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忱得到了閆震的應允后,卷起袖子走了出去,理論上,他并不是暴力至上的性格,面對惡人,他也不喜歡以動手的方式來,起碼在喝閆震的相處中,哪怕對方從認識到現在,很多行為都不符合方忱的性格,可方忱順從著對方,因為方忱非常清楚,他的力量和閆震相比起來,不管他怎么撞過去,都不亞于雞蛋撞石頭。
比起自尊,對方忱而言,還是自由更重要一點。
而他要的自由,這里沒有人能理解。
方忱直接走到了周巖身前,后者隨意一打量方忱,都不用仔細觀察,立馬就能預感,他肯定會贏。
好歹是在社會上橫行霸道慣了的人,對付方忱這種靠臉去勾金主被包養的小兔子,周巖怎么都不認為他會輸。
他反而在思考的事,他如果贏了,這么個贏法。
雖然贏的獎勵是閆震不追究他,可閆震從來沒有說過,他要是把他的小情人那張漂亮的小臉蛋給揍傷了,會不會被追責。
可別到時候,一個事剛解決了,又來一個事。
那就得不償失了。
顯然周巖的顧慮,方忱看出來了,他側過頭,即使在和周巖說,也是在和閆震表示。
“要是一會你打傷我,這里沒人會追究你的責任。”
周巖臉色是小心翼翼的,在觀察過閆震的輕微點頭后,他頓時佝僂的背脊都挺拔了起來。
“哥,真讓他去,他那樣,以前根本沒和人打過架。”
許良是調查過方忱的,方忱也就感情生活亂了些,但別的地方,沒查到任何他和誰交過手的事。
想一想那么漂亮的臉蛋,一會被揍得青一塊紫一塊,許良還是皺緊了眉頭。
“好好看吧。”
閆震半抬起手,示意許良不用再多說話了,他的小情人馬上要給他帶來一場好戲,閆震相當期待。
許良沉默了下去,他打眼審視方忱,方忱就身形上都和周巖都快差了一個人的的距離了,但奇怪的是,他似乎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站在那里,一身的張揚和傲然,好像他已經篤定了自己會贏似的。
許良目光移開,往天邊霞光看了看,等他回頭時,方忱已然和周巖交上手了。
許良本來瞇起的眼瞳緩緩睜大了,一時間他都難以理解,于是視線在方忱和他哥身上來回,他以為方忱臉和性格都算是突出的,居然沒想到方忱的身手,居然也可圈可點。
看他的周身肌肉,并不明顯,纖細的胳膊和修長的腿,大概落到別人手里,能一下就折斷了。
結果到了周巖這個一身橫肉的地痞面前,出人預料的,方忱居然一點不落下風,甚至只交手了一會,周巖臉上身上就已經挨了好幾拳了。
來自方忱那里的拳頭,白皙的手臂揮出去,看著該是沒力道的,但又因為速度很快,導致許良都沒看清楚,周巖那里就已經發出了痛呼聲。
一把肘擊,直接擊打在了周巖的下巴上,這一下跟鐵錘砸他臉上沒區別,周巖踉蹌著往后面退,搖搖晃晃的,差點直接到地上。
緊跟著在他趔趄中,一條長腿又踹了過來。
周巖這個時候好像才發現,他體魄是比方忱壯碩,可是論臂長和腿長,他根本不及方忱,方忱的胳膊一伸,就將拳頭送到他跟前了,隨后還徑直落他頭上。
周巖腦袋都開始暈眩,大腦被擊打,快速充血,他鼻子里也有一股熱流涌出來,周巖抬手一抹鼻子,果不其然他流血了。
鮮血!
