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維德學院,燈火通明的實驗室。
頭頂燈光白晃晃的,能清楚照亮量筒上的細小刻度。
舍友許維站在實驗桌前,緊張地摸著口袋里的煙。
已經完成實驗的學生們和他打招呼,“嗨,許維,不回宿舍嗎?”
“不,不了。”許維低下頭,“我還有個數據沒出來。”
“那行,我們先走了。對了,你的實驗過程表我就不看了,我寫了評分a哈。”一個學生殷勤道。
畢竟年昭是“四人之下,眾人之上”,學生們連帶著對年昭的舍友許維都有隱隱討好之意。
“好的,謝謝。”許維低聲道。
實驗室的門被帶上。
空蕩蕩的實驗室里,只剩許維和一堆儀器。
***
“是嗎?今天的信息素有效果嗎?那真是太好了。”成美都為好友憫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
“嗯。”太子神色難得輕松。
之前打完針,身體對涌入的信息素都很排斥,但今天打入的信息素很奇妙。
像霧氣朦朧,淡淡的,不一會又了無痕跡地散去,撫平了燥意。
“那我等會去和莫維茲教授說一聲。”成美都又笑著說,又揚聲喊道,“明尚。”
不一會,偏廳里聽見動靜的崇明尚過來。
身后還跟著樣子有點狼狽的beta。
beta白襯衫的領口微亂,脖頸處不知道被什么勒出一圈紅印,深黑領帶也有褶皺痕跡,一副被欺負過的可憐樣。
成美都不動聲色地瞥過beta,沒有說什么,桃花眼里的笑意卻淡了點。
崇明尚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一臉雀躍道,“哥,你覺得舒服嗎?那過敏癥是不是要治好了?”
“只是今天的針有點效果,其他都言之過早。”太子淡淡瞥了眼弟弟。
“好吧。”崇明尚收起興奮勁兒。
倒是成美都悠悠然地捧著熱茶,提起另一話茬。
“明尚,你的生日會推給我做什么?手下的人一直問我你喜歡什么?”
“你看著辦唄。”崇明尚眉頭緊皺,把手里的煙摁滅在水晶煙灰缸,“那些人天天拿生日會煩我,煩死了。”
“好吧,那我看著辦,要是辦錯了你可別怪我。”成美都笑吟吟的。
“嗯,隨便你。”崇明尚心不在焉的,一雙緋紅眼睛瞇起,危險地盯著對面的beta。
年昭正站在太子身后,悄悄觀察太子的反應。
年昭知道自己很特別,他的腺體是世上獨一無二的,能自由分化成三種性別。
但年昭不確定自己的信息素對太子有沒有用。
謹慎起見,他只抽取了腺體里一點點的信息素,摻在了崇明尚的煙芯里,來試試反應。
而結果很令人驚喜。
太子對他的信息素,適應良好。
年昭忍不住勾起唇角,露出極淡的笑意。
察覺到對面崇明尚惡狠狠的目光后,那一點點笑意淡去,又變成沉默木訥的,缺少反應的beta。
等太子起身,beta想跟上樓伺候時卻被喊住。
“喂,你把我的煙放哪了?幫我找找。”崇明尚不客氣的吩咐。
太子隨意地揮揮手,示意beta留下伺候弟弟,便徑自上樓休息。
安靜的大廳里,只剩下要找茬的惡犬,被盯上的可憐beta,和作壁上觀的成美都。
“在這里。”beta蹲下身,從茶幾下拿出新一包煙,雙手奉上時,崇明尚卻沒有接。
空氣里彌漫著尷尬的沉默。
成美都坐在對面,像是對惡犬的惡作劇習慣了,只是低頭擺弄手機。
崇明尚高高在上地坐在沙發上,翹著腿,黑色皮靴锃亮,眼神懷疑地望著半蹲著的beta。
他確定自己剛才看見了,beta望著太子哥哥時一閃而過的笑意。
“你剛才在我哥身后,笑什么?”崇明尚開口,慢悠悠地問,語氣危險。
“...沒有笑。”年昭垂下眼,掩住眼里的不耐煩。
這頭惡犬莫名其妙地發瘋,突然盯上了他,時不時就沖上來咬兩口。
“是嗎?”崇明尚臉色不善,“老老實實地伺候我哥,別動歪心思,聽到了嗎?不然我讓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崇明尚態度惡劣地警告著,一邊抬起眼,幽幽地望向成美都。
對面的成美都還在玩手機,事不關己的,沒什么反應。
是這樣的。
