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

    等到艾爾文和企鵝人密謀結束之時，夜幕已然降臨哥譚。

    走之前，企鵝人邀請艾爾文在冰山俱樂部吃一頓家庭便飯。

    之所以說是家庭便飯， 是因為這頓飯是企鵝人和科波特夫人一同準備的。

    盛情難卻， 加之意義不同，艾爾文于是欣然答應。

    移步餐廳，艾爾文和科波特夫婦圍坐在一張不大的圓桌上，享用美食。

    晚飯進行到一半的時候， 企鵝人的身后，維克多驀然現出身形， 然后開始匯報起來。

    因為維克多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所以不遠處的艾爾文也聽了個清清楚楚。

    原來，維克多是在匯報白天的那個家具店店主的后續操作。

    “家具大換新、買家具送房子”等等話語從維克多的嘴中說出來。

    “呵呵，有趣。”

    聽到一半， 艾爾文便忍不住輕笑出聲。

    事實上， 艾爾文知道，企鵝人選擇讓維克多來盯著這個事情本身， 所暗含的壓迫感和殺機就很濃了。

    維克多是誰啊， 那可是哥譚最有名的殺手之一。

    企鵝人派誰去不好， 非得派他去，本身就存了只要對方真敢心安理得地拿著那20萬美金，并且毫無表示的話， 絕對見不到哥譚第二天的月亮。

    不過好在這次店主有了艾爾文的提示，終于不再犯糊涂了， 所做的后續補償工作可圈可點， 但至少命算是保住了。

    耐心聽完維克多的匯報，艾爾文忍不住說：“奧斯瓦爾德， 你變了。”

    “怎么個變法？”

    “自然是好的方面，變得老練很多。”

    從一開始的打打殺殺，變成如今這般巧妙地利用人的心理來達成目的。

    “多謝您的夸獎，莫里亞蒂教授。”能得到艾爾文的夸獎，企鵝人顯得很開心。

    “真要細究起來，我做了什么？只是花了二十萬買下一個破爛玩意兒罷了，哪怕是蝙蝠俠來了，也沒有辦法說出一點不對的地方。”企鵝人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這個店主后面的所有行為可都是他自己愿意做的，和我可沒什么關系。”

    但事實上，店主之所以要做這么多大出血的事情，可全是因為來自企鵝人的無形威懾，這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哦，提到蝙蝠俠，”艾爾文放下刀叉，狀似無意地說，“忘了跟你說了，你這次要去的倫敦，蝙蝠俠也在，而且我們在明面上，和他還是敵對關系。”

    “什么？！”企鵝人臉上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苦笑一聲，“莫里亞蒂教授，您怎么不早說？”

    企鵝人半開玩笑地說：“教授，我現在拒絕的話，還來得及嗎？”

    “哈哈哈哈，來不及，當然來不及了。”艾爾文露出一個笑容，不客氣地說。

    “啊——那好吧，我也就只能舍命陪君子了。”企鵝人臉上的苦笑之色又放大了幾分。

    就在企鵝人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重新開始對付面前的牛排時，艾爾文故意又來了一句：“其實，現在的倫敦，不止有蝙蝠俠，還有小丑，以及其他世界的超級罪犯，現在那里的熱鬧程度，可比哥譚大多了。”

    很好，此言一出，企鵝人算是徹底沒了食欲才怪。

    受到艾爾文的刺激，企鵝人炫飯的速度猛地提升了好多，光是牛排就吃了三盤，看著有種吃了上頓就再也沒有下頓的決絕。

    享用飯后甜點的時候，艾爾文突然想到了小丑。

    提到個哥譚熟人的時候，小丑怎么能忽略呢？

    雖然小丑還好好關在蝙蝠俠那里，但那可是小丑啊，不可能一直被關著的，定然會在某一天成功越獄，再掀波瀾，給本就已經混亂不堪的倫敦更加雪上加霜。

    【所以，我或許可以想個方法，讓小丑能夠“廢物利用”一下。】

    艾爾文瞇了瞇眼，開始把主意打到了小丑的身上。

    ——

    “阿嚏——”

    被層層堅墻關著的小丑原本正在悠閑地躺在床上小憩，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誒？不會是我的蝙蝠甜心在念叨我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我的蝙蝠寶貝一定是想我了！”

    “在這里已經休息夠了，是該出去活動活動了。”

    企鵝人回歸并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至少在他剛踏上倫敦這片土地時，并沒有引起什么注意。

    甚至因為艾爾文是將企鵝人直接傳送到冰山俱樂部的頂層，所以哪怕是蝙蝠俠得知自己的“哥譚老熟人”已經到了倫敦，也遲了一些時日。

    從哥譚出完差回來，艾爾文驚喜地發現，達克賽德給自己用來去另一個世界借人的能量居然還有一點殘余，便打算借此直接給自己傳送回河畔別墅。

    然而，也許正因為這點兒能量過于拮據，導致進行額外時空穿梭的后勁不足，稍稍偏了點——

    居然偏到了第歐根尼俱樂部！

    剛一在俱樂部的走廊現身，艾爾文就受到了“熱烈”歡迎。

    幾十名特工們呈夾道歡迎之勢，忽略掉他們手上黑洞洞的槍口的話，看著其實還挺熱情的。

    從短暫的錯愕中回神，艾爾文有些無奈地看著這一切。

    他下意識想要趕緊離開，低頭看向掌心的紅色焰火，已經徹底褪色，看來是沒有辦法再進行一場瞬間轉移了。

    唉，既然如此，來都來了，那就順便去拜訪一下麥考夫吧。

    于是，眼睛一轉，艾爾文微笑著對面前虎視眈眈的特工們說：“諸位下午好，我來找福爾摩斯先生。”

    當手下來報的時候，麥考夫覺得，莫里亞蒂就是在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仗著有達克賽德的撐腰，知道自己奈何不了他，就這么毫無顧忌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莫里亞蒂教授，你此次過來，有何貴干？”麥考夫冷冷地問艾爾文。

    再次來到麥考夫的辦公室，艾爾文的待遇直線下降。

    熱騰騰的紅茶沒有了，甚至連一把椅子都沒有。

    不過艾爾文倒是可以理解。

    畢竟，對于麥考夫來說，能忍著不把自己投進監獄已經算是對方足夠沉穩了。

    艾爾文輕輕一笑，主人不準備不要緊，他可以自己動手。

    于是，艾爾文像是在自家辦公室一樣，悠閑地為自己泡茶、準備茶點。

    隨口還會點評兩句。

    “唔麥考夫，你還是少吃點這些甜品的好，含糖量太高了，小心又發胖了。”

    “這就不需要您來費心了，莫里亞蒂先生。”麥考夫的嘴角抽搐起來。

    “不要敵意這么大嘛，福爾摩斯先生，如果我說，我這次來，只是單純的想要看看你，你信嗎？”艾爾文一手托著餐盤，一手端著茶杯，語氣誠懇地說。

    “呵呵。”麥考夫沒有直接說信還是不信，只是一味地冷笑。

    “唉，你既然不信，那就沒辦法了。”艾爾文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

    踱步來到麥考夫的辦公室，艾爾文十分自來熟地隨手翻了翻桌子上的文件。

    來都來了，艾爾文打算看看麥考夫這邊目前有沒有遇到什么困難，以及有什么是他可以在暗中提供幫助的。

    既然他成功打入達克賽德的身邊，自然要抓住這一優勢。

    只是艾爾文的這一行為，在麥考夫看來，無異于是更過分的挑釁。

    第172章 群魔亂舞的倫敦

    #群魔亂舞的倫敦

    麥考夫書桌上的文件原來是一份兩方敵我對比的分析。

    分析人的代號赫然是——B。

    哦豁， 那應該就是布魯斯了。

    艾爾文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問：“福爾摩斯先生，你們現在遇到了什么困難， 說出來給我聽聽， 我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

    對于這話，麥考夫自動將其翻譯成：“你們現在遇到了什么麻煩？我再給你們添點兒。”

    因此，麥考夫冷哼了一聲，不發一言。

    不說？那就算了。

    艾爾文撇了撇嘴， 放下報告，打算就此離開。

    本就是意外至此， 話不投機半句多， 何必再耗著呢？

    “既然如此，那我下次再登門拜訪吧。”

    撂下這話，艾爾文便走向門口， 打開房門準備離開。

    不過， 就在艾爾文的手碰到門把手前，麥考夫突然叫住了自己。

    “莫里亞蒂教授， 我能問問， 你的追求到底是什么嗎？”

    【追求嗎？呵， 這是在問心吶，麥考夫什么時候兼職人生導師了？】

    【不過，說到莫里亞蒂的追求嘛， 那我可太清楚了。】

    艾爾文轉身，微笑著說：“我以為你們是清楚的， 我的追求嘛， 自然是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罪犯。”

    頓了頓，艾爾文微微揚起下巴， 語氣之中略帶傲意，“還有什么是打敗你們所有人，進而建立一個由我自己掌握的新秩序更能有力證明這一點的呢？”

    麥考夫目光深邃而克制，“可是，如果你想要建立一個由你掌控的新秩序，那么達克賽德將會是你永遠都無法越過的高山，他的意志永遠在你之上。”

    之所以要這么說，是因為麥考夫和夏洛克他們始終認為，以莫里亞蒂的性格，不可能真的甘心屈居人下。

    他們早就分析過，莫里亞蒂不是別有所圖，就是另有隱情。

    總歸不會是真心投靠。

    既然如此，他們就有輾轉騰挪的空間。

    最好的結果是，能夠策反莫里亞蒂和他們一同對付達克賽德。

    畢竟，至少在共御外族一點上，他們同為人類，還是有達成同盟的可能性的。

    聞聽此言，艾爾文一愣，隨即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哈哈哈哈！福爾摩斯先生，不會吧，你這是在勸反我？哈哈哈哈，確實是個有趣的嘗試，只可惜，你注定要失敗了”

    面對嘲諷，麥考夫并沒有生氣，還想說什么，卻見艾爾文擺了擺手，表示麥考夫不用再說了，“夠了，福爾摩斯先生，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我是不可能被你說動的。”

    不過，艾爾文在心里補充了一句：畢竟，我本來就是站在你們這邊的，人又不可能被勸降兩次。

    麥考夫卻被這句話激起了斗志。

    他咀嚼著這個詞：不可能？對我來說，怎么會有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他不能忍受自己被別人說不行。

    更何況，麥考夫覺得，以自己的能力，不該在莫里亞蒂這里折戟沉沙。

    不死心的麥考夫又換了好幾個角度來勸說艾爾文，但都被對方斷然拒絕了。

    此時調動了自己全部的聰明才智，用來勸說艾爾文的麥考夫哪里又能想到，自己努力勸反的對象，實則早就已經水靈靈地站在他們這一邊了。

    “好了！”反復拉扯了好幾輪，艾爾文終于不耐煩了，面色變得冷了幾分，“福爾摩斯先生，我還有事，就此告辭了。”

    “砰”的一聲關門聲，房間中只剩下麥考夫一個人。

    好不容易從麥考夫那里脫身，艾爾文無視特工們驚異的目光，大搖大擺地離開了第歐根尼俱樂部。

    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向河畔別墅行去。

    片刻后，艾爾文推門走入家中，來至客廳，卻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原來，他詫異地看到，客廳中，居然坐滿了人，大概有**位。

    這些人或站或立，或是相互間友好交談，又或是沉默地坐在角落。

    【不是，這是我家，沒錯吧？】

    茫然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艾爾文一瞬間有種想要重新退回大門，重新看看門牌號的沖動。

    不過理智告訴他，自己并沒有走錯。

    艾爾文在極短的時間里一一掃視客廳中的每一個人，緩緩瞇起眼睛。

    這群人之中，尤以一個身材壯碩的光頭作為顯眼，也是艾爾文著重多看了幾眼的人。

    金并！全美最大的**頭目，也是隔壁諸如蜘蛛俠、夜魔俠等一眾超級英雄的勁敵。

    盡管沒有超能力，但卻擁有超高的犯罪頭腦，邪惡無比，狡猾異常，武力方面也是最頂級的水平。

    【居然是這些人嗎？】

    他已經知道了這群莫名其妙出現的人，到底是誰的手筆。

    不過，艾爾文還是故作困惑地問向在這群人的旁邊侍立的管家，“這是怎么回事？有人征用了我的家來開派對嗎？”

    管家先生尚未應答，艾爾文的身側，達克賽德的身影悄然顯現，主動解釋道：“這些人，是我弄來的。”

    艾爾文轉頭看向“罪魁禍首”，問：“所以，你這是從其他各個世界找來的幫手。”

    達克賽德點頭，“對，怎么樣，是不是都很不錯？你之前不是找我借力量要去其他世界找幫手嗎？我覺得這個想法很不錯。”

    艾爾文勉強笑了笑。

    【呵，不錯，可太不錯了。】

    他這才知道，原來達克賽德在自己跑去哥譚接企鵝人的時候，自己也沒有閑著，許是受到艾爾文的啟發，自己跑去各個其他世界，把那里最杰出的罪犯全都接了過來。

    如今的倫敦，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群魔亂舞了。

    各個世界中的犯罪天才齊聚倫敦，他們之間所碰出的已經不是火花了，而是能夠毀天滅地的核爆。

    這群人中，有些人艾爾文是認識的，但也有些人，艾爾文也覺得陌生，但想來能被達克賽德看中，總歸不會是可以小覷的存在。

    想通這一點，艾爾文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艾爾文望著這群人，這群人也打量著這個闖進來的別墅主人。

    在他們的眼中，對方身著一套裁剪得體的灰色西裝，袖口露出一截雪白的襯衫，領口微松，舉手投足之間透露出從容不迫的氣質。

    面龐消瘦而蒼白，眼睛閃爍著冰冷而銳利的光芒，當那人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時，每個人都有種自己的根腳秘密全都無所遁形的不安感。

    剛剛通過相互之間的攀談，他們基本都確認，自己的身邊都是和自己一樣的人。

    一樣的什么人？一個眼神過去，可能會讓一個心智不堅定的普通人嚇破膽的極度危險人士。

    而眼前這位別墅主人，被自己這樣的人一同注視著，卻沒有絲毫慌亂恐懼，只有些許無奈詫異之色在眉宇間一閃而過。

    很好，確認過眼神，是和自己一樣的人。

    一時之間，別墅之中陷入了一片沉默。

    達克賽德看艾爾文是這么個反應，以為自己這個手下是在擔心地位不保，于是，他貼心地解釋道：“放心吧，莫里亞蒂，這些人都交由你來調遣，你依舊是我座下最重要的手下。”

    “是嗎？那就謝過您的信任了。”艾爾文表面滿意地道謝了一聲。

    心中則是苦笑著，他現在哪里還會有閑心考慮這些虛名。

    客廳之中的眾人聽到達克賽德這樣說，雖無附和之聲，但也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

    這點倒是讓艾爾文有些意外。

    要知道，這群人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基本都是各自世界的超級大boss。

    他覺得，應該是達克賽德和他們說了什么，才會造成這種情況。

    不過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艾爾文也懶得去管了。

    把這群人交給艾爾文之后，達克賽德便離開了。

    而現在，艾爾文的當務之急，是考慮怎么安頓這群人。

    直接放出去肯定是不行的，鬼知道這些人出去后，會給倫敦造成多大的地震。

    想了想，艾爾文拍了拍手，將所有人的視線吸引到自己這邊。

    隨后，他揚聲說：“首先，非常感謝諸位能夠來到這里支持達克賽德閣下的偉大事業，不過，考慮到大家初來乍到，對這里還不是很熟悉，所以，還請先在我這里暫住幾日，在此期間，我也會和大家普及這里的基本情況，幫助大家早日適應新環境。”

