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揉了揉眼睛，嘆氣道：“我其實(shí)想認(rèn)真聽課，奈何一上課就瞌睡，也不是我愿意的。”

    “三弟你說說，有什么提神的好辦法，讓我能精神奕奕上課？”

    三阿哥瞇起眼道：“還真的有個法子，大哥可以試一試。”

    大阿哥頓時來精神了：“什么法子，三弟快說說！要是真能讓我上課不瞌睡，我對三弟十分感激。”

    三阿哥笑呵呵道：“這法子很簡單，那就是懸梁刺股。在尚書房里，懸梁有點(diǎn)難，刺股的話大哥還是可以的。”

    “如果大哥下不了手，弟弟愿意代勞。”

    四阿哥恍恍惚惚，三阿哥的意思，是讓大阿哥扎自己大腿。

    大阿哥不想扎，三阿哥還能幫忙扎了？

    大阿哥頓時不樂意了：“三弟這個法子實(shí)在不怎么樣，我這大腿一上午下來，豈不是要扎成篩子才行？”

    四阿哥默默看了過來：大哥你這意思是說哪怕扎一下，也不能清醒很久，要一直扎才行嗎？

    他這么理直氣壯說自己扎了還會瞌睡，這真的好嗎？

    三阿哥也無語了：“大哥，除了這個法子，弟弟真的想不出別的了。”

    他心里還嘀咕：‘反正大哥皮糙肉厚的，大腿扎成篩子應(yīng)該也沒什么事，很快就會恢復(fù)了。’

    四阿哥聽著忍不住想點(diǎn)頭附和，畢竟大阿哥是真的壯實(shí)。

    不過他有個疑問憋著很久了，這時候終于問出口：“大哥怎么忽然想聽課，是有什么特別的理由嗎？”

    大阿哥摸著下巴道：“特別的理由，當(dāng)然是有的。我想著以后要上戰(zhàn)場，多看兵書總是好的。但是每次拿起兵書就打瞌睡，就打算先認(rèn)真聽課，可惜還是困。”

    四阿哥眨眨眼，他沒聽說哪里要起戰(zhàn)事了，大阿哥這是未雨綢繆嗎？

    大阿哥一直武藝超群，想上戰(zhàn)場發(fā)揮特長，讓皇阿瑪刮目相看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

    就是沒想到大阿哥這時候已經(jīng)開始琢磨了，還早早準(zhǔn)備起來嗎？

    三阿哥聽后有些詫異，點(diǎn)頭道：“原來是這樣，那大哥要不就試試弟弟剛說的法子，好歹能多看幾頁書。”

    他心里倒是嘀咕起來：‘算算時間，確實(shí)差不多要起戰(zhàn)事了，估摸著就是明年。’

    四阿哥一臉驚詫，三阿哥這是怎么算出來的？

    他怎么不知道三阿哥除了讀書和騎射厲害之外，還會算卦？

    三阿哥低頭見四阿哥瞪大眼盯著自己，不由好笑道：“四弟也覺得我說的法子不錯吧？”

    四阿哥聽了，還以為之前三阿哥跟大阿哥開玩笑呢，居然是認(rèn)真的嗎？

    大阿哥不會真相信了，等下就開始“刺骨”？

    四阿哥見大阿哥已經(jīng)讓宮人去取來工具，在匕首和銀針之間猶豫。

    四阿哥：大哥你認(rèn)真的啊？這兩個扎腿上流血過多可能要命的啊！

    他只能開口婉轉(zhuǎn)勸道：“大哥，其實(shí)還有個法子，就是站著聽課，肯定不會睡過去了。”

