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音駒的難關與解決辦法
咒術高專竟然真的……贏了?!
即便現場浪潮般的歡呼聲幾乎要將球館掀翻,可還是有不少人難以置信,不敢相信東京男子高排的王者、今年IH的優勝獲得者井闥山,竟然輸給了咒術高專這支年初才突然殺出的黑馬。
擂臺上的常勝將軍被徒有名氣還是個一心二用的毛頭小子給爆冷掀翻了,這消息換你信不信?至少如果不是在現場親眼見證了高專逆轉獲勝的全過程,很多觀眾是打死不信的。
“準決賽爆冷,優勝準獲得者井闥山竟然輸了!”
“唉,井闥山真是可惜,要不是最后隊長受傷下場了,就不會……”
“飯綱掌下場前高專的比分就和他們咬得很緊,甚至提前拿到了局點,就算他沒受傷下場,結果應該也不好說吧?”
“……也是。”
“這支奇怪的隊伍到底從哪冒出來的呀,之前從來沒聽說過!那個7號和9號,他們那魁梧健碩的身材,是練格斗的好苗子呀!”
“呸!身體素質這么好,就該去打籃球!”
“喂喂,你們是不是忘了,人家參加的是排球和棒球。”
“哦,對,他們還玩棒球,甚至打進了甲子園,拿到了四強!該死,這個咒術高專有點本事呀,棒球和排球兩開花,都玩得轉,真讓人嫉妒!”
“我還是想不明白井闥山怎么就輸了,他們可是井闥山呀!坐擁全國高校排名前列的二傳手、主攻手和自由人,咒術高專在網上的名頭再響,也是支初出茅廬沒什么經驗的新隊伍,怎么就……”
“可這就是競技體育呀。不管你紙面實力有多強,一切都得賽場上見真章,只有經受住重重意外與驚險的挑戰,才能收獲甘甜的勝利果實。”
“誠一郎,你怎么突然說話這么有哲理了?”
“我、我一直都這么有哲學涵養啊!”
“其實……我們好像陷入了一個思維誤區。”
“啊?什么誤區?”
“就是我們下意識地會認為新隊伍就是沒經驗、比不上強隊的菜鳥,實力天生就該排在所有隊伍末尾。可是……新隊伍并不等于實力差呀,他只是沒有往昔經歷做參考。你們仔細想想,當初IH預選賽那會,咒術高專可是十六進八的淘汰賽上遇到梟谷才輸了的。”
“而且,他們第一次遇上梟谷,也打到了第三局……”
“嘶——”
“你們這么一說還真是!原來這個咒術高專的底子這么好呀,那難怪了!”
一片驚疑聲中,有那么一小撮人的表情難看極了。
“想不到我們的對手竟然是……井闥山……”福永喉嚨發緊,聲音幾乎是擠出來的,他身旁的海信行等幾個更是臉色蒼白,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模樣。
列夫初生牛犢不怕虎,擼起袖子就是副要干大事的模樣,“哈哈!想不到我們竟然有機會和井闥山對上,太好了!既然我們下定決心要打進春高,要贏當然是大贏特贏,打敗最強的那個,然后……啊呀!”
夜久和犬岡默默收回正義之掌,深藏功與名。山本揪著列夫的衣領就是一頓瘋狂搖晃,“說什么大胡話呢!列夫,那可是井闥山,近幾年穩定出戰全國大賽,還拿下今年IH優勝,站在全國數百支隊伍最巔峰的井闥山!他們可不是好對付的對手!”
“山本前輩,你別搖了,我快暈了……”
“不好對付也馬上要對上了。”黑尾沒理會受‘殘害’的列夫,他長嘆了口氣皺著眉站了起來,“想要去春高,想要重現和烏野的垃圾場之戰的話,就必須打敗他們。烏野可是已經在春高等著我們了。”
翔陽……
研磨想到了日向給自己發來的消息,也下定決心站了起來。
“說得對,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夜久苦笑著搖頭:“高專是掙脫了牢籠,鎖定了一個代表名額,可把難題甩到了我們這邊。”
“他們的實力我們很清楚,合宿的時候和我們打有勝有負,可就算高專掏出全部家底,把陣容幾乎換成了除了自由人狗卷外全員參與進攻的打法,也是運氣好險勝。井闥山的防守也很不錯,我們的進攻較弱,要是……”
夜久沒說出口的話里的意思,眾人都懂。
如果和別人比防守,他們自信沒多少人能攻破,他們就是石頭剪刀布里包容萬物的布。但排球比賽攻防身份隨時轉換,只精于防守,是不能在井闥山手底下討到多少好的,哪怕他們的先發二傳手受傷了不能上場。
“其實……”
異口同聲的一句開頭,黑尾和研磨同時停了下來看著對方。
黑尾微微一笑:“研磨,你先說吧。”
“研磨前輩,你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嗎?”沒了疼的列夫雙眼亮晶晶地看了過來。
研磨望著場中聚在一起慶祝的高專隊員們,平靜道:“其實,高專已經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我們答案。”
“什么?”
“堅持自己的風格,并把自己的優勢盡可能地放大。”
黑尾眉梢一挑,看向研磨的眼中帶上了幾分笑意。
但山本幾個人卻沒聽懂,追問道:“什么意思?研磨,你別賣關子,再說仔細一點!”
研磨無可奈何地輕輕嘆了口氣,不得不繼續把話說得更細些,“排球是向上的運動,開球后只要沒落地,就還有得分的機會。”
“雖然不想承認,但我們擅長的的確是防守,不管是后排的接一傳能力,還是前排的攔網。以夜久前輩為核心的后排,是我們保證不掉分的保障,而前排的隊員除了攔截對手的扣球,可以做的還有很多。”
“我知道了!原來是這個意思!”
見大家都懂了,研磨總算松了口氣,皺起的眉心也放松開了,“但這么打大家會很累。”
黑尾笑道:“至少,我們有贏的希望,這就足夠奮力一搏了。”
好累啊。雙腿像灌了鉛,根本抬不起來。
代表著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的一瞬間,伏黑和狗卷幾個體力較虎杖幾個怪物差點的,就雙腿一軟倒在了木地板上,顫巍巍的爬都爬不起來。
從第二局后半場開始的加速調動,幾乎榨干了他們細胞里的最后一絲力量。
比賽時腦子里只想著眼前這一球要怎么防守得分,想著怎么拿下這場比賽,完全沒有心思去想身體到底累不累。這會兒終于停下來了,被刻意壓下去的疲勞就像洶涌的海浪般涌了上來,終于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幸好這幾個月每天早上起來,都會跟隨大部隊繞著操場跑上20圈,再加上兩位老師夾雜在訓練過程中的各種懲罰運動,倒把大家的體力和耐力練出來了,不然今天還真不好說。
想吃姜汁豬排。
伏黑躺在地上瞇著眼睛迎著頭頂明亮的白熾燈心想。
“伏黑,快站起來,要列隊握手了。”虎杖笑著走過來,雙手抄起伏黑的胳膊一把將他扶了起來。
被人輕松架起的伏黑:“……”
這家伙是怪物嗎?同樣是在場上來來回回跑了三局的,他怎么像沒事的人一樣,體力也太好了吧?
伏黑轉念想起兩人初次相遇時,虎杖那令人瞠目結舌的扔鉛球距離以及那飛毛腿都汗顏的速度,很快就釋然了。
這家伙的確是怪物來著。
和以樂得合不攏嘴的虎杖為代表的高專相比,井闥山的隊員們似乎經歷了一番艱難的情緒調整,都面色鐵青地低著頭在球網前一字排開。
東堂搶到了和佐久早相對的站位(其實也沒人和他爭),毫不猶豫雙手握住了他的手。
“Brother,很高興能和你酣暢淋漓地比一場,我先在前面等你了。請一定不要放棄,我期待著我、你還有虎杖,我們三兄弟到時候在春高一統天下的盛況。”
佐久早&其他正傷心的井闥山隊員們:“……”
什么奇奇怪怪的,誰是你兄弟呀!
佐久早往回抽手,第一下沒抽開,他用了點力氣繼續,還是沒抽出來。
手被人抓著受制于人的場景,讓他立刻聯想到自己的手被一大團細菌包裹住的可怕畫面,他黑了臉,用力猛地往回一抽,終于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古森見他一副天要塌了下一秒就要暈過去的模樣,忙把手里準備擦汗的毛巾遞過去,“你用我的毛巾吧!我還沒用過呢,干凈的!”
當著高專眾人的面,佐久早用毛巾搓了好幾遍手,直把一雙手搓得泛紅這才停下。
虎杖看得目瞪口呆,湊到東堂耳邊小聲嘀咕:“東堂,看來他很嫌棄和你握手呢。”
伏黑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但他怕東堂腦子一抽,又做出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來,忙解釋道:“別瞎猜,佐久早只是有潔癖,接受不了和別人的身體接觸罷了。”
虎杖:“哦,原來是這樣。伏黑,你是從哪知道的呀?”
伏黑:“學校官網的論壇。”
虎杖震驚:“我也看了論壇,怎么沒看到這個?”
悄悄聽了幾耳朵的井闥山隊員們:……我們就是輸給了這么一群人?好氣哦!
第262章 女生們的戰場
輸了比賽,還要被一個奇奇怪怪的家伙纏上,這下子,井闥山的隊員們都暫且丟下了心中的苦澀與煩悶,跟著自家監督和飛奔離去的佐久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生怕走完了一步,他們中的誰誰誰又要被東堂拉著問喜歡什么女生,然后成了他的便宜摯友。
高專爆冷打敗井闥山的事,梟谷也是驚訝不已,也就木兔笑呵呵的,嘴里直嘀咕著什么“不愧是我的二徒弟”、“迫不及待想試試高專的新招數”等話。
不過他們也不著急,明天的決勝戰就能親自試試了。
“我們現在……是已經拿到了一個去春高的代表資格了嗎?”都收拾完東西退場了,順平還有些沒從這個巨大的好消息中反應過來的樣子,不放心地詢問著虎杖。
實在是井闥山這個對手太強,以至于他倒下時的陰影與震動蓋過了勝利的喜悅,讓人有種非常強烈的不真實感。
“當然是真的!”虎杖笑出了兩排白花花的大牙,“我們和梟谷已經提前鎖定兩個代表名額了!等明天我們和梟谷的最終戰打完,就定下第一代表和第二代表了。”
剛說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臉上的喜悅一收,有些尷尬和擔憂,“不過……我們贏了,音駒他們就要對上井闥山了。”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想這么多做什么?”空著兩只手大搖大擺走在隊伍最前頭,享受著迎面而來的各種贊美聲的五條悟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們放心吧,音駒沒你們想的那么差,你們還不如想想一會怎么給女生們加油呢。”
同一球館內的不同場地上,高專的女生們也在為一個去春高的名額而努力。
這場比賽和她們爭奪代表名額的,是IH遇到過的老對手紅棉。自從上次被高專亂拳打死老師傅驚險打敗后,倍感恥辱的她們回去可是沒命般的好一通訓練,為的就是能在春高預選賽中一雪前恥。
兩支隊伍時隔五個月的再相遇,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場比賽必定十分精彩,因此前來看熱鬧的人不少。
懸掛在一側看臺墻壁上的電子計分板上,咒術高專對戰紅棉的比分是19:17,高專領先兩分。不過,在代表著紅棉的那一欄后面,還有個小小的數字1,那是紅棉贏得第一局的標志。
卷土重來的紅棉,不僅將本就嚴密仔細的防守精進得愈發密不透風,屬于短板的進攻在隊員們刻苦的練習中也得到了提升,更別說她們如今的隊伍里還多了個從自由人轉變成接應,頻頻參與進攻的水谷蓮。
第一局的時候,高專的多次強攻都被木村和水谷這對自由人前后輩給漂亮地接了下來。有了強有力的防守做后盾,紅棉的進攻不急不緩,拉開架勢和高專慢慢磨,倒是高專數次進攻未果,急中生亂,給紅棉找到機會成功反擊,這才23:25送掉了第一局。
場上突然咚的一聲,在隊友的佯攻掩護下,水谷抓到機會斜線扣球得分,現在是19:18,分差僅為一分了。
這名曾立志要繼承前輩木村自由人之位的一年級小將,她改練攻手后適應良好,因其敢打敢拼的性子,再加上當自由人的好底子,讓她在場上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能應對自如,是一把自由游走在紅棉隊伍中最好用的鋒利匕首,扎得高專也有些頭疼。
“冷不丁地就冒出來,真麻煩。”沒能接到扣球的野薔薇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拍身上的灰塵一邊跟拉她起來的理子吐槽。
理子故意嘆氣道:“唉,這可能就是愛吧。我在帖子里看到說,水谷她在初中表現挺不錯的,升學時好幾所強校主動聯系了她,但她一心追隨從小住在附近,小時候還教會她帶著她一起打排球的前輩木村的腳步,這才來了紅棉。”
“好感動的姐妹情。”野薔薇沒甚感情地棒讀,“這種感情,我只在漫畫書里看到過呢。”
站在前頭有津美紀遮掩的真依回頭不悅制止道:“還在比賽呢,閑聊什么?認真準備接發球!”
理子立刻扭回頭去,一副剛剛什么事都沒發生的樣子,野薔薇的嘴唇張了張,而后撇撇嘴,到底沒說話。
這輪還是紅棉的二傳手陽子發球,她出于己方防守的考量,發球時故意將球朝著野薔薇的方向發了過去,為的就是讓她接發球,從而拖延參與后續進攻的時間。
她這招還是有點效果的,等野薔薇接完發球站起來往前跑時,真依已經將球給到了真希,紅棉三人攔網跟上攔截,球反彈了回來,被西宮桃救了起來,禪院姐妹再接再厲,這次,真希的扣球撞上其中一名攔網隊員的胳膊上彈了出去,打手出界,高專20:18。
雖然拿下了這一分,但真希的臉上沒多少喜色,“紅棉的防守做得越來越好了,這樣下去可不行。”
津美紀認同地點頭,“紅棉不愧是最強的盾,一段時間不見,她們的防守越發厲害了。”說到這,她看了眼真希,眼神中似有猶豫。
真希:“你是不是想說,我在前排的幾輪,對面對我的盯防太死了,經常都是三人攔網?甚至我在后排的時候,只要我一有參與進攻的意圖,她們就會專門分出一個人來盯著我?”
她不禁笑了出來,“看來,是上次的比賽我給她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這才不得不忌憚。”
津美紀點頭,“你是王牌,是得分最多的隊員。”
真希笑道:“是呀,我是得分最多的隊員,自然受到的‘照顧’也是最多的,就連你們也相信我,不知不覺地把更多的機會留給我。”
“不過,排球可不是王牌一個人的獨角戲。既然她們現在這么關注我,不如我們就利用這一點,和她們好好玩玩吧。”
調整站位的時間并不多,女生們湊在一起簡單說了幾句就確定好接下來的計劃散開了。
真希將球用胳膊夾在腰側走到了發球區,這輪由她發球。
她的發球球速快,破壞性強,木村和下撤到后排接發球的水谷一人占據一邊半場,主攻手鈴音在靠近邊線的位置協助,前排幾人各自按照站位分散插在關鍵的空處,俯視而去,無論球落在何處,紅棉竟都能立刻響應。
前面真希已經見識過這一大一小兩位自由人接一傳的厲害,不得不說,確實穩妥,有這樣的隊友太安心了。
像現在這樣,水谷微墊起的左腳往旁邊一邁,迅速調整好位置后,她雙手合攏下蹲朝球靠近,啪的一聲,呼嘯而來的排球立刻變得乖順,精準地送到了二傳手陽子的頭頂。
主攻手在四號位的扣球被西宮桃接起,真希大搖大擺地從后排助跑起跳,任由野薔薇等幾個在前面吸引足了活力,這才接球扣殺,再下一分。
真希豪邁的后排進攻自然加深了紅棉對她的警惕,但這就是她想要了。
等到接起紅棉的發球,她再次旁若無人地跑上來時,紅棉按照危險的高低程度,依次給真希和野薔薇等幾個得分多的排了個序死死盯著,這就給同時跑上前來卻不怎么被關注的理子機會,讓她順利拿下一分。
雙方拉鋸著又讓高專得了幾分后,紅棉咂摸出味兒,知道真希這幾輪跑上跑下搗鼓出來的動靜,是故意吸引她們關注,好給隊友創造機會的手段。于是,她們也迅速冷靜了下來,再次擺出架勢和高專慢慢磨,但這時候比賽以臨近尾聲,高專還是25:22領先三分拿下第二局。
“你當誘餌的辦法估計下一局行不通了,我們還得再想想該怎么辦。”
“嗯,反正不能和她們糾纏下去,這樣對我們不利。”
第二局結束,女生們正一邊商量著計劃,一邊收拾著東西準備和紅棉交換場地,忽地聽見身后有人在叫她們。
“野薔薇!真希姐!”
是虎杖的聲音。
女生們循聲回頭,看見男生們臉上掛著的喜色,就已經猜到了結果。
“看來,你們的運氣不錯。”真希將包放下,笑著看向看臺上探出半個身子和她們打招呼的虎杖。
虎杖樂呵呵地點頭,“嗯!真希姐,我們贏了井闥山,拿到去春高的名額了!”
周圍的觀眾認出他們是高專的男排后,就已經竊竊私語了起來,這會兒聽到高專打敗了大名鼎鼎的井闥山,更是目瞪口呆驚嘆不已。
“井闥山……是我知道的那個井闥山嗎?”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這是驚天大逆轉呀!”
聽著周圍觀眾的竊竊私語聲,野薔薇酸溜溜地開口道:“恭喜你們呀,提前一步鎖定了一個春高名額。不過,我們很快也會拿到名額的,你們就在上面好好看著吧!”
沒理會野薔薇和虎杖刷新日常般的嘴炮,伏黑自顧自地挑了個沒人的位置坐下,很快就感覺有道輕柔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是津美紀。
看著津美紀那含笑的溫柔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伏黑挪了挪屁股坐得更直些,然后順手撈起眼角余光里掉在椅子下的一面深藍色的小旗子,抓起來朝著津美紀揮了揮。
津美紀眼中的笑容更深了。她從口袋里掏出一條伏黑很眼熟的深藍色發帶,理順后綁在了額頭上。
發帶上用黑色的馬克筆寫著常勝兩個字,字體也很眼熟,是伏黑的字跡。
“啊啊啊!好帥!”
正在抓緊時間和隊員們開小會的夏油杰,突然被看臺上響起的驚呼聲打斷了思路。
野薔薇看著看臺上某個摘了墨鏡,正擺著pose沖一群女生們眨眼睛的白發教師,嫌棄之情滿得都快溢出來了。
“上面那個正在開屏的孔雀是誰呀?”她明知故問。
真希笑道:“自然是我們的五條監督了。”
展現完自己魅力的五條老師講墨鏡往領口一別,望著看向自己的好友笑問道:“夏油教練,你有沒有把握啊?我帶隊的男生們可是已經拿到代表資格了。”
這是來挑釁了?
夏油杰挑眉,“有五條監督掛念著,怎好讓你失望呢。放心吧,我們會贏的。”
聽著兩人話里的機鋒,真依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同一所學校男女兩支隊伍,也就他們的兩位老師相處起來這么奇怪了。
第三局比賽很快開始,這一局由紅棉先發球。
高專不想繼續被紅棉拉開陣型消耗下去,打算第一球強攻破局。津美紀的牽制佯攻效果很好,成功騙到了副攻手的跟隨,繞到四號位的真希順勢扣球,但被紅棉的自由人木村給接了起來。
木村本來就是攻克紅棉最難解決的一關,現在又加上了個水谷。
將球防起后,紅棉的快攻被西宮桃救了起來,津美紀嘗試吊球抓防守空隙,球的落點木村鞭長莫及,但水谷靈活地將球接了起來。紅棉反擊未果,真希再次嘗試扣殺,被副攻手和水谷雙人攔網將球攔下。至此,雙方拉扯了好幾回合的第一球,由發球的紅棉拿下。
第二球,高專嘗試快攻破局,但木村不愧是得過東京區最佳自由人的隊員,她一個向后魚躍在空中將球救起,再次將節奏帶回到她們熟悉的節奏中。
高專怎能眼睜睜地看著第一球的情況重現,野薔薇找機會等到球后從后排起跳進攻,然后在紅棉的后排隊員向后撤準備接扣球的時候猛地收了大半的力道,改成輕拍球,成功抓住紅棉換防的空擋將球拿下。
紅棉在增強了水谷這個進攻點后,可以打的進攻配合更多了,后續趁著水谷還在前排的輪次,多次利用背傳甩開攔網,或斜線強攻,或短平快用速度突進,效果竟都不錯。
紅棉能用這招,高專當然也能用。
在水谷轉到后排,和木村一起‘雙王并立’后排的最強防守輪次,就算是真希也不想和她們試試到底是自己的矛更厲害,還是她們進化后的盾更強。她轉換思路從前排的攔網進攻突破,扣球是找小角度制造攔網出界,如愿拿下一分。
津美紀從真希的這一球中找到靈感,下一球她用一顆近網的推球創造了一個后排顧不上,前排很難接的環境。球在主攻手鈴音的手里顛了一下,撞上球網后被匆忙趕過來的二傳手陽子接手墊了一下,可惜還是沒能將球救起。高專再下一分。
雖然男女生在力量上存在差距,導致打法上也存在區別,但高專的男生們還是在紅棉身上看到了一絲音駒的影子。
“極難被攻破的后排防守,這一點倒是很像夜久前輩呢。”虎杖和身邊的伏黑小聲嘀咕著。
伏黑點頭,“嘗試在前排尋找突破口,這一點值得借鑒。”
“其實,你們無意間已經學會了這一招,對不對憂太?”五條悟突然開了口。
猛然間被叫到名字,乙骨卻想不起來自己什么時候做到過這點,五條悟不得不點出來,“就是你故意將球往攔網隊員胳膊上拍,制造攔網出界的那一球。”
乙骨恍然大悟,虎杖擺出附耳傾聽的姿勢,就連低著頭假裝不在意的伏黑也豎起了耳朵認真聽著。
五條悟看向虎杖,“我記得合宿的時候,木兔教過你一招‘籃板球’。”
虎杖點頭如搗蒜,“可惜,我還沒徹底練好,失敗率太高了,球總是被攔得死死的。”
“那是因為我們后面遇到的對手都很強。”坐在他們前頭的東堂忽然開口道,“木兔教你的‘籃板球’雖好,但卻把希望寄托在對手攔網不徹底,球能被隊友救起來之上,變數太大,若你在網中間用用勉強可以,但若是在球網兩側,還是女生們現在用的這種更好。”
“沒錯。”五條悟打了個響指肯定東堂的話,“人為制造打手出界,也是規則允許范圍內的得分手段,尤其是這種靠近邊線的打手出界球,一旦飛到界外,對手想救都很難,就看你們比賽中怎樣發揮應用了。”
這話聽著很有道理,可一想到對手追著球飛快地跑出界外的樣子,伏黑總感覺五條悟的背后有好幾條狐貍尾巴在晃,就連他那利落的白色短發,仿佛都覆蓋上了一層陰影。
心真黑呀,他不由暗罵道。
場上,接起紅棉的發球后,真依背傳讓真希從二號位突破,紅棉雙人攔網正正好將球攔下,真希瞥了眼球下落的位置,拉著沖上前來的西宮桃讓開,目送著球落到了界外的位置。
紅棉攔網出界,高專5:3領先兩分。
接了好幾輪真希的發球后,如今紅棉對她的發球是越來越熟悉了。接起發球后,水谷的扣球被后排的真希接了起來,防起高專反擊再次等到進攻機會的紅棉,主攻手北島花穗和水谷打交叉配合,扣出一顆強力斜線球,真依將球接飛,紅棉追回一分。
還以為又要讓高專砍下一分的水谷激動極了,嘴里不停隨著“北島前輩好厲害!木村前輩好厲害!”之類的話,聽得眾人紛紛笑了起來。
北島和木村對了個眼神,然后一把攬住緊張過了頭的水谷的肩膀,寬慰道:“我們可是前輩,怎么可能讓你一個后輩獨自擔起重任。更別說,我們竟然運氣這么好,又一次碰上了當初將我們從云端打落的咒術高專……”
她的視線落到網對面的高專眾人身上,原本復雜的目光立刻變得堅定了起來。
“放心吧,這一次,我們一定會一雪前恥的!”
水谷感動得雙眼霧蒙蒙地,感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她看了看北島,又看了看身后溫柔看著自己的木村,感覺一顆心都泡在了熱水里。
“木村前輩……”
北島不滿道:“你怎么回事?明明是我安慰的你,為什么你張口閉口都是美奈?”
水谷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其他人看出北島是在故意和她打趣,讓她放松心情,便笑著沒接茬,一時間大家緊繃著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了下來。
站位轉換,北島發了顆靠近邊線的快球。野薔薇一傳接得不太順利,球在原地旋轉了幾下就要落下,旁邊的理子趕忙過來幫忙接球。前頭的真依看著球飛了過來,她一個飛身躍起,右手就猛地對準球扣下,咚!球避開見勢不對匆忙跳起攔網的副攻手落在了后面的空地上。
我沒看錯吧?對面的二傳手扣球了!
真依的扣球得分,震驚了紅棉一眾人。不是二傳手常用的騙過攔網的二次進攻,而是真真正正的扣球。這年頭二傳手的要求這么多嗎,都要像攻手那樣扣球參與進攻了!
理子注意到紅棉隊員們幾乎刻在臉上的震驚,她捂嘴笑道:“對面這會肯定在想,為什么真依你扣球的動作這么順手。”
真依的眼底多了幾分得意,但并未表露出來。
“理子,剛剛那球給得還不錯,繼續保持。”她矜持地夸道。
“沒問題~”
這段時間練出花活的不僅是高專的男生們,女生們亦是收獲頗豐。理子跟著真依學習了許久的二傳,如今也能在真依顧及不到的時候頂上托球了。
場下,跟著大家練習了全套流程的枷場姐妹如今的心情有些迫切。敬愛的夏油大人就坐在身邊,場上局勢焦灼,她們真的好想上場,用自己的力量為贏得這場比賽貢獻出一份力量。
夏油杰感受到了她們的焦急,溫聲道:“這場比賽我們的進攻點已經充足了,現在需要的是穩。雖然理子的得分能力不如菜菜子你,但她的防守更細心周密,和隊友們的配合默契度也更高。”
“雖然不想承認,但紅棉的防守確實厲害,我們短時間內沒辦法搶回熟悉的進攻節奏,只能和她們打消耗,消耗戰最需要的就是一個穩定的防守團隊。大家是一個團隊,你們要相信她們。”
枷場姐妹抿唇點頭,“是。”
場上,高專變換著進攻的快慢節奏,由津美紀突然的中路快攻拿下一分。
緊接著在真希的發球局,在北島和水谷的前后兩次進攻都被高專防起后,兩隊又糾纏了起來,你攻我防打得難舍難分。
不管是野薔薇的錘式扣球還是真希的后排突進,紅棉都能及時將球救起再次展開進攻。一次次的拉扯下,當野薔薇再次面對紅棉的雙人攔網時,她急于避開攔網拿下這一球就打了一記小斜線,想要壓邊線,但她距離似乎估算錯了,扣出的球落在了界外,扣球出界,紅棉得分。
“你又著急了。”真依皺眉道。
第一局的時候,野薔薇就因為這個多次扣球出界,送了對面好幾分。
面對指出自己失誤的真依,野薔薇難得沒嗆回去,“抱歉,我會注意的。”
這的確是她的失誤。紅棉的防守陣容太能纏了,一球又一球被救起,一次次的雙人攔網,她著急上頭一下子就沒注意控制手里頭的力道。
真希:“別陷進對手的節奏里,注意控制好自己的心情,在網口找機會。”
“是!”
野薔薇冷靜下來,兩個回合后終于讓她在邊線找到一處小夾角,成功制造攔網出界得分。
幾次三番的攔網出界,讓精于防守的紅棉立刻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趁著站位輪換的短暫時間,木村匆匆叮囑隊友們道:“攔網時別靠邊線太近,小心對面故意制造攔網出界。如果沒把握的話,你們讓出直線球路,我和后排的輪流盯著,我倒要看看,她們到底敢不敢拼著扣球出界的風險強行打直線,反正機會我們已經給她們了。”
二傳手陽子道:“對面直線球打的比較好的,應該就是隊長真希了吧?如果是她的話倒要小心點了。”
木村:“沒關系,讓她盡管扣過來。”
高專很快就發現了紅棉防守的調整。被逼著打直線扣球出界送掉一分后,高專迅速轉換思路,讓野薔薇從后排進攻,抓*住了紅棉中線防守出現短暫空檔的機會得分。
接下來,趁著真希在前排威懾力十足,讓紅棉的攔網不敢松懈的機會,野薔薇又一次從后排突破。不過這次,真依和她配合的節奏很快,速度快得幾乎像快攻,僅有正對著的主攻手鈴音最先反應過來攔網,可惜沒能攔到。
被高專接了好幾輪扣球后,紅棉也琢磨出新的調整辦法,那就是二傳手給開網球,讓球離球網稍遠點,給攻手更多的球路選擇,能更好地避開攔網,打長路線。
主攻手鈴音的扣球越過禪院姐妹的攔網,落在了后排理子和釘崎中間的中線位置。
雙方的比分咬得很緊,一直都保持在兩分上下。同時,隨著高專一系列進攻變化,紅棉也被動地做出了新調整,兩項加持下,被紅棉密不透風的防守死死拖住的局勢,隱隱有了改變。
接起發球后,三輪霞中路助跑起跳要打快攻,紅棉一邊預備著攔截三輪霞可能的快攻,一邊還注意著四號位附近似有動作的真希。
精神一分散,就會有漏洞,真依就是抓住紅棉的注意力都被三輪霞和真希吸引走的機會,驟然打出許久未用的二次進攻,毫無阻力地將這球拿下。
似乎是為了回敬真依送上來的驚喜,紅棉立刻用中路快攻回敬,14:13,將分差追至一分。
在紅棉沒注意到的時候,比賽的節奏漸漸快了起來。
悄悄關注著這場比賽的緋椿,她們一想到合宿時每每遇上高專時自己的種種表現,眾人紛紛露出了默契的微笑。
“高專終于要從紅棉這個沼澤里掙脫出來了。”新山的話里帶著欣喜。
石井斜瞥了她一眼,吐槽道:“沼澤……別把紅棉形容成什么不討人喜歡的東西。”
新山:“雖然話有點難聽,但紅棉的攔網真的像身陷沼澤一樣討厭,感覺沉下去就掙脫不了了。幸好高專頭腦清醒,即便占據領先也沒和紅棉對拼防守,而是想新點子,變換節奏來破局。”
“這一點確實如此。多少和紅棉打的隊伍,都是被她們極致的防守一點點消磨掉自己的耐心與節奏,高專能做到這一點確實不容易。”
到底是經驗豐富的老手,紅棉的監督很快也意識到了自己刻意保持的節奏被對手破壞掉了,他趕忙出言提醒。
不過,隨著一記后三進攻再次將分差追到一分,眼前最重要的就是追平比分甚至實現反超,一直落后的比分一旦追上,這對隊員們的信心加成很大,甚至會影響到大家下半場的表現。
想到這里,紅棉的監督毫不猶豫地換人發球,將改變局勢的希望寄托在發球員身上。
“換人發球了!”