    艾爾文的提議十分合理，于是，在場之人全都附和著答應了下來。

    【很好，聽話就好。】

    隨即，艾爾文向管家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好好安頓著幾個人。

    回到自己的書房，艾爾文的笑容終于維持不住了。

    他的眉頭緊鎖，無奈地按揉著兩邊太陽穴。

    頭疼啊，實在是太頭疼了。

    外面的那些人雖然人數不算特別多，但艾爾文知道，他們每一個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如今一朝全都放在了自己這里，他有種家中堆滿了炸彈的感覺。

    誰家好人會在家里放那么多危險品吶！

    哦，是我啊，那沒事兒了。

    艾爾文疲憊地想。

    第173章 “好心”的莫里亞蒂教授

    #“好心”的莫里亞蒂教授

    在別墅主人的授意下， 如今的客廳來了個大變樣，被巧妙布置成大學教室的樣子。

    客廳的前方放了一張寬大的木質桌椅，上面的筆和教案按照艾爾文日常上課時的習慣進行擺放， 背后則是一塊黑板。黑板的旁邊則是掛著一張巨大的倫敦地圖。

    講臺的前面擺放著九把桌椅， 整整齊齊，完美滿足艾爾文的強迫癥。

    如今，每一把桌椅都坐著人。

    哪怕是那個身材高大健碩到能夠帶給人十足壓迫感的身影，如今也略顯委委屈屈地縮在了別墅中所能找到的最大的座位上。

    艾爾文緩步來到講臺前， 掃視了一圈下面的“學生”，嗯， 很好， 一個不少。

    “好，都到齊了吧，那么咱們上課。”

    “首先， 由我來介紹一下諸位如今所在的倫敦地區的基本情況”

    “接下來， 我將會介紹反達克賽德聯盟之中每個敵人的詳細資料，第一位， 蝙蝠俠”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 艾爾文花了兩天的時間， 為這些犯罪大師們提供并解說了詳細的情報。

    在此期間，達克賽德曾經短暫地旁聽過，不住露出滿意的笑容， 顯然是對艾爾文的盡心盡力感到欣慰。

    他也越來越覺得，自己這個手下， 雖然不是很尊重他， 但能力方面確實毋庸置疑地強。

    如今每次遇到艾爾文有意無意間透露出的怠慢甚至是輕視時，達克賽德都會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我已經是一個成熟的黑暗君主了， 要學會自己調節情緒，更要有容人之量。

    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第二天的下午，艾爾文最后一次站在講臺之上，微笑著說：“諸位，經過兩天的學習，想必大家應該已經對倫敦的基本情況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更深入的內容就需要大家自己搜尋體悟了，當然，我們同為達克賽德閣下的人，還是可以互通有無的。”

    謙虛了，這位莫里亞蒂教授是真的謙虛了，或許這正是英國人特有的品質？

    此時此刻，這是臺下不少犯罪大佬的真實想法。

    他們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情報信息對于犯罪事業的重要性。

    這也是為什么，這兩天他們能夠老老實實呆在這里的重要原因之一。

    ——

    回到書房，將教案隨手放到桌子上，艾爾文長舒了一口氣，抄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下一大口，這才稍微緩解了幾分嗓子的不適。

    這兩天，他還真是沒有偷懶，確實是盡心盡力地解說。

    “你居然在真的幫他們？”

    莫里亞蒂的聲音響起，透著驚訝。

    事實上，他早在艾爾文講的第一課時就已經想問了。

    “當然了，為什么不呢？畢竟，就算是我不做這些事情，以他們的能耐，稍微多花時間也能拿到這些情報，既然如此，不如讓我來做個順水人情。”艾爾文淡然道。

    “呵，那你可是做了個好買賣，看他們的反應，顯然對你很是欽佩。”莫里亞蒂冷笑著說。

    艾爾文沒有再理會莫里亞蒂，他的面前正放著一張紙，上面是整整齊齊九個人名，正是那幫犯罪大師的。

    將管家喚入書房中，艾爾文對他吩咐道：“按照這上面的順序，依次叫到我這里來，我想和他們挨個談一談。”

    “是，教授。”管家先生躬身領命而去。

    片刻后，第一位犯罪大師敲門進入書房。

    那是一位體型瘦削的男人，身著西裝，外披黑色斗篷，頭戴一頂半舊的黑色禮帽。

    進入房間時，頭微微低垂著，面容籠罩在燈光的陰影中，讓艾爾文無法看清他的長相和表情。

    周身氣質如同冬日倫敦的濃霧，縈繞著殘忍和讓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不過，對于這樣的存在，艾爾文并未起身，只是微笑著對走入其中的人說：“杰克先生，我想，我們需要先談談。”

    又花了一天的時間，艾爾文挨個找他們進行談話，力求深入了解他們每一個人。

    握著鉛筆，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起來，念念有詞著什么。

    “唔這幾個人放在一起尼爾的話，肯定是在這堆的”

    艾爾文在對這些人進行分類。

    對于達克賽德的想法，艾爾文一清二楚。

    無非是想要通過擴充己方人數來以量取勝。

    而達克賽德選擇讓艾爾文介入，則是希望能夠達到大于簡單相加的效果。

    想法簡單粗暴，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還真能讓達克賽德得償所愿。

    然而，如今有了艾爾文的攪和，怎么可能不會讓這出現意外呢？

    艾爾文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讓這幫人合在一起，卻只能起到負數的結果。

    不過，想要達成這個目的，艾爾文必須要小心謀劃。

    混亂中立的人有兩個，也是艾爾文可以盡量拉攏的存在；

    混亂邪惡的就多了，有五個人，這與這幾個人，艾爾文在他們的名字上反復畫著圈圈，已經在認真思考，到底是引導小丑來對付他們呢，還是讓蝙蝠俠來。

    這幾個人中，最讓艾爾文欣慰的是，居然還有兩位混亂善良的人。

    從這就能夠看出，達克賽德壓根就沒有去認真分辨自己借來的人到底是那種無惡不作、毫無底線的超級反派，還是內心依舊有著善良底線，仍會為了正義而戰，只是手段游走于灰色地帶的人。

    而最讓艾爾文意外的是，通過交談，艾爾文發現，原本讓他最為忌憚、打算在最開始就干掉對方的金并，如今的陣營屬性居然也是混沌中立。

    是的，艾爾文直到現在都有些不敢置信。

    回想著之前和金并交談時的種種細節，艾爾文卻是笑了起來。

    真要說起來，也是達克賽德運氣背，選什么時候不好，非要選擇金并的妻子還在的時候。

    艾爾文知道，金并的反派一生中，以妻子死亡為轉折點。

    在那之前，金并更像是具備蝙蝠俠武力值的企鵝人，目標樸實無華，成為黑B大佬。

    但是等金并的妻子死亡之后，金并遭受巨大的精神刺激，行事也變得極端殘忍暴虐，很多時候是為殺而殺。

    倘若是那時的金并來到這里，艾爾文一定會將之視為要對對的頭號敵人，定然會通過布局，讓其成為所有人圍攻的對象。

    但現在，既然對方還沒有壞到徹底，艾爾文在其中也就有了輾轉騰挪的機會了。

    于是，當那個極具壓迫感的龐大身影推門進入書房，艾爾文的被對方的身影遮了個嚴嚴實實。

    然而，面對金并審視的目光，艾爾文只是開口，輕輕說了一句：“金并先生，您的妻子現在還好嗎？”

    “當然那很好，有什么問題嗎？”金并沒有坐下，依舊垂眸緊緊盯著艾爾文。

    “那么好的妻子，只可惜，她要死了。”

    龐大的身軀顫了顫，緩緩下壓，用極具壓迫感的聲線問：“莫里亞蒂教授，你為何要這么說？”

    “不要激動，金并先生，”艾爾文依舊淡然，“請允許我詳細說來。”

    而艾爾文所給他的報償也很簡單，告訴他如何避免自己的妻子遭逢意外。

    這點確實只有艾爾文才能做，哪怕是達克賽德都做不到。

    這是因為，達克賽德雖然確實答應了要給金并一個實現愿望的機會，也有復活死人的能力，但是在艾爾文告訴他之前，金并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會死，又怎么會想到這么個愿望呢？

    “您有什么讓我能夠相信您的憑據嗎？”

    “憑據？”艾爾文咀嚼著這個詞，“我知道你過往的一切，也知道你將來的一切，這算嗎？”

    這之后，艾爾文隨便挑了幾個對于金并來說非常隱秘、確保連妻子都無法知道的事情，講了出來。

    很好，隨著艾爾文的講解，金并的臉色越來越差，但與之相對的，艾爾文的臉色則是變得越來越好。

    ——

    就在艾爾文在家中應付這些來自不同世界的犯罪大師時，企鵝人也已然開始了自己的謀劃。

    他的手中有完整的一套爭霸計劃，最終目標是成為“倫敦之王”。

    冰山俱樂部的頂層，終于迎來了它的主人。

    企鵝人重新回到了他那間寬敞但昏暗的辦公室之中。

    厚重的楠木桌占據著房間的中心地帶，桌腳擺放著一盞古樸臺燈，昏暗的燈光盡數被深紅色的地毯所吸收。

    企鵝人此時正坐在辦公桌后的高背皮椅上，目光銳利，不像是他的綽號，反倒更像是一頭發現獵物的鷹隼。

    他正打量著站在面前的三個手下，他們全都戰戰兢兢的，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一眼。

    房間之中的氛圍凝重而肅穆，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壓得三人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一道尖銳短促的動物叫聲打破了房間之中的沉默。

    三個手下這才敢偷偷稍微抬眼看看老大。

    聲音是從老大懷里抱著的那只可可愛愛小企鵝的嘴里發出來的。

    小家伙剛剛在老大的懷里睡得正香，現在應該是睡飽了，這才醒了過來。

    企鵝人隨手拿起桌子上企鵝喜歡的小零食，慢慢悠悠地喂著懷里的小企鵝。

    “剛剛看過你們這段時間的工作，還算是可圈可點。”

    企鵝人淡然道。

    不算什么真正的夸獎，但已經讓那三個手下長長呼出了一口氣，也終于敢稍微挪動一下自己僵硬不已的身體了。

    原來，企鵝人回到冰山俱樂部，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企鵝幫的運轉情況，通俗來講就是——查作業。

    眼前這三個人是他在企鵝幫最得力的手下，當他回到哥譚的這段時間，全部交由他們三個人來打理。

    其實，真要說起來，企鵝人回到哥譚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但是在倫敦這里，企鵝幫的感覺卻是老大只離開了月余。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企鵝人也算是更加深刻地意識到，當初艾爾文和他說的，兩方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到底是個怎樣的光景。

    同樣的是查作業。

    只不過，老師查學生的作業，如果沒做好，也就只是罰站罰抄寫什么的。

    但企鵝人查手下的作業，如果他們沒有做好，等待他們的到底是什么下場，他們不知道，更不敢去想。

    又揉了揉小企鵝毛茸茸的頭頂，企鵝人開口道：“之前的這些不過是小打小鬧，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我們需要動真格的了。”

    小打小鬧？已經在短短一年時間里就將倫敦三分之一的地區收入囊中，這還算小打小鬧？

    所以老大所說的動真格，不會是要一統整個倫敦吧？！

    三個手下在心中震撼，為企鵝人的野心所折服。

    更可怕的是，當企鵝人淡然說出這一點的時候，手下們有震撼、有興奮，也有忐忑，但卻沒有一個人有疑問。

    仿佛自然而然地相信，只要老大想，就一定能夠做到，無非可能是時間或者是付出的代價可能會有所不同罷了。

    事實上，在企鵝人說出接下來的目標時，這三個手下已經在暢想未來了。

    如果真的能夠收下整個倫敦，必然是需要設立分管副幫主的，他們三分倫敦，每個人都能得到一大片的地盤，那可就太爽咯。

    “老大，您需要我們做什么？”三個手下一臉興奮地問。

    “不急，我們慢慢來。”企鵝人露出一個笑容，輕柔地放下小企鵝，開始一條一條地下起命令來。

    伴隨著企鵝人和艾爾文合力制定的吞并計劃在冰山俱樂部中一點點說出來，倫敦的上空仿佛開始匯聚一場無形的風暴。

    ——

    艾爾文在家中一直收攏的那些犯罪大師們，帶著艾爾文為他們每個人量身制定的計劃書，終于走出了別墅，進入廣大的倫敦地界。

    再把他們留下已經沒有什么合適的理由了，于是，艾爾文也便不再攔著他們。

    事實上，對于這些人來說，踏出別墅才是最危險的時候。

    為了避免身份暴露，艾爾文是不可能在別墅里對他們動手的，甚至在他們遇到危險的時候還會施以援手。

    但出了艾爾文的地盤，反倒會變得危險重重。

    【究竟誰是獵人，誰是獵物，還未可知呢。】

    目送他們離開別墅的身影，艾爾文在心中饒有興趣地想著。

    ——

    倫敦又開始下雨了。

    綿綿的細雨像是一根根裹著寒意的銀針，不住地往匆匆而過的行人的衣領里鉆。

    隨著雨勢的不斷擴大，霧氣開始匯聚，從輕紗逐漸變得厚重的白色帷幕，遠處，大本鐘的輪廓也漸漸被霧氣所吞噬，只剩下沉悶的鐘聲在濃霧之中回蕩。

    濃霧之中，倫敦的某處小巷里，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

    十九世紀于倫敦東區的白教堂一帶殘忍殺害無辜女性的開膛手杰克，已經在后世形成了一個恐怖的符號記憶。

    如今，跨越時間和空間，來到這21世紀的現代倫敦，開膛手杰克再次隱身于濃霧之中，露出嗜血的獠牙。

    杰克壓低了幾分黑色的禮帽，右手之中，一抹銳光一閃而過，是一把鋒利至極的手術刀。

    他已經有了目標。

    一個完美的、符合他口味的目標。

    他要將之作為自己來到這里的首秀。

    這個目標還是那位好心的莫里亞蒂教授為他提供的，并且貼心地附贈了目標的近期行動軌跡以及詳細情況。

    很顯然，開膛手杰克對此很是滿意。

    按照他所得到的情報，這個狹小的巷子是目標每天的必經之路。

    只需要耐心等待片刻，開膛手杰克便會迎來自己心儀的目標。

    到時候，血肉翻飛之際，將會在這里繪就最美的生命畫卷。

    一想到這個畫面，開膛手杰克就要激動到顫抖。

    突然，開膛手杰克停下了腳步。

    他看到，正前方不知從何時起，站了個高大的身影，看身形，顯然是男人。

    那人正緩步向自己這里走來，不消多久，他們將會面對面，進而擦肩而過。

    路人嗎？

    開膛手杰克稍微握緊了幾分手里的手術刀，瞇眼打量著那個不斷向自己走來的身影。

    隨著兩方的距離不斷縮短，開膛手杰克已經能夠隔著濃霧，察覺到對方身上的危險氣息。

    那是同類的味道，和他從莫里亞蒂的身上所感受到的是如出一轍的氣息。

    他的太陽穴開始突突直跳，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幾步之后，雙方的距離更近了，開膛手杰克已經能夠看到，對方身著一身考究的西裝，手中握著一把黑色雨傘。