這才是正常反應,崇明尚暗暗想著。
之前他整治太子哥哥身邊的beta時,成美都也是從不插手,偶爾心血來潮,還來看個好戲。
那這個beta也沒什么特別的吧。
成美都這個家伙,帶著beta出去玩,總不會真把下等beta當什么稀罕玩意了吧。
崇明尚臉上陰晴不定,過一會,手又試探地拽上beta的領帶,作勢要狠狠拽下。
只是這次,手將將拽上beta領帶時,成美都有了反應。
“明尚,夠了,適可而止。”成美都放下手機,臉上還是笑盈盈的,桃花眼里卻含著警告之意。
“做得太過分的話,小心被憫發現哦。”
“...切。”崇明尚忿忿不平地撒手。
“好了,我和年昭要去找莫維茲教授。明尚,你去嗎?”成美都笑著起身,詢問道,幫beta解圍的意思很明顯。
“不去。”崇明尚回道,因為沒整治到beta,一臉的不甘心和怒意。
“好吧。”成美都不在意的笑,帶著beta離去。
崇明尚目送著兩人的背影,眼神復雜。
他想錯了。
成美都真把beta當稀罕玩意了。
一向隔岸觀火的成美都,居然為了beta出手相護。
***
“今天打的針有效果嗎?”醫務室里,莫維茲教授驚奇地問。
“嗯,憫說輕松不少。”成美都回答。
“好的,那我研究下。”莫維茲教授有點摸不著腦門,找出今天打的信息素,藥劑瓶里淺金色的液體晃蕩。
奇了怪了,今天打的這一針沒什么特別的,怎么突然就生效了?
“不過你和太子關系好,還是找機會勸勸吧。打針治標不治本,只是把對信息素的過敏轉移到了對合適信息素的依賴。”
莫維茲教授語重心長地勸。
對某一味信息素的依賴也不安全嘛,算是一種變相上癮。
“還是勸太子接受腺體,進行假性標記,才能根本上治愈信息素過敏癥。”
“讓憫去標記嗎?這太難為他了。”成美都無奈搖頭。
“教授你知道的,當年憫為了救弟弟明尚,被設計關進了封閉室,還差點標記了送上門的omega,這才患上了過敏癥。”
“要說標記,憫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標記,應該會在大婚吧,為了誕下子嗣什么的。”成美都開玩笑道。
“哎,我知道太子有心理陰影,但是......”莫維茲教授不贊成地搖頭。
“反正研究室一直致力于找合適的腺體,從未放棄過。中上城區找遍了,我們開始去下城區找。”
“到時候找到合適腺體,你幫忙勸一下太子,還是假性標記為好。”
“好吧,真到那時,我會努力勸說憫的。”成美都嘆口氣,答應道,起身離開時又想起什么。
“對了,教授,你這里有藥膏嗎?我朋友的脖子受了點小傷。”
***
實驗室里,舍友接過小小的玻璃瓶。
里面是透明的信息素。
還有幾包全新的,看起來很高檔,在市面上都沒見過的煙。
舍友默默接過,又擔憂地望著年昭紅通通的脖頸,“年昭,你受傷了嗎?”
“嗯,被崇明尚勒的。”年昭煩躁地嘆口氣,隨手拉了個椅子坐下,疲倦地閉上眼。
漂亮的面孔在實驗室的白燈下蒼白,流露出幾分透明的脆弱。
正心里盤算著怎么報復崇明尚那只惡犬時,耳邊傳來舍友擔心的問。
“年昭,你脖子很痛嗎?不舒服的話,要不要回宿舍休息。”
“沒什么,脖子不痛。”年昭安慰道。
他不舒服是因為剛剛抽完一瓶信息素,腺體還在發脹,甚至因為短時間內抽取信息素的頻繁,反應變得越來越明顯。
“好吧。”舍友繼續忙活。
用儀器配出合適的比例,將金芙蓉的提取液和信息素混合后,舍友又戴上手套,用細細的針注射進一根根煙里。
只要這樣,每當煙燃燒時,信息素就會隱匿在金芙蓉的味道里,悄無聲息地擴散。
“謝了。錢我已經打到你的卡里,你記得看一下。”年昭接過幾包加了料的煙,又難受得低垂著頭。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
用beta的身體,強行催化出omega的信息素,這次還抽了滿滿一瓶信息素。
一股股燥熱奔流翻涌,在身體里橫沖直撞著,卻因為找不到出口,瘋狂地叫囂著。
“好的。”舍友忐忑不安地查看賬戶里的一大筆余額,完全不敢問這瓶摻了信息素的煙,是要給誰抽?
