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偕走到大廳，徹回頭看了一眼安靜佇立的高大石像。他抬眼，表情文靜而憂郁，沉默不語。
五條悟跟著停下，目光跟隨著他問：“在看什么呀小徹？”
順著看過去，看了一會兒之后，表情變了變，吊起嘴角拉長腔，“哦～是看到了‘夏油杰’啊！”
夏油杰無語：“你在說什么？”
而徹從莫名的驚惶中回過神來，眼睛微微張大，“是哦……”
“真的好像啊！”
他像發現了什么小秘密，有些忍俊不禁的樣子，“我之前一直以為杰是那個、那個‘亞文化’，沒想到其實是主流文化啊！”
“喂……”夏油杰無奈笑著扯了扯嘴角，微瞇起眼睛的樣子真的跟那座佛像更像了。
“我可一直沒說自己是‘亞文化’啊。”
徹低頭笑了笑，小聲解釋道：“因為私服的風格，還有——”指了指對方耳朵上的耳釘，“戴著這個耳飾，杰總給我一種很酷很帥氣的感覺。”
身體微微緊繃，夏油杰感覺自己的臉頰都在莫名地發熱，就像澆上水的石灰，滋啦滋啦的聲音不停地從不知道那個地方冒出來。
“呃……”明明是關系不錯的同窗，卻沒辦法很平靜地接受來自對方的夸獎……夏油杰心想，如果他能有五條悟一半的厚臉皮就好了。
五條悟拉著臉，“小徹怎么能夸他！？”
他又開始鬧，“你都沒夸過我帥氣！不行，你今天也要夸我一句！”
“悟，你別撲上來啊——好好好，你也很帥氣！我沒撒謊，對發自內心的……”
……
“說起來，為什么你們會在這里呢？”徹疑惑問道。
“是任務啦。”五條悟說，話里還帶著抱怨，“小徹你最近請假了不知道，最近的任務多到離譜，明明都已經放假了……”
“啊，已經放假了嗎？”徹聞言大驚失色，然后有些落寞地說：“我的第一學期就這么過去了嘛？我感覺自己根本就毫無長進……”
要是按照往常，或者說是在其他人面前，五條悟肯定就跟著點頭，然后說什么“沒錯哦你就是毫無長進”之類毫無情商的話，但這不是在歌姬一類的弱者面前，而是在特殊的小徹面前，五條悟想都沒想就俯身扳住徹的肩膀，一雙鉆石一樣閃耀的眼珠從墨鏡的縫隙隱約可見，他在大聲反駁徹的話。
“當然沒有這樣！”他表情嚴肅，目光灼灼，“就算是小徹，也不能對自己說這樣泄氣的話哦！”
身體僵硬到疼痛的地步，也許是離開這段時間恢復到正常的社交距離、面對的是正常的社交人群，徹突然感覺自己和五條悟之間的距離有些太近了。
兩雙同色系的眼睛直直地對視，一方炯炯一方閃躲。
徹訥訥道：“我、我知道了。”
夏油杰微笑著扒開五條悟的手臂，也許用力過大，使得對方往后退了幾步。
五條悟凌厲的視線看向夏油杰的方向，腮幫緊繃著，“杰——”
“悟的話有時候雖然不著邊際，但偶爾也算有道理。”他沒有理會五條悟，長而直的睫毛微微下垂，深紫色的瞳孔圈住徹的臉龐，“徹，偶爾也自信一點吧。”
五條悟轉向徹的身上，薄而優美的嘴唇繃成一條直線。
面對兩條富有壓迫力的視線，徹訥訥點頭，“知、知道了。”
得到了似乎應該滿意的答案，夏油杰卻并沒有第一時間移開視線，反而繼續問道：“今天面對那么多咒靈，你一個人解決，沒有受傷吧？”
徹連忙搖頭，“沒有的，你們知道的，咒靈沒辦法傷害我。而且我根本也沒怎么動手……”
夏油杰從徹身上從頭到腳看了兩圈，直看得他手腳僵硬，然后這才滿意地點頭，“所以說，這不也挺強的嘛！”
被搶先問出這句話，五條悟咬牙嘟囔：“裝模作樣！”
“啊？啊謝謝你杰……”徹有些不好意思，緩慢眨了下眼睛，有些微微紅了臉。
雪白的臉頰升起的粉嫩顏色簡直能讓人看直眼，夏油杰皺眉看了眼跟著紅了臉的五條悟，感覺這家伙有些奇怪。
他之前就這么覺得了，但經過這么久，這種感覺不減反增。
也許是為了擺脫這種奇怪的、讓人害羞的氛圍，徹生硬地轉移話題，“啊那個，杰你說很多咒靈嗎？但我當時就只看到兩只。”
夏油杰愣了下說：“因為任務說明是這樣說的，某個組織秘密培養咒靈，好像有三十幾只低級咒靈……”
想到小房間里陳列著的排排骨灰盒，那種陰沉腐朽的味道似乎仍回蕩在鼻間，徹瞬間毛骨悚然，“為什么會有人做這樣的事？”
“有些弱小又惡心的人就喜歡搞這些邪門歪道。”五條悟插嘴，“不要試圖理解他們啊小徹，小心被惡心得吃不下飯。”
“……悟，杰，你們說人死了之后會怎么樣呢？”思及咒靈，徹又問道。
“啊？”五條悟疑惑，“死了就死了咯，還能怎么樣？”
“那會不會變成幽靈，或者咒靈？”徹抬頭看向五條悟，淺色明亮的眼瞳又大又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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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突然問他：“怎么會想到問這個？”
被他一問，徹的肩膀一耷拉，泄了氣，神色低落道：“因為一件事……”
他腦袋混沌地描述，自己都覺得前言不搭后語，越說越困惑，上半張臉陷入陰翳，只留下微微粉白的嘴唇和尖尖的下巴。
“……真田小姐和那個咒靈會是一個人嗎？那個咒靈會保有為人時的情感嗎？”
“它在吞噬對方的時候，那股強烈的恨意，真讓人頭皮發麻……”
五條悟和夏油杰對視一眼，皆是疑惑。
“這種情況我沒有見過，抱歉。”夏油杰彎彎眼睛，歉疚地說。
“啊，沒關系的！”徹連忙擺擺手，輕聲安撫道：“我也沒有非要答案的意思。”
夏油杰笑了笑。“總之我會找時間問一下夜蛾老師。那……”
“——那我們接下來就去玩拳皇吧！”五條悟則直接攬住兩人的肩膀，興沖沖地往廟外跑，“現在就出發去秋葉原吧耶！”
夏油杰咬牙怒道：“不要打斷我啊你這家伙！”
“哈哈哈哈哈小徹我們快跑！”
“喂，一之瀨先生——”躲在大門旁的加藤先生呼哧呼哧在后面想要追，突然被輔助監督拉住。
輔助監督笑容滿面：“這位老先生，其實呢這是我們影視公司跟寺廟合作的……攝影機都隱形安置……對，追求真實……年輕偶像的演技也很優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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