    四阿哥就不信了，大阿哥能睜眼睡著，總不可能站著也能睡過去吧？

    大阿哥摸著下巴欣然接受了四阿哥這次建議，等太傅來的時候，他過去跟太傅嘀咕了幾句。

    太傅面露難色，最后還是同意了。

    大阿哥想站著聽課，這樣能更加精神才能多聽進(jìn)去。

    學(xué)生都如此想上進(jìn)了，作為太傅自然不好阻攔。

    不過大阿哥的個頭高，站在前面會擋著后邊的，只能站在后邊聽課了。

    大阿哥立刻答應(yīng)，歡歡喜喜收拾文具就去了最后面。

    其他阿哥看著大阿哥站在最后面聽課，就跟罰站一樣，滿臉疑惑。

    四阿哥剛開始還頻頻向后看，擔(dān)心大阿哥會不會站著困了，然后一頭栽下去摔著就不好了。

    后來他聽課入神了，忘記了后邊的大阿哥。

    等下課的時候，四阿哥才回過神來，扭頭見大阿哥還站著，看來沒摔著這才放心了。

    九阿哥卻一臉神色復(fù)雜過來對四阿哥說道：“不愧是大哥，武藝超群。”

    四阿哥聽得一頭霧水，疑惑道：“九弟的意思是大哥武藝超群，站了兩個時辰絲毫不累？”

    聞言，九阿哥的表情更是一言難盡，搖頭道：“不是，是大哥站著居然能睡著，還是睜眼睡的。”

    “我剛開始以為自己看錯了，后來發(fā)現(xiàn)太傅走來走去講課，大哥的眼珠子就沒動過。”

    他心里還忍不住吐槽：‘大哥是馬嗎，怎么能站著還睜眼睡？’

    四阿哥也大為驚訝，能做到這個地步依舊睡著的估計只有大阿哥了。

    三阿哥在旁邊聽見，也嘆息道：“皇阿瑪說我的武藝跟大哥不相上下，看來我還是不如大哥。”

    四阿哥聽得都想吐槽了，大阿哥這武藝超群的地方，三阿哥就沒必要學(xué)會還比較起來了吧？

    提起武藝，九阿哥忽然看了過來：“四哥的箭術(shù)瞧著沒什么進(jìn)步，大哥的武藝不錯，卻不會教人吧？”

    四阿哥連忙擺手道：“不，是我學(xué)得不好，不是大哥教得不好。”

    是他武藝不精，反而拖累了大阿哥，被九阿哥誤會了。

    大阿哥聽見后過來拍著九阿哥的肩膀，險些把九阿哥給拍到凳子下面去：“九弟說什么呢，四弟這箭術(shù)得慢慢來。”

    九阿哥推開大阿哥的手，冷哼道：“都這么幾天了，四哥的箭術(shù)這樣下去可不行，不如換人教吧？”

    三阿哥看出他的心思，挑眉道：“大哥不教，我來教就好。怎么，九弟還想教四弟箭術(shù)了？你年紀(jì)小小，志向不小啊。”

    九阿哥抬著小下巴哼唧道：“我教怎么了，弟弟的武藝天賦也不比兩位哥哥要差，尤其是箭術(shù)特別好。”

    最重要的是，他怎么都比四阿哥的箭術(shù)要好，怎么就不能教了？

    旁邊的十阿哥已經(jīng)吃了起來，聽見這話默默咽下嘴里的點(diǎn)心小聲道：“但是九哥平日偷偷練習(xí)箭術(shù)，下午回去后還繼續(xù)練，掌心都磨破了。”

    九阿哥想捂住這個弟弟的嘴巴已經(jīng)太遲了，滿臉憤恨道：“胡說，我就多練習(xí)了一會兒而已。”

    大阿哥和三阿哥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來，大阿哥笑瞇瞇道：“原來九弟私下練習(xí)箭術(shù)了啊，我就說九弟怎么剛拿起弓箭就能用二力弓，還能百發(fā)百中。”

    九阿哥被調(diào)侃得滿臉通紅，惱羞成怒掐了一下十阿哥的臉頰。

    要不是這個弟弟把自己的秘密說出來，他還是練武場上最厲害的崽！

    十阿哥被捏得吃痛，小手捂著臉頰很是委屈：“九哥，我就是實(shí)話實(shí)說，為什么掐我？”

    “而且九哥也不是只練一會兒，下課后都要練到天黑的時候……唔唔唔！”

    他還沒說完，就被九阿哥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捂住嘴巴。

    九阿哥就知道，什么秘密都不能告訴十阿哥，這個大嘴巴壓根就保守不了秘密！

    “從這一刻開始，十弟你就別說話了，好好吃飯！”