還有玻璃瓶里的信息素是誰的?
算了,知道越少越少才安全,不要多問。
哪怕年昭的氣息變得越來越急促,臉上浮上一層紅暈,一手怪異地抓著自己的后脖,整個人難以忍受得顫抖著,舍友都不敢多問一句,不敢多看一眼。
靜默的實驗室里,有一縷縷氣息彌漫,和玻璃瓶里的信息素是一樣的味道。
淡淡的,沁著涼意,像人行走空曠山野,霧氣裊散,沾衣拂面。
糟了。
年昭控制不住地抓撓著又漲又癢的腺樣,意識到腺體的反應已經超乎控制。
現在的他,好像假性發.情了。
***
砰。
年昭坐進車里,微微用力地關上車門。
“怎么了?還在生氣嗎?”成美都笑著問,掃了一眼掃年昭紅紅的脖頸。
“我在莫維茲教授那里給你拿了藥膏,要擦一下嗎?”
年昭低頭沉默不語。
“怎么了?”成美都放輕聲音,又問了一遍。
但年昭還是毫無反應。
“在鬧脾氣嗎?好吧,崇明尚這次確實做得過分了。”成美都嘆氣,修長手指捏著年昭的下巴,輕輕抬起。
年昭面無表情,任憑成美都微涼的手指撫過紅腫的脖頸。
等體內的燥熱平息了部分后,年昭才冷冷開口,語氣森然道,“好想痛扁他一頓,把他揍得哇哇大叫。”
“好吧。”成美都輕笑,“不過崇明尚經常練拳格斗,又是s級alpha,你應該打不過他。”
“那可不一定。”年昭斜斜地乜了眼成美都,眼尾睫毛厚重,在蒼白臉上曳下陰影,迤麗又冷淡,“他總有弱點的吧。”
“只要你告訴我崇明尚的弱點,我就能找到機會,報復回去。”
畢竟下城區里活著時,年昭從來不單靠拳頭,最重要的是腦子。
“明尚的弱點嘛,倒是有一個。”成美都思索了下,又笑吟吟的拒絕,“不過我不能告訴你。”
雖然年昭很討他喜歡,但f4更重要。
年昭對他的回答并不意外,冷冷躲開成美都的手。
“那就別碰我。”
“...好吧,那你自己記得涂藥。”成美都好笑地把藥膏扔給年昭,“不過今天心情不好的話,怎么還想去golden玩?”
