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身體一頓,僵在原地,林陌看著他,剛覺得奇怪,只見“紀精言”一言不發(fā),走了進來。
對方徑直走向浴室,重重關上門,浴室里牙刷和毛巾是成對的,都是紀精言早上剛添置的結果。
林陌以為“紀精言”是尿急才這樣奇怪,并沒有在意,正窩在沙發(fā)上玩游戲。
“砰”的一聲,“紀精言”摔門出來,林陌嚇了一跳,抬頭看著他。
不對勁,很不對勁。
此時的“紀精言”身體可以看出細微顫抖,表情陰蟄,眼睛里爬上了紅血絲。
“你怎么了?”
林陌已經(jīng)有些猜出了什么,陰影已經(jīng)落到了他身上,對方走到他面前,掐著他臉頰,開口說:“阿言,叫得可真親熱!
聽到聲音,林陌肉眼可見的慌張了,他嘴唇顫抖,嗓子里像是卡住了什么東西,吞咽了半天,好一會才發(fā)出聲音,“你不是已經(jīng)走了嗎?”
楚季青臉色陰郁的滴水,他掐住林陌的下頜迫使他抬起了頭,磨了磨牙齒,有那么一刻,他是真得想把這人嚼碎吃了。
竟然被一個20歲小子耍得團團轉(zhuǎn)。
楚季青突然溫和地笑了下,“這么多年,敢騙我的人,你還是第一個!
粗呢的指腹狠狠擦過林陌的眼皮,帶出了一道紅痕,確定地說:“你……分辨不出人的樣貌!
這么想想,林陌第一次見他就認錯了人,原來不是故意的。
他一直以為那不過是林陌故意引起他注意的手段。
林陌一直不說話,楚季青覺得自己發(fā)火不過是獨角戲,加重了手下的力氣,林陌吃痛,他皮膚薄,被掐住的地方立刻就青了。
他大顆的眼淚從眼眶里滾了下來,裝柔弱是他現(xiàn)在的保命手段了。
楚季青手背青筋暴凸,臉上爬過一絲黑氣,長期上位者的身份讓他再生氣也保持了一份涵養(yǎng)。
“怎么不說話?”楚季青還是松了手,煩躁地點了只煙,“阿言是誰?你們同居了?”
“朋友。”林陌揉著下巴小聲說。
“睡一張床的朋友?”
林陌直視他,“睡一張床又不代表我們睡覺了!
楚季青笑得更輕,松開手,又吸了一大口煙才冷聲道:“你當我是傻子嗎?”
林陌聽這語氣都頭皮發(fā)麻,一段時間的相處他也算了解些楚季青這個人,面佛心冷。
這事情絕對不會容易糊弄過去。
越是緊張的情況下,林陌越是冷靜,從他接下這個任務起,就想過會因為臉盲的問題失敗。
不,楚季青后臺的愛意值并沒有減少,他還有機會。
思緒回轉(zhuǎn)間,楚季青已經(jīng)抽完了一支煙,他聲音很輕,面無表情地說:“你不說,我就不會知道了?”
“林陌,等我查清楚了,你就得乖乖接受我的怒火!
楚季青人走了,以他的手段不出三天就能查出林陌這兩個月到底做了些什么。
林陌窩在沙發(fā)里久了,腿部發(fā)麻,站起來的時候一個趔趄,扶著沙發(fā)才站穩(wěn)。
大門沒有關,紀精言進來的時候,見林陌一臉失神的樣子,反手關上門,關心地問:“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了?”
林陌見真正的紀精言回來了,頭悶悶得有些脹,揉著太陽穴說:“沒事,頭有些痛。”
他不想被紀精言發(fā)現(xiàn)自己反常的樣子,一邊往主臥走一邊說:“今晚你睡次臥吧,旁邊有人我睡不好!
紀精言這次意外的好說話,沒有說什么就同意了,事實上紀精言今天一天都在想林陌早上喊了“黎然”這個名字的事。
那絕對是早上人剛醒不經(jīng)大腦喊出來的。
紀精言這么大個人睡在林陌旁邊,林陌醒來卻喊了別的男人名字,這件事擱誰身上發(fā)生了都不爽快。
所以晚上,紀精言一個人躺在次臥的床上,罕見的失眠了。
他數(shù)了大半晚上的羊,勉強睡了兩個小時,心里有事天亮了沒多久又醒了,他起來到客廳接了杯水仰頭喝掉,一轉(zhuǎn)身就看見從臥室出來的林陌。
林陌眼下烏青,臊眉聳眼,慢騰騰地走出來,魂像是丟了一般。
“沒睡好?怎么臉色這么差?”
紀精言摸了摸他的臉頰,冰涼一片,林陌神經(jīng)有些痛,額頭抵在紀精言肩頭,沒精打采道:“讓我靠一會!