因為今天剛經歷了換上順平發球后連得數分的經歷,虎杖對紅棉換人發球的決定十分警惕,生怕這又是一個像順平一樣棘手的發球員。
順平看了好笑,“賽前野薔薇她們討論對手的時候我聽了一耳朵,紅棉隊伍里應該沒有能力特別突出的發球員。”
“這樣嗎?那我就放心了。”虎杖的腰桿又直了起來。
伏黑冷冷看著他,道:“這種時候,不需要能力很突出的發球手,只要能改變場上的氛圍,紅棉的目的就已經達成一半了。”
狗卷眨巴著眼睛看了過來,“海帶?”
這下子就連虎杖都讀懂了狗卷的意思,“怎么說?”
伏黑解釋道:“紅棉擅長的是防守,此前她們一直都用拉扯打防守反擊戰,雖然每一球看著很驚險,但這是她們的舒適區,如果一直保持這個節奏下去,她們總會找到機會逆轉。”
“但現在,她們從開局保持的舒適節奏被真希姐她們一點點打破,對手是不是還有更多稀奇古怪的招數沒使出來?她們會什么時候突然變換節奏,這一切都是未知的,她們再怎么身經百戰,也難免會情緒波動,這時候如果能空出一段時間讓她們喘口氣,她們很快就能再次調整好狀態了。”
虎杖:“換人發球就是這個時機。”
“沒錯。沒什么比自己也出新牌炸對手一下更讓人充滿期待了。而且,有這么一種心理,就是當你看到有人比你更緊張的時候,你的緊張和忐忑就會神奇地消失,就算新換上來的發球員沒能實現預期目標也沒關系,只要她能成功消除掉隊友們的不安心情,對于紅棉來說也是個不錯的好消息。”
虎杖眼睛一亮:“這種心情我聽日向說過!他說就像把口味糟糕的餡餅傳遞出去一樣,很神奇!”
伏黑:什么單細胞描述?
第263章 又一場勝利
紅棉換上來的發球員是經常被換上場臨時發球的,經驗老到。她嘗試追發前排的理子,未果,理子比較穩妥地將一傳傳到位。
高專本想三輪霞打快攻以速度突破的,但少了一個木村美奈,紅棉的防守陣容依舊牢固,被針對的副攻手佳乃一看就是回去勤練了接球。
等到了反攻機會的紅棉立刻在四號位發起進攻,野薔薇和理子飛身攔網,因為站位距離邊線比較近,推己及人,她擔心對面會復刻前幾輪她們用過的故意制造打手出界的法子,于是攔網時想要一把將球按死,哪曾想自己倒是用力過猛沒收住觸網犯規了,白送了對面一分。
伏黑所猜想的紅棉的目的達成了,任誰都能看出場上紅棉的隊員們眉間的愁容盡掃,反倒是觸網犯規的高專多了幾分懊惱于不甘。
真希厲聲道:“別著急,慢慢來!”
“是!”
換人發球得分的喜悅,在場上的每名紅棉隊員之間彌漫,但高專可不會讓她們高興太久。
接起第二顆發球后,野薔薇就用快攻的速度迅速在真依附近搶占先機起跳,到位速度更快的近網球是她最拿手的錘石扣殺,她避開第一個反應過來跟隨起跳的北島,轉腕將球扣在了三米線內。
咚!一聲干脆利落的球落地聲震碎了紅棉連續發球的夢想,野薔薇落地后振臂發出一聲暢快的怒吼,跑上來想要和她擁抱慶祝的理子被嚇得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擁抱的力度比之剛剛更大了。
紅棉換人發球逆轉比分的夢想破滅,但她們卻將分差縮小到了一分這個隨時都能翻轉局勢的微妙距離。
也許是作為被追趕者的壓力,總是比追趕者更大的,又或許是紅棉的基本功太牢固,不能輕易撼動隊員們的心神,兩球后,借著雙方磨了好幾回合,高專嚴防死守紅棉在網口找機會的間隙,紅棉突然變速打快攻,打了高專一個措手不及,終于將比分追平。
可僅僅是追平比分還遠遠不夠。
在紅棉二傳手陽子的發球輪次,兩隊你來我往好幾次進攻都沒能將球口氣,雙方就這么在網口僵持著。
高專有了上一球的失誤,這次不僅要提防對面在網口搞小動作,還要嚴防死守她們可能會變節奏打快攻。
但這次,紅棉這兩個都沒選,而是讓理子和津美紀誤以為她們要扣球后忽地改成輕拍球,抓住高專前排攔網,后排準備接扣球的機會打了個距離差,讓高專吃了個悶虧終于實現比分上的逆轉。
逆轉比分的暢快沒有被辜負,紅棉全體再接再厲,將高專的扣球防起后她們先是背傳甩開攔網,接著主攻手鈴音在二號位打出斜線強攻,真依接球失誤,球飛回網口被副攻手佳乃迅速按下。
至此,17:19,紅棉一口氣連得三分,實現逆轉,并將分差拉到了兩分。
急轉直下的情況讓夏油杰立刻叫了暫停。
“你們考慮到紅棉的防守情況做了進攻調整這一點沒什么問題,但你們太過在意對手打防守反攻,在網口和她們糾纏過多,反而給了她們機會。”夏油杰一針見血指出了女生們的錯誤。
“放開手腳來打進攻,長短距離進攻交叉掩護,擾亂對面的防守站位,讓她們疲于奔命。你們的優勢不是盯防,別被對手代跑了思路。你們是場上自由飛翔的硬,耐心等待獵物露出脆弱的脖頸,然后抓準時機一口咬斷才是你們該做的,別被兔子猛蹬了幾下腿就被嚇到了。”
夏油杰話說得很溫柔,但語氣卻嚴肅冰冷得嚇人,就連野薔薇和真依等幾個特立獨行的,這會兒也不敢惹他不快,老老實實應了下來。
30秒暫停結束,比賽繼續。女生們被夏油杰“罵”了一通后,這會兒頭腦都清醒了過來,大家湊在一起簡單幾句就商量好了計劃。
紅棉的球發出,野薔薇小心將球接起送到位,理子在四號位制造動靜分散紅棉攔網的注意,等津美紀在真依身后就位后,真依背傳,同時一直藏在她身后的真希突然斜著殺出沖到二號位網前接球扣殺。
紅棉的雙人攔網匆匆到位,真希抓住攔網的兩人中間有道縫隙的機會讓球從其中突破,球撞上其中一人的手指改變飛行方向,后排等著補救的陽子傻眼地看著球彈到界外落地。
打手出界,高專得分,18:19!
真依放松下緊繃的神經悄悄吐了口氣。
要說如鷹一般勢不可擋的進攻氣勢,隊里還有誰比得過真希呢?這時候當然需要她站出來了。
下一球,又是雙方的糾纏戰,誰都不能將球扣死在對方的場地上。
津美紀仔細觀察了很久,忽然在某個瞬間福至心靈,抓住了北島的進攻路線。
這一球,無論是攔網的時機還是位置都完美無缺,可獨獨沒有算到……北島扣球低了點,一球砸到了網帶上,球被彈性十足的網帶改變了飛行方向,斜著朝側邊野薔薇的方向飛了過去,野薔薇猝不及防,眼睜睜地看著球在自己幾步外的位置落地。
這……眾人無語凝噎,只能安慰津美紀不關她的事,要怪就怪她們的監督手太黑、運氣太差,尤其是人品,嘖,沒眼看了。
“阿嚏——”看臺上正優哉游哉看比賽的五條悟忽然打了個噴嚏。
尊師重道的乖學生虎杖立刻遞上紙巾,關心道:“五條老師,你感冒了嗎?”
用紙巾搓了搓鼻子,五條悟懷疑地四周,尤其盯著夏油杰看了好一會,直盯得對方疑惑地回望過來,這才收回視線笑道:“沒事,應該是有人背后說我壞話吧~”
場上,在三輪霞背飛打輕拍球搶回發球權后,夏油杰突然申請換人。
場邊,夏油杰將手搭在菜菜子的后背輕輕拍了一下,鼓勵道:“去吧,好好表現。”
菜菜子緊張地呼吸了一下,和跑過來的理子擊掌做了交換。
理子:“發個好球。”
菜菜子雙手握拳重重點頭,“嗯!”
美美子靜靜地看著夏油杰,夏油杰雖然沒回頭,但像是感受到她不解的目光般,解釋道:“雖然我說過,這局防守更好的理子比你們更合適,但我也沒說不會找機會讓你們上場發球啊。發球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至于是什么好機會,很快就會揭曉了。
場上的比分已經來到19:20,臨近終局,雙方還是咬得這么死,自然是需要各自出招,盡快拉開差距,才好搶先拿到局點,率先對另一方施加壓力。
高專的換人發球,就被紅棉理解成了率先動手的標志。
紅棉不敢大意,尤其是這輪她們還是前排兩點攻的輪次。在接起發球后,紅棉嘗試從后排打開局面,由五號位的鈴音打后三進攻,但球被西宮桃準確猜到落點接了起來。
野薔薇在三輪霞的掩護下飛奔如電,眨眼功夫就疾沖到了二號位網前,真依背傳,紅棉雙人起跳攔網。誰知,氣勢洶洶的野薔薇只是個幌子,從她背后反向插出的菜菜子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野薔薇交叉助跑起跳,在半空中將球擊向紅棉的場地。
一聲重扣,球落地,高專將落后的比分追平。
紅棉的隊員們臉色難看地互相安慰鼓勵著。
“被騙了。”
“還以為那家伙上場是新練了一手發球,沒想到竟然是打著進攻得分的算盤來的。”
木村無奈嘆氣道:“想想也是了,高專是支在進攻上特別瘋狂的隊伍,當初我們不就是這么被她們給打敗了嗎?今天光顧著驚訝她們防守進步如此之快,和她們打消耗戰,倒忘了她們幾乎全員都是進攻的瘋子。”
水谷安慰似的將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沒關系木村前輩,下一球我們仔細守好,絕不會再給她們可乘之機的。”
菜菜子興奮得臉頰紅撲撲的,上場即得分讓她有種很強的參與感,感覺自己是和大家并肩戰斗的。
她壓抑住激動的心情再次抱著球走到發球區,這次紅棉接起發球后選擇打快攻突破,而且選擇的突破口就是菜菜子這個新人。
菜菜子雖然在大家的幫助下突擊訓練了好久的接發球,接球的基本功和剛開始相比也進步極大,但和場上的其他人比起來還是不夠看的。
球撞到她手中后遠遠地彈開,野薔薇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搶在即將撞到外圈的圍板之前將球救了回來。這下次沒了進攻的好時機,西宮桃不得不把球拋回紅棉的半場。
紅棉又得了進攻的機會怎會放過,主攻手北島在邊線找角度嘗試打小斜線,三輪霞也不知道從哪爆發出一股力量,伸出去的手使勁夠了狗,指尖竟然觸碰到了球,并用力將球撥過了球網。
紅棉的副攻手趕緊伸手過去救,但球撞到球網上反彈了幾下多次改變軌跡,紅棉陷入混亂,無可奈何地看著球滾落在地。
“好樣的,三輪!”野薔薇激動地抱著三輪霞拍了拍,力氣大到三輪霞懷疑她是不是借機在毆打自己。真依看不順眼將她拽開,嫌棄道:“別對誰都手里每個分寸,粗手粗腳的真不像個淑女。”
“你……”
“別吵架!別吵架!”
三輪霞條件反射地擋在兩人中間說出了那句非常熟悉的話,話音剛落,三人就愣在了當場,倒是其他人聽著這句像是擋災咒語一樣的勸慰,噗嗤笑了起來。
被高專連追三分后,紅棉也緊急叫了暫停回去調整。也不知道她們的監督說了什么,等比賽繼續后,紅棉眾人的臉色明顯好了很多。
菜菜子的第三次發球沒能再這么幸運了,面對北島的背傳進攻,高專雙人攔網出界,比分再次持平21:21。
理子和菜菜子交換,再次回到了場上。
輪到紅棉的發球局,雙方在拉扯多個來回后,真希接住副攻手的快攻球倒地。
當時,她摔得整個人都坐在了地上,而高專的進攻在即,紅棉估摸著她應該趕不上參與這輪進攻了,就略微放松了對她的盯防,誰知道,就是這片刻的放松讓高專找到了機會。
你說過,不管什么球都能打到的。所以……這次你也要給我爭點氣!
真依一咬牙,毫不猶豫地將球朝四號位送了過去。而真希倒地后就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看到球朝自己這邊飛了過來后,也顧不上助跑,兩個大跨步向前,然后猛地蹬地起跳扣殺。
紅棉的前排想不到真依竟然這么大膽,在真希倒地可能來不及的情況下,也要抱著極大概率會適配失敗的風險將球送給真希,因此來不及趕到攔網,讓真希在緊急情況下找了個還算不錯的半空網機會,將這一分拿下。
虎杖本來就是真希的半個迷弟,這下子更是迷得不要不要的,拍打著手里的兩根助威棒,跟著隨他們一起過來加入應援團的熊貓的節奏大聲喊了起來。
落地后,真希扭了扭自己差點崴著的腳踝,笑道:“真是的,給球別這么突然嘛,要是沒趕上怎么辦。”
真依聳聳肩,“是你自己說過的,不管什么球你都能打到。”
真希笑著沒說話,倒是野薔薇奇怪問道:“你什么時候這么相信真希姐了?你不是一直耍小性子嗎?”
三輪霞和津美紀齊齊扶額,恨不得把野薔薇的嘴給堵上。
真依表情不自然地一僵,接著拉下臉來冷笑道:“相信她?呵。還有,別自己脾氣差就隨便給別人扣帽子,真粗俗。”
最后半句話還故意拉長了聲調,帶著挑釁的意味,生怕野薔薇不生氣似的。
眾人對這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笑了笑就散開了。
下一球是三輪霞發球。
在自由人西宮桃下場后,紅棉選擇后排進攻,嘗試打遠角抓高專后排的空擋,早有心理準備的后排三人迅速找好位置將球接起。
理子回憶著等待接發球時真依給出的暗號,她前切托球,因為理子前面也偶爾托過球,且理子剛才的站位距離一傳也比較近,因此紅棉并沒有太過關注,而是死死地盯著前排的真希和津美紀。
在兩人牢牢地將紅棉的注意力都抓住后,真依悄無聲息地從后排界外的位置往前沖,然后迅速搶占高點將從真希手邊掠過的球重重扣下。
“該死,忘記她偶爾也會扣球了!”沒能接住球的水谷非常懊惱,隊友們趕緊上前安慰。
23:21,真依看著逐漸逼近終點的比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比賽都快結束了,沒怎么用過的招式自然不必藏著掖著了。
看上去似乎是領先兩分的高專占盡優勢,但紅棉的韌性很強,很快她們就通過多回合的防守和高專拉扯,一點點逼得高專在扣球時格外花心思,最后逼得高專扣球出界拿下一分。
接著,他們又利用了高專在防守上不如自己嫻熟的這點,熟練地用一次次長線進攻讓高專的后排后退接球,接著再突然用一記吊球打在前后排的空地上,23:23再次將比分追平。
局間休息的時候,女生們已經從虎杖七嘴八舌的講述里,知道了他們連續兩局鏖戰至25分以后,才終于憑借著強勁的韌性逆轉井闥山的事。
但她們可不想像男生們一樣和紅棉拖下去。
紅棉才不怕拖,怕的是她們自己。
必須速戰速決。眾人下定決心。
站位轉換,真希轉到了前排二號位。再有一次站位變化,她就要轉到后排去了。
雖然她在后排也能參與進攻,可到底是她在前排時的得分成功率更高,這種時候也只能希望大家都能爭口氣,別讓紅棉把局面拖下去了。
球發出了,真依在前排到位后毫不猶豫背傳將球給到邊線的真希,真希看著將斜線球路擋得嚴嚴實實的三名攔網員,她一咬牙,不顧直線球路上還有人在防守,全力扣殺。
一聲悶響,緊挨著邊線接球的北島感覺自己接了顆鉛球,偏偏這顆鉛球的彈性還格外驚人,沒等她反應就朝著界外彈開了。
24:23,高專率先拿到局點!
好!殺死比賽的機會來了!
伏黑激動地握緊了拳頭,不過他這細微的舉動在身旁就差手舞足蹈慶賀的虎杖和狗卷等人的對比下,就顯得有些無動于衷了。
其他觀眾的情緒也被調動了起來,不少人都前傾著身子伸長了脖子去看,生怕錯過了場上選手們即將做出的任何一個細微動作。
被這么多人關注著,真希發球的手依舊很穩。她追發的是下撤到后排接發球的北島,拖住對方第一時間參與進攻的腳步。
她的努力是有效果的,北島沒來得及趕上第一波進攻,水谷在二號位接到背傳扣球,真依接起了一傳,理子接任托球,但和野薔薇的配合上出了點問題,野薔薇差點沒能扣到球,原本的強攻也變成了輕拍,勉強過網。
雖然效果和預期不太一樣,但結果還是挺不錯的,紅棉沒預料到球會掉在離球網這么近的位置,急急忙忙地一通搶救,花光了三次觸球機會,總算把球送回到高專的半場。
高專拿到機會打快攻找空位,水谷及時轉身彌補了這處缺口將球救起。副攻手佳乃和二傳手配合打快攻,卻在野薔薇起跳攔網其他人也找好位置準備接球后改成吊球,想要抓野薔薇身后的空位,西宮桃幾乎是整個人撲倒地上,趕在最后一刻用手背將球墊起來的,甚至落地的野薔薇后退時還差點踩到了她的手,驚出了大家的一身冷汗。
一番忙亂后,高專也只是勉強將球救起,送回了紅棉的半場。
水谷拿球再次強攻,真依接球后倒地,球還朝后飛了出去,理子幾乎是瘋了般飛快地邁腿朝后追了出去。
看著在空中高高飛行著下墜的排球,除了西宮桃和理子,場上包括真依在內的所有人同時有了動作。
“是同時間多位置差進攻!”
“就連二傳手也參與到進攻里來了?!”
“哈哈,畢竟她前面也打過兩次進攻,還都得分了呢。”
幾百雙眼睛一同盯著小小的排球場上,屬于高專女生們的一場不能回頭的沖鋒。
理子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決定非常重要,甚至可能決定著這場比賽的結果。
她緊抿著雙唇做好了決定。
只當天內理子的日子很快活,和大家一起打球的這段時間真的很開心,我想繼續和大家一起走下去!
黃藍相間的排球歘地朝著野薔薇的方向飛了過去,野薔薇看著朝自己飛來的排球,咧嘴笑了,“很不錯的決定!”
這樣就足夠了。
大家最后將希望交給我,我怎么會讓你們失望呢。
我呀,才不管什么熱愛、姐妹情的,我就是喜歡贏了之后對準我的鏡頭,我就是享受大家對我的追捧與關注。春高,我釘崎野薔薇去定了!
咚!
蓄滿力量的一球重重地撞上了水谷和佳乃攔網的雙手,在她們身后,原本欣慰于水谷攔網選擇很正確的木村雙眸一顫,驚慌中帶著急迫地飛奔著朝邊線沖了過來。
暴戾的一球狠狠撞在她攔網的右手上,她控制不住身形歪了一下,攔網的手也被球帶著朝右微微側了一下,就是著細微的變化,球順著她的手掌飛向了廣闊無遮擋的界外。
不——
木村在半道上飛身朝著球撲了過去,她努力伸長的指尖距離球只有一寸的距離,但也就是這么一寸,有時候卻是咫尺天涯。
咚!咚咚……球落地。勝敗已定。
第264章 前進,少年們
他們咒術高專去春高的第二張門票也拿到了!
場上的女生們自是欣喜萬分,但比賽的哨聲一響起,她們的身體就像接收到了信號,瞬間酸軟無比,再也無法支撐地跪倒在地上。
和紅棉的比賽真不是一般人能打的,這支防守做到極致的隊伍,幾乎每一球都能和你拉扯上好幾回合,一整場比賽打下來,她們倒是像打滿五局比賽似的,累得動都不想動了。
女生們沒力氣慶祝,可臺上休息好了恢復體力的男生們有啊。幾個一年級笑嚷著,和熊貓高興地抱在一起的模樣,恨不得下一秒就從看臺上跳下來,沖到女生們面前一起慶祝才好。幸虧他們還記得這里不是隨便展示自己特殊性也沒關系的高專,這才一個個老實地呆著。
部分觀眾看到高專那恨不得普天同慶的模樣,他們提前收到消息,知道高專男排也拿到去高專的代表資格,又回憶起自己未曾實現過夢想的高中歲月,這會兒心里也冒著咕嚕嚕的酸水兒,羨慕不已。
“咒術高專這支今年才冒頭的新隊伍,何德何能男排和女排能同時去春高呀?”
旁邊有人笑道:“嘻嘻,因為人家厲害呀。”
“哼!什么厲害,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那聲音繼續道:“那他們的運氣好的不止一點。除了排球第一年男女隊都打進春高外,人家打棒球也是第一年就去了甲子園,還拿到四強了咧!”
質疑的聲音一噎,復而氣憤道:“我說你怎么回事?一直堵我的話,你該不會是他們的粉絲吧?”
那人像是找到了關竅所在,接下來就是些什么“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沒有敬畏心”、“現在的年輕人就是看臉”、“高排競技水平大退步”等諸多難懂的話。
那一直挑釁反駁的聲音一滯,接著便和身旁的同伴挺了挺胸膛,聲寒如鐵道:“我是高專的助教,贏了井闥山的男排里有我的弟弟,現在場上的女生們,是我弟弟的同學、生死伙伴,我不支持他們支持誰?”
嘰嘰歪歪的那名觀眾后脖子一寒,萬萬沒想到自己撞到隊員家屬身上了,他眼珠子不安地轉了幾圈,沉默著飛快遁走,不敢再留。
灰原氣極了,“經驗少,后冒頭就一定很差嗎?哼!這么多人都看不起咱們的孩子,覺得他們贏不了,可偏偏就是他們贏了!”
七海冷笑一聲,“競技場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奇跡了,這些人怎么不懂呢?”
今天他和灰原、脹相一起出任務,預計是要忙到下午的,但有脹相這個弟控在,他心心念念著自家弟弟今天有場重要比賽,說什么都想來看看,于是加班加點地趕在中午結束了任務。
灰原喜歡熱鬧,他知道脹相的計劃后便硬拖著七海一起過來了,可惜他們三人緊趕慢趕還是沒能趕上男生們的比賽,就連女生們的比賽也只趕上了一個尾巴。這會兒比賽結束了,七海不想一會被五條悟那麻煩的家伙看見,平白生出事來,和灰原打了聲招呼抬腳就往外走。
“唉!七海,你不去和孩子們打聲招呼嗎?”灰原急道。
七海:“你們去吧,我先回去了。”
野薔薇收拾完東西后,就挎著單肩包站在靠邊的角落里,一直盯著對面哭泣不止的紅棉隊員們看,臉上表情冷冷的,看不出一絲方才的喜色。
轉頭見到這一幕,真希道:“怎么,替她們難過?”
“勝敗已分,自然有人高興就有人難受,我又不是難受的那一方,為什么要替她們難過?”野薔薇的表情很冷,說出來的話也很冷。
真希奇道:“那你怎么這副表情?”
野薔薇:“只是覺得自己挺有當反派的潛力的。”
她繼續道:“當初我們一年級一起出任務的時候,有對兄弟情深的好兄弟被我和虎杖聯手宰了,現在又有一對和前輩情深義重的好搭檔,被我們接連兩次斷送夢想,放在漫畫里,我這種高低都得是個遭萬人唾棄的反派小BOSS。”
“好兄弟……哦,咒胎九相圖啊。”當初三名一年級聯手祓除特級咒靈的事震驚四座,真希自然清楚,她順著野薔薇的話想了會,笑道:“好像是有點反派惡人的味道。”
“我記得,木村好像被選入參加今年的國青隊集訓了吧?”她又問道。
野薔薇想了想,“好像是有這么回事。”
前幾天,緋椿的新山突然跟她們分享了隊里有名后輩被選入國青隊參加集訓的好消息,高專眾人也是由此才知曉,高排最頂尖的那一小撮天才們,會早早獲得一個見識更廣闊天空的機會。
事后虎杖又找日向、木兔等幾位好友了解了一圈才發現,影山、佐久早、古森等人中龍鳳也在名單之上,井闥山更是創造了唯一一個同時有兩名隊員參加國青集訓的神話。
眾人得知這個消息后自然好好感嘆了一番,但羨慕完別人后,擁有數名自信心爆棚隊員的高專隊員們,忍不住又問出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那就是:為什么他們高專,無論男女,都沒有一個人被選上?
關于這個問題的答案,當天眾人并沒有討論出個結果來,最后只能歸結于自己懷才不遇,國青隊的教練眼神太差了等等。倒是今天男女隊兩場比賽打下來,野薔薇好像找到了答案。
“都怪選人選得太早了!”她篤定道,“國青隊的選拔教練要是看了我們今天的兩場比賽,還能選不上我們?!”
真希自然知曉野薔薇對成名的渴望,也對入選國青隊名聲大噪充滿了期待,但……
“到底是國青隊,選人是有身高要求的。”她微笑著插上了深深一刀。
野薔薇眉梢高高挑起,不忿道:“那紅棉的木村她就……”
她陡然停了下來,因為她想起來木村是自由人,對身高的要求并沒有那么嚴苛。再說了,木村身高173cm,也比她高。
“唉,算了。我們搶走了她們去春高的機會,就讓她們有個去國青隊集訓的好消息高興高興吧。”她嘆氣道,說著看木村和水谷相擁而泣的樣子又忍不住皺眉,“她們哭多久了?哭得這么傷心……”
“那你要過去和她們親切握手,懺悔自己不該贏了她們嗎?”真依在后面冷笑問道。
“我看起來像傻子嗎?”野薔薇疑惑道,“我還是要臉的,這種事情已經做了,還要到受害者面前立牌坊的行為,惡不惡心?而且,此時此刻我們是最沒資格到她們面前說話的。多大仇呀,生怕人家不夠傷心似的,還要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咦,你好惡毒。”
真依翻了個白眼,強迫自己平心靜氣,不與傻子論長短,然后喝道:“那你還在這傷春悲秋?趕緊過來拿東西,別在那杵著!”
此時紅棉那頭,隊員們也收拾好了東西準備退場,但水谷的淚水就像關不上的水龍頭,還在源源不斷地往外掉眼淚,趴在木村肩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的木村前輩已經三年級了,前輩在高中的最后一年,卻再也沒機會去全國大會了。
木村看著身旁抱著自己的胳膊涕泗橫流的水谷,也頗為無奈。
她是看著眼前的后輩長大的,還親手教會她怎么打排球,親自將她引入了排球的這方天地,又看著她是怎樣一步步追隨著自己的腳步,成為能和自己并肩戰斗的隊友。可自今天起,往后的日子,自己*就沒辦法再陪伴著她惹……
“好了,別哭了。”她強忍著悲傷替水谷擦掉臉頰上的淚水,學著曾經前輩們在自己面前的樣子,溫柔道:“你今天的表現很不錯,不愧是我教過的好妹妹。以后,紅棉就要交給你和大家了。”
水谷正難受著呢,哪聽得了這話,當即就淚如泉涌,哭得更傷心了。
青春呀,就是伴隨著笑與眼淚,和一個個故人揮手告別后一去不回頭。
雖然今天兩場勝利贏得了兩張前往春高的門票,但高專的男女生們回去后并沒有大肆慶祝,而是像往常那樣好好放松休息,繼續準備著第二天的決賽。
男排這邊,音駒和井闥山的季軍爭奪戰當天下午就開始了。
這場比賽將確定春高的第三張門票的歸屬,只有勝者才能獲得最后一個名額,和已經晉級的梟谷、高專一同前往一月份的春高。
賽前,大部分觀眾自然是更看好經驗和實力都更豐富的井闥山的。可有了上午高專爆冷干掉奪冠大熱門的井闥山后,眾人對于這場比賽的結果,就有些難以估摸了。
即便是常勝的冠軍隊伍,士氣也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可如今,井闥山上午才剛經歷了一場失敗,狠狠摔了個大跟頭,隊長兼進攻的靈魂人物二傳手飯綱掌才傷了腳,一個月不能劇烈運動,諸事不順的井闥山這時候對上已有抬頭趨勢的音駒,真的能贏嗎?