“心情不好,不是更應該去golden,找可愛的omega玩嗎?”年昭涼涼地懟回去,藏在身側的拳頭卻緊握。
現在假性發情的他,需要信息素來撫慰。
找到可愛的omega,享受omega釋放的信息素,他身體里的煩躁難受才能得到緩解。
“也有道理。”成美都仔細打量了了年昭幾眼,敏銳地察覺到年昭的不對勁。
除了對崇明尚的憤怒和怨氣外,今天的年昭,似乎多了些不知來由的煩躁不安。
但成美都沒有多問,只是饒有趣味地勾起一抹笑,啟動車子。
***
golden,隱秘的包廂里。
悠揚的沙啞女歌手的歌聲里,還夾雜著外面噴泉的嘩啦啦流水聲。
年昭半躺在紅絲絨的沙發上,微微皺著眉,捏起omega的臉。
是很可愛的模樣。
挺俏的鼻,可愛的唇,還有一雙水汪汪的綠眼睛。
如果是沙弗萊沒聯系上年昭之前,年昭還會偏愛綠眼睛的omega。
畢竟沙弗萊很美。
如柔波蕩漾的眼睛輕輕抬起時,碧綠眼波美得讓人心醉。
用柔軟的臉蛋輕輕蹭著年昭手心的樣子,可憐又可愛。
他的美好還有幾分留在年昭心里。
但是那個危險分.子聯系上年昭,在游戲上堅持不懈地發一連串消息后,年昭對綠眼睛敬謝不敏。
“怎么?不喜歡嗎?”成美笑著問,眼里藏著幾分探究之意,“你好像一直偏愛綠眼睛的omega。”
來這么多次,成美都早就發現,年昭對綠眼睛的omega會下意識地多幾分關注。
“并沒有,那是你的錯覺。”年昭推開粘人的omega,對著一旁黑發文靜的omega伸出手。
黑發omega乖巧,輕輕咬著唇,順勢伏進年昭的懷里。
直到現在,在場的alpha和omega,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年昭在發.情。
畢竟年昭的信息素氣味太淡了,就算聞到也會忽略。
而年昭可以分化成三種性別,他釋放的信息素很難說是ao信息素的哪一種。
與此相對,他的信息素對ao都缺乏吸引力,不會誘發ao的發.情反應。
所以年昭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來誘發omega的反應,刺激omega釋放信息素。
年昭半躺在沙發上,低垂著頭,如墨點漆的眼睛靜靜注視著omega。
明明是漫不經心的樣子,一手卻強勢地扣住omega的后脖,若有若無地摩.挲著omega的腺體。
而另一手,隨便地游走著,輕慢的,又隱隱撩.拔著。
成美都坐一旁看戲,不太感興趣地掠過omega,只笑吟吟地望著冷淡的beta。
beta脖子上還有一圈受傷的傷痕,透露出幾分脆弱感。這和他在omega面前表現的強勢和控制欲,糅合成一種怪異又奇妙的反差。
omega甜蜜的信息素釋放,眼睛濕潤地望著年昭。
是水蜜桃的氣味,還不錯。
年昭享受地俯下身,嗅聞著omega的信息素,身體里煩躁不安的亂流終于找到出口,變得平靜,滿足。
甚至有點飄飄然。
omega祈求地湊上前,蹭了蹭年昭的側臉。
但年昭沒空理會,只懶洋洋的仰躺在沙發靠背上,面孔浸潤在璀璨炫目的燈光里,滿足地閉上眼。
這還是年昭第一次嘗試吸收信息素。
后脖處的腺體打開,貪婪地吸收著香甜的omega信息素。
不同于宋毓文偶爾藏不住的,令人惡心的信息素,omega的信息素可愛多了。
好像甜水浸泡,掬一捧飲下,只覺得口齒甘甜。
太舒服了。
只是......
這種幸福時刻,如果沒有人打擾就更好了。
幽幽低徊的香氣襲來,是熟悉的香水味。
年昭懶懶睜開眼。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身上的omega已經悄悄離開,換成了成美都。
成美都一手撐在沙發靠背,俯下身,身影完完全全把年昭籠罩在身下。
薄薄的唇牽起笑意,居高臨下的,用眼神細細描摹著年昭的面孔。
滿到快要溢出來的曖昧里,還有難以隱藏的侵.略性。
“你這個樣子很漂亮,年昭。”成美都低聲道,聲音磁性又溫柔。
“是嗎?”年昭滿不在乎道。
他身體里的難受如潮水退去,但涌上的信息素暖流,讓他的四肢失去了力氣,完全不想動彈。
“嗯,很漂亮。”成美都贊嘆道,優雅的摘下臉上的金絲邊眼鏡,桃花眼里滿是笑意。
“......”年昭冷眼看著,“你能別摘眼鏡嗎?”
“為什么?”成美都挑眉,不以為然地俯下身,離沙發上的年昭越來越近。
“因為戴上眼鏡的你是斯文敗類,摘下眼鏡的話,我怕你成敗類。”年昭嘲諷道。
“是嗎?原來我在年昭心里是這個形象嗎?好傷心啊。”成美都似真似假地抱怨著,修長手指撫摸著年昭脖頸處的傷口。
又游移著,漸漸往上,挑過年昭的下巴,直到撫上那張覬覦已久的,柔軟如花瓣的唇。
年昭面無表情。
他知道成美都對他有興趣,但沒想到這么快就出手。
“你醉了?”年昭輕聲問。
“沒有。”成美都不以為意地笑,解釋道,“可能是剛才不小心發.情的omega影響了我。”
“年昭,你知道的,alpha對omega的信息素是沒有抵抗力的。”
“哦。所以omega發.情,你也跟著不小心發.情了。”年昭語氣冷淡,又故意道,“那把omega趕出去干嘛呢?”