    見十阿哥乖巧點(diǎn)頭，九阿哥這才松開手。

    大阿哥哈哈笑道：“小九你就別為難小十了，他也就實(shí)話實(shí)說。哈哈，好一個實(shí)話實(shí)說！”

    十阿哥真是個妙人，九阿哥的老底都給掀翻了！

    聞言，十阿哥看著大阿哥小聲說道：“大哥在后邊站著睜眼睡過去的事，我不會告訴太傅的！”

    大阿哥沒好氣盯著十阿哥道：“小十你要跟太傅說了，我可不是小九，不會只掐臉頰那么簡單。”

    十阿哥嚇得趕緊捂住自己的屁股，生怕被大阿哥揍一頓。

    九阿哥不樂意了，瞪了一眼過去：“大哥就別嚇唬小十了！不過大哥站著都能睡過去，還是別折騰，乖乖在前面坐著睜眼睡不好嗎？”

    四阿哥抿唇好笑，九阿哥真是哪壺不提提哪壺。

    果然大阿哥不高興了，捏了捏九阿哥的臉頰道：“你這小子還管起大哥來了？等會咱們比試比試，死靶子沒意思，等會用活靶。”

    他又招呼四阿哥道：“四弟也來，露兩手給九弟看看，你最近的箭術(shù)已經(jīng)進(jìn)步了許多！”

    九阿哥原本不樂意跟大阿哥比試，不過一聽四阿哥要加入，立刻答應(yīng)下來：“比就比，誰怕誰啊！”

    四阿哥茫然看著兩人，他們要比試，怎么還帶上自己了？

    三阿哥同情地拍了拍四阿哥的肩膀，知道大阿哥這一發(fā)話，四阿哥是逃不掉了。

    四阿哥滿臉苦哈哈，心里琢磨下午的時候要不要學(xué)太子一樣逃到慈寧宮去？

    可惜大阿哥和九阿哥一左一右坐在四阿哥兩邊，生怕他要逃走一樣。

    四阿哥簡直無處可逃，下午只能心如死灰去了練武場。

    大阿哥早就吩咐人準(zhǔn)備好活靶子，率先拉弓。

    不用說自然百發(fā)百中，無一箭落空。

    接著是九阿哥，他的準(zhǔn)頭不錯，可惜人小力氣不夠，活靶移動得太快就會錯過。

    最后打中了八成，雖然不都中靶心，對他這個年紀(jì)來說已經(jīng)相當(dāng)不錯了。

    最后輪到四阿哥，他盯著活靶子，手心都緊張得出汗。

    大阿哥在身后鼓勵他道：“四弟不要只盯著靶子的方向，而是注意它們移動的位置，稍微錯開。”

    四阿哥聽得一臉茫然道：“大哥，這錯開是錯開多少？”

    他這箭頭該挪多遠(yuǎn)，才能打中移動的靶子？

    大阿哥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勉強(qiáng)答道：“這個靠經(jīng)驗，四弟覺得挪多少就是多少。”

    這等于沒說，四阿哥心里嘆氣，果然天才的思維跟一般人不一樣嗎？

    他只能認(rèn)命拉弓，挪動一部分的方向嘗試。

    第一箭沒中，這是預(yù)料之中的事。

    第二箭還是沒中，這也是料想之中。

    第三箭又落空了，好歹挨著點(diǎn)靶子了。

    第四箭擦過靶子，離打中好像靠近了不少。

    在旁邊看著的大阿哥都開始緊張起來了，心里嘀咕：‘四弟這準(zhǔn)頭實(shí)在不行，力氣也一般，不過是看出點(diǎn)進(jìn)步來了。’

    九阿哥也在心里嘀咕：‘四哥這箭術(shù)是認(rèn)真的嗎？我閉上眼都比四哥打中得多！’

    這話讓四阿哥手一抖，第五箭直接從活靶子上方飛過。

    大阿哥扼腕道：“要是低一點(diǎn)點(diǎn)，就能打中靶子了。四弟別怕，再試一次！”