抱著這樣的疑惑觀賽的觀眾們,很快發現音駒打的十分有章法,表現竟不輸井闥山。
音駒眾人都不是笨蛋(研磨:列夫除外),上午在觀看了井闥山對戰高專的那場比賽后,他們摸清了井闥山在陷入不同危險后會做出的反應。同時,老朋友高專也給了他們靈感,讓他們結合自身的優勢總結出一套切實有效的打法。
音駒在充分發揮出自己的防守優勢,絆住井闥山強攻得分的腳步的同時,還不忘在網口尋找機會,由黑尾帶頭,一年級新人灰羽列夫助力,剩余的主攻手像貓一樣在邊線時不時伸爪子撓對面一下,打起了防守反擊戰,用小球取勝。
井闥山在失去了進攻的最佳粘合劑飯綱掌后,替補的二傳手并不能百分百發揮出每名攻手的實力,這讓他們不能快速有效地攻破音駒密不透風水網般的防守。
不如往日鋒利的剪刀就這么被布纏住了刃口,張不開進攻的雙剪。
絆住了井闥山進攻的勢頭后,音駒的小球打法初見成效。
先是黑尾帶頭的前排攔網成功率逐漸提高,接著幾名攻手和個子高挑的列夫各種找機會輕拍、吊球、扣球,頻繁利用長短線進攻抓井闥山的防守漏洞,任憑井闥山的隊員們防守多強,十幾次下來總會有幾次失誤出錯的。就這么一分分偷下來,倒是讓音駒咬住了井闥山的分數。
最后的結果讓人驚訝,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缺少了飯綱掌這根頂梁柱的井闥山,雖然還有佐久早等一眾優秀隊員頂在前面,可面對看過上午比賽,把他們的優劣勢看得一清二楚,實力恢復得有幾分鼎盛時期模樣的音駒,他們還是差了幾分運氣。
兩隊在打入決勝局后,雙方緊咬著一分的分差決戰到30分,最終佐久早在四號位的一記強扣被不顧一切趕到的黑尾堪堪攔下,落地的球驚險地壓著佐久早身后的邊線,以音駒幸運的攔網得分結束了比賽。
王者就這么徹底走下了王座,頹喪地接受自己失敗的事實。而勝利者音駒喜極而泣,期待著未來能在春高這片橙色賽場上,等到久違的垃圾場之戰。
結束比賽后,研磨是被黑尾和列夫一左一右架著挪下去的。
這場比賽耗費了他太多的體力與腦細胞,第三局的后半程,井闥山看出了他這個體力條見底的二傳手兼隊伍大腦是音駒的突破口,頻頻將球扣到他所在的方位,讓音駒連丟數分。
向來愛偷懶的研磨不知道是不是太想和好友日向一起相會春高,還是被井闥山的針對打出了脾氣,起了玩游戲頻頻Gameover后一定要通關boss的決心。
他咬緊牙關,從全身的細胞中硬生生榨取出最后一絲力氣,竟然抗住了最關鍵的幾球攻擊,等來了隊友的援助,和隊友們一起笑到了最后。
不過,耗盡最后一絲力氣的疲勞感來得比以往都迅猛,以至于最后他想拒絕自己像條軟綿綿的貓一樣,被黑尾和列夫兩個大高個丟臉地架下去也不行,只能苦著張臉閉上眼,假裝自己暈過去什么都不知道。
不過,勝利的喜悅如此美妙,眼前這點丟臉的小事,就暫且忽略吧。
第265章 齊聚春高
今年的春高,似乎從各地區的選拔賽開始,就透露出了不一樣的新氣象。
先是在宮城縣無往不利的白鳥澤,意外地在決賽中,被復活的新王掀翻在王座之下。
接著是今天的咒術高專和音駒先后戰勝奪冠大熱門井闥山,徹底將其排除在三個代表名額外,驚掉了一大群人的下巴。
其他地區,還有好幾支常年征戰春高的豪強意外折戟,讓陌生的面孔頂替了上來。
誰能想到,春高還沒開打,全國三大王牌已經有兩位被淘汰出局。
今年的春高注定不一般。今年,或許是新老交替的一年,是屬于奇跡的一年。
第二天,男女隊的兩場決賽打完,高專接連吃了兩場敗仗。
沒辦法,昨天他們在場上拼命的時候,對手就在看臺上仔細看著,將他們的各種新招數看了個清清楚楚,又分別有前車之鑒在眼前,不敢對高專放下戒備,自然是從一開始就全力以赴,決賽打的火光四濺。
最終,梟谷充分利用了自己在合宿期間對高專技能的熟悉,第二局打到28:26就徹底將高專按死,沒給他們第三局翻盤的機會。
女生這邊,緋椿在合宿期間當老師的面容有多和煦,決賽的時候暴打高專下手就有多狠。
新山似乎對“管教”徒弟特別有興趣,專門盯著野薔薇來攔網、扣球,氣得野薔薇當場和她上演全武行。
最后,女隊也是0:2輸給了緋椿,和男生們一樣,以東京第二代表的資格出戰今年的春高。
高專男女排全都打進春高的消息,就像一聲冬雷,在整個高中界炸開,引起了巨大的關注和討論。
一部分人驚訝于這支新隊伍實力如此豪橫,一出手就是男女排齊頭并進打入春高。還有一部分人從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開始,就在咬牙切齒了。
咒術高專……又是這所學校!又是這群家伙!又是他們!
從棒球到排球,后來火遍全網,這群人就像顯眼包似的,哪哪都有他們!
鑒于高專的所有比賽都無可指摘,名額是實打實靠實力殺出來的,羨慕嫉妒恨的那群人視線一轉,落到了高專官網上那被一群老師們齊心協力胡編亂造出的教派上去了。
是了,咒術高專可是一所宗教學校呀,沒準就是他們信奉的神靈暗中保佑了他們呢?沒看他們的隊員一個個神神叨叨(指狗卷和加茂)、奇奇怪怪的(指大部分高專學生),說不定真靈呢?!嗯,回頭打聽清楚了也悄悄拜拜去,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呀。
等負責官網維護的三輪和歌姬發現,自家論壇上不知什么時候多出一個互聯網燒香敬拜區時,這一奇葩小天地已經發展得頗具規模和人氣了,嚇得兩人連夜出了官方公告做解釋勸誡,生怕釀成大禍。
當然,這都是后話。
高專又一次一炮而紅,收到的關注比之當初獲得甲子園四強時更甚,不少媒體都主動上門聯系采訪,野薔薇也終于如愿以償,讓自己的名字隨著大大小小的采訪和報道,名揚全國。
夙愿達成的野薔薇別提多高興,最近心情好到不得了,就連經常遭到她無故毆打的虎杖都有些不習慣,懷疑她是不是腦子不太對勁,然后如愿以償惹來野薔薇的一通暴打。
惹人注目的除了高專男男女女的學生們外,每每在場外指揮破局的兩位老師也成了媒體追捧的對象。
不過,在伏黑看來,那倆家伙的臉在其中也起到了很大作用。沒看到過來采訪兩人的記者里以女性為主,采訪時還一個個含羞帶挈、面紅如桃花嗎?
看臉也就罷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更令伏黑沒想到的是,五條悟竟然能這么無恥,竟然厚顏無恥地將高專男女兩隊同時打入春高的功勞攔在了自己身上。
天殺的,上次接受《棒球王國》雜志采訪的時候,那家伙也是這么干的!
看著夏油杰咬牙微笑強忍怒氣的樣子,伏黑第一次憐愛他了。
學生們尤其是以枷場姐妹為首的女生們,不是對五條悟如此厚顏無恥的行徑沒有微詞,可誰讓人家找到了借口呢?
想當初枷場姐妹帶著不爽的理子、虎杖等幾人找到五條悟時,那廝竟然睜大一雙水汪汪湛藍色的大眼睛,矯揉造作地捂著嘴做出一副震驚、受傷、你們怎么能這么想我的無辜樣子,振振有詞地說什么:
夏油杰如今戴罪立功之身,在執行完刑罰之前,他的所作所為皆由他這個監管人負責。其造成損失的責任由五條悟承擔,相應的,其如果做出了什么貢獻,自然也有五條悟享受。
伏黑至今仍記得,當時夏油杰聽完他那番恬不知恥的發言后那如同調色盤般難看的表情。他相信,如果當時能動手的話,夏油杰的那些殺招絕對全朝著五條悟那張帥臉上猛猛招呼。
無恥呀,無恥!這種沒皮沒臉的家伙是怎么當上老師的?夜蛾校長當初就不該走關系,幫助那廝搞定教師資格證!
紅雖然是紅了,但至今還沒有星探來聯系野薔薇的苗頭。她也不急,現在每天依舊忙著和大家練習,強化自己的殺招,爭取能在春高這個更大的舞臺上再上一層樓,收獲更多的關注,好爭取更多被星探看中的機會。
早在第一天大家商量著要成立棒球部起,真依就覺得野薔薇打錯了算盤,她的夢想沒可能會實現。
能被星探看中選入娛樂圈的,都是容貌出眾之輩。就算星探想擴大選人圈子,把目光投向高中生人群,也是優先從舞蹈、芭蕾、音樂等幾個社團中挑選,就算硬是擴大到體育圈,也只會略略看看體操這種和藝術有瓜葛的社團,怎么會關注排球、棒球這些會把人練得五大三粗的正經體育社團呢?
雖然看透了問題的本質,不過,真依并不著急告知野薔薇真相,她巴不得早點跳到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天,她好走到那粗魯的笨女人面前好好嘲笑她一通呢。
關注你的除了好朋友,還有死對頭。今天的高專師生們依舊相親相愛呢~
搭乘著高專同時出戰兩支春高代表隊伍的春風,名氣再次暴漲的機會,在歌姬和冥冥兩位帶頭人的協助下,高專圍繞著男女兩支排球隊精心策劃,拍攝了一條又帥又酷的宣傳視頻,即作為大家出征春高的宣誓片,又一石二鳥成了高專雄厚師資實力的成果展示,狠狠地在
家長圈里刷了一大波存在感。
如今,高專在東京諸高校排名中,也算是當紅炸子雞了。
又折騰了一個多月后,期待許久的春高,終于開始了。
1月5日,東京體育館,春季高中排球開幕式現場。
從各縣廝殺出來的代表隊們齊聚一堂,將在接下來的五天內展開一系列殘酷的單敗制淘汰賽,直至決出最后登頂的冠軍隊伍。
因為高專是東京的本土隊伍,并不像來自其他地區的隊伍那樣住在附近的酒店,因此等他們到達現場時時間已經比較晚了,將近入場,于是虎杖他們便沒來得及木兔還有日向打他們打招呼。
雖然有過一次甲子園那樣隆重的開幕式經歷,可隨著舉著高專校旗的乙骨一步步踏入這片橙紅色的賽場時,男生們還是激動得心臟劇烈跳動著。
女生們更不必說了。像這么正式、隆重的比賽,她們還是第一次參加,這感覺和IH那次完全不一樣,胸口和指尖涌動的是滾燙得幾乎快要溢出來的熱血。
站在舉著校旗的真希背后等待入場的時候,女生們見到了新山女子的人。她們列著整齊的隊伍從女生們面前經過,目不斜視,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們這個曾經的手下敗將。
野薔薇的手從見到她們的那一刻起,就緊緊地攥著,從未有過的用力,身體緊繃得就連站在她背后的菜菜子也看出了異樣。
菜菜子探頭看出去,直來得及看到一個身著新山女子隊服的背影。
讓夏油大人光明燦爛的執教之路遭受挫敗的那群家伙。她瞇起了眼睛。
她抱著胳膊冷哼道:“急什么,后面我們肯定有機會找她們復仇的。”
野薔薇唇角向下抿著,終于松了手,“那是當然。”
讓學生們熱血沸騰的入場即宣誓后,又是一大段冗長的老頭講話。這個代表講完,這個部長講,千篇一律的中年或老年男人拿著差不多的稿子念著學生們不感興趣的空話。
“HEY!HEY!HEY!好久不見呀!”
開幕式一結束,旁邊和高專眾人擠眉弄眼了半天的梟谷隊頭位置,就傳來了木兔歡快的聲音。
同時,不遠處還傳來了日向高興得喊聲:“木兔前輩!研磨!虎杖!”
列夫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竄了出來,高興地和飛奔過來的日向打招呼:“Hi,日向!你果然也來了!”
伏黑把耳朵捂住,直嘆氣:“四倍份的吵鬧又來了。”
一個木兔,一個日向,一個列夫,再加上虎杖,每次這三人湊到一起,聲音都能把天花板給掀翻了,合宿期間他就不堪其擾,沒想到這幾個家伙這么快又再續前緣了。
在日向忙著和木兔、虎杖寒暄的時候,影山竟然還沒丟下狗卷語這門高深的外語,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暢快地聊了起來。
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月島再次刷新了自己的認知,仍舊露出和上次一樣的震驚表情。
他至今都無法接受,影山這個單細胞生物竟然能心思細膩地讀懂狗卷奇奇怪怪的飯團語。
黑尾認真打量了幾眼精神氣與初次見面時截然不同的烏野眾人,然后同大地說道:“這次,貓和烏鴉終于再次齊聚春高賽場上了。”
想起兩校曾經的糾葛,大地笑道:“重現垃圾場之戰……我們也是期待許久呢。”
木兔看了看高興地打量著周圍的日向,又看了看樂出一口大白牙的虎杖,滿意道:“嗯,很好!我的一號徒弟和二號徒弟都來了!看來我收徒的眼光很不錯嘛!這就叫嚴師出高徒!”
身后的梟谷眾人露出了一言難盡的嫌棄表情。
高徒確實是高徒,但嚴師,就你?拜托你稍微有點自知之明吧!
很顯然,“嚴師”本人是完全沒有這個自覺的,甚至兩位高徒也格外尊重他,一通通彩虹屁吹著木兔人都快飄起來了,還是赤葦看不下去,果斷過來阻止了這場將木兔牌牛皮吹上天的行動。
遠處傳來幾聲哨聲,是即將開始的第一場比賽的裁判在吹哨趕人,趕著盡快清理出場地好讓隊員們入場練習熱身。
哨聲后,剛才還相談甚歡的師徒幾人表情變了。
木兔一挑眉,笑道:“春高終于要開始了,那就……賽場上見真章吧。如果不巧遇到,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虎杖和日向對視一眼,認真道:“放馬過來吧!”
第266章 第一戰對手
春高第一天,要進行的事第一和第二場淘汰賽,除去輪空的四支種子隊外,其他隊伍全部都得上場。
高專、梟谷、音駒和烏野也是一樣。
說到四支種子隊伍的名額,往年都是留給上一年春高的冠亞季軍的(季軍兩名,占兩個名額),若是冠亞季軍在地方大會上便慘遭淘汰,剩下的名額則由抽簽選出這個幸運兒。
往年沒什么疑問的四個種子名額,今年卻有些特殊,因為本該拿著名額輪空第一天比賽的四支隊伍有兩支倒在了地方大會。
白鳥澤和井闥山皆被地區新秀爆冷打敗,倒在了距離春高一步之遙的決賽上。
狢坂、稻荷崎、井闥山、白鳥澤,去年的王者F4,今年只到位兩支。
沒有誰能永遠站在山巔,今天的兩場淘汰賽之后,還會有40支隊伍消失在春高的舞臺。這,是一片殘酷的狩獵場。
離開的時候,日向對著研磨那張平靜的臉放了好一通狠話,烏野的其他人也開玩笑地和音駒的隊員們打嘴炮,伏黑知道他們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如果兩支隊伍成果了今天又贏了明天上午的第一場比賽,他們就會在第三輪相遇。
烏野和音駒,烏鴉與貓……
和兩支隊伍合宿練習了這么久,高專眾人也對烏野和音駒之間的淵源了如指掌,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一場時隔多年未能如愿的垃圾場之戰未能實現。
以往,不是烏野好不容易殺出重圍卻沒能等來撩爪子的貓,就是貓在橙紅色戰場上苦苦等不來啄毛的烏鴉。
今年,是烏野與貓距離最近的一次。他們只要各自挺過前面的幾道關卡,彼此的戰場就能交匯融合了。
伏黑真心希望他們能夠如愿。
正式比賽的場地和選手們練習熱身的場地之間隔了一段距離,等高專眾人在夏油杰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來到目的地時,場館里已經熱鬧非凡,每個角落都是積極熱身的學生們了。
野薔薇環視一圈,好不容易搶到一個別的隊伍離場后空出來的場地,她剛把東西放下,想問問自家不靠譜的監督后面的安排,就發現某個白頭發的家伙不見了。
她想起以往那位帶他們一年級的三個出任務時那不按套路出牌的樣子,心里頓時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夏油老師,那個白……白頭發的家伙呢?”她朝兢兢業業的夏油杰問道。
夏油杰正推著一筐排球走到網下,忙著給大家拋球練習扣球,頭也沒抬道:“他說附近有家喜久福很好吃,他去買給大家吃了。”
“買給我們吃?”野薔薇驚訝地喊出來,聲音和表情里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信。
天真的傻孩子虎杖驚喜地跳起來,“不愧是五條老師,太貼心了!還提前給我們準備好吃的!”
“貼心你個頭呀!”野薔薇沒好氣地朝著他的后腦勺狠狠敲了一下,“一看就知道那家伙是跑出去偷懶了!明明是他自己想吃,還說什么幫我們買……呸!”
虎杖捂著發疼的后腦勺訕笑道:“別把老師想的這么壞嘛……”
伏黑黑了臉。他想起當初他與虎杖初見,自己正遭受宿儺附身的虎杖慘無人道的毆打的時候,那家伙正悠閑地在街道上買喜久福準備手信。
一年多過去了,那家伙惡劣的性格還是一點都沒變!
站在夏油杰身邊幫忙遞球的枷場姐妹碎碎念地罵著五條悟,夏油杰不在意地笑了笑:“沒什么,時候到了,他也就回來了。”
眾人沉默。
聽聽這話,多像一個苦等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渣男回家的大度妻子呀。
真希:“別理那個混蛋了,抓緊時間練習吧。”
事實證明,某五條姓渣男比大家想象得更可惡,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大家都開始收拾東西趕往比賽場館的時候,他還沒有回來,急得虎杖掏出手機就準備給他打電話,但最后還是讓似乎知道些什么的夏油杰給攔了下來。
等大家心不在焉地來到比賽場館時,才驚訝地發現某個失蹤了好幾個小時的白發監督,正悠閑地坐在他們即將使用的比賽場地旁邊,旁邊凳子上還堆滿了一個個印著軟糯喜久福圖片的袋子。
“五條老師!”
“嗨~”五條悟笑瞇瞇地沖大家揮了揮手,然后拿起幾個袋子朝綺羅羅遞了過去,“綺羅羅,這些你幫忙送到女生那邊吧。”
“使命必達。”綺羅羅嬉笑著敬了個禮,將袋子接過走了。
伏黑的眼皮瘋狂地跳動,還真買了喜久福……
高專第一天比賽的對手,是前橋中央,一支口號是“不動如山”,擅長以不動制動的穩妥打發的隊伍。用五條悟的話來說,這支隊伍穩得嚇人,賽場上的默契深得就像一個人似的。
前橋中央在十多年前也是聲名赫赫的強隊了,實力放在全國排名中也能名列前十。
但他就像烏野一樣,因為中間有過一兩年的人才斷代,再加上原本帶隊的老教練年邁退休,換上來的新教練經驗不足,諸多原因交織,一時的沉寂就變成了十年未能打入全國大賽的悲愿。
前幾年,沉寂許久的前橋中央再次跟換了監督后,終于改頭換面再次復活了。
在那位出身鄉野并沒多大名氣的白馬監督的帶領下,曾經以天才選手為發動機帶動全隊的打法在前橋中央消失不見,替換的打法是一群天賦不夠亮眼甚至有點普通的選手們,他們通過辛苦的練習將基礎錘煉得如火純青,再通過其他隊伍所沒有的心理訓練加深隊員們彼此的了解,深化大家的觀察與默契,一點一滴打造出一支默契度足以媲美同血脈兄弟的隊伍。
他們這種場上所有人手拉著手圍成一個圈,一起閉上眼睛深呼吸的調整狀態的辦法,高專眾人早就通過視頻了解了。
夏油杰看的雜書比較多,一眼就認出這是一種效果不錯的心理學方法。
這種方法就類似于軍人日常會做疊被子、整理著裝、打掃衛生等瑣事一樣,平常看著麻煩,沒什么用處,可換成情況危急的陌生環境下,以前被視為麻煩的疊被、打掃衛生等瑣事,就會成為將一顆顆焦躁不安的心串聯起來的絲線,把驟然被打散的團隊重新捆綁凝聚起來。
在這種把所有人凝聚成一團的打法,終于讓前橋中央抖落了沉寂十幾年來落在身上的塵埃,亮出一柄新劍的寒芒。
前年,他們時隔十四年終于再次打入春高,雖然在第一輪就遭到了淘汰,但這并沒有打擊隊員們的自信心,他們重整旗鼓再來,去年殺入到第二輪。
今年,復活后連續第三次殺入春高的前橋中央并不貪心,他們的目標是打入第三輪,一步步穩扎穩打的再次朝曾經自己所站立過的最高山峰攀登。
夏油杰和五條悟對這位白馬監督還挺好奇的。能鍥而不舍地用這個方法一點點將隊伍打磨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同時還能讓隊員們保持住這份沉穩,這位監督手里有點本事。
“這就是傳說中的咒術高專嗎?就是他們打敗了井闥山?”
在高專觀察前橋中央的時候,對面也在悄悄觀察著他們。
“身高條件倒是不多,平均身高在180cm,甚至王牌還是個190cm的,打點足夠高,想要攔住得費點心思。”
“最厲害的,還是他們隊員之間能隨心所欲變化各自位置職能的實力吧。他們就是靠著這招打贏的井闥山。”
“不止,還有速度!我就沒見過那支隊伍能提速打一局半的,和跑馬拉松從半程就開始加速沖刺一樣可怕。他們的體力怎么這么變態?”
一個額頭上綁著代表前橋中央橙紅色發帶、頭發微卷的隊員,他右手扶著隊友的肩膀用力撐著身體,雙眼呆滯看不到一丁點神采。
“不行,我只要一想到對面是打敗了井闥山的隊伍,我就腿軟……”
被他死死抓著肩膀的隊友忙一只手拽著他的胳膊,恨鐵不成鋼道:“西川!你給我撐住,現場可是有直播攝像頭,別給我丟臉了!”
他話說得很硬氣,但說話時牙齒發顫,怎么聽都和被他教訓的隊友沒什么區別。
隊長淺野不得不趕緊站出來,“好了好了,馬上就要開賽了,你們想這些怎么行呢。”
他低頭想了想,笑道:“不如大家轉換思路這么想,如果不是咒術高專贏了井闥山的話,我們要對上的可就是他們了,難道你們更想和井闥山打?”
眾人齊刷刷搖頭,“嗯嗯,不想!”
看著大家臉上露出慶幸,沒那么緊張了,淺野微笑著正準備深藏功與名,就聽見剛才雙腿打顫的西川用泛著清澈的愚蠢的聲音說道:“可是……如果井闥山來了的話,他們是種子隊,第一天輪空,明天才開始比賽,我們今天是絕對不可能遇上他們的。”
剛才給他加油打氣的秋山雙眼重重一閉,懸著的心終于徹底死了。
他氣極,抬手沖著西川的后腦勺狠狠來了一下,“笨蛋!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看著重新焦躁起來的一張張臉,淺野扶額無奈地嘆了會氣,很快臉上重新掛上了和煦的笑,沖著身旁的隊友們伸出兩只手,“好了好了,現在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一兩分鐘的時候,不如我們抓緊時間冥想調整吧。”
一雙雙手握在了一起,喧鬧的開賽前夕,屬于前橋中央的半場卻一片安靜,隊員們手握著手圍成一圈低著頭閉上眼睛,安靜得仿佛他們腳下所處的這方天地不是即將燃起戰火的競技場,而是學校后山那片寧靜的草坪。
“伏黑快看,他們在冥想!”虎杖是第一個注意到前橋中央動靜的人,馬上拍著伏黑的肩膀讓他看。
他下手沒輕沒重,伏黑疼得都想拽著他的胳膊把人甩出去了。
開賽前不抓緊時間熱身,反而傻站著冥想的隊伍,只此一支,五條悟卻并沒多少好奇,繼續站在網前一顆顆球拋上去,協助大家熱身。
“小伙子們,他們甘愿浪費開場前寶貴的練習時間都要冥想,這說明他們對我們的存在并不是毫無反應的。他們在害怕我們。”五條悟笑道,“你們明白有個這種心情開場的對手,對于我們來說意味著什么嗎?”
東堂雙手緊緊抓住眼前的虛空,“意味著我們有機會拿到優勢,影響第一局的節奏。”
“東堂同學答對了。”五條悟高興地打了個響指,停下來手里的活。他拍了拍雙手沾染的灰塵,一雙湛藍色的眼眸依次從每個人身上略過,“春高的第一戰,是揚名還是一輪游,就看你們接下來的表現了。”
第267章 超手
在場上的選手們各自準備著即將開始的春高第一戰時,屬于高專的一側看臺上,來了幾個穿著奇怪的人。
正雙手揮舞著搖花指揮著自來水應援團做動作的熊貓,在看到那幾人后樂了,立馬迎了上去,“校長,你們來了。”
來人正是穿著一身古板西裝、帶著墨鏡,看著頗有黑|幫老大風范的夜蛾,以及穿著一絲不茍的紋付羽織袴,干瘦的手里還拎著個碩大木箱子的樂巖寺。
依舊穿著那身簡便巫女服的歌姬和冥冥各自拎著個碩大的袋子從后面擠上前來,歌姬放下東西擦了把額頭上大冬天冒出來的汗,這才看著場上已經開始有序登場的學生們欣慰道:“太好了,趕上了!總算沒錯過開場!”
說著,她就快手快腳底招呼熊貓和自來水應援團里的幾個熟面孔一起幫忙,把她帶來的新應援道具派發下去。
新年剛過,眼下又沒有什么節日要慶祝,他們一行穿著如此正式又各有特色的人,自然就引起了等待比賽開始閑得發慌的觀眾們的注意。
“唉唉,他們是誰?看樣子認識咒術高專的熊貓。”
有高強度沖浪的觀眾認出了只在看臺上露面過一兩次的樂巖寺,朝小伙伴科普道:“那個禿頭的老爺爺好像是高專的校長,別看他一副老態龍鐘下一秒就要嗝屁的樣子,人家可潮流了,還會彈電吉他呢!而且彈得可好了!”
“嚯!現在的老爺爺都這么帥嗎?我都不會彈吉他呢。”
“那禿頭老爺爺旁邊那個戴墨鏡的肌肉壯漢呢?看上去就非常不好惹的樣子,他是老爺爺的保鏢?到了室內還戴墨鏡,他看得清路嗎?”
“他呀……也許是吧。”
莫名其妙成為樂巖寺校長的保鏢的夜蛾校長:“……”
禿頭&眼看就要嗝屁的樂巖寺校長:“……”
如果耳力好的代價是這個,那么他們寧愿自己暫時聾個幾分鐘。
歌姬和冥冥對視一眼,默契地強忍笑意繼續派發應援物,生怕自己成為被兩位校長遷怒的犧牲品。
今天,高專的教師、領導們來的只有兩位校長、歌姬還有被她拜托過來幫忙的冥冥。
雖然斷絕了詛咒產生的源泉,但高專每天需要處理的工作依舊很多,每個人都高速運轉著,并不能騰出太多時間休息。沒見五條悟和夏油杰這兩位帶隊老師,也時不時的在訓練間隙出出任務嗎,簡直是把一個人當成牛馬來用,高專說得上是另類的血汗工廠了。幸好,報酬足夠豐富。
本來,兩位校長是沒時間過來的,但考慮到春高在高中體育界的重要性,五條悟還是沒皮沒臉地找上了兩位校長,拜托他們出席孩子們今天的第一場比賽,在看臺上為大家加油。
一會,他們給男生們演奏完“動人心神”的出征曲后,還要去隔壁的E場館那,給女生們也演奏一曲。
這種殊榮,大人們還是很一視同仁的,并不會厚此薄彼。
脹相也很想來現場看弟弟的比賽,出任務前那依依不舍的樣子,看得人直發愁。最后好說歹說,還是在夜蛾保證春高開賽的第三天一定讓他來現場觀賽,他這才勉強同意出去干活了。
至于高專能不能贏下前兩天的幾場比賽,留到魔鬼第三天這個最重要的問題*,誰也沒提。
對弟弟/學生們盲目的自信,是高專的一貫準則。
雖然被人背后叫禿頭的快要嗝屁的老爺爺,讓樂巖寺本就皺巴的臉看上去臉色更不好了,但他看在爭氣的孩子們的面上,手里的動作卻很快,坐下后一刻不停,立馬把吉他掏了出來,然后在代表著高專的乙骨踏入場地的瞬間奏響了第一個音節。
霎那間,別說是看臺上的觀眾們了,就連網對面分散站好的前橋中央的隊員們也驚訝的看了過來。
“哇……高專的賽前應援這么厲害嗎?”
“還別說,這曲子聽起來真帶勁!”
“我好像記得,那個彈吉他的老爺爺……是他們的校長來著……”
“嗯?!他們校長這么多才多藝嗎?還親自到現場演奏,給他們加油?別說了,我酸了。”
“不是說咒術高專是所宗教學校嗎?我看過那些去高專校區參觀的家長們放出來的圖片,不管是高專那些古樸的木制教學樓,還是老師們的穿著,都非常古樸、莊重,怎么現在……畫風這么奇怪?”