    就在兩人錯身的瞬間，開膛手杰克率先出手，手術刀在濃霧之中閃過寒光，直沖那個陌生人的脖頸處扎去。

    雖然對方不是開膛手杰克的目標，但是他卻對這人有著本能的厭惡，如同兩虎于狹路相逢，只能活下一個。

    然而，開膛手杰克的動作雖快，另一個人卻像是早有預料一般，微微側身，同時用手中雨傘擊向杰克的手腕。

    手術刀掉落地面的清脆聲響在小巷之中回蕩。

    “這位先生，我們認識嗎？”

    解除對方的武器后，那人問出自己的疑問，語調之中帶著美國口音，即使剛被一個連環殺手襲擊，卻依舊不慌不忙。

    開膛手杰克捂著受傷的手腕，后退了幾步，警惕地看著那人，意識到，對方是個難啃的骨頭，很難對付。

    一擊不成，開膛手杰克已然有了退意。

    他是聰明人，是懂得審時度勢的。

    開膛手杰克本就不是一個以武力值見長的罪犯，更多的是靠著濃霧的遮掩，目標也是力量相對薄弱的女性。

    然而，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對方卻開始步步緊逼。

    “這位先生，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在這之前，您可走不掉的。”

    男人的聲音變得危險了幾分，但依舊保持著得體的禮貌。

    開膛手杰克死死盯著對面的男人，左手一翻，又一把手術刀出現在手中，蓄勢待發著。

    男人也握緊了幾分雨傘。

    然而，下一刻，開膛手杰克轉身便往后跑去，啊不，看那樣子，完全是往后逃去。

    一邊快步逃離，開膛手杰克的心中想著，他又不是傻子，既然打不過，自然是要走的——

    “砰。”

    槍聲從開膛手杰克的身后響起。

    他向前奔去的身形猛然一頓，低頭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心臟處，血紅色在胸口綻放。

    他確實在這里用鮮血繪就了生命畫卷，只是沒想到會是他自己的鮮血和生命。

    開膛手杰克砰然倒地，溫熱的血液不斷流出，在冰冷的雨水中暈開。

    意識尚存的幾息中，杰克感覺周身的濃霧仿佛有了質量，壓得他無法呼吸，也動彈不得。

    遠處傳來警笛聲，杰克視線之中，最后看到的，是那個男人的模糊身影，手中的槍還未放下，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

    于是，在濃霧中誕生的惡鬼，最終也在濃霧之中消亡。

    警笛聲越來越近，紅藍相間的燈光已經穿透厚重的濃霧，向這里迅速靠近。

    正如夏洛克曾經做的那樣，槍聲是最高效的報警手段。

    被這聲槍響吸引來五六輛警車，很快便包圍了這里。

    當警察趕來時，看到的是一具倒在血泊之中的尸體，身邊則站著一位氣質文雅的中年男人。

    那人非常配合，第一時間就交出自己的手槍，并且用簡潔的語言向警察講述了這里發生的一切。

    “漢尼拔萊克特，美國人，倫敦大學的訪問教授是吧？”一個警察開始詢問嫌疑人的基本情況。

    “是的，警官。”漢尼拔微笑著點頭，完全看不錯是剛剛才殺了一個人的樣子。

    “我再確認一下，你剛剛已經承認，是你殺了死者，是嗎？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因為你的口供將會具有法律效力。”

    “是的，我承認。”漢尼拔坦然道。

    事實很清楚，他只是自衛，既然如此，哪怕是殺人，也是不會負法律責任的。

    “萊克特教授，您為什么會選擇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里呢？”警察提出自己的疑問。

    這里位于倫敦西區，不論是倫敦大學，還是漢尼拔現在所居住的地方，全都不在這里，警察很疑惑為什么他會來到這里。

    “唉，警官，這就說來話長了。”漢尼拔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說起來，漢尼拔這次能來到這里，還真是陰差陽錯。

    來到倫敦，漢尼拔不僅僅只是倫敦大學的訪問學者，也是收到倫敦心理學家協會的邀請，進行同行間的交流研討。

    昨天晚上，他收到協會的消息，說有一個案例他或許會感興趣，可以為他安排一場診斷。

    漢尼拔看完這個案例，發現確實是自己一直研究的學術方向中，最需要的案例，便欣然同意。

    于是，拿到時間和地點的漢尼拔，當即便決定前來，為此還推掉了一堂課，由好心的莫里亞蒂教授為自己代上。

    “這個小巷是去病人家的必經之路，我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一個喪心病狂的殺人魔。”漢尼拔攤了攤手，很是無辜地對警察說。

    “那你這槍”

    不過，尚未等警官說完，漢尼拔便掏出一張持槍證來，合規合法，沒有任何問題。

    警官拿著這證件，被噎住了。

    “呃萊克特教授，這畢竟是出了人命，所以，還請您跟隨我們的警車，一同回蘇格蘭場配合進一步的調查。”

    “沒問題。”漢尼拔答應了。

    正如警察所說，畢竟是出了人命。

    盡管現場經過初步調查，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跡象，應該確是自衛無疑，但還是需要進一步調查才能洗刷漢尼拔的嫌疑。

    于是，留下一小波兒警察在這里固定證據、封鎖現場、移走死者，剩下的人全都上車，向警局開去。

    路上，其中一個警車上的警察們忍不住閑聊起來。

    “那個企圖行兇的死者，越看越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坐在副駕駛上的一個警官忍不住率先開口。

    “別說，我也覺得很熟悉，不是說人很熟悉，而是著裝上。后座的一個警察附和著。

    “嘖，既然咱們都有這種感覺，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到底為什么會感到熟悉呢”

    副駕駛上的警察喃喃著，絞盡腦汁地想著。

    眼神不自覺地飄向窗外那被厚重濃霧所籠罩的街道。

    霧、手術刀、禮帽、倫敦

    “媽呀！”

    副駕駛的警察驚叫一聲，嚇了其他人一大跳。

    “嘿，麥克斯，你怎么一驚一乍的。”有人不滿地問。

    “伙計們，你們有沒有覺得，這次的死者，很像開膛手杰克啊！就是19世紀的那個。”他興奮地說，并且越想越覺得像。

    “誒？你別說，你還真別說，確實很像誒！”有人附和道。

    “所以，這是一場模仿犯罪？”

    “那這模仿的可太拙劣了。”副駕駛警察嘲諷道。

    “除了裝扮像了點，其他地方都太拉胯了。先不提人家真正的開膛手杰克的作案對象是女性，但這個模仿者卻沖一個男人動手。”

    “最重要的是，這個模仿者也太拉胯了吧？連一個大學教授都對付不了。”

    “唔所以，只有裝扮像，其他全都不對，那不就是，cosplay嗎？哈哈哈哈。”

    一時之間，警車中陷入一片快樂的海洋，被笑聲所充斥。

    也就是開膛手杰克已經死了。

    不然，如果讓他聽到警察們對于自己的嘲諷，一定會再被氣活過來的。

    ——

    這場雨已經持續三四天了，依舊沒有停下的跡象。

    貝克街，221B。

    夏洛克站在二樓的窗戶旁，出神地望著樓下匆匆行走的路人。

    他伸手搭在冰冷的玻璃之上，手下傳來刺骨的寒意，但卻沒有移開手掌，心中正出神地想著什么。

    “夏洛克，剛剛蘇格蘭場來了個活兒，有個初步判斷是正當防衛致人死亡的案子，希望可以讓你再確認一下案件性質。”

    身后，華生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夏洛克的思索。

    就著華生的電腦，夏洛克只是隨便看了幾眼蘇格蘭場發來的幾張現場照片，便做出判斷，“是的，性質判斷沒問題，是正當防衛。”

    “嗯，好，那我就發消息給蘇格蘭場那邊。”說著，華生便開始施展他的一指禪，給蘇格蘭場發消息。

    完全沒有耐心去看華生打字，夏洛克這便打算重新回到窗邊。

    然而，就在這時，剛剛看到的畫面上的某處細節突然刺了夏洛克一下，讓夏洛克眉頭一皺。

    短暫的思考后，夏洛克突然沖回華生旁邊，一把搶過華生的電腦，就著他和蘇格蘭場的聊天界面，開始飛快地說，“那具尸體有問題，我要去驗尸，把尸體目前的存放地點告訴我”

    夏洛克的十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著，“噠噠噠噠”的聲音，和華生剛剛的“噠，，，噠，，，噠”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那具尸體，有什么問題？”華生趁著蘇格蘭場回復的間隙，問夏洛克。

    “要不就是被人提前動過手腳，要不嘛”

    夏洛克看了華生一眼，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就是我們見鬼了。”

    “什什么？”華生被夏洛克唬的一愣一愣的。

    “走吧，約翰，我們去見識見識。”夏洛克掃了眼蘇格蘭場發來的地址，拿起外套便向門外走去。

    “放心吧，約翰，就算對方是鬼，現在也是個，呃，死鬼。”夏洛克笑著說，甚至開了個玩笑。

    “夏洛克，這并不好笑。”華生有些無奈地說。

    一小時后，巴頓醫院解剖室。

    夏洛克脫下手套，隨手一扔，看了華生一眼，說：“破案了，約翰，這確實是死鬼。”

    陪同的雷斯垂德一頭霧水，看了眼夏洛克，又看向華生，忍不住說：“我們可以好好說話嗎？現在可不是調情的時候。”

    此話一出，夏洛克投來一個白眼，華生則是立刻擺手，露出一個“我們不是，我們沒有，你別瞎說”的表情。

    “簡而言之就是，這個人，他是一百多年前的人。”夏洛克說出一個石破天驚的結論。

    “什么？你在說什么？”其他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哪，這具尸體明明到處都是疑點，你們難道一點都沒有發現嗎？”夏洛克哀嘆了一聲。

    “快說吧，夏洛克，不要再賣關子了。”華生自動忽略夏洛克言語中欠揍的語氣，直接問。

    夏洛克又嘆了口氣，這才語速極快地說出自己的推斷。

    從衣著到牙齒，再到皮膚和疤痕，被夏洛克點出來后，確實處處有疑點，和現代人有很大的不同。

    可是，一旦接受這個結論，事情也就變得詭異起來。

    雷斯垂德和華生咽了口唾沫，有些艱難地說：“所以，我們真是遇到鬼了？一個來自十九世紀的鬼魂？”

    “來自十九世紀，但顯然是個人類，而且是個剛來就被反殺的蠢貨。”夏洛克不客氣地說。

    “至于造成這一詭異現象的罪魁禍首嘛，我也已經知道是誰了。”

    “誰啊？”華生下意識問。

    第174章 成為工具人的漢尼拔

    #成為工具人的漢尼拔

    “還能是誰？呵，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夏洛克隨口說，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話到底有多欠揍。

    “拜托，約翰， 19世紀的人怎么可能無緣無故在這里現身？自然是有人在暗中操縱的。那么， 致力于把倫敦搞得更加糟糕，甚至不惜從其他時空拉來幫手，還能是誰呢？”夏洛克不耐煩地說。

    “哦！你的意思是，這居然是莫里亞蒂的手筆嗎？”

    華生和雷斯垂德探長恍然， 進而面露驚訝之色。

    只是，就這？這就結束了？

    “但這也太”華生顯得有些哭笑不得。

    “虎頭蛇尾是嗎？我也覺得。”雷斯垂德探長附和著， 深有同感。

    在剛剛的講解中， 夏洛克已經跟他們說，這具尸體就是英國犯罪史上鼎鼎有名的開膛手杰克。

    開膛手杰克啊！

    那可是享譽世界的超級連環殺手。

    按理來說，像這樣的人， 一朝來到倫敦， 不啻于是在這里投下一枚重磅炸彈。

    只可惜，當他們后知后覺地意識到， 如此危險的人物已經來到倫敦的時候， 對方就已經被水靈靈地干掉了。

    而且還是被一位普普通通的大學教授干掉的。

    那位漢尼拔萊克特教授， 說起來，還是莫里亞蒂的同事呢，甚至在一個辦公室里辦公， 平時的關系似乎也很不錯。

    不過，既然對方會把達克賽德的手下殺死， 破壞了莫里亞蒂的計劃， 想來也不會是自己的敵人，或許能夠成為反達克賽德聯盟的一員也未可知呢。

    雖然對方使用的是藏在傘柄中的手槍， 但還是覺得這位超級罪犯的死未免有些太過兒戲了。

    原來，炸彈確實是炸彈，只可惜是個啞炮。

    “既然這樣，我們或許可以直接打電話給莫里亞蒂問問。”說著，夏洛克便拿出手機，要打給艾爾文，臉上滿是得意和幸災樂禍之色。

    還有什么比親眼見證死對頭下了一步丑棋更舒心的事情呢？

    看夏洛克這樣子，華生知道，他這哪是要“問問”，分明是想要給莫里亞蒂來個貼臉嘲諷。

    夏洛克嘲諷人的能力華生一向是信服的，哪怕是無意間的一句都能把人氣的半死，更何況是刻意挑釁呢。

    不過，既然嘲諷的對象是莫里亞蒂，華生也就不阻止了，反倒開始期待起來。

    ——

    “咚咚咚”

    “先生，我可以進來嗎？”書房外，管家的聲音透過木門傳入房間之中。

    “進。”艾爾文頭也不抬，繼續認真瀏覽手中的材料。

    來到艾爾文的身邊，管家先生猶豫了一瞬，這才低聲開口：“先生，剛剛得到消息，杰克先生的第一個任務失敗了并且已經，呃，死了，是被您的同事，漢尼拔萊克特教授殺死的，不過根據我們從蘇格蘭場的安插的手下傳來的情報，萊克特教授是正當防衛。”

    聽到這個消息，艾爾文的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眼神也驟然冷了下來。

    沉默片刻后，艾爾文只是說了一句：“知道了。”