“美都少爺,現在不正是需要一個omega嗎?”
“可我不想要omega,我只想要你,年昭。”成美都低聲道,語氣說不出的溫柔,如蜜漿包裹著惡魔的引誘。
“要不要和我試試?年昭。”
年昭默不作聲。
微微瞇起眼,像是思考著什么。
“在想什么?年昭。”成美都一雙桃花眼里深情,修長手指挑起年昭的下巴,偏過頭,一點點湊上前,輕笑道。
“不推開我,是愿意我吻你嗎?”
薄薄的唇貼近,只差毫厘便要緊密相貼時,年昭才神色淡淡的扭過臉。
溫熱的唇擦過臉頰。
他想好了。
成美都給了他很多。
但不夠多。
“想吻我的話,不是不可以。”年昭慢悠悠道,眼尾掃他,眼風撩人,微微抬起線條精致的下頜,眸子里細碎的燈光像搖曳墜落的星子,風情無限。
“但是在此之前,美都少爺方便告訴我,崇明尚的弱點是什么嗎?”
是車上問過的,一模一樣的問題。
成美都唇邊笑意減淡,坐起身來,幽幽道,“還是不服氣,想報復回去?”
“不可以嗎?”年昭反問,纖白的手指像是漫不經心的,撫上自己脆弱的脖頸,若有若無地劃過紅.腫處。
“他三番五次的找茬,還把我欺負成這個樣子,不可以小小的教訓他一頓嗎?”
年昭語氣輕怨,一手卻張開,緩慢的,以撩.人的動作撫上脖頸,一寸寸往上,雪白指尖輕輕點在緋色如櫻的唇上,像是等待著什么。
“年昭,你在誘惑我嗎?”成美都輕笑。
看來崇明尚真的得罪了beta,冷淡的beta居然愿意放下身架,以柔媚的姿態來邀請他。
年昭沉默不語,只是眼神又輕又軟地瞥了他一眼。
年昭很會利用自己的籌碼。
必要時也不會吝嗇。
畢竟他靠著宋毓文進貴族學院時,就把漂亮的臉蛋和身體,當作籌碼推上了牌桌。
雖然接受不了和alpha的更進一步,做不到最后一步,但如果只是親吻,年昭可以。
身上的人果然被吸引,低笑著俯下身,一手扣住年昭的手腕,一手抬起年昭精巧的下頜,深深吻上。
年昭閉上眼,擺出順從的姿態,配合地揚起面孔,被動地承受著熱烈的吻。
成美都的吻很有技巧,溫柔又不容拒絕。
某種程度上來說,和成美都接吻算是種享受。
年昭微微喘.息著,手臂攬上成美都的脖頸,任憑成美都蜻蜓點水地吻過他脖子上的一圈紅.腫,含著他脆弱喉嚨邊的皮肉吮.吸,又輾轉地吻過他的臉頰。
直到最后意猶未盡的,輕輕吻上年昭薄薄的眼皮。
滿室溫存里,年昭垂下眼,親密地倚著成美都的肩頭,聲音輕似呢喃,“所以,可以告訴我了嗎?崇明尚的弱點。”
被喂飽的,心滿意足嘗到甜頭的人終于開口,附在年昭耳邊,沒有絲毫背叛好友的罪惡感,滿含笑意道,“明尚嘛,怕鬼。”
***
???
成美都這個家伙不會在耍他玩吧?
那頭惡犬怎么會怕鬼?
年昭在宿舍浴室里洗完澡,皺著眉頭出來。
他的脖子上還有被青紫吻痕,經過熱水一泡,像嫣.紅花瓣烙印在盈白的皮肉里,分外顯眼。
舍友眼神慌張地躲開,不敢再看年昭,小聲提醒,“年昭,你的脖子。”
舍友知道年昭經常和成美都去golden玩。
但這還是第一次,年昭身上留下了痕跡。
“嗯。”年昭懶懶地撕了兩張創可貼,對著鏡子貼上,又點開手機論壇,瀏覽一眾帖子。
月底就是崇明尚的生日會,生日會相關的帖子,無疑還是論壇里討論度最高的。
年昭刷了會,手指頓了下,若有所思地點開瀏覽記錄。
//主題帖:【笑死,是哪個腦洞大開,在生日會意見表上寫了鬼屋冒險?】
帖子顯示灰色,已經被管理員刪除了。
“呵。”年昭輕笑一聲,截圖轉發給成美都。
成美都回復得很快。
--都說了沒有騙你。
--想好怎么玩了?