別管一個胡須斑白的老爺爺激情地彈電吉他的畫面有多怪誕,還別說,這曲子還挺好聽的,而且……聽著就很帶勁!恨不得親自上場打上幾球。
虎杖自從前兩次親身感受過樂巖寺校長的吉他曲后就驚為天人,這會兒聽到,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就跟著節奏擺動了起來,像根海草左右搖擺著,看得早就黑了臉的伏黑眼皮直跳。
“你在干嘛?”他咬牙切齒地問。
虎杖興奮地小幅度左右橫跳著,“伏黑,你不覺得樂巖寺校長彈的這支曲子很有節奏感嗎,讓人很想跟著一起躍動呢!”說著還招呼伏黑跟著他一起跳。
然后……他就被臊到不行的伏黑揍了。
雖然正經的伏黑和乙骨沒有跟著動,但好兄弟東堂以及愛湊鬧的狗卷倒是跟著一起左右橫跳了起來,并很快感受到了這哥幼稚行為的樂趣。
秤金次抱著胳膊在邊上看熱鬧,機械丸木著一張臉,第一次產生了自己的隊友們或許并不靠譜的想法。
在樂巖寺激昂的吉他聲中,主裁判吹響發球的哨聲。
站在發球區的乙骨深吸了口氣,緩緩將球拋起。吉他聲驟然暫停,容納了上千人的體育館內陡然一靜,只聽得見場上的擊球聲通過放置在場邊的收音設備放大,送入每個人的耳中。
前橋中央顯然是仔細研究過高專的比賽錄像的,接起發球后,他們的二傳手兼隊長淺野就利用一個長背傳稍稍拉開攔網,讓在二號位等著的主攻手西川把球打到了高專防守站位的縫隙處。狗卷差了一步距離,沒能摸到球。
對手先聲奪人,用背傳拿下第一分,高專也不甘示弱,立刻讓虎杖用快攻來回擊。
前面已經說過了,前橋中央是支基本功非常扎實、以穩出名的隊伍,攔網自然也處理得非常穩妥。
在看到虎杖動作的瞬間,對位的另一名主攻手山內就立刻跟上攔網。
虎杖驚訝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交鋒的剎那間,虎杖快速判斷了球下落所需要的時間,然后在攔網員詫異的目光中沒有擊球,而是挺著腰腹努力讓自己多停留在半空中,然后在開始下落的瞬間,輕輕將球從比自己下落更快的攔網員的頭頂將球撥過球網。
觀眾們距離遠,看不清楚雙方在眨眼的有限時間內進行了怎樣的交鋒,可眼睜睜看著球落地的前橋中央隊員們可太清楚了。
那家伙的滯空能力好強!這么強,他為什么不去打籃球?他去打籃球的話,各種拉桿上籃一定玩得很溜。
雖然賽前虎杖的滯空能力以及優越的平衡感,就受到了前橋中央白馬監督的關注,但看錄像和目標就站在眼前活生生地演示一遍的效果還是很不一樣的。震驚之余,他們心中還有那么一絲絲對好苗子的羨慕。
要是他們也能來幾個天賦強的隊員就好了。有了天賦出眾的隊友并肩作戰,他們何至于只敢把目標定在打進第三輪?
首次進攻就順利得分,虎杖喜滋滋地單手抓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這輪,對面是前排有接應、主攻及副攻三點攻的強輪。在接下發球后,他們先是嘗試讓主攻手從四號位打進攻,被攔回后,副攻手又用速度嘗試破局,但被靠譜的乙骨把球接了起來。
乙骨第一個觸球后,伏黑立刻接過了二傳的任務,但高專的前排也因此失去了一個進攻點,前橋中央也因此專心把主要攔網精力放在機械丸和秤金次身上。
伏黑匆忙瞥了眼對手的攔網站位,給球的時候特地往后距離球網稍遠一點的地方給球。
對面的攔網跟得很緊,秤金次的佯攻只騙到了一個人,剩下兩個人擋在了機械丸的面前。
伏黑猜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因此他球給得有些冒險,一旦沒和機械丸配合上,可能會空扣或者打出軟綿無力的進攻給對面機會。
不過,這么久的朝夕相處所培養的默契與信任,讓他對機械丸懷有很大的期待。他有種淡淡的預感,機械丸能夠做到。
機械丸起跳的位置是他扣球最舒服的距離,因此當他看到球的落點比往常更靠后時,頭皮瞬間發麻,沉浸在驚訝中的大腦飛快轉動著。
在他的大腦想出解決辦法前,他的身體已經提前幫他做出了決定。
他的手臂擺動的幅度比以往更大,然后在一個比往常靠后的位置手掌接觸到了排球。他以掌為面,帶著球往前然后用力送出,擊出的球點過網對面兩名攔網隊員的指尖,彈到了底線后的界外。
落地后,機械丸踉蹌了一下,后背滲出了一層汗。
雖然見慣了大風大浪,但瞬息萬變的競技場上突然給他來這么一下,他也是會生理緊張的。
“扣得不錯。”伏黑朝他伸出了手掌。
機械丸苦笑著和他擊掌,抱怨道:“給點好扣的球吧。”
“就是!剛剛我還以為要配不上了呢!”虎杖擠了上來。
乙骨安慰道:“沒事伏黑,你的想法沒錯,機械丸也成功扣到了球,皆大歡喜。”
聽著圍成一圈的隊友們嘰嘰喳喳的聲音,伏黑低頭,唇角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虎杖的開心并沒有持續太久,下一球他就發球撞網送了對面一分。
看著他沮喪的表情,乙骨笑著利用自己在前排的機會,用二次進攻打了對面一個措手不及。接著,他又和東堂一起將對面的扣球攔下,一點點將分差擴大。
高專隊員們一個個展現實力,前橋中央的隊員們難免緊張,隊長淺野趕緊讓大家手拉著手圍成一圈,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三次,搶在裁判開口前迅速讓大家調整狀態。
注意到對面的動作,乙骨又回想了一下這兩輪前橋中央轉到前排的幾名隊員,悄悄拉著東堂耳語了幾句,幾秒鐘后,東堂眼中迸發出異樣的色彩。
調整好心態后,前橋中央立刻用后排梯次進攻搶回一分,隊員們的狀態看起來也好得不得了,似乎打算趁熱打鐵再來上幾分。
見此情景,乙骨和東堂卻并不著急。
輪到前橋中央同時有兩名副攻手在場,其中一名副攻手奧村發球的輪次。
接起發球后,乙骨毫不猶豫的用和副攻手配合的速度把球送到東堂手邊。對面立刻三人攔網集結在東堂面前,可東堂的打點太高了,三人竟然都沒能夠到球,直愣愣地看著球從他們頭頂越過。
超手進攻。
前橋中央的隊員們咬牙切齒地在心里默念著這個詞匯。
誠然,單論基本功與隊員們之間的默契的話,高專是比不上他們的,可高專有一點如果用好了,卻是對面很難針對的,那就是身高190cm的東堂。
前橋中央因為十幾年的沉寂,如今籠絡不到什么好苗子,場上的正式隊員里,只有兩名180cm以上的隊員,還是分散在前后兩排的。
再加上這幾輪里,經乙骨觀察,對面并沒有彈跳特別優秀的隊員,于是他就建議身高比對面高出10cm的東堂打超手進攻,簡單粗暴的利用身高差搶機會。
在技巧與配合還不夠老道的高中生賽場上,身高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高墻。
事實證明,乙骨的想法很對,超手進攻在這場比賽完全可行。
東堂滿意地轉了轉胳膊,“沒白費我使勁地往上夠,這種把球從對手頭頂打過去的感覺太爽了。”
他扣球的右手握緊,微抬著下巴閉上眼睛,沉醉在全場唯我獨尊的美妙感覺中,唇邊的微笑活像個變態boss。
受限于身高,估計沒什么機會體驗超手進攻感覺的虎杖,正圍在摯友身邊追問他感受。秤金次在場下不屑地撇嘴。
乙骨欣慰地微笑,“幸好那個高度東堂夠得著,能打超手進攻了,接下來我們會輕松許多。”
可憐的前橋中央隊員們都快要碎了。本就棘手的對手,臨時又多出一個非常危險的技能需要他們防備,這比賽真是沒法打了。
第268章 交戰
在超手進攻得分后,下一球,東堂又用同樣的方法再得一分。
眼見高專新招頻出,自己這邊隊員們剛調整好的狀態又被硬生生打蔫了,前橋中央的白馬監督趕忙叫了個暫停。
東堂美極了。五條悟見他眉毛都快飛起來的模樣,也沒急著打擊他,反正一會暫停結束,可愛的學生們就該見識到對手的厲害了。
不管怎么說,前橋中央都是從一縣拼殺出來的霸主,他們可能暫時被高專打蒙找不到狀態,但這種情況并不會持續太久。
果然,暫停結束后,對面就用一個樸實無華的四號位平拉開,撐過了東堂在前排的最危險輪次。
他們的招式雖然不新,可不管是一傳的準確率,還是二傳與攻手的配合,亦或者是配合佯攻的副攻手的動作表情,都真實得無懈可擊,幾方綜合下來,倒真讓他們找到了機會扣球,讓高專在邊線攔網出界丟分。
看到這一幕,五條悟輕輕嘖了一聲,坐在原地沒動。
剛得分的主攻手西川轉到一號位發球,他的發球斜著切到東堂所防守的邊線,那大拐角怎么看都像是要出界的架勢。可他的運氣偏偏就是這么好,司線員旗子下壓,球的落點壓在邊線上,前橋中央發球得分。
下一球,高專的數次進攻都被對手救起,相應的,前橋中央的球也沒那么容易落到高專的半場。
經歷了來回多次的拉鋸后,還是前橋中央的主攻手在邊線找到機會,用一顆打手出界球結束了這場耗時接近30秒的拉鋸戰。
看著落到界外的球,五條悟挑眉,翹著交疊的腿換了一下,依舊坐著沒動。
被對面連得三分將比分追平,屬于高專的那根還有些放松的弦瞬間繃緊了。
開局太順利了,讓他們忘了,能打進春高的隊伍,哪有泛泛之輩。不全力以赴的話,很容易翻車。
下一球,伏黑和虎杖打交叉,騙過對手攔網后找到一瞬間的空網將球打過球網,終于結束了前橋中央的發球局。
不高興地抖了半天腿的五條監督,總算重露笑顏。當然,這只是暫時的,因為……
啪!
隨著秤金次和機械丸在邊線的攔網,又一次將球攔到界外,兩隊再次回到同分的狀態。
五條監督終于忍無可忍把腿放了下來。
他抱著胳膊走到場邊說道:“同學們,拜托你們比賽的時候專心一點,說過多少次了,邊線攔網的手要往場內擺,別杵在那不動,更別穩不住朝外撒。后面你們要是還這樣,我就要踹你們的屁股了。”
踹……屁股?
場上的高專同學們齊齊打了個冷戰,不敢想象那“美妙”的畫面。最糟糕的是,說這話的人還真擁有做這件事的能力,哪怕是最桀驁不馴的東堂也反抗不了……
抱著就算是死也不能讓那畫面出現的堅決心情,場上的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不敢再大意。為此,虎杖甚至對自己痛下狠手,重重的在自己的臉頰上拍了幾下,直把臉皮拍得通紅,這才精神抖擻地睜著一雙渾圓的大眼睛瞪著前橋中央的隊員。
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一系列行為的新田,顫抖著聲音小心翼翼地朝他問道:“虎杖,你……你為什么要揍……額,拍擊自己的臉?”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虎杖這個站在場下待命的,為什么要做出這種莫名其妙“自殘”的行為。
順平關心地從綺羅羅手里接過一瓶水擰開,塞到虎杖手里,“來,喝點水吧。春高比賽的壓力這么大嗎?”
感受到身旁隊友們的關心,回過神的虎杖困惑地撓了撓頭:“……啊?”
在前橋中央穩住局勢后,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是你一分我一分,雙方緊咬著不放的狀態。
期間,虎杖又一次嘗試了快攻,被反應迅速的對手攔網,乙骨再次將球交給他,虎杖又用上了拉桿滯空扣球,想要復刻前面的成功,但讓他意外的是,跟隨著他起跳攔網的副攻手也變換了自己的攔網動作,指尖勉強夠到了球,然后后排的隊友迅速配合將球接起組織反擊。
最后,這一球是由乙骨在二號位扣球,對面攔網出界拿下的。
前橋中央適應虎杖扣球的速度,讓高專眾人很驚訝。
在他們前面的比賽中,不乏有木兔、日向、佐久早等天才幾球就看穿虎杖的進攻成功攔網的,但前橋中央這支沒有什么有名氣選手的隊伍竟然也能這么快適應……
這就是扎實的基礎所帶來的脫變。眾人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沒有傘的孩子只能努力奔跑。天賦是屬于少部分人的,絕大多數人所擁有的,只有經過汗水沖洗所融入身體每個細胞里的經驗。
日落月升,寒來暑往,一球又一球練出來的力量騙不了人。
下一球,伏黑在乙骨的平拉開下找到了一個很好的進攻角度,他快速將球扣出,一道人影卻唰地出現在他面前,直直地將球攔下。
是來自對面副攻手秋山的單人攔網。
又是他。伏黑深深地看了幾眼攔下自己進攻的那名副攻手。
他對這名選手有印象,前面有幾次就是因為他的攔網站位很好,卡掉了伏黑的好幾次進攻機會。這是一個在攔網上嗅覺挺不錯的家伙。
在虎杖即將轉到后排的最后一輪,他抓緊機會表現,用連續兩次的快攻終于將球扣死得分。
接著,虎杖的發球局,面對高專的雙人攔網,前橋中央的接應久保嘗試吊球過網,但身高僅次于東堂的秤金次攔網點很高,將球反壓了回去。
幾乎垂直下墜的球,就這么直直地撞到了落地過程中無法躲開的久保身上,還先后在他胳膊和胸口上彈了兩下,然后他就倒霉地被裁判判了連擊。
“不對,第一下應該算攔網,第二下才算觸球,怎么能是連擊呢?”隊內的主攻手西川在和久保擊掌安慰后抓著他的手不放,一直不甘心地碎碎念著。
秋山見怪不怪地斜瞥了他一眼,嫌棄道:“還攔網呢,你要不要看看球接觸到久保身體時所處的位置?”
西川仍舊不服氣地念道:“為什么身體的其他部位接觸到球也算觸球呢,唉……”
勉強維持著微笑的淺野勾起的嘴角快要控制不住了。
如果防守時身體的其他部位不能接觸到球的話,你讓防守方怎么救球?像倒掛金鉤用腳把球踢回來、網下聳肩膀把球頂起正好送到攻手手邊等等,世界十大防守精彩回顧都會少了不少經典操作。
當然了,這些話是不能當著西川那家伙的面說出來的,畢竟他從頭到腳都泛著清澈的愚蠢,當著他碎碎念的勢頭和他掰扯,只會自討苦吃。
接下來,雙方又進入了你一分我一分的僵持階段。
高專這邊用靈活的二傳手互換,讓前排隨時保持三點攻,再加上虎杖神出鬼沒的進攻、東堂的超手等,一直保持著領先。
前橋中央那邊,他們依舊穩扎穩打,沒有因為高專花樣頻出的進攻招數而亂掉陣腳。
他們不急不緩地變換著進攻節奏,數次的長距離強攻后,陡然來一顆輕飄飄落在三米線附近的輕拍球,讓高專的防守猝不及防。
又或者是幾種進攻戰術交叉使用,讓高專無法鎖定主攻目標,靈活地找角度把球塞過來。
他們的進攻看起來像呆呆笨笨任人欺負的綿羊,可實際上這卻是一群經驗老到又很有耐心的鬣狗,稍不注意就會被鬣狗群撕碎。
變化,發生在雙方的比分來到17:15后虎杖的發球局。
在接起發球后,前橋中央利用背傳拉開攔網,但接應久保的進攻力道少了幾分沒能將球扣死,給了高專反攻的機會。
乙骨毫不猶豫地把球給到蠢蠢欲動的秤金次,秤金次的強力快攻又快又重地砸到對面自由人身前的位置,反彈起來的球差點把他的鼻血都砸出來了。
18:15,第一局的下半程,分差擴大到了三分。
還是由虎杖發球。
高專抓了一個成功攔網后對手接球失誤的機會,機械丸又快又準地把探頭球按死,將分差拉到四分。
高專趁熱打鐵,想要敲掉對手更多的信心。
攔下對手攔網后,拿到球的伏黑想到邊線制造打手出界,眼看球彈到對面身上都要落到界外了,隊長淺野忽然從后面沖了出來,他躺倒在地,一個極限的側身接球,竟然把馬上就要落地的界外球給救起來了!
也許是隊友靠譜的防守給了力量,前橋中央驚險地奪回反攻的機會,主攻手山內在四號位發起強攻,豪氣地拿下這一球。
球落地的瞬間,隊員們發出了陣陣興奮的怒吼,大伙抱在一起高興地笑著,不知道為什么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剛才,淺野沖出去接球的時候,心里有種非常強烈的感覺,如果這球他們沒接住的話,他們很可能就大勢已去了。
為了消除心中隱隱的不安,更是為了自己作為隊長肩上所承擔的責任,他這才拼命去嘗試救球。幸好,他的運氣不錯,球被救回來了,他們搶回了一分。
下一球前橋中央的發球,他們的接應發出撞到網帶彈過去后垂直下墜的幸運球,高專趕不及救球,分差再次縮小到兩分。
轉到前排的乙骨突然二次進攻,抓對面的攔網空擋,對手也立刻用快攻回敬了回來,局勢似乎又回到了前半場僵持在兩分的微妙范圍。
下一球,前橋中央的副攻手奧村發球,他們的自由人暫時換到場下。
高專怎么會錯過自由人不在場,對手防守強度下降的機會呢。
奧村發了顆拐到邊線附近的球,有了前面的教訓,伏黑可不敢賭球會出界,老老實實地去接,但沒接好,讓乙骨不得不跑過來接手,影響到了后續的進攻。
一傳不到位的情況下,高專的進攻沒能打死,前橋中央的主攻手西川接球反擊,被東堂和乙骨聯手攔回。對面匆忙救球,球高高地彈回網口位置,乙骨馬上跳起想要把球按死,可球被對面擋了一下,繼續徘徊在網口。
虎杖果斷地伸手緊跟著推了一下,球就這么在幾雙手的交叉中扭了一下,朝著前橋中央的半場落了下去。
21:18,距離高專拿到局點又更近了一步。
正當虎杖舉起雙手準備為自己慶祝的時候,一個格外響亮的聲音搶先一步在一側看臺上炸開。
“東京的各位市民觀眾們,剛才得分的這位就是咒術高專攔網必不可少的頂梁柱,攻手虎杖悠仁!請大家記住這個名字!不久的將來,這個名字一定會名揚全國的!”
第269章 來自青道的應援
聲音的主人虎杖一聽便知,是打棒球時結識的好友澤村。
最近放新年假,假期持續到9號,青道棒球部還沒開始訓練,難得有空閑時間,又遇上虎杖他們打進了春高,澤村得知了這個大好消息后,說什么都要來現場親自給虎杖加油。
虎杖自然知道今天澤村會來看他比賽,但他想不到澤村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出場。
聽著耳邊那絲毫不遜色于現場擴音喇叭的大嗓門,虎杖這個被夸的主人,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生出了一絲羞恥來。
“澤村……”
他正準備跟看見他望過來后興奮地揮舞著雙手的澤村打招呼,就聽見澤村咧著兩排大白牙沒心沒肺繼續道:“虎大將軍加油,來一發轟天炮吧!用你兇殘的猛虎咆哮威懾住對面!”
虎……大將軍?兇、兇殘的咆哮?
虎杖張了張嘴,總算明白曾經那些被澤村起外號并當眾喊出來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情了。就算他臉皮厚抗造,但這也太羞恥了!
一直用副很拽的站姿雙手插兜安靜站在澤村右手邊的人,屈尊降貴地伸出一只手,對著澤村的后腦勺重重敲了一下,罵道:
“蠢村,閉嘴!回去上片岡監督的語文課時好好聽講,別又睡得直流口水!你但凡認真一點,就會知道兇殘這個詞該怎么用了!”
“倉持前輩,你怎么知道我上課睡覺?”澤村難以置信地瞪著一雙大大的丹鳳眼,一秒鐘后扭頭看向自己左手邊安靜站著的瘦高個,憤憤道:“降谷,是不是你告密的!”
今年新年,存了趕超澤村目標的降谷沒有回北海道,而是留在了東京的爺爺家過節。
本來,他計劃著是這幾天就提前回學校自己先悄悄練起來,到假期結束后驚艷澤村的,誰知澤村知道他留在東京后,昨天竟然不知道想什么發短信邀請他來看春高,還說他一并邀請了倉持,到時候幾個人一起過來,就當是團建了。
本打算拒絕的降谷,在看到倉持和團建幾個字后就改變了主意,于是有了今天這一幕。
他斜眼瞥著澤村,本想說他上課睡覺這種事不是整個青道棒球部都知道嗎,但轉念想到自己也是上課睡得流口水的一員,自覺自己沒有說這話的底氣,只是搖了搖頭。
倉持低聲笑罵道:“笨蛋。”
他老家在千葉,前幾天在家過新年的時候,聽住在周圍的孩子們說附近有棟廢棄的大樓有些古怪,每到傍晚就會升起一陣淺淺的霧氣,直到第二天太陽升起才會消散。
因為甲子園那陣親眼見識了某些非人生物的威力,他自然而然地把這件事和虎杖說到的詛咒聯系到一起,這次過來,他也是存了找虎杖和伏**忙的心思。
五條悟在底下將幾人吵鬧的全過程看在眼底,他微笑著沖幾人揮了揮手,“你們來幫我們加油啊?”
“嗯!”澤村重重點頭,笑道:“五條老師,你們一定要贏啊!瘋狂得個上百分!”
五條悟失聲笑道:“澤村,排球可不像棒球,只要局數沒夠就能一直得分一直打下去,排球是只要一方率先達到25分,且分差達到兩分及以上,就拿下這一局了,所以一百分是不可能的。”
說著,他朝熊貓所在的位置抬了抬下巴,“吶,熊貓在那呢,你們可要和熊貓一起賣力地為我們加油哦~”
澤村拍了拍胸脯,保證道:“放心吧!我一定會用最大的聲音為你們加油的!”
這句話不會有假,以你的嗓門,的確能做到。
在場的高專隊員們齊齊腹誹道。
澤村和降谷兩人剛走到熊貓身邊,兩人就激動地沖上去熊抱住了熊貓,高興地把自己整個身體埋在熊貓柔軟的身體里。
熊貓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兩人如此對待了,甲子園那會,他還送了兩人一人一只夜蛾親手做的不含咒力的縮小版玩偶呢,那兩玩偶至今還在澤村和降谷家里好好擺著,正好是初次見面時兩人心心念念的柴犬和白熊。
不得不說,有的人天生就是活躍氣氛的一把好手,高專的自來水應援團在澤村這個大嗓門加入后簡直是如虎添翼,本就高亢的加油聲直接壓過了拼死抵抗的前橋中央應援團,氣得對面應援團團長牙根癢癢。
聽著澤村和熊貓配合默契交替喊著,像回到自己家一般自然、熱情的加油聲,虎杖感覺自己的身體有源源不斷使不完的力氣,果然帶勁!
趁著這股子不錯的手感,虎杖在對面得分搶回發球權后,毫不猶豫地和乙骨配合,打出了一記又快又準的快攻,對手連攔網都來不及。
他的再次得分,自然又收獲了加入高專應援團的澤村的一連串彩虹屁。聽著那些個不帶重樣的贊美詞,虎杖在隊友們調侃的眼神中羞得老臉通紅。
22:19,落后三分,前橋中央并不是沒有趕超的機會。
每一球結束后,無論是得分還是丟分,他們的隊員們都會手拉著手圍成一圈扯著嗓子喊一聲,這個儀式很簡單,可效果卻挺不錯的。乙骨發現,即便他們就差兩分就要拿到局點熱,對面依舊表現得格外冷靜,沒有一個人表現出焦躁不安來,就像落后的一方不是他們。
就像現在,在接起虎杖的發球后,前橋中央打四號位的平拉開,面對伏黑和機械丸的雙人攔網,主攻手在扣球的時候非常冷靜地選擇挑高把球往伏黑的指尖末梢扣,讓球反彈落到界外。
強忍著從指尖傳來的痛感,伏黑揉了揉手指緊抿著唇角。
他是記得五條悟強調過的,邊線攔網時手要朝內擺,但對面狡猾的把球朝他的指尖砸,顯然一開始就是奔著打手出界去的。
“已經丟掉的球不要放在心上,專心對付下一球。”五條悟的聲音突然傳來。
伏黑一愣,“是。”
虎杖在這一球后就和狗卷擊掌交換,下場了。
腦子里都是棒球,第一次看排球比賽的澤村疑惑地看了看站在場外和替補隊員一起大喊加油的虎杖,又看了看頂替他的位置站在場上的狗卷,問道:“虎杖打的這么好,五條老師為什么要把他換下?”說著,眼睛里已經替虎杖燃起了真心實意的不甘怒火。
在他的認知里,排球的換人和棒球一樣,只要被換下去,這場比賽就沒機會再上場了。想起自己曾經被換下場的經歷,他迅速共情,真心替好友感到不值。
坐在第一排的倉持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
他毫不猶豫地抬腳,朝站著的澤村的屁股踹去,“笨蛋,排球的換人規則和棒球不一樣!”說著,言簡意賅地把排球換人規則說了一遍,著重說明了自由人和副攻的輪換沒有限制。
澤村的笨蛋腦瓜一時間還沒理順這些規則的彎彎繞繞,只是依著他最樸素的價值觀,還是有個疑問橫亙在心頭。
“為什么偏偏是副攻手要和自由人交換呀,不換不行嗎?厲害的選手當然是一直留在場上最好啦!”
倉持在腦子里把原因過了一遍,科普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可他的視線觸及到降谷那和澤村如初一則的疑惑目光后,腦子里不知怎么浮現出“清澈的愚蠢”這個形容詞來。
這兩家伙一年級剛入棒球部那會貧瘠的棒球知識還讓倉持印象深刻,他們這些前輩教導兩個笨蛋的痛苦經歷更是歷歷在目,思及此處,倉持頓時沒了科普的欲望。
反正說一遍這兩個笨蛋也聽不懂,何必浪費口水!
他迅速瞪了兩人一眼,兇巴巴道:“你們又不打排球,知道這么多干嘛?練好你們的棒球就行了!”
迫于他的淫威,兩位后輩敢怒不敢言。
發球權換到前橋中央那邊后,乙骨轉到前排,伏黑便插到前排擔任二傳,并把球給到在四號位起跳的乙骨。
經過將近一局的適應,前橋中央如今基本上用的都是后攔網,看清楚高專的托球方向再行動。
伏黑考慮到他們攔網的速度,和乙骨配合給了一顆開網球。開網攻的優點就是離球網較遠,相應的離對手的攔網也更遠,留給攻手更多的扣球調整空間。
乙骨在半空中迅速分析了一番,把球朝著內側攔網員的身側扣了過去,球從他的手邊劃過,落在了對角線的位置。
下一球,前橋中央像打快攻用速度破局,但球被靈活的狗卷給救起來了。
伏黑注意到東堂起跳的位置,非常懂事地用最短的路線把球送到他的手邊。
咚的一聲,大家只覺得眼前一花,球就被東堂幾乎用垂直的扣法砸到了三米線內,匆忙去攔網的淺野毫無辦法。
東堂本就依靠著身高優勢能打超手進攻,偏偏他還加上速度,配合用上了快攻,讓他的球像高壓炮似的又快又狠地從頭頂砸下來,砸得前橋中央的隊員們沒了脾氣。
超手進攻這情況是真的沒辦法呀……
“24:20,高專拿到局點了!”倉持一拍大腿,覺得這局穩了。
已經被熊貓科普過什么是局點的澤村和降谷直點頭,手里的搖花搖得嘩啦啦響,讓熊貓頗為滿意。
澤村:“沖吧,進擊的高專雄師,轟隆隆地碾壓過去吧!”