他昨晚一夜沒睡著,睜眼到天明,半夜起來把大門又反鎖一邊,到廚房拿了把菜刀放在枕頭底下,就怕楚季青想不通半夜突然過來要弄死他。
恐懼感經(jīng)過一夜的發(fā)酵到達巔峰,還好,現(xiàn)在有紀精言陪著。
紀精言乖乖站著讓林陌靠,小狗很聽話,身體僵硬得一動不動,只把手放在林陌的發(fā)頂,感受柔軟的質(zhì)感。
林陌是屬于那種翻車多了就破罐子破摔的那種人,反正情況也不會更差了。
這樣想著,他感覺好多了。
坐在餐桌上,慢慢吃著紀精言點外賣的早餐,心里在盤算,策略確實要換了,三位攻略對象同時進行太容易翻車了。
他看著紀精言,心里已經(jīng)確定,還是得一個一個來。
第一個,就是最好攻略的紀精言。
紀精言的愛意值雖然前期很好刷,但到了70%之后就再也沒上去過。
林陌意識到一個問題,剩下光靠曖昧是很難刷上去,得實打?qū)嵉膽賽邸?br />
再說,刷痛心值的時候,愛而不得,比不上得到了再失去。
坐在一起吃飯的兩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一時之間誰也沒說話。
吃完飯,林陌去陽臺點了一支煙,他沒啥煙癮,但思考的時候喜歡用尼古丁讓自己鎮(zhèn)定,正抽著,指尖的煙被捏走了。
紀精言臉色不好看,“已經(jīng)第二支了,再抽肺還要嗎?”
林陌聳聳肩,不置可否,紀精言把煙摁了,一只手圈住林陌的腰,下巴支在他的肩窩,在耳邊說:“哥哥有心事?”
這個動作帶了些試探的意味,紀精言就想看林陌排不排斥,林陌沒動,讓人乖乖抱著,反問道:“你不也有心事?”
紀精言話沒說出來,兩人就這樣無言待了一會。
林陌提心吊膽地過了兩天,終于在第三天等到了楚季青上門。
楚季青不是一個人,門口的兩個保鏢面無表情地站在他身后,林陌正準備出門倒垃圾,開門就見到這一幕。
紀精言這個時候正好不在家,林陌手里的垃圾一扔,往后退就要關門,那一點門縫卻被楚季青按住了。
他拉開門,抱起林陌就往里走,把人放在沙發(fā)上坐好,才從保鏢手里接過厚厚一個文件袋,嘩啦啦倒出里面亂七八糟的照片,鋪滿了整個茶幾。
上面全是他和紀精言同住同行,一起吃飯,一起上課,還有在醫(yī)院那段日子的照片。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時間管理大師。”楚季青捏住林陌的下巴,“把我和紀家那小子同時騙得團團轉(zhuǎn)。”
“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目光相對,林陌小鹿般靈動的眼睛就在眼前,楚季青恨得牙癢癢,這樣一雙漂亮、美好的眼睛,就應該干干凈凈地屬于自己。
怎么可以粘上其他覬覦者的味道。
不聽話的孩子是要被調(diào)教的。
“我給你個機會。”楚季青纖白的手指劃過林陌的臉頰,“跟他斷了,立刻!
林陌推了一下他的手臂,扭過臉,“我和他斷了,楚先生你就不計較之前的事嗎?”
楚季青嘴唇蹭了過來,輕啄林陌的側(cè)臉,“還要聽話,收拾東西,搬去我那住!
“你是要一個聽話的情人!绷帜按瓜卵蹟,“可惜,我不是!
楚季青倏地臉色陰沉下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林陌笑了一下,“這幾天我想得挺多,我之前的做法確實不好,太濫情了是不是?所以我準備洗心革面。”
“所以!绷帜耙獜某厩嗟膽驯Ю锍鰜恚拔沂且湍銛嗔!
楚季青沒讓他得逞,抓住林陌的腳踝,把人箍在懷里,狠狠磨了牙道:“我給你選擇了?”
林陌比楚季青消瘦不少,論力氣比不過他,但林陌四肢并用的掙扎,也讓楚季青一時不能完全控制。
楚季青氣不過,按住林陌的頭就親上去,唇舌交纏,逼著林陌的舌頭與他纏綿。
林陌眼皮通紅,趁機咬了下去,楚季青悶哼一聲,血腥味瞬間彌漫在兩人的口腔。
吻夠了,楚季青才松口,指腹擦去林陌嘴角的血跡。
“牙尖嘴利,欠收拾!
林陌大口呼吸,胸口被這種強硬的親吻逼得發(fā)悶,他氣不過,抓了一下楚季青的頭發(fā),楚季青發(fā)膠打理整齊的頭發(fā)扯亂了,幾縷額發(fā)落在深邃的眉眼間。
“東西不用收拾了,我給你買新的!背厩啻驒M抱起林陌,給保鏢們使了個眼色,其中一個利落地打開門。
楚季青大步流星,便與站在門外的紀精言四目相對。
紀精言明顯不是剛到,臉色陰郁,視線緩緩從楚季青轉(zhuǎn)移到林陌身上。
楚季青得意地挑了下眉,語氣輕快,“小朋友回來了?”
“都聽到了?”
林陌渾身一僵,看向紀精言,紀精言臉色更差了,一顆心沉得發(fā)涼。
楚季青、黎然……
和林陌不清不楚的關系。
楚季青還能空出來一只手,捏著林陌的下巴,讓他把臉轉(zhuǎn)向紀精言,輕聲說:“這小騙子可沒什么良心,而且他臉盲,認不清人,紀小少爺,你想玩純愛游戲,還是去找別人吧!
他一個字一個字從齒間磨出來,“因為……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