不知道有多久,他沒有流過血了,以往從來都是他讓別人流血,在這個酒店的空中花園里,卻有人打傷了他。
已經顧不上對方是不是閆震的情人了,周巖眼底怒火燃燒,嘴里更是咆哮著沖向方忱,卻在靠近的剎那,方忱側身一躲,抬起了右腳,借著周巖身體錯過他的空隙,他一腳狠狠踩在了周巖膝蓋上。
周巖這次就真的戰栗不穩,整個人身體往前傾,膝蓋咚一聲巨響,砸跪在了地上,視線模糊中,他艱難抬起頭,看到的是閆震微微垂眸俯視他的眼神,那個眼神不帶任何的情感色彩,甚至連冰冷似乎都沒有。
只有一片的寂靜和漠然,像是他如今的慘狀,對閆震而言,都不算什么好戲,閆震眸光錯開,往周巖身后看,那里方忱快步走過來,他伸出纖長的手臂,指骨上,已經有地方裂開了。
在揍周巖的時候,他白皙的皮膚也因為摩擦裂開,滲出了鮮血,可他此時處在亢奮中,渾身的血液都在涌動,他在揍周巖時,偶爾璀璨的眸光會和觀看的閆震對上,于是閆震清楚,比起揍一個陌生人,大概方忱會更想揍他一頓。
但方忱又是個相當識時務的人,他比任何人都聰慧,知道在他這里該怎么表現。
不過閆震又回想起不久前的事,既然方忱都這么有眼力見,為什么還會去睡別人,脫別人的衣服。
這個原因,閆震忽然有點好奇了。
方忱伸出胳膊,從后面將跪在地上的周巖脖子給箍住了,狠狠地勒住絞纏,周巖不停拿手拍打方忱的手,還想去抓方忱的身體,但喉嚨被鋼鐵絞纏一般,越來越窒息,也越來越痛苦。
“啊哈!”
周巖發出痛苦的喘!息聲,整個壯碩的身體落在了比他瘦太多的男生手里,卻連一點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只能像個敗家之犬那般鼻子鮮血直流,渾身因為瀕死的痛苦而不停抖動著。
方忱并不打算殺人,察覺到周巖幾乎快暈厥過去,他打算將胳膊給緩慢松開,可忽然手指癢麻起來,眼睛里看到的他人的皮膚,都變得誘惑起來,似乎指尖忍不住想去撫摸對方,而不是再揍人,方忱動作有所停頓,而險些窒息的人得到了緩氣,一個扭身,猛撲方忱,將他摁倒在地上,帶著血腥憤怒的拳頭朝著方忱臉頰上砸。
啊!
一聲沉悶慘叫,周巖身體被踹開,踹得摔地上,腹部劇痛,他嘴里嘔出猩紅的鮮血,痛到幾乎瞬間臉色慘白,周巖驚愕不已,不明白明明他在揍人,怎么他會被踹開,猛烈咳嗽一陣,嘔出更多的血,劇痛中他看到原本安坐的閆震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他身旁,此時正彎腰抱起地上渾身顫抖蜷縮起來的人。
他被打了,結果那個漂亮男生好像抖得更厲害,周巖無法想通,隨后的時間里也只能全身痛到叫喊不出,甚至痛到暈厥。
方忱被閆震抱在懷里,他手指用力抓著閆震的衣服,他控制不了,一靠近閆震,就把整個身體靠上去,他嗅到閆震皮膚的味道,感受那股溫暖和熱度,可依舊不夠,癮癥來得洶涌迅猛,他完全顧不上周圍還有別人,且剛打過一場,撲到閆震懷里又是蹭又是貪婪不已地親著,他知道這樣不對不合適,可渾身難受又饑渴,他深深吸著閆震皮膚的氣息。
方忱趴在閆震懷里,腰肢塌陷,一截雪白的皮膚暴露出來,腰肢輕顫,一股濃稠的慾色噴薄而出。
許良幾乎看得直了眼,忽然一道銳利的視線射過來,許良心神一震,連忙斂住心神不敢再亂看。
但即便窺視不見了,剛才那一抹雪白也扎根在了他的心底,許良猴頭發緊,怎么覺得自己似乎有段時間沒找人了,或許晚點也該找找。
要個子高,皮膚白,腰細腿長的……
許良抿緊嘴唇,死死盯著天邊紅艷的霞光。
閆震只是抬眼看了一下許良,后者就瞥開眼非禮勿視了。
一直等懷里的人癥狀緩和點,閆震這才撫著他后背安撫他。
方忱喘了口氣,癮癥是一回事,身體里的血液依舊還在沸騰著,他呼吸相當得沉重,心臟在胸腔里,跳動得快要沖出胸膛了一般。
方忱低頭看到自己裂開的手指,他彎了彎手,先前沒感覺,腎上腺激素作用下,絲毫不感覺到疼,這會結束后,所有的痛感都涌了上來,十指鉆心,疼得他皺起了眉頭。
就在這時,另外一只寬闊的手伸了過來,伸到方忱的眼皮下,將他受傷的手指給拉了過去,閆震還微微低頭,用嘴去給方忱的手背吹了吹。
“疼嗎?”