熊貓:“……”
就是能稍稍安靜一點就好了。下次,還是別帶嘴來了吧,反正加油聲有他們自來水應援團就足夠了,不需要另外吸引注意力了。
第270章 首勝
第一局自然是高專以五分之差輕松取勝。
局間休息的時候,澤村一句句讓人聽著就格外羞恥的夸贊,就像和現場的大喇叭比誰的聲音更大似的,一聲聲傳入現場觀眾們的耳中,引的隔壁幾個球場的應援團都好奇地看過來。
在排球的領地上,認識去年甲子園優勝投手的人不多,大家見他站在熊貓身邊,自然以為他是高專的學生。喜歡熱鬧的,聽著他幾乎不帶重樣的羞恥夸贊聽得津津有味,不愛*熱鬧的則痛苦地捂上了耳朵,嫌棄高專不知道從哪翻出了這號大喇叭。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多了產生了抗體,高專的男生們倒是挺喜歡他的超大嗓門的加油聲的,尤其是和前橋中央僵持起來的時候,耳邊有著他喊號子似的聲音,大家不急不緩打得越來越有章法了。
感受到學生們細膩的變化,五條悟心中微動,立馬盤算著怎樣才能讓澤村春高這幾天都來了。
三分鐘休息結束,第二局很快開始了。
第二局由前橋中央先發球,他們的站位也和第一局相同,由二傳手淺野在一號位的站位開始。高專則錯開一位,讓參與發球的乙骨站在了二號位開局。
開局后,高專接連由乙骨扣球打手出界,和背飛東堂二號位進攻,前橋中央三人攔網出界連得兩分。
不過,乙骨臉上卻沒多少喜色。
他拉住東堂商量道:“你的超手進攻,是需要充足的起跳高度才能完美實現的,剛才那球你不過是跳得略低了些,對面就摸到了球,看來,他們不會甘心放棄針對你的攔防。”
“無論是進攻還是攔網,我們都少不了你的力量,一直全力起跳打超手進攻雖然簡單粗暴,但總體收效卻不太劃算。這樣吧,后面你嘗試加入輕拍球和吊球,幾種進攻換著來打,別讓對面抓住了你的進攻習慣。”
東堂略微一想就答應了。比賽的時候,他還是愿意聽幾分乙骨這個隊長的話的。
不得不說,前橋中央不愧是賽前被媒體評選為本屆大會最冷靜穩定的隊伍,即便落后一局,他們依舊打得不驕不躁,頻頻利用自己扎實的接球基本功將高專的進攻防起,不斷找機會打反擊。
在他們接應的強攻被對角線位置的乙骨用個漂亮的魚躍救起后,東堂突然的重扣也被抓住他扣球落點的自由人接了起來。
前橋中央四號位平拉開,不著急起跳的高專前排隊員迅速聚集在右側邊線。面對高專的三人攔網,心思細膩的主攻手山內忽地手腕一轉,將本打算朝斜線扣出去的球朝標志桿和最靠近邊線的東堂的肩膀之間抹。
他的目標自然不是打直線球,他的實力也不足以支撐他繼續將這球結實扣出去,他想的是把球抹到東堂寬闊的肩膀上,人為制造打手出界。
結果也的確如他希望的那樣,下墜的球落在東堂的肩膀上立刻彈飛出去,沒給高專挽救的機會。
這種在網口利用各種小幅度動作找機會的打法,高專非常熟悉,音駒就擅長這個。
找到了熟悉的感覺,高專也沒急著拉開分差,搶占領先優勢。
幾球后,高專這邊先是東堂用吊球拿下一分,接著東堂和虎杖這對摯友又默契地聯手攔下對面主攻手的扣球,第一次將分差擴大到兩分。
不過,前橋中央也追得很緊,他們馬上就用二傳托球甩開攔網和發球破壞高專陣容等方式,把比分又追了回來。
雙方緊咬著一分分差互不相讓,氣氛逐漸焦灼了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兩隊的副攻手接連發球失誤互送一分,接著,前橋中央的主攻手山內也意外的發球出界,再次把發球權送到高專這邊。
眼見愛將山內都失誤了,白馬監督果斷地用了第一次暫停,讓大家回來老方手拉著手,一邊閉眼深呼吸,一邊聽他講解教導。
前橋中央暫停調整的效果不錯,再次回到場上后,他們先是用四號位平拉開的輕拍球將比分追平至11:11,接著,東堂的超手進攻被時刻準備著的后排隊員極限救起。在前排三點攻的輪次,他們用后排進攻進行突破,終于實現比分逆轉。
場上形式一轉,拿著一分微弱領先的一分,成了前橋中央,這也讓他們更敢打了。
不過,高專也并沒有讓這種情形維持太久,三球之后,秤金次和機械丸的成功攔網就再次讓高專逆轉,拿回了高專的主導權。
在高專和前橋中央戰得正酣之際,隔了兩個球場的烏野拿到了自己的春高首勝,眾人興高采烈地一回頭,才看到比賽的時候從旁邊一直傳來的震天動地的加油聲是屬于高專的。
“很好!伏黑的這么超級無敵螺旋球扣得非常漂亮,對手已經被你的氣勢壓制住了,請再接再厲,不要驕傲!”
“虎杖同學的攔網動作很漂亮,和東堂同學的配合默契得簡直像親兄弟一樣!”
“……嗯!東堂同……前輩!我說錯什么了嗎?你為什么要惡狠狠地瞪著我?”
“蠢村!吵死了!你能不能閉嘴安靜點!”
鑒于某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想不注意都難,烏野隊員們的視線很快就都落到了那個棕頭發大嗓門的生面孔上。
菅原:“那是誰?看上去和高專的人很熟。”
月島皺眉道:“這股子熟悉的感覺……倒是和日向、影山這兩個單細胞生物很像。”
影山滿頭問號地看過來,秒懂的山口捂嘴笑了起來。
在大家好奇的時候,倒是日向瞇眼盯著遠處那個晃動的異常活躍的人影看了看,很快就認出來了。
“啊!是澤村!”
“澤村?”烏野眾人震驚。
日向看著茫然的大地回過神來,“我不是說隊長。”
他指著熊貓身邊又蹦又跳的人影,笑道:“那個嗓門很大的人,是虎杖介紹我認識的朋友,來自青道高中的澤村榮純,他是打棒球的,去年隊伍還拿到了甲子園優勝呢!”
他這么一說大家就想起來了。
記性很好的菅原立刻想了起來,“哦,去年八月份虎杖寄過來的雜志上,好像就有他的簽名。”
田中和西谷眨著星星眼羨慕道:“原來是他呀!能像牛島一樣登上雜志,好帥!”
緣下:“不知道這次我們有沒有機會上電視和雜志呢?”
月島皺眉:“就是那個教得你整天說些奇奇怪怪話的人?”
日向反駁:“才不是奇怪的話呢!月島,你不覺得冰之長城這個稱號比毒舌之類的好聽嗎?”
月島:“哈?!”
及時擋在兩人中間的大地靜靜地微笑:“現場隨時會有直播鏡頭移過來,別給我搗亂。”
日向&月島:“……”
因著接下來沒什么安排,部分對澤村好奇的烏野隊員們就跑到了高專的應援席交流感情去了。
期間,日向和澤村驚喜聲連連,兩個明明是網友初次相見的人,倒是像多年未見的老友,好得都快穿一條褲子了。
說回比賽,場上兩支隊伍又經過了一段交鋒,虎杖總算是抓住機會用第一節 奏快攻拿到高專的第20分,并將分差拉到2分。
前橋中央并沒有著急,兩球后,他們先是背飛嘗試甩開攔網,但高專并沒有上當,后攔網死死盯著二傳手的托球方向,這才齊齊行動朝二號位移動。
再次面臨三人攔網,攻手還是心細如發的主攻手山內,他看了眼被擋著嚴嚴實實的身前兩三米范圍,球沿著斜線位置朝最靠內的伏黑的左手全力扣去,球撞上伏黑左手的手指后彈到網帶上,在上面疾走一段后滾落在地。
打手出界,21:20。
隨后,接起發球發起進攻的乙骨,也遭到了對手的三人攔網。
乙骨放棄被防護得嚴嚴實實的斜線,嘗試拐直線,可惜他扣球的力氣大了些,扣球出界,21:21,前橋中央又一次將比分追平了。
比賽臨近尾聲再起波瀾,一直處于落后位置的前橋中央似乎迎來了珍貴的轉機。
山內繼續發球。
乙骨嘗試吊球抓攔網手身后的空擋,被快步上前的山內和自由人接力救起。不想浪費進攻機會的前橋中央,便嘗試后排進攻,奈何攻手扣球的高度沒能壓下來,扣球出界。
下一球,變化了好幾種打法的東堂再次使用超手進攻,經驗豐富的自由人拼命將球救起,匆忙中球飛到網口,被跳起的秤金次迅速補扣。補扣的球一頭撞進了山內的懷里,球不受控制低低地朝著球網飛來。
前排的西川腦子一片空白,情況緊急,他下意識地抬腳用腳外側將球踢起,效果竟然意外的很不錯,堪比二傳手的托球。后排的山內一見這情況,毫不猶豫地助跑起跳,從后排發起進攻,將這一球結結實實地扣下。
22:22。
“竟然還能踢球嗎?”澤村瞪圓了一雙貓眼,一半是驚嘆于那一腳救球的絕妙,一半是對排球規則的驚訝。
終于找到自己展現機會的日向解釋道:“排球比賽里,可以用身體的任何部分接球!有幾次,我就是用臉接球的!”
澤村:“喔!好厲害!”
影山斜眼吐槽道:“你也好意思說。”
日向紅著臉(氣的)理不直氣也不撞道:“那、那又怎樣?能接到球就行了!”
過來看孩子的田中:“日向,這種事就不用說出來了吧……”
場上,接起對手發球后,東堂再次嘗試吊球,這次因為他進攻的氣勢給的很足,騙過了對面的攔網,總算成功下分了。
接著,接連用了好幾次平拉開的前橋中央突然打快攻,試圖打高專一個措手不及,但細致的伏黑抓住了副攻手秋山的動作,緊跟著起跳,并在半空中正正好地將球截下,單人攔網得分搶到了局點。
站在命運的交叉路口,一群十幾歲的少年們再也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露出了緊張與脆弱。
前橋中央的白馬監督又一次及時地站了出來,他叫了最后一次暫停,讓孩子們回來后手拉著手深呼吸,自己卻什么都沒說,只是在暫停結束后孩子們準備回到場上時才叫住了眾人,伸出手放在半空中,等所有人的手掌依次疊上來后,他才收回依次掃過孩子們的目光,大聲地說了聲加油。
每次訓練開始前都會做的冥想,很好地安慰了隊員們緊張的心情,大家調整好心態再次回到場上,接起發球后,二傳手冷靜地利用背飛甩開攔網,在前排三點攻的輪次,卻由主攻手西川發起后二進攻,突破高專攔網拿下這一分。
24:23,前橋中央搶回一個局點,他們還有機會。
自由人下場,副攻手秋山發球。
秋山有些緊張。前面他有過幾次發球失誤,他生怕這絕對不能出錯的一球,自己又失誤了,那就……
“秋山!”西川忽然回頭喊了他一聲。總是被大家嫌棄傻里傻氣的他,此刻臉上的表情無比認真,“就像平時練習一樣把球發出去就行了,有我們陪著你呢。”
“笨蛋,發球你又幫不上忙。”
嘴上雖然嫌棄,但他的心卻平靜了不少。
他深吸了口氣后將球發出,球在隊友們緊張的注視下無驚無險地越過中線。
乙骨穩穩地將球送到伏黑站立的位置,機械丸在四號位徘徊,伏黑和虎杖配合打短平快,砰的一聲,快攻被后排的西川頂了起來。
眼看球就要飛到高專這邊,淺野背對著球網起跳,伸手把球從網的另一側搶了回來,接應久保迅速跟上扣球,球被狗卷防起。
等到反擊的機會,機械丸的斜線進攻卻依舊未能將球扣死,前橋中央嘗試吊球抓防守空擋,被猜到他們可能會這么做的乙骨救了起來。
雙方還在拉扯,伏黑的扣球也沒能打死,前橋中央再次拿到進攻的機會。
四號位平拉開后,山內看著眼前熟悉的三人攔網,他的視線搜尋了一番,又想復刻前面有成功經驗的邊線制造打手出界,但已經在這上面吃過虧的高專怎么可能沒有防范。
“別想得逞!”
虎杖眼神一凜,攔網的手死死擋在那,接觸到球的瞬間朝場內一擺。
咚!
球被結結實實地擋在了前橋中央的場地內,高專攔網得分,25:23,高專2:0拿下了他們在春高的首勝。
第271章 畢生之敵的相遇
比賽結束后,高專眾人想著隔壁子場館已經開始了的女生們的比賽,左右剛辛苦賽了一場,需要休息回復體力,就一起過去給女生們加油助威去了。
至于日向,他和澤村很聊得來,等和虎杖他們打了聲招呼后,兩人就各自甩開同伴,肩并著肩去外面買周邊去了。
他們在外面逛得不亦樂乎,卻說半個多小時前在子場館比賽的梟谷,就遇上了隊長兼王牌的木兔因為嫌棄子場館的觀眾不如主場館多,現場不夠熱鬧,自己收獲的關注不夠多這個稀奇古怪的原因,陷入了低迷狀態。
索性,梟谷的隊員們都是身經百戰的,這一兩年里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王牌突然啞火的突發狀況,眾人齊心協力挑起大梁,竟然穩穩地抗住了對手密集的炮火,還花樣百出的從對手手里搶下不少分,看得好不容易打啞了王牌的對手氣得牙根癢癢。
見隊友們一個個突然變得驍勇善戰,拿捏了飼養木兔前輩的一百種方法的赤葦,及時用“小場館有小場館的好處,這樣就能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木兔前輩你身上”的借口,再加上“高專在主場館弄出一大堆熱鬧就為了吸引鏡頭,我們子場館不用做什么,鏡頭就能比他們多”稍稍挑撥,木兔立刻嗷嗷叫地滿血復活,在接下來的幾分鐘內殺得對面片甲不留,帶領梟谷贏下春高首戰。
接替梟谷使用子場館場地的,正是高專的女生們。因為男生們交好,女生們也能和梟谷說上幾句話,野薔薇當即就打趣起木兔上下限極大的表現來了。
家丑不可外揚,赤葦當即替木兔找借口圓上,左不過是突然狀態不好、體能下降之類的話。
在梟谷眾人收拾好東西準備退場,女生們放好東西上場熱身的時候,轉場來給女生們加油助威的兩位校長也到了。
大家都是平平無奇的排球少年們,哪見過開場由校長彈曲調激昂的電吉他暖場熱身的,當即不少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的人都停下腳步轉身,好奇地看著被高專的自來水應援團搖著藍白色搖花圍在中間,正激情彈琴的樂巖寺校長。
“嚯!這位老爺爺老當益壯呀!這么大年紀了,對搖滾樂還是愛得深沉呀!”
“這應援陣仗,真氣派。咒術高專有錢呀,第一天的比賽竟然請來了人彈吉他,嘖嘖……”
木兔也對彈電吉他的人產生了興趣,“那是誰?”
經理雀田是個百事通,對幾支經常合宿的隊伍的信息非常了解,她一眼就認出了彈吉他的那個正是高專的兩位校長之一。
“啊,那是高專的樂巖寺校長。聽說他行事嚴肅將規章制度,想不到他私下竟然這么酷!”
梟谷眾人皆是一驚,“校長?!”
驚訝完,他們看向場上高專女生們的臉上就多了幾分艷羨。
出戰高專的這么多支隊伍里,有哪支能得到高專這種校長親自來奏樂加油的榮幸呀。
在梟谷眾人羨慕高專親密無間的師生情時,場地外的春高紀念品出售處,日向和澤村路遇突發情況。
“那件T恤,請給我S碼的!”
就像命中注定的對手,就算隔著高聳的山和廣闊的海,但終有一天會相遇。
聽見這個聲音的瞬間,正和澤村以及不放心跟來看孩子的山口說笑的日向,幾乎是瞬間將目光鎖定在幾步外某個攤位前站著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一頭聳立的白發,個頭不高,看著和日向差不多,身上卻穿著某支隊伍的隊伍,顯然也是參賽選手。
和日向倏地不動的目光一樣,那少年的視線接觸到日向的剎那間,也聚焦鎖定在他身上。
旁邊的山口和澤村看著突然不動的兩個人好奇問道:“怎么……你們兩個認識?”
結果……自然是不認識的。
但日向的回答也很奇怪,說什么視線移開感覺就輸了,聽得山口二丈摸不著頭腦,倒是澤村立刻懂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那種感覺!就像遇見了畢生之敵!”澤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齒道:“想當初我和降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
山口聽著他咯吱咯吱的磨牙聲,訕笑著不說話。這些有天賦的家伙的精神世界,不是他這種普通人能輕易了解的。
日向略微一想澤村的話,感覺挺有道理,當即就把自己突然的感覺換成了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對手的自我警惕,看向少年的眼神也越發凌厲了。
對面站著的可是我的畢生之敵,絕對不能輸!
打量了對面的白發少年幾眼,澤村湊近日向的耳邊,用自以為很小聲,實際上聲音大得幾乎和扯著嗓子喊沒差別的大嗓門說道:“日向,我覺得這是個很危險的家伙。你看他的眼神,像貓頭鷹一樣,無論是埋藏在白天或是黑夜的危險,都逃不過他犀利的雙眼!”
山口聞言也是看那少年的雙眼,嗯……好真有幾分類似的感覺。
就是……我們幾個人直勾勾地盯著人家的眼睛看,不太禮貌吧!而且,澤村同學,你對自己的嗓門到底有沒有正確的認知呀,路過的人聽了你說的話,都有停下來看的了!
倒是那少年很奇怪,竟然還在和日向對視。這就是畢生之敵的氣場與默契嗎?
在山口尷尬得腳趾扣地,正猶豫著要不要硬拽著日向和澤村趕緊逃離現場之際,突然出現的影山解救了他們。
“星海前輩,你好。”
眾人驚訝:“影山,你認識他?”
等影山說明了原委,眾人才知,眼前這個看著和日向差不多高的少年,竟然是今年的國青隊集訓團的一員。
能被選入國青隊的,都是優中選優,只掐全國諸多符合要求的尖子中最出色的那茬,而眼前這名叫星海的少年,竟然能頂著這個巨大的身高劣勢入選國青隊?!
這怎能讓烏野眾人不震驚。
在日向和山口被星海的來歷震驚得愣在原地時,澤村倒是對星海的學校更感興趣。
“歐臺高校……你來自長野縣!”澤村欣喜地上前和星海打招呼,“我也是出身長野的!這么說來,我們是老鄉呢!”
星海被他自來熟的勾肩搭背弄懵了,半晌才看向在場自己唯一認識的影山,“他是……”
影山:“他是來自青道高中的澤村前輩。哦,對了,他不是打排球的,是打棒球的。”
澤村自豪地補充道:“去年的甲子園,就是我們青道拿下了優勝!”說著又理了理衣服,胸膛又向前挺了幾分,“而我,就是青道的ACE,是決賽的主力投手之一!”
以甲子園的國民度,星海自然知道甲子園,因此對澤村也高看了兩眼,當然,也僅僅是兩眼罷了,他平淡地哦了一聲后,很快又將目光投向了依舊直勾勾盯著自己的日向身上。
他往前走了兩步,明明沒有比日向高出多少,但他卻微抬著下巴,用俯視的角度看著日向,問道:“你打什么位置?”
對面這個橘色腦袋的家伙這種身高,常見于自由人位置,但自己莫名其妙響起的同類警報卻讓他不得不在意。
頂著星海睥睨的眼神,日向迅速道:“副攻!”
咔嚓,一道驚雷在星海的腦子里炸開。
副……副攻?!
果然,自己的同類警報不會無緣無故響起,原來是個厲害的!
“身高呢?”他的聲音急切了些。
“16……5cm!”日向原本猶豫的聲音,在吐出5這個讀音后,立刻變得堅定了。
正忙著安慰澤村,星海不是輕視他甲子園優勝投手身份的山口,手中動作停了一下。
唉?日向竟然悄咪咪地往上報告了一厘米……果然,是不想在畢生之敵面前輸了吧。
幾人眼睜睜地看著星海和日向你問我答又說了一會話后,星海才在同伴的呼喚聲中,帶著一臉“我贏了!”的興奮表情離開了現場,只余下對星海半點信息都沒問到的日向和伸長胳膊不愿放星海離開的澤村愣在原地。
“你小子回來!好歹我們都是長野人吧,你就不對我說點什么嗎?”澤村憤憤不平的對著星海的背影伸著爾康手。
山口笑著安慰道:“好了好了澤村前輩,你的厲害我們都知道的。”
自己的信息被套了個遍,對方卻出了個名字以及參加過國青隊外,自己一概不知,日向想到方才對方那睥睨的眼神,不甘心地找影山套話:“影山,你知道星海前輩多高嗎?”
明明看著和自己差不多高(甚至可能是他立起來的頭發看起來比較顯高),卻用俯視的眼神看著自己……
影山想了想:“169cm。”
“什么位置?”
“主攻手。”
“主……主攻手?!”
被驚雷炸得里外皆酥的日向不甘心繼續問道:“摸高呢!”
影山:“342cm。”
咔嚓,又是一道驚雷劈在日向的腦子里。他晃悠了幾下身子,差點沒站住,靠在了身后澤村的肩上。
這場景當初在國青隊集訓時見過不少次的影山,平靜地提議道:“剛剛來喊星海前輩的隊友不是說了嗎,接下來就是歐臺的比賽了,你要是好奇的話,可以現在過去看看。”
日向拳頭一捏,“走!”
第272章 折磨的聲音
今年的女排,除了那幾支常年出戰春高的傳統豪強外,又多了一抹新鮮亮色。
即便高專女排位于場地稍偏僻的子場館,但有樂巖寺校長一手絕妙的電吉他暖場,附近聽見聲音的,還有早些時候沒能趕上高專男生們開場的部分觀眾,大家紛紛聞聲而來,竟將子場館也塞了個半滿。
等大家看清楚場上正在進行比賽的隊伍都有誰后,注意力便都被隊員們給吸引走了。
“咒術高專!”
“原來是她們的比賽呀,難怪應援這么與眾不同。”
“IH那會,她們這支新隊伍就出人意料地打到了八強賽,沒想到春高又來了,新人真厲害。”
“看!替補區站著的就是她們新加入的那對雙胞胎!”
“嚯!又一對雙胞胎,不管是樣貌、身材還是發型都一模一樣,這要是沒有隊服上印著的號碼,誰能分清楚誰是誰呀!”
“胸前的數字這么小,比賽瞬息萬變,那么快的節奏下,我感覺很可能會看花眼。”
“看花眼又有什么關系,誰進攻就防著誰不就行了。”
“說得輕巧。”
“別的隊伍有一對雙胞胎就已經很難得了,咒術高專倒好……她們上哪找來的這么多雙胞胎?”
“誰知道呢……”
在觀眾們圍繞著高專的女生們熱烈討論的時候,女生們也在場上盡情地展現著自己的實力。
對手的三人攔網擋在身前,真希毫無懼色,冷靜地拐大斜線,把球朝著最內側的攔網手的手邊扣去,強行利用自己出色的力道和對扣球角度的掌控制造打手出界得分。
接著對手的交叉進攻被西宮桃猜準位置完美接起,三輪霞和真依默契配合打出快攻,再搶一分。
站位轉動后,對手用發球破壞高專的進攻陣容,混亂下理子穩住接替二傳手職責,真依看準對手都被真希吸引走的機會,和理子配合打出背飛二號位斜線進攻,殺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細心觀察的津美紀經過幾次嘗試后,抓準了對手快攻的時機,單人正面將球攔下,靠攔網強硬拿下一分。
眼見隊友們都如此給力,野薔薇這個顯眼包自然也不甘于人。她在前排的輪次,交叉使用近網的錘式進攻和球路更靈活的開網攻,打得對面每次都要多個心眼看好她起跳時離網的距離再進行選擇。
偏偏經驗豐富的野薔薇還會時不時地穿插輕拍球和吊球,總之進攻手段防不勝防,讓人難以對付。
表現如此出色的女生們,自然贏得了現場直播的鏡頭,曾經被黑暗掩埋了姓名的女英雄們,終于走到了璀璨的燈光下。
歷經數個小時的競爭,春高第一天終于結束。隨著夕陽一并離開的,還有參賽的40支隊伍。
早上還高高興興參加開幕式的一眾少年們,等到晚上已經少了大半。
幸好,高專以及和他們關系比較好的幾支隊伍都幸運的留了下來,準備著第二天的比賽。
高專下一場比賽會遇到的對手,是去年春高打進過前八的千石商,春高歷史最好成績,是好幾年前的四強,是支底蘊不錯的老牌強隊。
像這種老牌隊伍,各個位置的選手實力都很出色,其中最值得注意的,就是他們的王牌千鶴。
據說,那是一個實打實的排球呆子,身高185cm,長得高高壯壯的,平時在場下看著木訥少言,可等他上了場,手摸到了排球,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人活潑了,也敢和隊友交流了,甚至還敢朝對手挑釁……就很奇怪的一個人。
賽前,五條悟重點圈出了這個人,特意叮囑大家要小心,說這是一個和東堂很像很危險的家伙。
東堂拒絕承認這一點。
比高專更倒霉的,是時隔多年再次起飛的烏鴉。
烏野的對手更棘手,是今年IH的亞軍,來自兵庫縣的稻荷崎,一支有著奪冠實力的種子隊伍。
他們不僅擁有最接近全國三大主攻手實力的主攻手尾白阿蘭,甚至還有一名和影山一樣被選入國青隊集訓,被他蓋章很厲害的高中二傳手第一人宮侑。
得知烏野下一場的對手如此強勁,虎杖晚上還特地發消息鼓勵日向,生怕他太過緊張睡不好呢。
誰知道日向也是個神經大條的,即便下一場的對手是被眾多人看好的熱門奪冠種子,他卻依舊笑呵呵的和虎杖感慨可惜井闥山沒來,不然說不定有機會能看到全國第一和第二同臺競技呢。
虎杖聽他這么一說,才想起自己隊伍就是干掉了全國第一,搶到一個春高名額的罪惡之源。
有了自己打敗了井闥山,井闥山曾經又打敗過千石商,所以他們>井闥山>千石商這個大小關系后,本來還有些緊張的虎杖瞬間心情舒爽,當晚陷入沉沉的夢鄉睡得不知道多好。
1月6日,春高第二天。一大早,剛從寂靜中蘇醒不久的球場就要迎來一場焦點戰,以黑馬之姿爆冷打敗白鳥澤的烏野對上奪冠種子稻荷崎。
男生們的比賽安排在上午第三場,吃過早餐后就先由五條悟帶著去練習場館熱身。倒是女生們和烏野同是第二場,還是緊挨著相鄰的球場。
在五條悟的熱情邀約下,今天澤村依舊會來現場給大家加油。
因著昨天和日向相談甚歡,兩人一起shopping的交情,聽聞今早第一場烏野就有場硬仗要打,澤村說什么都要來給日向加油,這不,習慣了早睡早起的他,已經早早站到了烏野的看臺上了。
今天,倉持倒沒跟著過來了,他昨天把家鄉那棟廢棄大樓有異樣的情況報給高專眾人后就完成了任務,只有昨天看過排球后感覺挺有趣的降谷跟著澤村一起過來了。
這里必須得說一句,今天澤村來給日向加油的決定實在是太正確了,因為誰也沒想到稻荷崎的應援團這么“極具特色”。
聽著不遠處又一次突然響起又突然結束的吹奏聲,野薔薇一個不小心差點崴到腳。
“搞什么!他們的吹奏聲怎么這么響?吵死了!”她不爽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抱怨道。
真依也不高興地看著隔壁看臺上聲音極具穿透力的稻荷崎應援團,感覺心臟被吵的砰砰亂跳,讓人心煩,完全靜不下心來。
這就是主場館的不好之處了。現場同時進行著好幾場比賽,各支隊伍的應援團為自己的隊伍聲援這無可厚非,但相鄰的球場受到影響也是難以避免,尤其是像發球這種一緊張就容易出錯的環節,突然被稻荷崎這種節奏感和破壞性極強吹奏聲打斷,真的很容易失誤。
不過,要說受到影響最大的,肯定還是身為稻荷崎對手的烏野了。因為……稻荷崎的應援團他不講武德,會在烏野發球的時候喝倒彩!
聽著滿堂的喝彩聲,澤村傻了眼。
棒球和排球的應援規則不同,棒球比賽嚴格要求了只有在己方隊伍的進攻半局才可以發聲應援,決不允許干擾對手進攻。而排球就沒有這個限制了。
雖說觀眾不受這個影響,不高興了也會給對手加油,笑話你投得很爛之類的情況,但那都是零零散散的聲音,不像此刻的稻荷崎那樣,是有組織有預謀的,聲音直接壓過了由烏野的教導主任帶領的沒什么應援經驗的烏野應援團。
澤村哪看得下去,他自認為自己是個很有領導力的人,昨天又加入高專的應援團,學習到了熊貓總結的豐富應援經驗,他當即就搶過教導主任手里的擴音筒并將人擠開,然后扯著他那洪亮不輸于喇叭的大嗓門沖烏野的臨時應援團喊道:“來,大家跟著我喊!嘿咦!嘿咦!來一發!吼咦!吼咦!來一個!鳥野,來一個!”
被他超自來熟的指揮唬住,烏野的臨時應援團成員們下意識地跟著他喊了起來。
旁邊安靜站著的降谷聽出不對勁來,他戳了戳激情揮舞著手臂指揮的澤村,指著手里拿著的橫幅上印著的烏野兩個字給他看,道:“你喊錯了,是烏野,不是鳥野。”
澤村:“……!!!”
幸好,烏野的學生們對于自己學校的名字還是記得非常清楚的,眼看鳥字就要脫口而出,上百號人猛地意識到不對勁,及時咬著舌頭把即將脫口而出的鳥字給咽了回去。
同時,被澤村一屁股拱開的教導主任也找到了自己的假發重新戴上,氣沖沖地指著澤村喊道:“這位同學,你好像不是我們學校的吧?好端端的,怎么跑到我們烏野的應援團來搗亂?”
“我是日向的朋友!”澤村著急*道,“哎呀,現在不是解釋這個的時候,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對面那些陰險的家伙用聲音影響到我們發球!”
說完,他又指揮著烏野的應援團大聲喊起了口號。
聽澤村說的很有道理,他又風風火火的立馬投身到應援事業中,左右氣不過的教導主任注意到澤村身邊安靜站著的降谷,他眼神一凜,視線瞬間鎖定在降谷身上,試圖從他嘴里套出點實話來。
不擅長與人打交道的降谷:“……”
他立刻閉上雙眼打起了呼嚕,試圖用熟悉的裝睡逃避回答。
教導主任:“……”
你能不能裝得認真一點?心虛得冷汗都冒出來了!
有了澤村的出手相助,接下來幾球,稻荷崎應援團的喝倒彩聲對烏野的影響小了很多,大家總算找回了一點狀態。
不過,這和高專的女生們一點關系都沒有,甚至,在加入澤村號大喇叭以及他想出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口號后,女生們額頭上蹦出的憤怒井字符越發多了。
“金烏展翅,日向,飛吧!”
日向:嘻嘻,澤村夸我是金烏展翅!
“完美的配合!這就是山峰為展翅的烏鴉送上的精準助力嗎?讓人多么感動的默契呀!影山同學,你就是二傳手的NO.1!”
影山:第一?及川前輩在排序里嗎?
宮侑:哈?(冷漠凝視)
“人們不是失去月亮,因為太陽落下后月亮注定會升起!這位月亮同學,好攔網,再來一球!”
月島:(羞恥紅了臉)這家伙能不能把嘴閉上?
聽著以上連珠炮似的完全沒有停歇的奇怪夸贊,越來越暴躁的真依網前一個突然跳起,把飛到網口的冒頭球全力扣下。
咚!
球落在地上后高高地彈開,巨大的聲響嚇住了周圍的所有人,差點被反彈球砸到臉的對方自由人更是愣在了原地,半天沒動作。
隔壁球場的應援較量也停了下來,大家驚訝地看向真依,卻見她緊握著雙拳低頭沉默許久,然后抬頭,展露一個燦爛的笑容,“好爽呀,終于安靜了。”
有同樣感受的,還有稻荷崎的二傳手宮侑。
自家的應援團他能指揮著隨時安靜,可澤村那張破嘴可是一直叭叭的根本不帶停的呀,哪怕是他發球的時候也一樣,有一次他就是受到影響發球失誤了!
