家眷,順路給民眾們做做主,散散臟銀什么的,捉拿倭寇的事兒可不歸咱管。
刀疤臉沉默了一會兒,道:“夫人,小的們也就是糊弄口飯吃,今日所得全在后岸的棚子里,您派人去,都在那兒呢。”
沒一會兒,暗衛(wèi)一就帶著幾口巷子和麻袋過來了:“福晉,都是些糧食和咸魚干。”
顧妍沉默了一會兒,整個人都被臭咸魚給包圍了:“……咸魚干?”
不是,老娘的大錘頭一回出場,幾把咸魚干就想打發(fā)了?
顧妍眉頭皺得死緊,惡狠狠的:“去吧,教教他們做人的道理,完事了再掛起來做成咸魚干!”
她一個眼神過去,除了帶下來的暗衛(wèi),其余的全部手腳并用,將這三十多倭寇扔進爛泥塘里開始狂毆。
尚益毫無王子包袱,顧不得找那個砸他的人,這會子也挽起袖子,又蹦又跳,激動的嗷嗷叫。
可憐的肥仔本身就在泥塘子里,這會子見自己一伙人在泥塘子里涮過后掛起來,艱難的挪動手臂,從腰下抽出了被污泥染得漆黑的兜襠布:“認輸!我們認輸!我們愿意交銀子!”
刀疤臉:“……”
刀疤臉吐出嘴里的斷牙:“媽了個巴子,老子就知道你們這群浪人沒骨氣!”
畢竟以劫掠為生,這群倭寇互相之間信任感也不是那么的強,尤其是刀疤臉,出來打劫時可不敢把家當留在窩點,全部帶出來不說,還打算去城鎮(zhèn)那邊給相好的買一根銀簪子。
這下好了,別說銀錢,連個銅板都在肥仔的口供下抖落了個干凈。
顧妍掄起鐵錘在他耳邊哐了一下,險些把刀疤兄震成了癡呆:“你少廢話!”
肥仔雖離得遠,可鐵錘撞擊聲也險些把他震聾,咽了咽口水,艱難道:“夫人,小的知道他們的銀子藏在那兒!真的,所有人的都知道!”
他又不是本地人,只是來這邊忍辱負重打前哨的,今兒本來打算干最后一波再偷了其他人的銀子回國娶個婆娘生孩子,沒想到就被抓了個正著。
銀子什么的,反正他幾乎沒有,供別人的銀子也沒多少心疼,總比沒了命強。
這會子點頭哈腰的帶著人手去挖東西,過來后又一臉討好道:“夫人,東西都在這兒了,他們帶出來的全叫小的給挖出來了!”
顧妍滿意的點點頭,示意暗衛(wèi)繼續(xù)把人掛上去。
肥仔:“……”
不是,錢都給了,怎么還掛呢?!
***
等老劉帶著人沖過來時,顧妍早已經(jīng)一臉寂寞如雪的拎著大錘開始哀傷。
見他過來,翻了個白眼:事兒都辦完開始分贓了才來,暈船能暈成這德行?
顯然,老劉的老臉也很是掛不住:“八福晉,屬下來遲了!”
老劉此行雖掛了將軍一職,但這屬于臨時調兵用的,而且胤禩還是他頭頂?shù)臍J帥,最后還得聽胤禩的。
而胤禩又是個妻管嚴,啥啥都聽媳婦,說到底,他還得聽這個八福晉的話。
對此,老劉老不滿意了,覺得自己這一趟鎮(zhèn)壓琉球邊境的倭寇之功不突出了。
“老劉啊,過來,抓倭寇是你份內之事,一個都別漏了!”
刀疤兄:“???”
怎么可以說話不算話呢?!