閆震語氣帶著關心,眼底的光很亮,尖銳得刺進方忱身體里。
方忱垂著臉,把手給收了回去,落在膝蓋上彎曲著,他扭頭看向后方的地面,被他絞纏脖子的周巖已然暈過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他不會死了,真死了,我也能把他從死亡里拽出來。”
“你受傷了,去醫院。”
方忱聽到醫院,眸光一閃,果然和他猜測的一樣,不用他輸了受傷,他贏了受傷同樣也可以去醫院。
原本方忱是想被動挨揍的,但真的開打后,他的身體本能地想要贏,就算是為了任務,他也不想真的受重傷。
何況這里是有選擇的,如果他眼前的人是主角攻秦升,他會束手挨揍,換了別人,他就不想了。
方忱被閆震給攬著腰,離開了空中花園,后續周巖該怎么處理,自然交給許良來。
許良安排一旁站著的幾人將周巖拖起來,先拖到樓下一個房間,等人醒了再送去醫院,不然直接這么送過去,又是昏迷又是一身傷,警局那邊還不好說。
人醒了,讓周巖自己來說,是被人揍的,還是他不小心撞傷的。
許良跟著站到窗戶邊,視線里能看到一輛熟悉的轎車在院里,車里坐著的兩人,尤其是其中那個漂亮的人,許良忽然有種遺憾的感覺。
那天如果他哥不在,如果只有他的話,漂亮的寶貝撞到的是他的懷里,他把人收到手里就似乎也不錯。
當然,這種想法永遠都只敢在心頭想,根本不敢暴露出來一丁點。
快速行駛的轎車里,方忱手指再次發抖,不等他動作,他已經被閆震一拽,拽到了懷里,閆震還扣著方忱的后腦勺,將他臉摁進自己的懷里,撲鼻而來的清晰的男性氣息,淺淺的香水味,木質的淡香,方忱閉上了眼睛,手和身體都因為對他人皮膚的饑渴癮癥第二次爆發,導致他根本沒意志力去承受,嘴唇立馬貼到閆震的頸邊,帶著渴求地蹭著,開車的司機早就學會置若罔聞了,只安心開他的車。
汽車一路安靜行駛,等到醫院時,閆震的衣服已經讓方忱給蹭得異常凌亂,他捏著方忱的后頸,低眸打量著懷里的俊美男生。
“你還有多少是讓人驚訝的?”
他身手很好,出拳雖然不是專業的,但力道卻不小,可在閆震這里,方忱基本沒強烈掙扎過。
方忱眨了眨淚濕的眼,纖長的睫毛都被濡濕了點,黏著在眼瞼上,他意識是清醒的,眸光錯開了點,顯然是不想和閆震說自己的事。
“不過沒關系,總會知道的,不是嗎?”
閆震指腹壓在方忱的薄唇上,壓得往里陷,拿開后他傾身上去吻在了方忱的嘴唇上,方忱身體微微掙扎,馬上又自己安靜了下來。
閆震扣著人,舌尖抵到方忱嘴里,屬于另外一個同性濃烈的氣息傾軋而來,對方舌頭還不斷往方忱喉嚨里鉆,方忱感覺到一點恐懼,總覺得那條舌頭快成一條蠕動的蛇,能夠蠕動到他的身體里。
方忱雙手抵上閆震的肩膀,感受到無言的推拒,閆震反倒被取悅到了般,舌頭在方忱口中快速掃蕩了一圈,繼而退了出去。
方忱被吻得呼吸紊亂,沒和閆震對視,眼睛看向車窗外。
司機下了車,車窗玻璃是單向的,里面人沒出來,他則安靜站著。
車門被從里打開,司機快步上去,拉過車門,哪怕里面的人出來,尤其是方忱一臉的緋艷,誘人異常,司機依舊一眼都沒有多看。
閆震抱起方忱走進醫院,方忱掙動起來要自己走,閆震反而更加博抱緊他。
“害羞就把臉靠我懷里。”
方忱抬眼狠狠瞪閆震,閆震笑得開心,大踏步走到病房里,將方忱給放到了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