野薔薇回憶著剛才那球的力道,嘴角抽了抽,“那家伙怎么突然發狂了?真嚇人。”
西宮桃則腹誹真依能忍這么久,耐力見長了。場下,夏油杰滿意地看著真依點點頭,對她的期望更高了。
“剛才那球打的不錯。”真希送上了自己的肯定,順便跟大家囑咐道:“不過,比賽現場會遇到各種突發狀況,我們沒能力解決,就只能努力去適應。”
“大家靜下心來別著急,別被外界環境帶跑了自己的節奏,對手的情況和我們是一樣的,很公平,我們把這當成一次特殊的挑戰來應對就行了。”
“是。”
澤村被真依搞出來的動靜嚇出了一雙貓眼,那一球下去,聲音跟降谷那些時速150km的火球一樣嚇人,打排球的女生這么強勢嗎?
喜歡看浪漫甜蜜少女漫,身邊遇到的一直都是溫柔類女生的澤村,第一次從女生身上感受到可怕的氣息。
你有解決辦法,我就有新難題等著你。在澤村用洪亮的聲音,帶領著烏野應援團撕開稻荷崎的喝倒彩攻勢后,他們很快就轉變思路,換了一種方式和澤村打擂臺。
要知道,稻荷崎應援團不僅人數眾多,他們還帶了一整支吹奏部過來呀!
見單純的聲音比拼壓不過澤村一個頂十個的大嗓門后,稻荷崎立刻轉變思路,在吹奏部的引導下唱起了歌。
歌曲的調子和口號可不一樣,只要你多聽幾遍,腦子里就能留下旋律,尤其是上百人齊聲合唱的聲勢,想要干擾破壞還真不容易,澤村嘗試帶了幾次口號,都以失敗告終。
倒霉催的高專女生們又要受苦了。
隔著一道球網的斜對面看臺,稻荷崎的歌聲排山倒海之勢朝她們壓過來,身后不遠處,一個大號的喇叭叭叭叭的帶著一群人喊著一堆奇奇怪怪又很押韻的口號,就很……折磨。
她們寧愿再和兩面宿儺打一次,都不想受這般摧殘。
萬幸,女生們并沒有經受太久的折磨,來拯救她們的女英雄到了!
在澤村所帶領的烏野應援團節節敗退之際,田中的姐姐田中冴子帶領著太鼓隊趕來救援了。
有了太鼓聲和稻荷崎的吹奏部打擂臺,澤村終于能專心的和對面比比誰的聲音更大了。
而對于耳朵飽受折磨的高專女生們來說,交替的太鼓聲和吹奏聲掩蓋了各種節奏、調子奇怪的口號,她們終于能把雙方的應援聲當成類似樂巖寺校長的吉他聲一樣的背景樂,專心于眼前的對手了。
野薔薇舔舔嘴唇,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對手,摩拳擦掌,“煩人的聲音被蓋過去,終于能專心打球了。”
第273章 搶人
不要小瞧了擁有狂暴buff的高專女生們。
在被糟糕的現場環境吵得腦殼疼后,女生們一個個將怒氣轉化為動力,球扣得啪啪響,很快就拿下第一局。
在女生們休息結束,準備打第二局的時候,隔壁喧鬧依舊的球場上陡然爆發出一陣激動的嚎叫聲,澤村更是爆發出一陣欣喜的爆鳴,聽得讓人心頭猛地一跳。
女生們望向計分板,原來是烏野終于找到機會突破稻荷崎的防守,甩開緊咬不放的對手,率先拿下第一局。
歌姬啃著五條悟帶回來的喜久福,尤在可惜樂巖寺校長日理萬機,今天沒工夫繼續過來彈琴,不然哪還有稻荷崎和烏野的應援團出風頭的機會。
第二局,對手從開局就想抓領先優勢,搶回一局,但被激起好勝心的女生們死死地按著,沒給機會。
眼看局勢盡在掌握,下半場當分差擴大到4分的時候,夏油杰更是一口氣換下理子和三輪霞兩名先發,讓早在冷板凳上等得不耐煩的枷場姐妹上場,打起了蓄謀已久的雙姐妹花陣容。
即便隔壁球場烏野和稻荷崎打得熱火朝天,火星撞地球,可等到高專換上枷場姐妹后,還是吸引了一小波的關注。
早在拿到選手手冊的第一天,就有不少人期待能在賽場上見到兩對雙胞胎同臺競技的罕見畫面,如今真發生在眼前了,眾人的期待可想而知。
不知道是不是把當初津美紀的那番話聽進去了,菜菜子在拿到春高代表資格的第二天就去染了頭發,把頭發染回了黑色。
這會兒她和美美子兩個都留著齊劉海,一頭緞子似的柔順長發在頭頂盤成一個丸子,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頂著如出一轍的穿著打扮,隊友們要不是熟悉她們各自的性格,能從表情中分辨一二,換個陌生人來,不仔細看清隊服上的號碼,乍一看是絕對分不清誰是誰的。
這也便罷了,偏偏這兩人和已經打出名頭來的男生們一樣,是個多才多藝的,各個位置都能打一打,兩人一會幫著接過一傳的真依托個球,一會跟著同伴們攔網,一會又跑到界外飛身魚躍救個球,哪哪都有她們的身影。
每時每刻,都能在前排看到她們,如果不認真看清她們身上的號碼,你根本分不清這是從后排上到前排來托球的美美子,還是本就站在前排,能隨時起跳進攻的菜菜子,又或者兩個人都只是個干擾注意力的幌子,真正的殺招藏在另一對雙胞胎身上。反正就……很煩!
看臺上的觀眾們看得目瞪口呆。即便他們站在高處俯視全場,擁有更全面的視角,可隨著場上兩對雙胞胎的交叉跑動,他們沒一會也看花了眼,一時間竟不能快速分辨出真正能參與前排進攻的人到底是枷場姐妹中的誰,更別說一網之隔的對手了。
這就是雙胞胎選手的可怕之處嗎?眼睛都要花了!
高專女生們的第二場比賽,就在越打越興奮的菜菜子的怒吼聲中落下帷幕。接下來等待著她們的,就是最艱難的一天兩戰魔鬼第三天了。
2:0贏下比賽的女生們收拾好東西退場的時候,隔壁烏野和稻荷崎的球場上,還緊鑼密鼓地打著焦灼的第三局決定戰呢。
當身份換成了觀眾,女生們再聽兩隊爭鋒相對般的應援聲,心情也沒那么煩躁了,反而從澤村那不帶重樣的起給每個人的外號里咂摸出趣味來。
眾人一樂,便尋了幾個空位往烏野的看臺后面一坐,連已經上場熱身,準備開賽的男生們那也沒多給一個眼神。
何止是女生們呢,就連主場館的其他觀眾,也沒幾個將注意力落到準備開賽的高專男生們身上。
往日受到諸多關注的高專能有今日的冷落,實在了烏野和稻荷崎的比賽太精彩、太跌宕起伏了,看得人不舍得挪開眼。好在男生們也不在意,甚至樂見其成,能安安靜靜地比個賽也不容易呀。
話不多說,比賽開始。
千石商的王牌千鶴,果然如傳說中那般,是個場上場下截然相反的人。
男生們剛見識過他在場下呆呆笨笨,連轉身拿個東西都能撞到人的情景,幾分鐘后,這人就當著虎杖幾人的面一跳三米多高,扯著嘴角張揚地笑著將球從他們頭頂扣過去。
嘶……這股子瘋勁,倒是和東堂很像呢,虎杖暗想。
被拿來比較的東堂,盯著對面傻笑的傻大個眼神晦暗不明,能和他的腦回路搭上筋的虎杖一看就知道,他估摸著又想問人家喜歡什么類型的女生了。
有了佐久早這個差點把他們當成一群神經病的前車之鑒,虎杖及時拽住東堂結實的胳膊,湊到他耳邊小聲勸說道:“東堂,有什么話,比完賽再說吧!人就在這不會跑,到時候你想問什么都行,能慢慢聊!細細聊!”
他在“慢慢”和“細細”兩個詞上咬了重音,生怕東堂聽不出來,一沖動就直接開口將黑歷史復刻一遍。
身后假裝互相鼓勵放松心情的其他人,在見到東堂點頭轉身的動作時,也紛紛松了口氣,將提著的心重新放了下來。
太好了,他們的臉面終于暫時保住了!虎杖干得漂亮!
可惜,有些臉面今天是注定會失去的。
這頭虎杖剛把蠢蠢欲動的東堂安撫好,那頭,五條悟趁著場館內暫時安靜了片刻的功夫,揮舞著胳膊扯著嗓子,就沖站在烏野看臺最前排的澤村吶喊道:
“澤村,我們的比賽開始了,你快過來幫我們加油,我們的比賽可不能少了你呀~”
澤村在看臺上為烏野沖鋒陷陣的場景,現場不少觀眾都看在眼里,還把他當成了烏野應援團的指揮呢。這會兒五條悟這一嗓子喊出來,不少觀眾都怒目而視,用譴責的銳利目光將咧著口大白牙招手的五條悟扎成了刺猬。
這人好不要臉,怎么還搶起別的隊的應援團指揮來了?還是在隊伍和對手搏命四殺,即將爭奪出勝負的緊要關頭!什么仇什么怨呀!
被怒視的五條監督很茫然。
大家怎么這么看著他?
不解地搖搖頭,他繼續呲著口大白牙沖澤村招手:“快過來呀,就等你了!”
原本還對澤村當眾掀了自己假發行為頗為不滿的教導主任,他在和澤村齊心協力對抗稻荷崎應援團的過程中,也產生了惺惺相惜之感,對這個上趕著幫忙的小伙子充滿了好感,哪舍得這個應援助力被別人奪去。
他當即雙手叉腰,擺出平時在學校教訓學生的譜來,沖著五條悟怒道:“這位老師,你怎么還搶起人來了?澤村可是我們隊日向的朋友,來給他加油的!你又是澤村的誰,喊他過去他就得去呀?”
成為焦點的澤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雙大大的眼睛唰地變成了心虛的貓眼,可教導主任尤未發覺,自信滿滿地拍著澤村的肩膀為他撐腰道:“澤村,你就放心地繼續給日向加油。有我在,我看誰敢喊你走!”
五條悟微微一笑:“可是,澤村就是我請過來幫我們隊的孩子們加油的啊。”
說著他指了指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看臺后排的音駒隊員,問道:“吶,音駒的隊員能幫我作證,昨天澤村就在這幫我們加油了。”
教導主任以及現場觀眾的視線,落向被五條悟指著的黑尾身上,甚至現場直播的攝像頭也有一個跟隨著搖了過來。
黑尾不想惹麻煩,很干脆地點頭答了個“是”,就微笑閉口不言。
教導主任難以置信地去看澤村,卻見到他一副心虛至極的模樣,哪還有不懂的道理。
這臉呀,還是丟到自己身上了!
眾目睽睽之下,場內最引人注目的大喇叭花落高專,五條監督喜滋滋地丟過去一包喜久福,場上的高專隊員們臉上卻沒一絲喜色。
自家監督當眾搶人,搶的還是一個幫別的隊加油過程中吸引了一大波關注的熱搜圣體,這種“福氣”可不是他們消受得起的。
有了搶人這突發環節,場內觀眾們的注意力總算有幾分落到了高專的比賽上,這讓某位白發監督愈發得意自己的隨心之舉,心道自己簡直就是這世界上最棒的監督,竟然為了照顧孩子們想要出風頭的心情,做到如此地步,真真是個好老師呀!
同時,隨著越來越多的視線落到澤村這個被搶的香餑餑身上,總算有人通過澤村那標志性的大嗓門和各種奇怪外號,明白為什么看到他有股熟悉感了。
“那不是青道的王牌澤村榮純嗎?!他怎么跑來看春高了?”
“青道……澤村……啊!去年甲子園的優勝隊伍!難怪我聽他起外號有種熟悉的感覺呢!”
“他一個打棒球的,為什么會認識打排球的人?”
“你忘了,高專可是打進甲子園拿到過四強!更何況,高專和青道都是東京賽區的隊伍,肯定是之前交手的時候認識的。”
“原來是這樣……嘿,高專的人脈還挺廣的,排球這邊好幾支強隊那都說得上話,棒球這邊還和去年的甲子園優勝投手處成了好朋友……”
“還是選手們厲害啊,有實力到哪都能發光。”
“確實。我真羨慕高專的學生們,隊內氛圍這么好,老師又和藹可親。”
“我記得你妹妹明年就要升入高中了吧,怎么,心動了?”
“是。”
“心動就去看看唄,聽說高專為了搶學生可是給出了不少優惠規則,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
“我立馬讓爸媽看看去!”
第274章 VS千石商(1)
當眾和其他學校搶起人來,還因此把觀眾們的注意力引了過來……
要是因為其他收獲關注也就算了,偏偏是因為這么一個帶著些許孩子氣的原因,高專的男生們倍感丟臉,都不怎么愿意看自家監督,只埋頭專心打球,將滿腔不能嘶吼出聲的心情通過瘋狂進攻發泄出來。
千石商到底是殺進春高,還曾拿到過春高四強的隊伍,有著不俗底蘊,除了一個個子高挑的一年級副攻手外,其他人都將接球基本功磨煉得很好,遭受了高專的一輪輪強攻后,分差僅被拉開三分而已。
那個千鶴也是妙人,伏黑只當他在排球上有點癡,可沒想到這家伙能癡到這種程度。
他十分珍惜二傳手給他的進攻機會,每一球都當成最后一球、最后一分來打。
二傳手的托球精準無誤送到位也就罷了,就算失誤偏離了位置,他也會拼盡全力去夠到球,想盡辦法調整身體,在有限的條件下努力打出最合適的進攻。
有好幾次,他盡力將球扣過網后身體失去平衡狼狽地摔了下來,那沉重的悶聲,伏黑隔著球網聽到都替他感覺疼。但千鶴卻像完全沒有痛覺似的,摔下來后一秒鐘也不耽誤,立刻爬起來,第一時間去看自己扣過去的球落到哪了,盡職盡責的很。
相似的場景,伏黑在日向身上看到過,在黑尾身上看到過,在木兔身上也看到過。這種感覺,被日向稱為熱愛。因為熱愛,所以才會為了目標不顧一切。
千鶴的進攻又得分了。
即便二傳手托球失誤,但他依舊憑借著滯空的那瞬息機會極力調整,并趕在自己下落的最后機會將球扣在靠近邊線的伏黑的左手無名指和小拇指上。
兩根手指猝不及防被蓄滿力道的球砸開,疼得伏黑當即皺了眉。球觸及他的手指后立刻彈開落到了界外,打手出界,千石商再追一分,14:15。
伏黑試著動了動兩根疼得發麻的手指,折了。他舉手向主裁判示意,早就注意到異樣的綺羅羅拿著醫用膠布,已經站在場外等著他了。
綺羅羅一邊熟練的用膠布將他把兩根手指纏好,一邊笑道:“這下好了,春高第一個‘吃蘿卜’的人終于揭曉,狗卷后面一個月的臭襪子有人幫忙洗了。”
自己什么時候成了賭局中的一環了?
伏黑挑眉,問道:“幫狗卷前輩洗臭襪子的是誰?”
綺羅羅看熱鬧不嫌事大,指了指虎杖,“他。虎杖可是經過了一番縝密分析,一口咬定相較之下更身嬌體弱的你,是最容易‘吃蘿卜’的。”
“身嬌體弱?”伏黑瞪著虎杖咬牙切齒道。
虎杖忙不迭地擺手否認,“伏黑,這話可不是我說的!”
“還有,綺羅羅前輩,當初我明明說的是,和其他人比起來,伏黑不如東堂和秤前輩那般身材健碩,能一力降十會,也不如乙骨前輩、狗卷前輩還有機械丸那樣靈敏善變,他性子又軟,碰上事了又死心眼想著自己能抗就抗著,所以之前才動不動就被人揍得吐血,跟童話里的病美人似的,到了賽場上還這樣肯定第一個吃虧。我這可是科學分析,從頭到尾沒說過身嬌體弱這個詞呀!”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眾人包括伏黑的關注點都落到了病美人這個和他完全不搭噶的詞上。
乙骨努力控制好表情,心想這話聽起來怎么怪怪的?
秤金次就沒什么顧慮,抱著胳膊毫不留情地嘲笑道:“歸納總結起來,病美人……不就是身嬌體弱的意思嗎?”
伏黑的臉又黑了幾分,他抬起完好的右手朝著虎杖的腦袋就砸了過去,砸得虎杖捂著后腦勺無聲地流淚,卻不敢當著伏黑的面發出任何聲音。
“大芥。”狗卷拍了拍虎杖的肩膀,安慰了他一番,幸災樂禍被他仔細收了起來,沒在受害者面前露出分毫來,生怕包圓了自己一個月臭襪子的人會被氣跑嘍。
一番鬧騰,伏黑受傷的手指纏好,眾人回到場上,比賽繼續。
千石商得分后,站位輪換,剛才扣球得分的千鶴轉到一號位發球。
千鶴能穩穩坐在王牌的位置上,自然是包括發球的方方面面都練得可圈可點。
他有一身好力氣,大力跳發又練得如火純青,再加上發球不需要像扣球那樣,需要考慮對手攔網、考慮如何避開防守找空點,只需要把球好好地發過球網,落在對手場地內就行了,附著在排球上的力道自然比扣球還要強。
在他那不輸東堂幾分的發球力道沖擊下,狗卷的小身板還真不好抗,接球時膝蓋當即就磕在了地板上,球也沒能好好的送到位。
乙骨心頭一緊,在看到發球被接起來還有調整的空間時才略松了口氣。
他迅速從等待著的前排朝后跑了幾步,然后雙膝蹲下腰也向后傾,舉起的雙手精準無誤地將球送到虎杖身前。
比乙骨托球的動作更快沖出來的虎杖,他在跳起后正好等到送到手邊的球。乙骨和他的完美配合搶出了零點幾秒的時間,虎杖將球從一左一右趕來攔網的兩名攔網手中間擊過,快攻得分。
“老虎插上了翅膀,就像這句話說的那樣,虎杖同學用他的速度和高度告訴我們,對手堅固的防線并不是無法突破的!高專的諸位隊友們,不要辜負虎杖同學辛苦付出的努力,前進!繼續朝對手發起進攻吧——”
球落地后,還沒等虎杖暢快地怒吼出聲,身后的看臺上就有一道高亢的聲音搶在他之前炸開了。
聲音的主人,這兩天過來看比賽的觀眾們都知道,是趁著新年假受到高專的五條監督邀請,過來給他們加油的青道的王牌澤村榮純。
那家伙也不知道吃什么長大的,一連吼了快一個小時,那嗓子還是杠杠的,聲音沒有一丁點弱下去的苗頭。
站在他身后離得最近的幾個高專自來水應援團成員,覺得自己的耳膜被炸得一跳一跳的,吵得腦殼嗡嗡疼,但站在選手的角度來考慮,這家伙的加油應援又挺有效果的……這大概就是甜蜜的煩惱吧。
14:16,分差兩分,虎杖發球。千石商利用長背傳拉開攔網,接應在二號位發起斜線強攻,秤金次和機械丸趕到攔網,對手卻考慮到高專的攔網速度,用的是開網攻。
接應利用遠離球網的距離調整扣球路線,避開攔網將球打到高專后排斜線的夾角處,壓線得分。
下一球,千石商將球瞄準后排的伏黑,逼迫他來接一傳,讓轉到前排的乙骨來托球,以減少一個高專在前排的進攻點。
這打法高專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他們也練出了一套成熟的應對辦法。
這一球,乙骨順著這邊的心思來托球了,不過發起最終進攻的不是前排的秤金次和機械丸,而是藏在秤金次高大身材后面的東堂。
接著后排梯次進攻,高專再得一分,15:17。
下一球,千石商的進攻被狗卷穩穩當當地防了起來,可同樣的,高專的進攻也被對手的自由人沒收。雙方拉扯一回合皆無所獲,二傳手選擇再次相信千鶴,將球交給他來破局。
千鶴面對高專的雙人攔網,數次強攻后陡然改成吊球,在后排隨時準備著的伏黑條件反射地撲倒將球高高救起。
千石商的隊員們看向乙骨,正準備捕捉他托球的動作,卻意外地發現他在右側攔網落地后并沒有動作,而是選擇原地起跳!
這……!
眾人詫異地將視線轉回到球上,卻發現機械丸不聲不響地跑到了球的下方,快速的把球朝乙骨這邊送,千鶴和副攻手一驚,趕緊起跳想要攔住乙骨的扣球,卻遺憾滿了一步,眼睜睜看著球沖他們頭頂飛過,落在了自家的場地內。
乙骨羞澀地笑著望了盯著自己瞧的千鶴一眼,這才轉身和機械丸擊了一掌,笑道:“球傳的不錯。”
高專能托球的可不止乙骨、伏黑和站在替補席的加茂,只要需要,場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能托球,只不過不同人搭檔起來默契度有所差距罷了。
技多不壓身,習慣了不進則死的人,學起什么來都帶著一股子一定要學會學好的狠勁。
機械丸平靜地搖搖頭,“位置還是偏了一點,下次再調整。”
乙骨想起他有著十幾年的機械身軀使用經歷,知道他習慣了有機械輔助下的精準把控,對精準度有著嚴格的要求,也就不再多說什么。
千鶴被對手們拉著走到人群中時,表情里還帶著一絲呆。
他們按住后排二傳,逼迫前排二傳手托球,以達到削減高專前排進攻點的目的落空了。對手用具體的表現清楚地告訴他們,有的是不同的辦法來解決,根本不慌。
千石商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擊,接下來讓高專抓住機會陸續又得了幾分,將分差拉到五分。但他們醒悟得很早,在千鶴不要命般的進攻帶動下,他們一口氣追了三分回來,最終以23:25輸掉了第一局。
也許是下半場全神貫注的和醒悟爆發的千石商纏斗,高專連烏野和稻荷崎的比賽什么時候結束了都不知道,還是中場休息的時候聽澤村那個大嗓門伸長了脖子跟他們一通叭叭叭,才知道烏野第三局竟然32:20戰勝稻荷崎,爆冷拿下了本屆春高其中一支奪冠種子隊伍。
看著已經換上一批陌生選手、喧囂不再的那片場地,高專眾人久久沉默著。
為烏野高興的同時,他們也為稻荷崎感到可惜。
誰能想到,IH的亞軍,春高的奪冠種子之一,竟然倒在了春高的第二天,他們的首場比賽上。
世事無常,哪怕在山巔站久了的老牌豪強,也有崴腳失足的一天。而這,也是充滿了奇跡的體育競技賽場的魅力之一,給予每一個熱愛它的人公平挑戰的機會。
至于你能不能挑戰成功,榮冠在你頭頂的諸多榮耀并不會告訴你答案,只有汗水沖刷后的結果能決定比賽結束后那是張笑臉還是哭臉。
第275章 VS千石商(2)
高專和千石商的第二局,以換了強沖陣打法的千石商連得兩分,后又利用其穩妥的接球防線數次防起高專的扣球,拉長戰線再突然利用短落點的輕拍球取得三分領先開始。
徹底活動開手腳的千鶴,在第二局打得也更兇了,好幾次在網前對上東堂和虎杖的摯友攔網也一步不讓,一次成功避開攔網扣球得分,兩次打手出界,一次扣球出界。至于被兩兄弟結實攔下或有效攔網的球,更是不勝枚舉。
又是一次站位輪轉,千鶴從后排轉到了前排四號位,高專這輪在前排的則是乙骨、秤金次和機械丸。
別看千鶴一副傻愣愣只知道埋頭進攻的樣子,他在排球上的直覺還真不錯,只幾輪交鋒,他就試探出乙骨是其中反應最快,對時機的把控最好的人,接下來的扣球就都盡量避開乙骨的攔網,嘗試從秤金次和機械丸攔網的間隙中找機會,這次也一樣。
在將高專的扣球防起后,迅速組織反攻的千石商將得分的希望又給到了王牌千鶴。
他們是一支愿意相信王牌的隊伍,而千鶴也愿意一次次為了隊伍突破自己的極限。
二傳手和副攻手配合朝四號位方向傳球,副攻手氣勢洶洶起跳揮臂,作勢要扣球,而千鶴則隱在人群中悄悄行動。
乙骨和秤金次朝最右邊的四號位掃了一眼,沒看到朝前助跑的人影,乙骨留了個心眼,讓秤金次和機械丸去攔副攻手的控球,他則停在附近隨時準備做補救。
事實證明,他的警覺是正確的。在副攻手揮空從下墜的球正前方一晃而過后,一道身影從副攻手的后方和他交叉跳了出來。
是千鶴!
乙骨立刻朝著千鶴跳起的位置蹦了過去,剛落地的秤金次也迅速補了過來。千鶴看準兩人攔網的雙手之間那道狹窄的縫隙,全力將球扣了過去。
啪!
球穿梭而去,又快又重地砸在了東堂身前一步遠的位置,東堂來不及上前救球,16:14,千石商率先拿到第16分,主裁判吹哨,第二次技術暫停。
和第一局的情形截然相反,第二局高專一直處于落后的狀態。千石商用實力證明了春高無弱旅,即便高專因為爆冷戰勝井闥山而聲名大噪,對上別的縣一路廝殺出來代表,他們依舊得全力以赴。
不過高專一路緊咬著1~2分隨時都有機會追平反超的區間,絕不讓分差繼續被拉大。
技術暫停為大家講解戰術的間隙,五條監督愁眉苦臉的直嘆著氣,哀嘆為什么連著兩場遇上的對手都是和他們球風相克,擅長防守的。
第一場比賽,他好不容易用“首戰定乾坤”、“第一場表現得太軟弱容易被后面的對手看輕”等理由,再加上比賽中對前橋中央穩定軍心的冥想大法的好奇,以及東堂的超手進攻等調動起大家的積極性,讓大伙以一個還算不錯的表現結束了第一天,可今天怎么又是這種對手啊!
合宿的時候,五條悟聽其他監督說過球風相克這件事。
原本,他是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的。畢竟他本人就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一直站在山巔高不可攀的那個,自然自信自己教出來的學生也是所向披靡,沒有誰能阻擋的。
不過嘛,和音駒的練習賽打多了,任他的嘴再硬,也不得不承認,和音駒這種防守好、擅長找機會的隊伍打比賽,是真的累。
他們不怕烏野這種配合好,擅長多點進攻的隊伍,也不怕梟谷這種擁有超一流水準主攻手的強攻隊伍,最怕的就是像音駒這種擅長防守的隊伍。
也不能說是怕吧,而是對付起來比較……吃力。
這類隊伍通常都擅長長線作戰,打防守反擊。而高專的隊員們,雖然一個個單拎出來都是不錯的,更有東堂、虎杖、伏黑等專心起來連自己人都害怕的“怪人”,可他們就像冬夜里的焰火棒,锃亮,漂亮,可燃得也快,一會就滅了。
身為王牌的東堂更是其中翹楚。
他本就是隨心所欲的性子,喜歡的是真男人就拳拳到肉,面對面痛快的來一場直接的較量,而不是來來回回好幾個回合都不能把球扣死的折磨,這種激烈度不夠的球,幾球下來就能讓他喪失興趣,失去動力,不負以往的銳氣。
秤金次也不必說,當初忽悠他入部,就是用的打球猜不到結果很有激情的理由,一旦比賽中沒有能激發起他激情的點,那這場比賽他就能用各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明目張膽的偷懶不盡力。
伏黑則像個身體里隱藏了一個雙倍能力增益buff的狂戰士,一旦遇到像木兔、佐久早等強敵,這個增益buff就會被動觸發,勇猛的讓東堂都瞠目結舌。
不過因為觸發這個buff后,會激發東堂的興趣,引發同隊不良競爭的debuff,經五條監督多次勸說無果后,伏黑平時最多激發b*uff百分之五十左右的能力,不敢隨便火力全開了。
刨除這三人后,先發的七個人竟然只有乙骨、虎杖和機械丸三個像老黃牛一樣盡職盡責,狗卷則是因為全隊只有他一個自由人,沒有替補的底氣,只得壓抑著自己的天性成為兢兢業業打工人中的一員。
快速說完需要注意的點后,五條悟看著沒骨頭似的坐在椅子上的秤金次,無奈道:“還是感覺不到一丁點激情嗎?”
秤金次懶洋洋地搖搖頭。
遇到的對手多了后,大家的閾值也不斷提高,如今已經不是隨隨便便遇到個厲害點的對手,都能激動得頭皮發麻全力以赴了。
雖然千鶴也挺厲害的,不過看多了木兔、日向、佐久早等實力出眾的選手的操作后,就很……一般,心臟一點也沒有加速跳動的感覺。
而且,千石商實在是太能拉扯了,仿佛讓秤金次又回到了和音駒打練習賽時那種陷入沼澤的狀態。
綺羅羅嫌棄地丟了條毛巾蓋在秤金次的頭上,道:“小金,你現在來電的頻率越來越低了,這樣不好。”
秤金次不以為意,“就算是打球,也要有激情,當初說好了的。”
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五條悟也煩了他在場上各種悄咪咪摸魚的樣子,干脆喊來加茂申請換人。
虎杖沖伏黑擠了擠眼,小聲道:“又來了。合宿的時候,每次對上音駒,十次里有七八次會換成加茂前輩。”
伏黑沒理會虎杖的眼神,安靜地擦完汗后把水瓶和毛巾整齊放好。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他覺得秤前輩風格外放但很挑對手,擅長對付強攻強防,加茂前輩銳氣不足,但耐心有狠勁,應對善于防守的隊伍游刃有余,這沒什么不好的。
于是,在一分鐘的技術暫停結束后,千石商就看到高專的副攻手換了個人。
“那個5號,他不是補4號主攻手的位嗎?”