    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靜，像是從深淵中傳來，似乎壓抑著無窮怒火。

    屋內的氣壓很低，管家先生能夠感覺出來，此時的教授心情非常差勁。

    原因管家也知道，開膛手杰克的這次行動，其實是教授安排給這幾位犯罪大師的第一個任務。

    本想來個開門紅的，沒想到，那位杰克先生居然那么快就失敗了，可以說是開了個非常惡劣的壞頭。

    也不知道教授會不會受到那位達克賽德閣下的訓斥甚至是懲罰。

    想到這里，管家先生隱隱露出擔憂的神色。

    等了一會兒，見教授并沒有進一步的指示，管家先生不敢再多說什么，重新將門關上，只留下艾爾文一個人呆在房間之中。

    聽到房門關閉的聲音，艾爾文原本冷若寒霜的表情突然松動了幾分。

    哼著無名的調子，艾爾文的神色變得十分輕松，完全沒有剛剛表現的那種壓抑怒火的樣子。

    拿出那張整整齊齊寫了九個名字的紙，艾爾文用鋼筆在“開膛手杰克”那一行輕輕一劃。

    力道不大，輕描淡寫。

    然而，當那黑色墨水橫貫而過，將那個名字從中間截斷時，卻如同——

    斷頭臺上的屠刀。

    這之后，艾爾文放下筆，從書桌旁的一大摞資料中抽出一本半指厚的資料本。

    本子的封面上依舊寫著“開膛手杰克”的名字。

    這厚厚一沓資料，是艾爾文這段時間以來，通過和對方面對面交談總結出來的，以及一切所能收集到的開膛手杰克有關的情報。

    有了這些詳細的資料為基礎，艾爾文得以讓莫里亞蒂為自己制定一個對付開膛手杰克的最完美的計劃。

    思路其實很簡單，為開膛手杰克找到對方最中意、最完美的目標，并因此見“獵”心喜，迫不及待就要實施犯罪。

    當然是最完美的，因為關于目標的一切都是為他“量身定做”。

    而漢尼拔那邊從心理學家協會突然收到的邀請，則是艾爾文在暗中安排的。

    同為心理學家，相互之間，對于彼此的學術研究都很熟悉。艾爾文自然知道，按照漢尼拔目前的研究進度，到底急需怎樣的病例來佐證研究。

    終于，在艾爾文的設計下，漢尼拔和開膛手杰克在小巷之中狹路相逢。

    這兩位，不論是誰折在小巷之中，都是艾爾文樂意接受的結果。

    別看艾爾文和漢尼拔每次見面的時候都會談笑風生，似乎關系很不錯的樣子，但艾爾文始終記得，眼前這位文質彬彬的萊克特教授，是個殘忍的食人魔。

    拿著資料，踱步到房間另一邊的壁爐之中，艾爾文隨手將這本寫有開膛手杰克名字的本子丟入焰火之中。

    壁爐中的火勢猛然拔高了一大截。

    出神地望著紙張燃燒的過程，心中則是在盤算著接下來的布置。

    這時，電話聲突然響起，打斷了艾爾文的思考。

    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艾爾文挑了挑眉頭，居然是夏洛克的手機。

    想了想，艾爾文就已經猜到了以夏洛克的脾氣，現在打過來的目的是什么。

    于是，稍微調整了一下情緒，艾爾文這才接通了電話。

    以往，每當莫里亞蒂接到來自夏洛克的來電時，總會興奮到發狂，但現在，剛剛得知同伴被害的“噩耗”，情緒就不能像之前那樣了。

    于是，接通電話后，艾爾文故意不發一言。

    不過，艾爾文沒有說話，電話的那一頭，夏洛克率先等不了了。

    “莫里亞蒂，我這里有一個正當防衛的案子，里面的兇手，你或許會感興趣。”夏洛克語氣輕快地問。

    很好，是艾爾文所熟悉的，欠揍的語氣。

    沒有得到艾爾文的回應，夏洛克又說：“教授，我不得不說，你們的嘗試確實很大膽，也很精妙，但只是一個小小的疏忽就讓這變得如此平庸，甚至是，可笑。”

    接下來的幾分鐘時間里，夏洛克一直在如華生猜的那樣，開啟貼臉嘲諷模式。

    艾爾文沒有應聲，只是默默按下了錄音鍵。

    默默聽了一會兒，艾爾文冷笑了一聲：“夏洛克，你總是這么自信，但別忘了，我們之間的游戲還遠遠沒有分出勝負呢。”

    掃了眼壁爐中的紙張灰燼，艾爾文笑著繼續說：“只是一個開膛手杰克罷了，甚至都不是你出手擊敗的，你為什么要這么激動？如果我告訴你，事實上我和達克賽德閣下在倫敦投入了不止一位的犯罪大師，個個都是犯罪史上、或者是其他世界的超級罪犯——”

    “事情是不是變得有趣多了？”

    艾爾文表面上是在反擊夏洛克剛剛的嘲諷，實際上卻是要暗送情報，給他們提個醒，告誡他們千萬不要大意。

    “什么？！”

    夏洛克還沒有什么反應，雷斯垂德探長率先坐不住了。

    雖然剛剛聽著夏洛克諷刺莫里亞蒂的過程非常舒心，但他們也知道，這次其實只是個意外，開膛手杰克不是那么好對付的，哪怕是對方成功犯下一個案子，也會在倫敦掀起軒然大波。

    總不能一直把勝利的希望寄托在敵人喝水嗆死、吃飯噎死上吧。

    真這么做，敵人倒確實會死，只不過是笑死。

    電話那頭終于陷入了沉默，艾爾文滿意點頭，這才掛斷電話。

    這之后，艾爾文繼續哼著輕快的小調，將剛剛自己和夏洛克的對話內容群發給剩下的八位犯罪大師的手機上。

    沒有附加多余的話，但意思卻很明顯。

    這之后，艾爾文特意將這件事告訴給達克賽德，并且假模假樣地詢問能否將開膛手杰克復活。

    當時的達克賽德態度很堅決，“這樣的廢物，和普通人一個照面就死了，完全沒有復活的價值。”

    艾爾文表面遺憾，心中則是很滿意。

    畢竟，他這番動作不過是試探，可不是真的想讓達克賽德復活開膛手杰克。

    達克賽德這讓說很好，但如果不這樣說，艾爾文反而會出言勸阻達克賽德復活他們。

    不然，不就成了無限套娃游戲了嗎？

    而番對話，艾爾文也在隨后發給了那八位犯罪大師。

    如果能嚇住其中的一兩位也是一件好事，就算是那些沒有被嚇住的人，肯定也會因為同伴的死而謹慎很多。

    而謹慎，就意味著不會肆意妄為。

    做完這一切，艾爾文重新拿起名單，開始斟酌下一位“幸運兒”是誰了。

    第175章 嫉惡如仇漢尼拔

    #嫉惡如仇漢尼拔

    “萊克特教授， 感謝您的配合，如果后續有需要補充調查的內容，我們會通知您的， 現在， 您已經可以離開了。”

    蘇格蘭場的詢問室中，一位探長微笑著對漢尼拔說。

    “嗯，好的，辛苦各位警官了。”漢尼拔回以微笑。

    在一位警官的帶領下， 漢尼拔向蘇格蘭場外走去。

    即將離開之際，身后的一個聲音叫住了漢尼拔。

    “萊克特教授， 請稍等一下。”

    漢尼拔轉頭， 是一個不認識的探長。

    不過，旁邊的警察已經叫破了那位探長的名字，“雷斯垂德探長， 下午好。”

    “嗯， 我和萊克特教授有一些話要說，就由我來帶他出蘇格蘭場吧。”雷斯垂德點頭道。

    “沒問題， 雷斯垂德探長， 那我就去忙了。”

    漢尼拔將視線放到這位雷斯垂德探長的身上， 嘴角依舊掛著得體的微笑，耐心等待著對方的下文。

    經過簡短交談，漢尼拔這才知道雷斯垂德探長叫住自己的目的。

    居然是想聘用自己為蘇格蘭場的特約犯罪心理咨詢師， 為偵破犯罪提供一定的咨詢服務。

    漢尼拔心里覺得好笑。

    貓請老鼠當顧問嗎？這可真是個經典英式冷笑話。

    此時的漢尼拔，和當初的艾爾文產生了同樣的感慨。

    只聽雷斯垂德探長繼續說：“唉， 我們原本擁有以為極其出色的犯罪心理學顧問， 只可惜”

    漢尼拔敏銳地捕捉到對方語氣之中的悲傷，于是問：“只是什么？”

    “唉， 不說了，還是不要提了。”雷斯垂德探長又嘆了口氣，選擇終止這個話題。

    一路送到蘇格蘭場的大門，雷斯垂德探長與漢尼拔握了握手，最后說：“萊克特教授，不論如何，希望您可以再考慮考慮，為倫敦的和平貢獻自己的力量。”

    “好的，雷斯垂德探長，我會好好考慮的。”漢尼拔教授嘴上說著，心中卻不以為意。

    從蘇格蘭場做完筆錄，走在回家的路上，漢尼拔以為這次不過是個意外事件。

    這時的他完全沒有想到，這次居然只是個開始，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自己居然經常遇到這種“意外”。

    雖然有幾次非常驚險，差點就要折在當場，但好在每次漢尼拔都能化險為夷。

    而漢尼拔也因此成了蘇格蘭場的常客，隔幾天就要進去一趟。

    每次都是因為正當防衛致人死亡。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三回已經要焦了，焦頭爛額的焦。

    等到后面，蘇格蘭場的警察們再看到漢尼拔出現在血腥的案發現場時，已經開始用“教授，又是正當防衛是吧，還是之前的流程吧？“來調侃他。

    ——

    倫敦大學，教授辦公室。

    艾爾文依舊如往常一樣，按照課程表的安排前來上課。

    從表面上看，似乎完全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教授。

    然而，這種淡然自若的樣子，曾一度把夏洛克他們氣得咬牙切齒。

    這不就是妥妥的挑釁嗎？

    他們覺得，艾爾文這是在用實際行動提出一個質疑：“我就是能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倫敦的任何一個地方，也知道你們知道這些事情都是我干的，那你們又能奈我何？”

    嘖，確實無法奈何艾爾文。

    所以他們才更氣憤。

    艾爾文正伏案備課呢，教授辦公室的門被“砰”的一聲打開，漢尼拔從外面走了進來。

    抬眸看向對方，發現他的神情略微有些萎靡，似乎是沒有休息好。

    于是，艾爾文關心地問：“早上好啊，萊克特教授，看您的樣子，昨天晚上熬夜了嗎？”

    “唉，別提了，”漢尼拔擺了擺手，“最近倫敦的治安未免有些太糟糕了一些，難道是某間關押超級罪犯的監獄發生了越獄事件？”

    “據我所知，沒有。”艾爾文知道對方只是在發牢騷，但還是順著對方的話說了下去。

    “四條，莫里亞蒂教授，您知道嗎？整整四條人命。”漢尼拔按了按太陽頭，顯得十分頭疼。

    “什么？”

    “我現在手上，已經有四條人命了。”漢尼拔疲憊地說。

    艾爾文忽略了對方話語中透露出的濃濃血腥氣，依舊笑著問：“哦？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展開說說？”

    放下公文包，漢尼拔用簡短的語言訴說了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

    末了，他攤了攤手，“老實說，莫里亞蒂教授，再照這么發展下去，英國女皇陛下就要為我頒發騎士勛章了。”

    “唔確實需要表彰一下你為維護倫敦安寧所作出的卓越貢獻。”艾爾文認真地說。

    “莫里亞蒂教授，您就不要調侃我了。”漢尼拔苦笑著說。

    此時的漢尼拔自然是不知道，面前這位微笑著和他談笑的莫里亞蒂教授，實則是他最近這段時間以來驚險遭遇的罪魁禍首。

    其實也不能怪艾爾文非得可著漢尼拔一個人薅，完全是因為，漢尼拔實在太優秀了。

    在漢尼拔連續干掉兩個犯罪大師的時候，艾爾文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將那些不以暴力見長、而是傾向于暗中捅刀子的犯罪大師全都安排給了漢尼拔。

    至于那些暴力罪犯嘛，自然是由蝙蝠俠來收拾。

    于是，在艾爾文和蝙蝠俠他們的里應外合之下，達克賽德辛辛苦苦、甚至不惜耗費大量能量從不同世界薅來的犯罪大師們，從九位，銳減到了三位。

    別說一半了，連三分之一都差點要保不住。

    不過，即便如此，艾爾文在面對氣勢洶洶的達克賽德的問責時，還是通過反向PUA的方式，成功讓對方相信，并不是自己的安排不夠到位。

    而是這些罪犯的拉胯、反達克賽德聯盟里的每一個人都過于難對付等等。

    反正，說一千道一萬，總歸并不是艾爾文自己的問題。

    并且，艾爾文反倒努力讓達克賽德相信，如果沒有自己，他們甚至會起到反作用。

    不過，當艾爾文終于安撫住無能狂怒的達克賽德后，出人意料的，他并沒有趁機勸達克賽德不要再從其他世界薅罪犯，反倒是慫恿達克賽德繼續從其他世界搞來新的犯罪大師。

    艾爾文自然不是腦子昏了頭，而是他意識到了一件十分關鍵的事情。

    這還是在開膛手杰克死亡的時候，艾爾文發現的。

    開膛手杰克死了，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在那個開膛手杰克曾經存在的世界，將再也沒有這個人。

    那么，至少在那個世界之中，一個殘忍的連環殺手再也沒有辦法作惡了。

    這難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嗎？

    順手而為的事情，艾爾文不介意做一做。

    在艾爾文這個反骨仔的暗中配合，以及蝙蝠俠他們的努力，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倫敦雖然陸陸續續來了幾十名超級罪犯，但基本都在剛到倫敦的時候就折進去了。

    按理來說，這種投入產出比幾乎為0的事情，達克賽德應該早就發現問題了。

    但艾爾文已經提前想到了這個問題，并且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最關鍵的一點就在于，艾爾文并沒有選擇將這些人一網打盡，而是提前劃分好各自的陣營立場。

    這之后，讓那些混亂中立的可爭取之人，以及混亂善良的人存活下來，甚至做出一些成績，當然這里的成績全部都是在艾爾文的設計下，是可控的，實際危害不是特別大的。

    就比如說金并，艾爾文讓他和企鵝人暗中聯手，各自逐漸黑|幫勢力，共同蠶食瓜分倫敦地下勢力，雙方都搞得有聲有色，讓倫敦四處燃起硝煙，但民眾的實際損傷卻不會很多。

    再不如說尼爾，艾爾文則是充分發揮了對方的大盜能力，四處偷盜富豪們通過非正當手段獲取的財寶，亦或是把博物館中的文物物歸原“國”。

    一步步的精心謀劃之下，艾爾文實現了多贏。

    倫敦贏了，那么多犯罪大師陸續進入，沒想到治安反倒好了很多；

    反達克賽德聯盟也贏了，不需要自己出手，那些罪犯們自己就出意外了；

    哪怕是達克賽德都覺得自己贏了，因為在艾爾文的洗腦下，他現在已經認為，死掉的罪犯們不過是被篩選掉的失敗者罷了，那些成功存活的罪犯們，才有資格當自己的手下。

    那么這場博弈中，到底是誰輸了呢？

    答案是漢尼拔萊克特。

    和艾爾文在辦公室聊了一會兒，漢尼拔便去上課了。

    放學后，走在回家的離殤，漢尼拔不出意外的，又遇到意外了。

    依舊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套路。

    漢尼拔一個手起刀落，那個企圖從背后襲擊他的蠢貨便倒在了血泊之中，生死不知。

    面無表情地看著地上的人，漢尼拔沉默片刻，突然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很快，電話接通，漢尼拔沉聲說：“雷斯垂德探長，我是漢尼拔萊克特，您還記得之前邀請我擔任警方顧問的事情嗎？關于這件事，我想和您重新聊聊。”

    電話的那頭，雷斯垂德探長很高興，“哦？那可太棒了，您如果有空的話，可以現在來蘇格蘭場一趟。”

    漢尼拔看了眼地上逐漸沒氣兒了的倒霉蛋，說：“您直接來接我吧，因為，我又一次正當防衛了。”

    “呃好，好吧。”雷斯垂德探長被噎了一下。

    漢尼拔受夠了，徹底受夠了。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這段時間以來的高強度遇襲經歷，硬生生把漢尼拔從一個超級罪犯給逼成了個嫉惡如仇的正義人士。