顧妍也不管他,待福喜清點完后,叫人把糧食等物分給島上的漁民,銀錢又略略給了些,不敢多給是怕給他們帶來更多的麻煩。
老劉看著地上的財物有些可惜,正要開口,就聽顧妍道:“老劉啊,你暈船可好了?唉,寧波府自前朝就一直深陷倭患,本朝圣上雖解除海禁,可倭寇依舊時常擾民。老劉啊,咱們不若在此地停留一些日子,幫寧波府的父老掃除倭寇?”
幫寧波府父老掃除倭寇?!
老劉覺得這不是他的活兒,他只想去琉球:“八福晉,八爺是出使琉球的欽差大臣,琉球那邊還在等八爺帶著冊封旨意過去呢……”
他老劉家世代為武將不錯,可那都是陸地打仗啊!
為啥他家老頭子要把他這只旱鴨子攆過來護送八貝勒一行人?
有八福晉在,他能撈個啥功勞?
“那個不急!”尚益不知打哪兒竄了出來,鞋都掉了一只:“八福晉,劉將軍,琉球那邊不急!海路時有耽擱,父王定會理解的!”
反正冊封的是他父親,輪到他且早著呢,眼下趁著八福晉這股東風,展現(xiàn)展現(xiàn)自己的實力才是實在的。
至于主要出力人……不不不,那個不重要,船上的那些琉球貴族只要知道自己這個王子隨著清朝貴族們在島上一起拿下倭寇就行了!
“尚益王子說得不錯,”顧妍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老劉:“老劉啊,咱們也不是外人,你就沒想過你阿瑪讓你過來是干什么的?只要你聽我的,回頭去了倭寇據(jù)點,私底下好處我分你一半!”
這些都是潛規(guī)則了,哪個出外領兵的沒有扣下過臟銀?
只要差事辦好了,上頭的人自然不會計較這些小事。
老劉支支吾吾的,避開尚益,小聲道:“八福晉,屬下不會鳧水。”
“……”顧妍:“???”
千算萬算,可誰能算到你一個外出領兵的不會游泳啊!
剿匪這種事,自然是要一鼓作氣的,顧妍便叫老劉留下把船上嬌嬌弱弱的老爺們看好了,自己則領著貝勒府的護衛(wèi),趁著日頭趕緊的為民除害去了。
結果等她帶著十數(shù)人天擦黑回到小島,卻見胤禩拎著鞭子,一臉嚴肅的盯著老劉。
掛在石頭上的刀疤兄看到剩下的弟兄們被掛在船頭帶過來,嘴里發(fā)出了嗚咽的悲鳴:完了,最后的人手都沒了!
“嘛呢?”顧妍砰的一聲把大錘扔在了地上,活動活動手腕:“暗一啊,安排人給明州知府傳個話兒,就說這些個按照大清律法來處置,告訴他,要是缺了哪一個,就叫他自己年底的時候去跟圣上解釋,明白了?”
暗衛(wèi)一拿眼睛瞥胤禩,后者滿臉的嚴肅:“福晉說話你沒聽到?咱家是誰做主你不曉得?”
暗衛(wèi)一:“……”曉得是曉得,就是沒想到你怕媳婦怕得這么理直氣壯。
老劉乍舌,背挺得更直了。
胤禩接到顧妍的眼神,又成了那副溫潤的模樣:“出來這一趟辛苦你了,我身子骨不好,且要你操心,這要是剿匪的活兒都叫你干了,那老劉不是跟著過來撿便宜的?”
“所以啊,”他抬了抬手里的鞭子:“我得教教他鳧水。”
顧妍看看嚴肅的老劉,又看看認真的胤禩,心疼了:“鳧水有什么難的?”
抬起腳就把老劉蹬進了淺灣處,又叫幾個會水的在邊上看著:“多喝兩口水就會了!”
“……”老劉:“???”
呔!
有人暗害朝廷命官!
“……”尚益:“???”
尚益看著咕嘟咕嘟喝水的老劉,不禁陷入了沉思:他方才在這邊偷偷釋放的潺潺水流,這會子該是稀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