    四阿哥能怎么辦，只能繼續(xù)他這糟糕的箭術(shù)。

    誰知道大阿哥還上癮了，死活不讓四阿哥停下。

    最后一下午的武課在圍觀四阿哥糟糕的箭術(shù)中結(jié)束了，累得他的胳膊都要抬不起來。

    大阿哥鼓勵他道：“四弟別灰心，勤能補(bǔ)拙，多練習(xí)就好了，看九弟不就是了！”

    九阿哥心想他今天跟大阿哥比試還帶上四阿哥，就有點(diǎn)公報私仇，如今卻覺得好像有點(diǎn)欺負(fù)狠了。

    看四阿哥耷拉著腦袋，滿臉沮喪的樣子，九阿哥干咳一聲也加入了安慰的行列：“是啊，四哥下課后可以跟我一起練習(xí)。”

    他還以為四阿哥肯定會拒絕，誰知道四阿哥忽然抬頭，滿臉驚喜道：“好，那以后我就跟著九弟一起多練習(xí)了。”

    看四阿哥如此老實(shí)的樣子，九阿哥也不好繼續(xù)欺負(fù)人，卻還是抬著小下巴傲嬌道：“我練習(xí)的時間不短，到時候四哥別喊累，我可是很嚴(yán)格的！”

    四阿哥笑瞇瞇點(diǎn)頭道：“行，以后就有勞九弟了。”

    九阿哥哼唧一聲，拖著十阿哥就走了。

    四阿哥回去后才感覺胳膊很酸，蘇培盛幫著捏了好一會，還是抬不起來。

    十三阿哥看著心疼壞了，小手幫忙捏了捏四阿哥的胳膊道：“四哥也不知道拒絕，只怕毛筆都要拿不住，要怎么寫功課？”

    “大哥和九哥也太過分了，這不是欺負(fù)四哥嗎？”

    四阿哥聽著他小嘴一張，噼里啪啦一頓嘮叨，不由笑了起來：“大哥和九弟也是想讓我的箭術(shù)盡快好起來，沒什么壞心思，只是我這身子骨有點(diǎn)太弱了，才會如此。”

    十三阿哥小小人兒老成地嘆了一口氣道：“四哥，十指有長短，人也有擅長和不擅長的。四哥不擅長武藝，但是字寫得好，皇阿瑪不還夸過嗎？”

    四阿哥也沒想到有一天居然被弟弟教訓(xùn)了，琢磨著自己確實(shí)努力過頭了，如今連筷子都拿不住，讓弟弟心疼了，于是乖乖認(rèn)訓(xùn)。

    “十三弟，是四哥錯了，以后一定適可而止。”

    聽著四阿哥乖乖認(rèn)錯的模樣，十三阿哥小大人一樣點(diǎn)了下小腦袋：“四哥知道錯就好，這會兒筷子都拿不住，我來喂四哥吃飯吧。”

    “四哥，啊——”

    十三阿哥拿著勺子舀了一勺菜遞到四阿哥嘴邊，四阿哥臉頰一紅，慌亂婉拒道：“十三弟自個吃就好，我讓蘇培盛來。”

    這話十三阿哥不愛聽，他把勺子又遞前了一點(diǎn)：“四哥快吃，弟弟手抬著都酸了。”

    四阿哥無奈，只好低頭吃下。

    他還想拒絕，下一口已經(jīng)被十三阿哥送到嘴邊。

    四阿哥能怎么辦，只好乖乖接受十三阿哥的投喂了。

    十四阿哥看著眼饞，也想給四阿哥喂吃的。

    可惜他能坐著卻不能站起身，小胳膊抬到最高，四阿哥要拼命低頭才能吃到。

    思及此，十四阿哥滿臉不高興。

    四阿哥發(fā)現(xiàn)十四阿哥抬起小手拼命伸過來，看出他的意思，只好湊過來吃了一口。

    見狀，十四阿哥也來勁了，一口接一口要喂。

    四阿哥只好一左一右接受兩個弟弟的投喂，最后被塞了一肚子好吃的，打了個大大的飽嗝，撐得快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