    是不是正義人士有待考證，但“嫉惡如仇”卻是實打實的。

    第176章 越獄的小丑

    #越獄的小丑

    當漢尼拔加入到反達克賽德聯盟的時候， 如艾爾文所料，確實起到了不小的助力。

    漢尼拔雖然是個高智商的反社會連環殺手，但也是個水平極高的心理咨詢師和精神病專家。

    和莫里亞蒂一樣， 擁有很多唬人的博士頭銜。

    通過警方提供的案件細節， 主要從兇手的心理狀態、行為動機等方面提供獨到見解，讓蘇格蘭場的破案率又拔高了一截。

    只是，每次漢尼拔破案的時候，面色總是控制不住得有些陰冷狠辣， 旁邊的警探們倒是沒有被嚇到，只是覺得， 漢尼拔這樣， 多少帶點兒個人情緒。

    ——

    得知漢尼拔終于答應蘇格蘭場，擔任顧問一職后，艾爾文便降低了針對他的襲擊， 就算是有， 也會是那些漢尼拔一定能夠對付的程度。

    畢竟，漢尼拔現在有大用處呢， 還是不要浪費的好。

    這之后， 食髓知味的艾爾文， 開始把注意打到另一個人的身上。

    小丑。

    是的，小丑，而且是再次越獄的小丑。

    不過對于這點， 哪怕是蝙蝠俠都是有心理預期的。

    那是倫敦的一個清晨，天空陰沉， 依舊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這場雨依舊持續了十幾天， 卻一直沒有停下的跡象。

    當艾爾文在去學校的路上，無意間瞥到， 路邊的一個身影。

    于是，艾爾文停住了腳步，看向那里。

    新開的一家漢堡店前，一個舉著“五層大漢堡、全場四五折”的廣告牌的滑稽小丑正站那里，賣力地揮舞著廣告牌。

    小丑的臉上涂滿了慘白的油彩，血紅的口紅一口氣畫到耳根，綠色的頭發凌亂不堪，而那雙眼睛，則是透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瘋狂。

    嘖，確認過眼神，是大名鼎鼎的阿卡姆杰出青年——小丑杰克。

    猝不及防在人來人往的大馬路上撞見小丑，在假裝沒看見和偷偷告訴蝙蝠俠之間，艾爾文選擇了主動出擊。

    “嗨咯，杰克先生，在工作吶？”艾爾文熱情地招呼著，迎了上去。

    幾步走到小丑身邊，艾爾文友善地繼續寒暄道：“前段時間在蝙蝠俠那里住得怎么樣？和阿卡姆比，是不是遜色很多？不過你得體諒一下蝙蝠俠，畢竟這里不是哥譚，會受到很多的限制”

    和艾爾文的熱情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小丑的冷淡回應。

    他像是沒看到艾爾文一般，依舊賣力地做著各種小丑雜技，只是腳步有意無意地開始遠離艾爾文。

    不過，艾爾文早就敏銳地察覺到小丑的意圖，面色不顯，卻故意緊緊跟在小丑的旁邊。

    小丑無語了，他最煩這種沒有邊界感的人。

    他好不容易呃，其實也沒有很不容易，從蝙蝠寶貝的地牢里逃出來，正打算在這里好好玩玩呢，這么一個討厭的家伙就冒出來了。

    打又打不過，躲又躲不掉，真是煩死人了！

    “你到底想干嘛？”

    終于，小丑為了躲開艾爾文，已經從漢堡店前跑到了200米外的珠寶店前面，卻依舊沒有成功后，終究還是忍不住看向艾爾文，無奈地問。

    “杰克先生，我想和你聊一聊”艾爾文輕聲說。

    “噓——”小丑出聲制止了艾爾文繼續說下去，接著突然沖著人群喊道，“五層大漢堡！四五折！只有今天！多買多送”

    看起來非常賣力，只是小丑似乎忘記了，他現在其實是在珠寶店前喊著這些廣告語。

    能不能為新開的漢堡店招攬生意艾爾文是不知道，但珠寶店里的店員已經要忍不住沖出來趕走小丑了。

    艾爾文無奈笑了笑，在小丑的身側淡然說出自己的后半句話，“說說，蝙蝠俠的事情。”

    “五層大漢堡，免費加一層什么？！我的蝙蝠寶貝？”

    小丑猛地回頭，死死盯著艾爾文，“我的蝙蝠寶貝怎么了？”

    當小丑不笑的時候，那種面無表情的冷酷殘忍，會讓看到的任何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于是，珠寶店里的店員，原本都已經要和保安一起出來趕走小丑了，無意間看到小丑此時的樣子，出于人類對于危險的本能恐懼，他們終究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店里，完全不敢出來了。

    不過，對于小丑的喜怒無常，艾爾文早就習以為常了。

    他完全沒有受到影響，繼續微笑著說：“杰克先生，您這次越獄，應該還是想要和蝙蝠俠玩游戲吧？我相信，一定會是非常精彩的游戲。只可惜”

    說到這里，艾爾文故意露出遺憾之色。

    “只可惜什么？”小丑忍不住問，手上的廣告牌滑落到了地上都沒有去管。

    “只可惜，現在的蝙蝠俠，已經沒空去和你玩這些游戲了。”艾爾文聳了聳肩，遺憾地說。

    “怎么可能！”小丑的聲音揚了起來，完全不相信，“我可是蝙蝠俠最重要的人，他怎么會沒空陪我呢？你是在騙我？！”

    “我在騙你？怎么會！”艾爾文搖了搖頭。

    示意小丑看向四周，艾爾文繼續說：“小丑先生，你或許還不知道，如今的倫敦已經和你最開始來到這里所看到的倫敦不一樣了。有很多其他世界的犯罪大師齊聚倫敦，共同切磋犯罪技巧，還有很多人正在走向成為超級罪犯的路上。”

    “這自然是一件非常有趣的現象，只是，杰克先生，蝙蝠俠你是了解的，他對此一定不會坐視不管，必然會出手打擊犯罪。”

    “所以，杰克先生，”艾爾文看向小丑，“你的蝙蝠俠，如今的精力和時間全都放在了這些犯罪大師和預防犯罪上面，已經沒空再去關注你了，也就更不可能和你玩這些有趣的小游戲了。”

    聽到這里，小丑已經不是不笑了，嘴角狠狠往下撇著，和高高上揚的血紅色笑臉形成鮮明對比，渾身都散發著可怖的氣息。

    不遠處的珠寶店中，看到這一幕的店員們已經不僅僅是老老實實待在店里了，開始小聲招呼保安們把警戒提到最高，門上鎖、槍上膛，就差直接躲到安全屋了。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完全可以自己去查嘛，”艾爾文神色輕松，攤了攤手，“查查現在的倫敦到底是什么情況，查查蝙蝠俠現在的工作重心到底放在了哪里。”

    小丑死死盯了艾爾文一會兒，驀地轉身便走，非常堅決果斷。

    艾爾文這次沒再追上去，默默看了一會兒小丑離開的背影，這才繼續向學校走去。

    倫敦西區，深夜，廢棄已久的教室里，一個身著黑色雨衣的男人正站在講臺上，認真擦拭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講臺上，一字排開十幾把類似的工具。

    在他的以往三十九年生命中，一直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愿望——殺人。

    他在腦中，無數次幻想能夠按照自己的心愿親自結束一個生命，他渴望慘嚎聲，渴望鮮血，更渴望那種可以決定他人生死的無上權力。

    只不過，他因為擔心事后可能會被抓，導致目前的生活會被徹底破壞，只得一直壓抑著這種沖動。

    不過，今天，他終于再也壓抑不住殺人的沖動。

    于是，精心挑選了一個自己一直以來都想要下手的人，并且順利把她綁到了這間廢棄的學校中。

    “今晚，第一個，明天我再把她的兒子也幫綁到這里”他喃喃自語，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

    講臺下，由幾張桌子拼接到一起的更大平臺上，仰面躺著一位女士。

    她的雙手雙腳都被繩子牢牢捆縛住，已經陷入深度的昏迷。

    這時，教室外的走廊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輕快的口哨聲。顯然，來人并沒有打算隱藏自己身形的意思。

    男人警覺地站起身來，緊緊握著匕首，看向教室門口的方向。

    “誰在那里？”他低聲喝問。

    “嗨，朋友，晚上好啊，別緊張，我是來和你進行學術交流的。”一個尖銳的聲音從教室外響起。

    很快，一個小丑裝扮的人出現在了門口。

    慘白的月光照在那個小丑的身上，臉上的笑容似乎比男人更加瘋狂，透著一種極度的興奮。

    男人冷哼了一聲，很是不屑，“你以為你是誰？居然也想要教我？你知道我在腦子里演練了多少遍今天的場景嗎？”

    “嘖，所以，只是演練吶！”小丑夸張地重復著男人的話，搖了搖頭，“你不會以為，殺人是你這么一個初出茅廬的蠢貨就能做好的事情嗎？這應當是一場藝術表演，一場讓所有人都永生難忘的表演，哈哈哈哈哈。”

    尖銳的笑聲響徹教室，這笑聲讓男人有種聽貓爪撓鋼板的不適感，頭皮發麻、眉頭緊皺。

    “少廢話了！我看你是想死了！我這就來成全你！”男人握緊匕首。

    “哈哈哈哈哈哈！”小丑大笑起來，“死？老實說，老兄，我一直覺得死亡是個非常美妙的事情，所以，我們來玩一場游戲吧，就用你的死來做賭注。”

    三分鐘后，那個企圖過把殺人癮的男人躺在了講臺上，身上插滿了講臺上放著的諸多解剖工具。

    淋漓的鮮血不斷從講臺上流下，很快就在地上匯聚了一片片血泊。

    小丑滿意地看著這一切，舔了舔嘴唇，“看吶，這才是藝術，這才是死亡美學。”

    感慨完，小丑就著鮮血，在黑板上畫了一幅巨大的joker撲克牌。

    “哈哈哈哈，我的蝙蝠俠，怎么能被這些小老鼠吸引了注意力呢？不行，絕對不行”

    小丑的呢喃如同地獄中回蕩的惡魔低語，可憐的女人，恰巧在此時蘇醒，聽到這可怖聲響，嚇得又暈了過去。

    10分鐘后，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然出現在廢舊教授的窗戶邊，如同鬼魅。

    飄然進入房間，黑色身影快步走向昏迷的女人，路過講臺時那具猙獰可怖的尸體，只是隨意掃了眼，甚至沒有一絲停頓。

    來到受害者身前，黑影快速查看她的情況，謝天謝地，只是陷入了昏迷。

    黑影立刻解下受害者身上的繩子，為對方口中放入一枚治療藥劑，動作輕柔，堪稱紳士。

    藥劑的效果很不錯，原本因為驚嚇而昏迷的受害者醒了過來。

    然而，當她迷迷糊糊醒來后，看到的第一眼卻是一個渾身漆黑的高大身影，讓她下意識聯想到地獄里的魔鬼。

    “啊啊啊啊啊！我這是到了地獄嗎？”

    于是，這位可憐的女士，直接被嚇昏了過去。

    見此情景，黑漆漆想要攙扶的動作不得不僵在那里。

    空氣中開始彌漫尷尬的氛圍。

    一聲微不可查的嘆息后，黑影選擇不再糾結于這一點，開始查看周圍的情況。

    黑板上用鮮血繪成的巨大joker牌強勢展現自己的存在感，讓人怎么都忽略不了。

    “小丑”面對黑板，黑影喃喃著。

    ——

    一時之間，倫敦各處都出現了joker牌的身影。

    受害者卻全都是被污染的市民，亦或是打算大展身手的犯罪大師。

    當蝙蝠俠在地圖上將小丑犯案的地點全都標注出來的時候，一個歪七扭八的“TOKER”單詞躍然紙上。

    “呃，布魯斯，小丑不是個超級反派嗎？怎么做去打擊犯罪的事兒來了？”

    第歐根尼俱樂部最深處的會議室中，華生看著幻燈片上的巨大小丑單詞，忍不住問。

    “那就必須要努力理解一個瘋子的想法了，”布魯斯說，“我想，小丑應該是覺得我這段時間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倫敦其他罪犯的身上，對他的關注少了很多，所以他才選擇了這種方法來吸引我的注意力。”

    “老天啊，那他這難道不是在做好事嗎？論跡不論心的話，老實說，布魯斯，小丑算是我們的編外成員了。”華生覺得很神奇。

    “我們先不提他了，畢竟，小丑現在的行為還沒有造成什么危害。”布魯斯說。

    “我這次請大家來，是有更加重要的情況需要告訴大家。”

    說著，布魯斯將幻燈片切換到下一頁，一張密密麻麻全是數值的表格，輔以圖形以便理解個鬼啊！

    夏洛克不客氣地問：“韋恩先生，你與其投影出這些亂七八糟的數字，還不如直接用結果來代替，哦對了，最好用英文，而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火星文字。”

    “不用多慮，夏洛克，這些表格是我的匯報提綱，并不是給你們看的。”布魯斯微笑著說。

    “哦，那就好。”夏洛克將身體向后靠在座椅靠背上，為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和夏洛克的散漫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旁邊的華生，人家掏出小本子，板板正正攤在桌子上，態度很是認真。

    “如諸位所見，這次的會議室，安全性和保密性都是最高的。這里采取了最先進的加密技術和防竊聽設備，確保任何外部信號都無法穿透這里的墻壁，而且裝備了能夠識別達克賽德能量的檢測裝置”

    布魯斯先介紹這里的精密布置，是為了強調這次會議的重要性。

    只可惜，至少在夏洛克的身上，效果并不是很明顯。

    “這段時間，在麥考夫的幫助下，我與英國的多位科學家合作，搭建了一座超自然實驗室，并且在整個倫敦范圍內部署污染濃度傳感器陣列，通過解析污染能量波長，測量其對于倫敦總體增熵的影響發現倫敦全域的熵增已經達到了警戒水平通過計算機模擬污染的波動方程”

    “可以直接說重點嗎？”

    夏洛克聽了一會兒，忍不住打斷布魯斯的講解。

    原本在努力記筆記的華生，也已經在多次聽到陌生名詞后停下了記錄的動作。

    畢竟，再記下去，筆記本上的內容就變成大片大片的省略和空白了。

    麥考夫接話道：“布魯斯其實是想說，根據達克賽德投放污染的影響力，倫敦本該在1個月內就徹底崩潰，成為真正的活地獄。”

    頓了頓，麥考夫繼續說：“但是，得益于我們大家的共同努力，這一進程已經被成功延緩了一年的時間。”

    聽著像是表功，但這句話的言下之意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心頭一緊。

    麥考夫的意思豈不是說，已經延緩了足夠長的時間，但是現在，已經再也阻擋不住了？

    “是的，正如大家所想的那樣，”蝙蝠俠環視一圈，“大家可以將倫敦想象成一座四面環水的村莊，因為水平面高過地基的，所以在周遭修建了一座堤壩，因為我們不斷加固堤壩，這才讓大水沒有淹沒整座村莊。”

    “而現在，我們加固堤壩的速度已經要趕不上水平面上升的速度了。”

    這也是一直以來，反達克賽德聯盟一切行動中最大的問題。

    因為一直沒有找到可以消除污染的方法，所以他們的一切努力，也只能盡量延緩污染擴散的速度和規模。

    也就是說，如果依舊無法找到方法，他們在此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將會是徒勞的，只是垂死掙扎罷了。

    “所以，”華生的聲音有些艱澀，“我們這場會議到底是什么？投降會嗎？還是宣告失敗的會議？”

    “不，華生醫生，”蝙蝠俠看向華生，語氣堅定，“這是成果分享會，事實上，關于達克賽德的污染力量研究，我這里已經有了一些進展。”