當即就有人發出了疑問。
“我也記得公開的比賽中,5號一直都是替補主攻手來著……”
倒是他們的隊長腦子靈光,“嗨,這有什么奇怪的。沒看見他們這些人一個個都能打打其他位置的,這個5號雖說公開資料里是替補主攻手,可他上場的那幾次,都是上來分擔壓力,解放前排進攻點,即當攻手又當二傳的。如今他再換換位置,當當副攻手,又有什么問題呢?”
千石商眾人一想,還真是這么回事!咒術高專這支隊伍,你就不能用常理來看待它,怪得很!
雖然副攻手換了一個,但加茂身高180cm,只比秤金次矮了幾厘米,他的彈跳力也還算不錯,總體來說對高專前排的攔網并沒有太大的削弱,要是加上攔網積極性的影響,說不定還加強了呢。
乙骨笑著和他拍了下手,說實話,有個更積極主動還細心的加茂上來和他搭檔,他肩上的擔子也輕了不少,而且能打的戰術配合也更多了。
虎杖深有同感,在場外沖著后排看著沒什么興奮度的東堂拍手喊道:“東堂,加茂前輩上場了,在和井闥山的那場比賽中用到的打法,今天終于又能再用了,看你的表現了!”
一石驚起千層浪,不僅東堂振奮起了精神,就連場內場外都有不少人后背汗毛直立地看了過來。
終于要再次出現了嗎?那個征服了王者井闥山的極致加速流三二傳打法!
伏黑恨不得立刻、馬上把虎杖的那張破嘴給縫上!
只要是湊過他們爆冷打贏井闥山那場比賽的熱鬧,誰不知道他們最后場上有著三個能隨時調轉職能的二傳手,誰不知道他們靠速度和耐力拼贏了井闥山。
本來,換上加茂前輩已經夠惹眼了,偏偏虎杖那個笨蛋還在這節骨眼上用大喇叭吼出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打得什么算盤似的。
伏黑的白眼和狗卷幽怨的眼神剛送到虎杖身上,他們身后就有一個更響亮的聲音吼了出來。
“喔!就是那個戰勝了王者的必勝絕招嗎?”
澤村也是聽虎杖講起過他們戰勝井闥山的壯舉的,剛剛又在看臺上聽了幾耳朵觀眾們對高專的討論,心里已經熟練地把井闥山和巨摩大畫上了等號,清楚了井闥山在高排中的地位。
他手里揮舞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從熊貓那搶來的指揮應援團的小紅旗,板著臉嚴肅的表情中多了幾分欣賞,“甲子園中無弱旅,這句話放到春高也是一樣的。不錯,你們能認真對待春高的每一支隊伍,拿出戰勝王牌的經驗與決心,這樣的你們不勝利,還有誰配贏得勝利!”
伏黑痛苦扶額。
這又是個拉得一手好仇恨的。澤村這話說出來,沒看到對面千石商的人眼睛都綠了嗎?!我真是謝謝你呀。
“可惡,那個大嗓門竟然說我們不配贏!”當即就有名千石商的隊員擼起了袖子,眼神不善地瞪著高專的隊員們了。
隊長藤田磨了磨后槽牙,氣憤道:“拿出真本事來,讓他們好好看看我們配不配!”
“沒錯,上!”
得益于澤村的一番話,場上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呼吸進胸腔的每一口空氣都帶著濃重的火藥味。
東堂最不爽別人瞪著他了,接收到對手不善的目光后,他當即就用更兇狠的眼神掃過去,嚇退好幾個膽小的。
主裁判眼見雙方選手針尖對麥芒,都快用眼神干上架了,趕緊朝千石商發球的主攻手示意了一下,吹響了比賽繼續的哨子。
加茂想著對手還不熟悉他的進攻節奏,便立刻背著手朝身后打手勢主動要球。
乙骨和伏黑都收到了他的暗號,兩人想了想,很快就同意了他的請求。
砰!
高專在接起發球后的一秒鐘,球就從加茂的手中飛快射出,直擊千石商后場主攻手和接應之間的空隙。
如他所料,千石商沒有他打副攻位置的資料,不清楚他快攻的速度能到什么程度,因此在有所防備的情況下也沒能趕上攔網。
而且,加茂還十分謹慎,這一球選擇的是離球網稍遠的開網攻,為的就是萬一對手攔網反應夠快,他也能有機會調整球路將球扣出去,不浪費進攻機會。
他是使弓箭的,對各種路線的直線進攻把控都很準,又細致地考慮到對手的反應,哪有不得分的道理。
16:15,分差縮小到一分,摩拳擦掌的東堂轉到前排四號位,由機械丸發球。
不管是場上的千石商隊員們,還是看臺上的觀眾們,大家都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等待著高專接下來幾球的動向。
來了,在高專換上三二傳陣容后,王牌轉到前排最強的輪次。而且,下一輪那個和王牌配合無比默契的副攻手轉上來后,他們倆還有組合技能!
這是高專最難對付的幾輪,這也是場館內不少人的共識。
野薔薇注意到身旁的觀眾,頻頻朝高專男生們所在的場地投去目光,一分鐘前甚至緊張地雙手交叉抖起了腳,她撇了撇嘴干脆站起來,朝自家應援團方陣走去。
算了,看在他們正處在比賽的關鍵關頭的份上,我就過去幫他們加加油吧。
哨聲響,機械丸順利將球發出。
千石商這球打的是四號位平拉開,副攻手在中間晃了一下為千鶴掩護,但沒騙到乙骨和加茂,兩人迅速起跳將千鶴的扣球攔回。
身后的接應反應夠快把球救了起來,千石商再得一次進攻機會,這次打后三進攻,但副攻手又在前面替主攻手遮掩了一下,讓東堂和乙骨的聯防出現了一道缺口,讓對手抓住這個小缺口把球打了過來。
不過伏黑一直都在身后走位,及時堵上了這個缺口。
接球時,他想到這輪前排的三個人都是打進攻的一把好手,他便賭了一把,直接傳球道:“乙骨前輩!”
乙骨瞬間懂了他的意思,單腳起跳將飛到手邊的球扣對面扣了過去,千石商來不及反應,任由著球落地。
16:16,追平了!
“這個機會抓的好!”虎杖興奮地和身旁的順平擊掌慶祝,迫切的想扣上一球,可惜,下一球還是機械丸發球,還沒到他上場的輪次。
千石商的隊長藤田嘴里發苦,心里有說不出的憂愁。
高專的進攻本就變化多端,現在又換上個能進攻更能組織進攻的加茂,他們更像滑不留手的泥鰍了。
“沒關系,下一球繼續傳給我。”一張張緊繃的臉中,倒是千鶴還傻呵呵地笑著,“只要你們相信我,我就會得分的。”他堅定道。
隊友們心間暖暖的,笑著拍他的結實的后背,“你是我們的王牌,當然得拿出全部的力氣和手段來!不過,我們作為你的隊友,怎么會讓你孤軍奮戰呢,你就瞧好了吧!”
下一球,千石商的一傳接得非常漂亮,副攻手直接在二傳手身邊起跳想配合打快攻,東堂和乙骨靠在一起準備攔網,起跳托球的二傳手卻身體一扭,觸球的手腕也跟著一轉,將球撥過球網。
東堂反應快,立刻轉身伸手墊了一下,球飛回網口,被千鶴補扣落地,17:16,千石商破發。
站位轉動,加茂和狗卷交換下場,興奮的虎杖回到場上來到前排四號位。
千石商高興于加茂下場,高專又變成了他們熟悉的雙二傳陣容的同時,也頭疼于虎杖的回歸。虎杖和東堂這對討論度很高的摯友搭檔,他們默契無間的攻手或副攻手快球配合,千石商在第一局已經領教過了。
一個主攻手/副攻手能給出精準度不亞于二傳手的快球配合,雖然此操作僅限于這兩兄弟,但也讓人震驚不已了好嗎。要是誰都能像他們一樣,比賽還用打?這找誰說理去呀。
趁著對手的關注點都在興奮不已的摯友組身上,在對面抓后排的伏黑發球,按死他托球的可能后,乙骨回敬千石商的二傳手,用二次進攻搶下一分。
下一球,千石商打背飛,甩開攔網后嘗試用單腳起跳搶時間拼速度,抓到高專防守的空擋,被乙骨的側身將球防起。
拿到反攻機會,伏黑在東堂的眼神威逼中不得已將球傳給他,東堂豪邁一擊,擊碎千石商的雙人攔網,打手出界不太滿意的拿下一分。
局勢反轉,17:18,高專領先了。
被高專連得兩分將比分反超,千石商隊員們被場邊急得頭發都豎起來的自家監督痛罵一頓后都冷靜了下來,擺出架勢和高專拉扯,并在幾個回合后敏銳地抓住機會,將那顆在網口纏綿許久的球扣到高專的后排,撐過了高專最強的輪次。
隨后,雙方就保持你一分我一分節奏又過了一輪,直到22:23,機械丸再次轉到一號發球位。
接起高專的發球后,最后時刻千石商還是選擇相信王牌,千鶴接球開網強攻,球在高專攔網三人的指尖彈了一下后遠遠地朝后飛了過去。
伏黑快步向后魚躍將球救回,加茂將球給到東堂,東堂大力扣殺,球一頭撞到自由人懷里,翻過中線后朝著高專這邊的界外下墜。
千石商的二傳手從邊線外的球網下方快速鉆了過去,將球救回,千石商無功而返,再拿到反攻機會的乙骨起跳扣殺,又被對面的自由人救起。
這次,千石商換了策略,強攻換吊球,高專在網前廢了一番功夫才驚險地將球救起,但同時也失去了進攻的機會。千鶴再接球打中線,狗卷成了高專堅不可摧的防御底線。
加茂掃了眼對手的防守站位,將球朝四號位托了過去,前沖起跳的東堂盯著那顆落后自己一個身位的球,眼神中透漏著不滿。
千石商的攔網都被東堂氣勢很足的起跳給唬住,跟著跳了起來,這時候蟄伏許久的伏黑從東堂高大的身影后殺出,頂著東堂不悅的目光用力將球扣下。
咚!
球穩穩落地,22:24,高專拿到局點!
這一球酣暢淋漓,兩隊寸毫不讓打得花光四濺,觀眾們也看得過癮,腎上腺激素瘋狂分泌。
跑去看別人比賽的女生們,不知道什么時候都坐回了自家的應援席,一個個把助威棒揮得虎虎生風,看得旁邊的觀眾不寒而栗。
比賽已經臨近終局,不甘心領先了大半好局卻輸了的千石商,他們轉變思路,讓副攻手和千鶴都佯攻騙高專攔網,二傳手則短背傳和后排的主攻手打后三進攻。
攻手避開東堂和乙骨的雙人攔網,將球斜著扣到左側邊線處,鎮守此處的狗卷摔在地上將球墊了起來,但因為球速太快,球朝界外飛了出去。
旁邊的伏黑沖了出來,他徑直沖進隔壁還沒來得及發球的球場,從慌忙躲避的別的球隊的隊員中將球反手拋了回來。
也許是運氣站在了高專這邊,球拋回來的位置剛好就在網口上方,千石商的隊員自然是想把球攔回高專的半場,但被高高跳起的乙骨搶先一步死死將球按下。
最終,球落在了三米線內,22:25,高專戰勝千石商,贏得春高第二戰的勝利!
第276章 熟悉的場景重現
春高第二個比賽日,隨著最后一場比賽結束,男女組各自的16強都已決出,這32支隊伍,將在剩下的三天里繼續朝著頂峰攀登。
當然了,在前進的道路上,還有個艱難的魔鬼第三天在等著他們呢。
連續兩日的比賽,身為體力怪的虎杖并沒有感覺到太多疲勞,他甚至在吃過晚飯洗澡前叫上伏黑一起出去夜跑。
原本虎杖是想叫上順平和他們一起去的,但順平說晚上買些禮物帶回去給媽媽,跟著野薔薇她們吃完飯早早出門去了。
伏黑一開始也不想跟著虎杖出去浪費時間,今天比賽的時候有幾球他感覺自己處理的不好,還想晚上獨自練會。
但他們說話的時候被五條悟聽到了,作為一名關心學生身心健康的好老師,五條監督當即就命虎杖夜跑的時候務必帶上伏黑,帶他出去多轉幾圈放放風,別把一個好好的孩子給悶壞了。
伏黑對某人放風的錯誤用詞嗤之以鼻,但胳膊拗不過大腿,最后還是被虎杖強拽著出來了。
一月東京的晚上,寒風凜凜,風會找尋衣服上的每一道縫隙鉆進來,凍得你直哆嗦。
“這么冷的晚上,干嘛想不開出來跑步吃風?”雖然伏黑跟著虎杖跑了一段路,身體總算暖了過來,不用再縮著脖子了,但依舊無法阻擋伏黑的吐槽。
完全不受冷風攻擊的虎杖轉過身來,和伏黑面對面背對著慢跑,“晚上跑幾圈有利于睡眠,跑完回去洗個熱水澡倒下就能睡了!”
聽了這話,伏黑想起了寵物節目里提到過的,白天多帶寵物出去玩鬧消耗完它們的體力,晚上它們就不那么鬧騰了,主人也就能睡個好覺了。他覺得虎杖的行為,和養寵物有異曲同工之妙。
當然了,為了維護他們之間的友誼,這話伏黑咽進了肚子里沒說出來。
兩人聊著天又跑了一段路,跑到一個岔路口的時候,伏黑抹了把額頭上冒出來的汗,說道:“就到這吧,回去了,明天的對手很……”
他的話還沒說完呢,身后一道身影飛快地朝他撞了過來,并在將他撞開后沒有減速,繼續朝著前方岔路口狂奔而去。
“伏黑!你沒事吧?”虎杖一把扶住差點摔倒的伏黑,怒視著遠去的背影喊道:“喂!你跑步怎么也不看著點人!”
兩人剛站穩,從他們身后又傳來一個急匆匆的聲音,“抓小偷!快幫忙抓小偷!前面兩位朋友,那個人是小偷,快幫忙抓住他!”
虎杖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他扭頭一看,飛快倒騰著胳膊沖他們大喊的日向,和沉默埋頭狂奔的影山正朝他們沖過來呢,定睛細看,兩人身后還墜著一個苦著臉死命蹬著自行車追趕的月島。
這也是一對放風的,伏黑還有功夫瞎想。
看日向和影山的穿著,兩人似乎也是出來夜跑的。他們跑的快極了,像陣風,任憑月島在后面將自行車腳踏踩出殘影來了,都沒能追上兩人,距離一點點被拉開。
日向認出是虎杖和伏黑,他就像看見了救星,隔著老遠指著已經闖過岔路口逃逸的小偷大喊道:“虎杖,伏黑,快抓住那個小偷!”
在聽清小偷這個詞后,虎杖已經飛也似地竄了出去。
他靈活地避開岔路口走過的幾個行人,又在追上來的烏野三人的震驚中跳躍避開急剎車撞過來的汽車,手撐著汽車車蓋一個漂亮的翻身落地,在飽受驚嚇的司機的怒罵聲中,朝著逐漸遠去的小偷背影追了過去。
烏野放風三人組看的目瞪口呆,良久,還喘著粗氣的月島才神色復雜地看向伏黑,道:“你們學校平時還……練武術?”
這么危險又復雜的動作,虎杖到底是怎么做出來的呀?最關鍵的是,看他的表情完全是游刃有余,沒有一丁點正常人遇到危險的后怕!
日向和影山也直勾勾地盯著伏黑,瞪大了一雙沒見過世面的眼睛,等著伏黑的解釋。
伏黑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忽悠……啊不解釋。他現在說虎杖喜歡看JackyChen的功夫電影,私底下偷偷模仿著學了幾招還來得及嗎?
再說虎杖那邊,他追著小偷又跑了一兩百米后,小偷眼見他就要追上自己了,腳下一拐,殺進了右手邊那條人流較少的路,打算拐進居民區繞暈虎杖,再趁機溜走。
誰知,他臉上陰險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剛拐彎繞到右邊那條路,迎面就撞上一個高了他一個個頭的身影,頭暈眼花的倒在了地上。
虎杖一見立刻指著他喊道:“快抓住他,他是小偷!”
被撞了個趔趄的大高個愣了一下,條件反射的一腳將想要爬起來的小偷踹倒在地,然后俯身按住小偷,將他的兩條胳膊牢牢鉗制住,這才搶過小偷手里抓著的那個棕色皮質女士挎包,看向虎杖說道:“被搶的是……嗯?虎杖,怎么是你?”
又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虎杖震驚地抬頭看去,才發現惡狠狠地踩著小偷后背的人,正是老熟人黑尾,他身后還站著個平靜地啃蘋果派的研磨。
“虎杖在前面呢,小偷好像抓住了!”日向的聲音從后面傳來,很快,第一波追小偷的人也到達了現場。
風呼嘯著從兩撥人中間吹過,除了中間被黑尾踩在腳底的小偷哎呦呦地叫喚著,兩撥人面面相覷都不說話,氣氛詭異極了。
黑尾低頭看了看腳下嘗試掙扎的小偷,又抬頭看了眼瞪圓了眼睛的虎杖和難為情避開視線的伏黑,他緩緩笑道:“哎呦,這一幕……好像挺熟悉的。”
研磨啃了口蘋果派腹誹道:可不眼熟嗎,他和小黑與虎杖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就是抓小偷。
他又復雜地瞥了眼身前的黑尾。而且……小黑現在踩著小偷的動作,怎么看都很像當初的野薔薇。
熟悉?
月島直覺這里面有故事,但他還記掛著虎杖在路口那驚險刺激堪比拍電影的急停翻越,沒工夫多想,至于日向和影山,這兩個單細胞生物根本沒想到這些。
“研磨,黑尾前輩,你們怎么在這?”日向驚喜地和兩人打了聲招呼,這才彎腰盯著地上疼得嘶哈哈的小偷,道:“黑尾前輩,是你抓住了小偷嗎?好厲害!”
“是呀。”黑尾優雅地理了理衣服,笑道:“正好撞到我手邊了,我就順手幫個忙。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輕輕松松就把人給按住了。”
“上次?”日向終于聽出不對勁來,“黑尾前輩你以前還抓過一次小偷?”
黑尾笑著掃了眼伏黑和虎杖,“這你就要問他們兩個了。”
對上日向和影山好奇的目光,虎杖就把幾人的初見經歷說了一遍,聽得兩個單細胞生物連連驚嘆。
在他們訴說的過程中,被偷了包的阿姨帶著警察姍姍來遲。
眾人跟著警察回去簡單做了個筆錄,期間,橫穿馬路差點被車撞到的虎杖,更是被警察叔叔嚴肅地批評了十幾分鐘,但念在他事出有因是見義勇為,又有伏黑和月島兩個看著就很乖巧懂事的幫忙說情做保證,一群小伙子很快就被放了出來。
再次看到漆黑的夜空,一群人都有種劫后余生的疲憊感,研磨更是早早的蔫了下去,感覺那個蘋果派白吃了。
“前天那個時間點,我要是沒從門口經過就好了。”受虎杖牽連,聽了警察一通教訓的月島還在獨自懊悔著。
如果那天他沒有從門口經過,就不會遇見煩惱的緣下前輩,就不會被緣下前輩拜托看著日向和影山,就不會一連好幾天被迫“帶孩子”,就不會在今天遇到抓小偷的虎杖和伏黑,就不會被帶回警局聽一通教訓了。
幾步外,他的兩個看護對象根本沒有感受到他的痛苦與煩惱,剛手舞足蹈的向虎杖表達完他們看到虎杖那個帥氣的單手撐過車動作的驚喜,打聽他們有沒有學成的可能,甚至還提前為誰能先學會這招暗自較起了勁。
沐浴在欽佩目光中的虎杖有些飄飄然,他剛準備給兩人露一手,看得著急的伏黑和研磨就先后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生怕他一沖動暴露了不該暴露的東西。
鑒于兩人的咳嗽聲太明顯,月島奇怪地看了眼裝作若無其事的伏黑,黑尾也皺眉看著研磨道:“怎么了,吹冷風感冒了嗎?讓你出門的時候多穿件衣服了。”
說著嘴里嘀咕著明天要跟烏野決一死戰,身體一定要保護好等話,推著研磨的后背就打算帶人回去。
研磨復雜地看了眼黑尾的后腦勺,我還不是為了你著想,你也不想再挨一手刀暈過去吧?
第277章 魔鬼第三天的對手們
在伏黑和研磨各自擔心之際,正熟練的小學生吵架的日向和影山忽地看了過來,只把準備帶著研磨回去的黑尾看得后脊背發涼。
“明天!”日向盯著研磨鏗鏘道。
影山也盯著黑尾補充道:“垃圾場之戰。”
正滿頭霧水的虎杖想起來明天的第一場比賽,就是烏野和音駒這對“宿敵”時隔多年在春高的再相逢。
他笑道:“合宿的時候,你們就在期待著能摘春高相遇圓夢,這下子真的夢想成真了,恭喜你們呀!”
伏黑的嘴張合了一下,心想相逢是好,但比賽結束后注定會有一個離開春高,說恭喜不太好吧?
但他見兩個烏野的和兩個音駒的都滿臉的興奮,恨不得下一秒比賽就開始,一刻都等不了的樣子,也就沒把話說不來。
不過,有了這四人的襯托,就顯得面無表情的月島有些格格不入了。
或許是伏黑的眼神沒怎么掩飾很好解讀,月島聳聳肩,平靜道:“我才不像這兩個單細胞生物,動不動就興奮得上躥下跳。反正不管對手是誰,比賽都一樣要打,有什么區別?打贏就是了。”
黑尾懶洋洋笑道:“這么自信贏的會是你們烏野?”
“我們一定會贏!”日向搶答道。
影山跟著點頭,“我們會一直走下去,即便對手是你們。”
研磨盯著日向看了許久,認真道:“翔陽,這次好好分出個勝負吧。”
日向咧嘴一笑:“嗯!”
“對了。”互相放完狠話,黑尾忽然刁鉆矛頭看向虎杖和伏黑,“我記得你們明天第一場比賽的對手,是狢坂吧?”
伏黑點頭。
“他們可不是好對付的。”黑尾輕笑出聲,表情聲音里都是明顯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影山:“我記得他們的王牌,是全國三大王牌之一。”
“桐生八,那可是個和佐久早一樣麻煩的家伙。”黑尾揚起笑容道,“那家伙是個怪胎,什么爛球都能打,別指望能憑攔網封鎖住他。”
日向:“這么看來,明天你們的情況更危險啊!”
月島習慣性冷嘲道:“你替人家擔心什么,他們可是打敗了井闥山擠進春高的黑馬,優勝隊伍都能斬落下馬,還能怕狢坂?”
黑尾聽出他話里還帶著被連累聽了警察一通訓誡的不悅,現在處于無差別攻擊狀態。
他笑道:“別光顧著說別人呀,你們烏野不也是斬落擁有全國三大王牌之一的白鳥澤嗎,今天更是豪邁地打贏了本屆冠軍最有利的爭奪者稻荷崎,現在的你們可是炙手可熱,備受期待呢。”
虎杖的情商再低,也聽出了異常。他湊到伏黑耳邊小聲道:“他們是不是在互嗆?總感覺氣氛越來越緊張了……”
伏黑打了個撤退的手勢,和虎杖一起轉身,道:“天色不早了,明天還有兩場比賽呢,我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見。”說完光速撤退,不給幾人任何反應的機會。
互嗆的幾人看著越來越遠的兩人身影,面面相覷。一月的寒風呼啦從幾人中間穿過,冷得月島和研磨同時縮了縮脖子。
天色已晚,反正明天的比賽才是關鍵,不急于一時,便各自回家。
快走到民宿時,日向猛地一拍腦袋,懊悔道:“虎杖還沒答應教我們武術呢!”
經提醒,影山也想起剛才被打岔,直到他們各自分開,虎杖都沒明確說會不會教他們那招能在人流和車流中帥氣躲避的絕招。
“學了又能怎樣,能讓你們比賽的時候蹦的更高?”一腳踏進民宿大門,卸掉身上帶孩子重擔的月島一身輕松,熟練地挑眉勾起嘴角對兩人展開了嘲諷。
日向和影山異口同聲道:“因為帥呀!”
月島:“……”
“果然是單細胞生物!”他低低地罵了一聲,加快腳步走了進去,生怕自己和兩人呆久了,也沾染到了單細胞生物的蠢勁。
積攢了兩天的疲勞,終于在第三天早上醒來后幾種爆發了。
每個人起來后,或多或少都會感覺手腳發酸,動起來比以往沉了幾分。就連昨晚活蹦亂跳主動出去夜跑的虎杖,也感覺雙腳有點沉。這種情況下,偏偏今天又安排了兩場比賽,著實要了命。
吃早飯的時候,虎杖在餐廳見到了哈切連連,雙眼下掛著兩團明顯烏青的脹相。他是昨晚后半夜到的,才躺下不到三小時,天就亮了。
本來,心心念念著弟弟比賽的他,連續加班好幾天,提前半天完成了任務,想著能早點過來陪虎杖練習的。
結果春高第一天,五條悟從倉持那得知他老家有棟廢棄大樓有異樣后,他找伊地知問了下,發現脹相剛好在附近出任務,便把這個臨時任務派給了他,讓他順手解決了。
被通知加班的脹相,當時殺了五條悟的心都有了。
他忍了又忍,最后還是看在某人是自家弟弟最敬愛的老師的份上,冷心冷面地趕到千葉,完成了那個該死的臨時指派。
因為臨時通知加班的濃重怨氣,盤踞在那棟廢棄大樓的咒靈遭受了一番慘無人道的折磨,才含恨消失于天地。
這件事告訴我們,千萬不要招惹社畜!尤其是被迫加班的社畜!
話題扯遠了,讓我們回到今天的比賽上。
今天要進行的是十六進八,以及八進四兩輪重要比賽。能留到春高第三天的隊伍,各個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每場比賽都絕對精彩,其中,男子組這邊又以高專對戰狢坂、烏野對戰音駒這兩場比賽最受關注。
高專有斬落王者井闥山的赫赫威名,今天的對手狢坂,他們的王牌桐生八和佐久早一樣,是全國三大王牌之一,觀眾們自然好奇高專能否再接再厲,將狢坂也斬落馬下。
而且,勝者下場比賽很可能對上狀態不錯的梟谷,那又是一場惡戰。
烏野自不必多說,先是地方大會成功復仇青葉城西,再在決賽爆冷打敗擁有牛島的白鳥澤,搶下進春高的唯一名額。
昨天,他們又在春高的二回戰中繼續延續奇跡,給了將目標鎖定在冠軍上的稻荷崎一記響亮的巴掌,讓他們罕見的首輪敗退回家。
烏野如今的關注度,就連狢坂、梟谷這些老牌強隊都不能望其項背,是本屆春高進行到現在絕對的話題之王。
得知今天的對手是奪冠種子隊伍后,脹相狠狠的替虎杖捏了把汗。臨出發前,他又從緊張不安的狀態中掙脫出來,變成了堅定不移的“會贏”黨,問就是有虎杖在,不可能會輸,把盲目的弟控角色演繹得格外生動。
至于女子組這邊,高專的女生們今天上午的對手也很棘手,是今年IH的季軍星光學園,她們的二傳手,被評為高排女子組全國第一。
據夏油杰收集到的情報來看,如果IH準決賽前她們的王牌沒有受傷,以她們的實力,對上新山女子還不知道誰勝誰負呢。
真希她們不知道擁有全國第一二傳手的星光學園有多厲害,但她們和新山女子交過手,兩相對比,很容易就得出星光學園的陣容強度了。
而且,緋椿的新山在昨天下午遇到時,還神神秘秘的跟她們說了一句“你們見過帶刀的二傳手嗎”,聽得眾人一頭霧水。
這個疑問,一直到晚上回來聽了收集好情報的夏油杰解釋,眾人才知道,所謂的“帶刀二傳手”,是指這個叫日笠光希家伙,是個進攻欲望很強,遇到機會,扣球和主攻手一樣狠的怪人。
得知這個消息的女生們……更興奮了!
好久沒遇到這么對她們胃口的對手了,讓她們早早就期待起這場比賽了。
總之,無論是男生們還是女生們,從今天的第一場比賽開始,就是硬仗。
當寂靜了一晚上的體育館再次活躍起人聲時,高專眾人迎著晨光踏進了球場。
昨天,從看臺上觀賽的觀眾們口中得知,今天的幾場比賽精彩程度不亞于決賽的*澤村,早早站到了看臺最前排的位置,占據好最佳觀賽視角。
幾個別的隊的選手,借著賽前上廁所的借口,偷偷摸摸的從懷里摸出一支筆和一個小本子,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一邊小聲地拜托澤村和跟著他一起過來的降谷幫他們簽名。
開玩笑,自從他們在春高遇到了活的甲子園最佳投手澤村榮純以及威名赫赫的火球手降谷曉后,他們那些在棒球部的好兄弟們,不少都拜托他們幫忙要個簽名,為此又是花費重金,又是應下“割地”條款,為的就是早早拿到未來可能在職棒大放異彩的明日之星的簽名,等著意義和價值翻倍。
在澤村和降谷簽名簽到手軟的時候,場上,高專第一場比賽的對手登場了。
虎杖盯著那個身穿1號隊服的身影看了半晌,視線收回后轉到了身旁的東堂身上,然后他驚奇地發現,其他人和他做出了一樣的動作。
狗卷:“金槍魚蛋黃醬!”