***
深夜,一條帖子悄無聲息發出,因為里面有“鬼屋”關鍵詞,幾乎是秒被刪。
沒過幾分鐘,第二條帖子發布,蹭蹭引來熱度。
主題貼:【生日會是交給成美都負責了嗎?怎么弄了個化妝舞會?】
--噗,又是舞會嗎,好無聊。
--啊??方案定下來了?我咋不知道。
--學生會剛剛發布的,我看規則挺好玩的。轉發//「本年度f4生日會之變裝舞會規則須知」
--我也瞅瞅(張望jpg
--樓主瞎說啥,不是化妝舞會,是變裝舞會好嘛。規則我簡單總結了下。
1.歡迎學院內全體學生參加
2.舞會宗旨在于變裝,徹底顛覆形象!拋棄“abo”性別!拋棄“上中下城區”階級偏見!打造出各位嶄新的,令人意想不到的模樣!
3.變裝包括不限于:服飾,假發,美瞳(遮蓋眸色),妝容等
(注意,不得包裹面容,整張臉看不清的視為放棄資格)
4.每位學生可前往學院醫務室領取一日信息素,選擇各種味道的信息素香水,掩蓋自己的性別。
5.每位學生入場前,將獲得一張選票,選取你覺得最“意想不到”的對象,覺得對方與平時形象反差最大的,可將選票貼于對方身上。
獲取選票最多的前三名,將成為“最意想不到的變裝者”候選人,展開激烈角逐!
6.三位候選人上臺,互相指認對方真實身份,可通過“真心話提問”試探對方身份,如對方拒絕回答問題,將被迫接受“大冒險”。
7.最終獲勝者將獲得本次舞會主辦者——成美都傾情贊助的一輛限量款跑車!并太子提供的神秘大獎一份!
--我去,我眼花了嗎?來自太子的神秘大獎?
--媽耶,有生之年了。
--意思就是打扮得讓人認不出就行了唄,那我有勝算,我化妝技術鬼斧神工,和素顏判若兩人。
--我細看了眼,拋棄abo的性別,還可以領信息素香水,那是說我beta可以扮alpha或者omega嗎?哇塞。
--好玩好玩!我已經燃起了斗志!
......
“你瘋了嗎?成美都。”宿舍樓大廳里,崇明尚一臉嫌棄,看著手機屏幕上一行行詭異的規則。
“你給我生日會弄的這什么亂七八糟的。”
“不好玩嗎?明尚,比起之前的生日會不是很新鮮嘛。”成美都淺笑。
“一點都不好玩。”崇明尚一臉無語。
他可不想為生日會費盡心思去打扮,還要打扮得讓人認不出。
“可獎品很豐厚哦。我知道你對我的跑車沒興趣,但太子呢?”成美都誘惑道,“我可是說服太子作為評委,全程參加生日會的。”
“你獲勝的話,還能得到憫的神秘大獎,也不心動嗎?”
說實話。
崇明尚有點心動。
之前太子因為信息素過敏癥,都是生日會上露個面或者坐一會就走了,但最近太子打的針有效果,過敏情況好轉,才為了弟弟參加生日會,一起熱鬧下。
“是嗎?那神秘大獎是什么?我哥說啥了嗎?”崇明尚假裝不在意的問。
“那要看你想要什么,憫說他都可以。”
“那行吧,我就隨便玩玩吧。”崇明尚面上勉勉強強地答應,腦子里卻開始琢磨起舞會上做什么裝扮。
他什么都不缺,但一直很想要問太子哥哥一個問題。
他想要一個答案。
-好-了。
成美都對著一旁站立的年昭眨眨眼睛,無聲道。
年昭默默垂下眼,唇邊勾起笑意。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要怎么馴服這頭惡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