    第177章 替人尷尬的毛病又犯了

    #替人尷尬的毛病又犯了

    【誒？有進展了？讓我來看看是怎么個事兒。】

    這道心聲的來源， 并非在座的每一個人，而是屬于——

    艾爾文。

    是的，這間被蝙蝠俠用來宣布絕密信息的會議室， 其實打從一開始， 就有一個不速之客在現場，并且旁聽了全程。

    而這個不速之客，正是艾爾文。

    說出來可能不會有人相信，但艾爾文還真的不是故意跑到這里偷聽的。

    事情的起因還要從艾爾文驗收企鵝人和金并的辦事成果說起。

    一年的時間說短不短， 說長也不長，但已經讓企鵝人的企鵝幫和金并在倫敦新組建的幫|派全都發展成了倫敦并列第一的大幫。

    這之后， 在艾爾文的授意下， 他們開始了有模有樣的爭奪真正第一之戰。

    在這一針鋒相對的戰爭之中，最受傷的反倒是倫敦的其他幫|派，稍微有些規模的幫|派已經十不存一， 剩下的也被企鵝人和金并瓜分殆盡。

    以往那些大的幫|派， 如果讓蘇格蘭場來清繳，一定會花費極大的人力物力財力， 甚至還會有不少的人員傷亡。

    如果忽略倫敦地下勢力的整體實力大打折扣這一宏觀結果， 企鵝人他們所取得的成就無疑是極其亮眼的。

    對此， 艾爾文打算寫一份成果匯報提交給達克賽德。

    整整一年的時間達克賽德都沒能征服地球這件事，這讓他非常惱火。

    艾爾文能夠看出來，如今的達克賽德情緒越來越不穩定， 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

    所以，他需要做點什么穩住達克賽德， 那么， 一份成果斐然的統一地下勢力就是個不錯的答卷。

    為此，艾爾文需要到各處實地查訪一番。

    因為懶得一個一個地點趕過去， 艾爾文便直接選擇使用系統商城中的瞬移技能。

    這技能不是很便宜，但歸功于這一年來，艾爾文策劃了數都數不清的犯罪計劃，所以，他現在已經是個超級富豪了，積分數也變成了天文數字。

    一切都很完美，唯一的問題在于，第一次使用瞬移技能的時候，艾爾文還有些不熟練，地點稍微，呃，偏了偏。

    好巧不巧的是，這次居然又偏到了第歐根尼俱樂部。

    當意識到這么一個烏龍事件再次發生，艾爾文沒有猶豫，趁著還沒有人發現自己的存在，立刻給自己買了個隱匿身形的技能，順手還將監控給覆蓋掉。

    上次不小心來到第歐根尼俱樂部的經歷實在是太尷尬了，這一次，艾爾文不想再橫生枝節。

    然而，就在寂靜的第歐根尼俱樂部走廊上，艾爾文正頂著“隱身”buff，打算悄聲離開的時候，卻聽到遠處出來一陣腳步聲，聽起來人還不少。

    艾爾文下意識望去。

    很快，從走廊的轉角出現一幫人。

    看到他們，艾爾文離開的腳步怎么都邁不動了。

    因為他發現，這群人里，居然全都是熟人。

    布魯斯、夏洛克、麥考夫、華生、雷斯垂德探長，甚至連巴巴托斯都晃晃悠悠著跟來了。

    艾爾文有些驚訝。

    【唔，我事先居然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這算是反達克賽德聯盟少見地再次集合，關鍵在于，這么重要的事情，艾爾文居然事先不知情。

    要知道，為了能夠時刻掌握他們的動態，艾爾文可是在每一個人的身邊都安插了眼線。

    或許對于蝙蝠俠和夏洛克他們來說，想要擺脫這些眼線很容易，但如果連華生和雷斯垂德探長都同時擺脫監控的話，定然是經過小心謀劃后的結果。

    如果不是這次艾爾文偶然來到這里，很可能會錯過這件事情。

    而值得他們大費周章都要遮掩的事情，艾爾文自然是非常感興趣的。

    心下微動，艾爾文邁步跟上走在最后的華生身后，跟著他們一同走入會議室。

    走在最前面的蝙蝠俠忽然感覺后頸傳來針刺般的涼意，敏銳地回頭望了望，卻一無所獲。

    “怎么了？”走在旁邊的麥考夫問。

    “沒什么，就是忽然有種怪異的感覺。”蝙蝠俠微微蹙眉，又往后看了看，但除了茫然與其對望的華生，什么異常都沒有發現。

    面對蝙蝠俠望過來的視線，艾爾文坦然回望了過去，視線相觸，但蝙蝠俠并沒有發現自己。

    “或許是你這段時間有些太勞累了？精神高度緊繃的情況下，確實可能會產生這種感覺。”麥考夫說。

    和這位布魯斯韋恩先生共事一年多，麥考夫由衷地佩服對方。

    布魯斯的精力旺盛到連麥考夫都覺得驚異。

    居然能在晚上化身蝙蝠俠打擊犯罪一整夜后，白天還能準時來到實驗室中，然后一連工作十幾個小時。

    等到夜幕降臨，實驗室中的科研人員打著哈欠互相告別的時候，布魯斯則再次投身黑暗之中。

    麥考夫幾次都忍不住想問，布魯斯是不是有可以不用睡覺的超能力。

    最關鍵的是，這種工作節奏布魯斯居然能夠長久持續下去。

    來到會議室，這里自然沒有多余的椅子是能讓艾爾文坐的。

    所以，艾爾文環視一圈，干脆直接坐到了會議桌上，正對著幻燈片，也，正對著蝙蝠俠。

    還別說，這個位置剛剛好，視野極佳，寬敞舒服，艾爾文很滿意。

    當然，如果忽略掉蝙蝠俠如炬的目光，效果會更好。

    “這次的會議室，安全性和保密性都是最高的”。

    聽到這話，艾爾文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感覺有些尷尬。

    不是為自己尷尬，而是為蝙蝠俠感到尷尬。

    唉，艾爾文替別人尷尬的毛病又犯了。

    怎么說呢，在蝙蝠俠開始強調這次會議重要性的時候，理智告訴艾爾文，確實有旁聽的必要，但情感上，他覺得自己這樣實在是有些太不禮貌了。

    所以艾爾文將坐姿調整到更加舒適的程度，繼續聽下去。

    “關于達克賽德的污染能量研究，我這里已經有了一些進展”

    接下來，艾爾文終于知道了布魯斯的研究成果究竟是什么。

    自動忽略布魯斯講解中所夾雜的陌生術語，他的最后一句話點破了核心。

    “我們找到了如何吸收污染的方法。”

    一句話，石破天驚，吸引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包括艾爾文的。

    “那可太好了！”華生喜形于色。

    “我們一直以來最大的問題，就是對這些已經存在的污染束手無策。既然現在能吸收了，是不是就意味著可以消除這些影響了？別的不說，那些被達克賽德影響的人類應該就能擺脫污染了吧？”

    “沒錯，華生醫生說得很對。”布魯斯微笑著說，將幻燈片切換到下一頁。

    于是，一個啞光黑鎢鋼的柱狀體奇怪裝置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雖然在座的全都是文科生，但這個裝置身上所散發的科技感還是讓他們忍不住夸贊起來——

    不知道是誰嘟囔了一句：“呃，有點像是一個大號的吸塵器。”

    別說，確實挺像的。

    “所以，接下來，我們的目標就是用這個裝置將倫敦的所有污染全都吸收完，只要我們吸收的速度超過污染擴散的速度，達克賽德和莫里亞蒂的謀劃將會必然失敗。”雷斯垂德探長面露興奮之色。

    然而，當他說完，卻發現麥考夫和布魯斯并沒有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遲疑著問：“難道，這個裝置還有什么缺點嗎？”

    很好，雷斯垂德探長替艾爾文提出他的疑問，艾爾文也想問問。

    “是的，現在遠不到我們可以高枕無憂的時候，”布魯斯神色嚴肅，“這個吸收裝置雖然能夠吸收污染，但卻無法長時間儲存，更準確地說，是只能儲存1分鐘，一分鐘過后，這些污染便會逸散出來。”

    華生難掩失望，“啊？！才一分鐘！那有什么用啊？甚至把這些污染轉移個地方都做不到。”

    “還有什么其他材質，可以延長儲存的時間嗎？就算我們對這些污染束手無策，能夠把它們集中隔離也是好的。”雷斯垂德探長說。

    “對，這確實是我們目前的研究方向，只不過，暫時沒有找到最合適的儲存材質。”麥考夫有些無奈地說。

    “其實”布魯斯開口了，但卻欲言又止。

    麥考夫眸光一閃，有些意外地看向布魯斯，“哦？其實什么？”

    布魯斯在心里說：【其實是有更好的材質的，只是，這種材質是我們直到最后一刻也不可能選擇的選項。】

    “沒什么。”布魯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既然不可能會選，還不如不說出去。

    而且他也知道，在場的所有人也都不會同意用這種方式來反抗達克賽德的。

    而且，布魯斯不知為何，當他在想這些事情的時候，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他。

    那種感覺更加怪異了，讓布魯斯忍不住開啟蝙蝠裝置提高檢測的范圍和頻率，以及檢測達克賽德能量的裝置已經被開到了頂。

    然而，依舊沒有任何結果。

    蝙蝠直覺讓布魯斯覺得很不對勁，只可惜所有的數據都是沒問題的。

    艾爾文的身體微微前傾，直勾勾地注視著幻燈片上的裝置，陷入沉思。

    艾爾文知道，對于達克賽德來說，統治這里的最大目標，就是用這些污染來覆蓋整個倫敦。

    確實，如果能夠將這些污染全部都收集起來，對于達克賽德來說，自然是萬事皆休的。

    他們的思路很不錯，艾爾文打算借鑒一番。

    而且，還有一點非常重要的是，并不是說污染沒有了，就徹底成功了。

    還有達克賽德呢！

    所以說，蝙蝠俠他們還需要在最后大決戰的時候，徹底擊敗達克賽德才行。

    這也需要艾爾文在暗中提供幫助。

    ——

    會議又持續了一會兒，在凝重的氛圍之中結束。

    雖然有好消息，但如今形勢不等人，他們必須要盡快拿出解決的方案。

    眾人從門口魚貫而出，只有巴巴托斯還仰面躺在椅子上，似乎還在酣睡。

    麥考夫便說：“那就讓巴巴托斯先生先睡一會兒吧，不用打擾他了。”

    艾爾文在桌子上沉思了一會兒，等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其他人已經走了。

    酣睡的聲音傳來，是巴巴托斯的。

    艾爾文瞥了巴巴托斯一眼，沒有在意，打算直接動用瞬移技能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巴巴托斯忽然坐直了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艾爾文這里，微笑著說：“嗨，艾爾文，咱們聊聊？”

    艾爾文的神色一凝，猛地看向巴巴托斯。

    第178章 大智若愚巴巴托斯

    #大智若愚巴巴托斯

    叫住艾爾文時， 巴巴托斯的周身氣勢為之一變，長久宿醉的狀態一掃而空。

    他的目光從普通的人類眼睛變幻成艾爾文所熟悉的全黑眼眸，那目光仿佛能穿透靈魂， 閃爍著幽暗的光芒， 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洞。

    也是，巴巴托斯不論平時表現得有多隨和，甚至像是個沒有什么用處的背景板，但他畢竟是黑暗君主， 千萬年的壽命見證了無數事件，怎么可能會是個簡單角色呢？

    對于他人投來的輕視目光， 巴巴托斯并不是不知道， 只是不在意罷了。

    艾爾文并沒有立刻解除隱身，當然了，這在巴巴托斯看來已經沒有意義。

    艾爾文的嘴角微微上揚， 弧度恰到好處， 依舊不失優雅從容，“巴巴托斯閣下， 您莫不是搞錯了， 我是莫里亞蒂， 可不是艾爾文。”

    艾爾文懷疑，巴巴托斯是在詐他。

    畢竟，連達克賽德都沒有發現自己的秘密， 巴巴托斯不過是和達克賽德處于同等位階的存在，不可能比達克賽德還要厲害的。

    像是知道艾爾文在想什么， 巴巴托斯笑了笑， 說：“對，連達克賽德都沒有發現， 我自然也沒有辦法察覺到你的問題。但你有一點忽略了。”

    艾爾文沒有應答，只是默默聽下去。

    “布魯斯在這間會議室布置了能夠檢測達克賽德能量的裝置，這你應該知道吧？”巴巴托斯問。

    “我自然知道，那又能說明什么”說著，艾爾文忽然停頓了下來。

    巴巴托斯笑了笑，沒有繼續解釋下去，因為他知道，艾爾文已經明白了一切。

    露出一個苦笑，舉起雙手表示投降，艾爾文無奈地說：“好吧，巴巴托斯先生，這確實是我的疏忽。”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錯在哪里了。

    既然這間房間布置了檢測達克賽德能量的裝置，那么，名義上已經投靠了達克賽德的艾爾文，在這間會議室中，又是瞬移，又是隱身的，卻并沒有觸發警報，這意味著什么已經顯而易見了。

    自然是只有艾爾文才能使用的，世界意志的能量。

    事實上，這也是為什么，其他檢測裝置也都沒有任何結果的原因。

    畢竟，艾爾文所使用的能量可是這個世界的本源能量，渾然天成，不會有任何異常。

    因此，在巴巴托斯看到艾爾文出現在這間會議室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一切。

    雖然身為臥底的艾爾文被一語道破身份，會議室中的氛圍反倒變得輕松隨意起來。

    在達克賽德身邊潛伏一年多以來，如同在深淵邊緣行走，一著不慎，便會跌入萬丈深淵。

    除了莫里亞蒂以外，沒有人知道艾爾文在背后的小心謀算，如今一朝被人叫破身份，艾爾文打算至少在這一刻，打算卸下偽裝，稍微休息休息。

    揮手將會議室的監控覆蓋掉，艾爾文終于顯出身形。

    一屁股坐到巴巴托斯的旁邊，卻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味，艾爾文“唰”地一下以腳蹬地，帶著椅子遠離了好幾米。

    伸手揮了揮面前的空氣，艾爾文有些嫌棄地問：“你這段時間到底喝了多少的酒？不會全倫敦的好酒都被你喝光了吧？”

    “喝酒對我來說可不是單純的享受，而是在看一場場電影，這可是收集情報信息的機會。”巴巴托斯搖頭晃腦地說，顯得很是得意。

    “哦？這是什么意思？”艾爾文好奇地問。

    “就比如，”巴巴托斯揮手在桌子上變出一個紅酒瓶，指著這瓶酒，解釋道，“在喝酒的時候，我能夠同時看到圍繞這瓶酒的周邊所發生的所有事情。”

    艾爾文看向這瓶酒，“就像是在這瓶酒上安裝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攝像頭？”

    “對。”巴巴托斯點頭，隨后頓頓頓，將這瓶酒一飲而盡，閉眼咂摸了一會兒。

    當著艾爾文的面，巴巴托斯開始做出斷斷續續的評價，“嘖嘖嘖，打得好激烈，被并入最大的幫|派就以為高枕無憂了，肯定想不到在企鵝幫反倒更艱難了”

    艾爾文了然，這瓶酒應該是從最近被企鵝幫吞并的某個小頭目那里拿到的。

    他進一步明白，巴巴托斯僅僅只是憑借這一瓶酒，就會發現，如今倫敦地下勢力看似熱鬧，實則已經是元氣大傷。

    誰能想到，這么一個整天醉醺醺的巴巴托斯，反倒是把局勢看得最透徹的存在。

    哪怕是蝙蝠俠和達克賽德都要遜色一籌。

    寒暄了一會兒，艾爾文正色幾分，問巴巴托斯，“對于如何打敗達克賽德，你有什么建議嗎？”