乙骨看了看桐生八,又看了看東堂,哭笑不得道:“仔細一看,桐生他和東堂的確有幾分相似。”尤其是做出某些表情的時候。
第278章 圍繞第一球的八百個心眼子
聽見隊友們說他和桐生八有些相像,東堂并沒有太大的感觸,此刻他更在意的是對方那被五條悟多次提醒強調的扣球力量。
昨晚開賽前分析會的時候,五條悟又拿出了他獨特的讓大家對對手提高警惕的方法——視頻集錦。
這一下午的功夫,他沒少翻狢坂的比賽視頻,也可能是從更早的時候就開始準備的,這段長達五分鐘的桐生八扣球集錦,被男生們來回看了好多次,那數百次力量感十足的扣球也在眾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桐生八的扣球力量,和拿出百分百認真態度的東堂不相上下。這是看完視頻后大家的共同感受。
作為隊友,東堂的扣球大家都沒少接,從剛開始沒幾個人能接好,到后來人人都能利用好自身優勢穩穩的把球接起來,眾人經歷了好一番磨煉,那段時間東堂那張洋洋自得的臉他們都看吐了。
更何況,除了與東堂不相上下的扣球力量外,桐生八還是個葷素不忌、什么惡球都能扣的怪胎,還得了個“扣惡球的桐生”的名頭。
單不怎么依賴二傳手的能力這點,就已經能讓這位躋身全國三大王牌之一的明星選手擁有更廣闊的未來了。
而且,不僅僅是桐生八這位聚集了諸多關注的明星選手,狢坂的其他選手也不容小覷。
就說他們先發的兩名副攻手雲南和猯望,都是身高190CM的大高個,和自家這邊最高的東堂一樣。面對這對狢坂雙塔,東堂才體會到沒多久的超手進攻樂趣,自然是不會在這場比賽出現了。
“和幾位攻手比起來,他們的二傳手顯得有些普通呢。”虎杖忽然感嘆了起來,“‘扣惡球的桐生’,我想,桐生八他自己應該也不想有個這樣的稱呼吧。如果二傳手的托球能更穩定點的話,或許他的進攻打起來也能更輕松了。你說是不是,伏黑?”
伏黑可不這么認為。
“你的拉桿進攻,也是乙骨前輩和我托球不到位的結果嗎?”他反問道。
“當然不是!”虎杖毫不猶豫地搖頭,“那是我根據對手的反應,及時做出的調……”
他忽地停了下來,思索幾秒后合掌一拍,像發現了什么驚天大秘密,“伏黑,你的意思是,他們二傳手的各種看似不到位的托球,都是他和桐生八默契配合的結果!為了就是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讓對手以為他們托球出現配合失誤,讓他們的攔網松懈!”
那倒不至于……伏黑暗嘆。
他道:“誰會在托球的時候故意出錯呀。我的意思是,那個叫臼利的二傳手,他的能力在諸多二傳手中或許是不太突出,畢竟集錦中好些給高了或低了的球是事實,如果不是桐生八出色的個人實力,那必定是失分。”
“可這樣一個不夠穩定的二傳手,為什么狢坂還要把他放在正選的位置呢?要知道,狢坂可不是我們這種陣容深度不夠厚的新隊伍,他們是連續9年第30次打進全國大賽的地區一霸,更是IH的四強,這樣的隊伍,吸引幾個天賦不錯的二傳手輕輕松松。”
“即是這樣,這背后必定有原因。”聽了許久的乙骨開口說道,“我昨晚也找素材看了兩場狢坂的比賽,他們的二傳手在托球上和影山、研磨他們比起來是不夠穩定,但他和隊友們相處很融洽,接球的基本功也非常扎實,不少托球失誤被攔網攔回來的球,他都能拼命救起來,給自己和隊友們補救的機會。”
“沒有十全十美的隊友,只有綜合考慮最合適的。我想,這就是他還安穩呆在先發陣容中的原因。”
不僅僅如此,或許還有別的原因。
昨晚同樣看了幾場狢坂比賽的伏黑暗暗心想。他隔著球網,看著臼利滿那張燦爛的笑臉,總感覺他并不是這么單純的人。
在簽完名后重新撿起應援重任的澤村洪亮的加油聲中,高專對戰狢坂的比賽正式開始。
第一局由狢坂先發球,發球的人,正是剛被伏黑他們討論的二傳手臼利滿。
狢坂的先發站位,是二傳手在一號位發球的常規站位,而最值得警惕的桐生八目前站在后排的五號位,只要站位轉動一下,他就上到了前排,接下來的三輪就是他的天下了。
作為應對辦法,高專今天的首輪站位也有極大的調整。
通常從后排開局的乙骨被調到了前排四號位,東堂緊跟在他身側,站位輪換后,他在前排的輪次剛好和桐生八重合。
其中桐生八剛轉到四號位、進攻欲望最強的一輪,又同時有著東堂和秤金次兩個認真起來不得了的家伙攔著,還有可靠的乙骨擔任攔網指揮大腦,是五條悟精心調整,為桐生八布下的歡迎儀式。
感受著五條監督的信任,東堂滿意極了,早早規劃著怎樣讓桐生八成為第二個倒在自己腳下的全國三大王牌。
至于秤金次嘛,他就不太滿意了。
誰不想挫挫有著“全國三大王牌”之一稱號的桐生八的銳氣,憑什么自己這個正兒八經的副攻手、攔網的主力,會和桐生八錯開,只遇上一輪,而東堂葵那個沒腦子的傻大個能三輪全對上?
聽到傻大個這個詞,東堂差點動手把秤金次揍得滿頭血花飛濺。
面對他的質疑,五條監督也振振有詞:“誰讓你比賽的時候動不動就沒激情,不好好出力?想要前排的三輪都和桐生八對上?行呀,第一局你給我好好打,表現的不錯,第二局我就調整站位,讓你跟他對上!”
所到底,還是秤金次上一場比賽沒體驗到激情消極怠工的結果。
得了五條悟的承諾,秤金次暫時鳴金收兵,摩拳擦掌地準備大干一場,而東堂又不太滿意了。
要知道,他的站位可是和秤金次隔了兩個位置,秤金次如愿三輪都和桐生八對上了,那只有一輪面對面交鋒的人,不就變成他了嗎!
在東堂和秤金次這對老對手,為了誰能搶下第二輪和桐生八正面交鋒機會而暗中較勁的時候,只有伏黑看穿了偷偷掩飾笑意的五條悟背后打的什么壞主意。
要知道,五條悟答應秤金次的,可是“第二局我調整站位,讓你和他對上”,至于具體正面對上幾輪嘛,人家可沒說!
狢坂是支發球很厲害的隊伍,臼利的發球就是從對角位置飛來,針對伏黑的。
這一球看起來似乎是為了讓伏黑來接球,從而逼迫前排的乙骨來接手二傳,削減高專前排進攻點的。
畢竟現在誰都知道,高專是支獨特的隊伍,能打二傳位置的人,先發里固定有兩個,能讓前排時刻保持三點攻的優勢。想要破解他們的這種優勢,追發后排的二傳,似乎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
但臼利的發球落點似乎計算有誤,落在了狗卷和伏黑之間的位置,兩相比較,自然是狗卷來接球最好了。
狗卷穩穩地將一傳送到前插到前排三號位的伏黑頭頂。
看著逐漸下落的排球,伏黑的大腦正在進行著一場頭腦風暴。
都說狢坂是支發球很不錯的隊伍,但臼利剛才的發球,似乎和他預想中的出現了細微的偏差。
不過,這也有理由解釋,誰都知道,臼利是個托球不太穩定的二傳手,和桐生八配合的托球他都能給的不到位,發球出現細微的偏差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可是,發球和托球不一樣。
托球是在時刻運動變化過程中做出的反應,托球質量受到一傳、二傳手自身站位以及攻手跑動起跳的關聯影響,不可能球球都完美無瑕。
而發球,從主裁判吹哨起,可是給足了八秒鐘的準備時間,場上也沒有任何人對你進行干擾,只需要好好地把球發出來就行了。
如果狢坂真像大家說的那樣,是支發球很厲害的隊伍,那么經常發球的臼利出現這么明顯的失誤就不應該,尤其是還在失誤后露出那么明顯的懊悔表情……
關鍵是那個懊悔的表情,緊張表現得是不是過于明顯了?
伏黑又想到昨晚自己看狢坂比賽視頻時的小發現。
剛才,臼利的發球看起來似乎是想針對自己的,順利的話,就能讓乙骨前輩來托球了,那么前排打進攻的人就剩下機械丸和秤前輩。
可是,因為一點位置偏差,發球讓狗卷前輩接了起來,自己能繼續托球,乙骨前輩也能繼續參與前排的進攻。
那么,他身為二傳手,在知道對手會針對機械丸和秤前輩重點盯防的情況下,本該不在進攻考慮范圍內的乙骨前輩豈不成了受到攔網照顧最少的人?如果把球給到乙骨前輩,得分的可能性豈不是很大?
這應該就是臼利滿的想法吧,伏黑猜測道。
“機械丸!”
想到這里,他毫不猶豫地背傳,把球送到右邊線的機械丸手邊。隨時做好準備的機械丸用力扣擊,接應蝦夷田和副攻手雲南動作迅速地擋了上來。
好快的攔網速度!
機械丸一邊感嘆著一邊看著球砸到靠邊的蝦夷田手上彈飛出去,第一球打手出界,高專拿到第一分!
賭對了!伏黑小幅度的拉弓慶祝,狂跳的心漸漸平穩了下來。
看狢坂的攔網動作,他們果然打的果然是布局抓乙骨前輩攔網的心思!
如果讓他們的計劃得逞了,開局這結結實實的攔網得分必定會給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讓他們忌憚狢坂精確無誤又毫無死角的攔網,后面再對上對面的攔網,他們想要突破打出氣勢,就得付出成倍的努力才有可能。
與此同時,球網的另一邊,臼利可惜地搖著頭,“哎呀,計劃沒成功呢。得趕緊想想其他辦法才行。”說著,一邊按照站位走到六號位,一邊臉上露出迷之微笑,看得隊友們齊齊打了個冷顫。
蝦夷田吐槽道:“開始了,臼利又開始一邊露出天真燦爛的笑容,一邊打著壞主意了。他就是個活潑的腹黑嘛。”
第279章 強強對決
這邊,伏黑言簡意賅的把自己的發現同步給了隊友們。
得知對面那個笑起來陽光開朗的二傳手,切開一看竟是個滿肚子壞水,心肝全黑了的狡猾狐貍,男生們皆是一怔,立馬把對他們的提防提高了三分。
不過,男生們并沒有過多地把注意力放到臼利身上,一來站位輪轉后輪到高專發球了,二來,最危險的家伙——桐生八,他轉到前排四號位來了。
昨晚討論的時候,五條悟就重點提到狢坂是支極看重王牌的隊伍,尤其是這個王牌還賊能得分的情況下,隊友會頻頻把球給到桐生八。
尤其是他剛從后排轉到前面的輪次,他的進攻欲望會格外強烈。雖然不知道第一局他的第一個前排輪次,有所戒備的二傳手會不會把球給到他,但右邊線的網口是高專重點盯防的位置。
“來了!毛茸茸看著很可愛,但一口鋒利的牙齒同樣厲害的貉要亮出他們的武器了!”
澤村不愧是短短兩天就能榮獲春高第一屆大眾評選“外場最佳評論員”稱號的男人,短短幾分鐘功夫,他就從狢坂的校名中獲得靈感,飛快地幫人家想好了外號,還大大咧咧地當著現場直播鏡頭的面喊了出來。
原本分發給應援團指揮的塑料擴音筒,放在他身后的椅子上寂寞地吃灰,他雙手揮舞著助威棒聲音洪亮如鐘:
“虎杖!伏黑!你們不要害怕!現在是冬季,而貉是犬科動物里唯一一種需要吃得肥嘟嘟后冬眠的!牙齒再厲害的貉吃胖了,冬眠了,也沒辦法打敗動物園里的野獸大軍,沖呀!”
“貉?冬眠?”虎杖滿頭問號。
伏黑想了想,狢坂的狢,讀起來和動物的貉一樣。不過,野獸大軍又是怎么回事?指的……是他們嗎?
澤村幫忙起的外號,差點讓狢坂的隊員們閃了腰。
其中較博學雜收的在腦子里略微想了下跟浣熊長相類似的貉,當即就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說什么都無法把他們威武高大的形象,和灰黑色皮毛胖嘟嘟、跑起來肚皮上的小肥肉都能晃三晃的貉關聯上。
單說桐生八他那走出去能嚇哭小學生的長相,也和可愛的貉搭不上邊呀!
因鐘愛白熊而格外喜歡看動物圖鑒的降谷,他不知道整天看少女漫的澤村是怎么知道貉這種動物的。
面對他的質問,澤村支支吾吾地說出了他偷偷翻過降谷的動物圖鑒的事,然后收獲一記斜眼。
場上,沒等狢坂的隊員們消化完他們不知道渾身哪斤骨頭跟貉相似的噩耗,機械丸的發球就已經來了。
如高專男生們猜測的那樣,狢坂進攻的第一球,二傳手臼利選擇交給了桐生八。
“八!”
有的人,力量在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里奔流。桐生八跑動的姿勢很矯健,像林間跑動翻越的豹子,在高專前排的三人同時反應朝右邊線靠近攔網的同時,他高高地躍起,結實得手臂已經對準球揮出了。
啪!
球從乙骨和秤金次的手間兇狠地撞開,后面的伏黑向后抬手墊了一下,只這一下,他就感覺自己觸碰到球的右手像是被急速飛來的鉛球砸中一般,又沉又痛,讓他懷疑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要斷了。
這就是位列全國三大主攻手的桐生八的扣球。
賽前,男生們就已經知道桐生八不僅力量出眾,就連彈跳能力也很出色,這么一個高度和力量同時擁有的家伙,偏偏他的球風格外強硬,完全不懼怕攔網,面對高專最強的一輪三人攔網,他也能憑借著自己的力量搶出一分來。
“而且,桐生扣球的時候,身體比視頻里向**斜的更明顯。”機械丸一邊說著一邊模仿著桐生八扣球的動作。
東堂在他的動作上停留了幾秒鐘,“總感覺他扣球的動作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是不是他學習了某位著名的國際選手的扣法,然后你又正好見過?”虎杖問道。
“或許吧。”東堂輕聲說著,但心中的疑慮卻仍舊沒有消散,他忍不住又看了眼球網對面的桐生八,越看越覺得那小子對自己的胃口。
狢坂得分場上站位輪轉后,他們的自由人下場,是副攻手發球,場上同時有兩名副攻手的輪次。
高專有心想抓對手防守較弱的空擋,但狢坂可不會給他們機會。
和很多副攻手發球不太在行的隊伍不同,雲南的發球威力還挺不錯的。
都說狢坂重視體能訓練,把隊員們的下半身力量都鍛煉的很好,依高專來看,狢坂每個人的發球也絕對跟著體能訓練一起被狠抓過,不然練不出這一水的穩定發球。
雲南追發球的對象,同樣是處在后排的伏黑。沒辦法,誰讓他是打破高專雙二傳打法的最速通道,同時又是后排三個接發球的人里看起來最好欺負的一個。
伏黑接起了一傳,自然不能再上前來二傳了。同時,考慮到狢坂攔網的速度,慎重起見,乙骨接過了托球的任務,將球送到了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向他散發著強烈扣球意愿的東堂手邊。
和桐生八一樣,東堂也是狢坂的重點盯防對象,受到了全方面的攔網照顧。
一看他拿到球,副攻手猯望和桐生八就迅速攔了上來,躍至空中的零點幾秒視線交匯,東堂從桐生八的眼里看到了絕不后退的決心,0.5秒后,他剛扣出去的球就被兩人舉高的手指絆了一下,接著減速向后飛去。
有效攔網!
球觸碰到指尖,身體被胳膊帶著向后仰的瞬間,桐生八就意識到,東堂是個和自己非常類似的力量型選手。
有人討厭“照鏡子”,也有人欣喜于能在賽場上覓得知音。桐生八暫時不清楚東堂到底是不是那個知音,但他樂見于和東堂展開一場力量的對決。
狢坂迅速組織起反攻。在這個接應和副攻手都在前排的三點攻輪次,二傳手臼利依舊選擇相信王牌,相信桐生八。
就像要用桐生八一球球的重炮震懾住對手,在第一球被攔回救起后,反擊的第二球,臼利不死心的繼續送到桐生八手里。
高專三人攔網齊上陣,桐生八跳得格外高。這一球最終砸在了東堂的手上,然后啪的響亮一聲后,又快又高地彈飛出去。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秒屬于高專的看臺上就傳來一聲音調極高的驚恐喊聲。
“啊——”
怎么了!
乍一聽這個有點耳熟但很奇怪的聲音,高專的男生們嚇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他們立刻扭頭朝看臺看過去,卻看見澤村緊緊抱著降谷的一條胳膊,臉色慘白地持續發出尖銳的喊聲,而被他抱著的降谷,高舉著的右手里,正抓著一顆排球。
很明顯,剛才彈飛出去的排球,“幸運”的朝著兩人飛去的。再加上桐生八扣球的力道極大,又急又猛彈飛出去的球有腦袋那么大,直直地朝著面中砸來,任誰都會被嚇一跳。
熊貓打量著兩人的表情,小心問道:“澤村,降谷,你們沒事吧?”說著把降谷手里的排球接過扔下去。
見好多人都被自己的聲音吸引了過來,自覺丟人的澤村用完就丟,連忙甩開降谷,擺出一副爾等凡人不可能輕易嚇到我澤村大人的模樣,好維持自己人前的甲子園優勝投手的臉面。
努力憋著笑的虎杖收回視線,順便在心里感嘆桐生八的力量真不錯,打手出界的球竟然可以飛到應援看臺,幸虧澤村躲得快沒砸到人。
一連兩球都是桐生八得分,一時間他風頭無兩,看臺上的觀眾們都在討論著他和狢坂,就顯得高專被壓著打沒什么本事了。這樣可不行。
“球!”
“乙骨前輩,給我球!”
東堂和虎杖一前一后地朝乙骨要球,同時,后排的機械丸和伏黑也在隨時尋找打后排進攻的機會。
乙骨快速瞄了眼對面的防守站位,朝四號位傳去的球中途停在了虎杖的身前。
接應蝦夷田和副攻手猯望一左一右朝虎杖正面擋了過來,虎杖瞧著兩道馬上就要交接并攏的鐵壁,又看了看兩人身后擋在他扣球路線上的主攻手本渡,他一改計劃快攻扣出的球,換成了從上方繞過攔網手,落點更靠前的輕吊球,想要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后排的本渡反應也很迅速,他雙膝一跪猛地向前撲倒單手朝前一墊,球朝著網口反彈回來。東堂搶在臼利摸到球前出手補扣,咚的一聲巨響,球幾乎垂直地砸到狢坂的三米線內,然后高高地彈了起來,落到了桐生八的手里。
這顆回敬似的重扣球贏得了觀眾們激動的喝彩聲,大家就喜歡看雙方爭鋒相對的刺激戲碼。而桐生八則分了一部分關注到虎杖這個除了自由人狗卷外,高專的其他攻手里最矮的一個。
狢坂的平均身高很高,刨除掉自由人,身高179CM的主攻手本渡也墊墊腳的話,狢坂可以說是正選隊員全員180CM以上,兩個攔網的主力副攻手更都是190CM。
出色的身高,讓他們在面對有一定身高差距的攻手時很具優勢,這也是他們對虎杖這名身高僅有173CM的副攻手不夠重視的原因。
可沒想到,偏偏就是這個個子在副攻手里有些矮的選手,給了他們一個驚喜。
出眾的滯空能力和平衡感,讓他能抓住滯空的短暫時間做出更多的思考,并根據對手的攔網隨時做出進攻調整。
不僅是改變球路或者扣球換成輕拍球、吊球的那種進攻調整,而是加上縱向變化的考慮。
桐生八微瞇起眼睛,這也是個有本事的家伙。
第280章 王牌對王牌
下一球,桐生八在前排的最后一個輪次。
他扣球時瞄準了攔網的三人里看起來力量最薄弱的伏黑,伏黑在他全力扣球的撞擊下,手向后一挪,呼嘯而來的球立刻掙脫而去。
“桐生八!桐生八!桐生八!”
狢坂的戰術執行無疑是成功的,現場觀眾們都被桐生八一球球充滿了力量美感的扣球所征服,不少觀眾都呼喊起他的名字了,讓他看起來似乎成了這片球場的王者。
站位再次轉動,贏得滿堂彩的桐生八拿著球站到了發球區。
來了!狢坂最具威脅性的發球要來了!
高專眾人紛紛深吸了口氣,擺開架勢專注地等待著桐生八的發球。
后排的乙骨和東堂都俯下身來認真盯著桐生八的動作,尤其是東堂,他雙眼明亮帶著笑意,明顯是期待著桐生八的球往他這邊發。
可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是,桐生八并沒有把球發給乙骨和東堂中的任何一個,而是發給了接球最厲害的自由人狗卷。
他打的是打擊高專接發球最厲害的自由人,用狗卷都接不住他發球來殺雞儆猴,從而讓高專其他人對他的發球害怕的打算!
咚!
一聲極響的聲音后,狗卷癱坐在地上,而咆哮著沖過來的球已經遠遠地彈開。
狗卷沒能接住桐生八的發球。
“好!”
狢坂的隊員們興奮地聚集起來相互慶祝,臉上的笑意怎么壓都壓不住。
這么順利的開局,他們自己都很意外,還以為高專會上來就給他們一顆硬釘子踩呢。
“沒事吧?”乙骨擔憂地伸手將他拉起,狗卷抿著嘴唇搖搖頭,“大芥。”
其實,他接球的雙手疼死了,接觸的部位正微漲發燙,得一會功夫才緩的過來。
他的發球好快好沉。
在狗卷接過的這么多發球里,桐生八絕對能排上前幾名。
第二球,桐生八依舊瞄準狗卷,而且是緊挨著邊線擦過來的,狗卷身體一側,球再次從手里彈飛出去。
2:5,桐生八將分差拉到3分。
高專半場的沉默,和看臺上歡呼的觀眾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桐生八已經連續兩次發球得分了,而且還是從最難的自由人手里搶下來的。
乙骨往狗卷這邊挪了一步,想要幫他分擔壓力,但被狗卷擺手拒絕了。
“腌高菜,大芥。”
他在向乙骨表示桐生八發球的危險,同時讓乙骨別擔心,他能解決。
這一球他能住,也必須接住。如果連他這個自由人都接不住桐生八的發球的話,豈不是顯得他們很沒本事?
才不是呢。狗卷抹了把臉心想,他和他的隊友們是最棒的。
第三球,來了。
有了前兩次接發球的失敗,狗卷雙腳邁得更開些,好穩住自己的下半身,球接觸到雙手的同時猛地繃緊向前一挺,被彈飛兩次的球終于向前飛去,雖然落點并不如往常那邊精準,但無疑是個巨大的進步。
“接得好,狗卷!”
乙骨動作迅速地跑到球的落點處,把球傳給了等待許久的伏黑手邊。
伏黑的扣球被狢坂的后排隊員防起,狢坂組織打四號位的平拉開,狗卷在對角線位置等到了主攻手本渡的扣球。將球接起后乙骨立刻組織反攻,虎杖掩護著機械丸在四號位打出強攻,球避開狢坂的攔網和后排的防守,高專終于成功破發,3:5!
男生們齊齊叫了聲好,各自拍掌鼓勁,剛冒出頭的焦躁不安立刻被按了回去,大家又恢復了意氣風發的狀態。
在狢坂的副攻手雲南和乙骨各自找機會得了一分后,桐生八輪完后排的三個輪次,又轉到了前排,剛喘了沒幾口氣的高專又要面對桐生八的重炮威脅。
機械丸的發球被接起,桐生八的第一次進攻被等待許久的東堂和秤金次聯手攔了回去。還沒等兩人高興這次的成功,就見后面的自由人像尾入海的魚,一個漂亮的魚躍從后面將球撈了回來。
“八!”
在高專以為這次二傳手總該把球給到接應或者副攻手的時候,卻見臼利雙手一抖,打反邏輯,再次把球給到桐生八。不過,糟糕的是,這次的球他給低了。
二傳的球給低了,把球按回去就贏了!
東堂和秤金次想法相同,兩人再次同時起跳,想要把那顆比往常低了不少的托球聯手按死在地上。
可讓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面對這顆明顯給低了的托球,桐生八依舊不愿意放棄。
在高專眾人驚掉下巴的見證中,他將兩步或三步助跑簡化成一步,用距離搶出了速度與時間,趕在東堂和秤金次之前將球從兩人中間擊穿出去。
咚!
這一聲悶響,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桐生八的才華與天賦。
他不止是眾人口中只知道用蠻力的“扣惡球的桐生”,掩藏在過于亮眼的力量和彈跳力之下的,還有那份擅長靈活運用自己能力,針對不同情況托球及時做出調整的靈巧。
令人很意外,他竟然是名糅合了靈巧與強硬的獨特選手。
“那小子果然厲害!”東堂目光灼灼地看向對方,片刻不曾移開視線。
現在,他更想打敗桐生八,打敗狢坂了。
乙骨:“原來,強化體能訓練的效果發揮在了這里。本屆春高眾人參賽選手里,估計也就他能做到剛才那一球了。”
機械丸:“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想要在蓄力不夠的情況下,還能打出這么強勁的扣球,只有自身力量足夠強,半盤又鍛煉得夠穩的情況下才能做到。”
平常沒少健身的秤金次難得開口解釋,“下半身沒鍛煉的足夠結實,可支撐不起這瞬間的爆發力。再加上那小子本就不錯的彈跳力,一步助跑下的扣球……嘖,回頭我也試試。”
乙骨哭笑不得忙開口勸住,“別,秤,你還是別試了,我們的比分還落后呢,穩妥為上。”
好在說這話的人是乙骨,要是換做伏黑或者誰,秤金次絕對充耳不聞,下一球抓住機會立馬付諸實踐。
不得不說,當初選乙骨當隊長和二傳手,是五條悟做過的最明智的決定。
東堂可不是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比自己更拉風的人,尤其是那個人還是自己的對手,是他想要打敗的人。
“東堂!”
一道深藍色的身影從高專的后排殺出,像陣風一樣掠過護衛防守的伏黑,大跨步起跳沖到了網前,不管對面小山似的擋在自己面前的兩道人影,將球從兩人手邊用力扣了過去。
球避開攔網,走直線重重的砸在了后排副攻手雲南的身前。
東堂回敬了狢坂一記重炮強扣。身為王牌,他可不允許只有桐生八一個享受掌聲。
在肉眼可見的超出其他人的力量沖擊下,兩隊王牌受到的攔網關照又加重了,進攻的機會因此也漸漸分給了其他隊友們。
高專奮力直追,狢坂則用盡手段不讓高專如意,兩隊就這樣緊咬著兩分的分差向前。
“下一球……又是桐生八發球!”
再一次站位輪轉后,觀眾們在看到桐生八向發球區走去的瞬間就激動了起來。
他第一輪的連續發球得分,可是讓觀眾們印象非常深刻。雖說他第二輪發球再次追發狗卷沒能成功,讓高專一球就破了他的發球局,但這并不妨礙大家對他持續的期待。
這次,桐生八換了追發球對象,從狗卷換成了乙骨。總之,從開局就期待著能接一接他發球的東堂,從來就沒在他的考慮名單上。
開玩笑,現在就是傻子都知道那家伙的力量和自己不相上下,萬一發球輕松讓那家伙接起來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一個得分的機會?
乙骨你別看他瘦,但跟著五條悟學功夫的人,能差到哪去,力量和反應力更是這些年來南征北戰從血與火里練就出來的。
他學著前面狗卷那樣穩住下半身并攏雙手朝著球迎了上去,幸運的是,球沒飛出去被接了起來,不幸的是,位置不太對,斜著差點飛到了界外,幸好有虎杖跑出去把球救了回來。
不過,高專因此也失去了進攻的機會,無奈的將球墊回狢坂的半場。
掃了眼球網對面的臼利和狢坂的前排站位,不知道為什么,伏黑有種非常強烈的對面會打快攻的預感。
“機械丸!”
在臼利雙手觸碰到球的瞬間,他猛地出聲叫上機械丸,兩人用最快的速度擋在了接球打快攻的猯望身前,將他扣出的球結結實實地擋了回去,下落的球穩穩地落在了狢坂的場地內,高專攔網得分!
“精準的預判!”
機械丸驚喜的和他擊掌慶祝,伏黑卻只看著網對面正詫異地盯著自己看的臼利。
其實,得出這個判斷很容易。這一輪他們前排的三人分別是機械丸、他自己和虎杖,話說起來比較難*聽,但這一輪的確是他們攔網高度最矮的一輪。
前幾輪,對面已經經歷過主攻手本渡的各種角度的進攻被他們攔下來的情況,那么再次等到他們攔網高度不夠的情況下,對面嘗試用副攻手的身高和速度來換得分,也就沒那么難猜出來了。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伏黑猜中了對面二傳手的心思。那可是個腦子相當活泛的二傳手,腦子里的鬼主意一個接著一個,必須實時跟新思維路線,才能跟上那家伙的思路。
下一球,輪到虎杖發球了。
他運氣好,發了顆彈在網帶上后朝著狢坂進攻線內垂直下落的幸運球,狢坂匆忙救球一傳不到位,軟綿的進攻被高專輕松接起。
秤金次掩護機械丸打斜線進攻,但這記強攻被狢坂的接應蝦夷田用身體擋了下來,又在隊友抬手墊球的補救下越過中線再次回到高專的半場。
伏黑加速從二號位沖上前來接球扣擊,剛轉到前排的副攻手雲南朝左側邁了一大步起跳,雙手結實得就像一棟石墻,將伏黑的扣球利落地攔了回去。
狢坂攔網得分!
剛和自由人交換下場的另一名副攻手猯望,他在看清楚雲南朝自己比劃的動作是什么意思后,氣得當場跳起來就要沖到場上和他展開一場近身搏斗。
氣死了,氣死人了!
上一球他才剛快攻失敗下場,馬上,下一球雲南那家伙就用攔網把這一分搶回來了!
更令人惱火的是,那家伙不僅在嘲諷自己快攻被身高不如自己的人攔下,還嘲諷自己身為副攻手,這場比賽到現在為止卻還沒有一顆攔網得分球!
“別攔著我,我要跟他好好說說!”
“猯前輩!你冷靜點!別沖動呀!”
“喂!別沖出去呀!現在是比賽,這幾輪你在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