    既然巴巴托斯對于局勢看得如此透徹，他的建議想來是很珍貴的。

    “誒，這不需要詢問我的意見。”

    “你們的計劃就很不錯，按照你們的謀劃，不出意外的話，你們會成功打敗達克賽德那家伙的，但前提是”巴巴托斯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艾爾文看了眼巴巴托斯，恍然，接話道：“但前提是，讓布魯斯答應當你的繼承人是嗎？哈哈哈哈哈，你這不是趁人之危嗎？”

    巴巴托斯敲了敲桌子，有些不滿艾爾文的用詞，“嘿，注意你的言辭！怎么說話呢？”

    “根據我的推測，等到了最后一步即將取得勝利的時候，達克賽德本人你們要怎么打敗？你們只是人類罷了，現在能和達克賽德打個有來有回，完全是因為達克賽德在遵照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則的形式罷了。一旦蝙蝠俠他們開啟了吸收污染的進程，達克賽德怎么可能會坐視不管呢？到時候他們面對的，將會是不再束縛自己的達克賽德，唯一的方法就是——”

    “讓蝙蝠俠成神，讓他在同等維度和達克賽德來一場最后的決戰。”艾爾文接話道。

    “對，你不得不承認，這是唯一的方法。”

    “達克賽德的德行我是知道的，他如果輸了，很定會惱羞成怒，到時候，不可能甘心退出的。”

    “唔所以，現在唯一的問題就在于，到底要怎么吸收這些污染對吧。”

    “巴巴托斯先生，你知道布魯斯剛剛欲言又止的內容到底是什么嗎？”艾爾文問。

    “我怎么知道？”巴巴托斯搖了搖頭，“布魯斯的想法向來不會輕易外露，只要是他不想說的事情，就一定不會知道。”

    “好吧，巴巴托斯先生，感謝你的解惑。”艾爾文笑著說。

    話聊得差不多了，巴巴托斯起身，打算離開。

    已經走到了門口，巴巴托斯忍不住轉頭，對艾爾文說：“你在達克賽德身邊潛伏，危險系數可是很高的，一旦被發現，可能連我都救不了你。”

    “這種事情，自然是走一步算一步。”艾爾文的神態自然，“更何況，至少目前為止，我潛伏在達克賽德身邊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要比單純的和布魯斯他們并肩作戰要來得多的多。”

    “那倒確實如此，不過你想過沒有，蝙蝠俠他們還不知道你其實一直都在暗中幫助他們這件事，到了后面開始兵戎相接的時候，說不定還會對你出手。被朋友當成敵人來對待的滋味，可不好受啊。”巴巴托斯說。

    “出手也不錯嘛，這樣的苦肉計會讓我在達克賽德的心中地位更加穩固，也就更方便我在背后捅刀子。”艾爾文不以為然地說。

    “唉，隨便你吧，不過看在我倆交情的份上，我會幫你關注蝙蝠俠那邊的。”面對油鹽不進的艾爾文，達克賽德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們人類真是奇怪，居然能夠做到把個人利益放在人類利益的后面。”

    巴巴托斯看向艾爾文，忽然再次揮手，變出兩個酒杯和一瓶好酒。

    香醇的琥珀色酒液倒在透明的酒杯中，巴巴托斯遞給艾爾文一杯，自己拿上另一杯。

    兩人舉著酒杯，輕輕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視線相碰，相顧無言。

    巴巴托斯眼神復雜地看著艾爾文，這個讓他一直都沒能看透的人類。

    隨后，他們將杯中酒液一飲而盡，一滴不剩。

    酒液入喉，艾爾文感受著灼燒感從喉嚨一路蔓延至胸口，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輕松點，巴巴托斯先生，你這樣嚴肅的樣子，會讓我覺得自己是在喝壯行酒的。”艾爾文神色重新變得輕松，拿過酒瓶，又在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些酒，自飲自酌起來。

    眼睛重新恢復成人類模樣的巴巴托斯看著艾爾文，突然說：“如果你死了，我會為你在地獄謀個好差事的，放心吧，至少也是地獄君主級別的職位。”

    “咳咳咳咳”

    猝不及防之下聽到這話，艾爾文被酒液嗆了一下，咳嗽了好幾聲才有所緩解。

    他有些無語地看著巴巴托斯，“巴巴托斯閣下，所以直到現在，你依舊認為我要下地獄是嗎？”

    巴巴托斯聳了聳肩，“誰知道呢？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在地獄有人。至于天堂還是別的什么地方，我又不熟，所以也沒法幫你咯。”

    清了清嗓子，艾爾文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既然我們都這么熟了，那么，巴巴托斯先生，如果我說，希望讓世界和平，并且不惜任何代價，你會跟我訂立契約嗎？”

    “訂不了一點兒，告辭！”

    聽到這話，巴巴托斯轉頭就走，非常干脆果斷。

    笑話！

    他又不蠢，先不提艾爾文所說的不惜一切代價到底能讓自己得到什么好處。單說讓世界和平這件事，巴巴托斯一旦答應，豈不是就要為了達成契約和達克賽德打一場？

    艾爾文看向巴巴托斯快步逃離會議室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隨后也是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邊，蝙蝠俠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巴巴托斯出現，見對方的臉色有些不好，怒氣沖沖的，便關切地問：“怎么了？巴巴托斯先生。”

    “別提了，布魯斯，我剛剛遇到了個圣人。”巴巴托斯沒好氣地說。

    “什么？誰啊？”蝙蝠俠一頭霧水，完全沒有聽懂。

    “算了算了，別提他了，一想起來就讓人生氣。”巴巴托斯惡狠狠地說。

    這之后，巴巴托斯徑直向門外走去，仿佛第歐根尼俱樂部里真的有他最討厭的人在一樣，已經迫不及待要遠離這里一般。

    蝙蝠俠看著舉止異常的巴巴托斯，忍不住回頭向會議室望了一眼，只可惜一切正常，什么也沒有發現。

    第179章 試探

    #試探

    這場會議之后， 布魯斯與麥考夫所代表的大英政府合作，秘密開展制造和安裝污染吸收裝置的行動。

    生產裝置的材質特殊，產量有限， 這時候， 單憑布魯斯的“鈔”能力是很難在短時間內實現的，必須要動用國家機器。

    布魯斯他們的動作很隱秘。

    因為需要在倫敦安裝盡可能多的吸收設備，少說也要上千個，所以， 他們將這一行動偽裝成是市政部門在安裝路燈。

    效果很明顯。

    人們總是對于隨處可見的事物視而不見，杵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的路燈， 反倒是所有人都不會關注的存在。

    但還是有一些首尾需要處理， 于是，艾爾文看到這些異常不僅要故意視而不見，而且還會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忙遮掩。

    就比如有一次， 企鵝幫中有一個小頭目在機緣巧合之下開車撞倒了一個特制路燈， 本打算直接離開，卻發現這路燈的斷裂處有些古怪。

    他覺得這可能是金并幫搞的鬼。

    于是， 那個小頭目立刻跑到企鵝人那里表功， 希望能夠得到嘉獎。

    還別說， 他確實得到嘉獎了，只不過獎品是一枚小巧可愛的子彈。

    又過了一周左右，倫敦市內氤氳的污染濃度進一步瀕臨臨界點。

    蝙蝠俠他們在這段時間里， 全力安裝吸收設備，幾乎算是使出了舉國之力。

    這天晚上， 倫敦依舊下著朦朧的細雨。

    烏云籠罩之下， 倫敦的天空顯得黑沉，仿佛一塊極大的帷幕覆蓋在城市上空。

    第歐根尼俱樂部， 依舊是那間所謂隱秘性和安全性都拉滿的會議室。

    參會人員和之前一樣。

    當然也包括艾爾文。

    這是正式大戰前的最后一場會議，意義非同凡響。

    因此，巴巴托斯難得不再是宿醉的狀態，變得正經了許多。

    對于再次用隱身狀態混進來的艾爾文，巴巴托斯只是輕輕瞥了一眼，沒有多說什么。

    眾人開始落座。

    艾爾文則是打算繼續坐到會議桌上。

    “嘖，這個椅子坐著不舒服，我要再搬一個來。”就聽巴巴托斯嘟囔了一句。

    “那我幫你搬吧？”熱心市民華生醫生說。

    麥考夫則是向工作人員招手，示意對方去幫助巴巴托斯搬椅子。

    不過，不等工作人員幫忙，巴巴托斯一揮手，黑霧蒸騰之間，一張沙發就出現在原本為他準備的座椅旁邊。

    對于這種超自然現象，工作人員已經見怪不怪了，下意識就要把那把多余的椅子搬走，卻被巴巴托斯制止了。

    “不用搬走，說不定等我坐煩了沙發，要換回來呢。”

    “好吧，巴巴托斯先生。”工作人員自然應允。

    其他人看到了這一幕，并沒有當回事。

    只當是巴巴托斯脾氣古怪。

    “多謝。”艾爾文用口型對巴巴托斯說，他知道，這是對方替自己搬來的。

    為了讓自己能夠有個位置，這才另外搞了個座位。

    于是，艾爾文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巴巴托斯無語，沉默半晌，只得氣鼓鼓地坐回椅子上。

    唔，看到這一幕的人，感覺巴巴托斯的脾氣更加古怪了。

    察覺到眾人的視線，巴巴托斯覺得自己更加委屈了。

    虧他還提前向艾爾文通風報信，告訴他蝙蝠俠他們又要開個重要會議了。

    就在巴巴托斯開始認真考慮，要不要暗戳戳把沙發給變沒時，講臺上，蝙蝠俠輕輕拍了拍手，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這邊。

    “首先向大家匯報一個消息，這段時間，我們已經盡可能收集材料，通過接力的方式，在倫敦所布置的設備，足夠撐過10分鐘。這段時間，我們將會通過火箭投射的方式將這些污染射向空中。”

    “不過，如今最大的問題是，把污染清除后，我們要怎么對付達克賽德。畢竟，達克賽德才是這一切的根源。”

    考慮到大規模吸收污染的動靜一定會讓達克賽德察覺，所以，他們必須要制定一個方案，如同對付水中之魚，在抽干水的瞬間，對魚下手。

    最重要的，是要定位達克賽德的位置。

    達克賽德一直都是隱身狀態，不好定位行蹤。

    如果連對方在哪里都沒有辦法確定，又何談擊敗對方呢？

    這也是布魯斯一直頭疼的事情，所以他想聽聽同伴的意見。

    這時，夏洛克突然開口：“所以，我們為什么一定要去找達克賽德呢？完全可以讓他來找我們啊。”

    “哦？福爾摩斯先生，您展開說說？”布魯斯看向夏洛克，感興趣地問。

    “很簡單，雖然我對于你們一直以來聊的超自然力量不是很了解，但是我了解人性。”夏洛克瞇了瞇眼睛，“事實上，當我們開始大規模吸收污染的時候，達克賽德一定會在我們面前現身的。”

    “我們要做的，只是在我們所在的地方設置埋伏即可，至于具體要怎么埋伏，你和麥考夫商量就好。”

    “如果你需要，麥考夫或許連核彈都能搞來。”夏洛克拍了拍麥考夫的肩膀，笑著說，聽起來卻不像是在開玩笑。

    艾爾文無聲地笑了笑，感覺十分有趣。

    然而，艾爾文的笑容讓巴巴托斯覺得很不爽，于是他突然開口，問蝙蝠俠，“咱們先不提達克賽德，對于莫里亞蒂，你們打算怎么對付？”

    莫里亞蒂

    蝙蝠俠沉默了，在場的其他人也無人應答。

    “哎呀，這不是很好解決嗎？”巴巴托斯沖艾爾文狡黠一笑。當然，在旁人看來，巴巴托斯只是對著虛空笑了笑。

    “等到你們和達克賽德激戰正酣的時候，他肯定無暇顧及莫里亞蒂，到時候，你們直接找個狙擊手干掉莫里亞蒂不就行了？”

    蝙蝠俠和麥考夫以及夏洛克對視了一眼，明白對方心中所想后，由蝙蝠俠說，“至于莫里亞蒂，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所以還不至于直接干掉，只需要制服即可。”

    “至于最后要怎么處理莫里亞蒂，等到時候視情況而定吧。”麥考夫接口道。

    【視情況而定。】

    艾爾文在心中咀嚼著這句話，眼神柔和，嘴角微微上揚。

    他已經明白了蝙蝠俠他們的打算。

    所謂的視情況而定，其實很簡單，就看自己到底還能不能重新奪得這具身體罷了。

    很顯然，只要還有一絲希望，他們就不會毀掉這具身體。

    “嘖——”

    看到艾爾文這么一副被感動到的樣子，巴巴托斯顯然更不爽了。

    最后一次聽完蝙蝠俠他們的閉門會議，艾爾文自去思考如何在暗中配合他們的行動。

    ——

    達克賽德最近感覺有些不對勁。

    雖然還沒有找到這種感覺的具體來源，但就是覺得很不對勁。

    這種負面情緒籠罩著達克賽德的全部心神，讓他看什么都帶上了懷疑的意味。

    也就在這個時候，達克賽德最得力的謀士——莫里亞蒂，出現在他的面前。

    只見莫里亞蒂走上前來，為自己遞上一份報告。

    態度雖然說不上恭敬，至少也算是能說得過去。

    達克賽德的眼睛瞇了瞇，接過報告前，又打量了莫里亞蒂一眼，這才拿起報告看起來。

    報告的結論很簡單，是個喜報，告訴自己，倫敦的地下勢力已經悉數收歸自己所有。

    報告用了很大篇幅，告訴自己這樣做的好處有多少。

    論證有力，一切也都是可以查證的。

    捏著這么一本不算很薄的文件，達克賽德的面色沉凝，再看向艾爾文的眼神變得復雜難懂。

    這一年以來，達克賽德也收到了不少類似的喜報。

    一度讓他慶幸，自己居然能夠收服如此好用的手下。

    “莫里亞蒂，我有一個問題。”達克賽德看著艾爾文，問。

    “您說，達克賽德閣下。”艾爾文神色依舊淡然，似乎并沒有察覺到達克賽德此時的犀利目光。

    “你是個不錯的手下，只是，為什么你我合力，卻花了一年的時間都沒能拿下地球呢？”達克賽德語調困惑地問，似乎是真心想要從艾爾文這里得到一個答案。

    艾爾文心下微沉，暗道不好，面上卻依舊保持著自然的笑容，打算解釋如果不是達克賽德和自己聯手，那么肯定會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云云。

    這也是以往一年中，艾爾文極力讓達克賽德能相信的事情。

    然而，這一次，達克賽德并沒有讓艾爾文說出自己的見解，擺了擺手，說：“算了，你不用說了，反正現在，看倫敦的情況，我們馬上就要成功了，這些也就成了無足輕重的東西。”

    艾爾文一肚子的話被噎了回去，不上不下，有些尷尬。

    收拾了一下情緒，艾爾文正待告辭離去，達克賽德突然叫住了艾爾文。

    “莫里亞蒂，等一下。”

    “達克賽德閣下，您還有什么吩咐？”

    達克賽德沒有作聲，邁步向艾爾文走來，步伐沉重而緩慢，無形中帶來步步緊逼之勢。

    艾爾文有種周圍的空氣仿佛都隨著達克賽德的動作而變得凝滯的錯覺。

    【不！不是錯覺！】

    艾爾文的瞳孔微縮，達克賽德這是真的把自己禁錮在了原地。

    “莫里亞蒂，你真的是忠誠于我的嗎？”達克賽德的雙眼閃爍著紅光，死死盯著艾爾文。

    艾爾文知道，這時絕對不能露出任何破綻，他也知道，這個問題并不是真的要他回答“忠誠”亦或是“不忠誠”，而是一個試探，只要他的應對出現一絲破綻，就會被達克賽德察覺。

    腦海中飛速運轉，艾爾文意識到，達克賽德應該已經開始懷疑了，但還沒能徹底確認。

    于是，艾爾文的聲音依舊平緩，甚至帶了點調侃，“怎么，達克賽德閣下，都一年了，您才問出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達克賽德周身的氣勢凝滯了一瞬，目光微閃，眼神之中，懷疑之色并未褪去。

    然而，就在達克賽德打算對艾爾文進一步試探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巨大的轟鳴聲，如同雷霆在耳邊炸響，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顫抖。

    這陣響聲雖然突然，卻不至于讓達克賽德過于在意。

    但是，達克賽德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臉色忽然一變，猛地看向窗外。

    第180章 背后的一刀

    #背后的一刀

    艾爾文同樣順著達克賽德的視線， 向窗外望去。

    于是，他恰好看到，一座形同火箭， 但卻要比普通火箭粗大很多的黑色柱狀體設備發射升空的過程。

    火箭的尾端噴涌出藍白色的熾熱焰火， 尾焰噴射產生的馬赫環，超音速氣流所形成的鉆石型振波清晰可見，巨大的轟鳴聲響徹整個倫敦。

    只是幾息的功夫，黑色的火箭便沖進數千米的高空， 很快便達到肉眼無法看到的高度。

    “該死的”

    達克賽德死死盯著不斷升空的黑色火箭，咬牙切齒。

    雖然火箭的發射地點距離這里少說也有上百里的距離， 但達克賽德卻依舊無視兩者間的距離， 清晰地看到，火箭的周身被細細纏上了一圈圈小小的黑色容器。

    再仔細感受后，達克賽德惱火地發現， 那些黑色容器之中所盛放的， 居然是自己的污染力量。

    并不是倫敦全部的污染力量，但少說也有五分之一了。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只需要再有四個類似的火箭發射到外空， 倫敦的污染力量將會被他們以這種方式清掃一空。

    更進一步， 將意味著達克賽德用污染力量征服地球的謀劃徹底落空。

    只是一瞬間， 達克賽德就明白了蝙蝠俠他們的打算。

    “達克賽德閣下，他們這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清除所有的污染，想必這些容器應該是他們才研究出來不久的。而且， 想來那些已經被污染的人類，已經被他們在暗中拔除了污染。”艾爾文轉頭對達克賽德說。

    很明顯， 當艾爾文在同樣短暫的時間里， 不僅說出了達克賽德得出的結論，而且還能有更多的見解后， 達克賽德看向艾爾文的目光之中更加欣賞了。

    “不過是螻蟻罷了，他們妄想通過這種方式取得勝利，無疑是癡人說夢。”達克賽德的面色陰冷，一直戴著的墨鏡消失不見，紅色的眼眸沒有任何阻礙地暴露在空氣中，散發出滲人的氣息。

    達克賽德低吼一聲，黑紅色的火焰從他和艾爾文的身上升騰而起，裹挾著兩人的身影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艾爾文和達克賽德出現在火箭發射的地方——海德公園正中心。

    海德公園是倫敦最大的公園。

    早在三天前，這里就已經被麥考夫秘密管控起來，周邊居民全都被疏散到安全地點，對外則是宣稱，在公園的湖泊之中發現不明致命病毒，需要疾病中心的工作人員進行嚴格消殺。

    此刻，公園正中間的草坪空地上，十分突兀地矗立著一座白色混凝土發射基臺。

    基臺之上還能清晰看到火焰和巨大火箭推力所造成的斑駁痕跡。

    艾爾文只是掃了一眼基臺，旋即便將注意力放在基臺旁邊的臨時指揮中心中，透過建筑玻璃窗，他看到蝙蝠俠和夏洛克他們。

    此刻，他們正在和達克賽德隔著玻璃默默對峙著。

    此時的達克賽德不僅終于現出身形，而且更進一步，直接恢復了大半原身的狀態。

    身形高大魁梧，肌肉比蝙蝠俠還要夸張，皮膚呈現深灰色，讓人聯想到來自地獄的巖石。眼神冷冽，散發出紅色的光芒。

    與之對比，站在旁邊的艾爾文就顯得有些太過渺小了。

    果然如夏洛克當初預料的那樣，當遇到這種會動搖達克賽德征服地球計劃根基的時刻，達克賽德是不可能不露臉的。

    雙方明爭暗斗了一年多，這還是蝙蝠俠和夏洛克他們第一次看到達克賽德的真身。

    他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畢竟，達克賽德本身，就是毀滅和絕望的化身。

    空氣之中，滿是焦糊味、煙塵和燃料的味道。

    這所有的一切，都沒有雙方之間的火藥味兒來得濃重。

    艾爾文則是微微落后達克賽德一步，依舊在認認真真扮演著得力手下的角色。

    現在還不是暴露的時候，越是這種情況，越要沉得住氣。

    “你們可真是好手段，應該在很久之前就在暗中布置了吧？不過，你們不會以為，僅僅只是這樣，就能打敗我了？”

    達克賽德的聲音低沉，帶著沉重的壓迫感，清晰地傳入到在場的每一個人耳中。

    “哼，既然如此，你們說，我到底該怎么對待你們呢？”

    艾爾文看到，前方的達克賽德捏緊了拳頭。

    他明白，達克賽德這是在糾結，糾結要不要直接動用絕對力量把這幫人全都揚了。

    很顯然，對面的蝙蝠俠他們也能夠看出來。

    夏洛克拽了拽巴巴托斯的衣服，問：“巴巴托斯先生，你確定達克賽德不會直接不管不顧殺過來吧？”

    “唔達克賽德好歹也是個神啊，而且極度自負，在他看來，你們不過是試圖挑戰神的螻蟻，如果僅僅只是動用武力殺死你們，反倒會顯得他很，呃，掉價。”巴巴托斯解釋道，“所以，至少目前為止，他不會出手，至少不會率先出手。”

    神是最了解神的。巴巴托斯的猜測幾乎和達克賽德的想法差不多了。

    “哦，那完了，我們已經打算率先出手了。”蝙蝠俠撂下一句，沒有絲毫遲疑，按下操作臺上的紅色按鈕。

    下一刻，以達克賽德為目標，周圍響起密集的“咔噠”聲，下一刻，密密麻麻的微型導彈鎖定了達克賽德。

    “咻咻咻——”

    無數的導彈發射，尾焰在空中劃出熾白的軌跡。

    第一枚導彈命中達克賽德的前一秒，一層無形的光幕護住了他和旁邊的艾爾文，像是個孩子玩的泡泡，似乎一戳就破。

    然而，每一發都能能夠破開坦克防御的導彈，卻只是在光幕上炸開了一圈微不起眼的漣漪。

    下一刻，緊隨而后的上百枚導彈一同轟擊在這道球形光幕之上。

    上百枚導彈所產生的沖擊波迅速向外擴張，所到之處，樹木被連根拔起，長椅秋千等設施像是脆弱的紙片被撕了個粉碎，烈焰吞噬了整片場地。

    硝煙過后，達克賽德和艾爾文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直徑三四米的大坑，地面被炸下去三四米。

    當蝙蝠俠他們定睛看去時，卻駭然發現，深坑中間，兩道身影依舊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甚至連他們腳下的土地都沒有絲毫的松動。

    眾人心下一沉。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們才能夠更加深刻地意識到類似達克賽德這樣的存在究竟有多么可怕。

    艾爾文低頭看了眼腳下完完整整的地磚，又將視線放在達克賽德的身上，微微瞇了瞇眼睛。

    老實說，剛剛的導彈雨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非常震撼的。

    畢竟，上百枚導彈在周身炸響后，所帶來的感官沖擊是無與倫比的。

    艾爾文有種在巖漿中洗澡的奇異感受。

    這些導彈可不是普通軍隊使用的導彈，而是由蝙蝠俠參與制作的特制導彈，能夠對超自然生物造成切實的傷害。

    為了能夠保證殺傷效果，還特意把巴巴托斯作為小白鼠進行了多場實驗。

    然而，這些導彈壓根就沒有辦法突破達克賽德的防御，又談何造成傷害呢？

    “難道剛剛沒有給達克賽德造成任何一點傷害嗎？”華生震撼地說。

    作為上過戰場的軍醫，他是

    【不，不是完全沒有效果。】

    因為距離足夠近，加之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達克賽德的身上，艾爾文能夠感受到，對方有那么一瞬間，身形略微晃了晃。

    幅度很輕微，卻是切實存在的。

    這就足夠了。

    因為這意味著，達克賽德并不是完全無法戰勝。

    【所以，需要破開這層保護光幕。】

    艾爾文在心中暗自盤算著如何幫助蝙蝠俠他們破開達克賽德的防御。

    此時的他已經顧不得去想，這道光幕不僅是保護達克賽德的，也是保護他自己的。一旦他在背后出手把保護破壞，自己也可能會跟著陷入尸骨無存的境地。

    “哼，一群地球的螻蟻。”

    達克賽德冷哼了一聲，伸出雙手，重重疊疊的火海開始于身前醞釀。

    原本他和蝙蝠俠他們的游戲還處在棋盤之上的智力對決，但既然對方率先掀了棋盤，達克賽德也便不再顧慮。

    而指揮室中，蝙蝠俠再次按下一個按鈕。

    這一回，只有一個“咔噠”的聲音響起。

    但達克賽德和艾爾文都知道，第二波兒的攻擊，一定是威力更加強大的。

    達克賽德的周身開始凝聚更多的能量，源源不斷地加固這道保護光幕。

    艾爾文的眸光低垂內斂，右手之中，一柄純黑匕首漸漸顯出身形，那是他所能從系統之中兌換出來的最強武器。

    趁著達克賽德開始集中力量抵御下一波兒更大攻擊的關鍵時刻，艾爾文看準時機，沒有任何猶豫，猛然刺出這一劍，直指達克賽德的后心。

    刀入血肉的聲音在深坑的中央響起。

    達克賽德的身軀微微一顫，猛地轉向艾爾文，一雙血紅的眼睛之中閃爍著憤怒的火焰。

    這一刀讓達克賽德明白了一切，艾爾文居然一直都是潛伏在自己身邊的內鬼。

    而他，作為至高無上的新神，居然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意外之后，便是惱羞成怒。

    然而，面對達克賽德滔天的殺意，艾爾文卻只是云淡風輕地笑了笑，輕聲說：“Surprise！”

    因為達克賽德受到了不輕的傷，注意力也被艾爾文吸引了，所以，那道保護光幕，肉眼可見地暗淡了許多。

    恰在此時，蝙蝠俠他們的下一輪攻擊也到了。

    確實只有一枚導彈，但卻是分量大到離譜的導彈，讓人懷疑，這到底是導彈還是貨真價實的核彈。

    許是感受到這枚導彈的不同凡響之處，原本癱坐在椅子上的巴巴托斯下意識站起身來，目不轉睛地看過去，忍不住喃喃，“他還能撐住嗎？”

    “希望撐不住，”夏洛克接口說，“最好能一舉把達克賽德轟成渣。”

    “我說的不是他，而是唉，算了。”巴巴托斯的聲音太輕，所以沒有一個人聽到。

    其他人的注意力，已經全都放在了從空中極速下落的導彈身上。

    與此同時，安置在倫敦其他地方的另外四座火箭同時升空而起，如同第一枚火箭那樣，沖天而起。

    容器所能盛放污染的時限只有十分鐘，必須要爭分奪秒。

    只要把所有的污染全都送上天，他們說需要對付的，就只有留在地球的達克賽德和莫里亞蒂了。

    “轟——”

    巨大的爆炸聲再次響起，似乎整個大不列顛島都震了震。

    這之后，天地之間仿佛都陷入了無邊的死寂。

    煙塵尚未散盡之際，一道身影驀然從深坑之中飛了出來，如同斷線的風箏。

    這道身影所有人都很熟悉，居然是莫里亞蒂。

    這變故來得太過突然，他們不清楚，為什么是莫里亞蒂飛了出來，而且似乎是以一種身受重傷的樣子。

    可是，達克賽德呢？他死了嗎？

    然而，就在眾人還在怔愣的時候，已經有人率先出手了。

    只見巴巴托斯蹭地一下飛向已經開始下落的莫里亞蒂，穩穩接住了對方。

    看那動作，完全不像是在對待一個敵人，反倒像是在接住一個要好的朋友。

    本就蒙圈的眾人更加看不懂了。

    但好在，巴巴托斯接住莫里亞蒂后，又飛回到眾人的身邊。

    “莫”蝙蝠俠他們忍不住想問。

    “莫個頭啊，你們難道還沒看出來嗎？他其實一直以來都是艾爾文本人。”巴巴托斯不耐煩地說。

    “什么！？”蝙蝠俠和夏洛克他們震驚了，猛地看向巴巴托斯懷中的艾爾文，瞳孔猛縮。

    而此時，艾爾文的狀態屬實糟糕透頂。

    艾爾文能夠感受到，自己似乎被人接住了。

    但他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去看，到底是誰接住了自己。

    肋骨應該已經斷了好幾根，甚至傷了內臟。

    艾爾文覺得現在呼吸都帶上了血腥氣，每一次的呼吸都會伴隨著巨大的疼痛。

    這也是艾爾文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巨大的痛苦，幾乎讓他疼昏過去。

    時間回撥到艾爾文背后捅了達克賽德一刀之后。

    達克賽德的右手狠狠拍向艾爾文的胸口。

    這是含怒一掌，沒有任何留手。

    不過，艾爾文自然不會坐視不管，立刻給自己的身上疊了個防御的buff，同樣也是他所能為自己加上最強的防御技能了。

    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樣，但這是艾爾文所能為自己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了。

    只能是生死有命。

    “砰！”

    一聲令人牙酸的沉悶聲響后，艾爾文的身體被強大的力量震飛了出去。

    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揪心的弧度，鮮血從艾爾文的嘴角噴涌而出。

    這之后，艾爾文在意識朦朧之間被人接住，等到稍微清醒一些后，看到蝙蝠俠和夏洛克他們圍住了自己，面上是震驚、擔憂和意外之色。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是傻子，幾乎不需要巴巴托斯再多解釋什么，他們便在一瞬間明白了一切。

    蝙蝠俠立刻上前，為艾爾文喂了一顆醫療藥丸，進行急救包扎。

    做完這些，蝙蝠俠才把艾爾文移交給華生來照顧。

    夏洛克看著蝙蝠俠和華生忙碌的樣子，恰巧和艾爾文的視線相碰，面色十分復雜。

    他沒有想到，艾爾文居然一直都潛伏在巴巴托斯的身邊，沒有任何疏漏。

    “你為什么不暗中告訴我們？”

    “咳咳咳咳，”艾爾文面色有些蒼白，卻依舊在笑，看向蝙蝠俠，“當然需要瞞著你們，不然，就比如說蝙蝠俠，釋放導彈的時候，不可能不遲疑。”

    又看向夏洛克，“又比如說你，時時刻刻想著如何對付我的樣子，你確定能演得足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